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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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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齊雙眼赤紅,眼睜睜地看著程曉霞翻過前面的山頭,徹底消失。他想追,然而他的雙手被鄭陽輝和石風華死死抓著,怎麽都甩不開。

確認程曉霞真的走了,眾人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鄭陽輝最先支撐不住,翻身倒在地上,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明明是不用呼吸的鬼身,此時卻像個垂死的人,兩眼混沌地望著天空。

石風華同樣受傷不輕,他顧不上自己的傷勢,跪在鄭陽輝身邊翻找著隨身的行李,將那些他從山門裏偷回來的丹藥一股腦全餵給師叔。

吃了丹藥的鄭陽輝仍然臉色慘白,倒是胸膛的起伏沒有那麽劇烈了,這讓眾人松了口氣。

柳齊先是脫力地坐了會兒,再次確認程喬和奧斯卡還有氣息後掙紮著爬起來,搖搖晃晃向冥走去。

冥和程曉霞的戰況因他站得比較遠,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冥被程曉霞刺了一刀、冥仰天怒號的同時那些鬼仆灰飛煙滅他都看到了。他相信冥只要還有餘力是絕對不會讓程曉霞那麽輕易地走掉。

和程曉霞糾纏那麽久,冥恐怕是他們這群人裏傷得最重的。

“你怎麽樣,傷到哪兒了?”柳齊問了兩遍也沒得到答案,他轉到冥的正面,被他赤紅的雙眼嚇了一跳。

柳齊試探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冥毫無反應,柳齊的心咯噔一下,急忙抓住冥的肩膀搖晃起來。

冥僵直的目光有了細微的反應,細微到柳齊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眨眨眼,想要看得清楚些,卻沒想到冥豁然倒下。柳齊一驚,手忙腳亂地將人架住,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試探了鼻息和脈搏都正常後長出口氣。

還好,這一場惡戰,他們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冥昏迷了大半天,後半夜才悠悠轉醒,望著帳篷頂,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要不要先喝點水?”

聒噪的聲音吵得冥有點頭疼,他皺著眉向聲音的方向看去,有些不可思議。

“你醒了?”

說話的人是奧斯卡,他扯了個苦哈哈的笑臉,說:“我就是被掐暈了,沒受別的傷。”

他和半個言渺在中郎山裏游蕩了好些天,在那股氣味的影響下,奧斯卡眼中的言渺始終是厲鬼形態,隨時要殺他。

他想過甩掉言渺獨自逃跑,又擔心言渺這半個魂魄在山裏跑丟了,只能硬著頭皮帶著言渺在山裏轉圈圈。

他也到過那條小溪,喝了好些溪水,偏偏言渺在水中的倒影太嚇人,他生怕言渺趁他不備將他推到水裏淹死,無奈之下只好記下小溪所在方位,然後離水遠遠的,渴得受不了再過去喝。

動物的方向感給他在中郎山內的行動帶來了便利,可幻覺也給他出山帶去了麻煩,無論他怎麽篤定自己在往山外走,總是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繞回到中郎山的腹地。

“我也看到了靈芝,我想啊,咱們就是奔著靈芝來的,只要我取了靈芝給言渺吃了,她不就能恢覆正常,不再追殺我了嗎!”

奧斯卡想得挺好,現實是他剛碰到靈芝,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掀飛出去,摔得七葷八素。

一路上他都在警惕言渺,這會兒受傷,他擔心言渺會突然襲擊,無奈之下只好暫時遠離靈芝,免得自己再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所傷。

許是受到另一半言渺吃靈芝的影響,跟著奧斯卡的言渺突然發狂,奧斯卡漸漸不敵,被其打倒在地,要是程喬他們再晚去一會兒,他說不定要被掐死了。

想想自己好歹是千年狐貍精的後代,被掐死什麽的,太丟人了!

“我聽說你一聲吼就把那些鬼仆全部消滅了!怎麽做到的?”

奧斯卡兩眼一閃一閃的,差點把大尾巴亮出來甩一甩。

“我?”冥皺了皺眉,暈倒前的記憶變得十分模糊,他隱約記得程曉霞給了他一刀,再後面的事就記不清了。

打從邁入這個圈子,他受過的傷不計其數,可沒有一次像程曉霞那一刀那麽疼,仿佛要將他的魂魄撕成碎片一般。

他依稀記得劇痛引發了他體內氣息的紊亂,多年的修行加上先前那股莫名多出來的力量在他身體裏來回翻湧,攪得他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極大的痛苦時刻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才會忍無可忍地咆哮。

“這樣啊……”

冥的回答讓奧斯卡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說:“鄭先生和石先生都受了傷,小喬也還沒醒,咱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出去後再做打算!”

他說完又小聲嘀咕著:“言渺被程曉霞抓走了,咱們這一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唉……”

冥點了點頭,言渺被抓走,他們繼續留在仙山裏也無濟於事。何況沒了言渺,他們在仙山中只會更加險象環生,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受不起任何考驗了。

天色放亮時,眾人起來收拾行裝。程喬昏迷不醒,由柳齊背著,行李什麽的只得其他人分擔。

鄭陽輝和石風華傷勢不輕,尤其鄭陽輝,連飄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像個活人一樣步履蹣跚著前行。

石風華沈默地攙扶著他,時不時咳嗽兩聲,看得出他也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冥掃了眼對他們而言過於沈重的行李,做出了決定:將所有帳篷和生活用品留在原地,只帶簡單的食物、水和藥品上路。

如果日夜趕路,最多兩天就能出去,休息時將就一下還是能撐過去的。

沒了負重,眾人加快腳步,終於在第二天太陽落山時來到中郎山的出口處。

望著眼前的濃霧,冥狠狠地自責了一把,要是當時把繩索收起來,就不會給程曉霞可乘之機。鄭陽輝和石風華不會受傷,言渺不會二次被抓,程喬也不會至今還沒有清醒。

可事已至此,說什麽後悔的話都已無濟於事。

繩索毫不意外地不見了,眾人並不慌張,用繩索系在一起後踏入了迷霧。

日升日又落,當太陽再次升起,大夥總算離開了中郎山。

站在山外,眾人望向身後的濃霧百感交集。誰都不會想到這次中郎山之行會惹出這麽多麻煩,更沒想到他們辛辛苦苦弄到手的靈芝被程曉霞截了胡。

如此靈藥落在程曉霞手裏,恐怕會成為他們日後的一大威脅。

他們在山腳站了一會兒,沒見小黑蛇幾個露面,心裏都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柳齊說:“他們不會已經出事了吧?”

程曉霞八成是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進山的,自然曉得小黑蛇幾個留在外面,以她那毒辣的性子,鐵定不會放過他們幾個,尤其是她的母親程艷艷以及逼得她和程玉華決裂的小雨。

眾人不敢分散,只好小範圍地搜索,就在他們漸漸絕望之際,樹林深處閃出幾個人影,正是小黑蛇、老狗、程艷艷和小雨。

一見他們這副狼狽的樣子,小黑蛇大驚失色:“你們這是怎麽了?”

程艷艷和小雨來到柳齊旁邊,幫著把程喬放到地上。

程艷艷眉頭緊鎖:“出了什麽事?她怎麽了?”

柳齊捶了旁邊的樹一拳頭,恨恨地說:“程曉霞進去了,偷襲了我們!”

“啊!”小雨驚叫一聲,她對程曉霞毫無印象,但這些天她沒少聽小黑蛇和老狗講程家人,尤其是程曉霞有多卑鄙陰險心狠手辣,她對這個素未蒙面的“外孫女”實在沒有好感。

程艷艷咬緊了牙關,放輕動作給程喬檢查,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可怕的傷口。

“她傷到哪兒了?”

柳齊敲敲自己的太陽穴:“腦袋,被狠踹了一腳。”

已經過去三天,程喬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眾人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都急得不行。

程喬再強也只是個普通人,任何肉身上的傷害都可能留下嚴重影響。她的腦袋被言渺狠踹了一腳,後面又被鬼仆攻擊了一陣,誰都不敢說她傷成什麽樣。

“大家挺一挺,我們出山後再休息。”

冥的話得到了大夥的響應,鄭陽輝和石風華作為傷勢最重的兩個,被小黑蛇和老狗強硬地背起來,一行人加快速度向外面趕。

路上,柳齊問小黑蛇和老狗是怎麽躲開程曉霞的,兩只小妖一頭霧水。

“我們根本就沒見到程曉霞,不然死活都要想辦法給你們通風報信呀!”

程艷艷說:“你們二次進山後我們就換了藏身點,後來又換過幾次,想來就是這麽躲過她的。”

程曉霞想進仙山奪靈芝,自然不會在外面耽誤太久,加上她不敢確定留守外面的人是否能和裏面的人聯系,為免打草驚蛇,她才沒有對外面這幾個人動手。

鄭陽輝咳嗽兩聲,感嘆:“不幸中的萬幸啊!”

小黑蛇和老狗脊背一片冰涼。

小雨沒吱聲,但從她微微顫抖的狀態也能看出她很後怕。

唯有程艷艷沈著臉,心裏不知在想什麽。

為了加快速度,入夜之後,小黑蛇和老狗背著鄭陽輝和石風華,帶著程艷艷和小雨一陣風一樣出了這片山脈,來到最近的城鎮,將幾人安置好後返回山裏去接其他人,好歹算在天亮前全部出了山。

眾人將程喬就近送到本地的醫院,醫生做了全面檢查後告訴眾人,病人的頭部受到撞擊,很有可能變為植物人。

等醫生出了病房,眾人再也憋不住,紛紛大呼小叫。

“植物人?開什麽玩笑!她可是程家人!程家人會變成植物人?哈哈哈,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奧斯卡笑著笑著,眼眶紅了。

其他人被他那帶著哭腔的笑聲惹得也都鼻子發酸。

鄭陽輝還算冷靜,說:“醫學上常說的植物人,其實是病人受到外部傷害後魂魄離體造成的昏迷,程姑娘的魂魄還在她的身體裏,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冥抹了把通紅的眼睛,和柳齊商量過後決定帶程喬回崇州。

他們這群人或多或少都帶傷,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著,心裏不踏實,也不方便他們采用非科學的方法對程喬進行治療。

眾人再次強打精神上路,還算順利地回到崇州市。柳齊托人在桃島醫院開了兩間雙人病房,一間給程喬和冥,另一間給石風華和鄭陽輝。

石風華的內傷遠重於外傷,好在修行之人自有調理的方法,打坐比吃藥打吊瓶要有效果,配合鄭陽輝開的藥方,三天就恢覆得七七八八,雖然內傷還要休養好些日子才能痊愈,但至少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了。

鄭陽輝的情況相對覆雜,他是鬼身,尋常的藥物和治療手段對他全然無效,眼見他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冥替程喬做了決定——放半碗血給他做補藥。

“使不得!”見冥持著水果刀要割程喬的手腕,鄭陽輝急忙制止。

“程姑娘的情況未明,現在放血太冒險了,我還撐得住,稍後煉些丹藥就能行了。”

冥不跟他廢話,手起刀落,一條血線綻放在程喬蒼白的手腕上。

小黑蛇麻利地用碗接著,它喝過程喬的血,知道這紅色的液體十分珍貴,何況程喬眼下這副生死不明的樣子,每一滴血都絕對不能浪費。

向來不讚同程喬放血的柳齊一反常態,勸鄭陽輝:“先生還是喝了吧,小喬要是還有神智,也會這麽做的。”

他們這群人裏,鄭陽輝是傷勢最重的,要不是他修為深厚,又及時吃了不少當年掌門建在時煉制的極品丹藥,這會兒他可能已經魂飛魄散了。

誰都說不準鄭陽輝受這麽重的傷是為什麽,言渺對其接二連三的重創固然不能忽視,但冥那聲震碎眾多鬼仆的怒號恐怕也“功不可沒”。

想想那些鬼仆支離破碎的樣子,柳齊的心就直打突突,生怕鄭陽輝承受不住也消散了。他相信程喬若是清醒,一定早就放血給鄭陽輝喝了。

眾人你勸我也勸,連石風華都眼巴巴瞅著鄭陽輝,希望他喝下去。

鄭陽輝嘆了口氣,接過血碗一飲而盡。

程喬血液的奇效再次發揮作用,鄭陽輝只覺得丹田裏升起一股熱氣,全身的血脈仿佛重新運轉,令他虛弱的身體得到了最大的滋養,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

眾人見狀全都長出口氣,石風華徹底放心地躺到床上,閉上眼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大夥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天色漸晚,病房裏只剩下幾位病號,冥坐在自己的床位上,看著旁邊床上的程喬發呆。

現在鄭陽輝和石風華的情況都已穩定,他的傷也沒什麽大礙,柳齊和奧斯卡出山時就自愈了,唯有程喬仍舊昏迷。

柳齊找桃島醫院最好的醫生給程喬做了檢查,得出的結果和先前一樣,頭部受到重創,有淤血,有一定概率變成植物人,手術風險過大,極有可能下不了手術臺,所以醫院建議保守治療。

冥來到床邊,握住程喬的手低聲說:“程喬,言渺又被程曉霞抓走了,你不想救她回來嗎?”

見程喬毫無反應,冥的內心升起濃濃的自責,事發時他反應再快一些,程喬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這一晚,冥一夜未眠。

程喬的昏迷給眾人造成了巨大打擊,包括冥在內的每個人都很沮喪,整天泡在醫院裏無所事事。

恢覆過來的鄭陽輝和石風華投入到丹藥的煉制之中,嘗試著用修行的丹藥幫助程喬蘇醒。可煉藥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不斷嘗試,不停調試配方,耗時又耗力,短期內根本幫不上忙。

“如果咱們進手術室給她護法,成功率會不會高一些?”柳齊問。

冥搖頭。

程喬手術的風險在於淤血位置的特殊,他們在場可以保證程喬的魂魄不離開身體,可一旦肉身死亡,他們把程喬的魂魄留下也沒用處,總不能把程家唯一的傳人變成活屍吧!

柳齊狠狠地拍著自己的大腿,悶著頭想了一會兒後離開病房去打電話,他就不信找不到能動這種手術的醫生!

病房再次歸於安靜,冥伏在程喬的床邊,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幾天沒睡了,只要一閉眼,他就會看到程喬渾身浴血站在自己面前,那雙靈動的雙眼赤紅,滴下血淚。

這一次,冥已隨時準備好睜開擺脫“噩夢”,預期的場景卻沒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疲倦到極點的大腦在短暫的放松中,幾乎瞬間沈入睡眠。

冥這一覺睡了很久,久到他再睜眼,渾身都酸痛得厲害。冥站起身,甩了甩酸麻的手腳,伸了伸腰……突然,他的動作頓住了,兩眼快速掃了下,終於意識到不對。

雖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但他百分之百確定自己一直待在程喬的病房裏,而眼前這間黑漆漆的房更像牢房,即使看不清內部的布置,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陰冷和潮濕。

這是怎麽回事,做夢了?

冥掐了下自己的指尖,刺痛清晰地傳達到大腦,不是夢。

難道是幻覺?自己是什麽時候中招的?

冥苦思冥想也沒得到答案,幹脆放棄思考,徒手在黑暗中摸索。

他正處在一面墻壁附近,走了兩步就摸到了冷冰冰的墻面。和常見的水泥墻面不同,這裏的墻面要更硬一些,像是……老式的青磚?

冥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現代哪還有用那種青磚建房子的,如果觸感沒錯,他一定是陷進了幻覺或者很高級的幻境。

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冥反而冷靜下來,沿著墻壁一點點向前摸索。黑暗中完全分辨不清方向,他只能憑直覺選定一個方向探索,很快,他弄清楚了自己所在位置的情況——三面是墻,還有一面,是鐵柵欄。

柵欄上的每根鐵條足有拇指粗,兩根鐵條間的縫隙勉強能伸出一條胳膊。

看這布置,還真是牢房?

冥仔細回想入睡前後的細節,突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身在“夢中”,也就是程喬常說的某種帶有啟示作用的幻境,先前他險些淹死時曾經歷過一次。

這種幻境沒有危險,他只要靜靜等待就會明白幻境想要告訴他什麽了。

如此想著,冥找了個舒服的角落盤腿坐好,邊打坐邊思考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救程喬,不知不覺竟過去了三個小時,整個黑暗的空間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冥有點坐不住了,難道自己猜錯了,這不是他以為的幻境,而是某種危險的陷阱?

那程喬呢?他這個小睡一下的人都中招了,程喬那個昏迷的人又怎麽防得住!

冥內心急得不得了,騰地站起來走到鐵柵欄這一面,嘗試著摸索門鎖在哪兒,讓他失望的是所有鐵條被摸一遍,他還是沒發現哪兒像鎖。

看來只能暴力拆門了。

在冥看來,赤手空拳拆掉這些拇指粗細的鐵柵欄簡直是白日做夢,可他還是不死心地抓緊兩根鐵條,卯足力氣向內拉。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看似堅韌不催的鐵條竟然像面條似的,被他輕而易舉地拉彎了。

冥用力過猛,向後退了兩步才勉強站住。

雖然什麽都看不見,冥還是向自己雙手的位置看去。

手上的觸感告訴他,那兩根鐵條還在他的手裏。他剛剛可是向後退了兩步,這兩根還在他手裏?

嘗試著繼續向裏拽,他能感覺到鐵條沒有斷,兩端仍固定在某個位置上,就是……這手感怎麽跟拽了兩個橡皮筋一樣?

他松開左手,鐵條竟然嗖的一聲彈了回去,看來他的猜測沒錯,這東西是有彈性的,而且彈性非常大。

冥索性放開另一只手,任由那根鐵條也彈回去,待空氣重歸安靜,他才重新摸到鐵柵欄的位置,抓住相鄰的兩根向兩側用力,然後輕輕松松地從擴大的裂口處走出來。

離開了那個看似封閉,實則跟鬧著玩一樣的牢房,冥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在無限的黑暗之中,他根本不曉得自己身在何方,也不曉得周圍潛藏了怎樣的危險,所有破解幻境的方法他先前都嘗試過,全部無效。他甚至連自己是否身在幻境都無法判定,更別說要如何離開了。

一陣急躁過後,冥逐漸冷靜下來,他明白著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果自己不能冷靜下來,那麽昏迷的程喬豈不是連最後的依靠都沒有了!

靜下心來的冥重新回到牢房的位置,用手丈量著它的外觀,他以為這是一排牢房中的一間,卻沒想到這間牢房竟然是獨立的,四四方方的外觀建築跟個巨型豆腐塊差不多。

除了這間牢房,四周再無其他建築,這間牢房仿佛平地而起,和他一樣,被遺忘在這沒有邊際的黑暗空間之中。

這下冥又有點煩躁了,無法從環境中尋找到蛛絲馬跡,意味著他沒有辦法依靠理性思維來尋找離開的辦法,看來他只能碰碰運氣了。

隨便選了個方向,冥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直到撞到了什麽東西。

冥心頭一凜急忙後退,凝神想要看清楚自己撞上的是什麽,入眼卻依然只有黑暗。

他回憶了下剛剛撞到那東西的觸感,硬邦邦的,但又帶著一丟丟彈性,那感覺……就好像一只直立行走的鱷魚!

冥被這個比喻嚇了一條,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防備著那東西突然襲擊。可他等了半天,那玩意也沒動。

會不會是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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