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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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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大學城後,鄭陽輝的臉色始終不太好,直到站在火葬場墻外,他才說了一句:“這裏的氣場有些奇怪。”

“奇怪?”石風華第一個問,“師叔是指哪方面?”他在大學城住過一段時間,沒覺得這裏有什麽不對。

鄭陽輝沈思片刻後搖頭,他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就是覺得站在這片土地上就會有心慌的感覺,好像正處在危險的漩渦中。

程喬也沒覺得大學城這塊地有什麽問題,在她看來,眼下最不對勁的就是本該寂靜無聲的火葬場,似乎比她想象中熱鬧,院子裏隱隱傳來什麽東西跑步的聲音。其他人也註意到聲響去,全都扒在墻頭上往裏張望。

一看不打緊,程喬差點從墻頭上摔下去,誰能告訴她,徐怡大半夜不睡覺跑火葬場來幹嘛!這丫頭當初九死一生,在火葬場裏躺了一個禮拜,她難道就沒有心理陰影嗎!

此時,徐怡正在火葬場寬敞的院子裏到處跑,她身後跟著兩個動作有些僵硬的人。

“詐屍了!”石風華一語道破,眾人全都精神一振——徐怡是有特殊的招鬼技巧麽,怎麽走到哪兒都能惹到麻煩,火葬場好些年沒鬧過僵屍了好嗎!

徐怡沒發現墻上的一排腦袋,這會兒她全部精力都放在身後的兩具屍體上。

昨天晚上有人輾轉聯系上她,說自家親屬的屍體離奇失蹤,火葬場找了一整天才在停屍房後面的小樹林裏找到。家屬認為火葬場的人亂動屍體,火葬場的人卻一口咬定不是他們幹的。

經過檢查,屍體完好無損,也沒有奇怪的痕跡,基本排除有人褻瀆屍體或偷盜器官,如此一來事情就詭異了,好端端的屍體,為什麽會跑到樹林裏?死者家裏的長輩覺得不管屍體為何移動,都晦氣,得找和尚老道超度一下,老一輩想請鴻極寺的高僧出馬,年輕一輩的人卻先一步在上網看到徐怡的帖子。

徐怡抓過鬼,卻沒見過僵屍,所以看到留言後立刻聯系了死者家屬,今天就跑來火葬場一探究竟。可她沒想到,自己不但見到了僵屍,還一次性見到倆,更讓她崩潰的,是其中一個正是之前丟過的屍體,她是人家家屬請來“超度”的,要是拳腳相加把屍體弄得亂七八糟,恐怕以後就沒人再找她了。

徐怡懷揣苦逼的心情,吭哧吭哧地在火葬場裏跑圈,想著什麽時候這倆屍體累了,乖乖躺回去,她好靠近研究下為什麽會詐屍。屍體會不會累不好說,反正跑了倆鐘頭,她已經累得快死過去了。

“你們別欺人太甚,逼急了,我可不管你們是誰!”徐怡壓著嗓音警告兩具牛皮糖一樣的屍體,奈何人家根本聽不懂,仍保持著張牙舞爪的架勢一步一頓地往這邊走。

柳齊用胳膊肘撞了撞程喬,小聲說:“咱是等她解決完再下去,還是現在下去幫她解決啊?”

沒等程喬說話,鄭陽輝先開了口:“這兩具屍體不太對勁。”

“你不會又是憑感覺這麽說的吧?”奧斯卡話音未落,就被石風華給瞪了。

“他們身上有邪氣,最近肯定和邪修接觸過。”鄭陽輝篤定地說。

邪氣?程喬揉揉眼睛仔細瞧,還是沒看出任何異樣。在她看來,整個火葬場彌漫著濃厚的陰氣,陰冷,卻不危險,而那兩具屍體身上包裹著一層陰氣,很多屍體都會這樣,這不是導致他們屍變的原因。

聽鄭陽輝這麽說,石風華急忙用手指在眼皮上點了兩下,然後拿出張符紙晃了晃,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符紙上,那朱砂寫成的符咒忽然亮了下。

“這股邪氣很弱,但氣息很強。”石風華揣起符紙,整個人都繃緊了。

“什麽很弱很強,到底是弱是強啊?”奧斯卡忍不住問。

石風華一時間不曉得該怎麽解釋,鄭陽輝說:“這兩具屍體上的邪氣很弱,弱到你們無法察覺,但留下邪氣的那個人很強。”

“你的意思是,咱們碰上個厲害的邪修?”程喬眼前一亮,越是強悍的邪修越不能容忍比自己厲害的邪修存在,這個邪修,一定會找翁子旭的麻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們交頭接耳的工夫,火葬場內的局勢發生了變化:徐怡終於意識到拼體力沒有贏的希望,索性抄起武器和兩具屍體對峙。可能是她沒受過專業無數訓練的緣故,她選的兵器很是讓人無語。

“我這輩子第一次見舉著菜刀砍僵屍的。”擁有僵屍血統的柳齊打了個哆嗦,這場面,有點蛋疼。

程喬也沒想到徐怡會把菜刀當武器,回想起來,徐怡前兩次抓鬼都是赤手空拳用符紙,估計是怕符紙制不住僵屍,她才會隨手把菜刀帶過來。

“風華,別讓她損毀屍身。”鄭陽輝的話音未落,石風華已經靈巧地翻過墻頭跳了進去,三步並作兩步往戰場上沖。

徐怡背對著這邊,緊繃的神經讓她根本沒註意到身後有人在靠近,她低吼一聲,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速度跳過去,一菜刀砍斷了左邊屍體的頭,借著這股力道,身體一個回旋,菜刀鋒利的刀鋒將另一個屍體的腦袋砍成兩半。

兩具屍體歪歪斜斜地倒下,石風華腳步一頓,他還有過去的必要麽。

圍觀的眾人也都一陣沈默,柳齊摸摸自己的脖子小聲嘀咕:“下手也太狠了吧。”

程喬也沒料到徐怡這麽生猛,不說別的,光是砍瓜切菜般的氣勢就夠嚇倒一片的。

“她那把刀,殺過生。”鄭陽輝說這話時,目光轉向程喬,眼裏有淡淡的笑意。

程喬赧然,當初毫無能力的自己,也曾用殺生刃對付過假的鄭陽輝。

徐怡抹了把臉上的汗,終於看到身後站著個男人,頓時警惕地舉起菜刀。

石風華畢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面對寒光閃閃、剛剛怒砍兩具僵屍的菜刀,連表情都沒變,淡然地說:“鄙人受人所托,如今屍體被你毀成這樣,家屬那邊你去交代。”

徐怡更懵了:“我,我,我怎麽交代啊!”她回頭看了眼破爛一樣的兩具屍體,衣服沒怎麽臟,可腦袋全搬家了啊!尤其那個腦袋被砍成兩半的,怎麽縫都會留下痕跡,到時候家屬見了,不把她也砍了才怪。

“那是你的事。”石風華擺足了世外高人的架勢,墻頭上,鄭陽輝笑了笑,招呼眾人先撤。

既然回到大學城,眾人幹脆去柳齊家暫住,到了家裏,柳齊把大長腿搭在茶幾上,煩躁地說:“那兩具屍體被毀了,咱們還怎麽找邪修?”

鄭陽輝沒吱聲,事實上,兩具屍體上的邪氣本來就淡,現在被血腥氣和屍體自帶的腐臭味一染,更是無從分辨。也就是說,到手的邪修就這麽被徐怡兩刀劈沒了。

“早知道那妞兒那麽狠,咱就應該直接叫她住手。”奧斯卡說這話時白了鄭陽輝一眼,要不是這人讓石風華出馬,而自己又很信任石風華的身手,沒有吭聲,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步。

“得了吧你,”程喬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當火葬場值班的保安都是吃白飯的,前幾天剛發生過屍體丟失的事,保安聽到叫喊會袖手旁觀?恐怕你還沒摸到屍體,人就被送派出所去了。”

奧斯卡撓頭,他把這事忘了。

“好了,大家不用太沮喪,”鄭陽輝給大夥倒水,然後坐在沙發扶手上,平淡地說,“至少我們可以確定,邪修對火葬場很感興趣,今天沒了線索,我們可以明天再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程喬眼前一亮,對啊,邪修似乎對火葬場格外感興趣,之前徐怡失蹤那次也是邪修搞出來的,區別是那次邪修的借助的工具是徘徊在火葬場的亡魂,這回,邪修貌似盯上了屍體。

結合鄭陽輝說得,邪修劫走十歲的轉世修道者是因為不僅要煉魂,還要煉肉身,滿打滿算,邪修手裏只有兩個修道者,用他們練手太浪費了,所以邪修跑去火葬場找死人的屍體做練習?

“用屍體練手,總比用活人練手得好。”鄭陽輝的話讓大夥遍體生寒。是啊,對邪修而言,普通人的命賤如草,不舍得用修道者練習,卻可以用普通人練,如此一對比,屍體詐屍什麽的,已經不算大事了。

半小時後,石風華返回來,他說徐怡主動聯系了委托她的死者家屬,死者家屬也沒想到結果是這樣,把徐怡好一頓罵,石風華懶得摻和,趁亂跑了。

程喬忍不住朝他豎起大拇指——跑得太對了!

徐怡怎麽善後不得而知,之後的幾天,大夥每晚都到火葬場蹲坑,沒了徐怡搗亂,眾人可以長驅直入,到火葬場裏檢查,令人失望的是,那天之後再沒有屍體詐屍,邪修也不知去向。

火葬場毫無收獲,程喬只好率眾轉移陣地,去墓園走了一遭。墓園的亡魂不多不少,全都老老實實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安靜得很。鄭陽輝向幾只鬼打聽消息,得知墓園最近沒來過奇怪的人。這裏也沒有蹲守的意義。

“要不,去我地盤看看?”言渺這幾天忙著處理學生們的許願,因此沒參加前幾日的蹲守,今天騰出工夫跟過來,見火葬場和墓地都查不到線索,她只好把大學城僅剩的一塊“禁地”貢獻出來。

她殞身的小山坡背面。

“去看看也好。”鄭陽輝點頭,大夥在言渺的帶領下,從墓園直接踏上小山坡背面。

石風華和奧斯卡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不曉得這裏發生過什麽,程喬和柳齊的心裏沈甸甸的,一想到言渺死在這裏,他們就難受,尤其至今都沒抓到兇手。

就在程喬想著,待會兒要不要由自己來講述發生在言渺身上的不幸時,走在最前面的言渺猛地頓住,從後面看,她的脊背繃得直直的,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程喬心裏一沈,她清楚言渺早已把過去的事放下,能讓言渺變成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果然,就在言渺身死的位置,躺著個人,渾身赤?裸,長發蓋在臉上,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

乍見這個場面,男同胞們震驚的同時還有點不好意思,想轉頭又擔心錯過重要線索,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言渺反應迅速,立即飄過去,扒開那人的頭發。

看清那張定格在驚駭情緒下的臉,言渺低低地叫了一聲,程喬急忙問她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她今天白天還跟我許願,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回心轉意……”言渺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整個人像是蓄勢待發的爆竹,就是不曉得該去炸誰。

鄭陽輝和石風華度過最初的尷尬走到屍體旁邊,一看之下都嘆了口氣。

“她的魂魄被抽走了。”

程喬一楞:“不是兇殺?”

石風華說:“除非兇手也是修行中人。”一個修道者,大半夜跑這兒來非禮女學生,殺人不夠,還把魂魄抽走,這種可能性有多大?眾人心裏都有數。

鄭陽輝繞著屍體轉了兩圈,又到附近看了看,回來後肯定地告訴大夥,女孩死亡的地點位於一個邪陣的中心,有邪陣,死者魂魄又被抽走,看來這條人命,必須要算在邪修身上。

程喬心裏一動,這個女孩的死法和當初的言渺何其相似,如果這個女孩是被邪修害死的,那麽言渺呢?

言渺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主動說出自己當年的死法。

“死亡方式是很想死,不過……”石風華上下打量言渺,眼前這個女孩魂魄被帶走,而言渺卻成了這兒的山神,如果同是邪修的手筆,怎麽會出現這樣截然不同的結果。

“言姑娘能坐地成仙並非偶然,想必與言家祖蔭和言姑娘本身的宿世機緣都脫不開幹系。”見大夥都沒聽明白,鄭陽輝耐心地給大夥解釋。

邪修煉鬼也不是隨便找個人就用的,煉鬼和煉藥差不多,人在煉藥的時候會精心挑選藥材,邪修也是一樣,能被他們選中的不說萬裏挑一,也絕對有普通人看不到的優勢。

比如言渺,她生前一切順風順水,說明言家有祖蔭庇佑,言渺本人的前世也沒做過太深的罪孽,除此之外,她很可能還有很強的靈感,就是人們常說的通靈。這裏說的通靈並不是有陰陽眼或者是能和鬼魂對話,而是有天賦,放到古代,她就是修道門派最理想的弟子人選。

人生前受到肉身的限制,很多能力發揮不出來,尤其是她這類天賦高的人。邪修將其害死在陣法裏,正想抽她的魂魄,這時,言渺魂魄中的潛力被激發,在她的意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掙脫了陣法,逃脫了被邪修帶走的命運。

正巧這片山坡缺少個山神,言渺又有天賦,就這麽機緣巧合地被上天選中,成了這裏的神明,照看周圍幾個大學。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事實如何,恐怕很難探知了。”鄭陽輝抱歉地朝言渺抱了抱拳,言渺無所謂地笑笑,得知害死自己的人很可能是邪修,而不是普通的殺人犯,她這心裏竟然奇妙地舒服了許多。

“各位,咱們還是先研究下這兒怎麽辦吧!”奧斯卡抱著手機蹲在屍體旁邊,一臉為難,要是卷進“殺人案”裏,他明天又上頭條了。

“咱們先在這兒找找線索,其他的,交給我處理。”柳齊說。

幾人分散開,各處尋找邪修留下的線索,鄭陽輝帶著程喬,指著附近幾棵樹下,明顯有東西焚燒過的痕跡給她看,說這就是邪修布陣時留下的。邪修擺明不怕暴露,否則是不會如此粗心大意留下這樣明顯的痕跡的。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在火葬場裏禍害屍體的那個?”程喬望了眼隱隱可見的火葬場,這麽近的距離,這麽短的時間,應該是同個人的傑作。

鄭陽輝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

看看在別處查看的言渺,程喬壓低聲音問:“這種陣法常見嗎?”

鄭陽輝明白她的意思,搖著頭說:“邪修和修道者的另個區別,就是不崇尚師承,雖然有些邪修也會收徒,但他們更多的是看重這個人的潛質,想用弟子做引子,誘導別人幫自己做事。師父交給徒弟的,也都是些常見的法術,這個陣法,並不常見。”

程喬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殺死這個女孩的和殺死言渺的,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殺死言渺的兇手再次出現,這兒結論讓程喬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審判人不該有太濃烈的主觀情緒,但是這一刻,程喬只想親手了結這個邪修,為言渺報仇。

之後的幾天,眾人老老實實貓在家裏,哪兒都沒敢去,因為整個大學城籠罩在一片陰郁的氛圍下,平時熱鬧的街道瞬間冷清下來,偶爾有學生,也都是三五一夥,沒人敢一個人出門。

如果說當年言渺的死給這些學生留下的,是一個能幫人實現願望的山神傳說的話,那麽這次又有女生在同個位置遇害,給他們帶來的就是發自內心的恐懼了。警方日夜不停地調查讓學生們安心的同時,也加重了他們的緊張心理——這麽緊鑼密鼓的調查只說明一件事,兇手還未落網。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學生私下議論那女生是被山神害死的,山神其實根本不是神,而是當年慘死的惡鬼,她這些年留在後山,只為尋找替身,這次死的女生就是被山神抓去做替身了。這種言論一出,再沒學生跑去後山許願了。

個別不怕死的,也不敢上山了,因為小山坡被幾個學校聯合封鎖,日夜都有保安巡邏,誰都別想上去。

沒學生找山神許願,言渺徹底閑了下來,偶爾去學校裏轉悠兩圈,聽聽學生們怎麽咒罵自己,她也是心大,居然能聽得津津有味,差點連自己都信了那女生是被她害死的。

不過聽閑話有聽閑話的優勢,言渺就聽到這樣一眾論調——死去女生是被她男友害死的。

議論的人似乎和死去那個叫小香的女生認識,她說小香兩個月前認識了個社會精英,兩人迅速墜入愛河,小香更是不顧室友反對,在校外租了房子,要和男友同居。

好景不長,一個月後,小香的男友就經常用加班做借口,經常不回家,她的朋友勸她別陷太深,那男人比小香大了十歲,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他八成只是想跟小香玩玩,現在玩膩了想走,壓根沒想過負責。

小香知道朋友說得很可能是對的,可她就是放不下那個男人,為了挽回男友的心,她每天都去男友公司樓下等他下班。喜歡你的男人會把這當成溫馨的關懷,而不愛你的男人只會把這當成對他私生活的嚴重幹擾,終於有一次,那男人暴打了小香一頓,從同居的房子裏搬走了。

言渺一聽,氣不打一出來,她那天聽到小香的願望,本想等第二天去看看那男人怎麽回事,如果兩人感情還在,她還打算幫忙調節下呢,可惜那天晚上,小香就死了。現在看來,那男人妥妥是個渣男。她既然收了小香的紙錢,說什麽都得替這個大概連魂魄都保不住的女孩出口惡氣。

小香的朋友只見過那男人一次,根本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在哪裏工作,沒辦法,言渺找到柳齊,請他幫忙。

柳齊給參與調查小香命案的人打電話,得知警方也在找這個男人,因為他已經被列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這個男人所謂上班的公司,根本沒他這號人,調查了一圈,連那人叫什麽都沒查到。柳齊要了張模糊的男人照片,一看就是從某個視角不好的監控裏截圖下來的。

照片中的男人個子高挑,側臉看起來蠻帥的,穿著西裝人模狗樣。

大夥圍著照片,默默無語。小香的死亡時間和他搬走“消失”的時間太巧合了,警方懷疑他是殺死小香的兇手不是沒道理的。

“這年頭的邪修都長這麽帥了?”言渺撐著下巴,手指頭在男人的臉上一戳一戳的,她也很清楚,害死小香的和殺死她的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她實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是死在這麽一個大帥比手裏。

“你見過哪個神仙長得歪瓜裂棗?”奧斯卡神補刀,“邪修最早都是修道者,能入修道門派的,除了天賦過人,長相也得勉強過得去吧。”他用下巴點點對面的石風華和鄭陽輝,這倆人沒有他這種靠臉吃飯的帥,但放到普通人堆裏也絕對是個中等偏上的樣貌,特別是那一身正氣,跟一尊神像一樣,格外刷好感。

程喬問:“邪修也喜歡騙色?”別跟她說倆人同居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采陰補陽也是修道的一種……”見程喬和言渺都看自己,石風華尷尬地咳嗽兩聲,不知該怎麽說下去。

鄭陽輝淡淡地笑了,說:“風華說得沒錯,男女之道是人的天性使然,修行之法中,的確有此一道。”

眾人腦子裏同時冒出個詞兒——雙修。

當然,小香和那個男人算不上雙修,至多是男人選中了小香,而小香沒抵住男人的糖衣炮彈入了甕。至於男人是早就發現小香天賦好,適合煉鬼,還是在“修煉”過程中發現小香的非常之處而動了殺機,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麽說,咱們有了調查的方向,”鄭陽輝把照片遞給石風華,“你把這張照片傳下去,看是否有人見過他。”

兩天後,有其他門派的弟子傳來消息,說這人是他們門派兩百年前的棄徒,名叫景青。景青的天賦一般,勉強入了山門也難以修成大道,一般修行門派會如實告知弟子,由弟子選擇是留在山門繼續修煉,還是回到凡世享受一生繁華。

景青也不例外,得知自己成仙無望,景青閉門深思了兩天後決定離開師門,重回人世。師門也沒阻攔,便放他離去。所有離開山門的弟子都不再是修道之人,山門不會再管他們的死活,因此景青離去後,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不過以他的修為,斷沒可能活到兩百多歲還保持如此年輕的容貌,看來他離開山門後並未過回普通人的生活,而是成了邪修。也對,任何人在離長生不老、得道成仙只差一步時,都很難回歸生老病死的生活,就算他們放得下,虎視眈眈的邪修也不會讓他們放下。千百年來,無數離開山門的修道弟子就是這麽誤入歧途的。

“這些記錄的是他兩百年前的情況,對我們沒太大幫助。”鄭陽輝把景青門派弟子傳來的資料看了遍後,淡淡地說。誰都沒想到景青會加入邪修,自然沒人關註他這兩百年是怎麽過的。

“我覺得,這個景青似乎對大學城情有獨鐘,”程喬看了看言渺,猶豫了下說,“他一而再在這裏作案,說明他這幾年很可能都在附近,變換著不同的身份,尋找著合適的獵物。”

對手就在他們身邊,只要足夠仔細,他們總會找出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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