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翁子晉，你當年是怎麽跑出來的，跟我們說說唄！”

見尚魚不打理他，柳齊更來勁了：“我聽說當年整個修真界都參與了圍剿，你能從那麽多修道者手下逃生，實在是太牛逼了！這麽牛逼的歷史，你就不想跟我們這些沒眼界的土包子炫耀一下嗎！”

奧斯卡太了解柳齊，柳齊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打得什麽主意，立馬也加入到搗亂小分隊，高聲喊著：“對啊對啊，翁子晉，你說說唄！你把你那些光輝的過去告訴我們，我就把我和尚魚間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告訴你！”

柳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分身的主導意識還是身體的原主，換句話說，尚魚從小到大的經歷，翁子晉都了如指掌，上次被他唬住，應該是他根本沒在意過尚魚簽的眾多合同都是什麽內容。

果然，原本有了點傾訴欲望的翁子晉立馬閉嘴，全神貫註抵擋著兩人的拳腳。

“翁子晉，你是什麽時候醒來的？五年前？十年前？還是更久以前？這麽長的時間，你還記得自己吃過多少人嗎？”柳齊重新將話題引到翁子晉身上，奧斯卡也知道剛才一時嘴快差點壞事，趕緊幫襯著問些和翁子晉有關的問題。

尚魚沒有回答，就在柳齊以為自己的言語幹擾失敗，打算直接開罵的時候，尚魚突然開口了：“你們就那麽想知道？好啊，我就滿足你們那點可憐的好奇心。”

柳齊心頭一喜，可這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就消失了，因為他發現尚魚似乎摸透了程喬和石風華功夫的路數，短時間內想贏是沒可能了，但基本可以保證不被打到。

怪不得有心情跟他們吹牛逼，敢情是有恃無恐啊！

柳齊還在暗暗著急，那邊尚魚正講述著翁子晉醒來後的一切。

“當年的封印是我自己設的，只是我沒想到，齊心山門會變成沙漠，更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千多年……”

一個梟雄式的人物，不僅要有超群的本事和任何人事都無法阻止的野心，還要有審時度勢，能屈能伸的本事。當年魔化的齊心山門風頭太強，翁子晉預料到早晚會引起修真門派的圍攻，雙拳難敵四手，他手下數量雖多，奈何戰鬥力一般，除了齊心山的掌門和幾位長老，再沒有拿得出手的大將。僅憑他一人之力，根本阻擋不住整個修真界的攻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翁子晉用一種極其罕見的黑色靈石，為自己雕刻了一尊石像，一旦他的肉身損壞，這尊石像就會成為自己魂魄最好的依附品，為了防止被修道者發現，他在石像上布下重重禁制，而解開禁制的方法，是石像見光。

當年那場正邪較量非常慘烈，修真界不惜元氣大損，也要消滅魔化的齊心山門。翁子晉見頹勢無法挽回，利索地在幾個有分量的修真人士跟前自爆，他的本意是讓修真界以為他死了，給他東山再起留下足夠的時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見證他“死亡”的幾個人全部身隕，到頭來，沒有人知道他的死活。

魂魄依附到提前埋在地下的石像上，翁子晉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這一等，就是兩千五百年，要不是沙漠在風沙的作用下將他暴露在陽光之下，他會一直沈睡下去。

沈睡的時間太久，石風華的魂魄完全適應了石像，一時間竟無法從石像中脫身。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他老早準備了詛咒和魂蟲降，為的，就是用受到迷惑、前來祭拜的人當成解除全部禁制的貢品。那九個中了詛咒和魂蟲的人之所以能走出沙漠，是因為他們都是解除禁制陣法的一部分，只有時間到了，他們才會貢獻出自己的魂魄，為翁子晉的覆出加磚添瓦。

“可我萬萬沒想到，陣法只差最後幾步，卻被你們給破壞了！”說起這事，石風華就氣得夠嗆，如果不是這幾個人橫插一腳，他這會兒沒準已解開全部禁制，那時的他有必要制造這麽多分身嗎！

“哎呀，我們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您老人家看中的獵物，要是早知道了，我們說什麽都不會招惹的！”柳齊故作害怕地眨巴眼，可那語氣卻是滿滿的幸災樂禍。

“沒關系，”尚魚一改憤怒的語氣，笑著說，“你們正好是五個人，我的祭品跑了，你們頂上就是了。”

眾人眉頭全是一皺，誰都沒想到，翁子晉打得死這份主意。看來危險的不止是程喬，他們每個人都可能遭到翁子晉的突然襲擊。

柳齊懶得想之後的事，眼下怎麽拿下尚魚才是重點，“餵，你還沒回答我另外的問題呢，你醒過來這些年，總共吃了多少人？我們在沙漠裏見到好多白骨，那些人都是你吃的吧？”

“是又怎麽樣，”尚魚的笑容很囂張，“弱肉強食，那些最底層的蝦米，只配給我塞牙縫。”

奧斯卡實在沒忍住，接了一句：“那你牙縫夠大的啊！”

尚魚：“……”表情有些猙獰。

“我看你是不記得自己吃過多少人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提個醒？”柳齊立刻搶過話頭，“最近的是這幾個被你選作分身的人，再往前一點，是一個小男孩，他千裏迢迢跑來影視城，就是為了見見自己的女神，可他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會被女神吃掉。”

尚魚的神情有了片刻松動，程喬抓住機會，一個掃堂腿，雖然沒能把人絆倒，卻在尚魚腿上狠狠踢了一下。

石風華也留意到尚魚表情的變化，心思一動，立即開口：“尚魚，你知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粉絲？那些粉絲都是真心愛你的人，他們不計代價地支持你，你是怎麽回報他們的？你吃了他們！為了這個魔頭，你吃了那些掏心掏肺對你好的人！”

“我沒有！”尚魚的聲音一下子尖細起來，聽起來很怪異，她的表情很扭曲，人們看不懂她是憤怒還是懊惱，或是其他什麽情緒。

石風華趁機遞給程喬一個眼神，程喬不可置信地瞪圓眼睛，難道尚魚的神智還健全著，她沒有被翁子晉完全控制？

“尚魚，你還不知道吧，有個叫小海的男孩，才上初中，聽說你累暈在影視城外，他背著父母，一個人跋山涉水跑來影視城。可他還沒來得及見你一面，就被翁子晉這個魔頭吃掉了。他的父母每天都在以淚洗面，幻想著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回家，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孩子連骨帶肉都被翁子晉吞了！”

尚魚瘋狂地搖頭，整個人處於崩潰的狀態，然而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你們少在這兒蠱惑人心，我需要的是精氣，是力量！吃他骨肉做甚！”

翁子晉冷哼：“只有沒見過世面的妖怪，才會覺得人肉好吃。”

“尚魚，你不要聽他胡說，小海，還有以前失蹤那些人，都被他吃了！”柳齊在後面煽風點火，奧斯卡也一個勁說“是呀是呀”。

“我最後說一遍，人不是我吃的！”翁子晉語氣一遍，連帶尚魚的聲音都低沈許多，乍一聽像個男人，“不過你們這麽想讓我吃人，我怎麽能拂了你們的面子，程家人，我要第一個連皮帶骨吞掉的，就是你！”

話音未落，尚魚突然騰空而起，放棄石風華，集中全力攻擊程喬。程喬左躲右閃，卻還是吃了好幾拳，五臟六腑翻來覆去，疼得她再說不出話。

後背毫無防範，石風華直接將符紙貼在尚魚身上，兩張沾染血跡的符紙瞬間騰起耀眼白光。還在攻擊程喬的尚魚身子一頓，仰頭哀嚎，那聲音震得在場包括言渺在內的所有人都頭暈眼花，失去了對時間的正確感知。

仿佛過了一萬年那麽久，聲音總算消失，而尚魚，也軟軟地癱在地上，昏迷不醒。

離尚魚最近的石風華咬緊牙關爬過去，確認她只是昏迷才舒了口氣，天知道堂堂大明星突然死亡，他們幾個會不會被粉絲的口水淹死。

“剛才怎麽回事啊？”柳齊扶著墻站起來，邊揉太陽穴邊問，“我怎麽覺得尚魚還有神智呢，被翁子晉煉成分身的人還能自己做主？”

冥說被煉成分身的人還活著，在翁子晉的力量顯現之前，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可一旦翁子晉的意識占了主導，身體的原主就變成了案板上的肥肉，任翁子晉宰割。他們就像奴役之鬼，完全聽從翁子晉的指揮。即使勉強保有意識，力量也不足以和翁子晉抗衡，更不可能在翁子晉出現的時候有機會開口說話。

尚魚剛剛的情況，一看就是兩個人在爭奪身體主動權，難道尚魚沒有被翁子晉洗腦？還是她的情況特殊，並不是翁子晉的分身？

奧斯卡吭哧著把尚魚搬到床上，問：“她，是不是還有救啊？”

“也許吧。”石風華也沒遇到過這類情況，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程喬簡單處理了下傷口，然後來到床邊，伸手蓋在尚魚的額頭。血脈之力源源不斷湧入她的體內，搜索著她體內的每個角落。

之前她曾給那個因變成翁子晉分身而慘死的女孩做過同樣的檢查，卻什麽都沒發現。程喬本來也沒指望能在尚魚身上發現什麽，可當她的血脈之力漫過尚魚心臟部位時，她敏銳地發現了一絲詭異的力量。

程喬當機立斷，血脈之力洶湧而出，那絲力量感覺到危險，並不與程喬硬碰，果斷地縮進尚魚的心臟裏。程喬擔心尚魚的心臟承受不住兩股力量相爭，不得已暫時退出。

她把這個結果告知眾人，大夥都很高興，以前那些疑似分身的人，他們根本無從分辨，如今在尚魚體內發現了翁子晉的力量，只要把這股力量驅除或消滅，尚魚就可以擺脫翁子晉的控制了。

想救尚魚，首先要做的是把那股力量引出來，怎麽引，是個大問題。

“我覺得吧，”柳齊摸摸脖子，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翁子晉好不容易煉出個分身，肯定不舍得輕易放棄，現在尚魚成了這樣，不補充能量，翁子晉也幹不成什麽了，咱們是不是，給他找點口糧？”

“對對對，口糧！”奧斯卡立刻明白了，“尚魚剛才不是要吃那個叫魏明的嗎，要不咱再把他搬回來，送給尚魚吃……哎呦！”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言渺狠狠地捶了一拳頭。

言渺沒好氣地瞪他，眼睛卻緊盯著程喬。魏明被抓，程喬急得眼珠子都紅了，要是真把魏明當誘餌，程喬不得活吞了他們。

程喬平靜地看了眼奧斯卡，她當然明白奧斯卡沒有壞心，只是，讓魏明那個倒黴蛋當誘餌並不是眼下最好的選擇，因為翁子晉最想吃的，只有一個人。

一個冒險的想法逐漸在她腦子裏成形。

……

“小喬，這樣能行嗎，會不會太冒險了啊？”看著針管裏的血液，言渺整張臉都皺巴起來了。前不久，程喬剛給她貢獻了好多血，短時間內二次抽血，對身體損傷太大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麽長時間以來，咱們始終處於被動，說不定就是咱們太保守導致的。”程喬用酒精棉擦擦傷口，把裝血的針管交給柳齊，然後用手按住尚魚的胸口，這次她沒敢用太強的血脈之力，免得打草驚蛇。

那邊石風華已經在尚魚的左手無名指指腹上紮了個口子，柳齊把拔掉針頭的針管貼上去，讓二人的血液充分接觸。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程喬甚至覺得自己的計劃被識破了，就在這時，那股盤亙在尚魚心臟中的詭異力量突然鉆了出來，瘋了一樣吸允著什麽。

柳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明明沒有推動針管，裏面的血液卻在快速減少。

就是現在！程喬眼神一凜，血脈之力如出欄的猛虎沖向暫離心臟的那股力量，先斬斷起後路，然後展開全面的圍剿。

也許是程喬血液的作用，那股力量變得異常兇猛，程喬全神貫註和其較量，終於在對峙了近半個小時後將其全部殲滅。

保險起見，程喬沒有直接收回血脈之力，而是給尚魚做了個全面檢查，這一回，她沒再發現任何不對。

“等她醒過來再看看吧。”一陣天旋地轉，程喬忍不住閉上眼，軟軟地躺在尚魚旁邊。眾人也都長出口氣，留一個人觀察尚魚的情況，其餘人各找地方休息。

尚魚是在第二天下午蘇醒的，看到房間裏橫七豎八躺了這麽多人，她第一反應就是尖叫。

“你，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在我房間裏？你們要幹什麽？”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啞口無言。唯一和尚魚有交情的奧斯卡被導演拉去現場拍戲了，剩下的，貌似都是在尚魚被控制後才接觸的。

“那個，你先別叫了，我們不是壞人……”石風華向來不擅長和女孩子打交道，一句話沒說完，耳朵都紅了。

關鍵時刻，柳大少站了出來：“尚魚小姐您好，我們是劇組派來的保鏢，您還記得吧，開機儀式那天，有瘋狂粉絲尾隨您來到酒店，使您受到了驚嚇。制片方擔心同類事件再次發生，才讓我們過來貼身保護您。怕您多想，這不還給我們安排了兩名女同事。”

他指指程喬和言渺，兩人立刻點頭，就差在腦門寫上“我是保鏢”了。

尚魚狐疑地看看他們，扭頭去找手機。離床最近的言渺立刻把她手機遞過去，尚魚防賊一樣拿過來，打電話給自己的經紀人。

通過尚魚和經紀人的對話，眾人依稀猜到尚魚不記得失蹤後的所有事，對於自己是怎麽離開影視城，又是怎麽來到崇州市這個劇組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經紀人給出的解釋是她這段時間疲勞過度導致暫時失憶，醫生診斷說沒有大礙，休息一段時間，記憶就會逐漸回歸。

撂下電話，尚魚對眾人的敵意終於沒那麽大了。四人並排站好，挺胸昂頭，生怕被質疑身份。

趁尚魚洗漱的工夫，四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

柳齊問：“你們猜，她是真好了，還是在故意迷惑咱們？”

程喬不確定地搖頭，翁子晉的心機太深，她實在猜不透他的路子。

言渺眼珠子一轉，嘿嘿笑了：“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初步測驗一下。”

三人全都看向她，言渺神秘一笑，身影瞬間消失，把三個被好奇趕盡殺絕的人晾在這兒了。

也就幾分鐘而已，程喬發現有個人影鉆進了這間房，尚魚昏迷後，他們就把貼在墻上的符紙去掉了，沒有了限制，難免會有孤魂野鬼從這間房路過。

那鬼看都不看他們，徑直鉆進了衛生間，他剛進去，言渺也隱身飄了進來，沖看向自己的程喬擺擺手，也飄進了衛生間。

程喬：“……”她怎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衛生間猛地傳來尚魚的尖叫，跟著是瓶瓶罐罐摔在地上的聲音。

眾人立即沖到門口，可門鎖著，柳齊正好暴力破門，門卻從裏面開了。

捂著浴巾的尚魚慘白著張臉沖出來，指著衛生間一句話都說不出。程喬等人急忙往裏看，就見剛才飄進來的鬼慘兮兮地貼著墻，淡薄的人影瑟瑟發抖。言渺則是半邊身子藏在墻裏，只有腦袋時不時伸出來瞧一眼，那張臉怎麽形容了？估計從十八樓摔下來的人都沒她這麽慘。

眾人：“……”這場面，太滲人了吧！

“鬼，鬼啊！”尚魚扯著嗓子喊出這句話，兩眼一翻就暈了。

石風華順手接住她，卻沒想到浴巾在這時候掉了下來，石風華看了滿眼不該看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手忙腳亂地安頓好尚魚，眾人坐在小客廳裏，氣氛非常詭異。

“她能看見我倆，是不是還被翁子晉控制著呢？”言渺覺得有必要為自己和那只被自己拉來幫忙的男鬼說兩句好話，“對，一定是這樣！她就算擺脫了翁子晉的控制，體內也一定殘留著翁子晉的力量！”

男鬼根本沒聽懂她說什麽，傻呆呆地一個勁點頭。

柳齊看白癡似的看著他倆：“我說你是不是傻？她可是被翁子晉煉過的，精氣又損耗了不少，能看見鬼很奇怪麽！”

“是啊，”石風華不自覺地挺直脊背，那張臉繃得死緊，“她的情況雖不同於被鬼附身，但也有些相似之處，單憑能看到鬼這一點，不足以證明她被翁子晉控制。”

言渺無辜地撅起嘴，小聲辯解：“你們倒是早說啊……”

程喬揉揉眉心，簡直不想跟這幾個家夥說話。

度過最慌亂的幾天，尚魚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重新投入到拍攝中。這之後，監視尚魚的重任主要交到奧斯卡身上，其他人難得有時間去處理點自己的私事。

程喬回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魏明，之前石風華給魏明簡單檢查過，說他精氣損耗並不嚴重，也沒有外傷，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尚魚昏迷的那晚，魏明就蘇醒了，程喬匆匆見了他一面，又返回尚魚房間盯人。

雖然已知兩人不會有未來，程喬還是忍不住關心對方，哪怕是最普通朋友間的一句問候也好。

“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去醫院做詳細檢查？”小飯店裏，程喬給魏明倒了杯茶。

魏明顯得有些局促，小眼神一下下瞟著程喬，卻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假裝看別處。

“我，我沒事了，你看，我這胳膊腿都利索著呢！”魏明使勁抖抖胳膊，又把長腿伸出來給程喬看。

他的樣子有點呆，程喬看得忍俊不禁。

見程喬笑，魏明更不好意思了，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來，程喬伸長了脖子才勉強聽清。

“那天，我，我不是去找尚魚的……不對，我是去找她的……也不對，我……”魏明急得臉紅脖子粗，越想說清楚，越說不清楚。

“我知道，你是想問她見沒見過小海。”程喬及時解了他的為難，真擔心這小子會不會一口氣沒上來把自己憋死，還沒見過這種緊張到連喘氣都忘了的笨蛋。

“對，我就是去問她有沒有小海的消息，絕對沒有其他意思！”魏明拍著胸脯，好像被老婆懷疑出軌的老公。

程喬看他這樣，心裏沒來由地泛起一陣甜蜜，可緊接著，這股味道轉成了苦，苦澀快速蔓延到她的淚腺，淚花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裏打轉。

魏明更慌了：“你，你別哭啊，我和她什麽都沒發生，真的！”

程喬眨眨眼，忍住狂湧上來的悲痛，扯了個不太自然的笑容，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人家可是大明星，你就是想發生點什麽，人家還不見得願意呢。”

魏明一個勁點頭：“對對對，她肯定不願意！”

然後發現這話有語病，想再解釋又不是說什麽，只能尷尬地撓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眼巴巴瞅程喬。

“以後別再這樣了。”程喬輕聲說著，她的本意是要他以後不要一個人亂跑，然而魏明卻會錯了意，以為程喬要他以後別去私下見別的女孩，於是立即表態：“你放心，我以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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