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什麽樣？”聽程喬描述了蟲子的形態後，石風華認真地回覆，“你們別輕舉妄動，我馬上過去。”

石風華來得比眾人預想得快，臘月二十九大清早就到了。眾人陪著他去警局看了下屍體，又去甜夢出事的拍戲現場轉了一圈，柳齊把拷貝的事發錄像給他看。全都檢查完，石風華肯定地說，這是一種由降頭延伸而成的詛咒。

“我只在師門的典籍上看過類似的記載，多少年來，從沒有人親眼見過，我一直以為這種邪術失傳了。”石風華還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淡定樣，眾人可不淡定了，您老人家知道什麽倒是趕緊說啊！

石風華告訴大家，那種魂體狀的蟲子是降頭的一個分支，叫魂蟲降。具體如何操作不得而知，只知道想要煉成一只這樣的蟲子非常困難，許多降頭師終其一生也沒能成功。即便煉成了，除了炫耀，實在沒有更多好處，因為魂蟲降只能使用一次，想害人，降頭師有的是其他辦法。

“魂蟲降進入人體後會慢慢吸取宿主的精氣，少則幾日，多則幾十年，最終宿主會在不知不覺間死亡，也就是甜夢等人這樣。”

“你不是說這是降頭延伸出來的詛咒嗎？”奧斯卡急著提問，石風華看看他，忽然嚴肅下來。

“甜夢的魂魄不在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他為什麽強調這點。

“甜夢陽壽未盡，即使死亡，魂魄也不會這麽快離開，而且……”石風華斟酌著用詞，“我說過，魂蟲降十分稀有，用它害人得不償失，為了把魂蟲的威力發揮到最大，有人將它和其他邪術結合，最見成效的，就是詛咒。自打這種邪術出現，魂蟲降就沒再單獨使用過。”

石風華曾在是師門典籍裏看到過一篇記載，講得是一群盜墓賊進入一座從未開啟的古墓，出來後幾年內全部暴斃，其中一人死亡時正好有石風華師門先人在附近，過去查探後發現那人死於魂蟲降。

那位先人進入古墓後發現，墓主人棺材上有很多奇怪的紋飾和無法辨認的文字，經過分析後確認文字是擅闖者死的意思，而那些紋飾，是一種古老的詛咒法陣。

“我怎麽聽著有點耳熟呢？”奧斯卡撓撓臉，“你確定你說的不是埃及金字塔，這不是法老的詛咒麽！”

石風華也沒生氣，說：“法老的詛咒是單純的詛咒，我說的是詛咒結合了魂蟲降，威力更大，更難破解。簡單來說，一個人中了詛咒，可能會想辦法解除詛咒，而忽略了魂蟲降。魂蟲降本就極少見，會解的人更是沒有幾個，不等解開，人就死了。若是碰上頂級的魂蟲，連人的魂魄都會吃掉。”

程喬抓住重點，問：“你是說甜夢的魂魄被魂蟲吃掉了？”

石風華搖頭，魂蟲只能蠶食人的魂魄，不能一口吞下。他在來的路上看了甜夢近期演出的視頻，發現甜夢的狀態一直不錯，這不是魂魄被啃食之人該有的表現。包括出事現場的視頻，一開始，甜夢也沒表現出任何異常，直到她被對手戲演員推倒才開始不對勁。

“你們看，”石風華再次播放視頻，在甜夢目光放空的那刻停下，說，“她的魂魄是在這時突然被抽走的，魂蟲沒有這個本事，所以我才敢說她中的是魂蟲降詛咒，而不是單純的魂蟲降。她的身體早被魂蟲蛀空，魂魄是她活在這個世上僅存的聯系，魂魄離體，肉身也就死亡了。”

程喬等人都曾註意到這個細節，也就是說在這一刻，甜夢就死了，即使沒撞到攝像頭她也活不了。

“她要是直接死了倒好了，這麽一撞，害得那攝像大哥已經混不下去了。”奧斯卡搖頭嘆息，娛樂圈就是這麽迷信，一個攝像機磕死過人的攝像師，沒人敢用。

“好歹她也是你第一任緋聞女友，不要這麽冷血好不好！”言渺氣哼哼地瞪他，奧斯卡吐吐舌頭，不吱聲了。

“好了，既然弄清楚甜夢的死因，接下來，咱們要弄清楚四個死者共同去過的地方，”程喬看看奧斯卡，“這件事要拜托你了。”

奧斯卡立馬來了精神，捧著手機跑到客房打電話去了。

調查四個死者不是容易的事，又正值過年，跟人家打聽死人多有晦氣，為此，奧斯卡沒少給人發紅包。奧斯卡忙得昏天黑地，其他人卻閑了下來。石風華說他還有幾個案子急著去處理，等這邊的調查有結果後他會再過來，還再三叮囑大夥不要輕舉妄動，詛咒和魂蟲降都不是鬧著玩的，惹上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程喬和柳齊早過了上趕著作死的時期，點頭應下了，送走石風華，大夥又開始忙活過年的事。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洋溢著過年的喜悅，程喬擔心魏明一個人在家太無聊，就把他接到柳齊家暫住，大夥聚在一起也方便些。

柳齊和魏明也算老熟人，見面沒有絲毫生疏，魏明把網購的新年禮物送給柳齊，不好意思地說打擾大家了。

“這位是……”魏明第一次見言渺，沒想到除了柳齊和奧斯卡，一起過年的還有個女孩。

程喬：“……”她要怎麽介紹言渺，說是同學吧，魏明開學後隨便找個人一問就露餡了，可也不能告訴魏明，這就是整個大學城都在祭拜的山神，曾慘死在學校後山上的學姐吧！

“她是我助理，我來找阿齊過年，就把她也帶過來了，”奧斯卡一秒影帝附體，攬著魏明的肩膀擠眉弄眼，“你知道的，大過年的把一個小姑娘扔酒店，太沒人性了。”

在奧斯卡精湛的演技下，魏明成功將他和言渺的關系解讀為地下情侶……

過年這天，柳齊，言渺和魏明打了一天牌，程喬負責做飯，奧斯卡仍躲在房間裏打探消息，天色一點點暗下來，陸續有人家開始放炮放煙花，向來肅靜的冬季大學城瞬間喧鬧起來。

望著窗外綻放的七彩煙火，程喬的心顫了顫，差點切了手。去年她被拉進煙花廠爆炸現場的幻境，目睹了那些工人的慘死，之後很長時間都無法從那種情緒中走出來。時隔一年再見煙花，她還是心有餘悸。

冥說過，審判人要弄清楚亡魂生前死後的對與錯，有時候會自行進入亡魂的回憶，體驗亡魂當時的心情。如果每次都受亡魂情緒的影響，審判人就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審判，這種體驗也就失去了最初的意義。

審判人註定要和世間最黑暗最醜陋的一面打交道，如何控制心情和情緒，是程家世代都在探索的話題。

扯了個無意義的笑臉，程喬晃了晃肩膀，專心投入到年夜飯的制作過程中。程家歷代先祖做得到的，她也一定做得到，沒必要強求，順其自然就好。

“真慘，大過年家家戶戶都在團圓，這人怎麽就想不開跳樓了呢！”程喬端菜出來的時候，魏明正對著本地新聞這麽說著。她看了眼電視，是一則有人從酒店頂樓跳樓自殺的新聞，普通人跳樓自然不會在大年三十這天登上新聞，這個人特殊在，不久前，他的攝像機磕死了當紅女星甜夢。

程喬的心忽悠一下，差點把手裏的菜給摔了。言渺過來接菜的時候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魏明在場，他們不要表現得太異常。

心不在焉地吃完年夜飯，程喬躲進廚房，望著一堆盤子發呆。柳齊和奧斯卡以幫忙為由鉆了進來，見魏明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看聯歡晚會，言渺守著他呢，這才放心地交流最新情報。

“我聽劇組的人說，甜夢死後老王就不對勁了，天天說自己見鬼了，甜夢要找他索命！”老王是磕死甜夢的攝影師，看到新聞的時候，奧斯卡就給導演和制片人發了信息，這些是他們告訴他的。

“怎……”柳齊沒控制好音量，聲音有點大，他急忙捂住嘴巴，確認沒引起魏明懷疑才小聲說，“怎麽可能，石風華不是說甜夢是魂魄離體造成死亡的嗎！她魂魄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抽走了，怎麽會去找攝影師的麻煩！”

“她就是魂魄還在，也不該去找老王算賬，是她撞攝像機上了，又不是攝像機撞她腦袋上了。”奧斯卡說。

程喬始終沒說話，腦子快速分析著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很顯然，攝影師不可能是被甜夢害死的，所謂見鬼，應該是他心理壓力太大出現的幻覺。是承受不了壓力跳樓，還是其他原因導致他的死亡？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一早咱們就酒店看看情況。”柳齊說。

奧斯卡立馬投了反對票：“開什麽玩笑，那些記者聽到消息很快就會追過去，甜夢的死還沒弄清楚呢，現在攝像師也死了，他們寧可不過年也得蹲著這個大新聞，咱要去就得現在去，晚了別想擠進去！”

程喬也表了態：“現在去吧，攝像師剛死不久，咱們去得越早，越有可能找到有效線索。”

柳齊看看客廳：“可咱們怎麽去啊？你那同學還在外面呢！”

魏明看節目看得哈哈大笑，程喬內心有點糾結，可時間不等人，她不能因為魏明放棄調查。

“這樣，奧斯卡，你說你要回劇組拜年，我們送你們過去，咱們速戰速決。”

奧斯卡第一個離開廚房，笑著說要回酒店和劇組其他人碰個面，這是劇組的規矩，他沒在劇組吃年夜飯就得趕在新年過去當面拜年。

“你們要不要跟我過去長長見識！”奧斯卡一臉興奮地看眾人，柳齊第一個舉手，程喬沒表態，眼睛一直盯著魏明。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魏明拍拍自己的腿，“我這腿腳進出都不方便，待會兒看完晚會我就睡了。”

見他這麽說，程喬松口氣的同時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魏明那麽單純，她卻要一次次騙他，他知道真相的那天會很難過吧？

“趕緊收拾收拾，咱得趕在零點到酒店，你們不知道，那幫老油條可鬼了，去晚了要罰錢的！”奧斯卡像模像樣地回房間換了身正式的西裝，帶著大夥離開柳齊家。

房門關上的瞬間，魏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緩緩起身，慢悠悠走了幾步，腿腳利索得根本不像受過傷。他望著窗外燦爛的煙火，冷哼了一聲。

找這麽爛的借口，那些人是把他當傻子麽。

……

大年夜的街道十分冷清，柳齊把車當飛機開，只用了半個小時就來到事發酒店。

不知是不是受假日影響，往常一有風吹草動就蜂擁而至的記者竟然還沒來，這讓大夥松了口氣，大大方方步入酒店。奧斯卡去找劇組人打聽消息，程喬三人則直奔頂樓。

酒店頂樓平時是不開放的，也不曉得老王是怎麽上來的。柳齊撬開鎖，推開門那一刻，狂風呼嘯而至，凍得他和程喬打了個寒顫。

“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他也真夠有勇氣的。”言渺趴在樓邊上看了看，立馬被下面明亮的燈光晃得頭暈眼花，即使成了鬼，她也有點受不了從這樣的高度跳下去。

自殺的方法那麽多，老王幹嘛要選跳樓呢，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還沒落地就先嚇死了。

在樓頂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三人商量著要不要去看看老王的屍體，沒等柳齊打電話托關系呢，言渺突然拉住他倆，食指豎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柳齊和程喬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樓頂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可看言渺的表情，她明顯看到了什麽。

好半天，言渺才壓低聲音說：“有個男人在那跳樓，剛跳下去。”

有人跳樓？程喬和柳齊立馬奔到樓邊向下看，也許是樓太高，從上往下，什麽都看不到。

“別看了，不是活人。”言渺拉著兩人退回到安全位置，剛才她沒註意那人的長相，但從身形上判斷，那人就是不久前從這跳下去的老王。

“他會重覆跳樓，說明他八成是自殺。”柳齊分析道。自殺而死的人大多會不斷重覆死亡過程，有些日覆一日過著死亡當天的生活，還有些省略了其他步驟，直接上演“自殺”的，看來老王運氣不大好，剛咽氣就要開始不知何時終結的循環跳樓。

三人在頂樓等了會兒，老王的亡魂再次出現，言渺立即飄過去和其溝通。過了會兒，言渺回來告訴二人，老王的神智還算清醒，但只要提到甜夢就會精神緊張。

老王說，自打甜夢死亡他就開始做噩夢，夢裏，甜夢滿臉是血要他償命。那段時間，劇組全都躲在酒店裏，彼此間很少走動，他又是造成甜夢死亡的最直接聯系人，所以劇組人有意無意疏遠他，這讓他連個說心裏話，吐苦水的人都找不到。

成天憋在小小的房間裏，窗簾都不敢拉開，老王的心魔逐漸變大，一發不可收拾。今天夜裏，外面煙花璀璨，老王卻覺得每一朵炸開的煙花都是甜夢的臉，每一聲爆竹響都是甜夢索命的魔音，最終恐懼控制了他的全部，讓他走上自殺之路。

“這麽說，他的死純屬意外？”見言渺點頭，程喬松了口氣，老王自殺雖然很讓人唏噓，但只要和甜夢之死無關，對他們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回去吧，等到頭七，我再來送他走。”

眾人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打聽消息歸來的奧斯卡，短期內死了兩個人，劇組人心惶惶，連酒店方面也都著手找大師幫忙看風水算運勢了。奧斯卡只問了幾個和老王走得比較近的人，大夥的說法五花八門，有說老王蓄意害死甜夢被鬼魂覆仇的，也有說甜夢死得太慘要找替身的，還有人說老王和甜夢其實是地下情人，殉情跳樓的……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幫人不去寫劇本真是太浪費人才了。”奧斯卡直嘆氣，人們都好奇娛樂圈裏的八卦，殊不知，最大的八卦來自於這個圈子本身。

眾人回到家已是淩晨四點，魏明早就睡了，簡單洗漱後，折騰了半宿的人們紛紛入睡。

過了初一，魏明搬回自己家住，程喬等人有了充足的時間處理個人的事。奧斯卡方面的調查進度緩慢，因為死者中除了甜夢，其餘三人都沒多大名氣，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沒在拍戲，而是到處旅游，有時候連他們的經紀人都不曉得他們去了哪裏。

沒辦法，奧斯卡只得把調查的重心放到甜夢身上，作為當紅女星，甜夢兩年來只休息了不到十天，其餘時間的行程上網就能查到。奧斯卡反覆確認了甜夢放假時的行程，基本可以確定她2在家裏陪家人，沒有到處亂走，和另三個死者更是沒有交集。

“看來問題就出在《沙漠客棧》的劇組了。”奧斯卡早就把這個劇組的拍攝過程打聽清楚了，故事背景發生在沙漠，除了最開始的幾個場景是在城市裏拍的，其餘部分全部是在沙漠裏完成的，也就是說，想調查清楚這事，他們必須要去沙漠一趟。

奧斯卡把調查結果發給石風華，石風華回信說他兩天後到崇州，眾人先準備東西，到時候一起出發。對此，奧斯卡內心有一百二十個不滿，他是為這事出力最多的人，但因為戲份沒有殺青而不得不留在崇州等消息，這就好像自己發現了一張藏寶圖，而挖寶藏的卻是別人。

“要不你們晚十天再出發，我讓導演先拍我的戲份，保證十天內全部拍完！”奧斯卡可憐巴巴地看大夥，程喬很無奈，誰都不知道甜夢是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如果《沙漠客棧》劇組還有其他人中了魂蟲降詛咒，他們先一步查清怎麽回事，就有可能多救一個人。十天，在爭分奪秒救人的節骨眼上實在太寶貴了。

“其實，你們就算查清他們在哪兒中了詛咒，也沒辦法確認有多少人中招，哪些人中了招，”見大夥沒有等自己的意思，奧斯卡急忙轉換策略，“我倒有個辦法，與其先查他們在哪兒撞上那些邪門的玩意，不如先給劇組所有人做個體檢，要是有人中了魂蟲詛咒，你們就先想辦法救人，等你們把所有人都查一遍，我這邊也拍完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沙漠，怎麽樣？”

程喬認真地思考了下，奧斯卡這話大概是他這輩子說過最有價值的一句，與其先查因後追果，不如先確認劇組其他人員安全與否，也免得好像屁股後面有只看不見的老虎在追，說不上什麽時候給他們一口。

不過……

“一個劇組得好幾百人吧，你能把他們都找出來？”程喬對此幾乎不抱希望，就算確認所有人名單，也不可能讓他們都聚到崇州來，而他們幾個都不懂如何查一個人到底中沒中魂蟲降，具體的要石風華來操作，難道要人家各地飛去給幾百人做檢查？即便石風華願意，耽誤的時間也太多了。

“這個包在我身上，保證一周之內把所有人都聚到大學城！”

見奧斯卡信心滿滿，程喬給石風華發信息，把他們的想法告知對方。石風華也覺得有必要給所有可能中詛咒的人做個檢查，說不定還能從中招的人身上找到新線索，避免他們沒頭蒼蠅似的去沙漠亂撞。

石風華都這麽說了，他們只管執行就好了。也不曉得奧斯卡用了什麽辦法，兩天後就有人找到大學城，住進了老王跳樓的那個酒店。

“不是吧，怎麽把人安排到那兒去了？”言渺一臉驚奇，要知道許多原本住在那家酒店的人，在老王跳樓後都紛紛搬走了，要不是那劇組還沒正式宣布解散，劇組的人也早走了。

“嘿嘿嘿，天機不可洩露！”奧斯卡笑得一臉猥瑣，柳齊看不下去了，直接揭了他的老底：“他跟《沙漠客棧》所有工作人員說劇組犯了忌諱，甜夢和那三個死者就是最好的證明，誰不想死就在一周內來崇州，有高人替他們消災解難，還說想要避免悲劇再次發生，必須住進甜夢生前住過的酒店。”

圈子裏的人都迷信，尤其在四個演員相繼離世後，有些有人脈的人老早找高人看過卻什麽都沒看出來，只能花大價錢買了一堆附身符求個心安。如今奧斯卡打著甜夢前緋聞男友的名頭這麽一號召，甭管心裏有沒有鬼的都想過來探個究竟。正好過年，大部分人都在休假，時間比較充分，而沒放假的人也都想辦法請假，只是比閑著的人過來得晚一些。

“為什麽一定是甜夢住過的酒店？出事的是兩年前的劇組，又不是那家酒店。”程喬問。

對此，柳齊給出個讓她吐血的回答——前幾天他裝成高人去酒店做了法事，收了不菲的傭金，若是一個月內酒店生意沒有起色，他必須全款退回。

見這麽多人在法事後住進自家酒店，經理差點沒哭出來，立馬包了個大紅包送給柳齊，還保證說會積極幫他做宣傳。不得不說，柳齊和奧斯卡這個騙錢組合第一次亮相，非常漂亮。

《沙漠客棧》劇組人員陸續往這邊趕的時候，石風華也到了，他老實告訴眾人，自己並沒有碰到過魂蟲降，能否成功診斷，他也沒有十足的信心。不過他也告訴程喬，程家的血脈之力可以判斷一個人體內有沒有魂蟲，所以程喬必須輔助他完成檢查。

程喬很緊張，她對血脈之力的掌控力太低，要是發揮失誤，很可能會造成診斷失誤。

石風華見狀難得地笑了笑：“你不用緊張，你的作用是輔助我，如果有人中詛咒或降頭，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看出來，你幫著我檢查，可以把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握穩。”

程喬稍稍放松，可一想她的任務是查缺補漏，責任貌似更重大，於是更緊張了。

石風華沒再說什麽，一頭鉆進客房做最後的籌備，據說檢查需要陣法配合大量符紙，他得連夜把這些準備出來。

石風華要忙，程喬也沒閑著，今天是初七，她要去酒店送老王上路。在事發事前，老王在圈裏算不上一線攝像師，但也小有名氣，甜夢之死不止給他的事業造成了沈重打擊，還把命賠進去了，他才是整件事最無辜的人。體驗了七天循環式自殺，他該解脫了。

言渺和柳齊擔心程喬一個人去有危險，說什麽都要跟去，三人出小區的時候碰上了獨自下樓覓食的魏明，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自從決定把《沙漠客棧》劇組所有人叫來大學城，程喬就把魏明受傷這事忘到了腦後，要不是今天碰上，她還想不起來自己年後就沒去看望過他。

魏明倒是沒放在心上，笑著問他們大晚上的要去哪兒，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關鍵時刻，言渺站了出來 ：“甜夢的家人來這邊處理她的後事，你也知道的，奧斯卡和甜夢有過一段，現在她家人過來，奧斯卡不表示也不合適，可他忙著拍戲暫時走不開，只好我過去先招待一下。太晚了，他倆送我過去。”

“哦，那你們去忙正事吧，路上註意安全。”魏明擺擺手，先一步向附近營業的餐館走去。

程喬偷偷朝言渺豎起拇指——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太牛了！

言渺挑挑眉梢——這都不是事兒！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