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不覺得這家夥和地下室那蛇挺像的？”作為被蛇吞進肚子裏的倒黴蛋，言渺對此特別有發言權，她覺得這條龍只是看起來比那條蛇威風些，會飛，除此之外簡直沒兩樣。

“蛇和龍是近親，像有什麽好奇怪的。”柳齊嘗試著去抓劍柄，想來個補刀，奈何金龍上半身立起，柳齊夠不著，只好退回來尋找其他機會。

“不對！”暫時從危險中脫離出來，冥的腦子迅速冷卻，分析著他們入山之後經歷的一切，所有危險都是從他們邁進這個小院開始的，也就是說這個小院是個局，就等他們幾個自投羅網呢。那條蛇看似普通，卻能將魂體狀態的言渺吞掉，那兩只獅子是石頭做的，卻行動自如，眼前這條龍就更不合常理了，即便是邪修也沒這份本事控制上古神獸，由此推斷，眼前這個要麽根本不是龍，要麽就是他們的幻覺……

“幻覺？”柳齊的嘴巴張得老大，樣子看起來傻極了。冥點頭，既然這個小院是圈套，肯定是在他們有來豐益市的念頭後才布置的，這房子有些年頭，也許真是程爺爺當年住過的，但裏面的東西一定是對手最近安排的，這麽短的時間，對手怎麽可能找一條龍放到那口水井裏？冥更願意相信從他們邁進這個院子的一刻起，他們就被迷惑了，所見所聞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不是真實的，咱們怎麽能傷到它們？”柳齊指著還在翻騰的金龍，隨著金龍甩頭的動作，無數血滴從天而降，如果這也是幻覺，未免太真實了吧！

“龍是假的，可沒說這東西是假的！”程喬瞬間明白了冥的意思，他們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石獅子和金龍，而是其他的東西，只是在他們的眼裏，它們變成了石獅子和金龍的樣子。相比讓石頭活動、操控上古神獸，制造幻覺的難度低多了。

“這要不是龍，難不成是條蛇？”柳齊重新去看因疼痛不停扭動的金龍，終於明白言渺先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很有可能。”估測著眼前的東西不是龍而是身形巨大的蛇，冥開始尋找七寸的位置，只要擊中那裏，就能確定他的推測是對是錯了。

“程喬，托我上去。”冥做了個“沖”的動作，程喬立刻把兩手搭在一起，托著冥向上飛去。冥騰身而起，越過龍頭，兩手掐向預測好的七寸。

疼痛中的金龍發現有人攻擊它，立馬瘋狂地搖頭，張著血盆大口咬過來。冥在金龍頭上蹬了一腳，調整方向正落在七寸上。兩只戴著黑手套的手如鉤子般刺下去。

“哄！”金龍發出淒厲的吼叫，身子一震後軟軟地摔在地上，冥也安全落地了。

“還真是蛇啊！”柳齊驚訝地踢踢龍頭，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明明知道它是條蛇，卻怎麽看都是龍的樣子，不得不說對手的幻術太強大了。

“你們猜那倆石獅子是什麽？那玩意可硬了，我懷疑是大型犬身上披了層鎧甲！”柳齊躍躍欲試想去井邊驗證自己的猜測，被程喬和言渺拉回來了。眼下最緊要的是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誰有心思去研究其他。

爬墻行不通，眾人只能繞回前院，從哪來的從哪走，可到了前院，眾人再次傻眼了，剛才被石獅子追的時候大門還在原來的位置，現在，門卻不見了！

“門呢？”柳齊原地轉了三圈，本該是門的位置現在是一棵參天大樹，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把樹砍了，咱能出去嗎？”言渺看看其他人，誰都沒說話，因為誰的心裏都沒譜。有些法術是很難破解的，可有些法術卻非常容易破解，容易到很多人想象不到，誰知道砍樹是不是破解眼前困境的方法呢。

不過這麽大棵樹，想砍也得有工具，他們只有一把沒開刃的劍，根本砍不動樹。程喬向前兩步，伸手觸摸著樹身，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樹的存在，可她就是覺得這棵樹的手感和普通的樹不太一樣。是因為樹的種類不同嗎？程喬仰起臉看樹冠，竟判斷不出這是棵什麽樹。

這棵樹會不會也是他們的幻覺？程喬閉上眼，讓自己忘記所看到的一切，等內心平靜下來後再伸手去摸，前面竟然是空的！

她猛地睜開眼，看到那棵樹的瞬間，她的手又感受到樹的存在。

“小喬，你幹嘛呢？”柳齊納悶地看程喬，不明白這棵樹有什麽好摸的。

“這棵樹是我們的幻覺，根本不存在！”程喬肯定地說。包括冥在內的三人都很詫異，紛紛嘗試著閉眼去摸，卻還是能摸到樹。

“小喬，你為什麽說這棵樹不存在？我閉上眼還是摸到了啊？”言渺費解地撓頭，她發現自從進了這個院子，很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她是魂體，隱形後是可以不被觸碰，也觸碰不到實體的，可在這裏，她隱形後還是能被蛇吞掉，也能摸到這棵樹。

“不要被我們的主觀意識欺騙，忘掉你眼睛看到的，這棵樹就不存在了。”程喬再次閉上眼，讓自己忘掉這棵樹的存在，三人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手伸進樹身，進而整個人都消失在樹幹裏。

“真的不見了！”柳齊驚奇不已，急忙有樣學樣，閉上眼催眠自己這棵樹不存在，可能他過於刻意，嘗試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倒是冥一次就成功了，也穿過樹幹，離開了這間詭異的小院。

閉上眼走了十幾步，程喬才重新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來到院子外面了，周圍煙霧彌漫，再回頭已經看不清院子在哪兒了。擔心三人的安危，程喬急忙往回跑，院子還是先前的模樣，只是破敗了不少，門口的兩只石獅子也不見了蹤影。

程喬推大門，卻推不開，只好大力敲門喊話，希望裏面的人能聽到，她正敲著，突然有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嚇得程喬下意識回身就是一劍。

“是我。”冥一把抓住程喬的手，程喬一楞，回頭看看緊閉的大門，想不明白冥是從哪裏出來的。

“我們還沒有真正走出幻境。”冥看看周圍的霧氣，這些霧氣乍一看和山中的霧氣很像，仔細觀察卻會發現這些霧氣要比外面的濃許多，比霧霾都誇張，也許正是受這些煙霧迷惑，他才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可疑。

程喬一聽更著急了，柳齊和言渺還在院子裏，也不知道他倆能不能靠自己出來。更可怕的是，如果整個山谷都是幻境，那他們再從小院大門進去也不見得能回到之前的院子，也就是說要是柳齊和言渺出不來，她和冥也沒辦法回去找人。

“這可怎麽辦？”程喬焦急地砸門，即便知道這麽做沒用，卻還是想借此來安撫亂跳的心。

“我剛才出來是在那邊，咱們去那邊看看。”冥指著和院子相反的方向，程喬看了看，她出來時走得有點遠，睜開眼時也是在那附近，也許，那裏是小院幻境的出口？

反正沒有更好的辦法，程喬跟著冥來到他們出來的位置，這裏除了山石，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地縫，上面覆蓋著枯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也許就是出口。”冥盯著地縫看了會兒，突然說道。

程喬蹲下來檢查地縫，這地縫也就半米寬，兩米多長，枯草影響了視線，程喬看不清下面有多深，不過從附近的地勢判斷，這裏不會太深。可如果這裏真是小院幻境的出口，她和冥從這裏出來，枯草怎麽沒留下任何痕跡呢？

她把疑問對冥說了，冥搖了搖頭，“這裏太詭異，什麽情況都可能發生。”

程喬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要打個折，也許這根本不是地縫，而是一條平坦的山路，只是在他們的眼裏變了模樣，這些枯草也是同樣的原理。

“從這裏，能回到那個院子嗎？”程喬左右看看都沒見言渺和柳齊的身影，心裏的不安更嚴重了，她要回去把那倆人帶出來。

“不知道，也許吧。”冥輕輕搖頭，他沒有隨便嘗試的意圖。

“我下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程喬以為冥會阻攔自己，沒想到冥點點頭，什麽都沒說。這讓程喬舒口氣的同時，心底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只是時間緊迫，她沒心思去深究，扒開枯草跳進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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