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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就拍著巴掌笑道:“哈哈,原來我也有外婆和增外婆,還有姨母啊。要是一個小栓子再說我只有娘,沒有其他的親人,一定要揍得他們滿地爪牙。”
安筱潔聽到他口中的小栓子,語氣很是親近,就好奇的問道:“小栓子是誰啊?”
韓克明有一種連著小栓子都不認識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覺得娘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小栓子就是小栓子啊,娘你怎麽連小栓子都不認識啊。那個時候你還讓我拿著自家的豆沙包給他呢。”韓克明說著,就有點兒惱了。
“娘,你怎麽連著小栓子都不記得了啊。”韓克明說著,就有點兒急躁了。雙眼的神色也是有點兒不對,把旁邊的安筱潔嚇了一跳。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兒,就是大夫都救不了了。趕緊輕聲道:“娘這不是忙麽?我還想著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呢,把你的夥伴兒給忘記了,對不起啊。”
安筱禾從小就是被安筱潔帶大的,對待孩子的那一套自然是不陌生,雖然韓克明的性子有點兒急躁,可對安筱潔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不過,到了飯桌上看到安倍淩戲謔的眼神,還有弟弟對韓克明那略帶敵意的眼神,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韓克明卻是一點兒都尷尬,很是興奮的跪下來給老夫人扣頭。
“曾孫兒韓克明給曾祖母請安,曾祖母身體安康。”老夫人被韓克明一聲的曾祖母叫的傻了半天,看到安筱潔對著她很是羞愧的笑了笑,她也是笑了起來。
說實話,韓耀文也是他的外孫,但這麽大的一個還真是有趣。打趣道:“去給你的幾位姨母,還有舅舅扣頭,記得你幾位姨母都是有錢的主子。要了錢,咱們去買糖吃。”
韓克明聽了,也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老祖宗說的是,我想吃麥芽糖還有糖葫蘆,老祖宗你喜歡吃什麽。等到我給幾位姨母要了銀子,就給你買著吃。”韓克明的語氣要有多認真,就有多認真,讓人都覺得這就像是一個孩子的語氣。
尤其是那小心翼翼的語氣,說話的時候甚至是小聲的說,就怕是在座的幾位聽到了。可,就算是如此,安倍淩他們也是聽到了。韓炫煜覺得老夫人他們幾個這樣戲耍一個男人很不地道,但只是伸手拉了拉身邊的妻子,就被安倍淩給狠狠的瞪了一眼。
韓炫煜聽到韓克明的這個名字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兒耳熟,可下面自己的妻子和小姨子給了一點兒零花錢。連著小舅子,這一會兒也放下來自己的敵意,讓韓克明這個大個子喊他舅舅。
韓炫煜對於這一屋子無良的女人很是捂臉,卻也不能讓幾位放棄這個樂趣。
安筱潔對著京城來的掌櫃的交代了幾聲事情,就看到韓克明一身臟兮兮的跑了進來。一雙大眼睛裏面含著幾點眼淚,看到了安筱潔就跑了過來,一把摟著安筱潔哭了起來。
安筱潔尷尬的打發了廳裏面的下人,還有婆子,對著依舊嗚嗚的哭著的韓克明道:“這是怎麽了?不是和你舅舅一起去學騎馬去了麽?”安筱潔原本就想著找到韓克明的家人,然後送進去的。誰知道找了十多天,不但沒有找到韓克明的家人,卻讓老夫人找到了樂趣似的。
“舅舅他不和我玩,只和弟弟玩。”最裏面的弟弟是韓耀文,韓克明長了一個健壯的身體,卻沒有一個矯健的心。動不動就被安筱禾打擊的哭著回來了,這不過十天的功夫,這一出都已經上演了不下二十次了。
“那舅舅為什麽不和你玩啊?”安筱潔無奈的翻著白眼問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擺脫老媽子的身份啊。老媽子什麽的,太討厭了有沒有。
韓克明聽到娘的話,很是羞澀的扭捏了一下,就不好意思道:“舅舅和弟弟的字好醜啊,我的字很好。先生表揚了我呢,我就說舅舅需要練字了,若是可以,我也能夠幫忙的。”
安筱潔聽著,尤其是韓克明一副我很乖,我很聽話的表情,真是很搞笑有沒有?
“恩,是舅舅他們太小眼了。這一次克明做得對,不過以後咱們說話啊,要婉轉一點兒知道不?你這樣說,弟弟比你的年紀小,倒是還好了。但舅舅是長輩知不知道?”
“可就是長輩,他也比我小啊。”韓克明咬著自己的手指頭,這場面真的很違和有沒有?
安筱潔擡起頭,摸著自己的額頭。真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她就說太討厭了真的。
“可舅舅是長輩啊,你想想啊,你若是說娘的字難看,娘會不會覺得很難過?舅舅和娘是一樣的啊。”
韓克明還是似懂非懂的,不過還是被安筱潔幾句話就打發下去了。安筱潔處理好了事情,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小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曲兒,老夫人閉著眼,雙手打著節拍。
安筱潔看到了之後,嫉妒的嘴都歪了。
“祖母,我累死累活的整理府中的產業,你卻在這裏聽曲兒,哪裏能這樣啊?”安筱潔說著,就拎著桌子上面的一串葡萄放進嘴裏。真甜啊,雖然季節不到,但皇室裏面有著大量的溫室。不但是水果,就是新鮮的蔬菜都沒斷過。這一次皇太後聽說李氏在京城郊外的馬場裏面住著,就讓人給李氏送來了一些。
雖然不多,但代表的卻是皇室的寵愛。京城的那麽多的老夫人,也就只有兩三個才能收到,別人怎麽會不嫉妒呢?
老夫人懶懶的說道:“哎,誰說不是呢。不過我都是老婆子了,也沒啥想要的。就把我現在手中的東西都散出去,才是自在。不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豈不是便宜了你們這些不肖子孫。”
老夫人的話,讓安筱潔無話可說。自己現在對老夫人好,不得不說是想要找個大樹好乘涼的意思。而且,老夫人明知道自己的意思,依舊對自己挺好的,他覺得這樣挺好的。
老夫人擡眼看著安筱潔沈思的臉,嘆了一口氣。自己已經沒幾年好活了,雖然對安筱潔這個孫女沒太大的期待,可這一會兒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真讓老夫人傷心。不講自己對孫女抱著什麽樣的心思,至少現在兩人關系可以稱得上和諧不是?
“老夫人,八娘和九娘來了。”姜嬤嬤的插話,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安筱潔和老夫人兩人都彼此在心中松了一口氣,不然以後真的是尷尬了。
“他們來做什麽?”八娘是二房的嫡女,至於九娘不過是八娘的小跟班,父母也是跟在二房的屁股後面喝點兒湯什麽的。二房的人都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京城了,看意思怕是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姜嬤嬤笑了笑,沒說話,還是扶著老夫人起身。安筱潔和姜嬤嬤兩人一人扶著一邊,到了花廳裏面。八娘看到老夫人,先是局促的低著頭,最後還是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父親大人自覺不孝,不能再祖母身邊盡孝,就讓孫女留在京城給祖母做個伴兒。”八娘說罷,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夫人。
“你父親是個孝順的,不過我這裏已經有了你姐姐和妹妹了。你是你母親的女兒,我是知道做母親的心的。哪裏舍得了孩子?你還是隨著你父母去任上吧。”老夫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要說就是大房的庶女,老夫人說不定都願意留下來了,但二房的?還是省省吧,自己和二房沒什麽關系,看到了就堵心,自然是不喜歡的。
八娘低著頭,臉都已經紅的要滴出來血來了。很是不好意思,幹巴巴的道:“母親和父親今天已經出門了,我就是回去了,也跟不上了。”意思就是只能留在這裏了,大房的孩子都在這裏,留下的不過是兩個庶女。三房的,更是留下來一個不認識的三嬸娘。
老夫人一噎,無語的看了一會兒八娘,以及八娘身後的九娘。
“那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吧。至於九娘,你不是還要上族學的麽?還是回去吧。”老夫人一點兒都不喜歡現在的生活被人打擾,現在這幾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嫡親的孫女孫子。至於別人,她真的是懶得管。
九娘只是比著八娘小了兩個月,今年已經十一歲了。因為自小就跟著父母學了一套拍馬屁的功夫,聽到老夫人開口趕人,趕緊起身道:“我和八姐姐自小就在一起玩的,現在二叔和二嬸娘不在,娘都已經交代了,我讓好好的照顧八姐姐呢。”
他娘可是說了,二嬸把八娘子留在京城就是為了給八娘子找一個好的夫婿。老夫人在京城的人脈光,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馬場。不說八娘,就是三娘都要出嫁呢。因此,她一定要留在這裏。
不然憑著自己的父母,找的親事,定然是差的很。老夫人已經是人老成精了,九娘在這裏,定然是被當作府中的娘子一個待遇。若是回家,怕是一年也穿不上錦緞的衣服,戴不上這麽好的首飾。
反正自己也不差這一點兒錢,但對於九娘她的態度,真的不喜歡。就算是留下來,心中已經給她打了一個打叉子。
☆、首次談論
韓克明就像是一頭溫順的豹子一樣,蹲在安筱潔的腳邊。聽著安筱潔府中管事兒婆子說話,至於說的什麽,聽不聽得懂,那就不知道了。
偶爾韓克明無聊了,就揪揪安筱潔的裙子,掀掀安筱潔的袖子。
“過幾天府中的人就要過來給祖母請安了,客房什麽的都要準備好了。”安筱潔想到祖母這段時間也是太過的瀟灑了,萬事兒不管不問,由著自己和大伯父折騰。現在更是連著過年都不回去了,雖然府中的人沒少說自己的壞話,什麽揣度著祖母和伯父不和了,什麽把整個侯府都把持在自己的手中了什麽的。
京城的人怕是一聽說自己的名字,都要先念叨一番,才說出來自己不是好兒媳的人選。加上身邊有著一個比著自己個子還要高的大兒子,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那婆子聽了,恭敬的回話道:“娘子放心就是了,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奴婢一會兒下去再檢查一遍就好了。”那婆子說著,就有點兒為難道:“就是大夫人的屋子有點兒不太好辦。”
那婆子的意思安筱潔不是不明白,無所謂的笑了笑。把韓克明的手從自己的裙子上面拿了下來:“大夫人不舍得孝敬老夫人,莊子裏面那有什麽富貴的東西。不過就是粗糙的瓷碗,幾幅粗糙的畫作,我倒是還有的。一會兒就讓人給你送去,大夫人定然能夠體諒咱們的難處是不是?”
那婆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畢竟大夫人才是侯夫人,現在侯府的當家主母。雖然好糊弄了一些,可畢竟是他們的主子不是?若是得罪了大夫人,一家子都落不到好處。
只是現在他們還在老夫人的手下吃飯,老夫人聽三娘子的,他們自然也要聽三娘子的。哎,想著頭就有點兒疼了。也不敢伸手揉揉額頭,只能聽著三娘子對於年夜飯的安排。
“莊子的人都已經辛苦了一年了,今天伺候老夫人伺候的好,老夫人讓人給莊子裏的人一人多發兩個月的月錢,等到明天就去賬房那裏去領吧。”安筱潔最後溫和的說道,下面的婆子一聽也是歡喜的很。
雖然他們這些個婆子都有外快,但誰會嫌棄錢多啊。
大老爺和大夫人坐著馬車,晃蕩的身上都酸疼的很。“大老爺和大夫人來了。”一個小子看到大老爺和大夫人,趕緊進去回報。
老夫人對於大娘子那蠢蠢欲動的神色,無奈的揮了揮手。“你們去接一下你爹娘吧,省的在外面迷了路,不知道給我這個老婆子請安的路了。”雖然打趣的成分較多,但安倍淩還是對著老夫人感激的扶了扶身體,就趕緊拉著弟弟妹妹出去了。
韓玄煜也是有點兒緊張,當初兩人成親,不過就是回門見了一次丈母娘和岳父。現在要一起吃飯,自然是緊張的不得了。卻不知道小李氏對這個女婿滿意的不得了,女兒的長相一直都是小李氏擔心的重點,誰知道到了韓家,雖然婆家不滿意,但這個女婿對於女兒卻是維護的很。
安筱禾看著同手同腳的韓玄煜,和韓耀文兩人咬著耳朵對著他好一通嘲笑。安倍淩看到了,無奈的拉了拉丈夫的手。不過想到自己和丈夫成親這麽久,丈夫只見了母親一次,就是這一次自己回京,雖然存著好好討好祖母的心思,卻還是對母親不孝。
韓耀文看到妻子的眼圈紅了,自己也是心中一酸。覺得很是難受,私底下撓了撓妻子的手心。安倍淩嗔笑的看了丈夫一眼,一扭身就把手從丈夫的手中抽了出來,扭著腰走了。
安筱禾擡頭,看著身邊的姐姐問道:“咱們不出去見見大伯父和大伯母麽?”說著,就比對了一下手指,他也想娘了。自從回到家之後,他就沒好好的和他娘相處過。雖然是姐姐照顧他的時候多,但他也希望和娘在一起。
安筱潔看著安筱禾渴望的眼,覺得自己有點兒對不住弟弟了。自己認為的對他好,卻沒想到弟弟的心思。不過,徐氏的性子嬌嬌弱弱的,遇到什麽問題都會哭,讓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摸著弟弟的頭,想了一會兒到:“你若是想要和娘在一起,過年了我就把你送回去吧。在這裏,除了你一個男孩子,就是二哥和耀文了。”
安筱潔原本給弟弟定下來的玩伴,還要等到過了年才回來。莊子裏的先生,也就只有嚴先生。姐夫韓玄煜是舉人,雖然有點兒迂腐但是教導兩個孩子卻是夠了的。
安筱禾聽姐姐如此說,很是委屈的低下頭。安筱潔也不想如此,只能摸著弟弟的頭,嘆了一口氣。自己過了年都已經十四歲了,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古代已經是馬上就要成親的年紀了。
弟弟的年紀還小,若是跟著徐氏,依著徐氏的性子還不知道把弟弟帶成什麽樣的。筱禾對她來說,不只是弟弟那麽簡單,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著他出生,嬰兒的時候抱著他出去吃奶。
聽到第一聲的姐姐,她就感動的哭了。這是真真正正的血脈相連的人,不是父親和母親那樣,比著占著一般。就像是血型一樣,父親是A型,母親是B型,那麽他們就是AB型的。
“在這裏好好的呆上兩年吧,到時候想要過這樣安靜的日子怕也是沒了。”安筱潔說罷,就拉著弟弟站了起來。兩人可以不出門迎接一下大伯父他們,但到了屋子裏總是要意思一下。
安聞程看到比著前幾個月高了許多的姐弟,尤其是安筱禾。一雙眼睛多了幾分的成熟,看著自己的時候考量和防備多餘親情的信任。
安聞程看著面無表情的安筱潔,已經對著自己明顯表示不喜的安筱禾,冷笑了一聲。就帶著妻子兒女給老夫人請安。畢竟一年沒見了,這一次見面少了以往的針鋒相對,多了幾分的和諧。
安筱禾雖然不喜歡大伯父,但對著韓耀文卻是一如既往的打鬧。不一會兒兩人就跑了出去,在院子裏點燃了炮仗。因為火藥的進步,連帶著古代的煙花都美麗了不少。說實話,古代人的智慧真的是堪稱一個奇跡,就算是沒有現代化的大工業,就靠著人們的雙手就能夠做出來如此精美而又精致的煙火。
安聞程陪著老夫人說了一會兒的話,就轉向了安筱潔。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對著安筱潔無比的疼愛。
“按理說三娘的婚事,我是不應該多插手的。但三弟就只留下這麽一個女兒和兒子,我這個身為伯父的多少也要進點兒心不是?”安聞程說著,就看向老夫人。安筱潔這個死丫頭折騰了如此多的東西,不還是因為背後有著老夫人撐腰。自己說的這件事兒,正是老夫人所發愁的。他就不信老夫人會不答應。
安筱潔聽到,眼皮一跳。看了一會兒安聞程,發現這個男人的段數不是自己能比的。轉而就把目光對上了李氏,發現李氏卻是一臉的毫不知情的模樣。心中更是狐疑,不知道安聞程要刷什麽花招。
“你說的對,你和老三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萬萬沒有和外人合起夥來對付自家的人,老三家的孩子爭氣了,你身為伯父的臉上也有光不是?”老夫人聽老大如此說,也是歡喜的很。畢竟自己就這麽兩個兒子,雖然以前老大不知道為什麽老實對付老三,但現在如此說,那就說明老大不講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卻是順了老夫人的心。
大老爺聽到外人,眼皮子一跳。自小母親就偏向老三,自己每日裏都讀書到半夜,卻還被母親訓斥。若不是自己巧合的聽到了府中姨娘的話,怕是自己還要認賊作母了。因此,在老三和徐氏的那件事兒上面自己沒少出力。等到老三病的要死的時候,也是他攔著了報信的人。
“母親說的是,以前都是我糊塗了。”說著,他不由得想到了當初三弟考上了探花之後,雖然府中的人對著同是嫡子的老三逢迎拍馬的多,但在外面誰不羨慕自己有一個有學問的弟弟啊。可惜了,可惜誰讓父親有意把爵位傳給老三呢?
他在日子中,漸漸的麻木了整顆心。尤其是現在看到老夫人為了老三的死,傷心不已的模樣,心中有種快意。真是活該,當初她采取去母留子的時候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設計把她的親生兒子趕了出去,最後就像是一條落魄的狗一樣,死在了外面。
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兒子心中的想法,卻對老大口中的事情好奇了。現在自己最操心的就是孫女的婚事,雖然她現在不想回京城,但他經常和京城的好友通信。
安聞程說的是,的確是讓老夫人很心動。當初安家和韓家一同封為侯爺,現在自家的老侯爺不在了,兒子又是不爭氣的。但韓家卻是不一樣。
韓家本來就是望族,雖然京城的韓家出身說是不好,但比著安家的胡人身份卻又高貴了不少。尤其是兒子說的是韓家還不是京城的韓家,而是渤海府的韓家。據說這個韓家是漢朝韓信的後代,這幾年一直都是由著韓家駐守渤海府,防禦著高麗人。
“韓家一般不會和京城通婚的吧?”老夫人有點兒遲疑的問道,這門親事雖然是很吸引人,尤其是韓家的富貴更讓人眼饞。渤海府的興旺,和京城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完全都是韓家的人一點兒一點兒的建立起來的。因此,韓家在那裏就猶如土皇帝的存在。
比著西北的王家,更是讓人眼饞的很。皇帝對王家尚且能夠打壓一番,但對著韓家只能拉著和供著。
安聞程聽著,心口一跳,還以為老夫人發現了什麽。認真看了一會兒老夫人的神色,卻發現老夫人純粹是疑惑罷了。畢竟渤海府的韓家,一直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很少進京,而京城的人卻是很少去渤海府那個旮旯。
到了冬天就漫天的雪花,冷的要命。雖然現在很是繁榮,但比著京城還是差遠了。因此笑道:“這事兒我還是從韓家的老侯爺口中聽說的,畢竟韓家在渤海府已經有了上百年的歷史了,這一次也是渤海的韓家想要打破常規,想要和京城加緊了聯系才會想到這個註意。”
老夫人聽了,讚同的點了點頭。畢竟秦朝的地域如此的寬廣,豐產豐饒。京城,有著北上的虎皮,還有著南方精美的瓷器。渤海府若是不抓緊和秦朝的聯系,早晚都是自取滅亡。
☆、拜年
安筱潔心情很是不安的去準備晚飯,畢竟任誰聽到自己談論自己的婚事心情都不會特別的好。前世她就是光棍一個,畢業了之後就是工作,一直努力的攢錢想要買房,最後房子剛到手,就到了這裏。
原本就想著當一個小地主就是了,誰知道竟然是侯府千金。說實話,若是以前的小地主,她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擔心。本身就是小市民的她,聽著鄉裏的俚語雖然覺得好笑,但也能夠應付。在大宅門裏,安筱潔想著苦笑了一聲,自己真的很難應對啊。
年夜飯,各個大人都談笑風生,連著以往對安筱潔橫眉怒對的安倍淩也和她碰了一下酒杯。
老夫人看著下面的兒孫,很是高興。難免多喝了一點兒,因此等到守年夜的時候老夫人就歪在榻上老早的睡著了。
安筱禾和韓耀文以及韓克明幾人把院子裏的煙花放完了之後,就回到屋子裏。除了韓克明偶爾的楞神,終於安靜下來的安筱禾和韓耀文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安筱潔看著出神的韓克明,擔憂的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那裏不舒服?”韓克明聽到她的話,回過神來。剛剛冰冷的眼神,一瞬間就回到了溫暖如春。
“我沒事兒,筱禾已經睡著了,我把他送回去吧。”說著,就伸出手從安筱潔的懷裏把安筱禾給抱了出來。墊了墊手中的重量,沒想到這個臭小子看著精瘦精瘦的,倒是沈得很啊。
安筱潔突然之間覺得他成熟了不少,想著就搖了搖頭。反正也沒多大的關系,不過就是看著他這麽大一個人了,卻只有三四歲的心靈,老夫人看著逗趣,自己也是可憐他罷了。等到他想到自己是誰了,定然是不會再留下來了。畢竟叫了自己這麽久的娘呢。
而此時的韓克明真的想起來了以往的事情,尤其是他叫著一個比自己小了兩三歲的丫頭娘。說起來真的是很丟人,可卻又舍不得懷中的溫暖。
看著安筱潔猶如一個母豹子一般護著弟弟,他就想到了娘。他小的時候跟著娘在一個鄉下的莊子裏面生活,到了他八歲的那天突然來了很多騎著高頭大馬,個個英武不凡的男人來了。尤其是那些個男人裏面其中的一個,還是領頭人是他爹,興奮的睡不著覺。
可,等待他的不是父親的寵愛,也不是父親嚴厲的教導。而是父親的漠視。雖然被父親帶回了那個所謂的家中,但那家裏面的人除了兩個哥哥意外,都漠視他。當然,他的兩個哥哥也被府中的人漠視,更甚至的是遭遇了比他還要殘忍的事兒。
韓克明把安筱禾放在床上,抱著腿把頭放在雙腿中間。卷縮的一團,讓人看著很是心疼。
安筱禾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有人,聞到熟悉的氣味兒,放心的把自己的腿伸進韓克明的懷裏。雖然過程有點兒困難,但他的確做到了。
借著朦朧的燈光,看著這個小家夥睡的香甜無比,很是羨慕。自己也跟著躺在他的床上,床有點兒小。他的個頭兒很大,不得不勸著腿,緊緊的抱著安筱禾。冬季的寒冷,被兩個緊緊相抱的人驅趕了。
安筱潔到弟弟的屋子裏看到這幅情景的時候,長大了嘴巴。兩張毫不相同的臉上,掛著同樣的睡容。搖了搖頭,看到韓克明的一條腿都露出大床外面,笑了一下就走了。
韓克明聽到遠去的腳步,就睜開了雙眼。雙眼清涼有神,一點兒都不想剛睡醒的那樣。有點兒嫌棄的看了一眼安筱禾,自己的胸口上面甚至被這個臭小子沾染上了口水。
韓克明瞇了瞇眼,就起身把被子給掀了起來。雖然屋子裏放了幾個炭盆,可還是很冷好不好?睜開眼就看到韓克明那一張讓人討厭的臉,氣的一腳踢到韓克明的腿上,卻對韓克明這個身強力壯的大個子沒啥影響。
“幹什麽你?一大早的就不讓人睡覺啊。”以往要讀書,這幾天好不容易嚴先生給他們放假了。昨天他和韓耀文兩個小子,一覺睡到了中午,真是美死了。沒想到今天卻被這個討厭鬼給叫起來。
若是以往,韓克明定然是委屈的很。但現在的他,有了以往的記憶。這個臭小子在自己沒有任何記憶的時候,沒少欺負他,當然現在要借著機會報覆回來。
“起來了,起來了。今天要有壓歲錢了,壓歲錢嘍。”說著,就一把把被子給完全掀了起來,自己抓著昨天的衣服,就跑了。氣的安筱禾歪了嘴,既然已經起來了,那就去給祖母拜年去吧。說不定自己第一個到,還能多給點兒壓歲錢呢。
不過等到安筱禾跑到地方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個討厭鬼在哪裏了。不對,不是一個討厭鬼,而是兩個討厭鬼。受氣包和馬屁精一左一右的對著老夫人說著吉祥話,安筱禾看到受氣包身上的荷包,臉色更是不好。
冷哼了一聲,受氣包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比著兔子還快的速度迅速從炕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筱禾,恭敬的請著安筱禾坐了上去。九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八娘,真是討厭鬼一個。
以往在府中,女孩子也就只有十七娘是嫡女,但十七娘卻又是和他們不一起玩。大房的庶女,雖然也是侯爺的女兒,但比著二房的嫡女還是差了一截。哪裏需要自己時時刻刻的都給這些個尊貴的人讓座,九娘越想越是不甘心。憑什麽自己要讓著他們?
她卻是忘記了,自己能夠呆在這裏還是她死活磨嘰過來的。若不是老夫人懶得理會,府中也不差一個娘子的筷子,哪裏會讓她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新年的炮竹聲,敲開了大家的大門。安筱潔早早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用了一點兒點心,就出門散步去了。府中的婆子也各司其職的準備新年要用的東西,老夫人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睡覺少,聽到孫女一如既往的出門散步,只是皺了皺眉頭。
依舊沈睡在睡夢之中的也就只有大老爺他們兩人了,安筱禾韓耀文以及十七娘早就圍繞著府中的下人看他們點燃炮竹。劈裏啪啦的聲音,遠遠的都能夠傳到安筱潔的耳邊。
安筱潔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容,心有所念,心有所想,就不會覺得無所事事。枉費自己前世,背上背著沈重的包袱,連著路邊的風景都忘記了。他覺得有點兒可惜,那麽多好吃的,那麽多漂亮的衣服。
噠噠的馬蹄聲,從遠及近的傳到了安筱潔的耳邊。有點兒疑惑的盯著那聲音的方向,大年初一的不在自家過年,出來亂跑什麽。大年初一可以出門拜年,大年初二和大年初三都不能出門了。到了大年初五,各家各戶的才能夠漸漸的出門串親訪友的。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安筱潔的眼前就出現了王立楠那張一點兒都不陌生的臉。她不知道王立楠的身份,自己對京城的人也不熟悉,有點兒奇怪。這一片也就只有自家一個馬場,附近有著一個公主的莊園,難不成他是公主的親戚?
王立楠遠遠的就看到了安筱潔,對著安筱潔調皮的眨了眨眼,就騎著馬繼續往前走。安筱潔吃驚的看著一行十人,整齊劃一的停在了自家莊子的跟前。安筱潔奇怪的搖了搖頭,想著難不成是老夫人或者是大老爺的客人?大年初一拜年的,都是些幹親,難不成他是大老爺的幹兒子?
安筱潔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逗笑了,捂著嘴自得其樂的笑了一會兒,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回到院子裏,麥芽就賊兮兮的跑到安筱潔的跟前。嘻嘻的笑了兩聲,接著道:“嘿嘿,今天來的這位少爺長得真好看啊。”
安筱潔聽罷,瞪了一眼這個小丫頭。就隨著來找她的婆子回去了。誰知道到了老夫人的屋子裏,就看到老夫人對著王立楠很是慈愛。安筱潔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次這個男人還在自己的屋子裏躲躲閃閃的,怎麽這一會兒就光明正大的來拜訪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安筱潔,很是高興。笑道:“三娘,快點兒來拜見一下王家的五郎。”安筱潔懂事的對著他福了福身,雙眼滿是興味兒的看著王立楠。
“祖母,五哥哥和咱們家什麽關系啊?”十七娘卻是沒那麽多的顧忌,直接就開口問了出來。
“這是你們胡家姨娘的兒子,當初老侯爺在西北遇難,多虧了胡家的幫忙。”老夫人想起來王立楠的母親,也是感嘆不已。那個女人,熱情如火。在西北的時候,就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誰知道卻嫁入王家為妾。
老夫人是長輩,問了一些王立楠母親的事情,就讓王立楠下去休息了。
王立楠想到自己當初在京城求助無門,最後還是找到了英國公的後人,雖然現在英國公這個爵位沒了,但卻是比著其他的幾家更得皇帝的心。
當初被太宗賜姓李,雖然到了秦朝的時候被更正了過來,但徐家更懂得為臣之道。在李乾的時候,隨著李乾南征北戰,打遍天下。到了李乾去世,用了十年的時間,在京城韜光養晦,最終得到了皇帝的信任。現在的徐家主母,更是先皇的同胞姐姐,連著現在的皇帝都不得不給這個嫡親的姑姑臉面。
誰知道收到母親的來信,卻發現最簡單的路線被自己給繞過去了。當初老侯爺作為韓將軍的軍師,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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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筱潔聽到他口中的小栓子,語氣很是親近,就好奇的問道:“小栓子是誰啊?”
韓克明有一種連著小栓子都不認識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覺得娘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小栓子就是小栓子啊,娘你怎麽連小栓子都不認識啊。那個時候你還讓我拿著自家的豆沙包給他呢。”韓克明說著,就有點兒惱了。
“娘,你怎麽連著小栓子都不記得了啊。”韓克明說著,就有點兒急躁了。雙眼的神色也是有點兒不對,把旁邊的安筱潔嚇了一跳。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兒,就是大夫都救不了了。趕緊輕聲道:“娘這不是忙麽?我還想著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呢,把你的夥伴兒給忘記了,對不起啊。”
安筱禾從小就是被安筱潔帶大的,對待孩子的那一套自然是不陌生,雖然韓克明的性子有點兒急躁,可對安筱潔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不過,到了飯桌上看到安倍淩戲謔的眼神,還有弟弟對韓克明那略帶敵意的眼神,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韓克明卻是一點兒都尷尬,很是興奮的跪下來給老夫人扣頭。
“曾孫兒韓克明給曾祖母請安,曾祖母身體安康。”老夫人被韓克明一聲的曾祖母叫的傻了半天,看到安筱潔對著她很是羞愧的笑了笑,她也是笑了起來。
說實話,韓耀文也是他的外孫,但這麽大的一個還真是有趣。打趣道:“去給你的幾位姨母,還有舅舅扣頭,記得你幾位姨母都是有錢的主子。要了錢,咱們去買糖吃。”
韓克明聽了,也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老祖宗說的是,我想吃麥芽糖還有糖葫蘆,老祖宗你喜歡吃什麽。等到我給幾位姨母要了銀子,就給你買著吃。”韓克明的語氣要有多認真,就有多認真,讓人都覺得這就像是一個孩子的語氣。
尤其是那小心翼翼的語氣,說話的時候甚至是小聲的說,就怕是在座的幾位聽到了。可,就算是如此,安倍淩他們也是聽到了。韓炫煜覺得老夫人他們幾個這樣戲耍一個男人很不地道,但只是伸手拉了拉身邊的妻子,就被安倍淩給狠狠的瞪了一眼。
韓炫煜聽到韓克明的這個名字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兒耳熟,可下面自己的妻子和小姨子給了一點兒零花錢。連著小舅子,這一會兒也放下來自己的敵意,讓韓克明這個大個子喊他舅舅。
韓炫煜對於這一屋子無良的女人很是捂臉,卻也不能讓幾位放棄這個樂趣。
安筱潔對著京城來的掌櫃的交代了幾聲事情,就看到韓克明一身臟兮兮的跑了進來。一雙大眼睛裏面含著幾點眼淚,看到了安筱潔就跑了過來,一把摟著安筱潔哭了起來。
安筱潔尷尬的打發了廳裏面的下人,還有婆子,對著依舊嗚嗚的哭著的韓克明道:“這是怎麽了?不是和你舅舅一起去學騎馬去了麽?”安筱潔原本就想著找到韓克明的家人,然後送進去的。誰知道找了十多天,不但沒有找到韓克明的家人,卻讓老夫人找到了樂趣似的。
“舅舅他不和我玩,只和弟弟玩。”最裏面的弟弟是韓耀文,韓克明長了一個健壯的身體,卻沒有一個矯健的心。動不動就被安筱禾打擊的哭著回來了,這不過十天的功夫,這一出都已經上演了不下二十次了。
“那舅舅為什麽不和你玩啊?”安筱潔無奈的翻著白眼問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擺脫老媽子的身份啊。老媽子什麽的,太討厭了有沒有。
韓克明聽到娘的話,很是羞澀的扭捏了一下,就不好意思道:“舅舅和弟弟的字好醜啊,我的字很好。先生表揚了我呢,我就說舅舅需要練字了,若是可以,我也能夠幫忙的。”
安筱潔聽著,尤其是韓克明一副我很乖,我很聽話的表情,真是很搞笑有沒有?
“恩,是舅舅他們太小眼了。這一次克明做得對,不過以後咱們說話啊,要婉轉一點兒知道不?你這樣說,弟弟比你的年紀小,倒是還好了。但舅舅是長輩知不知道?”
“可就是長輩,他也比我小啊。”韓克明咬著自己的手指頭,這場面真的很違和有沒有?
安筱潔擡起頭,摸著自己的額頭。真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她就說太討厭了真的。
“可舅舅是長輩啊,你想想啊,你若是說娘的字難看,娘會不會覺得很難過?舅舅和娘是一樣的啊。”
韓克明還是似懂非懂的,不過還是被安筱潔幾句話就打發下去了。安筱潔處理好了事情,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小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曲兒,老夫人閉著眼,雙手打著節拍。
安筱潔看到了之後,嫉妒的嘴都歪了。
“祖母,我累死累活的整理府中的產業,你卻在這裏聽曲兒,哪裏能這樣啊?”安筱潔說著,就拎著桌子上面的一串葡萄放進嘴裏。真甜啊,雖然季節不到,但皇室裏面有著大量的溫室。不但是水果,就是新鮮的蔬菜都沒斷過。這一次皇太後聽說李氏在京城郊外的馬場裏面住著,就讓人給李氏送來了一些。
雖然不多,但代表的卻是皇室的寵愛。京城的那麽多的老夫人,也就只有兩三個才能收到,別人怎麽會不嫉妒呢?
老夫人懶懶的說道:“哎,誰說不是呢。不過我都是老婆子了,也沒啥想要的。就把我現在手中的東西都散出去,才是自在。不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豈不是便宜了你們這些不肖子孫。”
老夫人的話,讓安筱潔無話可說。自己現在對老夫人好,不得不說是想要找個大樹好乘涼的意思。而且,老夫人明知道自己的意思,依舊對自己挺好的,他覺得這樣挺好的。
老夫人擡眼看著安筱潔沈思的臉,嘆了一口氣。自己已經沒幾年好活了,雖然對安筱潔這個孫女沒太大的期待,可這一會兒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真讓老夫人傷心。不講自己對孫女抱著什麽樣的心思,至少現在兩人關系可以稱得上和諧不是?
“老夫人,八娘和九娘來了。”姜嬤嬤的插話,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安筱潔和老夫人兩人都彼此在心中松了一口氣,不然以後真的是尷尬了。
“他們來做什麽?”八娘是二房的嫡女,至於九娘不過是八娘的小跟班,父母也是跟在二房的屁股後面喝點兒湯什麽的。二房的人都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京城了,看意思怕是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姜嬤嬤笑了笑,沒說話,還是扶著老夫人起身。安筱潔和姜嬤嬤兩人一人扶著一邊,到了花廳裏面。八娘看到老夫人,先是局促的低著頭,最後還是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父親大人自覺不孝,不能再祖母身邊盡孝,就讓孫女留在京城給祖母做個伴兒。”八娘說罷,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夫人。
“你父親是個孝順的,不過我這裏已經有了你姐姐和妹妹了。你是你母親的女兒,我是知道做母親的心的。哪裏舍得了孩子?你還是隨著你父母去任上吧。”老夫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要說就是大房的庶女,老夫人說不定都願意留下來了,但二房的?還是省省吧,自己和二房沒什麽關系,看到了就堵心,自然是不喜歡的。
八娘低著頭,臉都已經紅的要滴出來血來了。很是不好意思,幹巴巴的道:“母親和父親今天已經出門了,我就是回去了,也跟不上了。”意思就是只能留在這裏了,大房的孩子都在這裏,留下的不過是兩個庶女。三房的,更是留下來一個不認識的三嬸娘。
老夫人一噎,無語的看了一會兒八娘,以及八娘身後的九娘。
“那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吧。至於九娘,你不是還要上族學的麽?還是回去吧。”老夫人一點兒都不喜歡現在的生活被人打擾,現在這幾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嫡親的孫女孫子。至於別人,她真的是懶得管。
九娘只是比著八娘小了兩個月,今年已經十一歲了。因為自小就跟著父母學了一套拍馬屁的功夫,聽到老夫人開口趕人,趕緊起身道:“我和八姐姐自小就在一起玩的,現在二叔和二嬸娘不在,娘都已經交代了,我讓好好的照顧八姐姐呢。”
他娘可是說了,二嬸把八娘子留在京城就是為了給八娘子找一個好的夫婿。老夫人在京城的人脈光,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馬場。不說八娘,就是三娘都要出嫁呢。因此,她一定要留在這裏。
不然憑著自己的父母,找的親事,定然是差的很。老夫人已經是人老成精了,九娘在這裏,定然是被當作府中的娘子一個待遇。若是回家,怕是一年也穿不上錦緞的衣服,戴不上這麽好的首飾。
反正自己也不差這一點兒錢,但對於九娘她的態度,真的不喜歡。就算是留下來,心中已經給她打了一個打叉子。
☆、首次談論
韓克明就像是一頭溫順的豹子一樣,蹲在安筱潔的腳邊。聽著安筱潔府中管事兒婆子說話,至於說的什麽,聽不聽得懂,那就不知道了。
偶爾韓克明無聊了,就揪揪安筱潔的裙子,掀掀安筱潔的袖子。
“過幾天府中的人就要過來給祖母請安了,客房什麽的都要準備好了。”安筱潔想到祖母這段時間也是太過的瀟灑了,萬事兒不管不問,由著自己和大伯父折騰。現在更是連著過年都不回去了,雖然府中的人沒少說自己的壞話,什麽揣度著祖母和伯父不和了,什麽把整個侯府都把持在自己的手中了什麽的。
京城的人怕是一聽說自己的名字,都要先念叨一番,才說出來自己不是好兒媳的人選。加上身邊有著一個比著自己個子還要高的大兒子,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那婆子聽了,恭敬的回話道:“娘子放心就是了,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奴婢一會兒下去再檢查一遍就好了。”那婆子說著,就有點兒為難道:“就是大夫人的屋子有點兒不太好辦。”
那婆子的意思安筱潔不是不明白,無所謂的笑了笑。把韓克明的手從自己的裙子上面拿了下來:“大夫人不舍得孝敬老夫人,莊子裏面那有什麽富貴的東西。不過就是粗糙的瓷碗,幾幅粗糙的畫作,我倒是還有的。一會兒就讓人給你送去,大夫人定然能夠體諒咱們的難處是不是?”
那婆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畢竟大夫人才是侯夫人,現在侯府的當家主母。雖然好糊弄了一些,可畢竟是他們的主子不是?若是得罪了大夫人,一家子都落不到好處。
只是現在他們還在老夫人的手下吃飯,老夫人聽三娘子的,他們自然也要聽三娘子的。哎,想著頭就有點兒疼了。也不敢伸手揉揉額頭,只能聽著三娘子對於年夜飯的安排。
“莊子的人都已經辛苦了一年了,今天伺候老夫人伺候的好,老夫人讓人給莊子裏的人一人多發兩個月的月錢,等到明天就去賬房那裏去領吧。”安筱潔最後溫和的說道,下面的婆子一聽也是歡喜的很。
雖然他們這些個婆子都有外快,但誰會嫌棄錢多啊。
大老爺和大夫人坐著馬車,晃蕩的身上都酸疼的很。“大老爺和大夫人來了。”一個小子看到大老爺和大夫人,趕緊進去回報。
老夫人對於大娘子那蠢蠢欲動的神色,無奈的揮了揮手。“你們去接一下你爹娘吧,省的在外面迷了路,不知道給我這個老婆子請安的路了。”雖然打趣的成分較多,但安倍淩還是對著老夫人感激的扶了扶身體,就趕緊拉著弟弟妹妹出去了。
韓玄煜也是有點兒緊張,當初兩人成親,不過就是回門見了一次丈母娘和岳父。現在要一起吃飯,自然是緊張的不得了。卻不知道小李氏對這個女婿滿意的不得了,女兒的長相一直都是小李氏擔心的重點,誰知道到了韓家,雖然婆家不滿意,但這個女婿對於女兒卻是維護的很。
安筱禾看著同手同腳的韓玄煜,和韓耀文兩人咬著耳朵對著他好一通嘲笑。安倍淩看到了,無奈的拉了拉丈夫的手。不過想到自己和丈夫成親這麽久,丈夫只見了母親一次,就是這一次自己回京,雖然存著好好討好祖母的心思,卻還是對母親不孝。
韓耀文看到妻子的眼圈紅了,自己也是心中一酸。覺得很是難受,私底下撓了撓妻子的手心。安倍淩嗔笑的看了丈夫一眼,一扭身就把手從丈夫的手中抽了出來,扭著腰走了。
安筱禾擡頭,看著身邊的姐姐問道:“咱們不出去見見大伯父和大伯母麽?”說著,就比對了一下手指,他也想娘了。自從回到家之後,他就沒好好的和他娘相處過。雖然是姐姐照顧他的時候多,但他也希望和娘在一起。
安筱潔看著安筱禾渴望的眼,覺得自己有點兒對不住弟弟了。自己認為的對他好,卻沒想到弟弟的心思。不過,徐氏的性子嬌嬌弱弱的,遇到什麽問題都會哭,讓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摸著弟弟的頭,想了一會兒到:“你若是想要和娘在一起,過年了我就把你送回去吧。在這裏,除了你一個男孩子,就是二哥和耀文了。”
安筱潔原本給弟弟定下來的玩伴,還要等到過了年才回來。莊子裏的先生,也就只有嚴先生。姐夫韓玄煜是舉人,雖然有點兒迂腐但是教導兩個孩子卻是夠了的。
安筱禾聽姐姐如此說,很是委屈的低下頭。安筱潔也不想如此,只能摸著弟弟的頭,嘆了一口氣。自己過了年都已經十四歲了,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古代已經是馬上就要成親的年紀了。
弟弟的年紀還小,若是跟著徐氏,依著徐氏的性子還不知道把弟弟帶成什麽樣的。筱禾對她來說,不只是弟弟那麽簡單,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著他出生,嬰兒的時候抱著他出去吃奶。
聽到第一聲的姐姐,她就感動的哭了。這是真真正正的血脈相連的人,不是父親和母親那樣,比著占著一般。就像是血型一樣,父親是A型,母親是B型,那麽他們就是AB型的。
“在這裏好好的呆上兩年吧,到時候想要過這樣安靜的日子怕也是沒了。”安筱潔說罷,就拉著弟弟站了起來。兩人可以不出門迎接一下大伯父他們,但到了屋子裏總是要意思一下。
安聞程看到比著前幾個月高了許多的姐弟,尤其是安筱禾。一雙眼睛多了幾分的成熟,看著自己的時候考量和防備多餘親情的信任。
安聞程看著面無表情的安筱潔,已經對著自己明顯表示不喜的安筱禾,冷笑了一聲。就帶著妻子兒女給老夫人請安。畢竟一年沒見了,這一次見面少了以往的針鋒相對,多了幾分的和諧。
安筱禾雖然不喜歡大伯父,但對著韓耀文卻是一如既往的打鬧。不一會兒兩人就跑了出去,在院子裏點燃了炮仗。因為火藥的進步,連帶著古代的煙花都美麗了不少。說實話,古代人的智慧真的是堪稱一個奇跡,就算是沒有現代化的大工業,就靠著人們的雙手就能夠做出來如此精美而又精致的煙火。
安聞程陪著老夫人說了一會兒的話,就轉向了安筱潔。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對著安筱潔無比的疼愛。
“按理說三娘的婚事,我是不應該多插手的。但三弟就只留下這麽一個女兒和兒子,我這個身為伯父的多少也要進點兒心不是?”安聞程說著,就看向老夫人。安筱潔這個死丫頭折騰了如此多的東西,不還是因為背後有著老夫人撐腰。自己說的這件事兒,正是老夫人所發愁的。他就不信老夫人會不答應。
安筱潔聽到,眼皮一跳。看了一會兒安聞程,發現這個男人的段數不是自己能比的。轉而就把目光對上了李氏,發現李氏卻是一臉的毫不知情的模樣。心中更是狐疑,不知道安聞程要刷什麽花招。
“你說的對,你和老三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萬萬沒有和外人合起夥來對付自家的人,老三家的孩子爭氣了,你身為伯父的臉上也有光不是?”老夫人聽老大如此說,也是歡喜的很。畢竟自己就這麽兩個兒子,雖然以前老大不知道為什麽老實對付老三,但現在如此說,那就說明老大不講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卻是順了老夫人的心。
大老爺聽到外人,眼皮子一跳。自小母親就偏向老三,自己每日裏都讀書到半夜,卻還被母親訓斥。若不是自己巧合的聽到了府中姨娘的話,怕是自己還要認賊作母了。因此,在老三和徐氏的那件事兒上面自己沒少出力。等到老三病的要死的時候,也是他攔著了報信的人。
“母親說的是,以前都是我糊塗了。”說著,他不由得想到了當初三弟考上了探花之後,雖然府中的人對著同是嫡子的老三逢迎拍馬的多,但在外面誰不羨慕自己有一個有學問的弟弟啊。可惜了,可惜誰讓父親有意把爵位傳給老三呢?
他在日子中,漸漸的麻木了整顆心。尤其是現在看到老夫人為了老三的死,傷心不已的模樣,心中有種快意。真是活該,當初她采取去母留子的時候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設計把她的親生兒子趕了出去,最後就像是一條落魄的狗一樣,死在了外面。
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兒子心中的想法,卻對老大口中的事情好奇了。現在自己最操心的就是孫女的婚事,雖然她現在不想回京城,但他經常和京城的好友通信。
安聞程說的是,的確是讓老夫人很心動。當初安家和韓家一同封為侯爺,現在自家的老侯爺不在了,兒子又是不爭氣的。但韓家卻是不一樣。
韓家本來就是望族,雖然京城的韓家出身說是不好,但比著安家的胡人身份卻又高貴了不少。尤其是兒子說的是韓家還不是京城的韓家,而是渤海府的韓家。據說這個韓家是漢朝韓信的後代,這幾年一直都是由著韓家駐守渤海府,防禦著高麗人。
“韓家一般不會和京城通婚的吧?”老夫人有點兒遲疑的問道,這門親事雖然是很吸引人,尤其是韓家的富貴更讓人眼饞。渤海府的興旺,和京城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完全都是韓家的人一點兒一點兒的建立起來的。因此,韓家在那裏就猶如土皇帝的存在。
比著西北的王家,更是讓人眼饞的很。皇帝對王家尚且能夠打壓一番,但對著韓家只能拉著和供著。
安聞程聽著,心口一跳,還以為老夫人發現了什麽。認真看了一會兒老夫人的神色,卻發現老夫人純粹是疑惑罷了。畢竟渤海府的韓家,一直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很少進京,而京城的人卻是很少去渤海府那個旮旯。
到了冬天就漫天的雪花,冷的要命。雖然現在很是繁榮,但比著京城還是差遠了。因此笑道:“這事兒我還是從韓家的老侯爺口中聽說的,畢竟韓家在渤海府已經有了上百年的歷史了,這一次也是渤海的韓家想要打破常規,想要和京城加緊了聯系才會想到這個註意。”
老夫人聽了,讚同的點了點頭。畢竟秦朝的地域如此的寬廣,豐產豐饒。京城,有著北上的虎皮,還有著南方精美的瓷器。渤海府若是不抓緊和秦朝的聯系,早晚都是自取滅亡。
☆、拜年
安筱潔心情很是不安的去準備晚飯,畢竟任誰聽到自己談論自己的婚事心情都不會特別的好。前世她就是光棍一個,畢業了之後就是工作,一直努力的攢錢想要買房,最後房子剛到手,就到了這裏。
原本就想著當一個小地主就是了,誰知道竟然是侯府千金。說實話,若是以前的小地主,她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擔心。本身就是小市民的她,聽著鄉裏的俚語雖然覺得好笑,但也能夠應付。在大宅門裏,安筱潔想著苦笑了一聲,自己真的很難應對啊。
年夜飯,各個大人都談笑風生,連著以往對安筱潔橫眉怒對的安倍淩也和她碰了一下酒杯。
老夫人看著下面的兒孫,很是高興。難免多喝了一點兒,因此等到守年夜的時候老夫人就歪在榻上老早的睡著了。
安筱禾和韓耀文以及韓克明幾人把院子裏的煙花放完了之後,就回到屋子裏。除了韓克明偶爾的楞神,終於安靜下來的安筱禾和韓耀文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安筱潔看著出神的韓克明,擔憂的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那裏不舒服?”韓克明聽到她的話,回過神來。剛剛冰冷的眼神,一瞬間就回到了溫暖如春。
“我沒事兒,筱禾已經睡著了,我把他送回去吧。”說著,就伸出手從安筱潔的懷裏把安筱禾給抱了出來。墊了墊手中的重量,沒想到這個臭小子看著精瘦精瘦的,倒是沈得很啊。
安筱潔突然之間覺得他成熟了不少,想著就搖了搖頭。反正也沒多大的關系,不過就是看著他這麽大一個人了,卻只有三四歲的心靈,老夫人看著逗趣,自己也是可憐他罷了。等到他想到自己是誰了,定然是不會再留下來了。畢竟叫了自己這麽久的娘呢。
而此時的韓克明真的想起來了以往的事情,尤其是他叫著一個比自己小了兩三歲的丫頭娘。說起來真的是很丟人,可卻又舍不得懷中的溫暖。
看著安筱潔猶如一個母豹子一般護著弟弟,他就想到了娘。他小的時候跟著娘在一個鄉下的莊子裏面生活,到了他八歲的那天突然來了很多騎著高頭大馬,個個英武不凡的男人來了。尤其是那些個男人裏面其中的一個,還是領頭人是他爹,興奮的睡不著覺。
可,等待他的不是父親的寵愛,也不是父親嚴厲的教導。而是父親的漠視。雖然被父親帶回了那個所謂的家中,但那家裏面的人除了兩個哥哥意外,都漠視他。當然,他的兩個哥哥也被府中的人漠視,更甚至的是遭遇了比他還要殘忍的事兒。
韓克明把安筱禾放在床上,抱著腿把頭放在雙腿中間。卷縮的一團,讓人看著很是心疼。
安筱禾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有人,聞到熟悉的氣味兒,放心的把自己的腿伸進韓克明的懷裏。雖然過程有點兒困難,但他的確做到了。
借著朦朧的燈光,看著這個小家夥睡的香甜無比,很是羨慕。自己也跟著躺在他的床上,床有點兒小。他的個頭兒很大,不得不勸著腿,緊緊的抱著安筱禾。冬季的寒冷,被兩個緊緊相抱的人驅趕了。
安筱潔到弟弟的屋子裏看到這幅情景的時候,長大了嘴巴。兩張毫不相同的臉上,掛著同樣的睡容。搖了搖頭,看到韓克明的一條腿都露出大床外面,笑了一下就走了。
韓克明聽到遠去的腳步,就睜開了雙眼。雙眼清涼有神,一點兒都不想剛睡醒的那樣。有點兒嫌棄的看了一眼安筱禾,自己的胸口上面甚至被這個臭小子沾染上了口水。
韓克明瞇了瞇眼,就起身把被子給掀了起來。雖然屋子裏放了幾個炭盆,可還是很冷好不好?睜開眼就看到韓克明那一張讓人討厭的臉,氣的一腳踢到韓克明的腿上,卻對韓克明這個身強力壯的大個子沒啥影響。
“幹什麽你?一大早的就不讓人睡覺啊。”以往要讀書,這幾天好不容易嚴先生給他們放假了。昨天他和韓耀文兩個小子,一覺睡到了中午,真是美死了。沒想到今天卻被這個討厭鬼給叫起來。
若是以往,韓克明定然是委屈的很。但現在的他,有了以往的記憶。這個臭小子在自己沒有任何記憶的時候,沒少欺負他,當然現在要借著機會報覆回來。
“起來了,起來了。今天要有壓歲錢了,壓歲錢嘍。”說著,就一把把被子給完全掀了起來,自己抓著昨天的衣服,就跑了。氣的安筱禾歪了嘴,既然已經起來了,那就去給祖母拜年去吧。說不定自己第一個到,還能多給點兒壓歲錢呢。
不過等到安筱禾跑到地方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個討厭鬼在哪裏了。不對,不是一個討厭鬼,而是兩個討厭鬼。受氣包和馬屁精一左一右的對著老夫人說著吉祥話,安筱禾看到受氣包身上的荷包,臉色更是不好。
冷哼了一聲,受氣包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比著兔子還快的速度迅速從炕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筱禾,恭敬的請著安筱禾坐了上去。九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八娘,真是討厭鬼一個。
以往在府中,女孩子也就只有十七娘是嫡女,但十七娘卻又是和他們不一起玩。大房的庶女,雖然也是侯爺的女兒,但比著二房的嫡女還是差了一截。哪裏需要自己時時刻刻的都給這些個尊貴的人讓座,九娘越想越是不甘心。憑什麽自己要讓著他們?
她卻是忘記了,自己能夠呆在這裏還是她死活磨嘰過來的。若不是老夫人懶得理會,府中也不差一個娘子的筷子,哪裏會讓她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新年的炮竹聲,敲開了大家的大門。安筱潔早早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用了一點兒點心,就出門散步去了。府中的婆子也各司其職的準備新年要用的東西,老夫人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睡覺少,聽到孫女一如既往的出門散步,只是皺了皺眉頭。
依舊沈睡在睡夢之中的也就只有大老爺他們兩人了,安筱禾韓耀文以及十七娘早就圍繞著府中的下人看他們點燃炮竹。劈裏啪啦的聲音,遠遠的都能夠傳到安筱潔的耳邊。
安筱潔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容,心有所念,心有所想,就不會覺得無所事事。枉費自己前世,背上背著沈重的包袱,連著路邊的風景都忘記了。他覺得有點兒可惜,那麽多好吃的,那麽多漂亮的衣服。
噠噠的馬蹄聲,從遠及近的傳到了安筱潔的耳邊。有點兒疑惑的盯著那聲音的方向,大年初一的不在自家過年,出來亂跑什麽。大年初一可以出門拜年,大年初二和大年初三都不能出門了。到了大年初五,各家各戶的才能夠漸漸的出門串親訪友的。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安筱潔的眼前就出現了王立楠那張一點兒都不陌生的臉。她不知道王立楠的身份,自己對京城的人也不熟悉,有點兒奇怪。這一片也就只有自家一個馬場,附近有著一個公主的莊園,難不成他是公主的親戚?
王立楠遠遠的就看到了安筱潔,對著安筱潔調皮的眨了眨眼,就騎著馬繼續往前走。安筱潔吃驚的看著一行十人,整齊劃一的停在了自家莊子的跟前。安筱潔奇怪的搖了搖頭,想著難不成是老夫人或者是大老爺的客人?大年初一拜年的,都是些幹親,難不成他是大老爺的幹兒子?
安筱潔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逗笑了,捂著嘴自得其樂的笑了一會兒,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回到院子裏,麥芽就賊兮兮的跑到安筱潔的跟前。嘻嘻的笑了兩聲,接著道:“嘿嘿,今天來的這位少爺長得真好看啊。”
安筱潔聽罷,瞪了一眼這個小丫頭。就隨著來找她的婆子回去了。誰知道到了老夫人的屋子裏,就看到老夫人對著王立楠很是慈愛。安筱潔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次這個男人還在自己的屋子裏躲躲閃閃的,怎麽這一會兒就光明正大的來拜訪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安筱潔,很是高興。笑道:“三娘,快點兒來拜見一下王家的五郎。”安筱潔懂事的對著他福了福身,雙眼滿是興味兒的看著王立楠。
“祖母,五哥哥和咱們家什麽關系啊?”十七娘卻是沒那麽多的顧忌,直接就開口問了出來。
“這是你們胡家姨娘的兒子,當初老侯爺在西北遇難,多虧了胡家的幫忙。”老夫人想起來王立楠的母親,也是感嘆不已。那個女人,熱情如火。在西北的時候,就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誰知道卻嫁入王家為妾。
老夫人是長輩,問了一些王立楠母親的事情,就讓王立楠下去休息了。
王立楠想到自己當初在京城求助無門,最後還是找到了英國公的後人,雖然現在英國公這個爵位沒了,但卻是比著其他的幾家更得皇帝的心。
當初被太宗賜姓李,雖然到了秦朝的時候被更正了過來,但徐家更懂得為臣之道。在李乾的時候,隨著李乾南征北戰,打遍天下。到了李乾去世,用了十年的時間,在京城韜光養晦,最終得到了皇帝的信任。現在的徐家主母,更是先皇的同胞姐姐,連著現在的皇帝都不得不給這個嫡親的姑姑臉面。
誰知道收到母親的來信,卻發現最簡單的路線被自己給繞過去了。當初老侯爺作為韓將軍的軍師,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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