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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算是奉獻給他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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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手機定位找到了這個地方。周岑心裏卻慌亂至極,他覺得他來晚了,顧以薇發出那條消息的時候,他應該第一時間看見的!

“你們幾個,帶其他人搜一下附近。”

“是,徐助理。”

安排好剩下的幾個人之後,徐燦跟上了周岑的背影,俯身往上走。

終於,兩旁繁茂淩亂的枝椏漸漸稀疏,上面的風與空氣似乎比下面還要更冷,腳下的石礫每走一步,都吱呀作響。

周岑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崖邊的顧以薇。

她的雙手被縛至身後,頹然的坐在地上。他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墨色的眸子裏越發慌亂。

他甚至能感覺到在這樣漆黑的夜裏,顧以薇渾身透出的絕望與怯意,他看到她身上沾染著血跡,發絲淩亂,他看見她瘦弱的好像能一下被風吹走一樣,在這樣詭譎的空氣裏,甚至讓人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

周岑的腳步因為慌亂而變得有些踉蹌,但依舊匆忙,終於,眸色眸子裏的那個人越來越近了,他俯身抱住了她,似乎是怕她消失似的,將她抱了滿懷。

她身上的地方,都透著涼意,周岑甚至有些不敢看她失了神色的眼睛。

“對不起,我來晚了。”

半晌之後,他沙啞著聲音,說了句話。

顧以薇這才微微動了一下,沒有知覺一切似乎微微緩和了些許。眸色怔然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周岑,他在斂著眉,墨色的眼睛裏滿是懊悔與傷感,這是她沒見過的周岑,但現在,她看見了,她也看見周岑了。

他因為她這樣呆滯而沈寂的視線越發的不知所措,只能用力的將她抱得更緊,

“不是我殺的。”

顧以薇的聲音,帶著顫抖與無力,卻似乎已經拼盡了力氣。在這樣淩厲的風裏,似乎隨時都要消失似的。

周岑墨色的眸子看著她,不語。

她以為他也不相信她了,一雙早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的眼睛裏重新斥著慌亂,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殺的!”

周岑的手一遍一遍的撫著她的後頸,薄唇聞著她的側臉,不在乎她臉上的血跡與泥漬,

“我知道,不是你,不是你。”

他一邊盡力安撫她,一遍解開了她手上的束縛。

餘光看到崖邊爭鬥過的痕跡時,他墨色的眼睛裏染上清明,看著此時的她,他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她沒事就好。

周岑將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打橫將她抱起,看著窩在懷裏的顧以薇,他垂著眸子,高大的身形似乎為她擋下了夜幕裏所有的漆黑,

“我們回家。”

他的聲音低醇,帶著明顯安撫的語氣。“回家”二字,好像對顧以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聞著他懷裏清涼的味道,她再也支撐不住,微微閉上了眸子。

在不遠處看著的徐燦等人看到周岑往這邊走時,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

“老板,我來吧。”

徐燦回頭看著崎嶇的山路,周岑因為身高的問題本來就困難,現在還抱著顧以薇,自然不方便。

但周岑看著再懷裏安穩下來的女人,微微搖了搖頭,放緩了腳步,往山下走。

“對了,搜查崖底和這附近,盡量在警察來之前處理好。”

徐燦聽著這話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說了句“是”。

“叫白野過來。”

“……”

晚上十點左右,到了周宅。

白野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周岑從車內抱出來的顧以薇時,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夜色中,她的面色已經蒼白到極致,臉頰兩側似乎還滲著細汗。

但他不敢耽擱,徐燦給他打電話說明情況的時候,他幾乎放下手頭的一切就趕過來了。此時白野面上帶著焦急與傷感,

本來還都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出了這樣的事。

周岑抱著顧以薇進了客廳,因為提前吩咐過,現在周伯和其他仆人也都先睡下了。寂靜的空間內,他的腳步聲顯得匆忙。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和旁邊的白野說話,

“她從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出虛汗,面色蒼白,整個人不停的抖。”

白野很少聽到周岑一次性說這麽多話,此時他看著周岑面上陰沈而慌亂的樣子,微微點頭,

“好,我知道,交給我吧。”

上了二樓主臥室之後,徐燦在兩人身後跟了進去。看著周岑所有的註意力都在躺在床上的顧以薇身上,他猶豫了半晌,不知道如何開口。

床上的顧以薇,十根手指全都被磨得滿是鮮血,能輕易看到的傷,還有脖頸處的一道淤青。周岑只是靜靜在床邊看著白野包紮,第一次覺得無力。

除了站在這兒看著白野在她旁邊忙來忙去之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修長的手緊緊攥成拳,周岑一雙墨色的眼睛在觸及到顧以薇身上的傷時,越發幽深暗沈,斥著越來越濃烈的戾氣。

“那邊的事,有結果了。”

猛然間,身邊徐燦的一句話令他有些許的收斂,墨色的眸子看著面色蒼白的顧以薇,沈寂了半晌之後,他壓低了聲音,

“出去說。”

兩人出了主臥室,留白野在房間內照顧顧以薇,周岑不忘將臥室門關上,才看向徐燦,

“找到了嗎?”

面對周岑難得主動問出的問題,徐燦斂著眸子,躊躇了半晌才低語,

“找到了,就在斷崖下面。”

周岑不語,還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但徐燦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承受著周岑的視線,他下定了決心似的,

“那片區域搜索之後只有斷崖下面有個人,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沒呼吸了。”

“……”

“是封沅。”

話落,徐燦的頭垂的更低,這樣的結果,顯然也在周岑的預料之外。

最近他們確實在全力搜捕封沅,但已經近一個月了,一直都沒有什麽消息。其實如果真的將她抓回來了,周岑也並沒有打算如何懲處。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

徐燦剛開始看到崖底那個半面臉都已經面目全非的人時,也覺得不敢相信,確定是封沅之後,他竟然開始覺得有些傷感。明明,她大可不必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此時徐燦嘆了口氣,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是誰報的警,警察到的很快,我們就先撤了。”

周岑聞言,眉頭蹙的更深。

徐燦在旁邊的面色也越來越陰沈,畢竟今天的事要是牽涉到警察,就不太好辦了。而且那樣的荒山野嶺,到底誰會報警?

猛然間,主臥室的房門被打開,白野從裏面走了出來,面色並不好。

周岑因為他的表情開始緊張,再也顧不得想別的,

“怎麽樣了?”

“十個手指有比較嚴重的擦傷,頸部有勒痕,這是比較嚴重過得。其他的就是身上的幾處淤青,養幾天就好了。”

話落,周岑終於放心了些,但看著白野依舊並不安心的面色,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

“還有什麽?”

白野作為一個外科醫生,這樣的事他也不好說,況且顧以薇現在的狀況,好像也並不是太好。糾結了半晌,看著平日裏淡漠嚴謹的周岑此時這麽望著他,他終於開口,

“你知道,她懷孕的事嗎?”

“……”

周岑的面色變得有些怔然,似乎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白野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著顧以薇的各種癥狀和虛弱的樣子,他還是覺得這可能性很大。

“我也不是專業的,你還是專門找個醫生看看。”

202.你知道她懷孕的事嗎

“你知道,她懷孕的事嗎?”

“……”

周岑的面色變得有些怔然,似乎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白野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著顧以薇的各種癥狀和虛弱的樣子,他還是覺得這可能性很大。

“我也不是專業的,你還是專門找個醫生看看。”

周岑面對著白野說的話,高大的身形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墨色的眸子看著主臥室房間半開半掩的房門,從縫隙中,能看見她躺在床上,蒼白著一張臉,似乎在忍耐著不小的痛苦。

徐燦看周岑還沒什麽反應,忍不住在旁邊低語,

“老板,我先去找醫生吧。”

聞言,周岑轉頭,墨色的眼睛裏似乎有了些恍然,微微點了點頭,

“好,快去。”

徐燦立刻下樓,而白野在一旁看著周岑此時第一次失了主意的樣子,不由嘆了一口氣

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醫生從主臥室出來的時候,一直守在門外的周岑終於站起身,他一直坐在門口,維持著手肘支在膝蓋上,雙手交叉的姿勢。

他很少會有這樣的坐姿,整個上半身都微微俯著,一雙墨色的眼睛低垂著,似乎是將視線放在了自己交叉的雙手上,看神色都能看出,他壓根就冷靜不下來。

“怎麽樣了。”

面對從主臥室出來的醫生,周岑又一次先行問出了口,高大的身形站在房間門口,竟然顯出些許慌亂。

“貴夫人確實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身孕了,只是……”頓了頓語氣,醫生才重新開口,

“只是現在胎兒狀況很不穩定,今天又受了不小的外界刺激,可能需要多多調養。周先生,現在的狀況孩子還在,就已經是萬幸了。”

周岑抿著唇,沒說話。

一旁的白野徐燦聽了,雖然有些後怕,但還是松了一口氣的。

而周岑此時卻有些分辨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是激動驚喜,還是緊張後怕。

所以面對醫生叮囑的話,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推開了主臥室的門。

將臥室外的一切都阻隔之後,周岑慢慢向床邊靠近。他腳步輕緩,眸子裏所有的焦距似乎都集中在床上的身形。

床上,顧以薇依舊緊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她一張臉上有些許的薄汗,眉頭緊蹙著,似乎在做著什麽不好的夢一樣。

周岑微微俯下身,薄唇有些顫抖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似乎想要熨平她眉間的褶皺。

她現在並沒有什麽意識,周岑的嘴角卻勾起了笑意,附在她耳邊喃喃自語一般,一字一句。

“我們有孩子了,以薇。”

他的聲音低醇磁性,用著她最為熟悉的聲線,語氣裏帶著與涼薄精致的五官不相匹配的寵溺。

】】】

因為案發路段並沒有路況監控,所以即使警方介入調查,也並不能找到過多的有力證據。

最新的調查情況只跟進到身亡女子的具體身份年齡,在最新的屍檢報告中,明確驗出死者生前曾吸食進大量毒品,初步斷定身亡原因是毒品致幻,從而墜崖身亡。

但因為案發現場的那處斷崖有明顯的爭鬥過的痕跡,所以並不排除有第二第三人在場的可能。

而附近的那輛出租車,經查驗牌照造假,其他的也都在陸續跟進。

顧以薇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眼前和煦的光竟然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想動彈,但脖頸處卻傳來一陣陣鈍痛。

瞬間,所有的恐懼重新回到眸子裏,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也全都變得似近在眼前一般清晰。

她立刻慌亂的打量著自己周遭的一切,在這樣熟悉的環境中,她神情開始變得恍惚,直到察覺到自己旁邊的溫度和勻稱的呼吸聲,顧以薇才終於怯生生的擡了眸子。

周岑半倚著床頭,似乎睡得很熟。他牢牢的將她抱在懷裏,她枕著的,是他的胳膊。

顧以薇動了動,想要枕回自己的枕頭上,這樣輕微的動作讓周岑微微動了動手臂,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似乎是因為胳膊上重量的突然消失而變得驚慌,在看到依舊窩在他懷裏,怔然的看著他的顧以薇,周岑更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

“你醒了。”

從顧以薇的角度,並不易察覺周岑此時紅腫的眼眶,她垂下了眉眼,只是點了點頭。

“餓了吧,我去讓他們拿晚飯。”

她這才知道,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她睡了一天。

恍惚間感覺到周岑想要下床的動作,顧以薇來不及想別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整個人都往他的方向湊了湊,

“別,你別走……”

周岑照顧了她很長時間,從昨天到現在只睡了剛才那麽一會兒,卻也睡不踏實。一直惦記著讓她吃些東西,但看著她好不容易睡得安穩了些他又不想叫她起來。

此時面對顧以薇依賴性的動作,他嘴角有了些笑意。

“好,不走。”

話落,他將她抱得更緊,俯身又吻了吻她的額頭。

顧以薇窩在他懷裏,緊緊的抿著嘴唇,瞪著一雙眼睛,努力的想把眼裏的濕潤逼回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昨天那種情況下,她沒想過要哭。

但現在在周岑懷裏,她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眼淚都開始不聽使喚。

察覺到懷裏顧以薇的異樣,周岑的手覆上她的頭發,動作輕緩,

“沒事了,都過去了。”

周岑並不會哄人,更沒什麽經驗安慰人,此時這樣的簡潔的兩句話,已然在顧以薇的意料之外。但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害怕,控制不住的回想,控制不住的想要逃離,卻不知道能逃到哪去。

“我會不會,進監獄。”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與恐懼,她此時的情緒,很容易就能從聲音裏聽出來,

“不會,有我在,不會的。”

周岑說了兩遍,似乎是為了讓她安心似的,手臂的力度更大。

顧以薇感覺到他胸口的溫度,放在以前她應該會心安的,可現在她只是想一遍一遍的重覆著問他,到底是不是她犯了罪,如果是,她會得到什麽樣的懲罰。

她想一遍一遍的聽他說,人不是她殺的,她跟這一切都沒關系。

她甚至想要聽見一句昨天的事其實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沒事了。

可現在,她的頭腦卻出奇的清醒,認定了這不是夢,也恐懼著等待自己的定罪。在周岑懷裏,她不停的深呼吸,想說的想問的,一句都沒有對他說,最後只是猶豫著低語了一句,

“我是不是,又讓你擔心了……”

她的聲音木木的,帶著難以言說的失落。

周岑聞言,眉頭微微蹙起,沒多想,他就伸手捏住了顧以薇的側臉,

“再說這種話,我會生氣。”

這樣的話更不是周岑會說出來的,畢竟周岑生氣,向來不打招呼,旁人也是很難看出來的。

顧以薇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聽見房間門口的動靜,轉眼就看見周伯端了許多吃的,往床邊走。

“顧丫頭,可算是醒了。”

她一見有人進來,第一反應就是想要脫離周岑的懷抱,兩個人這樣親昵的姿勢,在旁人面前也還好,但畢竟周伯於她而言就像周家的大家長一樣,她和周岑的關系再三變化,她會覺在長輩眼前,很不自在。

但周岑並未理會她的動作,依舊抱著她,坐姿端正。

將托盤放在床頭之後,關切的看著面色依舊蒼白的顧以薇,

“怎麽就出了車禍呢,也不註意著點兒,還好,萬幸只是輕傷。”

顧以薇疑惑片刻,隨及反應過來,周伯年紀大了,有些事確實不該和他說,免得他擔心,

“我沒事。”

話是這麽說,但站在床頭的周伯依舊能看得出她臉色蒼白,神態中添了不少的膽怯與猶豫。

“這丫頭也是嚇壞了,臉色這麽不好,我去下面燒點安神補血的湯,正好,把晚飯後的湯換下來。”

“周伯,您不用麻煩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

周伯說完,剛要轉身往門口走,就看見臥室門被從外面推開,白野本來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的,在看到顧以薇醒了之後,臉上添上了笑意,聲音也不覺得的大了幾個度。

“嫂子你算是可醒了!”

徐燦跟在他後面進來,看到顧以薇確實醒了的時候,面色也不由和緩了不少。

他這可不是因為擔心顧以薇這個神經病,他只是覺得她要是再不醒,他家老板可就是要瘋了。

顧以薇面對臥室裏多出來的這麽多人,只是微微斂下了眉眼,封沅的笑和聲音,都在腦海裏不停的霸占著所有的感官,她真的做不到,若無其事。

面對顧以薇的沈默和冷淡,白野並不覺得難堪,只是覺得更加傷感。好好一個可以和他聊得來的神經病,說老實就老實了,難免不習慣。

“那個,周伯您先去忙吧,我們聊會兒~”

白野一邊說著話,一邊拉過了床頭櫃旁邊的一把椅子,然後順勢坐在了床邊。徐燦跟著站在他身後,一副保鏢的架勢。

周伯點了點頭,又叮囑顧以薇趕緊把托盤裏的粥先喝一點,才退出了房間。

主臥室內,安靜了片刻,白野看著坐在床上抱著顧以薇,覺得自己格外有理的周岑沒有一點下床的架勢,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我來看嫂子的,你能不能別搞得自己也跟病號一樣。”

聞言,周岑挑眉,環著顧以薇的胳膊更加用力,依舊坐在床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說起來,倒也真是夫唱婦隨,顧以薇也只是微微往周岑懷裏湊了湊,還是沒和白野說話。

本來是想要過來聊表一下慰問,沒想到被莫名其妙的秀了一把恩愛不說,還當了一把電燈泡,還好徐燦陪他進來了,電燈泡不止他一個。

“你不知道你睡著的時候,周岑都瘋成什麽樣了,整個一多動癥。”

面對白野略顯誇張詆毀周岑的話,顧以薇只是點了點頭,還是沈默。

徐燦看著一旁的周岑,秉持著公事公辦的原則,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那邊已經初步斷定是吸毒自殺了。”

話落,臥室內的氣氛徹底安靜。顧以薇一雙眼睛依舊斥著愕然,不知道為什麽,屍檢二字一出,讓她喉嚨格外酸澀,明明想吐,卻也吐不出來什麽,只能推開周岑,趴在床邊一味的幹嘔。

周岑的神色,瞬間就變了,墨色的眸子瞪了徐燦一眼,轉而靠近顧以薇,伸手不斷安撫著她的後背。

白野也被徐燦這句太過不合時宜的話氣得不輕,伸手就擰了他的胳膊。

徐燦則不明白,判定自殺明明是好事,他現在說,有什麽不對?

“那個,這樣的反應也正常,不過現在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也要為兩個人撐住啊。”

顧以薇的眼眶都開始泛紅,酸澀難忍,但在聽到白野斥著歉意和擔心的話語之後,她微微轉頭看向他,

“兩個人?”

“……”

白野不說話了,在承受著周岑幽深的視線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嘴也快了。

本來,周岑是想在相對安定而且合適的時機告訴她,但現在看著她疑惑的樣子,他將她攬回了自己懷裏,絲毫不在意徐燦白野兩人在場,修長白皙的手輕緩的覆上了她的小腹,

“這裏,還有一個人。”

面對顧以薇的些許沈默,周岑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拉著她的手一同放在了小腹處,

“你和我的孩子。”

“孩子……”

指腹之間,只有周岑掌心的溫度,顧以薇並不清楚,自己的肚子裏有了生命,這會是怎樣的概念。

白野在迫於周岑的壓力離開之前,看著依舊在怔神的顧以薇,忍不住說了一句,

“別把事情的過錯都攬在你自己身上,出了這樣的事你可以害怕,但真正的責任在誰,你要清楚。”

白野說了這麽句格外認真的話,不僅是徐燦,連周岑都覺得這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察覺到兩人質疑的視線,白野又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補了一句,

“再說了,我知道周岑對你吸引力,你就當事為了孩子,也要振作哈~”

話落,在周岑更加淩厲的目光下,白野拽著徐燦出了房間。

而顧以薇只是垂著眸子,怔然的看著小腹位置。

這是她,和周岑的孩子。

寂靜的空間內,周岑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小腹上,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帶著專屬於自己的溫度,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撫。

周岑向來都能給她安全感,以前是,現在更是。

】】】

小區單元樓內,顧林玉剛剛睡醒了一覺,也不知道現在幾點,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

反正吸食完過了癮之後就睡,睡醒了就接著吸,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才會去冰箱裏找找有什麽可供果腹的東西。

孩子還是被送到了顧國森那,她並沒親自去,拖了以前看孩子那戶鄰居,把孩子送去的。顧國森給她打過電話,她只是說了句別來煩她,自那之後,即使顧國森會來敲門,她都不會搭理。

畢竟,這件事過後,顧國森絕對不會還像現在這樣可憐她了。

這樣的日子渾渾噩噩,暗無天日一般,偏偏顧林玉愜意悠閑,似乎享受至極。外面的事她不願意去打聽,煩心的事她也不想去想。

客廳門口出動靜的時候,顧林玉還在抱著冰毒不願意撒手,本就蒼老的臉上此時是溝壑縱橫一般,在光線暗沈的客廳內顯得幽深可怖。

腳步聲響在寂靜的空間裏,顧林玉卻只會發出顫抖的低喃聲。

她甚至不願意睜開眼睛,即使聽見了腳步聲頓在了耳邊,她也懶得睜眼。

“你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麽?”

一聲熟悉而低沈的男音令顧林玉恍然之間分了神,不再沈浸於藥效之中,睜開眼睛,她看見劉晨站在沙發邊上,正蹙眉看著她。

頓時,她臉上有了激動而驚喜的笑意,顧不得手邊的白色粉末,直接伸手拽住了劉晨的胳膊,似乎是怕他消失似的,用盡了力氣,

“你回來了,你可算回來了!”

“……”

劉晨的面色頹然,不過幾日的光景,鬢角處已經泛了白。連一身衣服都臟舊不堪,整個人都失了魂兒一樣,他任由她拽著,一句話都不說。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這段時間,你上哪了啊!”

這句話落,他竟然嗤笑了一聲,打量著顧林玉此時的樣子,

“你找我了啊?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他的語氣裏透著寒意,顧林玉聽得出來,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的樣子,她幾乎毫不猶豫的打翻了自己手邊的粉末,重新拽住了他的胳膊,

“這兩天,這兩天我有點累了,所以才,才沒找你。晨兒啊,這些東西……你要相信,我是,我是最近才……”

“你有毒癮的事,你覺得誰都不知道嗎?”

“……”

劉晨冷冷的一句話,令顧林玉的神色變了變,還未說什麽,就看見劉晨嘴角的嗤笑,

“爸不就因為這個走的嗎。”

“不是,他是自己欠了賭債,他!”

“一個毒,一個賭,還有一個被判了三年號子,咱這一家子,還真是默契啊。”

面對他的冷聲打斷,顧林玉甚至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反駁他。他說的都沒錯,估計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她還以為,能瞞得住。

“以前的事,咱不說了,等以後都會好的……”

顧林玉其實早就放棄什麽所謂以後的日子了,但在看到劉晨之後,她身為母親不願意就這麽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活不下去了。

劉晨臉上,沾染了些許不耐煩,繼續打斷她的話,

“你碰不碰毒我管不著,我剛才問一遍了,你現在,到底是想幹什麽?”

“幹什麽?”

顧林玉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理解的現在,除了吸毒之外,也就沒有別的了,劉晨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還裝傻?事到如今,你還在跟我裝傻!”

“晨兒。”

“姓封的那個女人還有顧以薇!我說的夠詳細了嗎!”

恍惚間,顧林玉愕然的看著劉晨,神志更是清醒了大半,她打量著他的神色,似乎是在判斷,這件事他究竟知道多少。

最了解顧林玉的,也不過就是劉晨了,他臉上的恥笑更大,看著她的眸子裏有著恨意和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她,還是在嘲諷自己。

“你不想讓人知道的,我都清楚。”

顧林玉看著他,依舊不說話。

“怎麽?你想殺我滅口嗎?”

劉晨的一句話,讓她重新拽住了他的胳膊,說出的話更像是祈求一般,

“顧以薇她,她那時罪有應得!跟咱,跟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姓封的女人呢?你覺得她不會向警察告發你嗎?”

站在顧林玉的角度,即使封沅是吸毒之後殺的人,一旦她向警方透露實情,她自己都會變成過失殺人,而被供出來的顧林玉,才是預謀殺人。

“不會的!她,她動的手,跟我有什麽關系!她也就記得是我給她的毒品,起歹意的是她不是我!我就給了毒品,警察來了我也這麽說!”

看著顧林玉此時的樣子,劉晨驀然笑了,笑裏有著些許悲涼與頹然。

“這事跟我們沒關系!晨兒,咱走吧,找個好地方帶著孩子,那個女人咱不要了。”

“顧以薇沒死!”

“……”

他的吼聲,令顧林玉的手微微攥緊,面上留露出一抹慌亂的笑意,

“你……在說什麽呢,她沒死誰死啊,怎麽可能她……”

“誰死?姓封的女人死了。”

劉晨回答了她的問題,卻令她整個人的神色都變的詭譎異樣。

“為什麽,顧以薇為什麽不死?為什麽?”

劉晨的眼眶已經猩紅,古銅色的面頰兩側青筋暴起,

“崖底躺著的,我以為是她。”

劉晨當日跟著顧林玉的車跟了很長時間,所以在得知她所有的計劃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去組織那個姓封的女人,可他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看見崖上坐著一個人,來不及多想他轉身就往崖底跑,在看到確實有具屍體之後,他報了警,甚至撥了120。因為半張臉都毀了,所以他以為躺著的是顧以薇,他以為還有希望救一救,可後來才知道,躺著的是那個姓封的女人。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報警,意味著什麽。

“你為什麽非要殺了她!她現在沒死,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她該死!沒有她你覺得我們會變成這樣?!”

兩人幾乎都吼出了聲,爭吵之後急促的呼吸聲響在燈光暗沈的客廳裏,劉晨無力後退了兩步,看著顧林玉的面色,心如死灰,

他很想告訴她,沒有顧以薇,他們依舊會變成這樣,在他沒和父親一起走的時候,在他不顧一切娶了郭清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劉晨的眸色,染上灰蒙蒙的霧氣,看著顧林玉時,反而平靜了不少,

“所以呢,接下來你想怎麽辦?”

顧林玉此時,早已經混亂不堪。根本沒有註意到劉晨面上的表情。

顧以薇沒死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可以算是晴天霹靂,她從來沒有想過顧以薇會繼續活著,更沒有設想過什麽應對的辦法。

“我們,我們離開這兒,盡早離開。”

半晌之後,顧林玉手忙腳亂的說了這麽句話。

劉晨看著她,眸色已然平靜。他從來沒想過,他會有一個蹲牢獄的妻子,和一個在逃犯的母親。這一切說起來,簡直可笑。

203.狗屁風度

那天之後,顧以薇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封沅最後看她的那一眼,夢見封沅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看到周岑了。”

每一回,她都會在夢中驚醒,而看到躺在自己旁邊,不斷低聲安撫自己的周岑,顧以薇竟然開始恍惚,也開始害怕。

她努力的掩藏著對周岑的這種躲避,但時間長了,周岑自然有所察覺。

他以為她還是在害怕,畢竟再怎麽說,一個生前有交集的,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總歸是讓人害怕的。

記得他第一次開槍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

周岑為了照顧她,將公司所有的工作都計劃在家中完成,每日除了在書房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陪著顧以薇,可以說是寸步不離。

因為醫生說要她的心情起伏不能過大,對她和孩子都不好,所以周岑可以說無時無刻不觀察著她的神色,怕她突然間回想起什麽。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從原來顧以薇的喋喋不休,變成了周岑此時的喃喃自語。

他自己都覺得,這樣一段時間,他把自己前二十年沒說的話全都補回來了。

而案件的最新消息,周岑一直都在瞞著顧以薇,並未向她透露分毫。

因為第二輪搜證中發現了崖底一款破碎的手機,經過對手機卡的查驗,認定聯的是顧以薇的身份證號,而最新的指紋調查中,那輛出租車內最新的指紋有與留在手機上的指紋相符。

當然除此之外,出租車上還有第三個指紋,斷定也是同一時期的,破環並不嚴重而且是在架勢位置的方向盤上,只是暫時還沒查到任何線索。

警察因此聯系也不是一兩次了,雖然只說是配合調查,但每一次都被周岑回絕了。

面對周氏,警察自然也保持慎重,給予時間和理解,但也說希望周家能支持他們的工作。

對此,周岑並未理會。

這兩天,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影響,顧以薇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肚子裏好像有什麽動靜。不管在什麽時候,她都會去額外註意肚子。

可能關於孩子的事,是她與周岑說起的最多的話了。

對於肚子裏的這個意外,顧以薇確實有些應接不暇,還是在這樣的狀況下。

但她確實從現在就開始好奇,孩子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生下來之後是先叫爸爸還是先叫媽媽,長大後長的像她還是像周岑這一系列問題,所以對於肚子裏的小生物,她能感覺到自己內心,其實是喜歡的不得的。

尤其是聯想到周岑這樣的人當了爸爸會是什麽樣子,她心裏就會莫名的安心許多。

而每每想起白野那天說過的話,顧以薇都覺得不無道理,她軟弱無能,但起碼為了孩子,她也不能再這樣繼續逃避下去。封沅的死,只有她明白其中的內幕,封沅的死需要一個交代。不管是對封沅,還是對她自己。

讓她堅定信念的,是警察局又一次催促去配合調查的時候,當時那通電話,是她接的。

她那時才知道自己又給周岑帶來了多大的壓力與麻煩,所有人都在替她擋著,只有她自己縮頭烏龜一樣,一句話都不肯說。

周岑還在樓上書房工作,掛了電話之後,她徑自上了樓,在書房門口敲了門之後,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

周岑工作的樣子她看過許多次,但每一次看見她都會移不開眼睛。這次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怕在旁邊耽誤他的工作,她甚至想在他每次工作的時候就這麽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什麽都不做。

此時周岑聽到門口的動靜,看到是她時,嘴角帶了些許笑意。

他摘了眼鏡,修長的手朝她的方向勾了勾,示意她過去。

平常這個時候,顧以薇基本上是不會上樓的,因為她會在平時避免與他過多的交談,而現在她主動上門,確實讓周岑有些意外。

顧以薇臉上難得有了笑意,快走幾步之後自然的坐在了周岑腿上。

熟悉的氣息在鼻尖擴散,讓她安心了許多。看著她的樣子,周岑環著她的動作些許用力,垂下眸子看著他,

“什麽事,看起來很高興啊。”

他似乎養成了這個習慣,在與她獨處時,總是他開口提出很多問題,然後等著她回答。

“你不是問過我,那天的具體過程嗎?”

“……”

話落,周岑臉上的笑意淺了。確實,剛開始他問過這個問題,想要趁早解決此事,但顧以薇當時眼眶都紅了,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他,面上都有著明顯的懼意。

她那時一味的搖頭,一味的攥著他的衣袖,不斷用力。

自那之後,這樣相關的問題周岑再沒有問過。

現在面對周岑的沈默,顧以薇驀然笑了笑,繼續低語,

“我想告訴你了。”

周岑看著她的樣子,微微抿唇,

“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

他無意要去逼她做什麽,更不願意讓她去做她不願意的事。這次的事,他只是覺得自己沒能去的及時,他可以處理好這件事,而且,絕不會讓它再發生第二次。

“我想去協助調查。”

“不行。”

周岑的拒絕簡單明了,他不可能再讓她在這個時候去警局,去摻和這樣的事。

顧以薇知道他的顧及,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微微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想好了,想給封沅一個交代,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只是去協助調查,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好讓這件事早點過去。”

聞言,周岑只是斂著眉,並未說話。

“放心,這件事我會說清楚的。”

“你為什麽突然想去了。”

面對周岑帶著謹慎與質疑的語氣,她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意更大,

“可能,是為了你跟孩子。”

話落,周岑明顯怔了怔,看著她的墨色眼睛裏似乎盛了不一樣的情緒。

顧以薇被他盯的都覺的自己說的話太肉麻了,看著他微微俯下頭,薄唇不斷靠近她的唇畔,她臉上笑意更大,伸出胳膊擋住了他的動作,然後從他腿上靈活的跳了下來,

“餵,我好不容易不慫了一次,你要是不答應,我以後的積極性可就更提高不上來了。”

她似乎確實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確實比周岑想象中的要樂觀的多。

聽著她的玩笑話,他無奈的笑了笑,

“好,你做決定。”

說完之後,他重新拉過了她的胳膊,將她禁錮在懷裏,這次,不太好掙脫了,

“繼續吧。”

可能太久沒開葷,只要抓住些許機會,哪怕只是親吻嘴和額頭,周岑都不願意放棄。

偏偏這個時候,書房響起一陣敲門聲,

“少爺,午飯好了。”

“……”

周岑的唇只到了離她嘴角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此時因為怕周伯進來,自己又不願意退後,只能沈聲說了一句,

“好,知道了。”

顧以薇聽著門口周伯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看著眼前周岑提防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還沒徹底,就被周岑用力吻了一下,帶著些溫熱。

他的動作更像是發洩不甘一樣,但沒敢多停留,只片刻之後他就離遠了些,無奈嘆了口氣,

“走吧,吃飯。”

說到吃飯,顧以薇就一陣頭疼。

因為自己的手掌和十指被磨的很嚴重,一直都被纏著紗帶。自那之後,周岑幾乎每一餐都要餵她吃,剛開始確實不方便,而且面對周岑這樣的耐心,顧以薇並未拒絕。但時間長了,看著旁邊一臉艷羨的仆人和周伯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她這飯吃的就會很難為情。

比如此時,她手上的紗帶已經拆了,但周岑還是堅持要餵她吃,而且還像以前一樣,顧以薇把視線落到哪,他就夾哪道菜。

終於,顧以薇伸手想拿過周岑手中的筷子,告訴他她現在已經能自己吃飯了,而且她可以演示給他看。

但不出眾人意料的,周岑一個拒絕的眼神,就讓顧以薇頓住了動作。

漫長的午飯之後,顧以薇將那天的事和周岑詳細的講了一遍,整個過程清楚明白。

周岑一直在她旁邊認真聽著,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總會有幾處讓他幾不可見的輕輕蹙起眉頭。

將事情說完,周岑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說了些相信她能處理好的一些話。在陪顧以薇回到主臥室的整個過程,也並未表現出什麽異樣。

但在轉身出了房門之後,周岑的眸色變得晦暗不明。

去往書房的路上,周岑的面色可以說事陰冷至極,帶著肅殺的寒意和戾氣。

顧林玉,他就知道,不該留著她。

】】】

徐燦和白野知道顧以薇要去協助調查的時候,一個覺得松了口氣,一個卻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在徐燦看來,那個女人再龜縮一段時間,等著周岑把事處理了其實是很正常的,他似乎沒想到,她會自己主動站出來。

白野就不是這麽想的了,他會理所應當的覺得自己引導有方,雖然來的遲了點,不過也算來的及。

兩人這兩天其實閑著沒事就往周宅跑,因為徐燦要去給周岑匯報工作,所以與其說白野是為了送溫暖送愛心,倒不如說是借著這個機會和加班起來加個沒完的徐燦多待一會。

這天兩人得到消息之後,幾乎是立馬就趕去了周宅。

因為周宅別墅附近並沒有什麽住戶,分布較為分散,這片富人區的路邊沒什麽車流他們也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看到擋在馬路中央的白色霸道時,他們還是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雖然開著窗戶,但並不能看見裏面的人。

等了差不多有一分鐘,兩人第三次摁了摁喇叭,前面的白色霸道卻沒有一點準備走的意思。

無奈之下,白野下車進行交涉。

靠近車邊的時候,白野往裏望了望,一眼就看見了躺在車內,悠哉小憩的容遠城。

頓時,該有的友好交涉變成了破口大罵,

“你在這幹什麽!趕緊滾!”

容遠城在車裏帶著墨鏡待得好好的,聽見白野這麽說話,自然不樂意了。

“我TM愛在哪在哪,你管的著嗎!”

顯然,容遠城對此還是比較意外的。

冤家路窄可能就是這個意思,上回在聖托裏尼打的還不夠,這回又在這碰上了。

不過一提那個破地方,容遠城就一肚子氣,警察局辦事能力低下,醫院設施都是狗屁,這是他去那旅游一趟,總結出來的經驗。

這好不容易把傷養好回了國,他因為在哪都堵不上顧以薇,所以只能來這個破地兒看看能不能見著人。

誰知道顧以薇沒見著,又碰上這兩個吃飽了撐得。

徐燦看見前面的情況,立馬解了安全帶下了車,在看到車內的容遠城時,面色瞬間陰沈下來。

“你不覺得堵在人家家門口,有失風度嗎。”

容遠城看著他們見了他跟見了瘟疫似的,腦子裏的怒意更甚。要不是這麽長時間不見顧以薇他實在難受,早就一腳油門了,誰會這麽憋屈的在這等著。

“狗屁風度!”

204.好好一個女人被豬拱了!

面對容遠城粗暴而乖戾的樣子,白野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看的出來,這個五大三粗的人幾次三番的跟著湊熱鬧,絕逼是看上他嫂子了。不過想來這人倒是有膽識,非但肖想結了婚的女人,還肖想周岑的女人,他敬他是條漢子。

“你要是在這等我們也不攔你,不過能不能先給我們讓個道。”

“憑什麽?”

“有急事。”

聽白野改變了口氣,容遠城瞪了他一眼,他自認為不是什麽愛惹是生非的人而且現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也懶得跟他們計較,在國內,他可不能隨隨便便就進了局子,

“早這麽說不就完了嗎。”

將手上的煙吸盡,容遠城松了手剎,往左前方靠了靠,留給了他們足夠過得去的空間。

徐燦打一架的準備都做好了,眼看著白野改變了戰略,不由有些疑惑。但在白野的拉扯之下,他還是回到了車上。

兩人的車追齊那輛白色霸道時,容遠城還靠在窗邊,似乎還有話說,

白野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趴在窗邊,

“我最後勸你一句,在這等沒用。”

果然,聞言,容遠城的臉色變了變,眸色認真,

“為啥?”

白野看他這一副心急的樣子,無奈嘆了口氣,

“我嫂子不出來,近期都不出來,你要是不敢進門找,在這傻等也沒什麽用。”

他似乎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嫌疑,說完之後就關了車窗,示意徐燦幹凈走。

容遠城看著消失在拐角的車尾燈,靠在駕駛座上,心裏越發覺得憋屈。本來都要伸手準備開車原路返回了,但想了想這麽長時間沒看見顧以薇的人了,頓時就又不想走了。

重新戴上墨鏡,容遠城繼續在車裏小憩。

不是他死皮賴臉,只是他覺得要是再等一會,指不定就能看見她了。

而此時徐燦和白野的聊天內容和容遠城脫不了關系,在徐燦的疑惑之下,白野只能沖他吼了一句,

“我可不想再打一架了,要打你打!”

徐燦一邊開車,一邊低語,

“那個姓容的,不會真是沖著顧以薇來的吧。”

一兩次也就算了,幾次三番的來,連徐燦這麽個反應遲鈍的人也覺得這事像是真的,他一直覺得的,容遠城是在開玩笑。看著徐燦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白野翻了個白眼,

“不然呢。”

“嘖,性子不正常,眼光也這麽不正常。”

他的小聲嘀咕還是讓白野聽見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覺得人挺好的,你怎麽就這麽不待見她。”

“我是聽你一口一個嫂子叫的很親切啊。”

白野聽著徐燦聽起來並不那麽友好的語氣,溫潤的眸光中帶了一絲狡黠,神色淡然的睨著他,

“怎麽你有意見啊。”

聞言,徐燦碧色的眸子裏莫名的開始有些心虛,目不斜視的用一副仔細開車仔細看路的樣子回回答了白野的話。

“沒有。”

兩人到周宅只用了五分鐘,進門看見顧以薇周岑都在客廳時,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面對剛剛進來的這兩個人,周岑和顧以薇表現的有些旁若無人,依舊挨得很近。顧以薇窩在周岑懷裏,看不清神色。而周岑此時垂著眸子,涼薄的面上並無神色,只是眉頭微蹙,看起來有些淡漠陰沈,

“餵,你們真的看不見我們嗎。”

白野走到沙發旁邊,忍不住問了一句。

周岑墨色的眸子驀然看向他,裏面斥著陰冷與惡意。雖然知道周岑的性格,但白野還是被他這冷不丁投過來的眸色嚇得不輕。

他懷裏的顧以薇好想察覺到了這一點,微微擡了擡頭,似乎是真的才發現兩人的存在,離得周岑稍稍遠了些,然後笑著開口,

“一會兒警察局會派人過來,註意事項還是要交代清楚的嘛。”

她的語氣還算是比較輕松,周岑聽了,面上的神色卻又陰冷了不少。

他還是不希望她出面作證。

“現在嗎?這麽快?”

他們才接到她要作證的消息,這剛趕過來人就要走了?

“嗯,可別再因為我耽誤什麽事了。”

“嘖,機智勇敢,顧全大局。”

白野出自真心的誇了這麽一句,話音剛落才終於想起了什麽,

“你說警察一會兒來啊?”

顧以薇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白野這正犯難不知道怎麽說呢,旁邊的徐燦還是說公事的語氣,語速極快,

“容遠城在前面主路上堵著呢。”

“……”

話落,白野撫額。周岑倒有些怒極反笑的意思。上次在國外的教訓還不夠,容遠城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

“正好,把他一塊送去警局。”

他的話雲淡風輕,周岑此時扶著下巴面色陰沈的樣子先不管,單聽聲音就聽得出來這句話好像沒什麽玩笑的意思。

顧以薇臉上的笑意一僵,眨了眨眼睛之後轉頭盯著周岑,發現他確實說的很認真。

而白野也是感覺到一陣兒脊背發涼,只有徐燦覺得周岑說的很有道理,忍不住說了一句,

“好,這件事我來辦,他應該跑不了。”

如果容遠城知道他苦苦等來的不是顧以薇而是眾人籌劃下進的號子,估計他會很後悔,剛才沒一腳油門趕緊撤。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幾輛警察駛進周家別墅區域,當時容遠城還在車上開著空調小憩,當聽到車窗外的警笛聲,幾乎立刻就躥了起來。

他自認為自己最近沒犯什麽要進號子的罪,怎麽他追女人這個當口還來了這麽多條子?!

來不及想別的,他立馬開車往前走。以為警笛聲音從後面傳來而且越發靠近,他連原路返回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腳油門順著路往前走。他飛快的想了想,到時候真沒辦法,他就只能潛進周家避一避風頭了,總不能這個時候進了號子。

靠近周家大門,他將車停在了還算偏僻不易找尋的角落,然後自己動作靈敏的藏到了門口警衛室旁邊的視覺盲區內。他往四周看了看,才發現周家的建築構造,他實在是很難潛進去。

眼看著身後的警車已經在門口停了下來,容遠城內心可以說是無比的蒼涼。

只是沒想到,周家大門幾乎是在警察下車後就開了,然後他就看見了自己等了好幾天無比想見的女人被周岑那個王八蛋牽著手,從周家大院裏出來。

此時從院內出來的一眾人,都並不知道暗處有某人的視線。

周伯擔憂的看著顧以薇,一直嘆氣,

“不就是個小車禍嗎,調查什麽啊,實在不行在家裏問兩句也成啊。”

一說要去警察局,不論是幹什麽,老人家心裏總覺得不放心,甚至覺得晦氣。所以即使怕他擔心,顧以薇說的是去做車禍的調解,周伯還是覺得擔心。

一旁的警察可能是因為周氏負責人在場,顯得格外耐心而有禮,

“老人家放心,只是問幾個問題很快就回來,希望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周伯聞言,轉頭看了警察一眼,苦著臉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那好,周夫人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件事,顧以薇曾再三確認不會被媒體和外界知道,這個案子也申請了不公開審理,才終於放心了些,因為她不想因此給周岑再惹出什麽麻煩。即使她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輿論也並不會向好的方向發展,與其如此,不如萬事保密。

此時她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想要松開周岑牽著她的手。

幾個警察看著平日裏只能在新聞報紙上看見的商人此時這麽親昵的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自然覺得有些激動,現在對顧以薇的態度,也就越發客氣。

但周岑似乎並未打算放開顧以薇的手,面色涼薄,

“我送她過去。”

“……”

身後的徐燦白野瞬間就緊張起來,這話都談的好好的了,現在自家老板要真因為舍不得老婆跟警察翻臉,那這事可就不好說了啊。

顧以薇也有些詫異,看著周岑緊抿著唇的樣子,低聲在一旁提醒,

“咱不是說好了嗎,我估計半天時間就能回來了。”

周岑只是垂眸看著她,也不說話。

“那個,周先生,我們會安全把周夫人帶過去的。”

聞言,他重新擡頭,墨色的眼睛裏晦暗不明,竟然讓那幾個來接人的警察都覺得有些心虛,只聽見周岑的聲音低沈,一字一句,

“她不坐警車。”

“……”

這個理由……噎的人說不出話來。哪個犯人都不想坐警車!這有權有勢的人說出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哈!內心是這樣咆哮的,但看著周先生淡漠的神色,那幾個警察低聲商量了一下,然後才笑著重新開口,

“那麻煩周先生一塊兒走一趟了。”

聞言,徐燦白野算是松了一口氣,送人什麽的無所謂,只要不當場打起來,怎麽都好說。

周岑聞言,只是默默將顧以薇的手牽得更緊,帶著她上了旁邊的黑色林肯。

幾個警察則上了警車,只是還沒走,就看見不知道從哪出來的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擋在了那輛黑色林肯前頭,上去就開始破口大罵。

“姓周的你TM還是不是人啊!自己進了號子你還要帶著別人!”

“……”

“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得陰溝裏翻船!把那女人趕緊放下來!”

“……”

“我艹你聽見沒有!你背地裏……唔!”

趁著容遠城還沒說出太過分的話,徐燦白野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一再向從警車上下來的人各種解釋,

“不好意思啊,這朋友,喝多了。”

“對對對,可以走了,沒什麽事!”

容遠城一邊掙紮,一邊往車裏望,看著車上的顧以薇似乎還在笑,明顯削瘦了不少的臉上也沒什麽氣色,容遠城的火氣更大了。這女人該不會是被周岑那個王八蛋逼瘋了吧,好好一個女人,讓豬拱了!

容遠城一直在掙紮,站在他的角度看問題,這狀況警察根本就是來抓周岑的,他背地裏的生意要是被抖摟出來,牢飯都夠吃一輩子的,現在明顯,他進了號子不算還要拉著顧以薇那個女人陪葬,他絕不允許!

但他的掙紮並沒什麽作用,除了徐燦白野,連周家那幾個站在門口的仆人都拽著他,寡不敵眾之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輛黑色林肯在前,兩輛警車在後,越走越遠。

喘著粗氣的同時,容遠城也不由疑惑,媽的都進了監獄了周岑的派頭還這麽大,自己開車去,還讓警察後面跟著。

“放開!你媽的!”

徐燦和白野看他應該是追不上了,才同時撒了手,一旁的周伯看容遠城往前踉蹌了幾步,連忙想要過去攙扶,卻被白野制止了。

雖然不喜歡這個滿口臟話的男人,但一說是他們朋友,周伯就顯得格外和善。

“顧丫頭只是去做個車禍的詳細調查,半天就回來,你不用緊張。”

剛才還急的想殺人的容遠城在聽到老頭說了這麽句話之後,一張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僵了僵。車禍調查?那是個啥?!

白野看到容遠城吃癟的表情,笑的已經快要不能自已了,餘光中看到不遠處停著的白色霸道,他忍不住開口,

“不是說在道上等著嗎?還敢追到家門口了?”

“別TM廢話!警察來到底幹什麽!”

聽他說話這麽不客氣,白野也不回答,徐燦卻因為他對白野的態度莫名的覺得惱火,沈聲開口,

“沒想到容先生當兵那麽長時間,現在養成了一見警察撒丫子就跑的良好習慣。”

“……”

這句話說的,讓白野反應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條路確實沒什麽岔路,估計容遠城聽到後面來了警察,才會直奔周家大門口。想明白之後,白野臉上的笑,根本憋不住。

一下子被說中了情況,容遠城一張臉青一回黑一回,面色格外豐富。

“廢TM什麽話!誰都跟姓周的似的,見誰都一副道貌岸然啊!”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確實跟他不一樣。”

“……”

容遠城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早就毀在了周岑手底下這幫人手上了。

】】】

九月末,天氣習慣性的陰晴不定,早晚溫度和中午也會有較大的差別。

此時就是,明明是中午,卻下起了小雨。前一秒還是太陽雨,本來以為下一下就停了,不成想烏雲到最後似乎占了上風,天上的太陽被徹底遮住,不過片刻之後,雨勢就漸漸大了起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變成了瓢潑大雨。顧林玉不安的坐在旅館房間內,一直在擔心外出的劉晨有沒有被雨淋著。

昨天開始,他們搬離了小區,並買了今天晚上十點鐘的火車票,準備離開A市。

火車站附近這家雜亂而昏暗的旅館內,因為這場大雨而變得格外熱鬧,可能把要趕車等車的人全都擠到了這一處。

顧林玉只是靜靜的坐在房間裏,無暇顧及外間的喧鬧。

A市,是自打她出生就生活到現在的城市,現在一說要離開,還是因為這種不得已的理由離開,她難免有些傷感,盡管在這裏沒什麽特別好的回憶,甚至兒時她和顧國森只能流轉於少管所和孤兒院,她都覺得A市,其實沒有口中說的那麽不好。

想起顧國森,她竟然生出了許多不舍。電話號碼她已經換過了,離開之後,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再見這個弟弟一面了。本來因為他入獄,他們成年之後相處的時間就很少,現在,再見就更是奢望了。

她曾說過顧國森出獄之後變得軟弱無能,現在想起來,竟然覺得自己也跟他一樣,老了。老了之後就開始軟弱,開始畏縮。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在劉晨回來之後,她沒再吸過毒,而也是自那之後,她開始不斷的做噩夢,夢裏,竟然全都是封沅的臉。

她曾覺得這並不是自己本意而理所當然的認為封沅的死與她無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想法在她心裏,卻越來越支撐不住了。

蒼老的臉上神色又開始變得異常,顧林玉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急忙把臉轉移到了窗外的雨上,似乎想借此轉移自己的註意力。

外面的雨,已經演變為瓢潑大雨,即使關著窗戶,都能聽見窗外的雨聲。

劉晨還沒回來,她終於起身,打開了旅館房間的大門,想要到大門口看看情況。手轉動了門把,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響,響在只隱隱有細密雨聲的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她剛將門打開,猛然間,門外的一個身影應聲倒地,就躺在她面前,頭上滿是鮮血。

只一眼,顧林玉就看出了是誰,她被嚇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手忙腳亂的想要將地上的人扶起來。

“晨兒,晨兒!”

地上的身影有了些細微的動作,卻似乎格外費力。他頭上應該是鈍器所傷,雖然暫時還不致命,但依然讓他喪失了行動的能力。

他只能努力的身手拽住顧林玉的褲管,抓著布料的手微微顫抖。

“快走!”

沙啞而艱難的兩個字,讓顧林玉更加慌亂,她只想把劉晨扶起來,但俯身之後,視線中便出現了很多雙黑色皮鞋。

“還想往哪走啊?”

中年男人的聲音裏,帶著打趣。顧林玉擡眸就看見十幾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擠在旅館門口,他們手中都拿著槍,在這樣的場所內,似乎明目張膽。

顧林玉整個人都僵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為首的男人則一腳踩在了劉晨的後背上,語氣低沈,

“本來你們倆好好待在這,就沒這麽檔子事。”

“你們……是誰!”

她的聲音顫抖,比恐懼更多的,是擔心劉晨現在的狀況,她恨不得砍了面前這個人踩在劉晨後背的腳。

“是誰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我們就是來問問你,想不想……救他?”

一邊說著,那個男人壓在劉晨背後的腳用力的碾了幾下,顧林玉耳邊,響起了劉晨痛苦的嗚咽聲。

“停下!我讓你住手!”

“住手?應該是住腳吧?”

話落,男人身後便是一陣哄笑聲。

顧林玉不斷的強迫自己冷靜,蒼老臉上的神色卻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想,我想救他!你們說,你們想要什麽!”

聞言,男人的腳下的力道似乎輕了不少,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呆在這,等警察來,就好了。”

這一幫人,行事明明痞氣大膽,但卻幫著警察的忙讓她留在這。顧林玉頹然的坐在地上,雙目看著再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劉晨,

“我答應,我什麽都答應……”

為首的那個人嗤笑一聲,轉頭看向身後的眾人,

“沒想到這小老太婆還挺好說話。”

這群人平日裏面對的都是刀槍棍棒和五大三粗的男人,所以應該可以說是浪蕩慣了,跟著這老太婆也跟了好幾天了,再不找找樂子,他們都快閑出淡了。

將腳放回到地面上,男人俯身重新拽住了劉晨的衣領,微微用力,竟然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當然,那到了警局之後,你再順便認個罪。”

顧林玉雙目赤紅,死死的瞪著他,

“嘖,剛說的好說話,這不就順便的事嘛!”

“究竟,究竟是誰讓你們來的!”

男人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是將沾在手上的鮮血抹在了劉晨的脖頸上,

“只要認罪,我們立馬把他放了。”

劉晨一直說不出話來,此時整個人虛脫無力,他看見眼前顧林玉整個人都在顫抖的樣子,努力張開了嘴,

“你,別管我……”

淚還是順著眼眶流了下來,顧林玉伸手想要讓他放開拽著劉晨的手,

“你們,你們還不如把我殺了!現在在這就把我殺了!”

男人有了些許不耐,輕輕一個動作就把她推得倒退了幾步。

“我也想,不過老大說了,讓你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也沒辦法。”

顧林玉此時,可以說是狼狽至極,看上去簡直不是個活著的人該有的模樣。瘦弱蒼白,就像童話書裏描繪的巫婆一樣,除了褶皺與枯骨,再無其他,

“制裁?”

她擡眸看著劉晨已經陷入昏迷的樣子,看著他滿頭的鮮血,她很清楚,再不止血,他就真的挺不過去了。

“周家,派你們來的吧?”

“這重要嗎?”

這並不算回答,但顧林玉已經確定,他們就是周家派來的。明明有能力動手殺了他們,偏偏要這麽折磨。

確實,這幫人從兩天前接受到周岑的指令之後就一直負責蹲守顧林玉,甚至一路跟著他們從小區到這間旅館。如果他們買的票稍稍晚一點,正巧能趕上警察來,他們本來就不用出面的。

“我認罪,我會認罪。”

半晌之後,淩亂的房間內回蕩著顧林玉像是自顧自的低喃。那些人並不意外,只是陸續轉了身。可能他們覺得,這是老大吩咐的最不費力而且最無聊的差事了。

“好,那他我就先帶走了,先送醫院。剩下的人會在這看著你,進去之後記得說點該說的。”

“好……”

“案子結了之後,他也就該能出院了,我們還是很講誠信的。”

外面的雨,下的越發的大。這些人好像是在跟她商量一件最尋常不過的事一樣,但只有她知道,這件事他們沒給她留絲毫的餘地。

周家那個小少爺,還真是心狠手辣。

205.有錢的金主不長情

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過程都大致說了一遍之後,顧以薇在寂靜的空間裏,開始回答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問出的所有問題。

她的手藏在桌下,不停的調整自己的心緒。

在會議封沅當時具體的狀況時,卻還是忍不住開始緊張。

半個多小時後,她被人帶出了審訊室。

“感謝周夫人的協助調查,具體情況如果還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會再通知您的。”

顧以薇只是垂著眸子,點了點頭。

出門的時候,外面似乎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太陽還掛在天上,所以面對著映在臉上的光線,她條件反射似的瞇起了眼睛。

這樣,應該就可以結束了吧,不管是封沅的噩夢,還是她的噩夢。她都不想再繼續回憶下去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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