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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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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人對事,只是在我的角度支持領導層的正確決策。”

“我想周少爺有能力擔當老董事長的托付。”

“是嗎?那你知道周氏的股價從前天晚上到現在跌了多少碼?”

顧以塵終於不再掩飾什麽,將話說的明白。因為要周岑當繼承人的決定和最近他周身的輿論,周氏確實股市不穩。

周岑知道顧以塵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聽到他說的,只是微微蹙眉,

“所以呢?”

“輿論所向,小岑,我們還是要看市場狀況的,在座的以為呢?”

“這也是,還是要慎重。”

“對啊,不能胡來。”

“顧總說的對啊。”

“……”

會議室內響起斷斷續續的討論聲。

周岑心裏明白,這些股東都是和顧以塵熟識的,一個是久經商場還能給他們些許好處的老朋友,一個是初出茅廬,輿論纏身,看似養尊處優的少爺,如何選擇可想而知。

“在這我也要宣布一件事,經過合理程序,顧以薇小姐名下15%的股份無償轉讓給我,即日生效。”

“!”

頓時,會議室內的空氣詭異。

顧以薇這個名字在場的這兩天都沒少聽,那麽多股份白白轉讓了先不說,單說顧以塵這邊。他手上本就有10%的集團股份,現在,準確來說,顧以塵才是最大股東。

周岑墨色的眸子看向他,裏面晦暗不明,他不想知道顧以薇為什麽會在這種情況下把股份轉讓,他只想知道,她在哪。

察覺到周岑的表情,顧以塵想起什麽,緩緩開口,

“在座的可能不知道,老董事長去世不過兩日,周小少爺就出國旅游了,我這也不是告什麽狀,只是覺得他實在太過年輕,所以也希望諸位能慎重考慮。”

“……”

顧以塵的話,一段接著一段,確實讓人無法反擊。

徐燦一直緊蹙著眉頭,越發覺得這個顧以塵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

周岑一直未曾說話。顧以塵發言完畢之後經過他身邊,低低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不過兩句話的時間,周岑的神色有了些異樣。

眾人還未說什麽,就眼看著周岑快步走向會議室的大門,推門就跑了出去。

全程沒有給出絲毫的解釋。

頓時,徐燦知道,他們輸了。

】】】

華苑公寓內,顧以薇對於楊子昂的突然出現感到很壓抑。

他站在門口,依舊如以前一樣笑著看她,

“這麽久不見,沒想到你混的這麽慘。”

顧以薇怔然,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死瞪著他。

楊子昂笑了笑,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顧以薇躲開,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怎麽找來的?”

“以塵哥告訴我的。”

他有什麽說什麽,絲毫都不掩飾。顧以薇意外,拿了瓶水扔給他之後神色誇張,

“你跟他還有聯系?”

“我跟你說過我人緣好,招人喜歡。”

“……”

顧以薇不語,聽著他的聲音顯得默然,她忘了有多久,沒這樣說過話了。此時楊子昂來了,她卻發現這樣的說話語氣,她已經開始不習慣了。

察覺到她的突然安靜,楊子昂斂了些笑意。

她沒回學校已經很久了,整天見首不見尾的。他不知道她怎麽了,直到趙文婷季芳菲這些他能接觸上的人開始變得異樣,他才越發擔心,那丫頭怕是又受了什麽刺激。

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各種流言與輿論。他其實早在許久之前就想到過,周家那個自閉冷漠的少爺,對她,是不同的。

只是沒想到,這些會變得這麽快。

“怎麽突然想起來找我?看我活沒活著?”

顧以薇的玩笑話令他回過神來,看她努力玩笑的樣子,他反倒有些笑不出來了。

“嗯,向來看看你,以後怎麽辦。”

“……”

顧以薇對於心理認定的那件事,並不打算瞞著,

“A市這地跟我水土不服,換個地方生存。”

她說的蠻搞笑的,其中的心酸楊子昂卻不難聽出,

“去哪?”

“嗯,待定。”

“你還真是隨便。”

“……”

顧以薇白了他一眼,語氣古怪,

“你這是在誇我嗎?”

“當然不是。”

“……”

楊子昂在顧以薇這呆了大半天的時間,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那走的時候跟我說啊,我去探望你。”

“好。”

“得,不用送了,進去吧。”

楊子昂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有耍帥的嫌疑,顧以薇無奈的笑了笑。

直到他走遠了,她才轉身回了房間。

手剛碰到門把手,就感覺到後背猛然間觸到一片溫熱。

她怔了一下,隨及就聽見耳邊熟悉的聲音,

“他為什麽會來。”

“……”

她不語,周岑的手臂更加用力,嗓音暗啞,

“我還以為,找不到了。”

眼眶,不自覺的泛酸。顧以薇努力睜大眼睛,努力蹙眉。不想讓自己有任何異樣。

有些事既然決定了,她就不能再猶豫了。

“放開。”

“顧以薇,你要去哪?”

她明顯感覺到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他的唇很涼,鼻息間的呼吸也很涼。

寂靜的房門前,顧以薇明顯愕然,第一反應就是扳開周岑的手,轉身推開了他。

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只是他的溫度,說明了一切。

“為什麽他們都說你要走?”

他墨色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裏面的深邃令人看不透心緒。

顧以薇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狼狽的自己。

“你還不明白嗎周岑……”

“……”

今天的股東大會,他真的沒有想過放棄,但是在顧以塵說出顧以薇的住址和她想要離開的意願的時候,他顧不得什麽了。

他很怕,他又晚來一步,顧以薇就走了。

她走了,他又要找很久。

“你說過回家,我今天來接你回去。”

他不在意她說的話,語氣裏帶著懇求,臉上向來漠然的神色冰釋了一半,他在努力顯得自然顯得溫潤。

“你覺得,我那時說的是認真的嗎?”

“……”

“還是你覺得,我還能回的去?!”

她不想看他的這樣的神色,更不想再與他說過多的話,她怕自己到最後撐不住了,就徹底輸了。

“回的去……”

“你在自欺欺人!”

“……”

“周家對我很好,但周岑,我不欠你們什麽,我也不想回去。”

“前兩天你不是這麽說的。”

周岑的眼裏有著固執,站在她面前的樣子卻越來越僵硬,就像她初見他時表現的一樣,努力防備著什麽。

“不一樣了,我現在很清醒。”

“……”

“那時不那麽說,你不會輕易離開吧”

周岑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什麽,半晌,才道,

“那現在呢?”

“不想再拿那些搪塞你了。”

“……”

她說的極為理所應當,甚至當時她拿來哄騙他的話,也成了極為正當的。

“我不逼你回去,我說過我可以等,等到……”

“周岑。”

顧以薇叫了他的名字,眼眸蒼涼的看著他,說出的話也是涼薄至極,

“從小到大,你覺得,我為什麽對你好,為什麽事事護著你,處處讓著你?”

“……”

他沈默,她卻驀然笑了,笑裏有著些張狂,

“因為你是金主,你是少爺啊!我寄人籬下,就該低人一等啊……”

“……”

她還是不說話,顧以薇此時卻希望他能冷冷的看著她,失望的看著她,那樣她就能解脫了。她希望他能快點轉身離開,她就不用再這麽累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性格有差?有多讓人崩潰?”

“顧以薇。”

“……”

“你不用說這些。”

“我偏要說!你知道你現在的感情有多畸形嗎?”

“顧以薇!”

他的聲音極大,似乎忍耐到了極限,她卻聽不見似的,自說自話,

“有多讓人難以接受!有多……”

周岑的吻,比那天的還要涼,似乎是為了堵住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一樣,

顧以薇的嘴唇被磨挲的生疼,瘋了一樣推開他。

他並未用力,此時也腳步踉蹌了幾下,

“你別走了。”

“你瘋了周岑!”

“我是瘋了!我可以什麽都不要!什麽都給他!前提是你留下!”

“……”

周岑此時垂眸,已然看不出臉上的表情,說出的話卻還是要挽留。他不知道她要去哪,他能做的,寥寥無幾。

爭吵之後,死寂一般,過了許久,顧以薇才怔怔低語,話裏帶著些許嘲諷,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聽懂。”

她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關了房門。

只留周岑僵站在門口,聽到一聲聲音極響的關門聲。

他沒去攔著她,整個人站的筆直。

周氏董事長的位置,最終空缺。等到周岑成年之後再做打算。

而實權掌握在顧以塵手上,因有了顧以薇15%的股份,他說的話有了很大的分量。

董事會後的第三天,周岑依舊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徐燦推門進去的時候,他裹著床單,蜷著身子,像個將自己鎖住的孩子。

他明白他為何如此,卻並不覺他身為一個男人,理應如此。

“顧小姐走了,今早的飛機。”

“……”

“那15%的股份是她自願轉讓的,是為了幫助顧以塵。當天顧以塵也是故意拿她來引你離開董事會,這些你應該知道。”

“……”

“楊氏的公子好像是和她一起離開的。”

“……”

不論他說出如何刺激他的話,周岑都沒有任何反應,寂靜的房間內光線暗沈,徐燦看不出他的神色,下定了決心,說了句話,

“周董事長本來沒想回來,接了她的電話之後有了這個打算,所以出了這樣的事。”

“……”

“所以我想說她還沒出境,您可以抓她回來,公事公辦,也會有機會在董事會爭取一下,當然如果您想為周董事長……”

“滾。”

他終於說了句話,語氣暗沈低啞。

她做的事,由不得別人來說。

此時周岑墨色的眸子裏平靜無瀾,精致的五官沒有什麽表情。

外面的天色並不好,幽暗陰沈,處處透著潮濕。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但好像一切,才剛剛開始。

------題外話------

上架萬更哈~我是個勤奮的人~

還有就是回憶篇結束,相關細節之後會提。

第三卷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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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周氏酒會

顧以薇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最近她總會夢見以前在A市發生的事,昨天也不例外,現在回想起來,甚至真實的不像是夢。

關了鬧鐘,她抓了抓頭發,強迫自己清醒。

旅館房間很亂,因為昨天的事她也沒來得及收拾行李箱,現在看著臥室內的慘狀,不由一陣發愁。

下床走了幾步,她拉開窗簾,然後伸了個懶腰。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前天好太多,終於沒有那麽陰沈了……

這麽好的天氣,她怎麽能窩在旅館收拾衣服呢!

又給自己找好了偷懶理由之後,顧以薇心安理得的刷牙洗臉換衣服,順便又對著鏡子擼了個妝,早上的流程才算徹底結束。

今天她要先去趟商場,把臨走時同事們要求帶的禮物買回去。當時楊子昂一起哄說要帶土特產,顧以薇就驚了,A市有啥土特產她咋不知道?後來他說讓她自由發揮意思意思,畢竟一口氣請了這麽長時間的假。

她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現在,她準備去商場自由發揮。

路上,手機上又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的時候,她就大概知道是誰了。

“以薇,有空嗎?”

“鄭叔叔,有什麽事嗎?”

“就是關於昨天你問的問題,我好像知道一些情況。”

對於鄭朗言這個人,顧以薇實在有點喜歡不起來,先不說以前他做的那些事用楊子昂的話來說是想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就是平時的處事風格,也是看的出的圓滑世故。

知道些狀況,昨天不說清楚了,非今天說……

“那您能現在說嗎?”

“電話裏有些不方便。”

“……”

念在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顧以薇忍住了懟人的沖動。

“你現在有空嗎?可以約個時間見一面。”

出租車內,顧以薇的臉色有些怨念,想了片刻才說話,

“那就不麻煩您了,我可以再問問。”

這句回答好像在鄭朗言的預料範圍之外,話音落下,他沈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

“關於以塵的事,確實是不好處理。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實在是我知道的也有限。”

“……”

“我記得今天晚上周氏在In會所有酒會,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過去看看。”

“謝謝。”

“沒什麽,我可能也會去,到時候一起吧。”

顧以薇不語,顧以塵具體什麽情況,周氏的人肯定了解。但周氏集團她又不好進去。現在不失為一個機會,再耽擱下去到了期限,她回去的機票可就廢了。

“好,那到時候見。”

聽她這麽說,鄭朗言終於松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帶了些笑意。

“好,那說好了啊。”

“嗯。”

掛了電話,顧以薇對於去什麽酒會倒是不太感興趣,滿腦子都是一會兒沖到商場之後要如何自由發揮。

直到下午三點左右,顧以薇才覺得自己買的東西差不多了,考慮到托運的問題,她並沒有買什麽大件的東西。

期間季芳菲來過電話,聽說顧以薇在逛街,立馬就想奔過來一起。

不過最近她都忙著籌辦婚禮,今天也不例外,到最後還是被請假陪她一塊忙活的許凡扣下了。

顧以薇也忙著勸她,準備婚禮與跟她逛街這兩件事,哪件重要應該不難區分。

所以自己逛完了該買的東西,她回了旅館,收拾了一下之後準備去那個In會所碰碰機會。

在手機上找到會所位置之後,她就自己先去了。

站在In會所門前,顧以薇不由感嘆,這比六年那個FUN會所好太多了。她不在的這六年,A市GDP迅猛發展啊~

註意到自己的表情沒有太hold住,顧以薇收斂了一點,然後站在門口給鄭朗言打了個電話。

還沒撥出去,就看見不遠處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對她打了個招呼。

她放下手機,禮貌的笑了笑。

鄭朗言隔得很遠就看見穿著米色長裙的身影站在會所門口,她身材修長,黑而直的長發自然的垂直腰際,與會所門口的大多數女人都不太一樣。

其實他對她很熟悉,樣貌與身形都是印在他腦子裏的。

只是此時他看著她臉上還和年輕時一樣多變的表情,也會疑惑:她也該三十歲了,怎麽整個人,還和個大孩子一樣。

“我沒什麽事,是不是來的早了?”

隨著他的走近,顧以薇朗聲開口,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鄭朗言掩飾下片刻的失神,溫潤的笑了笑,

“沒有,時間正好。”

“那就好。”

察覺到鄭朗言眼鏡下註視著她的視線,顧以薇略顯無奈。

“走吧,那進去。”

“好。”

“……”

In會所的一個包間內,服務生還不停上著菜,顧以薇坐在鄭朗言對面,看這個架勢,怎麽著都像老友敘舊,鄭朗言似乎一點跟她聊聊正事的意願都沒有。

從大門到進了包間,從見面到現在,他問的只有她在國外的各種情況。

“這次回來,不打算多呆一陣子嗎?”

顧以薇聽完這句話,頓時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面上依舊表現的很矜持,

“這次就是回來看看我哥,過兩天請的假也快到了。”

“……”

“說起這個,鄭叔叔,我哥的事你知道多少啊?”

終於,她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偷偷看著鄭朗言的神色,發現他在面露難色,

“我只知道,他這次的事情不好處理,應該是因為周氏內部的事。”

“不好處理……”

顧以薇斟酌著這句話的意思,鄭朗言看著他,低語,

“你在A市呆的這兩天,肯定來不及。”

“……”

她擡眸看他,不難聽出他這句話有挽留她的意思,但正因如此,讓她開始懷疑真假。

“所以具體的你也不知道了吧?”

“嗯,他一直沒法與外界接觸,我只知道這些。”

“那周氏的酒會現在開始了嗎?”

“……”

鄭朗言無奈看著她,拖了這麽長時間,她怕是早就想問這個了。

六年不見,她對他的態度,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舊識。除了“認識”這層關系之外,再無其他。

“應該開始了,就在頂樓。”

“那……”

“你先去,我還有事,一會兒去找你。給,這是邀請函。”

“好,我先去看看。”

顧以薇說完,就起身拿包,轉身出了房門。

留鄭朗言坐在原來的位置,看著她的背影,沈默不語。

她說話做事都利落了不少,說是風風火火的,倒不如說是自信了許多。相比而言,他自己倒是越發瞻前顧後,左右為難了。

】】】

周氏的酒會晚七點開始,顧以薇堂堂正正的溜進去的時候,酒會剛剛開始。

周氏這幾年的風頭正盛,本來在A市的幾個龍頭企業相繼都敗下陣來。周氏這個名號,成了名副其實的商業帝國,勢力範圍與經濟實力都遠超老董事長周儒在世之時。

顧以薇雖然在國外,但也是看看國內新聞的。即使並未特別留意,周氏的新聞,也總能時常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現在看來,她不得不承認,周氏,真的比以前有錢了不少。

雖然這個形容不太恰當,但畢竟她詞庫有限,是那個意思就行了。

在她眼裏,不過是辦個酒會,場地竟然在會所頂樓,在她這種平民眼裏,就是奢侈。

季芳菲曾說過,平民和貧民其實沒什麽區別,除了前鼻音後鼻音。

富人眼裏,平民就是貧民。

此時顧以薇這個“貧民”,正在不露痕跡的觀察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職務跟面相。

看職務,哪個職務水平跟顧以塵這個總經理關系較近,平時交流多;看面相,主要選拔誰好說話,到時候她問起問題來的時候也不用熱臉貼上冷屁股。

她嘗試著想要和人閑聊,然後再努力把話題轉移到顧以塵這個人身上。

可是基本上她開了頭,人家回答了一句就沒下言了,有意疏遠。

她也不能追著人家,所以只能另尋目標。

一來二去,顧以薇變成了在會場裏來回游蕩,打探消息這件事,陷入僵局。

“餵,那個女的哪個部門的,沒在公司見過啊。”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

“不是吧,公司酒會從來沒混進過閑人啊。”

“……”

“別管了,跟咱沒什麽關系。”

那邊一群人已經開始討論起顧以薇,但她並不自知,依舊坐在角落裏尋找下一個目標。

“好,大家安靜一下!”

酒會主持人一站在中央的高臺上,宴會內就安靜了下來。

“今天聚在一塊兒,就是為了能讓大家放松一下,在過去的幾個月,我們市場部成績不錯,所以今天宴會的最後,我們會有驚喜等著大家,玩的盡興!”

幾聲應和似的尖叫聲令宴會廳內的氣氛更加熱鬧。

顧以薇隨手拿了酒杯抿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著宴會廳內的眾人。

她現在表面鎮定,卻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看著主持人下了臺,她本以為烘托氣氛的人下去了,她可以接著打探打探消息,可卻漸漸察覺身邊的眾人都逐一將註意力放在了門口的位置。

而且安靜下來的大廳內,重新開始變得熱鬧嘈雜。

整個大廳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門口,顧以薇疑惑,順著視線看過去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的人——她不想碰見的人。

因為身高與氣場的優勢,他很難不被一眼看到。

此時他神色自若的走在最前面,面對周邊的諂媚與視線,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連墨色的眸子裏都幽深平靜,沒有將視線的焦點放在任何人身上。

他步伐很快,身後跟著很多人。

同時隨著他的出現,大廳內的人群似乎全都圍到了他所在的位置,即使如此,卻也都懷揣著激動讓出一條路來。和昨天突然出現的他不同,今天他穿著黑色西裝的樣子,透露著身為首席執行官該有的氣場。

顧以薇靜靜在角落看著,看的很清楚。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也有很精致的五官,雖都和六年前一樣,遠遠看著卻能看出不同:他的棱角更加分明,眼神更加堅定,甚至隱約可見他領帶之上的喉結。

準確來說,他的相貌更加成熟了,對啊,她都忘了,今年,他滿25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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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名QQ83cb1c91f59ab2

第2名無憂花開445566

第3名1289194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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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他醉得不輕

“周總臨時決定過來看看大家,大家不必在意。”

言下之意是該幹嘛幹嘛,別都在這圍著。說話的是個長相精致幹練的女人,穿著一身職業裝,一頭短發。

顧以薇並沒見過,他身後的人除了那個叫徐燦的助理之外,顧以薇都沒有見過。

他的世界似乎不是只有他自己了,認知到這一點的時候,顧以薇高興,卻隱隱有著些失神。

果然,女人的話說完,就看見大廳內的眾人往左右散了散,雖然大部分的視線都還在周岑身上,但已經較剛才收斂了許多。

畢竟,周氏的首席執行官,周氏的真正主人,也就是現在這個二十出頭的人,不是他們平時能見得到的。

上任短短三年,便將周氏締造為真正的商業帝國,名下資產未知。有傳聞說他不可能僅憑周家的商業穩固資本,真正支撐他的可能還有身後的黑道勢力。

不過這些也只是傳聞,並沒有什麽證據證明周岑與黑道勢力有什麽來往或是關系。

也正因如此,周氏總裁,多了些神秘莫測。

還有傳聞說他做事雷厲風行,卻事事十拿九穩,不知是有意恭維還是真心稱讚,業界曾說他的經商直覺與頭腦前所未見,也因此稱讚周氏才會崛起的如此之快。

只是這周氏的主人向來見首不見尾,只有周氏極為重要的場合才會出席露面。他也很少出現在公司,集團內也只有幾個高管能偶爾見上兩眼,卻不敢過分貼近甚至與他交談。

所以,此時在這個周氏的小酒會上看見了集團裏神邸一樣的人物,自然是激動溢於言表,想爭搶著多看兩眼。

也是此時看了才知道,原來傳聞中自家集團的總裁顏值賊高這件事是真的!

現在這麽遠距離的看著,比照片上的還要帥好嗎~

顧以薇本來瞄好了準備發展一下,聊聊消息的妹子此時在旁邊不停的說著周岑的相貌問題,她有意無意聽了一會兒,最終選擇放棄。

角落裏的她自覺地又往後靠了靠,不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以為這樣的場合,他不會來。

所以才有膽子來這。

現在他來了,她自然要準備好趕緊撒丫子走人,昨天晚上重新見他的第一面,他只說了幾個字,她就潰不成軍。

如果再多說幾句,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她一邊向門口靠近,餘光一邊看著此時的周岑。

他在和旁邊的徐燦交談著什麽,面色淡漠,精致白皙的臉上有著認真,卻不是小時候那樣的認真了。具體什麽樣子,她竟也說不清了。

即將靠近門口了,顧以薇提著的一口氣也終於要放下來了。

“小姐,您有邀請函嗎?”

“……”

她擡眸,看著堵在她前面的安保人員,怔然。

“請問您有邀請函嗎?”

人家又耐心的問了一遍,顧以薇終於意識到什麽,微微站直了身子,脊背挺得筆直。

“有啊。”

話落,安保人員又看向站在他身邊的那幾個員工,似乎陷入了糾結。

“她一直在鬼鬼祟祟的,怎麽可能有!”

“對啊,肯定是溜進來的……”

有事不關己不搭理顧以薇的企業新人,就有自認為責任感爆棚總想著管管事的公司老人,看著他們一臉提防的樣子,顧以薇無奈。

不就是多問了他們幾個問題嗎,幹嘛好像她欠錢不還攜款潛逃的樣子啊……

眼看著這邊的動靜越來越熱鬧,顧以薇笑語,

“我還有事,這就離開。”

“你們安保怎麽也不把這種人攔下。”

“……”

“責任感爆棚”幾個人似乎沒管她說什麽,安保人員看著這位姑娘的樣子,一身米色長裙,長相極好,以經驗看實在是不像混進來的人,所以左右為難很不好說話。

顧以薇只能把邀請函給安保大哥看了看,這才算堵上了幾人的嘴。

“不好意思小姐,我這也是沒辦法。”

看著幾人走遠了,安保也改了說法,臉上的表情有些歉意。

顧以薇擺了擺手,說了句沒事。

轉身看向自己一直註意著的那個位置時,卻猛然怔住。

她的視線撞上墨色的眸子,一時之間,連移開都忘了。

周岑在看著她,眸色不明,也沒什麽表情。看見她他似乎並不意外,樣子就像是在看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平靜無瀾。

但顧以薇卻早已不知所措,離開的腳步頓在會廳門口,不知道如何動彈。

“老板?”

封沅在一旁喚了他一聲,因為極少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所以也順著視線看向門口。

門口沒什麽,她不知道周岑在看什麽。

“老板,有什麽事嗎?”

她又問了一句,卻被身邊的徐燦制止。

他蹙眉看著她,搖了搖頭,卻更令她不明白。

“以薇,怎麽站在這?”

門口鄭朗言的聲音響起,顧以薇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識,臉色卻依舊不太自然。

“沒什麽,正要走。”

鄭朗言並未察覺到此時落在他們兩人身上的視線,疑惑開口,

“問出什麽了嗎?”

顧以薇不語,只顧著避開周岑的視線,垂眸正對著鄭朗言,

“暫時還沒有。”

“那……”

“我們先走吧,我有點不舒服。”

“這不是鄭總嗎?”

爽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顧以薇回頭,就看見徐燦站在她面前,笑得大方得體。

同時,在他身後走過來的,是周岑。

顧以薇條件反射般的後退了幾步,跟鄭朗言並肩。

僅僅這一個動作,令周岑的眸色變得晦暗不明。

“徐助理,久仰大名。”

鄭朗言其實看到他身後的周岑,卻還是先說了這句話,然後才“猛然間”看見他身後的人影,語氣恭敬了幾分,

“這是……周總?”

“……”

“真沒想到,在這兒能看見您。”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顧以薇會是那樣的表情,此時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她自然慌張。

對於周岑這個人,他實在有些捉摸不透,僅僅幾年的時間,便在他眼皮底下從一個孩子蛻為現在這樣。而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於周岑,他必須要禮讓三分。

周岑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看向鄭朗言的神色,也令人摸不清情緒,

“周氏的酒會,鄭總竟然願意賞臉。”

說的話聽起來客套,表面意思也說的過去,但潛臺詞卻不難聽出:周氏的酒會,你一個外人來湊什麽熱鬧……

鄭朗言的笑意僵了僵,卻並未在意,

“有個局,路過了就正好過來看看。”

說完,他側身擋住了一旁一直垂著頭的顧以薇,維護的意味明顯。

此時門口的動靜已經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畢竟焦點移動到了門口,所以引起的地域討論也越發熱鬧。

這個鄭氏的人他們也認識,按常理來說,周總應該不會理這樣的人啊。

“那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

鄭朗言轉身,顧以薇也跟著他轉身。

徐燦察覺到身旁某人的低氣壓,立馬開口,

“身邊的那位小姐也算是舊識,不打個招呼就走嗎?”

“……”

被點了名字,顧以薇只感覺到脊背發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一旁一邊吃瓜一邊看臉的眾人以為是混血助理有了什麽紅顏知己,想著要此時調戲調戲,卻沒想到一陣沈默之後,自家總裁開口了,

“對啊,舊識。”

“……”

他嗓音低啞,“舊識”兩個平淺的字卻讓他說的太過低沈。

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令氣氛安寂下來。

看著門口女人的視線也多了探究,在他們眼裏,周岑這個名字太過神聖,這樣的人,不會有這樣的“舊識”。甚至不會有要他先開口的舊識。

顧以薇的手微微顫抖,努力的讓自己不慫,

“嗯,你好。”

“……”

她飛速轉身說的這句話,並沒有得到周岑的回答。

他只是靜靜看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視線。

還是徐燦忙著出來打圓場,現在這種情況要是真讓人落下話柄,明天封鎖早間新聞的差事能把他愁死,再說……這麽多員工在呢,眼神就不能收斂收斂……

“那個,歡迎回國啊!”

“招呼也打了,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鄭朗言沒再說什麽,帶著顧以薇快步往門外走。

說是走,到不如說帶她逃開那個地方。

站在原地的徐燦無奈笑了笑,不敢看自家老板此時的臉色,忙活著開始打圓場,呼籲大家不要在意這個小插曲。

而周岑只是看著門口的方向,眸色淡然。

封沅不明白,老板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有現在這樣的表現,為什麽臉上會有以前從未有過的表情。

甚至剛開始她不願意相信他從未移開過門口的視線是為了看一個女人。

女人……

她疑惑的看著他,無比想要搞明白他的心思,卻一無所獲。

看現在的樣子,徐燦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內幕。只有她,一頭霧水。

】】】

回去的時候,是鄭朗言送的。

一路上,他沒有說話,給了顧以薇充分的時間安靜。

六年前的周氏的事,鬧得滿城皆知,鄭朗言不可能不知道。當時礙於顧以塵的原因,他始終沒有主動找過顧以薇,直到知道她出國,他才反應過來什麽。

他沒有機會爭取什麽,任何時間點對他來說,都是晚的。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

應顧以薇的要求,他把她送到了旅館附近的街道,也終於對她說了句話。

顧以薇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旅館外的街道上,燈光昏暗。

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自她身邊經過,似乎在提醒著她,不能把自己的失神表現的太過明顯。

正是春夏交接之際,晚上的空氣還是有些涼,她穿的不多,此時才覺得過分陰冷。

她垂著頭,視線只看得到地上悉悉索索的樹影,猛然間看到出現在視野內的黑色皮鞋,她第一反應就是往旁邊讓了讓。

這一路上,她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路。

可是那人卻頓住腳步,反而擋了她的路。

顧以薇終於還是擡頭,看到昏黃燈光下那張精致的臉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本來一身正裝的他此時領帶不知所蹤,上身只穿著白襯衫,西裝外套披在肩上,胸前的扣子系的松松垮垮的,漏出鎖骨與脖頸。

周岑的視線似乎有些朦朧,看著她時也沒了今日白天時的銳利,他只是盯著她,半晌之後竟然笑出了聲,

“你好,顧以薇。”

繼昨天“好久不見”的打招呼方式之後,他又說了這樣的話。

顧以薇不語,然後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好像也是這麽和他說的“你好”。

她不回答,他整個人都往她的方向靠了靠,離近了,她清晰的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我們很熟嗎,嗯?”

他語氣低沈,帶著玩笑的意味,最後一個詢問式的語調極低,似乎在低嘲她今天在人前對他的態度。

她有些無地自容,看著他與平時冷冽的樣子不同的表現,她才知道,他醉的不輕。

1528944317

101.紅酒的溫度

“你喝多了。”

顧以薇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了極大的距離。

對於周岑,她確實內疚六年前對他造成的所有傷害,但她也知道,自己對此永遠償還不了。

周岑站直了身子,臉上並不真切的笑意淺了許多,

“我知道。”

就是因為喝了許多,所以才來找她。

顧以薇疑惑的看著他,他卻並未就此多言。

“沒什麽事的話,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是她重新遇見他之後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連她自己都能明顯聽見自己說話時語氣的顫抖。

他不語,她就想佯裝鎮定的繞過他。

周岑並未讓她離開,也終於說明了來意,

“在你的舊識裏,我第幾。”

他拽著她的胳膊,固執的不肯放手。說話時的語氣過於陰沈低啞,似乎是隱忍了許久才說出來的。

在她心裏,他在鄭朗言之後嗎……

而他這句突兀的話卻令顧以薇有些啼笑皆非,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真的喝多了。”

她說話時沒回頭,也沒察覺到他的神色。

顧以薇努力掙了掙他的手,卻是徒勞。

轉身時,看到周岑晦暗的神色,頓時有些不敢再動作,

“放開!”

“我在問你!”

“我讓你放手!”

似乎是被周岑醉酒的情緒嚇到,顧以薇的聲音大了許多。話音落下,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周岑靜靜的看著她,停頓了許久,才驀然嗤笑。

她還沒來的及說什麽,他猛然間將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直接蓋到了她頭上,動作並不溫柔。

顧以薇被嚇了一跳,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他的神色。等她從寬大的西裝外套內掙紮著露出臉的時候,發現周岑已經轉身走了。

想脫口而出的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看著周岑高大的身形微微踉蹌,她不解,他兩次來找她,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手中的西裝外套有著淡淡的紅酒味,更多的,是她時隔六年之後,重新聞到的,只有周岑身上才會有的清涼味道。即使在這個陰冷的晚上,卻能帶著溫度。

背對著她的周岑,嘴角的嗤笑並未消散。

於他而言,答案不是那麽重要,今天晚上,是他多問了。

他在她身邊,在她心裏,即使沒有位置。

日後,都是會有的。

】】】

第二天一早,周氏集團總經理顧以塵私吞公司財產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報導稱顧某在職數十年私吞挪用公款高達億元人民幣,現在已被暫時收押等待處罰。

有消息稱周氏將這件事壓了很長時間,現在公布也是要給公眾一個原本的事件經過,據悉,因顧某挪用款項巨大且無法償還,可能被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

A市龍頭企業出了這樣的事,自然輿論紛紛。

顧以薇即使窩在旅館一天都沒有出去,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電話響起的時候,她正在查著此事的相關細節,畢竟,她不相信顧以塵會做出這樣的事。

“餵,小薇你看新聞了嗎!”

“看了。”

“不是,這什麽情況啊,你哥在周家不是……”

季芳菲一著急就徹底開始口不擇言,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

“我是說這周家也太無情了,就這麽大義滅親的把人交代出去了。”

“我不信他會做這樣的事。”

“現在不是你信不信的問題了小薇,怎麽辦啊?”

“……”

顧以薇不語,今早得到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有點亂。

顧以塵在她眼裏一直是那種嚴謹認真的人,是那種能承擔責任的哥哥。她從來沒想過,他會出這樣的事。

“小薇,那個你也別太著急啊。”

“我想先去看守所一趟。”

“好,我陪你一……”

“小芳你還要準備婚禮,這種事先別摻和。”

“不行,你自己……”

“我自己可以,你好好聽許凡的話啊。”

“……”

“表現好的話,這次事之後我多待兩天,參加你婚禮。”

顧以薇說話的語氣極為輕松,這種情況下,季芳菲本來是想勸她,卻不成想,現在反過來要她哄著她。

無奈,她只能應承,不再堅持跟她一起去。

看守所外,顧以薇等了很久,最後等到的是一句不得探視的結果。

顧以薇早上只吃了行李箱裏的幾片面包,就急急忙忙跑了出來。好不容易找到了看守所,在外面站了許久,卻連看他一眼都不能。

對此看守所內的人給出的解釋,只是一句上面規定,不得探視。

她不知道,什麽樣的“上面”有這樣的規定。即使挪用貪汙,也該有被人探視的權利。

這也更令顧以薇認為,顧以塵一定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受到這樣的陷害。

商界的事,她不懂,認識的人更是寥寥無幾,從看守所走出去的時候,她第一選擇是打給了鄭朗言。

但直到她上了出租車,電話都沒人接聽。她又打了一個,卻顯示對方關機了。

出租車內的溫度不低,看著窗外灼人的太陽光線,顧以薇撐著額頭,顯得煩悶至極。

回去的機票定在明天,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再給她多長時間,她心裏都清楚,這麽大的事,她解決不了。

怪不得,顧以塵直接選擇了不再聯系她,怪不得周氏的人都對此守口如瓶。

這件事來的突然,徹底打破了她所有的平靜。顧以塵變成這樣,她不可能不管。

她不想唯一的哥哥也進了監獄,受盡別人的冷眼與嘲諷,即使她不願意相信心裏那樣可靠的哥哥,會到今天這樣的處境。

此時顧以薇的臉色有些蒼白,這兩天情緒的起伏變化似乎令她越發不知所措,現在顧以塵的處境,大概令她徹底崩潰了。

不知過了多久,出租車停在了周氏集團門口。

顧以薇下車的時候擡頭看了看大樓高聳入雲的頂層位置,一陣眩暈之後,才終於邁步走了進去。

“您好。”

前臺的女人秉著職業笑容,恭敬有禮。

顧以薇此時顯得有些狼狽,斥著倦意的臉上努力擠出笑意,

“請問一下你們……周總現在有時間嗎?”

女人的笑容僵了僵,盡量保持禮貌,

“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那不好意思,您不能進去。”

“……”

她想過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周氏。

一天的奔波,沒有什麽結果。甚至連顧以塵的面都沒見到,顧以薇頹然的坐在旅館床上,越發嫌棄自己的無用。

一夜未睡,隔日淩晨,她早早起了床。

取消了回程機票之後,又去了看守所。

她不能閑下來,一安靜下來,就越發擔心顧以塵在看守所內的狀況。她隔了那麽長時間才回國,又耽擱了許多天才知道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顧以塵在看守所內差不多已經該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了。

這麽長時間,他要怎麽過啊……

第二次去看守所,她已經決定好了,如果還是見不到顧以塵,那她只有把不得探視這件事拎出來說道說道,就算是告到法院也無所謂,正好,把顧以塵挪用這件存在爭議的事徹底查一遍。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她竟然得到了探視允許,被人帶著進入看守所的時候,她還是不太敢相信。

她跟在後面,卻覺得越走越偏遠。周邊的光線也越發昏暗。

耳邊間或有鐵鏈與墻壁磨挲發出的刺耳聲音,令周邊的氣氛不再寂靜,反而透著異詭。

在她開口詢問之前,前面帶路的人率先頓住了腳步,並未看她,而是伸手開了最右側牢房的門。

“只有二十分鐘,看好點啊。”

他厲聲開口,顧以薇忙點了點頭。

對於為什麽要到這樣的地方探視嫌疑人這件事,她閉口不問。

牢房內的光線很暗,這一間似乎與外面的都格外不一樣。她向裏面看的時候,甚至看不到裏面的狀況。

“哥……”

她試探著叫了他一聲,裏面的空間一片安靜,半晌之後才想起鐵鏈磨挲的聲音,及其微弱。

顧以薇顧不得別的,摸索著往裏走,直到整個人撞到一個矮榻似的東西,才頓住了腳步。

此時她才看清了床上似乎有個身影,整個人都蜷縮在上面,並未動彈。他手腳都被縛著鐵鏈,因為光線太暗,她看不清他的穿著與樣貌。

“哥,你在睡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努力抑制著情緒,話落,那個身影動了動,似乎有了些意識。

猛然間,那人坐起,神色怔然的看著她。

“哥……”

顧以薇不管不顧的趴在了他肩上,眼眶還是紅了。

明明六年前她離開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明明他的桃花眸裏永遠都是有著笑意的,明明他天不怕地不怕,那麽厲害……

“以薇……”

他嗓音低啞,言語裏有著不可置信。

她拼命點頭,心裏越發難受,

“是我,哥。”

“你回來了……你怎麽回來了!”

“……”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焦躁,似乎對於她回國這件事很抵觸。

顧以薇怔然,她不明白,這樁案子還沒有判,為什麽顧以塵要在這遭受這種非人的待遇。更不知道,到底為什麽,他這麽不願意讓她回來。

“我回來看你了哥,不好嗎?”

她起身看著他,努力平覆他的心緒。

顧以塵些許平靜了些,看著她只是搖頭,

“你不該回來……”

“哥,我們先不說這個,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

“你現在走,現在走還來的及!不用管我,他不敢拿我怎麽樣的!”

“你在說什麽啊哥!”

“……”

顧以薇打斷了顧以塵的話,直視著他的眼睛,試著安撫,

“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我會接你出去。”

對此,顧以塵徹底陷入安靜,半晌之後才搖了搖頭,

“你別再管我了。”

“哥!”

顧以塵蜷縮著身子,看著她的眼眸裏有了些許的清明,

“這些事,我確實做了。”

------題外話------

今天為啥提前更了?額……因為今天要雙更哇~

曉曉在這裏抱歉的說一聲因為最近面臨各大考試,所以上架之後的文文很難雙更,不過時間不會太長噠~我在努力存稿~

最後弱弱的說一句真的沒有人要在評論區冒泡嘛~我等很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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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有個字需要你簽一下

回去的路上,顧以薇一直渾渾噩噩的。

顧以塵的反應令她琢磨不透,甚至在二十分鐘時間到了之後,她被催促著出了房間,他還在勸她離開A市,不用管他。

他說,他確實挪用私吞了周氏的錢。她本來不信,可現在,她卻遲疑了。

如果顧以塵真的做了這些事,那她要怎麽辦?放任他不管嗎……

回到旅館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屏幕亮了亮,顧以薇看了看來電顯示,是楊子昂。

她雙手捂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才接起電話。

“餵,這是我給你打的第幾個電話了你心裏沒點數嗎!”

“……”

“說話!”

楊子昂的語氣大大咧咧的,跟平時兩人的交流方式一模一樣。

顧以薇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我這不剛開機嗎。”

“我就多餘給你打。”

“這麽急著找我幹嘛?”

她一問,他倒沈默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半晌過後,他才朗聲,

“你往回趕了嗎?”

“我如果往回趕了現在應該再飛機上,你覺得我接的了你電話嗎?”

“你還沒回來!”

想到他會是這種要吃人的語氣,顧以薇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點,

“嗯,沒,我把票退了。”

“不是……不說好了今天嗎?你工作還要不要了!”

楊子昂的語氣顯然有點氣急敗壞,她頹然的躺倒在床上,語氣無奈,

“我這不玩脫線了嗎,有點不想走了。”

“顧以薇。”

“那個,就再多待兩天。”

“……”

對面徹底沈默了,她琢磨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來,

“你知道吧,小芳要大喜了。她結婚啊,怎麽可能沒有我!”

楊子昂不知道六年前著兩個女人之間因為什麽鬧了別扭,更不知道現在因為什麽和好如初。反正也對,女人的友誼,他搞不懂。

這個理由似乎足夠充分,他雖然生氣,也沒法再反駁什麽。

“幾天啊?”

“嗯……沒準。”

“……”

著一個沒準又讓對面陷入沈寂,顧以薇忙著往回找補,

“反正你和領導說一聲啊,假期延長。”

“不管。”

“別啊,說好的革命情誼呢!上次你去酒吧泡妹子一天沒來公司,可是我幫……”

“打住!沒這回事,我不記得。”

“你總記得我幫你圓謊那事吧?”

“……”

“那還有那次,你手頭的工作我給你翻譯了一遍,你知道我……”

楊子昂徹底敗北,懶得再跟她算什麽陳年舊賬,

“打住,你現在閉嘴什麽都好說。”

顧以薇知道他這麽說就是答應了,所以並沒往下接著說。

猛然間,旅館房門響了兩聲。她從床上坐起來,發絲淩亂。

一邊下床去開門一邊承受著電話那頭楊子昂無止境的幽怨。

房門打開,顧以薇就穿了一個吊帶上衣還有一條白色運動短褲,腳上還拖著一雙人字拖。臉就更不用說了,哭過之後臉都沒洗,眼眶泛紅,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整個人就是一個喪字。

她左肩夾著手機點頭的同時,擡眸看了看門口的人。

瞬間,僵在原地。

周岑依舊一身黑色正裝,筆直的站在門口,今天他沒有打領帶,頭發也沒有像前幾天那樣梳到發頂,而是柔順的垂直劍眉之上,映襯著那雙墨色的眸子。

此時他看著她的臉上沒有多少意外,只是那個幽深的視線裏多了一絲顧以薇看不懂的意味。

他身後站著那個混血助理,此時臉上掛著親切的笑意,

“顧小姐,您好。”

“嘭!”

回應他的,是一聲關門的巨響。

徐燦轉頭望了望身邊的老板,發現他臉上並無異樣。才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驚異,乖乖站在房門口。

一門之隔的顧以薇早就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餵,幹嘛呢?說話啊!”

手機裏楊子昂的聲音讓她微微回了神,立馬對著手機吼了一句,

“沒事別扯了!掛了!”

說完,她率先掛了電話,沒管楊子昂又說了什麽。然後沖到盥洗室撲了兩把涼水才覺得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

房門再次響起,她訝異於兩人竟然沒有離開,抿了抿唇,才終於重新開了房門。

“顧小姐,您好。”

徐燦把話又說了一遍,好像剛剛那一幕不曾發生似的。連臉上的笑意都過分和藹溫潤。

顧以薇打了個招呼,眼神看向周岑。

“哦,我們能……進去談嗎?”

“……”

顧以薇不語,想起什麽之後側過身,讓出了一條路。

旅館房間內,氣氛有些詭異,已經是晚上七八點的時候了,房間內除了吊燈之外,還閃著她這回帶回來的各種裝飾燈,在暖色系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少女心。

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不太大的客廳沙發旁,怎麽看都令人覺得不搭。

顧以薇面對他的突然而至,顯然覺得不知所措。

周岑卻似乎輕松至極,徑直坐到了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視線幽幽的看著她,卻並不說話。

房間不大,顧以薇站在他面前,越發局促。

明明是他來找她,此時卻一句話都不說。她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意,但下定了決心之後,也懶得顧忌那麽多了。

空間內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終於,她鼓起勇氣,走近了幾步,

“哥哥的事,我想問清楚。”

顧以塵的事,是周家的事,而現在最清楚緣由最能夠解決此事的,只有他。

男子挑眉,墨色的眸子裏意味不明,

“顧小姐,公司內部的事,我也不好透露。”

他的稱呼生份客氣,顧以薇才想起,現在的他是清醒著的,這樣的態度,理所應當。

不過好不容易邁出的一步,卻被他潑了冷水,求助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她幹脆抿唇不語。

男子看著她,微微勾起了嘴角,

“顧小姐想救顧經理?”

顧以薇猛然擡頭,意思顯而易見。他這是明知故問。他該知道她曾經去公司找過他,也該知道她現在的窘境,可看他現在的樣子,似乎並不在意什麽。

男子頓住了把玩鋼筆的動作,將一份合同丟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簽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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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有空去趟民政局

她不知道文件夾裏面的是什麽,僵站在沙發前,並沒有俯身去取。

徐燦臉上的笑意大了些,說話恭謹客氣,

“今天我們就是為了談這件事才來找您的,看一下吧。”

顧以薇看著周岑緊抿著薄唇的樣子,越發不解。

俯身拿過文件夾之後,裏面是一紙合同,合約最上面,用宋體二號字醒目的寫著“婚前協議”。

她怔怔的看著上面的字,下面有數不清的甲方乙方的條款,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只能清楚的看見,上面的名字只有兩個:周岑,顧以薇。

顧以薇清亮的眼睛看向周岑,似乎是在問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周岑精致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神色,說出來的話也沒有表露什麽心緒,

“你有時間考慮清楚。”

話落,她怔然,許是為了安慰自己會錯了意,她笑了幾聲,顯得幹澀無力,

“我是在問你,我哥的事……”

他不厭其煩,又重覆了一次,

“簽字。”

“……”

顧以薇徹底笑不出來了,拿著文件夾的手微微顫抖,整個人都顯得僵硬。

“顧小姐可以考慮一下,我個人覺得這份協議沒有什麽壞處……”

“你個人?”

她打斷他的話,語氣涼薄,似乎在質問他,別人的終身大事輪到他說什麽個人意見!

“老板只是想告知你,救顧總經理的辦法,你可以采納也可以拒絕,沒必要這麽……”

“周岑,你到底在鬧什麽?!”

徐燦緩和氣氛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完。顧以薇對著周岑吼出了聲,似乎想把這兩日所經歷的所有無助全都發洩出來。

周岑蹙眉,看向了一旁的徐燦。

他自然有這個眼力見,微微頷首就轉身出了旅館房間。

房門關閉的聲音響在房間內,異常刺耳。

“簽字,他會沒事。”

對於他的話,顧以薇似乎聽到了什麽莫大的笑話,手裏的東西在她看來,也可笑至極。

“你到底在幹什麽?!”

“幫你。”

他的意思,是指簽了這個東西,顧以塵就能得救?

顧以薇將合同隨意翻了幾下之後放到他眼前,語氣生硬,

“那這算什麽?”

“我的報酬。”

“……”

她徹底不再說話,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敢猜想周岑這麽做的原因與目的。

周岑墨色的眸子變得越發幽深,更多時候,他在賭。他的目的,只是賭到贏為止。

“無期徒刑對於他,重了些,你考慮清楚。”

話落,他從沙發上站起身,想要離開。

顧以薇卻攔在了他眼前,仰頭看著他,眼裏只有驚詫與質問,

“無期?我哥的事……不是還沒判呢嗎!”

周岑挑眉看著她,不語。

顧以薇即使腦子混沌,此時也恍然間明白,顧以塵現在的狀況,拜人所賜。

至於那人是誰,她有些確定卻又不敢確定,只能放緩了語氣,試探性的問出了口,

“你不會放哥不管的吧。”

畢竟……那麽重的懲罰。即使他們再如何,但從小一起長大……

“看你。”

兩個字,讓她的神志清醒。也讓她的期盼與僥幸,徹底破滅。

怪不得,周岑能把周氏重新奪回去,坐上現在的位置;怪不得,顧以塵會那麽急著讓她離開。

他現在……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周岑說完,緩緩走向了房間門口。

顧以薇沈默了許久,直到他推開了門,她才猛然間擡頭,

“六年前的事,是我不對!”

“……”

“你沒必要……這麽報覆我們。”

當年周氏落在顧以塵手上,甚至周岑失去股份的事,她都清楚。她也明白周儒的意外,周岑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此時的她更加確定,周岑所設下的這些事,不過是為了讓她把所欠的東西,償還回去。

“報覆”二字,令周岑頓住腳步,怔了怔神。

在她眼裏,他的感情似乎一直都是畸形而脆弱的,這麽多年,所有感情都該理所應當的隨著仇恨的愈漸深刻而淡去。

所以此時她把這些,看作“報覆”。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努力強撐著的狀態,看著她背負著一切卻倔強的不願意低頭的樣子。

“考慮好了隨時來找我。”

“……”

旅館房間內的裝飾燈照亮了整個客廳,顧以薇頹然的坐回到沙發上,看著癱在桌上的合約書。

周岑走了,房門關閉的聲音短促緩慢。

她此時徒然生了懼意。

如果不簽,顧以塵會怎麽樣,如果簽了,她會怎麽樣……

他們就像刀俎魚肉,時隔六年,在周岑面前,毫無還手的餘力。

她接受不了顧以塵也像顧國森那樣,半生牢獄。

她今年已經三十歲了,渾渾噩噩的過完了半生。但她似乎從來都沒有與人結婚甚至是找人為伴的念頭。

她覺得自己很好,有一個安穩優越的工作,有平靜的生活環境,不用再跟以往的不堪產生任何關聯,沒有任何一點需要改變。

可現在,她才發現除了自己這點滿足心之外,她一無所有。

這紙合約擺在面前的時候,她能明顯感覺到心裏的抵觸與恐懼。

結婚,是她從未想過的,與他,更是她從未想過的。

欠周家的,她始終自私的不想還,這是她習慣性逃避的劣根性。

可現在,一切卻似乎,由不得她了。

在周岑來旅館之後,斷斷續續已經過了幾日,顧以薇中間去找過顧以塵。

可是看守所給出的理由是探視次數有限,一連幾天,她都沒能看到顧以塵。

季芳菲來過幾次,都被她搪塞過去了。

她只說問題不大,周氏不會放任顧以塵不管,會把他救出來的。

可是說這些時,她心裏卻越發難受。

此時,旅館內的曲面電視裏喧嘩熱鬧,顧以薇故意把聲音開的極大,似乎是要填滿整個房間似的。

而她自己則縮在沙發上的角落,怔怔的看著一個地方出神。

顧以塵的案子,她問了很長時間,跑了很多律師事務所,不是直接吃了閉門羹,就是告訴她很難翻案。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周岑當真毫不顧情分,有意為之。

想起在看守所顧以塵自己承認的那句話,她越發覺得,自己毫無用處。

“那請問周總,這次的案件周氏會怎麽處理呢?”

電視內的新聞頻道裏,是周岑的臉。

他正坐在采訪間內,回答著記者的問題。臺下人很多,聲音都快要蓋過主持人的話筒聲了,可是在周岑說話時,四周卻格外安靜。

“當然是全權交由法律決定,我們不會幹涉。”

“那最近有傳言說您是大義滅親之舉,您覺得呢?”

周岑墨色的眼睛看著鏡頭,裏面深邃至極。這看上去倒不像是商業采訪,倒像是圈內明星的粉絲見面會,僅僅那一張臉,就已經讓人移不開眼睛。

“周氏尊重法律判決。”

他的聲音低沈,將所有的說辭都轉移到了“法律”二字之上,即使官方,卻讓人找不到理由反駁。

顧以薇靜靜看著他的臉,突然之間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周岑的眼睛透過屏幕,似乎能看穿人心似的。

她轉開視線,就聽見低沈的聲音重新響起,

“不過也會有自己的判斷。”

“……”

關掉了電視,顧以薇從沙發上起身,視線落在了躺在茶幾上的合同上。

欠他的,欠周家的,還了之後,就不會再有這麽多的事了吧。

周岑心裏想的她就去聽去做,在她眼裏,他的報覆不會殘酷到什麽份上。

她這個人本就願意湊活願意將就,一張紙簽與不簽……又有什麽難受可言呢。

能救人救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三十歲的人了,她還有什麽可以矯情的呢。

她真的是這麽想的,眼眶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濕意。

】】】

周氏大樓外,顧以薇重新站在了門口。

這一次她似乎比上一次好很多,起碼沒有那麽狼狽。

她手裏拿著那份文件夾,細長的手指緊緊的扣著,似乎是借此舒緩情緒。

這次那位前臺看到她時神色卻不再自然,先是怔了怔,然後垂頭先行問出了聲,

“請問,是找周總嗎?”

“是。”

“他在頂樓等您。從這邊上去就可以。”

“謝謝。”

前臺明顯有些受了驚嚇,她說完謝謝之後連忙搖頭。

顧以薇顧不得再看她的神色,徑直走向了電梯。

頂樓辦公室門口,站著徐燦和那個她並不認識的女人。

徐燦見她來了,第一反應就是迎了上來,然後為她打開了辦公室大門。

承受著封沅異樣的視線,顧以薇一步一步往前走,努力維持著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

即使在她決定來找周岑的時候,自尊就已經快要泯滅殆盡了。

她抓著文件夾的手又用了些力氣,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才獨自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燈光明亮,只有辦公桌上拿一臺覆古式臺燈散出的是暖色系燈光,桌子後面有暗色系的書櫃墻,上面擺了層層疊疊的書,只有最上面的一層擺了一株綠色吊蘿。

猛然間聽見身後的開門聲,她轉身條件反射的後退了幾步,穿著高跟鞋的腳步些許踉蹌。

周岑剛從休息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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