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放假之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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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清骨子裏的那份柔弱與溫順，似乎被這四年消磨殆盡，她此時說的話，只是令顧以薇越發不解，她壓低了語氣，並不想與她爭吵，甚至四年前的事，她並沒有歸罪她至今。
“你到底麽了？”
“你問我怎麽了？哈……哈哈……”
郭清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不過只這句話她也就徹底明白，顧以塵為她顧以薇對她郭清做的任何事，她時至今日都毫不知情。
“我能怎麽了，顧大小姐，我回來了，我想求您給我在A市留條生路成嗎？”
“郭清！你……”
“怎麽，我又做錯了？我給你賠不是，您給我留條活路！”
她邊喊邊笑，眼角且有些泛紅，顧以薇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袖，僵站在原地。
門口的動靜已經引了許多人的視線，顧以薇看著郭清仿若換了一個人的樣子，只是怔然。
“這位小姐言重了，您的活路，用不著她留。”
鄭朗言將顧以薇拽過，與郭清保持了很大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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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特殊愛好
郭清擡眸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他的氣場令她有些不敢去擡頭，所以只是看向顧以薇，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口，
“金主？”
鄭朗言蹙眉，看著身旁顧以薇失神的樣子，臉上隱隱有了怒意。
郭清自然察覺的到，面上嗤笑，
“怎麽，不能說啊？”
“……”
說完，她笑的有些勉強，她很好奇，為什麽顧以薇做了再多的錯事，都可以有這麽多人疼愛庇護，她只錯了那麽一件，現如今，卻萬劫不覆。
鄭朗言看著她，眉眼清冷，
“Fun會所的人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郭清怔然，這才反應過來這男人的言外之意。
臉上的神色有了變化，郭清此時似乎再無挑釁之意。
她拎的清輕重，也明白現在的這個飯碗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看著郭清不斷掩著眼底怒意的樣子，顧以薇已然不想再強求什麽，也不願再鄭朗言面前與郭清吵下去，言已至此，多說也沒什麽用處，
“我們走吧。”
鄭朗言聞言，眉眼間多了些心疼，點頭之後拉著顧以薇往車邊走，沒再與郭清說一句廢話。
他極為聽話的樣子令原地的郭清哭笑不得，看著兩人的背影，她笑的有些蒼涼。
心裏清楚顧以薇不止是她所想的情婦……
顧以薇坐在車裏，越發覺得自己剛剛起的規勸之心太過多餘，在跟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勸她換份工作之前，總要想清楚自己有沒有那個身份和立場。
顯然，她沒有。
透過墨色的車窗玻璃，她看到會所門口，郭清身邊多了個高大男子的身影，他似乎來接她下班，此時正垂首不斷安撫著郭清的情緒。
直到徹底駛離，看不到兩人的身影，顧以薇才移開視線。
不知怎地，她覺得剛剛的那個男人，好像格外眼熟。
一路上，鄭朗言並未問起任何有關剛才的問題，只是間或與顧以薇聊起幾個悠閑的話題，他問她答。
車停在學校門口，顧以薇把鄭朗言的西裝外套遞給他，隨及就想拿著自己的衣服開車門。
鄭朗言卻攔住了她，將外套重新披在她的肩上，
“外面冷了，先穿著吧。”
顧以薇攏了攏衣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黑色裙子，所以只是笑了笑，
“好，我洗好了之後一塊兒給你。”
她說完就打開了車門，下了車。鄭朗言卻並沒有說再見的意思，反而隨著她一起下了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
顧以薇疑惑，鄭朗言成熟的臉上卻有些無措的神情。
想來他自己都想笑，三十的人了，在一個小丫頭面前還這麽毫無章法可言。
“今天的事，給你添麻煩了。”
“……”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突兀，不管是就情景而言，還是就他的性格而言。
他自己都有些無奈，但想了一路，總歸也只能這麽無力的說一句。
看出他的糾結，顧以薇推了推他的肩膀，想把他推進車裏，臉上也有了笑意，
“好啦，鄭大叔你今天可救了我兩次，不說了啊。”
“……”
“現在很冷啊，你還不進去。”
“……”
直到重新坐回車裏，鄭朗言臉上的笑意依舊未曾消散，看著夜色裏女孩奔向校門口的背影，他緩了緩心神，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麽手足無措。
察覺到前面司機詫異的視線，他輕咳了兩聲，佯裝淡定。
“走吧。”
】】】
宿舍樓門口，燈光昏暗，顧以薇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關門，還好，自己今天沒倒黴到被鎖在宿舍樓外。
她忙著去推門，卻沒看見站在宿舍樓角落的身影。
猛然間，手腕被扼住，她整個人都被拽的後退了好幾步。
雖然顧以薇膽子一向大，但是大晚上的，還是被嚇得不輕。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顧以薇看清跟她吹胡子瞪眼的是誰，才終於冷靜下來，甩開了他的手，
“十點半，剛看的點兒，怎麽了？”
楊子昂被她理直氣壯的態度氣得不輕，這才終於顧的上看她的穿著。顯然，肩上的西裝外套，是男人的。即使離得不近。他都能聞見衣服上的煙草味。
“都這個點了！真不怕人家把你賣了。”
顧以薇因為他的話而有些苦笑不得，她睨著他，不留情面的還嘴，
“我又不跟你似的找不著南北，再說我這不回來了嗎。”
楊子昂從晚上七點多在操場回來之後就蹲在她宿舍門口等到現在，天知道他承受了這棟樓裏多少妹子異樣的視線，再加上這風越來越冷，天兒越來越黑……她竟然還一回來就敢跟他頂嘴！
“你談戀愛我沒意見，你看人看準點不行麽，都這麽晚了……”
“誰談戀愛了？”
楊子昂嗤笑，伸手拎了拎她肩上的外套，
“別告訴我你對男款西裝有特殊的搭配愛好。”
“我……”顧以薇頓了頓，“你管我談沒談呢，你那一車前任，我指手畫腳了嗎？”
“我什麽時候有一車了！”
顧以薇翻了翻白眼，看著門那頭宿管阿姨的幽暗目光，她連忙推了推楊子昂的肩膀，
“你找我要沒什麽正事，就先回吧，要關門了。”
“你最好慎重點啊，別到時候被男人騙了來找我哭。”
顧以薇推開門就往宿舍走，還不忘回懟他一句，
“說過了我不跟你似的。”
她說完就沒了身影，楊子昂反應過來之後極度不甘心，
“我什麽時候找你哭過！”
吼完之後，宿管大媽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砰一聲關門鎖門，動作流利迅速。
楊子昂在風中有些淩亂，他有過一瞬間的質疑，為什麽要站在這，為什麽要操這份心。
不過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悠悠的嘆了口氣，趁這丫頭還沒陷太深，他有責任讓她迷途知返，讓她知道……好好的年紀，談什麽不靠譜的戀愛！
顧以薇回到宿舍的時候，再次因為衣著被宿舍的其餘三個人好一番盤問。
她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最終，“成功”把一群女人的視線轉移到她身上的西裝外套上。
她是確實想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可卻越抹越黑，到最後，一群人懶得再追問，直接對她判了死刑，然後理所當然的以她終於脫單為理由要求她請客吃飯。
趙文婷艷羨的看著她，看了看西裝外套，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齡差距還是不要太大，會有代溝的。”
“我對成熟男性的西裝外套有特殊的搭配愛好還不成嗎？”
“成啊，估計是因為你對成熟男性有愛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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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同學？聚會？
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就是顧以薇請她們搓了一頓，詳細解釋了她還是單身狗的現實狀況。幾個人在食物面前沒反駁，反而表示讚同，吃完了之後才心滿意足的看著顧以薇，
“暧昧期嘛，事兒成了告訴我們。”
“……”
事實證明，在八卦面前，花多少錢都是白花。
顧以薇心涼了，在學校竟然也安生了兩天，甚至連選修課也按時出席，一課不落。
選修大課，她難得在前排聽課聽得認真，甚至把筆記本都拿了出來。
教室內很安靜，雖說是大課，但實際上來的也沒幾個人。這課老師極為好欺負，只要學期末有考試成績，平時不出勤他都能給過。
顧以薇以前仗著這個，肆無忌憚的翹課，就在前幾天她才終於見了任課老師的第一面。
這會兒上到一半，她就聽見後面有人喊她，而且聲音不小。
轉身的時候，果然看見季芳菲趴在後幾排的桌子上，對她比劃著唇語，還是帶氣聲的那種，
“過來！”
顧以薇正過身看了看講臺上將近代史講的慷慨激昂的老師，然後開始把筆記什麽的都往書包裏塞，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老師一擡頭，她就立馬看向投影儀。老師一低頭，她掐好時機，揣起書包就往後跑。
季芳菲旁邊的那個空位置就是給她留的，顧以薇動作迅猛及時，一切都是那麽剛剛好。
顧以薇趴在她旁邊，註意著講臺上人的動向，
“什麽情況啊，我記得你不上選修啊。”
“這不看你課表特意來找你嗎，這兩天你這麽忙，連個影子都逮不著。”
“怎麽這麽想我？”
“還敢說！你看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
顧以薇往兜裏塞了塞早就自動關機的手機，沖著季芳菲驚訝開口，
“都想成這樣了？”
季芳菲用見了鬼的眼神看著她，忍不住嗤笑，
“你想多了，我有正事。”
“……”
“真的，你別凈顧著開玩笑。”
顧以薇有些意外，又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筆記本，作勢要走，
“得，這B讓你裝的我也沒啥可說的了，好聚好散啊。”
“哎哎，你還真走啊。”
“……”
“過兩天初中同學聚會，去不去？”
顧以薇這才頓住動作，疑惑的看著她，
“同學？”
說實話初中時期走著關系的也就那麽幾個，有的名字都要想半天才能想起來。
“聚會？”
說實話顧以薇最近對這種花錢找罪受的活動並沒有什麽興趣。
“咋，我肯定去，你去不去吧。”
她這句話聲音有點大，連講臺上的老師都被驚動了，往她們的位置瞥了一眼。
兩人趴的更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老師低頭往下講之後，她們重新壓低了語氣。
“怎麽就突然想起來聚會啊，這都多少年了……”
“就是因為這麽多年了啊，不是我說你哪來這麽多廢話？去不去吧。”
“……”
“不想去算了，我找別人跟我去。”
話落，顧以薇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糾結的表情漸漸消散，猛然拽住了季芳菲的衣袖，
“我跟你去！”
“……”
季芳菲睨著她，滿臉都寫著質疑，
“你們女人都這麽善變的嗎？”
顧以薇沒忍住笑了笑，然後說的鄭重其事，
“我們女人都是這樣的，你不懂。”
“……”
“反正我肯定跟你去，什麽時候？”
“明天。”
顧以薇開始沈吟，想了想自己明天課表上的兩節專業課還有老師點名時的嘴臉，然後毅然決然的開口，
“好，明天我找你。”
季芳菲對於顧以薇的突然轉變還是略感意外的，但還是點頭答應。
在她旁邊坐了一會兒之後，季芳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從後門撤退，顧以薇看著她，眼裏祈求，
“我都答應你跟你去聚會了，你在這陪我一會不成嗎？”
季芳菲瞪了她一眼，繼續收拾東西，
“事都聊妥了，你還想讓我在這聽課啊？”
顧以薇抿了抿嘴，還想繼續爭取一下，
“這就走了？”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本來沒課？為了找你我浪費了多少躺在床上的時間？”
“……”
看著顧以薇鄙視的視線，季芳菲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猛然站起身，
“走了，我聽見我的床在召喚我。”
顧以薇沒有再跟她搭話的機會，眼睜睜看著季芳菲足下生風般的沖出了教室。
她只能乖巧的重新翻開筆記，然後重新將目光鎖定在講臺上的老師身上。
關於她突然改了主意想去同學聚會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郭清。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她回了A市這件事，她心裏有些不安，這次聚會，她甚至有些懼於讓季芳菲與郭清見面。
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出現，顧以薇卻還是想陪著季芳菲，到時候有什麽事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
第二天一早，顧以薇做好了平時成績被扣光的心理準備，毅然的翹了課去找了季芳菲。聽說這次聚會的地方是班長找的，錢也都是班長先墊上的，高中畢業之後又很多同學都留在了A市，所以這次人應該不少。
兩人叫了輛出租，出校門後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約好的KTV，外部裝修是那種純黑嘻哈的風格，這家店顧以薇以前確實沒大來過。
此時看著周邊整齊的梧桐樹樹，還有整潔靜謐的街道，顧以薇有點喜歡上這個略微偏遠的店了。
顧以薇剛想拉著她進去，就被季芳菲拽了回去，
“咱在這等會兒，一會有人呢。”
“還有誰啊，又不是找不著地兒，一會兒自己進去唄。”
季芳菲瞥了她一眼，面色有些覆雜，
“還是……再等會兒吧。”
顧以薇倒是無所謂，幹脆跟她一起站在KTV門口，開始向左右張望，
“你說，一會兒要是來了個人，我沒認出人家怎麽辦啊。”
“那就別擡頭了，裝沒看見。”
“不太好吧，總要說句話。”
“那你就跟著我，我都認識，我說什麽你說什麽。”
顧以薇沈吟，覺得季芳菲這個方法不錯。
“餵，來這麽早！”
一聲爽朗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顧以薇的思路，只是單單聽見聲音，顧以薇的臉色就開始有些怔然。
看到楊子昂笑著站在她面前還揉了揉她的發頂之後，顧以薇徹底反應過來，
“你來幹什麽？！”
“同學聚會嘛，湊熱鬧啊。”
楊子昂說話說的極為自然，臉上滿是陽光燦爛的笑意，顧以薇瞪著他，苦笑不得，
“你還真是什麽熱鬧都愛湊啊！這是我的同學聚會，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不知道，初中同學和高中同學有時候也是需要適當溝通的。”
“……”
顧以薇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餘光看到正靠著墻角想進門的季芳菲時，猛然盯住她，
“你告訴他的？”
季芳菲被嚇了一跳，苦笑的看了看楊子昂，又看了看顧以薇，
“小薇啊，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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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起碼看起來是個男的
“你解釋，我聽著。”
顧以薇雙臂環胸，似乎真的很耐心的在等著季芳菲給出解釋。
季芳菲也就那麽客氣一下，沒承想顧以薇真的會這麽說，所以一下就傻了。
她看了看顧以薇，糾結半晌之後又向楊子昂投去了求助的視線，似乎在渴望大神的援救。
楊子昂接收到信號，嘴角的笑意更大，心情似乎很不錯。
“我來都來了，糾結怎麽來的有什麽用啊？”
“你閉……”
“好了，別在門口傻站著了。”
楊子昂打斷了顧以薇的話，長臂一伸就攬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門裏推，絲毫沒有給顧以薇反駁的餘地。
季芳菲看著兩人走在前面的身影，悠悠的松了一口氣。
還是簡單粗暴的方法最有效，這要是讓她知道她拉上楊子昂來不過是因為他提供了她在學生會看小哥哥的便利條件，那小薇還不滅了她……
訂好的房間就在一樓的拐角處，季芳菲跟著進了大門之後特狗腿的走在了兩人前面帶路，怕顧以薇出其不意的揪住她，還和她們特意間隔了很大的距離，就差沒貼著墻角走了。
顧以薇被楊子昂推著走，臉色並不好，
“別以為什麽也不說這茬就能過去。”
楊子昂聞言，壓低了聲音，
“說了來湊熱鬧嘛，這麽嚴肅幹什麽？”
“你還真閑。”
楊子昂不語，臉上苦笑。確實，他在翹了兩節課然後又找人代班之後變得很閑。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這丫頭三天兩頭往校外跑，還認識了他不知道的男人，這外面貓貓狗狗花紅柳綠的，再加上這丫頭腦子還傻，到時候真被人騙了，他可沒空收拾爛攤子。
還不如防患於未然，嚴格管控她的社交範圍。
想到這，他抿了抿唇，並未因顧以薇的低嘲而氣餒，
“正好也就你收留我這個閑人了。”
“……”
季芳菲率先推門，發現包間內已經來了不少人，而且大都已經開始搶麥不撒手了。
聽見門口的動靜，忙著聊天敘舊，喝酒唱歌的人們都看向門口，熱情的站了起來。
“喲，這誰啊，季姑娘！”
幾人簇擁到門口，然後就看見了此時正好進來的顧以薇和楊子昂。
“這個……有點眼生啊。”
季芳菲看了顧以薇一眼，以唇語筆畫了個名字，顧以薇立馬反應過來，瞅了瞅說話的人，
“怎麽就眼生了，學委這都什麽記性啊。”
她這聲玩笑的話令幾人紛紛調侃那個學委，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開始往回找補，
“這不女大十八變嗎，一個個都這麽漂亮，我是有點不敢認了。”
“餵！我長得不好看啊！”
季芳菲有點不滿意了，剛她一進門，他可是一眼就認出她了。
那人怔了怔，頗有些進退維谷的局勢，楞了半晌之後開始賠不是，
“都好看都好看！你看我這嘴！”
“你那嘴除了吃東西，還有什麽用……”
他似乎有些不服氣，賭氣似得猛然間搶過了班長手裏的麥克風，
“來，我再給你們唱幾首。”
“誒！你可別了，這以薇芳菲剛來就要受你這份罪。”
“……”
包間內因為多了幾個人兒更顯熱鬧，幾個與顧以薇半熟的女生都開始跟她圍團聊天，楊子昂自然而熱的被排擠到男生的位置。
總有幾個女生會偷偷瞥上兩眼，甚至還有光明正大的盯著他，一臉花癡帶疑惑的，似乎在思考她們班什麽時候有這樣長相的帥哥？如果有，她們不可能沒有印象……
“以薇當時轉學的時候，雖然有點舍不得，但確實也是該去更好的學校。”
“是啊，一直混在這所高中，確實憋屈。”
顧以薇抿唇，往沙發後躺了躺，
“咱學校挺好的。”
“哎。我這可不是詆毀母校的意思啊，只是就事論事。”
“你看三班的董書連，學習成績不錯吧，就因為最後在學校那點破事太多，高考也沒考好。”
“餵，那你看坐在旁邊這位季大小姐呢？本來是一三本的成績，生生擠上了二本的隊伍。”
凈顧著盯歌詞的季芳菲聽見點到自己名字了，立馬轉頭，
“啥？”
“那不一樣，芳菲當初為了能跟以薇考一所大學，費多少勁啊……”
話落，顧以薇看著沒聽清談話內容的季芳菲，臉上有了笑意。
“你又傻笑啥呢，你們這是聊到哪了？”
顧以薇並未急著回答她，半開玩笑的摸了摸她的頭，
“沒辦法，孩子雖傻，但是有志向啊。”
“……”
那邊楊子昂顯然是被當做異類看待了，男生們可沒有女生那種疑惑好奇的眼神，想到什麽問什麽。所以一群人圍坐，剛那個學委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帥哥你是咱班的嗎？沒啥印象啊。”
楊子昂捏著玻璃酒杯，怔了一下才回答，
“嗯，我是跟人一起來的，湊個熱鬧。”
“哦，家屬啊。”
他又是一怔，這句話原來可以這麽理解嗎？
“誰家屬啊，我剛看你跟芳菲她們進來的。”
“顧以薇的。”
他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似乎想證實什麽。
引起一片起哄聲音的同時也將視線引向了顧以薇，驚動了圍坐在那邊開茶話的女生們。
顧以薇隔著人群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坐在高腳椅上的楊子昂，遠遠看過去白白嫩嫩清清秀秀的，意識到自己想什麽的時候，顧以薇一度自我嫌棄。
果然有比較才有突出，扔在糙漢堆裏，楊子昂原來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要是她們家小岑，扔在哪都能吸引視線……
“餵，小薇，你那一臉花癡相幹嘛呢？”
她回過神，收回了眼神，
“誰……誰花癡相了！誰都跟你似的……”
季芳菲探究的看著她，撅了撅嘴，
“餵，被抓包也不帶人身攻擊的吧，看楊子昂你就……”
“打住啊，別忘了咱倆還有筆賬沒算呢。”
為了終結季芳菲口無遮攔的談話，顧以薇只能搬出件“大事”嚇她，果然，還是有效果的。
“不是，咋又談上這個了，我以為不追究了……”
“你以為？”
“小薇啊，你看楊子昂人都來了，多個伴兒也挺好的。”
“是嗎？”
“他開車來的，咱回去就算是多了個司機，還省錢！對了他可以拎著東西的，咱回去早了可以出去逛逛……要是咱兩個女生回去晚了他也能照看著看，雖然沒什麽戰鬥力，但起碼看起來也是個男的。”
聽到最後，顧以薇忍不住笑了，它對楊子昂的評價實在是不高啊……不知怎地，她特像讓楊子昂聽聽這番話。
“小薇……你就別提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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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真心話，大冒險
季芳菲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讓顧以薇有了一種她要是再提就有點過分了的錯覺。
“好好……你說了算。”
“嘿嘿，那個，下一首歌是我的，跟我一塊兒唱吧。”
她是放心高興了，只是這話鋒轉的太快，顧以薇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拒絕，
“你唱吧，我在旁邊欣賞。”
季芳菲起身看著她，似乎並不滿意她的回答。
顧以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死活不上去，季芳菲終於沒再堅持，還是歡天喜地的跑到了前面。
電話響的時候，顧以薇還沈浸在季芳菲十個音跑六個的喜悅之中不能自拔，接電話時連語氣都帶著笑意，
“餵？”
對面似乎怔了怔，有些意外，
“什麽事這麽高興？”
低沈的嗓音令顧以薇聯想到了鄭朗言成熟溫潤的樣貌，不由坐直了點，連表情都正經了幾分，她壓低了聲音，
“鄭叔叔。”
“不方便接電話嗎？”
“那個……也不是，您有什麽事嗎？”
“嗯，想請你吃個飯，上次的事我一直想找機會道個歉。”
“真的不用，是我該道歉才對。”
那單生意，估計把她賣了她都賠不起。
雖然遭到了明確的拒絕，鄭朗言似乎並未有什麽神色變化，說話雲淡風輕，
“好吧，那你打算怎麽道歉？”
話落，顧以薇怔了怔，隨及笑出了聲，
“你定。”
鄭朗言也笑了，察覺到現在她身處的狀況，並未多言，
“那等有時間我請你吃飯，算你道歉。”
“可以這麽算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
“……”
“好了，咱也別光顧著唱歌喝酒了，來玩一局什麽啊！”
顧以薇這邊電話還沒掛，這聲嘹亮的聲音就在包間內響起，她瞇了瞇眼，有些不好意思，
“那鄭叔叔，”
“不方便的話下次再聊吧。”
“好……”
鄭朗言果然掛了電話，沒有多問一句，語氣上聽起來也並沒有什麽變化。顧以薇剛松了一口氣，就被身邊的女生拽了拽胳膊，
“男朋友啊，笑的這麽開心。”
“不是。”
女生調笑的看著她，一臉我懂的表情，
“好了，還偷偷摸摸的幹嘛，班長操持玩真心話大冒險呢，走吧！”
】】】
真心話大冒險這種東西，對顧以薇這種人來說向來八字不合，每次到最後受傷的不是身體就是心靈，但她也明白，每次都是躲不過去的。
此時，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前，顧以薇旁邊就是季芳菲，也是個玩游戲的倒黴蛋。
她一直想集中精神，能少輸就少輸，雖然這種事靠運氣，她還是想拼搏一下。可耐不住坐在正對面的楊子昂故意跟她擠眉弄眼的做著各種表情，所以她光是憋笑就已經很困難了。
一輪過去，季芳菲不出意外的輸了，她一臉願賭服輸英勇就義的表情，選了真心話。
拿出紙牌的時候班長臉上都有了難得的笑意，陰森森的看著季芳菲，
“初吻在什麽時候？”
“喔~”
“……”
“必須回答。”
“十六吧，就十六。”
顧以薇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
“跟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怎麽還帶連環問的，就這一個問題，別的不回答！”
“好好，下一輪啊！”
第二輪的時候停在了班長那，大家都一臉好奇的樣子，對於這個不茍言笑的人有著一籮筐沒什麽下限的問題要問。
“我選大冒險。”
“什麽啊，選真心話吧班長。”
“就大冒險，別想著折騰我。”
眾人有些失望，但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自然不願意放棄，都開始商量要她做點什麽。
“請與左數第一位異性對視三分鐘。”
“……”
班長的眼睛頓時瞪向壞笑的那群人，滿臉寫著不願意。
顧以薇從左開始數了數，看到那第一位異性是黑著臉的楊子昂的時候，心裏可以說是一陣雀躍了，恨不得站起來起這個哄，
“班長，做游戲嘛不得有始有終願賭服輸啊~快點快點，別扭扭捏捏的。”
“……”
話落，當事的兩個人都瞪向顧以薇，雖然目光有點不友好，但似乎並不妨礙顧以薇挑事的心思。
“班長，人家屬都這麽說了，你還猶豫什麽。”
顧以薇怔了怔，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句話什麽意思，猛然間看到班長站起來，她也就沒細想，繼續熱衷於看熱鬧。
班長是那種長相平凡但做事淩厲一絲不茍的女人，所以碰上這樣的事，她並未猶豫多久，利落的站到了楊子昂旁邊，姿勢霸氣。
他不擡頭，她就又換了個角度，眼睛瞪著楊子昂的。那犀利的視線讓楊子昂一時間躲也不是看也不是。
“三分鐘！三分鐘！”
十幾個人喊得那叫一個整齊，楊子昂有種壯士斷腕的心情，直視著眼前瞪的銅鈴大的眼睛，餘光不忘瞥著在一旁笑的不能自已的顧以薇。
終於，撐過了這一輪，班長的臉好像因為楊子昂好看的眸子紅了幾分，女生們的眼神灼熱了些許，連氣氛也又熱鬧了幾分。
楊子昂的視線鎖定了顧以薇，似乎有了覆仇的意味。
果然，下一輪顧以薇淪陷了。
“我選真心話。”
她沒有過多猶豫，說的毅然決然，剛剛那個大冒險對她來說難度系數太大了，反正她也沒什麽情感經歷，自然也沒什麽老底可以交代。
“請問你跟在場這位帥哥怎麽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顧以薇眼神飄忽，對於身旁的女同學提出的這個問題，顯得有些懵，
“帥哥？”
“哎呦，就是跟你來的這位啊……”
“這也不是卡上的問題啊！”
女人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八卦一下，再說了誰說非要按卡上的來啊，我就問大家想不想聽吧！”
“想！”
不得不說，她們班班級凝聚力是真好，說什麽都異口同聲的整齊……
楊子昂在一旁看上了熱鬧，並不打算解釋班裏的人對於兩人關系的誤解。
“打架認識的，認識有四年多了吧。”
“打架？！”
顧以薇咬了口蘋果，說的漫不經心。
“幹嘛那麽看著我，可以下一輪了吧。”
“什麽啊，說的這麽簡潔……”
“我都回答了，你要求太高了吧！”
眾人一陣嘆息，季芳菲此時倒是來了精神，啪一聲把手裏的卡拍在桌子上，
“我有卡，我可以多問一個問題！”
旁邊的顧以薇立馬拽住她，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你還使得真是時候！給我用啊！”
季芳菲得意的看著她，那眼神似乎在說別忘了你剛才怎麽追問我初吻的事的……
顧以薇接收到信號，腦子有些亂。早知道剛才就不表現的那麽激動了，還真是槍打出頭鳥……不不不，這種情況應該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次抽牌吧，不隨便問了。”
一說抽牌，楊子昂本來蘊著笑意的臉上漸漸少了笑意，本來他對她剛剛的回答也有些不滿意，想讓她重新答一次呢。
季芳菲已經把卡牌都舉到了顧以薇眼前，一臉慷慨大方的樣子。
顧以薇忍住要罵她的沖動，隨手抽了張牌遞給她，然後等待隨時“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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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回去跟你算賬
季芳菲看著卡片蹙了蹙眉，疑惑的看著顧以薇，
“你這問題抽的好文藝啊。”
“……”
“如果你今天晚上就會死掉，而且無法與任何人取得聯系，你最想在閉眼之前看見誰的臉？”
話落，氣氛漸漸安靜下來，顧以薇怔然，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她想的有些出神，直到周邊的人開始催促，她才緩過神來。
如果她今晚就會死，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她會想看到的……
她可能最想看到他，看到他永遠淡漠的臉上能多些笑意，看到他墨色的眼睛註視著她，而裏面映出的倒影一如往常一般：只有她。
“餵，又楞啥神呢？那麽不好回答嗎？”
顧以薇笑了笑，似乎對於自己剛才的怔神表現的有些不知所措。
“快回答，第一個想到的！不許再遲疑！”
“我媽！”
“哈？”
她脫口而出，之後又補救了一句，
“就是因為想不起她的臉了，所以才更想看看。”
“……”
楊子昂因此蹙了蹙眉，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承受著眾人的視線，她有些心虛的轉移了視線。
眾人只覺得她的話莫名引人心疼，所以並沒有揪著她不放，沈默了半晌之後就開始悄悄轉移話題。
顧以薇只是覺得有些羞愧，明明心裏不是如此想的，卻還要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媽在天上看著，應該也會心寒的吧……
她不知道剛剛自己那瞬間的心思，到底是哪根弦搭錯了，還是因為，這確是她心中所想。
但她一時的想法，確實令她害怕了。
游戲依舊在繼續，許是為了照顧顧以薇的情緒，季芳菲一直拉著她說東說西的，不想讓顧以薇神游出這個游戲。
不知是多少輪，坐在最右邊的一個男生終於被揪了出來，可能是因為一直沒什麽存在感，所以此時眾人起哄的力度反而更大。
“真心話啊，以前，現在，有沒有對在場的異性有過好感？如果有，女生姓什麽？”
“哇，這玩的好大啊，姓什麽都說了！”
男生有些局促的站在座位前，低頭沈默，他屬於那種慢熱的人，平時在熟人面前會放的開，但在生人面前卻又內向靦腆。此時的樣子倒更像個古時候的書生，一跟人說話就臉紅心跳的那種。
“幹嘛，這一臉便秘的表情，平時不這樣啊。”
學委一說話，男生果然擡了頭，惡狠狠的壓低了語氣，
“給我閉嘴！”
“好好，我不說，你說你說……”
男生有些為難，擡頭看了看側前方，猛然間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灌了兩口，眼眶有些猩紅。
季芳菲拽著顧以薇的肩膀，不由調笑，
“看見沒，這一副要表白的架勢啊。”
“……”
男生的眼神有些閃躲，似乎在借著酒勁做著某種艱難的決定。
“暗戀過一個女生……”
他幾乎是用氣聲說出的這話，顧以薇看他的樣子，只覺得這孩子太實誠了，又不見得非要實話實說，這麽逼自己幹嘛啊……
面對一眾起哄聲，男生明顯糾結的看了一眼楊子昂的方向，然後眸色的堅定的看向了翹腿看熱鬧的顧以薇，
“姓顧。”
“！？”
這個班級裏，姓顧的貌似只有在那兒正翹腿啃蘋果的那位。
這邊顧以薇一下子就頓住了啃蘋果的動作，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眨了眨眼，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看向男生的視線多了點不可思議。
她好想說一句：大哥你隱藏的好深啊，我怎麽不知道這碼事？
楊子昂在兩人目光交接的時候噌一下站起身，直奔著那個男生的方向走去。
今天幸好跟來了，還真有成心跟這挖墻腳的！
眾人恍然的同時才反應過來這位姓顧的女生今個可是帶著男朋友來的，所以眼尖的立馬擋在了楊子昂前面，開始打起圓場，
“你看看以薇在我們班多受歡迎吧！”
學委負責攔著楊子昂，然後轉頭看向那個氣壓極低的男生，
“那個，小騫這輪算你過了，快坐下！”
“你不知道……以薇當年在我們班勉強算個女神！暗戀這種事不都是半個半男生一起的嗎！”
顧以薇實在是有點受寵若驚，看到身邊季芳菲的笑意的時候，才似乎想到什麽，
“勉強算個女神？這麽勉強嗎？”
“口誤，是個口誤。”
他們打著哈哈，楊子昂看著顧以薇，礙於情面終於坐回了位置，但視線依舊瞪著那個男生，一副沒有放松警惕的樣子。
“這個時候還這麽挑，好不容易有人誇你了……”
季芳菲低語，看著男生一直落在顧以薇身上的視線，不由嘆息，
“要誇就好好誇，這麽勉強……”
“餵，某人還盯著你呢。”
“……”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顧以薇看到了那個男生的目光，怯懦低沈，在觸到她的目光時立馬轉移。
“說起來，你轉學之後他確實比平時更不愛說話了，今個老早看見他人也一直都低低沈沈的……以薇，沒看出來啊，這麽招人~”
“你丫好好說話。”
“你說人家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這話還敢說，勇氣可嘉啊！”
“男朋友？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季芳菲抿了抿唇，瞥了她一眼就決定不再跟她說話。她就納了個悶了，這丫頭情商到底是高是低怎麽就這麽撲朔迷離了呢……
現在看起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麽單到現在。
察覺到楊子昂的幽怨的盯著她時，顧以薇也得瑟的看著他。
他頓時被氣得不輕，比了個手勢，意思簡潔明了：回去再跟你算賬！
顧以薇卻理解成了：幹的漂亮，回去細聊。
】】】
下午三四點，顧以薇終於見到了KTV外的陽光。
梧桐樹的蔭蔽投在柏油馬路上，讓拂面的微風更顯清涼。
眾人都是一起出來的，有說有笑，三三兩兩互相告別。
那個半路表白的男生終於有了勇氣走到了顧以薇面前，在楊子昂警告意味十足的情況下，笑著跟她說了句謝謝，顧以薇不解，他白皙的臉上卻有了笑意，
“說出來，舒服多了。”
有時候一個人的暗戀，雖苦也甜。
那種感覺更像是自己在封閉幽暗的環境對著一堵墻大吼，得來的除了自己的回聲，就是一次次無止境的失望。
隨著時間推移，一個人所有感覺終究會寂滅為痛苦。只有在有了結束一切的勇氣的時候，才會有前所未有的坦然。
顧以薇怔了怔，似乎被他的情緒感染，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男生沒再多說一句話，也沒有說什麽互相珍重的客套離別話，轉身離開。
“人都走了，還看什麽看。”
耳邊楊子昂冷不丁的來了這麽句話，令顧以薇轉身蹙起了眉頭，在看到楊子昂身後的人影時，忍不住招了招手，
“班長！”
話落，楊子昂臉色僵了僵，想起對視三分鐘的尷尬情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顧以薇不是沒註意到他的表情，但可算是逮到機會了，她沒打算放過，拽過了班長就開始撮合，
“你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留個聯系方式吧！”
班長笑的不似平時豪邁，楊子昂表情可是豐富了，一臉恨不得想把她掐死的沖動。
她和季芳菲本來在旁邊看交換手機號碼看的津津樂道，猛然間聽到了車的鳴笛聲，好像是故意想吸引她們的視線。
顧以薇看過去的時候，是一輛黑色捷豹停在馬路一邊，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
“以薇，認識啊？”
顧以薇搖頭，似乎有點不太確定，
“應該不認識吧。”
下一刻，就看見車後座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西裝，剪裁合體。周身的氣場似乎與身旁的建築極為不符。
他沖顧以薇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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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讓我知道你的擇偶標準有多低
楊子昂也註意到這邊的動靜，看過去的時候，眸色暗了暗。
不知道什麽時候，顧以薇已經走到了那個人跟前，正仰頭說著什麽。臉上的溫順與笑意，似乎對那個男人沒有絲毫的保留。
“鄭叔叔，你怎麽在這？”
“這邊有些公事，路過剛看到像你就停下看看。”
顧以薇笑了笑，想起在包間內掛他電話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有個同學聚會，這就回學校。”
聞言，鄭朗言向KTV門口望了望，發現剩下每走的幾個人都在看著這邊，又沖她們禮貌溫潤的笑了笑，引起又一波議論。
他沒註意似的，才重新看向顧以薇，
“那正好，我送你回去。”
“以薇，咱該走了。”
不知何時，楊子昂站到了兩人身邊，看著鄭朗言的神色裏斥著警惕，對顧以薇則是維護的意味明顯，跟護著小雞崽似的。
鄭朗言挑眉，看著楊子昂的神色變得有些幽深，
“哦，這個是我同學楊子昂。”
“……”
“這位是鄭朗言，我哥的朋友。”
“你好。”
兩人的態度明顯不一樣，面對鄭朗言的問好，楊子昂繼續沈默。
一旁的顧以薇看的直著急，暗中掐了一下楊子昂的胳膊，想讓他好好說話。
這個小動作落在鄭朗言眼裏，頓時變得諱莫如深。
“咱該走了。”
“你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顧以薇面上笑著，不由壓低了語氣，楊子昂想了想，才終於看向鄭朗言，
“再見。”
“……”
顧以薇徹底無語，倒是鄭朗言笑了笑，並未在意楊子昂擺在明面上的惡意，
“正好順路，用不用……”
“不用。”
楊子昂打斷他的話，似乎極為討厭他把他們當成小孩子還要送回學校的做法。
“鄭叔叔，不好意思，他不太會說話。”
鄭朗言只是搖頭，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他看向顧以薇，嘆了口氣
“好了，既然這樣我也不堅持了，你們路上註意安全。”
“好。”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鄭叔叔再……見。”
話眉說完，楊子昂拽著顧以薇就往回走，似乎不願意再讓他與他多說一句話。
偏偏身後的人並不這麽想，看著眼前兩人的背影，鄭朗言倚靠著車門，笑語，
“衣服什麽時候洗好了告訴我，我去你那取。”
這句話再尋常不過，落在楊子昂耳朵裏，卻顯得挑釁意味十足。
顧以薇費力的轉過身，看向鄭朗言，
“不用不用！我給您送過去。”
她這句話可以說差點讓揚子昂氣絕身亡，找上門來不說，還上趕著送上門去！這丫頭還真是真沒腦子啊！
這邊楊子昂腳步更快，顧以薇掙脫不開，只能勉強跟上，一味以為是自己剛剛讓他留班長聯系方式的事讓他生氣了，所以他在借機報覆。
而鄭朗言重新坐回車裏，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反而微微蹙起了眉。
這兩天他為了忙張家那單生意之後的補救，忙得不可開交，也確實沒空再聯系顧以薇。
本來想著來日方長。但現在看來，這事好像不能再耽擱了。
畢竟跟年輕人比，他有太多的劣勢。
】】】
回學校的路上，楊子昂坐在駕駛座上一句話都不說，跟個活雕塑似的。
季芳菲在旁邊可是憋著一肚子問題要問，礙於楊子昂的氣壓，只能乖乖靠著窗戶，想趕緊到學校拉著顧以薇單聊。
車停下的時候，不太平穩，兩人都慣性的向前仰。
顧以薇徹底被楊子昂的態度激怒，瞪著車前摔門下車的身影，也打開車門追了出去。
“你又抽什麽風啊！”
楊子昂背對著她，似乎調整了一下心緒，才轉身看向她，
“你什麽時候能長點腦子！”
“我又怎麽了！我就是沒腦子又怎麽樣！”
他像以往一樣被她吼的啞口無言，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看不出外面那些人的心思，怎麽著也該有點數吧？”
“……”
“你找什麽樣的人我是管不著，但你得有起碼的慎重吧。”
顧以薇雖有點反映不過來他在說什麽，卻額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不過向來不太慎重的楊子昂此時認真的跟她這麽說，令她怔神，此時才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過分，
“哪跟哪啊，再說了你也不至於生這麽大氣吧……”
楊子昂啞口，想了半天才笑出聲，
“我這是生氣？”他反問顧以薇，嘴角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我這是激動！高興！還好我今天跟你出去了，才見識到你的擇偶標準有多低……”
“你！”
“我算看透了，以後還是要我幫你看人。”
他這話鋒一轉令顧以薇徹底明白，他就是想什麽事都想瞎摻和摻和！
“不用你！”
“你說了不算。行，不跟你扯了，我走了。”
“餵！”
楊子昂不管顧以薇的叫喊，鎖了車門之後，單手拿著外套往學校北門走，頭都不帶回的。
顧以薇被他副無賴的態度氣得不輕，轉身的時候看到靠在車邊剛看完熱鬧的的季芳菲，頓時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表情。
“你那麽看著我幹什麽。”
“我本來以為，你丫早就看破紅塵了，不然這麽多年不可能連個對象都沒有。”
“……”
頓了頓，她摸著下巴，說的極為一本正經，
“沒想到感情生活這麽豐富。”
“你這是想跟他一起氣死我吧。”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啊！這麽想起來……不會只有我這麽枯燥無味吧！其實你們都在背著我……”
顧以薇沒讓她說下去，拽起她的衣領就往女生宿舍的位置走，語氣極為平淡，
“走了，你的床在等著你。”
“……”
季芳菲卻沒有打算停止刺激顧以薇的念頭，一路上拽著她的說個沒完。
“你不知道你跟那個大叔說話的時候班裏的人都是什麽神色，就單沖那氣場跟座駕……嘖嘖。”
“……”
“不過她們也不是沒註意到楊子昂在場，他頭上帶點綠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我怕你被人說三道四的，所以澄清了一下你跟楊子昂的關系，說還沒在一塊兒，你還是自由的。”
她前面那一大段顧以薇沒聽懂，最後那幾句算是有點明白了，
“楊子昂？在一塊？誰tm要跟他在一塊兒！”
想起顧以薇剛跟楊子昂打了一仗，季芳菲婉轉的換了個話題，
“那個，問你一聲，那個帥大叔，誰啊？多大了？什麽時候認識的？”
顧以薇實在是有點不明白她身邊的人怎麽都這麽能說，走了個楊子昂，這還有個季芳菲等著她。
這話一出，顧以薇斜睨著她，面目不善，
“你戶口調查啊？”
“你以後會不會只有結婚前一天晚上才會給我發個請柬讓我去啊，什麽都不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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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光一樣的存在
在季芳菲的軟磨硬泡之下，顧以薇雖不至於把鄭朗言的事交待了個底掉，但也八九不離十。看著季芳菲泛著桃花的的星星眼，顧以薇有些無奈，
“所以只是我哥的朋友，平時也沒什麽來往。”
“嗯，朋友。”
“餵，你別想太多啊。”
“嗯。不想。”
“……”
“小薇你這日子過得好舒心啊……”
顧以薇看著她的樣子，已經明白現在跟她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
此時正是傍晚，宿舍樓門口人都熙熙攘攘的，大都剛從浴池回來。
空氣中都是沐浴露與洗發水的清涼，令人能緩下心神。
顧以薇放開她的手，直接把她往大門口推了推，
“得，那我先撤了啊。”
季芳菲終於緩過神來，沖她擺了擺手，
“好吧好吧~”
顧以薇轉身往自己的宿舍樓走，還沒走幾步，就被季芳菲叫住。
她無奈回頭，看著季芳菲本來已經進了宿舍樓的身影飛快的朝她小跑過來。
“又怎麽了？”
季芳菲緊蹙了著眉頭，似乎終於把犯花癡的事往旁邊放了放，她鼓著腮幫，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
“幹嘛啊，剛還歡天喜地的，現在又這副模樣。”
“我剛想起來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啥事？”
“我本來想今天跟你說的，男人一多我就給忘了，但今天再不告訴你，我都要憋死了。”
“那你倒是說啊。”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這麽長時間的啊，你不許怪我。”
顧以薇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你不說算了。”
季芳菲被嚇得不輕，連忙拽住顧以薇，話也脫口而出，
“郭清她，幾個月前就回來了。”
“嗯。”
顧以薇嘆了口氣，看著季芳菲的樣子，莫名有些心疼。
季芳菲卻怔然的擡起頭，似乎在反應著顧以薇這不在意料之中的反應，
“你知道？”
“也是前幾天才知道。”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
“小芳，她的事，和你我再沒關系了，行嗎？”
她神色並未變化，甚至連說出的突兀的話都過分冷靜。
她的話，帶著懇求，卻也帶著強硬。
顧以薇以前從未跟季芳菲說過這樣的話，也從未如此要求過她什麽。所以此時季芳菲看著她，面色怔然。
以前，是顧以薇不想左右她的選擇，但現在她明明知道郭清與她們之間不僅隔了四年的時間，隔了無法彌補的間隙，還隔了兩個世界的差異。她不可能對此置之不理。
“我也就是提個醒，確實沒什麽關系了嘛！”
季芳菲的朗聲開口令顧以薇怔了怔，隨及察覺到她掩著慌亂的神色。
她向來大大咧咧的，卻也向來膽小，所以此時顧以薇看著，難免有些失神，
“那個，就說下這事，沒別的事了，回去吧。”
她又笑笑鬧鬧的說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直到看著她的身影隱入宿舍樓內，顧以薇才松了一口氣似的垂下了眼簾。
天色有些暗了，微風也透著些許涼意。
她不是看不出季芳菲的心思，即使她再如何掩藏慌亂。
四年了，可能任人都會覺得陳年舊事與舊情到如今都沒那麽嚴重了，可幼時的情緒現今憶及，不會有半分削減，只會因為時間而令人越發放不下。
拿再多的瑣事與玩笑，都掩蓋不了。
】】】
體測完之後，顧以薇可以說是精疲力盡了。
正是中午，頭頂的太陽聒噪，天氣悶熱。令本來就已經沒了力氣的人腳步愈漸緩慢。
顧以薇更是頹廢，漸漸落在了宿舍幾人的最後面，而且還有愈發落後的趨勢。
趙文婷註意到身邊缺了一個人，立馬轉身架住了顧以薇的胳膊，
“快走吧，堅持住！”
顧以薇倒似乎並未有任何振作的模樣，臉上依舊是一副失神的樣子。
旁邊的幾個人見了也不由無奈，這兩天顧以薇的低氣壓，她們不是沒有發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這兩天也都自覺地沒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的，充分照顧了顧以薇的情緒。
甚至這兩天她們眼中那個與顧以薇搞暧昧的大叔都來學校找人了，她們都表現的極為矜持，沒逼問顧以薇什麽。
說起來，這兩天那個大叔可來的夠勤的，有時恨不得一天來兩次，不是約吃飯就是送東西，意味已經是很明顯了。以薇這邊卻一直沒什麽表態，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
這兩天的功夫，她們系熟知顧以薇的都知道她有了這麽一號追求者，不由調侃艷羨，畢竟，在她們眼裏，那個姓鄭的中年男人，相貌不凡，氣質出眾還多金，關鍵對顧以薇好的沒話說，這號性格類型，不可能不引人艷羨。
但她們也疑惑，這顧以薇究竟要矜持吊胃口到什麽時候才會同意人家耐心的追求。有人甚至打了賭，看到最後顧以薇要僵持多久才會答應。
還有的則說她再擺架子，人家生意人可沒空跟她玩過家家，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看她怎麽收場。
作為舍友，這幾人倒是很關心顧以薇自身的情緒，沒有跟外界一樣風言風語，流言相逼。
“看見沒，以薇才是咱宿舍最虛的。”
趙文婷攙著她，大咧咧的調侃了一句，引起了幾人的低笑。
顧以薇抿了抿唇，半開玩笑的解釋，
“我只是虛弱，不是虛。”
這兩天，她確實很愛走神，一是發覺了鄭朗言對她的真實想法而有些不知所措，二就是季芳菲自那天之後，極少來找她了。
兩人在一塊兒的時間越來越少，季芳菲雖解釋說是因為最近課多，但顧以薇知道，她的顧忌。
似乎煩心事都堆到了一塊兒，所以她最近沒事就愛發呆，人放空了，那麽多煩心事也就不必再想了。
“這有什麽區別嗎？”
耳邊的聲音響起，似乎在提醒顧以薇她再一次失神了。
“區別大了好嗎？800米對我來說是個坎兒，你們都不懂。”
趙文婷聞言不由嗤笑，放開了顧以薇的胳膊，然後放緩了腳步，
“來，給我走兩步，我看看還能不能走直線了。”
以前體測完顧以薇就有個毛病，準確的是是落下病根了。只要長跑完，腿抖人虛不說，走起路來連保持直線都費勁。
“你這是在挑戰我。”
今天難得聽到顧以薇多說了好幾句玩笑話，剩下的幾個人都有些意外，
“這跑完800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你們！”
顧以薇眼睜睜看著那三個人說完這句話就往前快走，似乎都掐準了她追不上她們似的，都眼帶玩笑般的挑釁，然後一個個轉身沖著她的臉，腳下開始倒著走，偏偏速度不慢，
“加油！”
“哈哈，你慢點走~”
“等著啊，別讓我逮到！”
四人之間頓時熱鬧起來，顧以薇只顧著低頭看著她們幾個蹦跳的腳步，努力的想要跟上。心裏抱的是不爭饅頭爭口氣的信念。
而趙文婷她們也同樣沒註意到早已出現在身後的人影，直到她整個人被長臂攔下，才終於頓住了腳步。
轉身時，她眸色撞進了一雙墨色的眸子裏，雖然隔著幾個身形壯碩的保鏢，趙文婷的視線卻還是落在了那個身影上，移不開眼睛。
確實，她未曾見過那麽好看的人，他有一張臉棱角分明，利落的短發，深邃卻也澄澈的眸子，高挺的鼻子還有緊抿著的薄唇。
此時陽光熾熱，他白皙的臉在光下更顯精致。
這個人，仿佛是如光一樣的存在，僅是站在那，就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移開視線。
一時間的寂靜，抑或是一個世紀的寂靜，趙文婷才終於聽見一聲低語從他的薄唇間逸出，
“過來。”
－－－－－－題外話－－－－－－
失蹤人口周岑向大家發來賀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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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回來的越晚越好
兩個字簡短有力，趙文婷不知道的意思，直到他的話音落下，才怔然的隨著他的視線看向身後。
看到的，是顧以薇充滿欣悅驚喜的臉。
顧以薇在聽到聲音後猛然擡頭，看見眼前的身影，臉上頓時滿是笑意，
“小岑？！”
沒有絲毫猶豫，她一瘸一拐的奔向周岑，速度比剛剛走路要快上許多。他身邊的保鏢極有眼力見，見她過來，立馬恭敬的側身俯首，讓出周岑身旁的位置。
“你怎麽來了？”
周岑依舊看著她，只是在察覺到她的走路方式之後，微微蹙了蹙眉。
直到在他眼前停下，周岑的眼裏才逐漸多了些許暖意，說出的話也有了些溫度，
“來看你。”
“嘿嘿，小岑，介紹一下這是我宿舍的曉寧，文婷還有依姍。”
許是因為驚喜高興，她伸手攬住他的胳膊轉向她們，把每個人都介紹了一遍，期間的動作親昵卻自然。
旁人的視線都在兩人身上，眸色詫異。而周岑因為她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臉上的淡漠也有所削減，整個人的氣場都柔和了不少。
趙文婷看見他的變化，嘴角不自覺上揚，並沒有反應過來他變化的緣由。
“你……你好……”
她們三人說這兩個字說的斷斷續續的，一時間顯得七嘴八舌。加上不斷想要盯著卻又躲閃的視線，她們的心態都極為明顯。
“對了他叫周岑……”
顧以薇笑著介紹周岑，可話到一半竟不知道要如何介紹兩人的關系，就幹脆只說了個名字。
正因如此，更加引來了幾人驚喜又艷羨的擠眉弄眼，趙文婷並未在意這些，只是自顧著垂首不斷重覆著這兩個字，面上有著笑意。
周岑頷首算作回應，並未說話。
畢竟好不容易見她一面，他好像並不樂意將時間浪費在陪一撥人說話這件事上。
周岑的性子向來如此，顧以薇以為他還如以前一樣內向怕生，所以並未在意。
“還有課嗎？”
他垂眸低低的問了一句，顧以薇想了想才擡頭看他。
“肯定沒了啊，我這剛體測完，再有課會瘋的！”
幾人因為顧以薇毫不掩飾平時的品行習性而詫異，但看到男子臉上如常的神色，就能明白，兩人很熟。
“走吧，帶你去吃。”
這句話的語氣明明再正常不過，但從一個這樣一張臉的人嘴裏說出來，再配上他低沈的語氣，竟讓人覺得有著寵溺。
幾人反應的倒是快，立馬拽上趙文婷的胳膊，連連擺手，
“那我們就先走了啊以薇！”
顧以薇怔了怔，隨及才點了點頭，
“拜拜~”
三人並排走著，準確的說走在中間的趙文婷是被兩人架著離開的。走出老遠還止不住的回頭望幾眼，當真是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
剛想說什麽，顧以薇就收到了手機短信，大概內容是：以薇加油！以薇厲害！怪不得晾著你的鄭叔叔！放心，我們在嫉妒你的同時支持你！今天回來的越晚越好！我們只有一個條件，以後讓我們多看小帥哥兩眼！算福利啊~
她長嘆一口氣，心想自己這都是什麽好室友啊，但她似乎凈顧著無奈，忘了自己剛跑完800這件事。
長氣一出，喉嚨立馬感覺幹燥難受，猛然咳了兩聲。
周岑蹙眉，伸手撫著她的後背，
“怎麽了？”
顧以薇清了清嗓，調整了一下呼吸，
“沒，沒什麽，剛體測來著，我還沒緩過氣兒來。”
“……”
周岑看她的樣子，卻覺得她的情況比她自己說的要嚴重許多。額上的細汗，幹燥的嘴唇還有她略顯蒼白的臉都令他不自覺蹙起眉頭，
“程，把車開過來。”
“開過來幹嘛？咱就一塊走走唄，離校門也不遠。”
“不。”
拒絕的話還如以前一樣簡潔，顧以薇咽了口唾沫，盡量讓自己對這個待遇感覺到心安理得。
太陽灼熱，兩人尋了個蔭蔽的位置，坐在了木質長椅上。
陽光三三兩兩從蔭蔽的空隙中灑落到地上，搖搖晃晃的。
從顧以薇的餘光中，只能看見周岑薄削的下巴，交叉的修長手指還有一雙長腿，卻看不見他的神色，
“小岑，你今兒來找我，哥知道嗎？”
“我找你，他不用知道。”
這句話說的低啞有力，顧以薇好奇的轉過頭，終於看見他此時臉上淡漠的表情，
“哎呦，小岑竟然也有叛逆的樣子了！”
周岑挑眉，似乎對於顧以薇對他的“評價”不太高興。
“為什麽他一定要知道？”
“那我問你，你這次過來，跟學校請假了嗎？”
周岑怔了怔，隨及抿唇，
“我從不請假。”
“好，那我就當你是翹課來的，翹了課還沒讓家長知道，你別跟我說三好學生都是這個習性。”
“……”
“家長”“三好學生”這類詞一出，周岑的眸子又楞了楞，他一直知道，顧以薇從來都那他當孩子。
周岑沈默了許久，才動了動薄唇，
“嗯，我叛逆了。”
他只是掩下眸底的暗沈，低低開口，言語裏有著賭氣與無奈。
顧以薇笑出了聲，然後整個人放松的靠到了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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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麽了？”
“你問我怎麽了？哈……哈哈……”
郭清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不過只這句話她也就徹底明白，顧以塵為她顧以薇對她郭清做的任何事，她時至今日都毫不知情。
“我能怎麽了，顧大小姐，我回來了，我想求您給我在A市留條生路成嗎？”
“郭清！你……”
“怎麽，我又做錯了？我給你賠不是，您給我留條活路！”
她邊喊邊笑，眼角且有些泛紅，顧以薇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袖，僵站在原地。
門口的動靜已經引了許多人的視線，顧以薇看著郭清仿若換了一個人的樣子，只是怔然。
“這位小姐言重了，您的活路，用不著她留。”
鄭朗言將顧以薇拽過，與郭清保持了很大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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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特殊愛好
郭清擡眸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他的氣場令她有些不敢去擡頭，所以只是看向顧以薇，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口，
“金主？”
鄭朗言蹙眉，看著身旁顧以薇失神的樣子，臉上隱隱有了怒意。
郭清自然察覺的到，面上嗤笑，
“怎麽，不能說啊？”
“……”
說完，她笑的有些勉強，她很好奇，為什麽顧以薇做了再多的錯事，都可以有這麽多人疼愛庇護，她只錯了那麽一件，現如今，卻萬劫不覆。
鄭朗言看著她，眉眼清冷，
“Fun會所的人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郭清怔然，這才反應過來這男人的言外之意。
臉上的神色有了變化，郭清此時似乎再無挑釁之意。
她拎的清輕重，也明白現在的這個飯碗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看著郭清不斷掩著眼底怒意的樣子，顧以薇已然不想再強求什麽，也不願再鄭朗言面前與郭清吵下去，言已至此，多說也沒什麽用處，
“我們走吧。”
鄭朗言聞言，眉眼間多了些心疼，點頭之後拉著顧以薇往車邊走，沒再與郭清說一句廢話。
他極為聽話的樣子令原地的郭清哭笑不得，看著兩人的背影，她笑的有些蒼涼。
心裏清楚顧以薇不止是她所想的情婦……
顧以薇坐在車裏，越發覺得自己剛剛起的規勸之心太過多餘，在跟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勸她換份工作之前，總要想清楚自己有沒有那個身份和立場。
顯然，她沒有。
透過墨色的車窗玻璃，她看到會所門口，郭清身邊多了個高大男子的身影，他似乎來接她下班，此時正垂首不斷安撫著郭清的情緒。
直到徹底駛離，看不到兩人的身影，顧以薇才移開視線。
不知怎地，她覺得剛剛的那個男人，好像格外眼熟。
一路上，鄭朗言並未問起任何有關剛才的問題，只是間或與顧以薇聊起幾個悠閑的話題，他問她答。
車停在學校門口，顧以薇把鄭朗言的西裝外套遞給他，隨及就想拿著自己的衣服開車門。
鄭朗言卻攔住了她，將外套重新披在她的肩上，
“外面冷了，先穿著吧。”
顧以薇攏了攏衣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黑色裙子，所以只是笑了笑，
“好，我洗好了之後一塊兒給你。”
她說完就打開了車門，下了車。鄭朗言卻並沒有說再見的意思，反而隨著她一起下了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衫。
顧以薇疑惑，鄭朗言成熟的臉上卻有些無措的神情。
想來他自己都想笑，三十的人了，在一個小丫頭面前還這麽毫無章法可言。
“今天的事，給你添麻煩了。”
“……”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突兀，不管是就情景而言，還是就他的性格而言。
他自己都有些無奈，但想了一路，總歸也只能這麽無力的說一句。
看出他的糾結，顧以薇推了推他的肩膀，想把他推進車裏，臉上也有了笑意，
“好啦，鄭大叔你今天可救了我兩次，不說了啊。”
“……”
“現在很冷啊，你還不進去。”
“……”
直到重新坐回車裏，鄭朗言臉上的笑意依舊未曾消散，看著夜色裏女孩奔向校門口的背影，他緩了緩心神，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麽手足無措。
察覺到前面司機詫異的視線，他輕咳了兩聲，佯裝淡定。
“走吧。”
】】】
宿舍樓門口，燈光昏暗，顧以薇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關門，還好，自己今天沒倒黴到被鎖在宿舍樓外。
她忙著去推門，卻沒看見站在宿舍樓角落的身影。
猛然間，手腕被扼住，她整個人都被拽的後退了好幾步。
雖然顧以薇膽子一向大，但是大晚上的，還是被嚇得不輕。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顧以薇看清跟她吹胡子瞪眼的是誰，才終於冷靜下來，甩開了他的手，
“十點半，剛看的點兒，怎麽了？”
楊子昂被她理直氣壯的態度氣得不輕，這才終於顧的上看她的穿著。顯然，肩上的西裝外套，是男人的。即使離得不近。他都能聞見衣服上的煙草味。
“都這個點了！真不怕人家把你賣了。”
顧以薇因為他的話而有些苦笑不得，她睨著他，不留情面的還嘴，
“我又不跟你似的找不著南北，再說我這不回來了嗎。”
楊子昂從晚上七點多在操場回來之後就蹲在她宿舍門口等到現在，天知道他承受了這棟樓裏多少妹子異樣的視線，再加上這風越來越冷，天兒越來越黑……她竟然還一回來就敢跟他頂嘴！
“你談戀愛我沒意見，你看人看準點不行麽，都這麽晚了……”
“誰談戀愛了？”
楊子昂嗤笑，伸手拎了拎她肩上的外套，
“別告訴我你對男款西裝有特殊的搭配愛好。”
“我……”顧以薇頓了頓，“你管我談沒談呢，你那一車前任，我指手畫腳了嗎？”
“我什麽時候有一車了！”
顧以薇翻了翻白眼，看著門那頭宿管阿姨的幽暗目光，她連忙推了推楊子昂的肩膀，
“你找我要沒什麽正事，就先回吧，要關門了。”
“你最好慎重點啊，別到時候被男人騙了來找我哭。”
顧以薇推開門就往宿舍走，還不忘回懟他一句，
“說過了我不跟你似的。”
她說完就沒了身影，楊子昂反應過來之後極度不甘心，
“我什麽時候找你哭過！”
吼完之後，宿管大媽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砰一聲關門鎖門，動作流利迅速。
楊子昂在風中有些淩亂，他有過一瞬間的質疑，為什麽要站在這，為什麽要操這份心。
不過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悠悠的嘆了口氣，趁這丫頭還沒陷太深，他有責任讓她迷途知返，讓她知道……好好的年紀，談什麽不靠譜的戀愛！
顧以薇回到宿舍的時候，再次因為衣著被宿舍的其餘三個人好一番盤問。
她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最終，“成功”把一群女人的視線轉移到她身上的西裝外套上。
她是確實想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可卻越抹越黑，到最後，一群人懶得再追問，直接對她判了死刑，然後理所當然的以她終於脫單為理由要求她請客吃飯。
趙文婷艷羨的看著她，看了看西裝外套，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齡差距還是不要太大，會有代溝的。”
“我對成熟男性的西裝外套有特殊的搭配愛好還不成嗎？”
“成啊，估計是因為你對成熟男性有愛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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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同學？聚會？
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就是顧以薇請她們搓了一頓，詳細解釋了她還是單身狗的現實狀況。幾個人在食物面前沒反駁，反而表示讚同，吃完了之後才心滿意足的看著顧以薇，
“暧昧期嘛，事兒成了告訴我們。”
“……”
事實證明，在八卦面前，花多少錢都是白花。
顧以薇心涼了，在學校竟然也安生了兩天，甚至連選修課也按時出席，一課不落。
選修大課，她難得在前排聽課聽得認真，甚至把筆記本都拿了出來。
教室內很安靜，雖說是大課，但實際上來的也沒幾個人。這課老師極為好欺負，只要學期末有考試成績，平時不出勤他都能給過。
顧以薇以前仗著這個，肆無忌憚的翹課，就在前幾天她才終於見了任課老師的第一面。
這會兒上到一半，她就聽見後面有人喊她，而且聲音不小。
轉身的時候，果然看見季芳菲趴在後幾排的桌子上，對她比劃著唇語，還是帶氣聲的那種，
“過來！”
顧以薇正過身看了看講臺上將近代史講的慷慨激昂的老師，然後開始把筆記什麽的都往書包裏塞，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老師一擡頭，她就立馬看向投影儀。老師一低頭，她掐好時機，揣起書包就往後跑。
季芳菲旁邊的那個空位置就是給她留的，顧以薇動作迅猛及時，一切都是那麽剛剛好。
顧以薇趴在她旁邊，註意著講臺上人的動向，
“什麽情況啊，我記得你不上選修啊。”
“這不看你課表特意來找你嗎，這兩天你這麽忙，連個影子都逮不著。”
“怎麽這麽想我？”
“還敢說！你看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
顧以薇往兜裏塞了塞早就自動關機的手機，沖著季芳菲驚訝開口，
“都想成這樣了？”
季芳菲用見了鬼的眼神看著她，忍不住嗤笑，
“你想多了，我有正事。”
“……”
“真的，你別凈顧著開玩笑。”
顧以薇有些意外，又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筆記本，作勢要走，
“得，這B讓你裝的我也沒啥可說的了，好聚好散啊。”
“哎哎，你還真走啊。”
“……”
“過兩天初中同學聚會，去不去？”
顧以薇這才頓住動作，疑惑的看著她，
“同學？”
說實話初中時期走著關系的也就那麽幾個，有的名字都要想半天才能想起來。
“聚會？”
說實話顧以薇最近對這種花錢找罪受的活動並沒有什麽興趣。
“咋，我肯定去，你去不去吧。”
她這句話聲音有點大，連講臺上的老師都被驚動了，往她們的位置瞥了一眼。
兩人趴的更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老師低頭往下講之後，她們重新壓低了語氣。
“怎麽就突然想起來聚會啊，這都多少年了……”
“就是因為這麽多年了啊，不是我說你哪來這麽多廢話？去不去吧。”
“……”
“不想去算了，我找別人跟我去。”
話落，顧以薇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糾結的表情漸漸消散，猛然拽住了季芳菲的衣袖，
“我跟你去！”
“……”
季芳菲睨著她，滿臉都寫著質疑，
“你們女人都這麽善變的嗎？”
顧以薇沒忍住笑了笑，然後說的鄭重其事，
“我們女人都是這樣的，你不懂。”
“……”
“反正我肯定跟你去，什麽時候？”
“明天。”
顧以薇開始沈吟，想了想自己明天課表上的兩節專業課還有老師點名時的嘴臉，然後毅然決然的開口，
“好，明天我找你。”
季芳菲對於顧以薇的突然轉變還是略感意外的，但還是點頭答應。
在她旁邊坐了一會兒之後，季芳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從後門撤退，顧以薇看著她，眼裏祈求，
“我都答應你跟你去聚會了，你在這陪我一會不成嗎？”
季芳菲瞪了她一眼，繼續收拾東西，
“事都聊妥了，你還想讓我在這聽課啊？”
顧以薇抿了抿嘴，還想繼續爭取一下，
“這就走了？”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本來沒課？為了找你我浪費了多少躺在床上的時間？”
“……”
看著顧以薇鄙視的視線，季芳菲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猛然站起身，
“走了，我聽見我的床在召喚我。”
顧以薇沒有再跟她搭話的機會，眼睜睜看著季芳菲足下生風般的沖出了教室。
她只能乖巧的重新翻開筆記，然後重新將目光鎖定在講臺上的老師身上。
關於她突然改了主意想去同學聚會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郭清。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她回了A市這件事，她心裏有些不安，這次聚會，她甚至有些懼於讓季芳菲與郭清見面。
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出現，顧以薇卻還是想陪著季芳菲，到時候有什麽事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
第二天一早，顧以薇做好了平時成績被扣光的心理準備，毅然的翹了課去找了季芳菲。聽說這次聚會的地方是班長找的，錢也都是班長先墊上的，高中畢業之後又很多同學都留在了A市，所以這次人應該不少。
兩人叫了輛出租，出校門後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約好的KTV，外部裝修是那種純黑嘻哈的風格，這家店顧以薇以前確實沒大來過。
此時看著周邊整齊的梧桐樹樹，還有整潔靜謐的街道，顧以薇有點喜歡上這個略微偏遠的店了。
顧以薇剛想拉著她進去，就被季芳菲拽了回去，
“咱在這等會兒，一會有人呢。”
“還有誰啊，又不是找不著地兒，一會兒自己進去唄。”
季芳菲瞥了她一眼，面色有些覆雜，
“還是……再等會兒吧。”
顧以薇倒是無所謂，幹脆跟她一起站在KTV門口，開始向左右張望，
“你說，一會兒要是來了個人，我沒認出人家怎麽辦啊。”
“那就別擡頭了，裝沒看見。”
“不太好吧，總要說句話。”
“那你就跟著我，我都認識，我說什麽你說什麽。”
顧以薇沈吟，覺得季芳菲這個方法不錯。
“餵，來這麽早！”
一聲爽朗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顧以薇的思路，只是單單聽見聲音，顧以薇的臉色就開始有些怔然。
看到楊子昂笑著站在她面前還揉了揉她的發頂之後，顧以薇徹底反應過來，
“你來幹什麽？！”
“同學聚會嘛，湊熱鬧啊。”
楊子昂說話說的極為自然，臉上滿是陽光燦爛的笑意，顧以薇瞪著他，苦笑不得，
“你還真是什麽熱鬧都愛湊啊！這是我的同學聚會，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不知道，初中同學和高中同學有時候也是需要適當溝通的。”
“……”
顧以薇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餘光看到正靠著墻角想進門的季芳菲時，猛然盯住她，
“你告訴他的？”
季芳菲被嚇了一跳，苦笑的看了看楊子昂，又看了看顧以薇，
“小薇啊，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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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起碼看起來是個男的
“你解釋，我聽著。”
顧以薇雙臂環胸，似乎真的很耐心的在等著季芳菲給出解釋。
季芳菲也就那麽客氣一下，沒承想顧以薇真的會這麽說，所以一下就傻了。
她看了看顧以薇，糾結半晌之後又向楊子昂投去了求助的視線，似乎在渴望大神的援救。
楊子昂接收到信號，嘴角的笑意更大，心情似乎很不錯。
“我來都來了，糾結怎麽來的有什麽用啊？”
“你閉……”
“好了，別在門口傻站著了。”
楊子昂打斷了顧以薇的話，長臂一伸就攬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門裏推，絲毫沒有給顧以薇反駁的餘地。
季芳菲看著兩人走在前面的身影，悠悠的松了一口氣。
還是簡單粗暴的方法最有效，這要是讓她知道她拉上楊子昂來不過是因為他提供了她在學生會看小哥哥的便利條件，那小薇還不滅了她……
訂好的房間就在一樓的拐角處，季芳菲跟著進了大門之後特狗腿的走在了兩人前面帶路，怕顧以薇出其不意的揪住她，還和她們特意間隔了很大的距離，就差沒貼著墻角走了。
顧以薇被楊子昂推著走，臉色並不好，
“別以為什麽也不說這茬就能過去。”
楊子昂聞言，壓低了聲音，
“說了來湊熱鬧嘛，這麽嚴肅幹什麽？”
“你還真閑。”
楊子昂不語，臉上苦笑。確實，他在翹了兩節課然後又找人代班之後變得很閑。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這丫頭三天兩頭往校外跑，還認識了他不知道的男人，這外面貓貓狗狗花紅柳綠的，再加上這丫頭腦子還傻，到時候真被人騙了，他可沒空收拾爛攤子。
還不如防患於未然，嚴格管控她的社交範圍。
想到這，他抿了抿唇，並未因顧以薇的低嘲而氣餒，
“正好也就你收留我這個閑人了。”
“……”
季芳菲率先推門，發現包間內已經來了不少人，而且大都已經開始搶麥不撒手了。
聽見門口的動靜，忙著聊天敘舊，喝酒唱歌的人們都看向門口，熱情的站了起來。
“喲，這誰啊，季姑娘！”
幾人簇擁到門口，然後就看見了此時正好進來的顧以薇和楊子昂。
“這個……有點眼生啊。”
季芳菲看了顧以薇一眼，以唇語筆畫了個名字，顧以薇立馬反應過來，瞅了瞅說話的人，
“怎麽就眼生了，學委這都什麽記性啊。”
她這聲玩笑的話令幾人紛紛調侃那個學委，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開始往回找補，
“這不女大十八變嗎，一個個都這麽漂亮，我是有點不敢認了。”
“餵！我長得不好看啊！”
季芳菲有點不滿意了，剛她一進門，他可是一眼就認出她了。
那人怔了怔，頗有些進退維谷的局勢，楞了半晌之後開始賠不是，
“都好看都好看！你看我這嘴！”
“你那嘴除了吃東西，還有什麽用……”
他似乎有些不服氣，賭氣似得猛然間搶過了班長手裏的麥克風，
“來，我再給你們唱幾首。”
“誒！你可別了，這以薇芳菲剛來就要受你這份罪。”
“……”
包間內因為多了幾個人兒更顯熱鬧，幾個與顧以薇半熟的女生都開始跟她圍團聊天，楊子昂自然而熱的被排擠到男生的位置。
總有幾個女生會偷偷瞥上兩眼，甚至還有光明正大的盯著他，一臉花癡帶疑惑的，似乎在思考她們班什麽時候有這樣長相的帥哥？如果有，她們不可能沒有印象……
“以薇當時轉學的時候，雖然有點舍不得，但確實也是該去更好的學校。”
“是啊，一直混在這所高中，確實憋屈。”
顧以薇抿唇，往沙發後躺了躺，
“咱學校挺好的。”
“哎。我這可不是詆毀母校的意思啊，只是就事論事。”
“你看三班的董書連，學習成績不錯吧，就因為最後在學校那點破事太多，高考也沒考好。”
“餵，那你看坐在旁邊這位季大小姐呢？本來是一三本的成績，生生擠上了二本的隊伍。”
凈顧著盯歌詞的季芳菲聽見點到自己名字了，立馬轉頭，
“啥？”
“那不一樣，芳菲當初為了能跟以薇考一所大學，費多少勁啊……”
話落，顧以薇看著沒聽清談話內容的季芳菲，臉上有了笑意。
“你又傻笑啥呢，你們這是聊到哪了？”
顧以薇並未急著回答她，半開玩笑的摸了摸她的頭，
“沒辦法，孩子雖傻，但是有志向啊。”
“……”
那邊楊子昂顯然是被當做異類看待了，男生們可沒有女生那種疑惑好奇的眼神，想到什麽問什麽。所以一群人圍坐，剛那個學委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帥哥你是咱班的嗎？沒啥印象啊。”
楊子昂捏著玻璃酒杯，怔了一下才回答，
“嗯，我是跟人一起來的，湊個熱鬧。”
“哦，家屬啊。”
他又是一怔，這句話原來可以這麽理解嗎？
“誰家屬啊，我剛看你跟芳菲她們進來的。”
“顧以薇的。”
他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似乎想證實什麽。
引起一片起哄聲音的同時也將視線引向了顧以薇，驚動了圍坐在那邊開茶話的女生們。
顧以薇隔著人群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坐在高腳椅上的楊子昂，遠遠看過去白白嫩嫩清清秀秀的，意識到自己想什麽的時候，顧以薇一度自我嫌棄。
果然有比較才有突出，扔在糙漢堆裏，楊子昂原來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要是她們家小岑，扔在哪都能吸引視線……
“餵，小薇，你那一臉花癡相幹嘛呢？”
她回過神，收回了眼神，
“誰……誰花癡相了！誰都跟你似的……”
季芳菲探究的看著她，撅了撅嘴，
“餵，被抓包也不帶人身攻擊的吧，看楊子昂你就……”
“打住啊，別忘了咱倆還有筆賬沒算呢。”
為了終結季芳菲口無遮攔的談話，顧以薇只能搬出件“大事”嚇她，果然，還是有效果的。
“不是，咋又談上這個了，我以為不追究了……”
“你以為？”
“小薇啊，你看楊子昂人都來了，多個伴兒也挺好的。”
“是嗎？”
“他開車來的，咱回去就算是多了個司機，還省錢！對了他可以拎著東西的，咱回去早了可以出去逛逛……要是咱兩個女生回去晚了他也能照看著看，雖然沒什麽戰鬥力，但起碼看起來也是個男的。”
聽到最後，顧以薇忍不住笑了，它對楊子昂的評價實在是不高啊……不知怎地，她特像讓楊子昂聽聽這番話。
“小薇……你就別提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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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真心話，大冒險
季芳菲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讓顧以薇有了一種她要是再提就有點過分了的錯覺。
“好好……你說了算。”
“嘿嘿，那個，下一首歌是我的，跟我一塊兒唱吧。”
她是放心高興了，只是這話鋒轉的太快，顧以薇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拒絕，
“你唱吧，我在旁邊欣賞。”
季芳菲起身看著她，似乎並不滿意她的回答。
顧以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死活不上去，季芳菲終於沒再堅持，還是歡天喜地的跑到了前面。
電話響的時候，顧以薇還沈浸在季芳菲十個音跑六個的喜悅之中不能自拔，接電話時連語氣都帶著笑意，
“餵？”
對面似乎怔了怔，有些意外，
“什麽事這麽高興？”
低沈的嗓音令顧以薇聯想到了鄭朗言成熟溫潤的樣貌，不由坐直了點，連表情都正經了幾分，她壓低了聲音，
“鄭叔叔。”
“不方便接電話嗎？”
“那個……也不是，您有什麽事嗎？”
“嗯，想請你吃個飯，上次的事我一直想找機會道個歉。”
“真的不用，是我該道歉才對。”
那單生意，估計把她賣了她都賠不起。
雖然遭到了明確的拒絕，鄭朗言似乎並未有什麽神色變化，說話雲淡風輕，
“好吧，那你打算怎麽道歉？”
話落，顧以薇怔了怔，隨及笑出了聲，
“你定。”
鄭朗言也笑了，察覺到現在她身處的狀況，並未多言，
“那等有時間我請你吃飯，算你道歉。”
“可以這麽算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
“……”
“好了，咱也別光顧著唱歌喝酒了，來玩一局什麽啊！”
顧以薇這邊電話還沒掛，這聲嘹亮的聲音就在包間內響起，她瞇了瞇眼，有些不好意思，
“那鄭叔叔，”
“不方便的話下次再聊吧。”
“好……”
鄭朗言果然掛了電話，沒有多問一句，語氣上聽起來也並沒有什麽變化。顧以薇剛松了一口氣，就被身邊的女生拽了拽胳膊，
“男朋友啊，笑的這麽開心。”
“不是。”
女生調笑的看著她，一臉我懂的表情，
“好了，還偷偷摸摸的幹嘛，班長操持玩真心話大冒險呢，走吧！”
】】】
真心話大冒險這種東西，對顧以薇這種人來說向來八字不合，每次到最後受傷的不是身體就是心靈，但她也明白，每次都是躲不過去的。
此時，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前，顧以薇旁邊就是季芳菲，也是個玩游戲的倒黴蛋。
她一直想集中精神，能少輸就少輸，雖然這種事靠運氣，她還是想拼搏一下。可耐不住坐在正對面的楊子昂故意跟她擠眉弄眼的做著各種表情，所以她光是憋笑就已經很困難了。
一輪過去，季芳菲不出意外的輸了，她一臉願賭服輸英勇就義的表情，選了真心話。
拿出紙牌的時候班長臉上都有了難得的笑意，陰森森的看著季芳菲，
“初吻在什麽時候？”
“喔~”
“……”
“必須回答。”
“十六吧，就十六。”
顧以薇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
“跟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怎麽還帶連環問的，就這一個問題，別的不回答！”
“好好，下一輪啊！”
第二輪的時候停在了班長那，大家都一臉好奇的樣子，對於這個不茍言笑的人有著一籮筐沒什麽下限的問題要問。
“我選大冒險。”
“什麽啊，選真心話吧班長。”
“就大冒險，別想著折騰我。”
眾人有些失望，但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自然不願意放棄，都開始商量要她做點什麽。
“請與左數第一位異性對視三分鐘。”
“……”
班長的眼睛頓時瞪向壞笑的那群人，滿臉寫著不願意。
顧以薇從左開始數了數，看到那第一位異性是黑著臉的楊子昂的時候，心裏可以說是一陣雀躍了，恨不得站起來起這個哄，
“班長，做游戲嘛不得有始有終願賭服輸啊~快點快點，別扭扭捏捏的。”
“……”
話落，當事的兩個人都瞪向顧以薇，雖然目光有點不友好，但似乎並不妨礙顧以薇挑事的心思。
“班長，人家屬都這麽說了，你還猶豫什麽。”
顧以薇怔了怔，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句話什麽意思，猛然間看到班長站起來，她也就沒細想，繼續熱衷於看熱鬧。
班長是那種長相平凡但做事淩厲一絲不茍的女人，所以碰上這樣的事，她並未猶豫多久，利落的站到了楊子昂旁邊，姿勢霸氣。
他不擡頭，她就又換了個角度，眼睛瞪著楊子昂的。那犀利的視線讓楊子昂一時間躲也不是看也不是。
“三分鐘！三分鐘！”
十幾個人喊得那叫一個整齊，楊子昂有種壯士斷腕的心情，直視著眼前瞪的銅鈴大的眼睛，餘光不忘瞥著在一旁笑的不能自已的顧以薇。
終於，撐過了這一輪，班長的臉好像因為楊子昂好看的眸子紅了幾分，女生們的眼神灼熱了些許，連氣氛也又熱鬧了幾分。
楊子昂的視線鎖定了顧以薇，似乎有了覆仇的意味。
果然，下一輪顧以薇淪陷了。
“我選真心話。”
她沒有過多猶豫，說的毅然決然，剛剛那個大冒險對她來說難度系數太大了，反正她也沒什麽情感經歷，自然也沒什麽老底可以交代。
“請問你跟在場這位帥哥怎麽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顧以薇眼神飄忽，對於身旁的女同學提出的這個問題，顯得有些懵，
“帥哥？”
“哎呦，就是跟你來的這位啊……”
“這也不是卡上的問題啊！”
女人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八卦一下，再說了誰說非要按卡上的來啊，我就問大家想不想聽吧！”
“想！”
不得不說，她們班班級凝聚力是真好，說什麽都異口同聲的整齊……
楊子昂在一旁看上了熱鬧，並不打算解釋班裏的人對於兩人關系的誤解。
“打架認識的，認識有四年多了吧。”
“打架？！”
顧以薇咬了口蘋果，說的漫不經心。
“幹嘛那麽看著我，可以下一輪了吧。”
“什麽啊，說的這麽簡潔……”
“我都回答了，你要求太高了吧！”
眾人一陣嘆息，季芳菲此時倒是來了精神，啪一聲把手裏的卡拍在桌子上，
“我有卡，我可以多問一個問題！”
旁邊的顧以薇立馬拽住她，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你還使得真是時候！給我用啊！”
季芳菲得意的看著她，那眼神似乎在說別忘了你剛才怎麽追問我初吻的事的……
顧以薇接收到信號，腦子有些亂。早知道剛才就不表現的那麽激動了，還真是槍打出頭鳥……不不不，這種情況應該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次抽牌吧，不隨便問了。”
一說抽牌，楊子昂本來蘊著笑意的臉上漸漸少了笑意，本來他對她剛剛的回答也有些不滿意，想讓她重新答一次呢。
季芳菲已經把卡牌都舉到了顧以薇眼前，一臉慷慨大方的樣子。
顧以薇忍住要罵她的沖動，隨手抽了張牌遞給她，然後等待隨時“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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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回去跟你算賬
季芳菲看著卡片蹙了蹙眉，疑惑的看著顧以薇，
“你這問題抽的好文藝啊。”
“……”
“如果你今天晚上就會死掉，而且無法與任何人取得聯系，你最想在閉眼之前看見誰的臉？”
話落，氣氛漸漸安靜下來，顧以薇怔然，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她想的有些出神，直到周邊的人開始催促，她才緩過神來。
如果她今晚就會死，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她會想看到的……
她可能最想看到他，看到他永遠淡漠的臉上能多些笑意，看到他墨色的眼睛註視著她，而裏面映出的倒影一如往常一般：只有她。
“餵，又楞啥神呢？那麽不好回答嗎？”
顧以薇笑了笑，似乎對於自己剛才的怔神表現的有些不知所措。
“快回答，第一個想到的！不許再遲疑！”
“我媽！”
“哈？”
她脫口而出，之後又補救了一句，
“就是因為想不起她的臉了，所以才更想看看。”
“……”
楊子昂因此蹙了蹙眉，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承受著眾人的視線，她有些心虛的轉移了視線。
眾人只覺得她的話莫名引人心疼，所以並沒有揪著她不放，沈默了半晌之後就開始悄悄轉移話題。
顧以薇只是覺得有些羞愧，明明心裏不是如此想的，卻還要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媽在天上看著，應該也會心寒的吧……
她不知道剛剛自己那瞬間的心思，到底是哪根弦搭錯了，還是因為，這確是她心中所想。
但她一時的想法，確實令她害怕了。
游戲依舊在繼續，許是為了照顧顧以薇的情緒，季芳菲一直拉著她說東說西的，不想讓顧以薇神游出這個游戲。
不知是多少輪，坐在最右邊的一個男生終於被揪了出來，可能是因為一直沒什麽存在感，所以此時眾人起哄的力度反而更大。
“真心話啊，以前，現在，有沒有對在場的異性有過好感？如果有，女生姓什麽？”
“哇，這玩的好大啊，姓什麽都說了！”
男生有些局促的站在座位前，低頭沈默，他屬於那種慢熱的人，平時在熟人面前會放的開，但在生人面前卻又內向靦腆。此時的樣子倒更像個古時候的書生，一跟人說話就臉紅心跳的那種。
“幹嘛，這一臉便秘的表情，平時不這樣啊。”
學委一說話，男生果然擡了頭，惡狠狠的壓低了語氣，
“給我閉嘴！”
“好好，我不說，你說你說……”
男生有些為難，擡頭看了看側前方，猛然間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灌了兩口，眼眶有些猩紅。
季芳菲拽著顧以薇的肩膀，不由調笑，
“看見沒，這一副要表白的架勢啊。”
“……”
男生的眼神有些閃躲，似乎在借著酒勁做著某種艱難的決定。
“暗戀過一個女生……”
他幾乎是用氣聲說出的這話，顧以薇看他的樣子，只覺得這孩子太實誠了，又不見得非要實話實說，這麽逼自己幹嘛啊……
面對一眾起哄聲，男生明顯糾結的看了一眼楊子昂的方向，然後眸色的堅定的看向了翹腿看熱鬧的顧以薇，
“姓顧。”
“！？”
這個班級裏，姓顧的貌似只有在那兒正翹腿啃蘋果的那位。
這邊顧以薇一下子就頓住了啃蘋果的動作，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眨了眨眼，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看向男生的視線多了點不可思議。
她好想說一句：大哥你隱藏的好深啊，我怎麽不知道這碼事？
楊子昂在兩人目光交接的時候噌一下站起身，直奔著那個男生的方向走去。
今天幸好跟來了，還真有成心跟這挖墻腳的！
眾人恍然的同時才反應過來這位姓顧的女生今個可是帶著男朋友來的，所以眼尖的立馬擋在了楊子昂前面，開始打起圓場，
“你看看以薇在我們班多受歡迎吧！”
學委負責攔著楊子昂，然後轉頭看向那個氣壓極低的男生，
“那個，小騫這輪算你過了，快坐下！”
“你不知道……以薇當年在我們班勉強算個女神！暗戀這種事不都是半個半男生一起的嗎！”
顧以薇實在是有點受寵若驚，看到身邊季芳菲的笑意的時候，才似乎想到什麽，
“勉強算個女神？這麽勉強嗎？”
“口誤，是個口誤。”
他們打著哈哈，楊子昂看著顧以薇，礙於情面終於坐回了位置，但視線依舊瞪著那個男生，一副沒有放松警惕的樣子。
“這個時候還這麽挑，好不容易有人誇你了……”
季芳菲低語，看著男生一直落在顧以薇身上的視線，不由嘆息，
“要誇就好好誇，這麽勉強……”
“餵，某人還盯著你呢。”
“……”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顧以薇看到了那個男生的目光，怯懦低沈，在觸到她的目光時立馬轉移。
“說起來，你轉學之後他確實比平時更不愛說話了，今個老早看見他人也一直都低低沈沈的……以薇，沒看出來啊，這麽招人~”
“你丫好好說話。”
“你說人家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這話還敢說，勇氣可嘉啊！”
“男朋友？誰啊？我怎麽不知道？”
季芳菲抿了抿唇，瞥了她一眼就決定不再跟她說話。她就納了個悶了，這丫頭情商到底是高是低怎麽就這麽撲朔迷離了呢……
現在看起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麽單到現在。
察覺到楊子昂的幽怨的盯著她時，顧以薇也得瑟的看著他。
他頓時被氣得不輕，比了個手勢，意思簡潔明了：回去再跟你算賬！
顧以薇卻理解成了：幹的漂亮，回去細聊。
】】】
下午三四點，顧以薇終於見到了KTV外的陽光。
梧桐樹的蔭蔽投在柏油馬路上，讓拂面的微風更顯清涼。
眾人都是一起出來的，有說有笑，三三兩兩互相告別。
那個半路表白的男生終於有了勇氣走到了顧以薇面前，在楊子昂警告意味十足的情況下，笑著跟她說了句謝謝，顧以薇不解，他白皙的臉上卻有了笑意，
“說出來，舒服多了。”
有時候一個人的暗戀，雖苦也甜。
那種感覺更像是自己在封閉幽暗的環境對著一堵墻大吼，得來的除了自己的回聲，就是一次次無止境的失望。
隨著時間推移，一個人所有感覺終究會寂滅為痛苦。只有在有了結束一切的勇氣的時候，才會有前所未有的坦然。
顧以薇怔了怔，似乎被他的情緒感染，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男生沒再多說一句話，也沒有說什麽互相珍重的客套離別話，轉身離開。
“人都走了，還看什麽看。”
耳邊楊子昂冷不丁的來了這麽句話，令顧以薇轉身蹙起了眉頭，在看到楊子昂身後的人影時，忍不住招了招手，
“班長！”
話落，楊子昂臉色僵了僵，想起對視三分鐘的尷尬情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顧以薇不是沒註意到他的表情，但可算是逮到機會了，她沒打算放過，拽過了班長就開始撮合，
“你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留個聯系方式吧！”
班長笑的不似平時豪邁，楊子昂表情可是豐富了，一臉恨不得想把她掐死的沖動。
她和季芳菲本來在旁邊看交換手機號碼看的津津樂道，猛然間聽到了車的鳴笛聲，好像是故意想吸引她們的視線。
顧以薇看過去的時候，是一輛黑色捷豹停在馬路一邊，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
“以薇，認識啊？”
顧以薇搖頭，似乎有點不太確定，
“應該不認識吧。”
下一刻，就看見車後座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西裝，剪裁合體。周身的氣場似乎與身旁的建築極為不符。
他沖顧以薇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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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讓我知道你的擇偶標準有多低
楊子昂也註意到這邊的動靜，看過去的時候，眸色暗了暗。
不知道什麽時候，顧以薇已經走到了那個人跟前，正仰頭說著什麽。臉上的溫順與笑意，似乎對那個男人沒有絲毫的保留。
“鄭叔叔，你怎麽在這？”
“這邊有些公事，路過剛看到像你就停下看看。”
顧以薇笑了笑，想起在包間內掛他電話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有個同學聚會，這就回學校。”
聞言，鄭朗言向KTV門口望了望，發現剩下每走的幾個人都在看著這邊，又沖她們禮貌溫潤的笑了笑，引起又一波議論。
他沒註意似的，才重新看向顧以薇，
“那正好，我送你回去。”
“以薇，咱該走了。”
不知何時，楊子昂站到了兩人身邊，看著鄭朗言的神色裏斥著警惕，對顧以薇則是維護的意味明顯，跟護著小雞崽似的。
鄭朗言挑眉，看著楊子昂的神色變得有些幽深，
“哦，這個是我同學楊子昂。”
“……”
“這位是鄭朗言，我哥的朋友。”
“你好。”
兩人的態度明顯不一樣，面對鄭朗言的問好，楊子昂繼續沈默。
一旁的顧以薇看的直著急，暗中掐了一下楊子昂的胳膊，想讓他好好說話。
這個小動作落在鄭朗言眼裏，頓時變得諱莫如深。
“咱該走了。”
“你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顧以薇面上笑著，不由壓低了語氣，楊子昂想了想，才終於看向鄭朗言，
“再見。”
“……”
顧以薇徹底無語，倒是鄭朗言笑了笑，並未在意楊子昂擺在明面上的惡意，
“正好順路，用不用……”
“不用。”
楊子昂打斷他的話，似乎極為討厭他把他們當成小孩子還要送回學校的做法。
“鄭叔叔，不好意思，他不太會說話。”
鄭朗言只是搖頭，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他看向顧以薇，嘆了口氣
“好了，既然這樣我也不堅持了，你們路上註意安全。”
“好。”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鄭叔叔再……見。”
話眉說完，楊子昂拽著顧以薇就往回走，似乎不願意再讓他與他多說一句話。
偏偏身後的人並不這麽想，看著眼前兩人的背影，鄭朗言倚靠著車門，笑語，
“衣服什麽時候洗好了告訴我，我去你那取。”
這句話再尋常不過，落在楊子昂耳朵裏，卻顯得挑釁意味十足。
顧以薇費力的轉過身，看向鄭朗言，
“不用不用！我給您送過去。”
她這句話可以說差點讓揚子昂氣絕身亡，找上門來不說，還上趕著送上門去！這丫頭還真是真沒腦子啊！
這邊楊子昂腳步更快，顧以薇掙脫不開，只能勉強跟上，一味以為是自己剛剛讓他留班長聯系方式的事讓他生氣了，所以他在借機報覆。
而鄭朗言重新坐回車裏，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反而微微蹙起了眉。
這兩天他為了忙張家那單生意之後的補救，忙得不可開交，也確實沒空再聯系顧以薇。
本來想著來日方長。但現在看來，這事好像不能再耽擱了。
畢竟跟年輕人比，他有太多的劣勢。
】】】
回學校的路上，楊子昂坐在駕駛座上一句話都不說，跟個活雕塑似的。
季芳菲在旁邊可是憋著一肚子問題要問，礙於楊子昂的氣壓，只能乖乖靠著窗戶，想趕緊到學校拉著顧以薇單聊。
車停下的時候，不太平穩，兩人都慣性的向前仰。
顧以薇徹底被楊子昂的態度激怒，瞪著車前摔門下車的身影，也打開車門追了出去。
“你又抽什麽風啊！”
楊子昂背對著她，似乎調整了一下心緒，才轉身看向她，
“你什麽時候能長點腦子！”
“我又怎麽了！我就是沒腦子又怎麽樣！”
他像以往一樣被她吼的啞口無言，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看不出外面那些人的心思，怎麽著也該有點數吧？”
“……”
“你找什麽樣的人我是管不著，但你得有起碼的慎重吧。”
顧以薇雖有點反映不過來他在說什麽，卻額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不過向來不太慎重的楊子昂此時認真的跟她這麽說，令她怔神，此時才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過分，
“哪跟哪啊，再說了你也不至於生這麽大氣吧……”
楊子昂啞口，想了半天才笑出聲，
“我這是生氣？”他反問顧以薇，嘴角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我這是激動！高興！還好我今天跟你出去了，才見識到你的擇偶標準有多低……”
“你！”
“我算看透了，以後還是要我幫你看人。”
他這話鋒一轉令顧以薇徹底明白，他就是想什麽事都想瞎摻和摻和！
“不用你！”
“你說了不算。行，不跟你扯了，我走了。”
“餵！”
楊子昂不管顧以薇的叫喊，鎖了車門之後，單手拿著外套往學校北門走，頭都不帶回的。
顧以薇被他副無賴的態度氣得不輕，轉身的時候看到靠在車邊剛看完熱鬧的的季芳菲，頓時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表情。
“你那麽看著我幹什麽。”
“我本來以為，你丫早就看破紅塵了，不然這麽多年不可能連個對象都沒有。”
“……”
頓了頓，她摸著下巴，說的極為一本正經，
“沒想到感情生活這麽豐富。”
“你這是想跟他一起氣死我吧。”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啊！這麽想起來……不會只有我這麽枯燥無味吧！其實你們都在背著我……”
顧以薇沒讓她說下去，拽起她的衣領就往女生宿舍的位置走，語氣極為平淡，
“走了，你的床在等著你。”
“……”
季芳菲卻沒有打算停止刺激顧以薇的念頭，一路上拽著她的說個沒完。
“你不知道你跟那個大叔說話的時候班裏的人都是什麽神色，就單沖那氣場跟座駕……嘖嘖。”
“……”
“不過她們也不是沒註意到楊子昂在場，他頭上帶點綠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我怕你被人說三道四的，所以澄清了一下你跟楊子昂的關系，說還沒在一塊兒，你還是自由的。”
她前面那一大段顧以薇沒聽懂，最後那幾句算是有點明白了，
“楊子昂？在一塊？誰tm要跟他在一塊兒！”
想起顧以薇剛跟楊子昂打了一仗，季芳菲婉轉的換了個話題，
“那個，問你一聲，那個帥大叔，誰啊？多大了？什麽時候認識的？”
顧以薇實在是有點不明白她身邊的人怎麽都這麽能說，走了個楊子昂，這還有個季芳菲等著她。
這話一出，顧以薇斜睨著她，面目不善，
“你戶口調查啊？”
“你以後會不會只有結婚前一天晚上才會給我發個請柬讓我去啊，什麽都不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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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光一樣的存在
在季芳菲的軟磨硬泡之下，顧以薇雖不至於把鄭朗言的事交待了個底掉，但也八九不離十。看著季芳菲泛著桃花的的星星眼，顧以薇有些無奈，
“所以只是我哥的朋友，平時也沒什麽來往。”
“嗯，朋友。”
“餵，你別想太多啊。”
“嗯。不想。”
“……”
“小薇你這日子過得好舒心啊……”
顧以薇看著她的樣子，已經明白現在跟她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
此時正是傍晚，宿舍樓門口人都熙熙攘攘的，大都剛從浴池回來。
空氣中都是沐浴露與洗發水的清涼，令人能緩下心神。
顧以薇放開她的手，直接把她往大門口推了推，
“得，那我先撤了啊。”
季芳菲終於緩過神來，沖她擺了擺手，
“好吧好吧~”
顧以薇轉身往自己的宿舍樓走，還沒走幾步，就被季芳菲叫住。
她無奈回頭，看著季芳菲本來已經進了宿舍樓的身影飛快的朝她小跑過來。
“又怎麽了？”
季芳菲緊蹙了著眉頭，似乎終於把犯花癡的事往旁邊放了放，她鼓著腮幫，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
“幹嘛啊，剛還歡天喜地的，現在又這副模樣。”
“我剛想起來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啥事？”
“我本來想今天跟你說的，男人一多我就給忘了，但今天再不告訴你，我都要憋死了。”
“那你倒是說啊。”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這麽長時間的啊，你不許怪我。”
顧以薇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你不說算了。”
季芳菲被嚇得不輕，連忙拽住顧以薇，話也脫口而出，
“郭清她，幾個月前就回來了。”
“嗯。”
顧以薇嘆了口氣，看著季芳菲的樣子，莫名有些心疼。
季芳菲卻怔然的擡起頭，似乎在反應著顧以薇這不在意料之中的反應，
“你知道？”
“也是前幾天才知道。”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
“小芳，她的事，和你我再沒關系了，行嗎？”
她神色並未變化，甚至連說出的突兀的話都過分冷靜。
她的話，帶著懇求，卻也帶著強硬。
顧以薇以前從未跟季芳菲說過這樣的話，也從未如此要求過她什麽。所以此時季芳菲看著她，面色怔然。
以前，是顧以薇不想左右她的選擇，但現在她明明知道郭清與她們之間不僅隔了四年的時間，隔了無法彌補的間隙，還隔了兩個世界的差異。她不可能對此置之不理。
“我也就是提個醒，確實沒什麽關系了嘛！”
季芳菲的朗聲開口令顧以薇怔了怔，隨及察覺到她掩著慌亂的神色。
她向來大大咧咧的，卻也向來膽小，所以此時顧以薇看著，難免有些失神，
“那個，就說下這事，沒別的事了，回去吧。”
她又笑笑鬧鬧的說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直到看著她的身影隱入宿舍樓內，顧以薇才松了一口氣似的垂下了眼簾。
天色有些暗了，微風也透著些許涼意。
她不是看不出季芳菲的心思，即使她再如何掩藏慌亂。
四年了，可能任人都會覺得陳年舊事與舊情到如今都沒那麽嚴重了，可幼時的情緒現今憶及，不會有半分削減，只會因為時間而令人越發放不下。
拿再多的瑣事與玩笑，都掩蓋不了。
】】】
體測完之後，顧以薇可以說是精疲力盡了。
正是中午，頭頂的太陽聒噪，天氣悶熱。令本來就已經沒了力氣的人腳步愈漸緩慢。
顧以薇更是頹廢，漸漸落在了宿舍幾人的最後面，而且還有愈發落後的趨勢。
趙文婷註意到身邊缺了一個人，立馬轉身架住了顧以薇的胳膊，
“快走吧，堅持住！”
顧以薇倒似乎並未有任何振作的模樣，臉上依舊是一副失神的樣子。
旁邊的幾個人見了也不由無奈，這兩天顧以薇的低氣壓，她們不是沒有發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這兩天也都自覺地沒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的，充分照顧了顧以薇的情緒。
甚至這兩天她們眼中那個與顧以薇搞暧昧的大叔都來學校找人了，她們都表現的極為矜持，沒逼問顧以薇什麽。
說起來，這兩天那個大叔可來的夠勤的，有時恨不得一天來兩次，不是約吃飯就是送東西，意味已經是很明顯了。以薇這邊卻一直沒什麽表態，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
這兩天的功夫，她們系熟知顧以薇的都知道她有了這麽一號追求者，不由調侃艷羨，畢竟，在她們眼裏，那個姓鄭的中年男人，相貌不凡，氣質出眾還多金，關鍵對顧以薇好的沒話說，這號性格類型，不可能不引人艷羨。
但她們也疑惑，這顧以薇究竟要矜持吊胃口到什麽時候才會同意人家耐心的追求。有人甚至打了賭，看到最後顧以薇要僵持多久才會答應。
還有的則說她再擺架子，人家生意人可沒空跟她玩過家家，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看她怎麽收場。
作為舍友，這幾人倒是很關心顧以薇自身的情緒，沒有跟外界一樣風言風語，流言相逼。
“看見沒，以薇才是咱宿舍最虛的。”
趙文婷攙著她，大咧咧的調侃了一句，引起了幾人的低笑。
顧以薇抿了抿唇，半開玩笑的解釋，
“我只是虛弱，不是虛。”
這兩天，她確實很愛走神，一是發覺了鄭朗言對她的真實想法而有些不知所措，二就是季芳菲自那天之後，極少來找她了。
兩人在一塊兒的時間越來越少，季芳菲雖解釋說是因為最近課多，但顧以薇知道，她的顧忌。
似乎煩心事都堆到了一塊兒，所以她最近沒事就愛發呆，人放空了，那麽多煩心事也就不必再想了。
“這有什麽區別嗎？”
耳邊的聲音響起，似乎在提醒顧以薇她再一次失神了。
“區別大了好嗎？800米對我來說是個坎兒，你們都不懂。”
趙文婷聞言不由嗤笑，放開了顧以薇的胳膊，然後放緩了腳步，
“來，給我走兩步，我看看還能不能走直線了。”
以前體測完顧以薇就有個毛病，準確的是是落下病根了。只要長跑完，腿抖人虛不說，走起路來連保持直線都費勁。
“你這是在挑戰我。”
今天難得聽到顧以薇多說了好幾句玩笑話，剩下的幾個人都有些意外，
“這跑完800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你們！”
顧以薇眼睜睜看著那三個人說完這句話就往前快走，似乎都掐準了她追不上她們似的，都眼帶玩笑般的挑釁，然後一個個轉身沖著她的臉，腳下開始倒著走，偏偏速度不慢，
“加油！”
“哈哈，你慢點走~”
“等著啊，別讓我逮到！”
四人之間頓時熱鬧起來，顧以薇只顧著低頭看著她們幾個蹦跳的腳步，努力的想要跟上。心裏抱的是不爭饅頭爭口氣的信念。
而趙文婷她們也同樣沒註意到早已出現在身後的人影，直到她整個人被長臂攔下，才終於頓住了腳步。
轉身時，她眸色撞進了一雙墨色的眸子裏，雖然隔著幾個身形壯碩的保鏢，趙文婷的視線卻還是落在了那個身影上，移不開眼睛。
確實，她未曾見過那麽好看的人，他有一張臉棱角分明，利落的短發，深邃卻也澄澈的眸子，高挺的鼻子還有緊抿著的薄唇。
此時陽光熾熱，他白皙的臉在光下更顯精致。
這個人，仿佛是如光一樣的存在，僅是站在那，就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移開視線。
一時間的寂靜，抑或是一個世紀的寂靜，趙文婷才終於聽見一聲低語從他的薄唇間逸出，
“過來。”
－－－－－－題外話－－－－－－
失蹤人口周岑向大家發來賀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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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回來的越晚越好
兩個字簡短有力，趙文婷不知道的意思，直到他的話音落下，才怔然的隨著他的視線看向身後。
看到的，是顧以薇充滿欣悅驚喜的臉。
顧以薇在聽到聲音後猛然擡頭，看見眼前的身影，臉上頓時滿是笑意，
“小岑？！”
沒有絲毫猶豫，她一瘸一拐的奔向周岑，速度比剛剛走路要快上許多。他身邊的保鏢極有眼力見，見她過來，立馬恭敬的側身俯首，讓出周岑身旁的位置。
“你怎麽來了？”
周岑依舊看著她，只是在察覺到她的走路方式之後，微微蹙了蹙眉。
直到在他眼前停下，周岑的眼裏才逐漸多了些許暖意，說出的話也有了些溫度，
“來看你。”
“嘿嘿，小岑，介紹一下這是我宿舍的曉寧，文婷還有依姍。”
許是因為驚喜高興，她伸手攬住他的胳膊轉向她們，把每個人都介紹了一遍，期間的動作親昵卻自然。
旁人的視線都在兩人身上，眸色詫異。而周岑因為她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臉上的淡漠也有所削減，整個人的氣場都柔和了不少。
趙文婷看見他的變化，嘴角不自覺上揚，並沒有反應過來他變化的緣由。
“你……你好……”
她們三人說這兩個字說的斷斷續續的，一時間顯得七嘴八舌。加上不斷想要盯著卻又躲閃的視線，她們的心態都極為明顯。
“對了他叫周岑……”
顧以薇笑著介紹周岑，可話到一半竟不知道要如何介紹兩人的關系，就幹脆只說了個名字。
正因如此，更加引來了幾人驚喜又艷羨的擠眉弄眼，趙文婷並未在意這些，只是自顧著垂首不斷重覆著這兩個字，面上有著笑意。
周岑頷首算作回應，並未說話。
畢竟好不容易見她一面，他好像並不樂意將時間浪費在陪一撥人說話這件事上。
周岑的性子向來如此，顧以薇以為他還如以前一樣內向怕生，所以並未在意。
“還有課嗎？”
他垂眸低低的問了一句，顧以薇想了想才擡頭看他。
“肯定沒了啊，我這剛體測完，再有課會瘋的！”
幾人因為顧以薇毫不掩飾平時的品行習性而詫異，但看到男子臉上如常的神色，就能明白，兩人很熟。
“走吧，帶你去吃。”
這句話的語氣明明再正常不過，但從一個這樣一張臉的人嘴裏說出來，再配上他低沈的語氣，竟讓人覺得有著寵溺。
幾人反應的倒是快，立馬拽上趙文婷的胳膊，連連擺手，
“那我們就先走了啊以薇！”
顧以薇怔了怔，隨及才點了點頭，
“拜拜~”
三人並排走著，準確的說走在中間的趙文婷是被兩人架著離開的。走出老遠還止不住的回頭望幾眼，當真是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
剛想說什麽，顧以薇就收到了手機短信，大概內容是：以薇加油！以薇厲害！怪不得晾著你的鄭叔叔！放心，我們在嫉妒你的同時支持你！今天回來的越晚越好！我們只有一個條件，以後讓我們多看小帥哥兩眼！算福利啊~
她長嘆一口氣，心想自己這都是什麽好室友啊，但她似乎凈顧著無奈，忘了自己剛跑完800這件事。
長氣一出，喉嚨立馬感覺幹燥難受，猛然咳了兩聲。
周岑蹙眉，伸手撫著她的後背，
“怎麽了？”
顧以薇清了清嗓，調整了一下呼吸，
“沒，沒什麽，剛體測來著，我還沒緩過氣兒來。”
“……”
周岑看她的樣子，卻覺得她的情況比她自己說的要嚴重許多。額上的細汗，幹燥的嘴唇還有她略顯蒼白的臉都令他不自覺蹙起眉頭，
“程，把車開過來。”
“開過來幹嘛？咱就一塊走走唄，離校門也不遠。”
“不。”
拒絕的話還如以前一樣簡潔，顧以薇咽了口唾沫，盡量讓自己對這個待遇感覺到心安理得。
太陽灼熱，兩人尋了個蔭蔽的位置，坐在了木質長椅上。
陽光三三兩兩從蔭蔽的空隙中灑落到地上，搖搖晃晃的。
從顧以薇的餘光中，只能看見周岑薄削的下巴，交叉的修長手指還有一雙長腿，卻看不見他的神色，
“小岑，你今兒來找我，哥知道嗎？”
“我找你，他不用知道。”
這句話說的低啞有力，顧以薇好奇的轉過頭，終於看見他此時臉上淡漠的表情，
“哎呦，小岑竟然也有叛逆的樣子了！”
周岑挑眉，似乎對於顧以薇對他的“評價”不太高興。
“為什麽他一定要知道？”
“那我問你，你這次過來，跟學校請假了嗎？”
周岑怔了怔，隨及抿唇，
“我從不請假。”
“好，那我就當你是翹課來的，翹了課還沒讓家長知道，你別跟我說三好學生都是這個習性。”
“……”
“家長”“三好學生”這類詞一出，周岑的眸子又楞了楞，他一直知道，顧以薇從來都那他當孩子。
周岑沈默了許久，才動了動薄唇，
“嗯，我叛逆了。”
他只是掩下眸底的暗沈，低低開口，言語裏有著賭氣與無奈。
顧以薇笑出了聲，然後整個人放松的靠到了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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