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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你信不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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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允沫還沒反應過來便坐到子桑懷裏。

子桑即使痛也還是抽著嘴角笑:“你這樣也可以給我治病。”

白允沫白她一眼, 倒也沒站起身, 仍是把小腦袋湊近傷口, 又刮起來。

“啊……。”這次是真疼,子桑牙關都有些打顫,

換了別人, 白允沫都是直接上咬木,可現在手下的是子桑, 聽見子桑叫疼, 她兩條小眉毛擰了起來, 為難地轉過頭。

“是真疼。”子桑有些抱怨,她在山中打獵時, 擅用箭,鮮少用蠻力,自也較少受傷。

怕疼。

白允沫手上只好停了停,見子桑苦著張臉, 粉唇在她嘴角啄了啄:“一會就不疼了。”

“那你再親一下。”

白允沫便露出一行明皓的貝齒,迎上前去,輕點了子桑的唇。

小舌往裏磨了磨,子桑手間力道一下子加深吮住這抹柔軟。

不過只是片刻小舌便滑了出去, 白允沫的唇兒在她臉上點了點, 輕聲軟語安慰她:“傷勢不能拖,再忍一會, 聽話。”

還是疼,不過心裏還餘留著方才的悸動, 確實舒服了許多。

見白允沫又換了刀子,子桑心就有些虛:“這個就更疼了。”

白允沫的唇在她臉上點了點,微是歪頭,神秘地說:“吶,我已經給你施了奇術,保證不疼。”

“如何的奇術?”

白允沫於是又是親了親她:“就這樣的奇術。”

子桑不信,看著白允沫手裏明晃晃的刀子,汗都下來了。

白允沫這才稍收了笑意,回到嚴肅的樣子說:“你信不信我的?”

“我……。”子桑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臉又苦了回去。

看見白允沫刀子這就要下去了,子桑懷著白允沫的那支手力道亦是加重了些。

銀刃在紅腫的肉裏切了下去血馬上便順著胳膊往邊上滴落在開前鋪好的布上。

子桑腦袋一蒙,嘴巴張了張想叫,不過發現確實不痛了,甚至一絲感覺也沒有。

直到傷口紮好,也沒感覺到痛意,她滿臉疑惑和不可置信。

白允沫卻是抹著汗來給她把衣服穿上:“是不是不疼?”

“吶,我想起來了,你給我擦拭作口的時候是不是抹了什麽?”

子桑這才恍惚想起來一開始白允沫便有塗一種涼涼的東西在她傷口上,她只顧著看白允沫沒多想。

白允沫幫起袖子面上又恢覆了往裏那種明亮的笑意,伸手摸著她的臉:“不然你以為真是奇術的效用?”

“公奇介那次你怎麽的不用這種東西?”公奇介好歹也算是王家世子,在人前叫得那般慘,實在是嚇人。

白允沫裝模作樣翻著眼珠想了想:“大概是忘了罷。”

心裏其實想的是公奇介那般的人,怎麽配用她的奇術,沒痛死算他走運。

子桑單只憑著白允沫這副樣子便明了其中的原由,於是也笑開來:“幸而這次沒忘。”

終於也都忙完了,白允沫放下手中東西,凈了手方轉過身來,把子桑推到了床鋪上。

又是幫著把厚重的棉被蓋到子桑身上:“你現在還發熱,我去軍醫那裏找些藥劑給你煎藥。”

子桑人睡下了,手卻抓過白允沫的手不放:“先讓我看看。”

這才都靜聲下來,五指交握,暖意乍起。

白允沫看著臥在床上的人,卸去軍甲,臉上的稍瘦感一看分明。

更顯單薄了,臉也因著傷勢蒼白無比,就是那面上笑笑兒的仍是如往。

自白壁城一別至今,她日思夜想的就是這麽個人。

白允沫看著看著,就陷入了眼前那份笑笑兒的溫洵裏,俯下身子。

兩人唇舌相應和,五指從握勢慢慢松開,又繼而自然地成相扣之勢。

在軍中這些日子每日校場訓練雖是敗多勝少,可力氣練得欲發大了。

如此白允沫的身子在子桑懷中便顯得越發地輕,兩人都慢慢喘著氣,手都慢慢往開來往對方身上放。

子桑一個翻身便把原本在她上面的白允沫壓到了身子底下。

“啊……。”

白允沫身子僵了一下,反應到子桑應該是翻身的時候壓到傷口了。

她趕緊推了推子桑,想幫她看下傷口:“藥性過了後,輕微的動作都容易覺得疼。”

“那你還不趕緊用奇術幫我止痛。”子桑哪裏肯放開白允沫,只是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笑笑地看著白允沫。

她的白允沫啊,小小的模樣,治起傷來有模有樣的。

她的白允沫啊,小小的模樣,為了她千山萬水的險也涉。

她的白允沫啊,在她身下的時候,總是臉色紅紅的,唇兒誘人。

她的白允沫在她懷裏的時候乖得很,果然也是伸出手懷子她的脖子,仰起臉就親了上來。

不過也仍是有些調皮。

白允沫柔軟的舌尖剛往裏探了寸許,待子桑剛要吮住的時候便又調了出去。

子桑擰眉,作出一副要教訓她的樣子,結果她又親了下來。

可是很快又退出去。

這次可不會讓你逃了,子桑沒給白允沫第三次機會,一口下去,親了個結實。

白允沫本想現戲弄子桑,結果小嘴被堵了個結實,整個人都被子桑把控著。

力道越來越重,霸道的舌尖在她唇內,齒間游移。

她整個人都忍不住緊了起來,手拽緊摟上子桑的腰,腿也慢慢盤起,身子止不住地微弓顫抖。

子桑右手不能動,單左手往下去解白允沫的衣帶,半天沒有弄開,只能在白允沫耳側輕聲說:“衣帶相隔,豈非礙事。”

明明暗示她自解羅衫,白允沫卻又是調皮了,環在子桑腰上的手往邊上摸了摸,解的卻不是自個的衣衫。

感覺腰間一抹溫柔的力道,子桑只好又沈下身子貼著白允沫:“那我們就如此好好睡著。”

意思就是點到為止了。.

以往親呢的時候,雖止於玉門之外,可至少也能點興上。

這次兩人別來以久,衣帶尚未半解,子桑在上便一副愜然要睡的模樣,白允沫身子還起起伏伏地喘著氣,知子桑又故意逗她,不由有些羞惱推了推她:“不許耍我。”

子桑不應,白允沫只好聲音軟下來:“夫君,我錯了。”

子桑還是不應,白允沫聲音只好又軟了三分:“我脫。”

子桑便單手把身子撐起來幾分,嘴角帶笑:“這才如意。”

白允沫咬了咬唇。

她打小青樓裏長大,對這些倒並不忌諱,就是覺得子桑有時候壞得讓人真真氣。

於是解衣裳前先又微仰頭在子桑肩上咬了口。

子桑猶是裂了裂嘴,卻覺得對懷裏的人兒更加歡喜,亦咬了回去,兩人一時咯笑不止。

你儂我儂時,青灰的衣裳便掉到了地上,被裏兩抹嬌玉相纏。

小小的帳中呼吸聲彼此起伏,只是時不時便突然一個抽氣聲:“疼……。”

於是總停一停,再又是溫笑之聲漸起彼伏,斷斷續續。

本應是夜裏紅鸞最為應景,可實際帳外現在才到午時開飯之際。

石竹自知道了昭和大哥的騎狼救主的傳奇事跡後一直沒能好好和這位大哥談一談,於是趁這回歇息時間,急急便沖著軍帳邊來。

好在他在帳外的時候便大喊一聲:“昭和大哥。”

帳內本是關鍵之時,不過聽得這一聲大喊,兩人都收衣不及,子桑只好扯過被子將兩人身子蓋實。

石竹向來都是直進直出,進了帳先是看到旁邊有個小醫箱:“聽說有新來的醫官給你治傷。”

再往裏走兩三步,地上衣衫好幾件,哪裏是內哪裏是外亦分不清楚。

往床鋪上看去,這被面怎麽這般厚實。

石竹正是因為勤快,所以才能每次及時幹完手上的活來找子桑。

勤快的石竹把地上的長衫之類的撿起來,拍幹凈,看了看說:“這不像是你的衣服。”

不過也顧不得了,石竹比較擔心另外一件事:“大雪和那頭新來的狼,在那什麽,沒事吧?”

一群甲士看著呢。

子桑暗中看了一眼躲在她裏邊被中的白允沫,面上表情也很是為難。

正關鍵的時候突然被嚇了跳,再一個憋在被子裏一動也不敢動,由是白允沫一張小臉紅紅的。

“什麽那什麽?”子桑只想讓石竹快點出去。

“就是大雪騎在那頭新來的狼身上,那什麽,會生仔的,你知道吧。”

石竹全數把地上亂七八糟的衣物拍幹凈土給子桑扔在鋪面上。

石竹看了看床鋪裏邊,面上有些疑惑,要拿手去摸,給子桑喝了聲:“給我出去。”

石竹沒見過子桑這麽兇,嚇得手一縮,摸了摸腦袋,咕嚕著:“你這是怎麽啦。”

“出去,有事回頭說。”

“那大雪……。”

好不容易把石竹轟了出去,子桑才趕緊起來穿衣服,現在午休時,指不定巨力又要來。.

白允沫憋得張小臉紅紅的,從被子裏鉆出來吐了口氣:“他剛剛說大雪幹嗎?”

子桑在山裏的時候,見過牛啊,馬啊,豬啊什麽那什麽的,自然知道石竹說的是什麽。

“先穿衣服。”

子桑伸手捏了捏白允沫的紅紅的臉,又親了親:“就是大雪和阿飄做著我們剛剛做的事情。”

白允沫穿好衣裳後便來幫子桑的,再又是給她探了探脈,摸了額,回到小醫官的嚴肅表情:“還是有些燙。”

伸手刮了刮白允沫的鼻尖,子桑只說:“反正有你在身邊,我還怕什麽傷病呢。”

還記得小時那會她躺病在床時,白允沫整天便說要是我隨羅仲多學點醫術就好了。

不曾想真還派上了用場。

回顧往昔再又是把人摟在懷裏,似怎麽抱都不覺多的。

只是巨力果然是來了,她不像石竹那樣喜歡大呼小叫。

子桑昨日傷時他在外頭運送補給,今天才知子桑受傷的事。

一掀簾便看見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

子桑是女子身他知道,可這個長小胡子的人是誰?

子桑不是喜歡女子的麽?李巨力一時嘴巴張了張,然後才說:“大雪那家夥,欺負了一頭新來的狼,那狼看著有些眼熟。”

“那是阿飄。”白允沫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比以前高了壯了,也更黑了。

“阿飄?”

李巨力一拍額頭:“白允沫,白允沫帶著阿飄走的。”

白允沫從子桑懷裏出來,擰頭看著李巨力,嗓子放松說,手比劃著拉弓的姿勢說:“李巨力,吃我一箭。”

正是那年春上,綠芽撥尖,山花吐蕊,山裏有好人家幾戶正升煙。

村東有孤女,村西小水塘,村南夜裏狗兒叫,村北往北盡桑田。

村中小兒相嘻笑,小弓別根細矛桿,八歲童子學挽射,半大少年滿村跑。

小兒喊的正是李巨力吃我一箭。

“白……白允沫?”李巨力心下一動,沖來來把這個長小胡子,戴著虎皮帽的‘男子’左右瞧來瞧去。

不——像呀,八歲的白允沫長得粉團團的,現在瘦巴巴的不說,還長了胡子是咋回事。

“噓。”

白允沫作了個手勢說:“我現在叫阿沫,你別聲張出去了。”

大致說了此番喬裝正是為了與子桑會面以至簡略的經過後,李巨力一雙眼睛便看著兩人。

了不得呀,一個世郡,一個白氏少主,都是他家當年的住客。

以前都是光著屁股玩耍,如今再聚首,不免多有唏噓。

三人出來看大雪兩個。

入軍中以來,大雪夜裏時與子桑臥在帳內歇息,其餘時候或在軍中四下閑走,或在校場邊上的草垛裏睡著。

把阿飄帶入營地後,兩個一前一後就都進了草垛邊,引來許多甲士圍觀。

子桑它們到的時候,兩頭爭狼都一前一後背貼著腹端臥著,絲毫不在意被圍觀。

“哎呀,累著了。”

“可不,好長時間呢。”

“比人強多了。”

阿飄見了白允沫也仍是沒站起來,只是腦袋或許是因著心虛低了低放在地上,大雪馬上就用嘴巴頂了頂它。

“讓它倆呆著吧,不會亂跑。”

子桑見狀,拉著白允沫往邊上走:“我去給你找點東西吃。”

不然她倆來了能頂甚用,大雪兩個好上也是遲早的事兒。

“我就怕這麽一搞,阿飄要生仔。”

李巨力家裏養過豬啊牛啊這些,知道這回事,見大雪騎了阿飄總覺得會發生什麽。

“那就生罷。”

子桑想著輕聲暗笑,湊近白允沫耳邊說:“你要是能生就好了。”

白允沫捶她一下,沒吱聲。

因著有傷,就沒有像往時那樣出去操練,正好可以陪著白允沫一起給周載煎藥。

“你也得喝藥。”白允沫做起這等鎖事來,一點也不含糊。

子桑也自是不甘示弱,不是搶著來控火還的添水的事情:“我也學會了煎藥。”

旁邊的石竹看著兩個人只要坐在一起就總是笑笑的,總是覺得怪:“你們好像認識很久了罷。”

“當然。”

兩人幾乎是齊聲說的。

連煎了兩日的藥,還施了三次針周載才算是醒了過來。

他身上幾道口子都已然開始慢慢結疤,不過小腿兩處箭擦到了骨,一醒來略是微動便覺鉆心的痛。

“周載小兒,老子我算是把你等醒了。”

況旬大喝一聲,亦是伸手拍了拍旁邊的白允沫:“有功。”

周載先是眨了眨眼睛,入眼除了幾重人影,便是滿帳的工事圖文,還有帳上的各色繡花。

這帳子用了許多年,四下滿是灰跡,全都是往時記憶。

這是景玄關內,他的將軍帳。

痛和眼前的一切讓他意識到,我周載活著回來了。

回過頭來,入眼的是老將軍況旬,還有——世郡,幸好活著,不然如何與王上交待。

旁邊還有個老軍醫,都是認得的,以前大小傷時常被他照看。

再旁邊一個蓄著小胡子,身形細瘦,一雙眼睛清亮的男子沒見過。

這個長相清秀的男子前來,伸手摸了摸他有額,然後再微是笑著問她:“將軍覺得有哪裏不適?”

“你是誰?”近前看了有幾分面熟,一時卻想不起來,周載有些警惕。

他即會安插自己人在東池的軍隊裏,東池定然也會有同樣的想法,不得不防。

畢竟是老戰友,況旬知周載的心思,故爾哈哈大笑:“一身傷還想著軍中法規的事由,這是把你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小醫官。”

況旬本就長年在邊關守著,為國打了這麽些年仗,也就上過兩三次白壁城聽封,不僅對朝庭上那些官不了解,小醫官這種東西更是不曾正面接觸過。

一個白壁城的醫官會出現在他的駐守處,也已是自覺稀罕,再說這小醫官能把周載救回來,況旬便無心疑她了:“昭和故友。”

聽見小醫官,再又是看一眼後邊面上微有笑意的子桑,周載瞇了瞇眼,明白了幾分,嘴上說:“本將無事。”

“那日東池的兵沒有追上來?”他仍是記得子桑返回沖回了東池的銀甲兵圍中。

“左副將帶兵趕到把人都救了回來。”

況旬沒多說其它的,主要報喜:“抓了兩個活的東池兵,現在關著,餓得也差不多了,一會就去問話。”

周載聽見抓了活口,眼中露出幾分喜色,如此便不需過於冒險令人偵巡了。

他想要坐起來,可是一動,胳膊上幾處傷也跟著痛。

白允沫按住他:“你的箭傷口深,估計還要射上十來天才能落地走路。”

周載皺眉,不過也無可奈何,囑咐況旬說:“多註意崖境線,以防偷襲。”

此時深雪之時,不宜強戰,東池應該不會輕易出兵,可即使這般早便囤兵,便不會幹坐著待到開春。

“還有一件事。”周載表現出了覺重的一面:“此次,北昌與東池合兵了。”

況旬原本還有幾分哈哈的笑意一時便被壓了下去。

和周載想的一樣,東池自國兵力或以二十萬起底,北昌雖弱,合兵應也會在五萬數之上。

如此兩邊兵力懸殊。

“昭和,我念,你來寫,快馬修書王都。”

關系到軍中要聞,白允沫不得不退下候在帳外,帳外正是湛藍一片不見星月的天空。

帳內氣氛是凝重的。

“呈啟王上,末將居景玄已數月有餘,凜冬過半,外敵東池行蹤隱匿,數巡無果。

偶得知北昌亦合兵來侵,敵軍戰將數倍於我,再三思量,意從葑巖兩州遣兵十萬方解此圍,願王上酌情。”

子桑頓筆,待墨跡稍幹,將寫滿字的羊皮革晾給周載過目。

周載點頭,於是蓋了印卷起來,封在黃銅信管中再確認一番:“這便讓人送出。”

起身要出帳時才又聽得周載說:“雖是你救了我,可這次你還是太沖動,萬一出事呢。”

“可沒有出事,也正是這次讓我明白,凡事講個機緣巧合,也講究命定。”

若是沒得這番沖動,誰又會知將會如何呢,誰也無從求證那些或許與可能。

出了帳,藍色夜空下的雪地亦是散發著幽藍的光,四邊的盆裏烯著碳火。

白允沫於茫茫一片中轉過身來,望著她,小小的臉蛋上露出令人暖心的笑意:“我在等你。”

“我知。”

找了人將信管送出後,子桑看四下曠靜,便牽了白允沫的手:“你是真要一直留在軍中陪我了?”

“真的。”

“吃不好,睡不好的。”

“吃你,還有睡……。“

“嗯?”

“子桑,你看它們倆。”

“別管它們,我們回帳。”

銀狼乃罕見之物,不過亦有七情六欲。

比如就在景玄關守的這兩只,正是夜黑風高時,一上一下,光亮的絨毛抖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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