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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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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玄良自己也是一頭霧水,站在門口尷尬道:“我……也想知道。”

怎麽又拐到江風頭上來了?自從跟這人見過一面以後,似乎就跟用了大寶一樣,天天見。

閻羅已經拖著箱子進去,費力地把錢擺到桌上。

江風引兩人進來,請他們坐到沙發邊上。然後將正擺弄箱子的閻羅推開:“讓。”

閻羅不滿地退到旁邊。

玄一道長趁著跟閻羅打交道,對著一十多歲的少年尊敬道:“敢問使君是何身份?閻王托夢於我是有何囑咐?”

“我是……”閻羅說,“我是閻羅座下一替身小鬼。”

玄一道長深信不疑:“原來如此。”

褚玄良不信:“閻王要替身小鬼做什麽?”

閻羅還沒答,玄一道長一巴掌呼在徒弟後腦上:“你問這麽多做什麽?當心沖撞了使君!”

褚玄良:“……”

他最怕老年人遇到的兩件事情。一是保健品推銷,二是宗教迷信。

前一點還算好,第二點真是……他無能為力。

江風把箱子推開,看見裏面紅通通的鈔鈔,頓時額頭青筋一跳。扭頭盯住褚玄良。

褚玄良被他盯出一身雞皮疙瘩:“怎麽了?”

江風:“這錢是做什麽的?”

褚玄良看向閻羅。

閻羅說:“在你的小本本上記一筆,說玄一道長,本名羅望,救急借送閻羅王一百萬。算功德一件。”

玄一道長謙虛道:“不敢不敢。舉手之勞而已。”

褚玄良補充:“單位人民幣。不是冥幣。”

江風抓過閻羅的手臂說:“行賄的鐵證?閻王知道你黑他嗎?”

“這不叫賄賂!他對我沒有索求,怎麽能叫賄賂?”閻羅義正言辭道,“我會還他的!”

江風:“多久?”

閻羅:“很快!”

江風:“那就不要借了。”

江風將箱子合上,還給褚玄良道:“拿走。”

“為什麽!”閻王說,“這是我的錢!”

他憑本事托的夢,憑威望借的錢!

江風:“這叫乞討,你不是知道?”

閻羅不高興了。

褚玄良:“……乞討一次可討不到一百萬。”

閻羅:“本君自己能還,你放下!”

“不行。”江風對這事特別堅定,“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你是沒見過一百萬,嚇呆了嗎?”閻羅不屑道,“本君說送你,你就收下,矯情什麽?”

褚玄良心道,這位小弟弟,你面前這個可是開口就送走幾個億資產的牛人,一百萬都算個屁。

江風只想揍他,沒別的想法。

閻羅莫名從他的眼神中接收到了這個訊息,戒備退了一步,靠在沙發上。

“你……放肆!”閻羅,“給本君放下!”

還是玄一道長見勢不對,開口說:“這錢使君可以留下,算是酬金。小徒學藝不精,正有事想托使君問問閻君。”

褚玄良聞言坐正身體。如果事情能解決,一百萬也不算多。就順著師父的話讓江風先放下:“對,先聽聽再說吧。”

江風將信將疑地坐到茶幾上。

閻羅扯扯自己的衣擺,在沙發另外一頭坐下,端著儀態道:“說。”

·

最早來請褚玄良幫忙的,是A市一名富二代,名叫周逸安。

十六號晚上,她如常在家裏睡覺。半夜覺得有些口渴,起來喝水,想順便上個廁所。走進衛生間後,發現廁所地板都濕透了。

她以為是哪裏漏水,連忙到陽臺去拿拖把。

結果水越積越多,根本就滲不完。甚至要漫過廁所門口的一節階差,浸到臥室裏去。

周逸安沒法了。

她根本沒聽見哪裏有水流的聲音,在廁所找過一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地方漏水了。簡直無從下手。

這大半夜的,修水管的人應該是不上班的。她幹脆抱了一床被子,堵在廁所門口。然後非常淡定地拿著手機在網上搜教程。

這時候水裏出現了幾根黑色的頭發。

頭發大約是男生的,只有五六厘米長。

周逸安嚇了一跳。

這東西從什麽地方被沖出來的?下水道?那這水得多臟啊?

她立馬跳了起來,退到廁所門外。錯開角度往裏張望。

緊跟著冒出來的頭發越來越密集。順著水流飄向門口。一茬一茬地糾在一起。

她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三十一分。昏黃的燈光,詭異的頭發,場面顯得尤為恐怖。

周逸安這才開始害怕。她小心地向前,順著水流的方向移動視線,最後定住。

一具被泡腫的浮屍出現在她的浴缸裏。渾身腫脹,像顆被吹鼓起的氣球。同時腐爛的惡臭鋪天蓋地的從裏面傳來。

周逸安當場汗毛直豎,脊骨發涼,攥緊手機轉身就跑。

她一動,那巨人化的屍體竟然自己從浴缸裏站了起來,並快速朝她追去。

周逸安剛剛跑到客廳,水屍已經靠近,並從後面將她壓在地上。

水順著她的脖子向下流淌,冰涼的觸感蓋在她身上,刺鼻的惡臭幾乎要將她神智淹沒,周逸安動彈不得。

她聽見那鬼在她耳邊咆哮:“賤人,還我命來!”

周逸安被當場嚇暈。

江風擡手摸了摸脖子,覺得有些發涼。

閻羅皺眉問:“她一個人住?”

褚玄良說:“不是,她跟男朋友一起住在靠近市區中心的房子裏。但是她男朋友有事出差,十七號才趕回來,所以鬧鬼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

閻羅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呢?”

鬼會出現認錯人的情況嗎?……偶爾也是會的。所以找人同居的時候,得謹慎。

周逸安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

她獨自躺在客廳裏,房間裏沒什麽水屍,廁所裏也沒有頭發。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屍臭,她都以為這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周逸安哭著給男朋友打了電話,他男朋友又托人找了個道士,先去家裏看看。

江風問:“她認識那個死人嗎?”

“認識,是她的一個朋友,平時有不少交集。跟她男朋友的關系比較好。”褚玄良說,“如果沒有出錯的話,應該是個叫葉林的男性。今年二十三歲。”

褚玄良接著說:“那道友用葉林的舊衣服試著搜魂,結果什麽都搜不到。多半有可能是已經死了。於是周逸安就把這件事通知了葉林的父母,順便報了警。”

所有人都當這是最尋常的惡鬼覆仇,那道士也是這麽說的。

褚玄良:“周逸安很肯定地說她沒有殺人。她男朋友覺得那道士有毒,煽風點火的,就炒了他又找了我。”

褚玄良說:“目前這件事情,怎麽說呢。葉林在十號的時候,出現在一家酒吧裏,監控有明確記錄。那也是他最後一次露面。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他的死因、死亡時間、死亡地點,都不明確。只是搜不到魂而已。警方無法確認他已經死亡,目前作為失蹤案件在跟進。”

江風:“他父母都沒發現他什麽時候不見的?”

褚玄良:“他父母不住在國內,對他管得比較寬松。加上葉林這人比較叛逆,不接電話、不回家之類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就都沒有在意。”

江風:“嗯。”

“葉林的父母連夜趕回來打了周逸安一頓,被她男朋友攔住了。”

褚玄良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後第二天晚上,她男朋友也被葉林的鬼魂纏住了。”

江風驚道:“為什麽?因為他攔著他爸媽打人?”

褚玄良嘴角抽搐:“這個……本質上來說是不可能的。葉林說是他殺了他。”

江風:“所以到底是誰殺了他?”

“不知道。魂魄找不回來,問不清楚,什麽線索都沒有,也什麽都不知道。”褚玄良聳肩,“葉林的父母現在拿他倆當兇手,到處抹黑潑臟水。葉林的父親早年是個很有名的媒體人,在圈內影響不小。周逸安她男朋友忍不了,現在給我出了三百萬,要我找出真相,讓他們趕緊閉嘴。”

閻羅:“你想我幫你找找葉林的魂魄?”

“如果可以的話。”褚玄良補充說,“對了。周逸安男朋友不可能是殺了葉林的兇手。他九號開始出差,不管葉林什麽時候死的,他都不在A市。”

幾人陷入沈思,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房門外突兀地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四人齊齊看去。

見沒人回應,門外敲得更響了一點。

“是我!”是葉警官的聲音,“快開門,我知道你們在家!”

江風這才過去開門。

葉警官一頭大汗,自覺在門口換了拖鞋,然後熟稔地走進來。抱怨道:“你們怎麽回事啊?又給我惹事!”

褚玄良:“我沒叫你啊。”

葉警官從桌上拿起一杯水,聞了聞,確認沒有異味,也顧不上別的,直接喝了下去。舒了口氣道:“你是沒叫我,可你坑我啊!”

褚玄良:“我怎麽坑你了?”

葉警官:“剛剛銀行報警,說一位老人到銀行領取巨額現金。他們故意用限額卡了一下,老人依舊很慌張地把錢領走了。懷疑是遇到了什麽詐騙的組織。臥靠,保安跟了一路,然後報警。我一聽地址就知道,臥靠又是你們!從兄弟手裏搶的案子飛奔過來的行嗎?”

江風譴責地看向閻羅。

閻羅冷漠道:“關我何事?”

“我哪裏老了?”玄一道長怒道,“我看起來像是那麽容易被騙的人嗎?!”

葉警官擼起袖子鄭重告誡:“江同學,褚道長,是這樣的。你倆薅羊毛不能光在一只羊身上薅啊。瞧瞧我為你們操勞成什麽樣了!”

他指著自己的黑眼圈:“我!忙!明白嗎?!”

江風說:“你放心。”

葉警官正打算把自己同事的手機號碼給他們,好拖個人下水。又聽江風說:“你不是一個人。”

葉警官怒而擡頭:“你說還有誰!”

江風介紹:“褚玄良。”

褚玄良:“……”

葉警官撫額說:“我們友誼的小船已經千瘡百孔。你把我拉黑吧,求你了。”

閻羅眼睛一翻:“勸你對他客氣一點,不要得罪他。”

葉警官哼道:“怎麽滴!你威脅警察啊?”

閻羅說:“他這人小氣的很,有事就喜歡拿個小本本把你記下來。”

江風:“……”

葉警官被這孩子逗笑了:“他以為他夜神月啊?記下來能怎麽滴!”

閻羅看智障一樣的看著他,別過頭不跟他說話。

葉警官上前打開箱子。

“我去,這就是一百萬吶。”葉警官咋舌,眼睛都被映紅了:“我嫉妒。什麽時候也帶我發發財?”

江風還是說:“這錢你們帶回去。”

“為什麽!”閻羅咳了一聲,“本君姑且可以幫你們問問。”

江風:“那就等問到了再拿錢。現在不行。”

閻羅氣道:“所以說為什麽!”

江風淡淡說:“直覺。”

作者有話要說:  閻王:他這人小氣的很,有事就喜歡拿個小本本把你記下來。

判官:本君這是大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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