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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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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出奇地平靜,沒有炮彈新聞,也沒有奇怪的輿論。從新西蘭回來,秀賢像一個極速旋轉的陀螺,每天幾乎只能睡一個小時。之前落下的工作,像一個無底洞似的,怎麽也填不滿。在跑行程的空暇裏,譬如後臺,化妝室裏,或是拍戲的間歇,他幾乎都在打盹,他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而辛貝,只能出現在他的夢裏。

晚上七點,霞公府公寓的窗戶上透著銀白的燈光,那裏是廚房,辛貝穿一件寬松的白色背心裙,正專心致志地做一碗芋泥。

喬宇走來,從身後抱住她細瘦的腰,一邊聞著辛貝清香的頭發,一邊漫步盡心地說,“已經辦好了移民簽證,準備準備,下個星期去溫哥華!”

辛貝的表情一僵,又故作鎮定地繼續用大勺子搗碎蒸熟的檳榔芋。“不是說好的,過完這個暑假才走的嗎?”語氣很平淡。

喬宇的嗤笑,“你已經畢業了,哪來的暑假。我已經幫你聯系好卑詩大學,到了那邊,你可以繼續研修。”卑詩大學於1908年創校,主要有兩個校區,溫哥華校區(總校區)和奧克納根校區。是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歷史最悠久的大學,與多倫多大學,麥吉爾大學和皇後大學組成加拿大的常春藤聯盟,在加拿大國內的排名中始終保持前三名之列,世界排名保持在35名以內。

“研修什麽?”辛貝冷笑。俗話說,千裏做官,為了吃穿。很多人念書是為了謀生計,為了找工作,為了功名利祿。可是在辛貝一塌糊塗的人生裏,學歷,對她來說什麽都不是。

“隨心所欲。”喬宇將臉埋在辛貝白皙的脖子裏,輕輕地吮吸著。辛貝掙紮了一下,推開他,“你出去吧,這裏油煙味重。”

喬宇掰過辛貝的身子,擡起辛貝的下巴,凝視辛貝的臉,辛貝冷冷的表情使他不悅。他俯身吻住辛貝,想要深吻,辛貝的嘴唇卻死死地抿住。辛貝的舉動完全激怒了喬宇,他一把撕裂辛貝衣領,將她抵在流理臺邊。

辛貝的腰撞在流理臺的邊緣,只覺得刺骨鉆心的疼痛。然而她還是極力地抗拒,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指甲劃過喬宇的臉頰,然後身子一松,滑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擡頭,喬宇正微喘著站在面前,表情慍怒,左臉上有幾道鮮紅的劃痕。他靜默地站了一會兒,表情凝重,然後整了整自己的領子,離開了公寓。

周圍只剩下抽油煙機的鳴聲,辛貝忍著腰痛,扶著流理臺,顫顫巍巍地起身,擡手關掉油煙機,光著腳丫朝房間走去。裙子的領子被撕破,一直裂到肚子上,她默默地換了一件白色的長t,呆呆地望著全身鏡裏那個瘦得一塌糊塗的人,一張臉憔悴得可怕。終於,捂著臉,低聲嗚咽起來。

夜裏,她做了一個驚悚的噩夢,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拿著一把碩大的剪刀,朝他自己的脖子剪去。“不要!”她哭喊著醒過來,下體鉆心的疼痛,床單上已經暈染了一灘鮮血。

蕓姨送雞湯來霞公府時,看到骨瘦如材的辛貝,立即紅潤了眼圈,“怎麽會變成這樣?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這樣呢?”她將雞湯倒好遞給辛貝,“不是那麽喜歡做飯嗎?光顧著做給別人吃了。”

辛貝舀起一勺濃郁的雞湯,輕輕呷了一口,抿嘴笑道,“真好喝。”

“老板去海南了,他說你的腰椎還沒好,讓我過來照顧你。其實啊,他一直都很疼你的。”蕓姨一直盯著辛貝的臉,嘆了口氣說,“貝貝啊,你既然跟了他,就好好地生活吧!喬宇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有責任心,蕓姨說的都是實誠話。”

辛貝沈默地聽著,不置可否。她猶豫了一下問,“蕓姨,喬宇有沒有說,他要去多久?”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從你去新西蘭起,他就很少在家,幾乎都在外地,他太忙了。”

蕓姨走後,辛貝就著手收拾行李。在機場的貴賓休息室裏,辛貝給秀賢打了一個電話,秀賢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哦,貝兒啊!”

“很累嗎?”辛貝擔憂地問,她知道秀賢現在是處於一個極度忙碌的狀態。仙貝夫婦最後一期播出後,收視率又創造了新高,許多粉絲看得熱淚盈眶,紛紛表示希望金秀賢能夠和陳辛貝在一起。仙貝夫婦的人氣又猛漲,秀賢夜以繼日地在各個國家趕通告。而辛貝卻像隱退了一樣,拒絕了接二連三的片約。

“不會啊!”秀賢竭力打起精神,笑道“聽到貝兒的聲音,我感到渾身有力氣。”

“嘁,我是充電寶嗎?”辛貝嗤笑。

“是啊!”秀賢故作認真,“是超級充電寶。”他深吸一口氣,情緒有些低落,“如果此刻,你就在我身邊多好!”

辛貝只覺得眼前有霧氣在蒸騰,嗓子發澀得講不出話來。

“貝兒啊,現在輪到我上戲了。那我先掛了。”秀賢低下聲音說。他正在釜山拍《三生有幸》,因為之前缺席了近一個月,使電視劇停播了很久,也給劇組和電視臺帶來了一定的損失,裴勇俊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上司,一一都給擺平了。

辛貝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心裏有些失落,她低頭沈思著,在心裏默默地說,“歐巴,等我,很快,我就會到你身邊去了。”

回到C縣,辛貝直接打的回到了家裏,令陳爸和繼母大吃一驚。

“辛貝,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繼母很殷勤,仿佛幾個月以前,她們根本就沒有吵過架一樣,她特地去市場買了菜回來。辛貝聽到鄰居問繼母,“什麽貴客啊?”“我們家大明星回來了!”繼母的聲音很響亮。

晚上,繼母為辛貝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並不住地往辛貝的碗裏夾菜,“太瘦了!”她替辛貝舀了一碗玉米排骨湯,“太瘦了也不好看啊!不能因為減肥就不吃飯,這樣不健康的。”

“要麽瘦要麽死,這是現代新女性的至理名言,媽媽你不懂。”陳辛妍揉了揉自己肉嘟嘟的臉說,望著陳辛貝,洩氣地說,“我什麽時候也像姐姐一樣,瘦成一道閃電。”

辛貝嗤笑,“你還是做閃電俠吧!”

“就是。”繼母插嘴,“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馬上要開學了啊!”

陳辛妍朝她媽媽扮了個鬼臉,“媽媽你都不知道現在姐姐有多火,我每個朋友都在看仙貝夫婦,成天說Smilebaby怎麽能長那麽漂亮,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就好。我跟她們說,陳辛貝是我的姐姐,結果她們很不屑地說,她們是angelababy的妹妹。”

辛妍的話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這是辛貝在家裏吃的最和諧的一頓飯了,她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絲家的溫暖。

第二天,辛貝早早地出門去了派出所檔案館。辛貝知道派出所的副所長是她小學同學的爸爸。那個年輕的小夥子很買辛貝的賬,極力地幫助辛貝借用他爸的關系,辛貝得以進入檔案館查詢資料。小地方的關系線總是特別重要。

晚上,陳爸爸站在辛貝的房間門口,躊躇不前地看著辛貝正坐在書桌前專心致志地翻閱一個黑色的文件夾。他像下了個決定一樣,輕輕地走到辛貝身後,“貝貝。”

被陳爸爸突如其來一叫,辛貝的身子一抖,手忙腳亂地將文件夾合上。她捂著胸口,深吸一口氣,仿佛受到很大的驚嚇,遲遲沒有緩解過來,“爸,怎麽啦?”

陳爸爸也被辛貝的反應嚇得一楞,他看了一眼辛貝手下黑色的文件夾問道,“你在幹嘛?”

“沒有啊!”辛貝微微一笑,“我就是整理一下我小時候畫的一些畫。你找我有事嗎?”

陳爸爸遲疑了一下,拉過旁邊一條凳子,坐在辛貝身邊,“那個,爸爸辭職了,現在不做老師了。”

“嗯?”辛貝有些驚訝,又點了點頭,“那你現在做什麽?”

陳爸爸吞吞吐吐,顯得很不好意思“就要在魚村下面開一家海邊鮮。”

“海邊鮮?”辛貝茫然地看著她爸爸。

“就是開在海邊的酒樓,專門吃海鮮的。就像人們的農家樂一樣,人家是野味,我們吃海鮮。”

“哦。”辛貝恍然大悟似地點點頭,粲齒道,“那很好啊!小酒樓就算倒了風險也小。”

“哎呀,辛貝,還沒開張呢,可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繼母緊張地說,“快呸呸呸。”

辛貝吐了吐舌頭嘻嘻笑了。

“就是,規模挺大的。”陳爸爸小心翼翼地說,他翻眼看了看天花板,“需要500多萬!”

“這麽多啊?”辛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其實辛貝也不是拿不出這麽多錢。她只是覺得爸爸剛剛接觸餐飲業,一點經驗也沒有,就敢冒這麽大的風險,倒閉了可怎麽辦。她知道一定是繼母的主意,爸爸的膽子一直都很小。以後,若她不會賺錢了,這些債務要由誰來扛。“爸爸,可以先從小酒樓做起,若真的生意很好,再慢慢擴大也不遲啊。”

“唉,辛貝,我知道你是擔心錢的問題。”繼母忙插嘴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了,我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

“你們自己解決?”辛貝擡頭不悅地說,“貸款?拿什麽貸呢?還是繼續借高利貸?”

“貝貝。”陳爸忙勸解,“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繼母卻一怒而起,“你就是想拽著我的小辮子不放是不是?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們沒有貸款也沒有借高利貸,這個酒樓本身也不是我們想開的,是有人自動找上門來,要資助我們的。”

“有人?”辛貝懷疑地盯住繼母的臉,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子,俯視著正低頭不語的陳爸,“是誰?喬宇嗎?”能夠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給他們家,除了喬宇,又會是誰。

繼母顯得底氣不足,聲音低了好幾度,“對啊!”喬宇曾叮囑他們,千萬不要讓辛貝知道是他找他們開小酒樓的。

辛貝頓時覺得一陣暈眩,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努力克制著聲調,“馬上給我推了!”

“來不及了,合約都簽好了。而且酒樓也開始施工了。”陳爸冷靜地說。

“為什麽?”辛貝終於情緒奔潰,極度痛苦地哭喊道,“為什麽你們總這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我不想一輩子為你們還債啊!我想過自己的生活,這樣都不行嗎?”她只覺得悲從中來,腳下一軟,癱坐在靠椅上捂著胸口放聲痛哭。

陳太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撕心裂肺的辛貝,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而陳爸爸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悲傷的女兒,他匆匆走出房間,蹲在門口掩面而泣。他想到自己對辛貝幾乎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在辛貝很小的時候就離婚,把她丟在鄉下,為了還債,竟然把她送給了別人,還不斷地給她惹麻煩,自己真的罪該萬死。而他不知道的是,女兒當了別人近十年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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