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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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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素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權利,只安安生生地站在一旁,隨著魏琳瑯一一見禮。

今天她頭上只一根素銀簪,素白的一張臉看似未施粉黛,身穿一身青色的鬥篷,雖是婢仆打扮,卻有著成熟的清麗風韻。

問候到郭襄時,她微擡眼皮,眼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郭襄忽然間有了異樣的感覺,修煉九陰真經後總是比之前要敏感的多,她微微地扶了扶額頭,“哎呀,怎麽覺得有點頭暈呢。”

白素素的嘴角便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來。果然,郭襄確實如她所願中毒了,那麽之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看見她的表情,郭襄心頭冷笑一聲。她到底跟白素素有什麽仇怨,為何她老是找自己的麻煩?她喜歡呂成彥,那就跟呂成彥較勁啊,一直跟她教什麽勁兒啊?先是擾亂郭宅,現在居然想著對她下毒,實在讓人忍無可忍,這一次上京路上,看你還怎麽胡作非為!說起來呂老爺也夠寬厚的,居然讓自己曾經的小妾,跟著她愛慕的人一起上京。興許是真的不在乎了吧?

郭襄只不過做樣子給白素素看,誰料呂成彥便微皺眉頭,關切地問道:“郭二姑娘,你沒事吧?”

郭襄搖頭,“沒事,許是昨天沒有睡好的緣故吧。”

瞥見白素素臉色微動,郭襄心內冷笑,氣死你!

郭襄上了毛驢兒,與耶律齊、脫歡、呂成彥四人並行,一路向南,走在寬闊的官道上。風陵和綺陌坐進了為郭襄準備的青綢馬車。前面是裴笑的二色金銀紅緞覆的華麗馬車,其後是杏黃色馬車,裏面坐著魏姨娘和白素素。

青峰腳程不慢,但要他跟著其他三匹高頭大馬比那就落了下成了。但好在,大家也都不急著趕路,郭襄在青峰背上晃晃悠悠地,太陽照得暖暖的,覺得舒坦極了。

呂成彥扭頭問道:“郭姑娘,現在感覺怎麽樣?”

郭襄一楞,嘻嘻笑道:“沒事了。”

呂成彥笑著回了頭,看似無意地問:“聽說昨天張公子又來信了。”

郭襄笑道:“是啊。”

“張公子最近還好吧?”

“他呀,好得很!”郭襄故意放大了聲音。在外人看來,卻好似是洋溢著幸福的宣言。她故意說給白素素聽,讓她聽見自己看到了信,好放松警惕。

郭襄心中思忖,呂家的事情鬧得挺大,呂雲霽不可能不告訴呂成彥。那也就是說,呂成彥知道白素素喜歡他嘍?於是便偷偷看了他一眼。

見他看似信馬由韁地往前走著,將郭襄稍稍拉在了背後,背影居然有點落寞。

脫歡一頭墨發僅僅用金環束著,眉如墨畫,眸若點漆,紅唇微挑,便是說不出的風情。

“師妹,你傷了人家的心啦!”

郭襄瞪他一眼:“閉嘴啊你!”就會火上澆油,亂中添亂。郭襄還記得他上次幫助眾婢偷看君寶的信的仇。

脫歡惱了,伸手過來欲打她的腦袋。“有你這麽跟師兄說話的嗎?”

郭襄哪裏肯讓他打,忙往一邊閃躲,脫歡見打她不著,便來了興致,一雙靈活使慣飛鏢的手便沖著她的頭發抓來,她見過瑛姑施展泥鰍功,當即左右騰挪,躲開了脫歡的手,又故意探身到他的身邊,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氣的脫歡從馬背上站起來,跳到青峰背上就跟郭襄扭打起來。

惹得耶律齊在旁邊笑也不是,勸也不是。

“二妹,脫歡王子,你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馬車內的人聽得動靜,打開簾子一瞧。

裴笑“哎呦哎呦”地驚得直叫喚,這就是武林中的女兒啊,果然豪放呦!

白素素冷笑地瞧了一眼魏琳瑯,見魏琳瑯直勾勾地望著驢背上笑鬧的兩人,眼中慢慢地蒙了水光,似乎是做了決定,狠狠地撂下了簾子。

郭襄見青峰住了腳步,仰天“啊哦——啊哦”地直叫喚,似乎是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郭襄忙沖著前面揪住自己不妨的脫歡一腳踹了下去。

脫歡不防備,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堂堂蒙古國九王子,被一個小姑娘踹下了驢背,想想就覺得憋屈,他的第一反應是好丟人,馬上遮住了臉!

風陵和綺陌則一直打著簾子瞧著兩人笑。

郭襄還以為他氣哭了,心想人家剛失戀,自己怎麽著也得讓著他點不是,慌忙跳了下來,柔聲道:“師兄,你沒摔著吧?!剛才咱們都壓在青峰背上,它受不住啊!”

脫歡從指縫裏瞅見郭襄,怎麽想怎麽氣,趁著郭襄不備,猛然間點了她的穴道:“居然敢踹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著伸出手來,在郭襄腦門上彈了幾下。

“啊!啊!啊!啊!好疼!”

脫歡了才拍開郭襄的穴道,竄上了馬背去前方找呂成彥去了。

郭襄捂著腦門直喊痛,看了一眼脫歡的背影,哼了一聲:“不跟你計較。”便又跳上了驢背。

一行人打打鬧鬧,沒幾日很快到了鄂州,從這裏便要順著長江漂流而下,直到臨安。眾人定下了船,見天色已晚,便在鄂州碼頭旁的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晚飯時,郭襄與脫歡、風陵、綺陌、白素素和魏琳瑯一桌。

脫歡儼然女子之友,被風陵和綺陌,一左一右的圍住,獻酒獻茶,殷勤周至的招待,脫歡則大大方方與她們兩人談些藥草美容之事。

試想這樣的畫面,在人來人往的客棧裏,一位原本就長得有些雌雄莫辨的男子,居然談的是美容之事,不免讓人頻頻側目。

白素素和魏琳瑯似乎是在強顏歡笑著,想要與脫歡搭話,但搭不上,於是臉色就很是憋屈。

郭襄無奈,遮了半張臉,跟著眼前的美食較勁。

鄂州美食豐富,豆皮、湯包、熱幹面,單單是小吃便讓人目不暇接。更別提其他的菜了,麻香幹煸豆幹又香又麻,清蒸武昌魚鮮嫩爽滑,香腸肉棗豬油餑餑麻烘糕,更是好吃又能填肚皮,各個小吃,簡直讓郭襄欲罷不能。

當然,她也不是光顧著吃,當白素素沖著魏琳瑯使眼色時,郭襄還是看見了。

魏琳瑯拿著帕子點了點唇,嫣然一笑:“我們先回房了,各位慢雅。”

郭襄笑笑,做戲做的還挺足的,是要上去做準備了麽?

鄂州碼頭人又多又雜,若是在這裏發生什麽,那可是最容易傳揚出去的。白素素前幾日都毫無動靜,她不會不會在今日出手呢?

耶律齊、呂成彥、裴笑及其幾名公公正坐在一桌上,天南海北地高談快論。

見白素素與魏琳瑯要上樓,裴笑便吩咐自己手下的小太監:“孩兒們,還不快去送送兩位。”

魏琳瑯上樓的身形頓住,緩慢地回過頭來:“不用了,多謝裴公公。有不便之處,還請裴公公見諒。”裴笑也就不在堅持。

見兩人上了樓,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郭襄沖著風陵使了一個眼色,風陵戀戀不舍地離席道:“你們先吃,我先去方便一下。”

郭襄埋頭還要吃,脫歡一筷子打過來,“師妹,你吃這麽多,不怕胖死啊?”

郭襄不防備被打得生疼,捂著腦門怒瞪脫歡,嘟囔道:“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脫歡怡然自得夾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裏,郭襄望天翻了一個白眼,腳底下狠狠地踹了過去,脫歡“嗷”地叫了一聲。

郭襄沖著他淑女地抿嘴一笑,扭過臉,起身上了樓。

脫歡被踹了腳趾頭,有苦說不出,反倒是綺陌得了機會,攙著脫歡一瘸一拐地上了樓。

郭襄在房間內閉眼,風陵悄無聲息地從窗戶裏跳進來。

郭襄眼皮未擡:“如何?”

風陵一面把窗戶關嚴,一面將方才監視到的一切都告訴了郭襄。

郭襄聽說白素素和魏琳瑯屋內,出現了幾個武林中人,不由得一楞,這個白素素,居然能夠請得動武林中人。她到底要幹什麽?

“風陵,你去告訴姐夫,讓他註意保護裴公公的安全。還有,讓呂公子和脫歡,也要多加小心。”

夜半,碼頭客棧上靜謐無聲,偶爾有搖櫓的“欸乃”一聲,江月映照下水流暗湧,一道道黑影聚集在客棧的窗戶外。

郭襄伏在榻上,待聞見一股味道,遂閉了息,握緊了枕頭下的一把匕首。

不久之後,門吱呀一聲,便有人進了房間,郭襄渾身都緊繃著,打算那人一靠近就出手,但那人似乎並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只是將被子往她身上一裹,大喇喇地將她抱起來,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體味。她只覺得自己被抱著出了一個房門,後又進入了一個房門。

那人把她往床上一丟,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郭襄覺得身邊有人,待那人的動靜消失之後,身邊多出了一個人的呼吸聲,顯見得方才也是也閉息。

“是誰?”郭襄低聲問。

“二妹。”是姐夫的聲音!

郭襄心內一驚,剛要起身,耶律齊卻按住了她,輕聲道:“有人來了。”

郭襄只好閉上眼睛,伺機而動,果然門開了,走進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夾雜著一陣淡淡的香氣。

是白素素!

那人在床邊站了一會兒,鼻中發出一陣冷哼,開始走進來,悉悉索索地開始解郭襄的衣服,郭襄強忍著跳起來暴打她一頓的沖動,但為了怕打草驚蛇,還是生生地忍住了,想看看她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白素素解開了郭襄的衣服,便將她往裏推了推,還讓她的手環上耶律齊的脖子,仔細看了一會兒,似乎才滿意地離去了。

郭襄穿上衣服,從床上跳下來,和耶律齊一起悄悄地出了門。見白素素自己的門口張望了下,便進了房門。

再往呂成彥的房間內一看,床上竟然沒有蹤影,再往白素素的房間裏一瞧,見白素素正在寬衣解帶,而床上躺著一個人。

再去脫歡的房間,也沒有找到人影。

郭襄暗忖道,白素素這個毒婦,想的竟是這樣的齷齪心思。

耶律齊暗暗搖頭,“二妹,現在怎麽辦?”

郭襄冷冷地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耶律齊還來得及問她是什麽意思,就見風陵從樓梯拐角處出現,先後往著白素素和魏琳瑯的屋子裏吹了什麽東西。

“這是?”耶律齊問道。

郭襄冷笑一聲,“自然就是那些人的迷煙了。”風陵武功不錯,對付那幾個武林中的小嘍啰自然也是手到擒來。

說著,兩人進了屋子,將裝睡的脫歡和呂成彥“解救”了出來。

四人將事情彼此一說,便都沒了睡意,下了樓梯,坐下來喝茶,想著如何處置這主仆兩人。

呂成彥微微冷笑了一聲,拿起扣著的茶杯,斟了一杯茶。

脫歡捶桌道:“這兩個毒婦,差點就讓我名節不保,上了她們的當!合該好好處置她們!”

郭襄笑道:“師兄,你別急,看我給你討回公道!”

脫歡怎麽覺得這話都不對味,又挑不出什麽來,只得瞪了瞪眼。

郭襄向樓梯上下來的風陵使了一個顏色,風陵眨眨眼,示意都穩妥了,又滿面笑容地跟脫歡聊起天來。

第二天,等到陽光打到人的眼皮上,白素素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我怎麽睡著了?白素素心道,昨晚……

思及此,忙又欣喜地往身旁看去。

“啊”地一聲尖叫,驚破了客棧的清晨。

作者有話要說: 混亂的客棧之夜啊!

脫歡實在是萌萌噠,越來越愛他了。

已經不敢跟咪咪對話了,不忍心看你那淚眼汪汪求君寶的?臉……

君寶頂多三四章奏粗來,頂鍋蓋~

☆、賜宅

一聲尖叫過後,門被打開了。

郭襄走了進來,故作不知地問道:“怎麽了?”

白氏哆哆嗦嗦地捂著被子,衣服解開,而身邊躺著沈睡不覺的粗獷男人。正是自己暗中找來的武林中人。

白氏看著眼前的面帶譏誚的郭襄,漸漸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她的手指著郭襄直哆嗦,“是不是……是不是你幹的?你毀我清白,我要到官府告你!”

郭襄忍不住仰天大笑幾聲,上前抓住她的手指,拍了拍她的臉:“白姨娘,我真是佩服你的臉皮的厚度啊,比那城墻的拐角還要厚,你好好想想,你昨天做了什麽?”

白氏的驚慌地臉上露出一絲猙獰地笑意來:“你昨晚和你……”

不待她說完,郭襄“啪!”地一下,直接將她打翻到了床裏面去了。

她身下的男人,察覺到,醒了。

白氏驚慌失措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又慌忙地捂上被子。

那粗獷男子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昨夜明明吹吹迷煙,搬運幾個人,便能拿幾百兩銀子的好事兒,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郭襄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道:“哪裏來的亂賊?!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欺負到本姑娘的頭上來了!你難道不知道武林盟主是誰嗎?”

“是……郭靖郭大俠!”那人顯然蒙了,喃喃地答話,不明白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和郭大俠有什麽關系,難道說……

那男子一驚,連忙求饒。“都是這個娘們讓我們做的,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啊!姑娘饒命!”

“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們為了錢財做這等齷齪之事,你的命就不必留著了!還不快滾!”

那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漢子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門。

“郭襄,我不會怕你的,你沒有證據,不能把我怎麽樣?!”白氏趁著剛才穿上了衣裳,揚著下巴強撐著道。接著,她又好似想到了什麽,面上浮現出一絲冷笑,“而且,你已經……”

“我已經什麽?白素素,你以為我中了毒了是不是?那封書信,你真的以為我有那麽好騙?你那封假信早就被我燒成灰了!你的陰謀詭計也被我早早識破了,你很後悔是不是?”

白氏的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住,原來她根本就沒有中毒!

“白素素,你好歹是大家閨秀出身,你喜歡一個人,你努力爭取沒有一點錯,但你為何屢屢傷害其他人?”郭襄盯著她,嘖嘖嘖地搖頭,“原本一張多麽純潔的臉,現在居然這樣醜陋可怕,有誰會喜歡你這樣惡毒的人?”

白氏一楞,臉上閃過一陣難堪,他……都知道了麽?

郭襄往門外喊道:“風陵,去叫呂公子,他畢竟才是呂家人,問問他要如何處置白氏?”

白氏臉上閃過一絲莫辯的情緒,是激動,是惶恐,還帶著些微的驚喜,她趕緊拿出鏡子,理了理頭發。

風陵蹬蹬蹬下去,一會兒又蹬蹬蹬地上來,伸進來一個頭:“呂公子說了,他怕惡心了自己眼睛,就不上來了。還說他算是呂家人,有權利處理一個奴婢,這樣的毒婦,也不打了,也不罵了,由她自生自滅吧!”

白氏照鏡子的動作頓時怔住,他居然說……惡心,她的心裏徹骨地冰涼,為什麽?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啊!

不,等等,方才那個小丫頭說了什麽,他……居然說由她自生自滅?!鏡子中映照出白氏一臉慘白。

郭襄聽了,便轉身欲走。

白氏猛地撲過來,口中喊道:“魏琳瑯呢?!你們怎麽處置她?”

郭襄往旁一閃身,避開了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她方才便撞墻自盡了。”

白氏大驚,“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她!”

風陵忍不住跳進來:“你這個毒婦!明明是你害死了她,居然還有臉賴在我們的頭上,你們給我家小姐下毒,還害死了那個給夏荷傳信的小丫頭,你們聘來的那些人,都招了,你身上已經有了這樣的人命官司,昨晚還做出那等齷齪事情來,把你送到官府,死兩個你也不夠!”

白氏一臉羞憤的模樣,也不再欲風陵糾纏,就猛地往外沖了出去。

郭襄與風陵出門,見她是跑進了魏琳瑯的房間,心道,好歹她還有點人情味。

站到魏琳瑯房間的門口,就見白氏沖進魏琳瑯的房間開始翻檢床鋪,如同瘋魔了一樣,將床上的被子枕頭褥子全都抖摟一變,一無所獲又欲沖到郭襄面前:“銀子呢?!銀子呢?!是不是你們把銀子都拿走了!”

風陵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大罵:“你們好歹是主仆一場!你不說問問她的屍體在哪兒,你反倒問銀子!你還是不是人!”

白氏尖聲怒吼道:“還不是你們害的!你們把我趕出呂家,我不靠銀子怎麽活下去!”

郭襄無語搖頭,用內力隔空一指,便封了白氏的啞穴,轉身走了。她實在是不想多看到這個人一眼了。

白氏努力張嘴,喉嚨裏就是發不出聲音來,驚駭不已,伸出手想要掐風陵的脖子。

風陵照著她的膝蓋窩一下子踹了過去,白氏撲通一聲跪地,臉上的表情痛苦猙獰,但無奈就是發不出聲音來,疼痛就全部攢在了裏面,她只疼得汗淚齊下,趴在地上無聲地張著嘴。

風陵道:“若不是師父吩咐了,像你這樣的敗類,我早就送你下地獄了。”翻了一個白眼,踏出了門檻。

留下白氏在屋內地上痛苦不堪地輾轉。

下了樓梯,跟眾人一說。

呂成彥給了客棧店家銀兩,命其將魏琳瑯安葬。又清清淡淡地道:“她們畢竟是二伯的家人,我修書一封,告知他便是了。”

眾人也沒什麽好說的,一行人便上了船,沿江而下,一路順風順水,很快便到了臨安。

因為去萬花谷還要往南,所以郭襄等人便在臨安送走了脫歡和耶律齊。

打算在臨安客棧住下,等待皇帝的傳召。

誰知裴笑笑道:“哎呦,縣主哎,如今已經皇帝欽賜的宅邸,還住在客棧做什麽?!”

什麽?皇帝還賜了宅邸?自己有大宅子了?郭襄又一想,想必當時聖旨上說了,但自己光顧著驚訝了,沒仔細聽。

“那好,咱們就去新宅子逛逛吧!”

新宅子是三進三出的宅子,住處僻靜,樹木蔥蘢。

踏進朱漆大門,便有兩個管家老奴領著一幫仆人候著。

“縣主好!”

郭襄笑著沖他們打了打招呼,便隨著管家開始看宅子。

進門便是一處一處照壁,轉過去便是五間正房,兩旁是馬廄。再往後走,便是一個穿堂,兩邊是抄手游廊,廊下便是流水,中間有一涼亭,小巧可愛。

上頭雕梁畫棟,靠近房門處,掛著一個鳥籠,裏面是一只白頭鸚鵡。

再往後便是後花園,竹林蔥蘢,還種著各類花樹。五月裏,紫薇花、槐花都開了,淡淡地香氣溢滿了整一個院子。

郭襄對這處宅子很滿意,規格樣式,不大不小,處處精致,很合郭襄的胃口,如果將來一大家子的人都來住下,也不嫌擠。

郭襄決定先從二進的房門住下,剛收拾打包好,還沒來得及細細觀看,便來了聖旨。

聖旨裏居然說,郭襄舟車勞頓,先行休息,過幾日再進宮即可。

另外,又賞賜了一堆首飾綢緞,家居櫥櫃,還有珍貴藥材,名畫名帖,文房四寶、甚至還有雞鴨鵝大雁等等。

郭襄看著一櫃子一櫃子的東西往宅子裏運,實在是有些驚呆。

皇帝這是要把國庫搬到她家裏來麽?!

趁著這個時候,連忙吩咐人按照禮單重新登記造冊入庫,倒是十分便意。

首飾綢緞只要夠用即可,當場讓綺陌給每人都發了兩匹宮緞,又讓風陵負責給丫鬟們發送式樣新巧的花鈿簪釵。

管家一盞流光溢彩的琉璃古燈,這管家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接過去,那也不是,捧也不是,這會兒走不開,便讓自己兒子抱著送回屋去,眼睛送出去老遠,好像會拐彎一樣。

賞給賬房一套文房四寶,那賬房先生拿著那東坡硯手直哆嗦。

眾人得了東西,幹起活來更加起勁了,搬得搬,指揮的指揮,很快院內便幹凈了。

第二天,郭襄正在後花園跟風陵一起練劍,綺陌走過來,面上有些隱隱的興奮道:“縣主!貴人來了!”

貴人?哪個貴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郭襄也是有房一族了,全賴君寶給郭襄抱上的這個金大腿!未來將要出場的受萬千寵愛的周漢國公主!

話說,聽說最近晉江直抽抽,心塞啊。希望神醫們趕緊醫好,千萬別抽了~

還有,以後木有意外便是每天早晨七點更新啦,但晉江反應慢乃們是知道的,看到興許會晚一點

☆、毒液

綺陌神秘地靠近幾步,止不住地壓抑著的興奮:“是周漢國公主!”綺陌這些天跟著郭襄和風陵,大長了見識。

原先進府的時候蠟黃的臉蛋,現而今也養得紅潤起來,聽聞公主來了,她顯然還是難以壓制住自己的興奮之情。

當今聖上子息薄弱,膝下雕零,唯有周漢國公主這麽一個女兒,那真可謂是掌上明珠,享受天底下五一無二的尊崇榮貴,是以皇帝封了她一個國還不夠,還要封兩個國,所以叫周、漢國公主。

母親賈貴妃,深厚皇帝寵愛,盡管後宮新晉的閆貴妃勢頭正猛,但皇帝顯見得是個有了新歡,還不忘舊愛的人,對於賈貴妃的榮寵有增不減,常常與兩位貴妃同時同行,當然,皇帝是非常開心的,但兩位貴妃心裏怎麽想那可就不知道了。

國舅賈似道,那更是權勢熏天,是皇帝離不了的股肱之臣。

賈家一家子尊重榮寵,綺陌自忖自己一個小丫頭,若不是跟了郭襄,能夠有緣見得到嗎?

郭襄知道自己所享受的封號、賞賜,肯定都是拜這位公主所賜。

從那天的旨意來看,公主定然是一個很體貼的人,不會為了好奇地要見到她或者那位“貼身侍衛”而急召郭襄入宮,而是先讓她休息,給她賞賜。

這一份貼心無論是送給她郭襄的,還是送給那位“貼身侍衛”的,她都領情。

郭襄將劍送回劍鞘,便走回去換衣裳。

“公主在哪兒?”

“在前廳。”

換完衣裳,進得前廳,便見一位少女端坐在明堂之上,也不喝茶,雙手放於膝上,目光沈靜如水,清秀端麗,望之令人心生愛敬。旁邊站著以為雍容的中年婦人,正是公主的奶娘鄭嬤嬤。

郭襄微微一矮身:“郭襄向公主見禮了。”

“快請起!”公主的聲音意外地清嫩好聽,如同雨後春茶一般鮮嫩。她起身伸出手來,將郭襄扶起,臉上竟有些羞澀,但行動言語甚是大方。

郭襄忍不住讚嘆,果然是金枝玉葉,大家閨秀的典範。

她不知的是,周漢國公主趙明靜也在打量著她。她見郭襄面容明凈,目光靈動,一襲輕薄黃衫,不流於俗,仿若跳入人間的精靈一般,真是出塵絕艷,令人見之難忘。

鄭嬤嬤看了也不覺得喜歡,笑言:“縣主舟車勞頓,原本是不該這麽快上門叨擾的,但公主實在十分感念縣主的救命之恩,是以迫不及待上門來訪,還望縣主見諒。”

果然是宮裏的嬤嬤,說話客套熱情,滴水不漏。

郭襄笑道:“嬤嬤見笑了,江湖之人,四處游歷是難免的,談不上舟車勞頓。至於救命之恩,並不是我親自出手,公主親自登門造訪之大禮,實在是慚愧。”

鄭嬤嬤便與趙明靜相視一笑,鄭嬤嬤未見郭襄前,總以為郭襄出身武林,性子未免跋扈,不好相與,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雖然父親是武林盟主,但身上毫無驕矜之色。這恰恰合了趙明靜的心意。

“是呢,我見縣主氣色甚好,簡直不像是剛剛趕過路的人。”鄭嬤嬤笑言。

寒暄幾句,便拉近了距離。

鄭嬤嬤往郭襄周圍瞧了幾眼,只見到兩個丫鬟打扮的人,便好奇地問道:“不知那位華少俠何在?”

趙明靜聽聞,也向郭襄投來詢問的目光。

“呃……”郭襄沈吟片刻,“因為丐幫中有事,他便隨著眾兄弟去外地了。”

鄭嬤嬤無不遺憾地點點頭,感嘆道:“真是多虧了那位少俠,當日的境況真是十分兇險啊!哎呦呦……”想起來,便忍不住捂著胸口。又見郭襄笑眼望著她,便有些赧然地道:“讓縣主見笑了。老奴啊,雖然見過不少少人不見血的,但還真沒見過這殺人見血的,想想還真是挺可怕的。”

這鄭嬤嬤心直口快,倒是個及其爽利的性子。

“嬤嬤客氣了。不知,你所見到的那位少俠長得什麽樣子?”見兩人投來疑問,郭襄便道,“哦,是因為我有十位貼身侍衛,但其中並沒有一位名叫華巔的,我也知道他們常常在外,假托姓名,不知這一次為何將我的姓名透露,讓我錯受公主厚愛,實在慚愧。他們又都不肯說出是誰……”

“哦!縣主不必解釋了,老奴明白,江湖之人行好事都不愛留姓名。”鄭嬤嬤拍手道,擡眼望天邊思索邊說,“那位少年似乎是十四五歲左右,眼睛大大的,但長得氣宇軒昂,很是沈穩,拿著一個包裹,也沒帶身上沒什麽武器,輕功那叫一個高!三兩下就把那賊人給撂倒了。”

郭襄點點頭,笑道:“我想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又寒暄了兩句,見鄭嬤嬤忽然間臉色凝重起來,走到郭襄面前徑直跪下:“按理說,咱們公主跟縣主是頭一次見面,不該說這些話,但而今公主和貴妃娘娘處境艱難,老奴有一件事情想要求縣主。”

郭襄連忙將她扶起,“嬤嬤快請起,敢問嬤嬤是何事?若是不平之事,郭襄自然會答應。”郭襄不是傻子,臨安不比襄陽,皇親貴胄一抓一大把,她雖然對周漢國公主有好感,但也知道宮廷鬥爭的厲害,她不想無緣無故地卷入宮廷鬥爭當中,給人當棋子。

鄭嬤嬤感激地道:“縣主,奴婢想讓那位壯士入宮當侍衛保護公主,免得被那宵小給害了去,而且之後,也要請求縣主多多幫襯公主……”

公主要請君寶入宮當侍衛?郭襄一楞。

“嬤嬤,”趙明靜突然間站起身來,因為有些微激動地,臉皮有些泛紅,道:“我身邊侍衛多不可數,何必非得要讓那位少俠?我原本請縣主來,就只是為了與縣主做朋友的。其他的,嬤嬤不必多言了。”

“公主,你……你怎知事情兇險啊!那一次若不是那位少俠出手相救,老奴的命不值錢,但公主可是金枝玉葉,萬一出了什麽事,我可怎麽跟貴妃娘娘交代?!難道我們就由著那閻王欺負公主不成?!”鄭嬤嬤只好嘆口氣,坐下不言。

郭襄思忖,她口中的閻王大概就是皇帝寵愛的閆貴妃罷。

趙明靜微微苦笑:“縣主,宮闈之事讓你見笑了。”清秀的臉龐中帶著些許的無奈,她站得離著

郭襄很近,近的能夠聞得見她身上的淡淡蘭香。

郭襄見她悵然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公主才是說笑,郭襄我雖然是從鄉野長大,但也知道不少宮闈秘事,打打殺殺,看來難分對錯。但對於郭襄我而言,若是有人無緣無故想要害公主你,那郭襄我自然是要管一管的。至於那名侍衛,我雖是他的主人,但他卻不是我的奴婢,他願不願意入宮當侍衛,需得問一問他自己的意思,我是做不了主的。”

聞言,鄭嬤嬤的眼睛一亮。

趙明靜見她果然心地敞亮,不拘小節,不由得心生歡喜。“縣主果然是豪俠,是明凈一直佩服向往的人,故而求了父皇,一道聖旨將縣主請了來。”

郭襄見她眉間郁積稍解,神色真誠,臉帶微笑,便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嬤嬤和公主不用老是叫我縣主了,我聽得怪不習慣,只叫我郭襄就好了。”

趙明靜見她言語,抿嘴一笑,“聽得縣主長我一歲,我便稱呼你為襄姐了,我表字明靜,私下裏襄姐稱呼我為明靜便可。”

兩人年齡相近,不多時便熱絡了。

趙明靜喜愛聽聞狹義故事,郭襄便給她將江湖上的事情,趙明靜聽得那種鐵馬冰刀鮮血淋漓的江湖生活,一雙秀眼瞪的溜圓,一會兒嚇得咬牙皺眉,這會兒,郭襄正心底發笑,想著不敢外表多麽端莊,她到底還是一個妙齡少女。

兩人聊得投機,中午飯便在這府邸一起用了。

席間,郭襄才知道方才鄭嬤嬤讓她保護幫襯公主的緣由。

原來她還納悶,像周漢國公主這樣絕無僅有的地位,那個據說沒什麽根基的閆貴妃怎麽能夠踩到她頭上來了?還屢屢暗害她呢?

郭襄命令風陵和綺陌駐守在門外,上菜之後,房間內只有郭襄、趙明靜、鄭嬤嬤三人。

“郭姑娘您不知道,這後宮之內啊,貓貓膩膩的多了。”

郭襄知道有八卦要聽,便豎起耳朵來聽,手下的筷子下手便慢了許多。

“而今後宮中,人人都說賈貴妃娘娘是妖妃,可有誰知道貴妃娘娘的苦啊!”鄭嬤嬤大嘆一聲。

郭襄聽了半晌,夾雜著鄭嬤嬤的抱怨,再加上之前自己聽來的,總算在腦海中,構造起了一個大致的後宮格局。

“閆貴妃攀上了大宦官董宋臣”,故而能夠跟賈貴妃娘娘抗衡。

而“丞相雖然是公主的舅舅,可他跟貴妃娘娘不是同胞所出”,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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