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操作系統？”高斯林若有所思的重覆著他的話。

“可以再創一個互聯網奇跡的移動操作系統！”陳渤為他描繪著未來的藍圖，“Java語言跨平臺，易擴展，簡單方便等優勢特點將會發揮到極致。要想讓所有人都能上網，必須要脫離電腦PC的束縛，未來的手表、手環、手機，甚至衣服、鞋子、帽子都可以與世界聯網，這難道還不夠讓人興奮的嗎？”

“這……這……”

“詹姆斯，我需要你豐富的經驗與履歷，加入到我的團隊中來？如何！”陳渤趁熱打鐵邀請道。

“你是讓我到你的公司？”

“不僅如此，還有整個Java團隊。”陳渤神秘地一笑，道“實話告訴你吧，甲骨文收購Sun公司之後會將ris這些與數據庫無關的業務都會出售給我。”

“是你？！”高斯林驚到，Sun公司內部人心惶惶，董事會一直在權衡到底是選擇IBM還是甲骨文。埃裏森已經去了好幾趟，誠意是十足的。

一個業內帶頭的大哥，一個是覬覦王座的老二，都在Sun公司這裏角力。

高斯林當然知道他們看中的是關系數據庫，是服務器制造，對於Java的利潤前景都沒那麽關註，甚至每次談判的內容都有意無意的直接忽略掉了，這也間接讓Java項目部感覺到希望渺茫，人心惶惶。

“你好好考慮下，是打算繼續在Sun公司一直敲代碼還是與我一起創造新的網絡秩序？”陳渤就像是伊甸園的毒蛇，引誘著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

但無疑這套說辭又是能打動高斯林的，首先他重視Java的應用，再者描繪的前景更令人向往。

至於財力，他當然不會懷疑互聯網公司會缺錢，陳渤之所以在矽谷聲名鵲起不止是媒體的八卦屬性，還有他在市場營銷上的大手筆操作，每一件都令他人刮目相看。

互聯網泡沫之後，他是唯一敢這麽持續燒錢還不缺錢的互聯網公司了，也從沒聽說過螞蟻搜索有任何財政困難的消息。

“我需要怎麽做？”高斯林沈思了一會兒，下定決心道。

“說服麥克尼利，盡快接受方案。我的移動端系統早就在開發過程中了，一直都在等待你這個強援。”陳渤再度加了把火，將高斯林內心的炙熱完全撩撥了起來。“我會在官方發聲，給你一些支持。”

“好吧，我盡力。”高斯林點點頭，展現出一股從未有過的自信。

自行車騎了沒多久，兩個人就分開，本來心思就壓根不在這，高斯林急切地想知道麥克尼利的態度，不知道躲哪裏打電話去了。

陳渤一個人沒事騎著車子閑逛，總能遇到三五成群聚到一起熱烈交談的各種精英們。科技圈、媒體圈、投資圈在各自的交際圈內形成了一種小團體。

在這裏不需要西裝禮服那麽鄭重，完全是一個放松的狀態，要不怎麽還會有帶孩子來參會的呢。

陳渤沒有強行並入到任何的圈子裏，沿著湖邊悠然自得的騎行，反正時間充裕得很，有心人自會來找他。

“年輕人，小心栽到湖裏。”陳渤一個走神，在拐彎的地方差點跌下水，還好眼疾手快握緊了車閘才沒變成落湯雞，前方不遠處迎面走來倆老頭，好心提醒道。

“一時失神，抱歉！巴菲特先生你好。”陳渤禮貌地回了句，又重新踩上單車打算繞開二人，揮了揮手又道“巴菲特先生再見！”

“餵，你就這麽走了？”不同於這位大名鼎鼎的股神，另一位並不熟識得老頭見狀便有些哭笑不得地喊道。

“嗯？那還要做什麽？”陳渤又扭頭騎了回來，詫異道。

“這可是股神啊，你沒有想要說的和問的？”那老頭繼續道，巴菲特則是笑瞇瞇地在一旁不出聲。

“沒有啊。”陳渤搖搖頭，誠實地道，“巴菲特先生是看空科技股的，我是站在直接的對立面，很難有交集吧？我看過幾年前先生在這裏的閉幕演講，說實話我對股票的價值分析之類並不擅長，也沒打算深究。就如同那個石油勘探商的小故事，我應該是個異類，跟風不是我的習慣，我喜歡探索屬於自己的模式。”

對於巴菲特看空科技股這件事，他心裏一直覺得不是一路人，股神喜歡在傳統的企業中博弈，不斷追尋企業增值。他則是站在科技的快車道上，另辟奇徑也好，勇於探索也罷，和那種老爺車是完全不同的操作模式。

那則小故事也是巴菲特在閉幕演講上說出來的，原話是“一個石油勘探者死後進了天堂，聖彼得對他說：‘你符合所有的條件，但這裏人以群分，石油勘探者的居住區已經滿了，我沒有地方提供給你。’商人問：‘您不介意我說五個字吧’。‘可以。’於是商人把手攏在嘴邊，大聲說：‘地獄裏有油！’所有的石油勘探者都直往下沖，地方被騰空了。聖彼得說好吧，現在這塊地方全都是你的了。商人停了一會兒，說：‘哦，不了，我還是跟著他們去地獄吧，畢竟空穴不來風。”

當時正是互聯網泡沫極具膨脹，而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價卻不斷下跌的時候，他借這個故事諷刺那些不斷追捧科技股的投資者。

買漲殺跌是人性使然，但陳渤並不屬於這類跟風之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幾乎都是在巔峰傳統。

“老朋友，你太低估我這位年輕的學弟了。”巴菲特不以為意地笑著對那老頭道。

“哈哈，你不說我還給忘了，都是系出名門啊。”

“慚愧，這個不說也罷。”陳渤尷尬地笑了笑，那名譽學位忽悠一些普通人人就得了，到這個級別又不是傻子？這學位怎麽來的還不是一清二楚。

“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我的好友赫伯特艾倫。”巴菲特主動道。

“艾倫先生？”陳渤驚訝道，這不就是太陽谷峰會的創始人嘛，也是美國知名的經濟學家。曾經有過不少神來之筆的市場操作，比如低價購入CBS電視臺的股票，和可口可樂搭上線之後又高價賣出，借此機會擠進了可口可樂的董事會。

不過現在的管理權限已經移交給了他的長子赫布艾倫，他基本是賦閑養老的狀態。

“怎麽，很失望嗎？”

“不是失望，是失敬。”陳渤開口恭維道，不管理念合不合，畢竟都是商界前輩，又沒什麽利益之爭，該有的尊重都少不了，這是他一貫的風格。

“看了沒，老朋友！我的面子比你這個股神大。”赫伯特像個老小孩一樣地笑道，“既然說到這了，不妨就給他講講為什麽看多可口可樂，又為什麽看空科技股吧。”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陳渤推著單車，在倆老頭旁邊跟著散步，他倒倒是把車子丟到一邊，仍有跑路的想法。

“既然你看過我那篇演講，就應該理解得差不多，只不過心理還有些抵觸罷了。”巴菲特依舊是笑瞇瞇地，語速雖然不快，但鼻音很重，“那是外部理由，還有內在的原因是企業管理，可口可樂是延續百年的企業公司，他有一套成熟的機制來確保這家公司不管是在誰的手上都能依舊保持偉大。”

可口可樂經過那麽多年的發展，從一開始的家族企業再到股份制企業，現在全部都是各支基金控股，然後再從市場上聘請最優秀的人才來管理，的確是一直保持強勁的勢頭。

“但如果是科技公司呢？蘋果失去喬布斯之後出現了什麽情況？比爾蓋茨、埃裏森、戴爾這些人離任之後還能保持高速增長嗎？是否還有那股勇於創新的精神？”

巴菲特的瞟了他一眼之後又道，“可口可樂只需要穩定，一套配方可以用一百年甚至兩百年。但科技公司需要不斷地去突破，去探索。每一個創業者都是精神飽滿地去改變世界，但是一旦失去這股動力，便就會迅速滑落，科技公司更多的是靠個人領袖的能力和魅力撐起來的，假如你離開螞蟻搜索之後，還會保持現在的狀態嗎？”

陳渤仔細想了想之後搖搖頭，算是對他這番話的肯定。

“螞蟻搜索現在完全是建立你個人之上的，我聽說你沒有常任助理，更不設董事會。這樣的科技公司，如果你是投資者，還會為了一腔改變世界的熱血去投嗎？”

陳渤依然是搖頭，巴菲特說得很對，現在螞蟻搜索實際上就是他在撐起來的。

但又不全對，不設董事會將權力下放到各分公司，保證了工作效率，減少了中間環節的無用功。只需要每個分公司負責人與他對接就行了，這是現代的扁平化管理手段。

科技企業的屬性註定和傳統企業是兩條不同的管理方式，有錯當然要改，但不是現在。

“我也很看好你的公司，但我沒看到一套成熟的管理機制，這是不科學的。”巴菲特最後鼓勵道。

“等上市的時候，一定通知先生。”陳渤敷衍道。

螞蟻搜索上市的時候，不用我說你也該早知道了，多少只眼睛都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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