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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同室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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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槐蜜爬起來的時候,姜蕓已經上完廁所走了,她氣得咬牙切齒,問人姜蕓去哪裏了。

有個婦女道:“這可是趙科長請來開會的。”

楊槐蜜不信,姜蕓一個被離婚的家庭婦女,她會幹什麽?她來開會?她來吃屎差不多!

她被姜蕓說她幹啥啥不行,搶屎第一名傷得不輕,必須要逮著姜蕓把這句話砸回去,要不這輩子都順不下這口氣去。

最後她在操場上找到了姜蕓,那裏有七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當中一個最高最俊最冷,簡直就是活的鶴立雞群。

她就看著姜蕓領著小海小河,那個最俊的男人正溫柔地低頭看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麽,小海小河笑得哈哈直跺腳。

楊槐蜜:“!!!”

這時候那個男人突然就扭頭朝她看過來,他眼神冷冷的帶著一股狠戾的勁兒,居然激得楊槐蜜打了個冷戰,就好像被什麽猛獸給盯上似的。

袁野看了她一眼,隨即對姜蕓道:“壞女人。”

姜蕓便扭頭看到了楊槐蜜,她笑道:“不用管她。”

小海小河看到楊槐蜜卻很生氣,以為她又要來欺負娘和他們,便兇巴巴地瞪著她。

小海:“袁野叔叔,那是楊槐蜜,宋占剛的大嫂,以前總欺負我娘!”

小河:“她回家就使喚我娘給她幹這個幹那個,要是不伺候她就悄悄打我。她掐我好幾次!”

小哥倆原本想當男人賺錢養家、保護娘,但是他們力氣小,如果有人說娘的壞話,他們打不過。

後來他們發現袁野叔叔力氣大,能更好的保護娘,誰要是欺負娘說娘壞話,當時就能揍回來!

於是他們學會了跟他告狀,誰對娘壞,誰如何如何,小哥倆有一本小賬本都記著呢。

誰,哪一天,說了娘什麽壞話。

誰,曾經哪一天,打過娘。

袁野原本笑微微的唇角立刻就抿了下來,整個人冷冽而氣勢迫人,冷冷地看著楊槐蜜。

楊槐蜜又打了個寒戰,她有心要去指責姜蕓離婚了亂搞男女關系,但是又有點害怕這個兇悍的男人,他的眼神太嚇人了。

林建飛和王岳霖跑過來,對袁野道:“袁大哥,怎麽啦?”

袁野:“沒。”

李明衛看看時間,招呼他們別太累,趕緊去辦公室休息,等晚上一起出發。

袁野讓姜蕓帶著小哥倆先去辦公室休息。

姜蕓抓住他的胳膊,“袁野,你去幹什麽?”

袁野下巴朝著楊槐蜜點了一下,“她。”

那邊楊槐蜜看他眼神不善,嚇得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姜蕓:“……”

小海小河拍手歡笑,“袁野你太厲害了,一下子就把老巫婆嚇跑了。”

李明衛聽見就問他們怎麽回事,是不是和人有什麽過節。

小海小河搶在姜蕓頭裏,小嘴叭叭地就把楊槐蜜欺負娘的事兒說了,一說剎不住還想說宋占剛呢。

姜蕓連忙把小哥倆的嘴捂上,對李明衛道:“讓李排長見笑了啊,都是我以前的蠢事,現在離婚了不值當拿出來說。”

這是她的私事,李明衛倒是不好再打聽,也就沒再問,不過他心裏八卦的小火苗卻是抑制不住的。

等姜蕓和小哥倆去辦公室喝水吃水果,李明衛和袁野留在走廊裏,他小聲道:“袁野,我覺得你更應該跟我們去了。”

袁野:“?”

李明衛:“姜蕓同志的前夫回城了,大小是個幹部吧?要是以後他帶著新媳婦回家,見了面誰無能誰尷尬吧?你要是好好幹也當個幹部,那不比他風光?男人嘛,不就是為了老婆子孩子跟著自己風光享福?”

袁野:聽起來有道理。

他看著李明衛:“我要當大的。”

小了不幹。

李明衛指指自己的,“排長,挺大的。你好好幹,爭取一年就和我一樣。”

袁野:“團長呢?”

李明衛:“……”你小子也太氣人了吧,你以為軍職是喝水吃飯那麽容易呢?個人能力可以提升到排、連級別,要想到營以上,除了自己的能力,也得靠手下的兵爭氣了。你小子傻乎乎的,自己都整不明白,還能帶隊?

不過他實在是喜歡袁野,所以專門撿好聽的說,哄著袁野。

如果袁野留在他的排,那今年的單人比賽只要不是高科技,全部都能揣在他的兜裏!

這就是秘密武器啊,到時候看三團還跟呂團長顯擺的?

他也發現了,袁野喜歡姜蕓,喜歡得沒原則,而刺激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能比她前任差啊。

一般人這招不行,可這小子有無窮的潛力,絕對可以啊!

他拍拍袁野的胳膊,“只要你努力,團長不是問題!”

以袁野的本領,三五年說不定可以拼一拼呢。

袁野想了想呂團長的派頭,有警衛員、有排長等人跟著聽命令,而且有專門的吉普車。

吉普車!

他問李明衛:“吉普車和大卡車,哪個厲害?”

李明衛笑起來,“你能開上吉普車,大卡車算啥?咱們部隊多的是,到時候你隨便開,讓你過癮!”

袁野覺出點滋味了,心裏生出一絲期待,嗯,到時候可以開大卡車帶姜蕓他們去玩兒。

李明衛發現這小子真的很有意思,看著冷冰冰的氣勢唬人,其實心思單純得一眼就能看到底,他眼裏心裏估計就只有那個叫姜蕓的。只要圍著她使勁,保管就能把他拿下。

他歪了歪頭,小聲對袁野道:“你要是加入我們,組織還包著給你介紹媳婦呢。”

袁野搖頭:“不要!”

李明衛:“介紹那個也行!”他悄悄指了指辦公室裏的姜蕓。

袁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李明衛就知道忽悠住了,準備回頭跟呂團長邀功,一定要把袁野留在自己排。

袁野卻很記仇,他想起小海小河說的,“我先去算賬。”

那個壞女人欺負姜蕓和小哥倆,不能放過她。

李明衛剛才也聽見了,他已經把袁野化為自己人,那楊槐蜜就是對家,“袁野,我得教你幾招,男人不能直接和女人對陣,丟人。”

袁野:“我不打她。”

我讓縣裏所有的貓都跟著她,隨時隨地地圍觀她,對著她陰陽怪氣地叫。

李明衛:“男人對付女人勝之不武,你得對付她男人。她男人倒黴了,她就覺得比自己倒黴還厲害。”

他聽小海小河說楊槐蜜那麽壞,那想必她男人也不是什麽正派人,如果是個正經人也會約束自己女人不要對妯娌和侄子們那麽刻薄。

以小見大,這方面男人做不到位,那麽工作等方面他肯定也有缺陷,要抓小辮子很容易。

同理,姜蕓那個前夫肯定也不咋滴。他都不需要聽來龍去脈,單從楊槐蜜這個大嫂以前隨便欺負姜蕓,也知道前夫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明衛雖然才是個排長,可他卻是呂團長的智囊參謀,否則也不會出門就帶他不帶別人。

袁野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李明衛看他那麽認真專註地盯著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被盯得有點臉紅,因為袁野實在是太俊了,他那雙眼那張臉,在他收起冰冷的外殼以後會露出些許的溫柔之色,無人能招架。

他就換了個角度,仔細給袁野嘀咕一下男人之間的明爭暗鬥要怎麽來。

關鍵詞:抓小辮子。

比如說他是公職人員,那如果做了什麽違法的事兒被抓到,就會視情況嚴重程度來處置,死刑、開除黨籍、開出職務等,都可能。

袁野感覺被李明衛推開了一扇窗,他覺得自己要抓宋占剛的小辮子。要讓宋占剛把曾經欺負姜蕓的那些,全都加倍還回來!

當然,最好不讓姜蕓知道。

李明衛朝他笑了笑,心照不宣地笑笑,“放心,我和呂團做你的後盾啊。只要你跟咱是兄弟,只要你不違法,想幹啥就幹啥。”

袁野伸手和他擊了一掌,算是約定。

李明衛了了一樁心事,喜滋滋的,“行,你們休息一下,回頭我叫你們。”

姜蕓正拿了一本趙金義給準備的小人書給小哥倆念呢,看袁野進來,笑了笑,“說好了?”

袁野點點頭,“好了。”

看他眉梢眼角帶著壓抑不住的飛揚,姜蕓覺得他還是很喜歡和李明衛這些人打交道的,也許他天生就是當軍人的料子。

讓他去試試,是對的。

她拿了洗幹凈的國光蘋果給他。

袁野接過去,卻不吃,而是拿了一把小水果刀開始削皮,削得又薄又整齊,一條到底,然後把蘋果遞給姜蕓。

姜蕓讓他切開,一人一塊分著吃。

袁野直接將四分之一塞進嘴裏,隨便敷衍地嚼兩下。

姜蕓看看外面沒人,她就叮囑袁野:“你去了部隊,要聽長官的話,有不懂的不會不明白的就問。別人要是欺負你,你跟長官說不要自己打架,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麽絮叨,叮囑了好多,對小海小河都沒這樣。實在是他失憶了和常人不同,有時候看著很正常,有時候傻乎乎的,不能不讓人擔心。

“不會!”袁野突然說。

姜蕓被他說蒙了,“什麽不會?”

他安靜又深情地凝視著她,深邃的黑眸裏有濃郁的情愫湧動。

袁野:“不會走掉。”我不會走掉,不會離開你。

姜蕓居然懂了,看來那天她因為黑貓跑了不回家有感而發的話他一直記得牢牢的呢。

她笑起來,柔聲道:“嗯,我知道。”

她心裏又軟又暖,之前那些溝溝坎坎的地方,似乎正在被袁野用他的溫柔和膩歪給抹平,又變得光滑柔軟,不見一絲傷痕了。

只是……她看著袁野那張過分俊美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堅守底線。

他一個失憶的人,沒有過往,甚至沒有正常人的思維,可能因為吃了她的靈泉餅子而對她生出了依賴感,像個雛鳥一樣跟著她。這是依賴,這不是正常人的愛戀,所以她不能混淆了,更不能自己一頭跌進去。

否則等他以後恢覆記憶,萬一有對象,甚至萬一突然清醒不喜歡她,那她豈不是哭都沒處哭?

她和他是沒有將來的,在這方面她寧願自私一些。

她細微的心緒波動,袁野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方才對自己還是歡喜溫柔的,怎麽下一刻就疏離起來。

他哪裏做錯了嗎?還是她想起別人了?

也許他還不夠好,等他足夠好,她就不會再想起別人了!

趙金義來找他們,說代表們都到了,大家見見面認識一下,等去了市裏就是一個隊的,大家互相照顧。

姜蕓讓袁野領著小哥倆在這裏,她過去打招呼。

這一次果然跟趙金義之前說的一樣,來的都是有經驗的老頭子,而且幾乎個個都是大煙槍,他們湊一起人手一個煙袋鍋子,正討論誰的旱煙烘得好,誰的勁兒大。

等聽到趙金義介紹姜蕓的時候,幾個老頭子都眨巴著老眼盯著她,一副看稀奇光景的模樣。

有人疑惑:“領導,沒搞錯吧?怎麽還找個演戲的女娃娃來,是要給我們扭秧歌嗎?”

他們以為姜蕓是文工團的,白白嫩嫩,身材窈窕,看著就不是種地的婦女。

趙金義笑著介紹一下,“姜蕓同志是紅豐大隊的,她主持的試驗田和小牧場非常成功,以後大家可以多交流。”

幾個老頭子炸了鍋,七嘴八舌地開始聊。

荊琪咳嗽了一聲,“是真的。”

幾個老頭子不約而同地看他,“什麽真的?”

荊琪指了指姜蕓,“她,會種地,種得還不賴。”

姜蕓笑瞇瞇地給大家點頭致意,打招呼問好。

老頭子們也不是對她有意見,只是對一個年輕女娃子會種地這事兒持保留意見。

趙金義親自參觀過牧場的,姜蕓每一處都說得頭頭是道,從如何那樣安排如何後續發展等都了如指掌,不是背誦就行的。他和荊琪作證,其他老頭子雖然還將信將疑的,卻也不再那麽排斥了。

晚飯的時候,趙金義特意點了個紅豐雞蛋炒番茄,紅豐大蔥蘸醬,讓老頭子們都嘗嘗。

這一吃,幾個老隊長們都服氣了,又紛紛問姜蕓這個菜是怎麽種的,為什麽比他們的好吃,是不是品種不一樣?

荊琪:“都告訴你們,那人家還能特別嗎?”

大家笑起來,“也是。大閨女,咱們大家多多交流啊。”

姜蕓也不犯怵的,聊種地生產嘛,這個她在行。她在現代有好幾個超大型的綜合農場呢,各種科學種田的知識也是學了一肚子的,她還根據現在的生產條件說了幾樣,聽得老頭子們紛紛點頭,熱烈地討論起來。

只要說種地,甭管是女人還是三歲孩子,只要他們覺得有用,那就可以討論得起來。

姜蕓關於生物除蟲的理念很先進,他們雖然聽不大懂,但是多聽一會兒就覺得很有用。

姜蕓:“農藥雖然厲害,但是會讓害蟲產生耐藥性,一代代進化,就要加強農藥的毒性。而這些毒性進入水源、土地,就會破壞土地和水源,讓農作物都染上毒素,這是得不償失的。大家要盡量控制農藥的使用量和範圍,多從輪作、間作、綠色農藥以及家禽鳥類除蟲入手。”

現在鳥類還是很豐富的,青蛙、蜻蜓等也很多,保護動物促進它們除蟲,很有作為。

而大量的農藥使用,則會加速它們的滅亡。

老頭子們聽得津津有味,覺得不虛此行,去了市裏可以更好的討論了。

吃過飯,收拾一下,他們就集體去火車站。

革委會離火車站不是很遠,大家步行去。

袁野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就見幾只貓在灌木叢裏若隱若現朝著他喵喵呢。

他擡手打了個手勢,那些貓貓們都扭頭跑了。

從此楊槐蜜就開啟了跟貓貓們的恩怨之路,早晨她剛出門,幾只貓就吱哇亂叫著從她跟前跑過去,恰好把她擦得鋥亮的皮鞋踩上幾個泥印子。要麽她經過樹下的時候,上面正好一只貓,一爪子就把她精心燙的頭發抓了個亂蓬蓬。

再要不她吃飯的時候,就有貓叼著只老鼠閑庭信步般從她對面的窗戶走過,給她氣得臉都綠了。

反正諸如此類的事兒會叢出不窮,而且只針對她,讓她想找個人一起罵貓打貓都找不到同盟,大家反而說是不是她有問題得罪了貓,所以貓記仇禍禍她呢。

她得罪的人多了,也沒人敢這樣對她,不過是欺負過幾只貓,就這樣對她?

怎麽那麽壞啊!

當然,她這會兒還不知道,更壞的在後頭,以後她男人的工作都危險,她甚至不得不跟著男人回到紅豐大隊種地去。

此時袁野和姜蕓正帶著小哥倆和大家一起登上火車。

這是小哥倆第一次見到火車,興奮得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東看西看,一秒鐘都不想錯過。

看到他們這樣興奮激動,姜蕓就知道自己來對了,這一趟進城之旅,是他們放眼看世界的開端了。

兩撥人一起坐火車,因為距離不是很遠,所以都是硬座。

老頭子們吆喝種地,林建飛等人吆喝訓練,整個車廂沸反盈天的,嘈雜又熱鬧。

這時候出趟門不容易,坐火車更稀奇,姜蕓完全能理解他們的激動。

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原本小哥倆坐在她外面,袁野和李明衛坐在對面,後來小哥倆要去找林建飛和王岳霖玩。因為他們在那裏比賽掰腕子,車廂內的老頭子們都加入了陣營去比試,熱鬧得很。

李明衛就領著他們過去。

於是,五人座就剩下姜蕓和袁野對面坐著。

姜蕓拿了水瓶給袁野喝水,裏面是靈泉水。

袁野讓她先喝,她上車之前吃過番茄,汁液潤澤了嘴唇,走路被風一吹,這會兒有點幹。

姜蕓喝了兩口然後遞給他,他就拿過去直接喝了。喝完水,他起身坐到姜蕓身邊。

姜蕓一下子緊張起來,這麽寬敞的座位,幹嘛非要擠著坐?多可疑啊!

袁野卻從來不考慮外人怎麽看,他坐在她旁邊,把肩膀往她身邊靠了靠,示意她靠著自己睡一會兒。

她每天晌午都午睡的,今天出門一直沒睡,晚飯那會兒就狂打哈欠。

姜蕓卻有些不好意思,往車窗那邊靠了靠,閉上眼睛靠在車廂上睡。

袁野盯著她看了一瞬,然後側了側身體,手一伸就把她攬在自己懷裏,直接把胸膛借給她。

他身上是濃烈的陽剛氣息,幹凈清冽,一下子就把姜蕓給包圍了,讓她有些暈。

他感覺她想掙出去,就輕輕地拍了拍她,示意可以睡了,別亂動。

姜蕓:“……”

她的確困了,被袁野拍了兩下居然真的困得不行,然後感覺他在她頭頂親了一下,她就真的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她睡眠質量太好,還是真的太困了,結果到站都沒醒。

小哥倆看娘還睡著,就你噓我我噓你讓小點聲,還主動請李明衛幫忙拎包,又讓袁野把姜蕓抱起來,這樣就不用弄醒她了。

他們每次玩得睡著了,就是娘直接抱回炕上的,袁野力氣大,可以抱動娘的!

袁野眉梢眼角都是溫柔的笑意,他果然就把姜蕓打橫抱起來,還怕她會醒過來,就輕輕地晃晃她。

姜蕓正睡得香,聽著一片嘈雜聲還下意識地往他懷裏靠了靠,揪住了他的衣襟。

然後她一個激靈就醒了,睜眼發現自己睡在袁野懷裏,他正抱著她。

姜蕓想找塊豆腐撞死自己得了!

她趕緊抓著他的手臂讓他放下自己,實在是太丟人了。

袁野垂眼看她,她身體輕盈抱在懷裏感覺不到多少重量,想一直這樣抱著。

不過他看姜蕓的臉都紅彤彤的,只好放下她。

姜蕓看大家正在下車,趕緊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也飛快地下了車。

李明衛和趙金義怕她害羞都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只安排後續的事兒。

李明衛讓戰友帶林建飛等人直接去部隊報到,他則帶著袁野幾個去住宿。

趙金義帶隊,他們在黨校開座談會,所以老頭子們就住黨校宿舍,四個人一屋。而李明衛他們部隊招待所也在黨校隔壁,姜蕓和袁野帶著孩子被李明衛安排在部隊招待所,一個標間三張床。

趙金義看姜蕓他們有李明衛安排,那他就能省一筆開支,原本要給姜蕓單獨安排一個房間的。

到了招待所,李明衛給袁野幾個安排好房間,這幾天姜蕓就可以住在這裏。

而他晚上可以回家住一宿,他是本市人,家屬住在市裏,他則住在部隊的宿舍裏。

姜蕓帶著小哥倆跟李明衛道謝,擺擺手再見,然後去房間收拾準備睡覺。

李明衛就和袁野約好明天早飯後來接他一起去部隊。

他怕袁野睡一宿就反悔了,還誘惑一下,“明天來了,咱們找人調查一下姜蕓同志前對象的情況。”

袁野答應得很爽快,沒有反悔的意思,李明衛就放心了。

等李明衛走後,袁野去了房間,就見小哥倆正在床上滾來滾去,而姜蕓去打水了。

他轉身去了後院開水房,正好碰到姜蕓拎著暖壺出來。

他伸手接過去,看她臉頰上有一枚扣子的印痕,忍不住伸手想幫她抹平。

姜蕓:“什麽?”

她自己抹了抹,“有灰嗎?”

袁野微微地笑著,“沒有。”

姜蕓就不管了,“快走,洗漱洗腳,趕緊睡覺了。”

小哥倆這一天都沒睡,晚上不定得困成什麽樣呢。

果然,等他們進了屋裏,就見原本在床上玩鬧的小哥倆已經東倒西歪地睡著了。

小海的腳擱在床頭上,小河則趴在床上,一條腿耷拉下來,一條腿扒著床,睡姿奇絕。

姜蕓趕緊把他倆擺弄好,袁野兌了溫水擰了手巾給她,讓姜蕓給小哥倆擦擦。

小河臉上都是果汁、番茄汁的,小海幹凈一些,可手上卻是鋼筆水,估計火車上的時候玩趙金義的鋼筆了。

擦完臉,她又給小哥倆把腳丫子擦擦,讓他倆睡得舒服一點。

等給小哥倆擦完,袁野就把水盆放在床邊讓她洗腳。

姜蕓:“我去水房沖沖就行。”

她得去沖個涼,夏天熱,一出汗身上就黏糊糊的,不洗洗難受。

這房間裏沒有衛生間,都要去走廊盡頭的公用衛生間,左邊是男的右邊是女的。

姜蕓就拿了自己的換洗衣物,用盆端著香胰子和手巾去女廁所。

廁所裏面是一排蹲坑,半人高的隔斷,外面貼墻一截水池子,可以洗衣服。

她就看看外面,如果沒人她就插上門快速洗洗。

結果她一探頭,就發現袁野守在外面呢,她的臉一下子滾燙。

她小聲道:“你回去吧。”

袁野:“我在這,你不怕。”

姜蕓:“……”好吧,我不怕。再說在部隊招待所裏有什麽好怕的?

他在外面,姜蕓洗澡都洗得有些心虛,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以往在家裏,他幫她打水燒水,晚上他和福爺爺回去睡覺,她就關了門在家裏洗澡,這會兒他站在外面,她就有一種羞恥感。

他並不會闖進來,緊張什麽啊?

她在胡思亂想中快速地把自己洗了洗,胡亂擦擦就穿上衣服,然後撥開插銷開門出去。

袁野很自然地就把盆接過去。

姜蕓以為他要去男廁沖涼,就把香胰子給他,然後把自己的衣服和手巾都拿出來。

袁野卻道:“我洗。”

這下子姜蕓不但臉燙,直接從脖子紅到了耳朵尖,裏面可有她的內衣呢。

“不用,我明天和孩子的一起洗,你先去洗吧。”她抱緊了自己的衣服。

袁野看她一副防賊的樣子,內心有點受傷,只好端著盆去另一邊自己洗。

姜蕓回到房間,把提包收拾一下,然後把換下來的衣服和小哥倆的放在一邊,明天早上讓小哥倆洗洗澡再換幹凈的,她就把衣服順手洗洗。

她躺在最靠裏的那張床上,門口的留給袁野,中間的小哥倆睡。

不過小河睡覺不老實,沒睡過床,這種兩邊不靠的他很容易就骨碌到一邊掉下去。

她就把小河抱到自己床上,自己摟著他睡,小海自己一張床也安全些。

她剛躺下袁野就回來了,他穿著四角短褲,精赤著上身,露出修長的四肢和精壯漂亮的肌肉,他身上的水跡沒有擦幹,在暖黃的電燈光裏泛著瑩瑩光澤。

姜蕓看了一眼便覺得心頭撲通直跳趕緊把頭埋在小河的枕頭邊上。

誰知她卻聽見袁野徑直朝著她的床邊走來!

姜蕓:“!!!”

她睜眼,對上袁野漆黑深幽的雙眸,他正在看她,眼底深處有淡淡的委屈,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那麽多委屈!

她喉嚨有些發幹,“你、要幹嘛?”

袁野看她緊張慌亂的眼神,眼尾就漾開了淺淺的笑意,他伸出熱乎乎的大手輕輕地撫過她的額頭,然後沿著她挺翹的鼻梁往下,指尖點在她柔軟的紅唇上。

姜蕓一動不敢動,水溶溶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瞪著他。

她的眼睛裏沒有害怕,因為他從來沒有給她危險的感覺,但是她黑亮的雙眼跟小鹿一樣濕漉漉的還帶著一絲緊張,就讓他心尖跟被羽毛撓過一樣,一顫顫的。

他想親親她,在她清醒的時候。

姜蕓看到了他眼底的欲望,這個人眼睛裏有什麽從來不瞞她。

可他的欲望卻又和別人不一樣,幹凈純粹,沒有一絲邪念,讓她一點都不怕。

他修長的指尖溫度越來越高,輕輕地一按就碰到了她潔白的牙齒,他心頭越來越緊,忍不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性感的喉結就滾動了一下。

姜蕓緊張得閉上了眼睛,而後她感覺他伏低了身子,陽剛清冽的氣息就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微涼又滾熱的唇就印在了她的眉心處。

“晚安。”他聲音低沈微啞,那性感的聲音碰撞得耳膜都酥酥的。

然後他就把姜蕓懷裏的小河抱走,回到自己床上去。

他一走,姜蕓頓時感覺周身的壓力一掃而空,同時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失落感?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道她饞他的身子?要命了!

她趕緊翻了個身,瑟瑟發抖地抱住自己。

以前她也沒發現自己還有色的屬性啊,至少在和宋占剛的婚姻裏,她在那種事上從不主動也沒什麽興趣。

那邊袁野把小河放在小海身邊,又把自己的床搬過去靠在一起,他睡在這邊就不怕小河滾下去了。

關了燈,他也上床。

招待所的床不大,雖然有兩米長,可他睡下去卻還是有些委屈。

他側了個身,枕著自己的胳膊,視線越過小哥倆望住了姜蕓的背影。

他用指尖輕輕地描畫著她的輪廓,柔軟的頭發,纖細的天鵝頸,豐潤的肩頭,柔軟的背部,纖細的沒有他手掌寬的腰身,圓潤的臀部,修長的雙腿,還有潔白纖長的腳丫。

他將點過她嘴唇的指尖點在自己的唇上,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獨屬於她的清甜氣息,他低低地對自己說了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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