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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變、變、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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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月姑哭得撕心裂肺的, 抱著自己兒子,“兒子你別生氣,別生氣,你還是個孩子,不能和人家爭長短啊。”

村後頭有幾戶懶漢子男人, 喜歡游手好閑勾三搭四的, 和黃月姑有點眉來眼去,忍不住要幫她出出頭, 說幾句風涼話。

結果剛開口就被宋占傑給罵了回去,一個個灰溜溜地閉嘴不語。

黃月姑擦著眼淚給周圍的人賠不是,“孩子不懂事,大家多擔待。他只是不懂,怎麽以前不為大隊出力,這會兒就能耐起來了呢。”

這說的是姜蕓, 離婚前就在大隊掙工分, 別的不多幹,怎麽離婚以後突然這麽能耐,不能不讓人懷疑。

那邊宋婆子立刻大聲道:“可不是咋的,真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在我家的時候, 好吃好喝的,一天到晚也不幹啥, 這一離婚, 上天入地的能耐……”

宋長順罵道:“你快拉倒吧。人家沒離婚的時候, 在你們家賺多少工分?臟活累活兒搶著幹, 工分比你年輕時候掙得可多!”

王翠花也喊道:“可不咋滴,媳婦不管什麽時候回家都得伺候一家子做飯吃,坐月子還得給一家子納鞋底!整天累死累活,人家哪裏有功夫給大隊多貢獻力量?說到底,都是你耽誤了姜蕓同志為大隊做貢獻!就是你最壞了!”

被王翠花這麽一罵,宋婆子丟下老頭子自己灰溜溜地跑了。

宋老頭兒已經習慣裝聾作啞,一聲不吭,隨便別人說啥去。

而宋文昌被黃月姑和妹妹拉著往回走,還忍不住回頭狠狠地瞪宋占傑等人,尤其是福爺爺,要把他們的無情歧視和偏心都記在腦海裏。

等他們路過福爺爺家墻外的時候,宋文昌撿起一塊石頭就往院子裏砸,惡狠狠地罵道:“老不死的東西!”

黃月姑趕緊勸他別氣壞了身子,“你長大了一切就好說,這會兒先忍忍。”

宋文昌卻嫌棄她,“還不是你沒用!連個糟老頭子都攏不住!”

宋文昌原本也不懂這些,可自從男人死了沒倆月,黃月姑見天地跟他們哭訴自己多不容易,需要個男人幫襯,少不得要對外面的男人試探再試探。

一來二去,自然就有夜裏上門的。

她不想讓兒女輕視自己,就要不斷地哭訴洗腦,自己不容易,村裏人排擠他們孤兒寡母,不分足夠的糧食等等,她還要供應兒子讀書……

兒女們自然更加憎恨村裏人,卻也知道家裏得靠別的男人幫襯才能過輕松的日子。

這時候宋婆子追上來,立刻上前裝裝好人。

宋文昌卻看不上宋婆子,哼了一聲,推著麥子帶著妹妹先回家去。

宋婆子和黃月姑在角落裏嘀嘀咕咕,一來二去,她就要給出個主意,“你還年輕,孩子也大了能照顧自己,還能幫襯你幹活,男人不會嫌棄的。不如再找個。”

黃月姑嘆了口氣,揉了揉腫腫的眼睛,“嬸子說得輕松,一把年紀,哪裏還好找啊。”

要麽都是糟老頭子,要麽就是有殘疾的,哪怕年紀相仿的人家都想找姜蕓那樣年輕的。

要想找福爺爺那樣年紀大還有錢的可不容易呢。而要想找年紀相仿、能幹、不計較她帶孩子的,同樣不容易,人家還想找年輕漂亮的呢。

宋婆子壓低了聲音道:“陳家大隊有個開大卡車跑運輸的,家裏一兒一女都不大,也還乖巧的。你要是嫁過去,芫花正好幫他看孩子,他跑運輸賺錢錢你當家,到時候不就能供你兒子讀書了?”

這麽好的條件?黃月姑頓時很心動,卻還是猶猶豫豫的樣子,人家這麽好,哪裏能看上她啊。

宋婆子就給出主意。她老姊妹是陳家大隊,姜蕓去給養雞,陳福基堂弟看上姜蕓的事兒,她知道以後又氣又恨,就想給姜蕓戳黃了。

在她眼裏,被自己家休了的女人,就得一輩子過得可憐巴巴的,沒人要!飯也吃不起!就像黃月姑家這樣!

有人給送信,宋婆子能很好地掌握一些情報,就想暗地裏攛掇黃月姑。

如果黃月姑和陳福年成了,當然,不成最好,反正她不是真的要給黃月姑介紹對象,她只是想利用黃月姑給姜蕓把相親的好事攪黃了!

在她看來,姜蕓這是在勾三搭四吊著男人,想比較一下嫁個最好的。鄭畢臣是知青不可能娶二婚的鄉下女兒,而陳福年是死了老婆的大卡車司機,條件非常不錯,她絕對不會讓姜蕓如願的。

此時姜蕓正在家和小哥倆歡喜地往缸裏裝麥子呢!

黑貓賺的,鄭畢臣和福爺爺的都要送過來,還有她和小哥倆的,另外還有她試驗田的獎勵。

好多麥子!她要撈洗麥子,然後曬幹推磨,做大白面餑餑犒勞家人!

推磨之前,麥子要洗過,因為麥子是在場裏直接用滾子壓的,肯定有灰塵和浮土,要想推磨必須淘洗,否則磨面就會牙磣。

姜蕓帶著小哥倆去宋書記和大隊長家借了兩個長條凳子,直接搭在菜畦兩邊,然後再搭上長棍子,再把高粱桿釘的幛子鋪上,最後把炕席刷洗幹凈鋪上。

然後就開始在大鍋裏撈洗麥子,先在東間鍋裏淘洗第一遍,再在西間鍋裏淘洗第二遍,直到水變得清澈不再都是沙塵為止。

撈洗幹凈就倒在外面的席子上,用包袱不斷地擦,把水吸出來,還要翻撿裏面的小石子,要是撿不幹凈,到時候可牙磣呢。

擦得差不多就攤開晾曬,天氣好陽光毒的時候,一個大晌午加下午,中間翻幾次就能曬幹,用牙一咬,嘎嘣響就是焦幹了。

小海幫著姜蕓擦,小河就翻撿石頭,黑貓也躍上去。

小河:“小野哥你一邊玩兒,我找石頭呢。”

黑貓爪子扒拉一下,就露出幾塊小石子,小河看到立刻撿出來,黑貓再扒拉一下。

小河哈哈笑道:“小野哥厲害了,還能幫我找石子呢。”

姜蕓正好出來送麥子,笑道:“貓崽崽看得見石子嗎?”

不是貓貓狗狗的眼睛構造和人不一樣麽,應該看到的影像和人看到的也不一樣才對啊?不過她不是貓,也不知道貓看東西到底什麽感覺。

鄭畢臣把福爺爺的麥子也推過來,她家的麥子就都到位,存在缸裏用木蓋墊壓住。

自從小哥倆領著貓崽崽抓老鼠賺麥子,為了儲存麥子,她可特意買了兩口大缸呢。

淘洗麥子要換水,鄭畢臣又去幫她挑水,福爺爺就幫小哥倆擦麥子,眼睛不好看不見小砂子就拉倒了。

他和鄭畢臣都不約而同的把外面吵架的事兒丟開沒有帶回家來,都不跟姜蕓說免得讓她心煩。

姜蕓現在能幹,家裏條件好,難免招一些不如她能幹卻又好嫉妒的人非議,這是不能避免的,真要是去管也管不過來。

福爺爺看著正在專心撿砂子的小哥倆,越看越覺得這倆孩子招人稀罕,簡直跟小仙童一樣無一處不好的,就連小哥倆撿出來的小砂子都格外好看!

跟這倆懂事善良的孩子一比,宋文昌簡直不配為人子。

福爺爺慈祥地盯著小哥倆,已經從小哥倆讀書、工作、找對象盤算到了結婚生娃,不知道怎麽就想著小哥倆一模一樣,以後要是找對象怕是得仔細點,要不人家都分不出和誰相親呢。萬一結婚以後媳婦認不準自己男人,孩子認不準爹可怎麽辦?

這麽想著,他情不自禁哈哈笑起來。

小哥倆疑惑地看他,“爺爺,你偷笑啥呢?”

福爺爺笑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卻不告訴他們。

小海就繼續撿石子,不好奇,小河卻拉著福爺爺撒嬌,“爺爺,你肯定在笑我,快說!”

看他纏著福爺爺,姜蕓就過來揉揉他的頭,給福爺爺解圍,“老爹,公社那裏是不是有推磨的機器?”

雖然石磨磨面更香,可一遍遍地不知道多累呢,從天不亮磨到天大亮,也頂多能磨三十斤罷了。

因為推磨費勁所以很多人家懶得推磨,就總是吃碎碴子糧食,大不了在水裏多泡泡,很少吃發面的。

福爺爺:“公社好像沒有,機器推磨可費電呢,咱們這裏還沒通電,都得去縣裏。”

姜蕓:“要是這樣的話,不如用糧食去糧管所換糧票,再用糧票換細面。”

省力氣呢。

要帶糧食去縣裏推磨不現實,紅豐大隊去縣裏小一百裏路,自己家沒有車,當地去縣裏也沒有公共汽車,只能搭大隊順風車。可大隊的馬車不是那麽正好的,所以怎麽都不方便。

那就只能暫且用石磨對付了。

鄭畢臣挑水回來,聽見姜蕓說磨面,笑道:“這是力氣活,當然交給我。”

這會兒割了麥子,他是宣傳員不用下地輕快得多,有自由時間就能幫她推磨。

姜蕓:“晌午頭曬得挺好,這會兒快幹了,下午再曬倆小時差不多。傍晚咱們早點吃了飯就去推磨。”

推磨其實還是驢最好使,雖然她住在牲口院裏面,也給大隊立了功勞,不過卻從來沒想過要借大隊的驢去推磨。

畢竟牲口是集體的,個人借來借去不合適。

福爺爺想了想就去大隊找宋書記和大隊長,建議他們分兩頭驢出來定期幫社員推磨。牛和騾子是為了耕地拉車養的,驢耕地沒勁兒,拉磨是最合適的。

宋書記一想也是個好事,他們商量一下分兩頭驢子出來在大隊的碾坊、磨坊裏負責拉磨,各家想推磨的就去大隊登記排隊,一個個來。

今天晚上第一批,姜蕓、張愛英還有另外一家,第二天再繼續。

福爺爺回家一說,姜蕓也很高興,有驢使喚的話,以後再推磨她自己就能搞定啦。

因為下午要早點吃飯,晌午她就簡單對付一下。

二合面粉活成硬硬的面團,搓長條,搭在高粱挺桿釘的蓋墊上,用拇指一按一搓就出來一個帶棱的圓面片,狀如貓耳朵。

小海和小河看見就跑過來幫忙,他倆小手動作快,一按一搓就是一個,做得又快又漂亮。

姜蕓看他們玩得開心,就去院子裏一角起了個磚頭小竈,把砂鍋坐上燒開水,然後放一小勺豬油,先把菠菜、薺菜、雞毛菜這些湯熟撈出來,再往裏下面片。

一邊煮面片,她對黑貓笑道:“煮貓耳朵咯,你要不要吃碗貓耳朵?”

黑貓:“……”

煮好了,姜蕓又磕進去三個雞蛋,攪和攪和,這樣湯就更加鮮香美味了。

快出鍋的時候撒一小把蝦皮,嘗嘗味道,適當再加一點鹽巴。因為夏天熱,幹活又累,都需要適當補充鹽分。

因為鍋和飯桌都被淘洗麥子的工具占著,大家也不用上桌,就自己盛一碗或坐或站就吃了。

面片做得多,姜蕓煮了兩砂鍋,還給啞巴送了一大碗去,把啞巴樂得一個勁地啊啊啊啊。

除了牲口,姜蕓和小哥倆現在就是他最喜歡的了,因為她不但給牲口吃好吃的野菜,還給他吃好吃的飯菜!

吃過飯收拾一下家什兒,麥子就不斷地翻曬即可。

福爺爺和小哥倆在家裏撿小砂子呢,姜蕓就去井邊洗衣服。

要是洗被單被套那種大件,大家都去村前和村後的河裏洗,洗幾件衣服基本都在井邊打水洗洗拉倒。

已經有幾個婦女在這裏洗衣服,看到姜蕓來就招呼她過去共用一塊石頭。

柱子娘也在洗衣服,她跟姜蕓小聲道:“都在說黃月姑相親的事兒呢。”

姜蕓笑了笑沒接茬,黃月姑相親和她沒關系,不摻和。

可能因為她也離婚沒男人的緣故,不少人都把她和黃月姑這個寡婦歸為一類,覺得她年輕帶著倆孩子艱難,肯定得找個男人才能活下去。

她有靈泉傍身,足夠養孩子和自己的,根本就不想再依靠男人,對此半點興趣也無。

柱子娘看她沒興趣就不說了,只說從姜蕓這裏賒的小雞苗長得特別好,“等立冬估計就能下蛋呢。”

到時候就能攢錢還姜蕓雞仔錢。

她們倆說雞苗的事兒,姜蕓就看到宋二嬸挎著個糞簍子在那邊撿糞呢。

宋二嬸因為破壞種苗被大隊制裁,麥收再忙也沒讓他們插手,只讓他們負責漚肥。理所當然的,分麥子的時候他們家也沒份,只能繼續分粗糧。

宋二嬸看著比以前老了十來歲,邋裏邋遢的,再也不是從前那昂首挺胸說人是非的張狂樣。

另外幾個婆子口無遮攔地抖摟,“說一個開大卡車的男人,帶著一個兒子一個閨女。”

“真的假的?開大卡車的,能看上一個寡婦?”

“那怎的,他還想找個黃花大閨女?人家也不樂意當後娘啊。”

“願意的不少吧,那可是開大卡車的,生活好,有錢有票,當後娘咋啦,自己生個就行。這年頭多少後娘後爹呢。”

“哎呀你們別打岔,說黃月姑呢,你們又說黃花大閨女。你們說她咋能找這麽好條件的?好像比她年輕小十歲呢。”

“哎呀,我想起來了,聽說是陳家大隊的呢。”一個婆子問姜蕓,“小海娘,你不是去幫那個大隊養雞了,認識不?”

姜蕓一直在和柱子娘說雞苗的事兒,又悄悄留意宋二嬸就沒註意那邊說什麽,她順口就道:“誰啊?我就去幫忙養雞,不是負責養雞的估計不認識。”

她對宋二嬸比較留意,黃月姑什麽的隔著自家那麽遠,日常很少打交道,她沒那個興趣關註。

她發現宋二嬸也時不時往這邊瞅呢,自然要戒備著,免得瘋婆子發瘋。

好在宋二嬸估計知道厲害,並沒有敢如何,掃完以後就走了。

姜蕓洗了衣服,把裝堿面的罐頭瓶子蓋上,跟柱子娘招呼一聲就端著盆回家了。

傍晚早早吃過晚飯,鄭畢臣、福爺爺帶著小哥倆把麥子裝在大箢子裏,用小車推著去磨坊磨面。

姜蕓收拾家裏和菜園,還幫著啞巴把牲口院也收拾一下,啞巴則把牲口吃剩的幹草都送給姜蕓燒火。

她又把曬幹的柴火抱進屋裏去,剩下的用麥草苫子圍起來,這個季節白天大太陽,晚上就可能下一陣大雨。

沒事兒了她就坐在窗臺下納鞋底。

她自己的布頭不夠打袼褙的,這是張愛英和占國媳婦還有李桂芝等人給她的,東湊一點西湊一點的,也湊出兩雙孩子的鞋子來。

袼褙要一層層摞起來,然後用麻繩一針針納起來,再上鞋面子。納鞋底很費功夫和眼睛,不過技術熟練的不需要看著也能納鞋底。

姜蕓就屬於這種。

以前她在宋家生了小哥倆坐月子的時候還要納鞋底傷了眼睛,現在有靈泉滋養已經好了很多。

黑貓趴在她對面,一雙冷幽幽的眼睛沈靜地註視著她,不時地發出輕淺的喵嗚聲。

姜蕓點起油燈,罩上燈罩,伸手摸了摸黑貓,笑道:“你這毛摸著越來越舒服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黑貓的發質越來越好了呢。

黑貓在她手裏蹭了蹭,瞇著眼睛舔了舔她的掌心,也不要靈泉吃,就靠在她腿上發出細微的呼嚕聲,讓姜蕓隨手就能摸到。

姜蕓也不納鞋底了,就趴在窗臺上,一邊擼貓,一邊看從窗欞欣賞外面的景色。

夏日晝長夜短,飯後七點左右,天光依然大亮。

菜畦裏蔬菜長得蔥蘢郁郁,院子裏枯而覆生的果樹也都抽了新條。

杏樹今年結了四五個杏子卻被喜鵲偷吃掉了,桃樹也結了幾個,還沒有成熟。而石榴樹花正開得紅艷艷跟火一樣漂亮,在一眾翠綠中格外耀眼,棗樹的小花米粒大毫不起眼,卻纖巧可愛。

她心頭一片寧靜,像這樣有乖巧懂事的兒子,和娘家關系和諧,擼貓做美食,悠閑賞菜園子的日子,姜蕓是真的喜歡。

每日這樣開心幸福,做的夢都是香甜的。

晚上,月上中天,姜蕓和小哥倆睡得正熟。

趴在姜蕓枕邊的黑貓突然一躍而起,一片清光閃過,黑貓消失,炕上出現一個俊美高大的男人,他一副無辜又茫然的樣子,似乎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什麽情況。

他低頭看看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掌,感覺非常陌生,然後湊到嘴邊舔了舔,下意識發出喵嗚的聲音,他又趴回姜蕓枕邊,想要跟以前那樣靠著她睡。可他現在好大一只,比姜蕓大得多,將她整個人包起來都綽綽有餘根本沒有辦法縮在她枕頭邊上。

他像貓一樣四肢著地,俯首在她臉頰上輕輕舔了舔,是香甜的氣息。

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分鐘,清光一閃,他又變回了黑貓。

黑貓:“!!!”

“嗷嗚~~”它一下子跳起來,左爪右爪前爪後爪地檢查自己,靠在窗臺上陷入了沈思。

不知道它怎麽弄的,過了片刻,清光一閃,它又變成了人體。

俊美男人:“???”

片刻之後,再度恢覆貓身。

黑貓:“!!!”

幾經轉變,最後它一副認命的姿勢重新趴回姜蕓枕頭邊,舔了舔她的頭發朝著她吐出一串清光泡泡,看著那泡泡落在她發絲上然後消失不見,這才委委屈屈地夜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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