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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我就不重覆貼上下文了~~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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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關頭發揮了作用。因為緊接著下一秒,他的嘴唇就覆蓋在她的唇上。

※、Chapter 224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7日:

昨天的高能,大家感覺如何?^^

好吧所以今天繼續高能放送~~~

PS. 謝謝小天使syhmily的手榴彈~~好高能啊~~(づ ̄3 ̄)づ╭?~

本章配樂和昨天一樣,Aerosmith 的 "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

歌詞如下:(想要看譯文的小天使們可以自行百度,度娘百科裏貌似就有)

I could stay awake just to hear you breathing

Watch you smile while you are sleeping

While you're far away dreaming

I could spend my life in this sweet surrender

I could stay lost in this moment forever

Every moment spent with you is a moment I treasure

Don't want to close my eyes

I don't want to fall asleep

'Cause I'd miss you baby

And 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

'Cause even when I dream of you

The sweetest dream will never do

I'd still miss you, baby

And 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

Lying close to you, feeling your heart beating

And I'm wondering what you're dreaming

Wondering if it's me you're seeing

Then I kiss your eyes

And thank God we're together

I just want to stay with you in this moment forever

Forever and ever

I don't want to miss one smile

I don't want to miss one kiss

I just want to be with you

Right here with you, just like this

I just want to hold you close

I feel your heart so close to mine

And just stay here in this moment

For all the rest of time

她大大地吃了一驚,感覺頭腦裏一陣轟轟亂響,像是有一千匹馬從她的大腦裏奔騰而過,揚起一陣遮天蔽日的灰塵,幾乎是一瞬間就迷惑了她清醒的神智。她只覺得腦袋裏嗡地一聲,所有的冷靜、理智、情緒、記憶……都一霎那被抽空了,全身上下只留下一種感覺,就是那兩片薄唇和她的嘴唇相接觸的觸感——他的唇上因為緊張和剛才的大戰而顯得略微幹燥,但很快就變得濕濡而柔軟。

他的吻技並不像是初次使用那樣糟糕,事實上,居然還很好。

最初的一霎那的那點僵硬、青澀和不適應很快消失不見,他很快展現了在中庭的書中所形容的那種所謂的“阿斯嘉德第一聰明人”的聰明,舉一反三,靈活拓展,完全感覺不出他是在親吻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她雖然沒有接吻的經驗,也不得不說,那個吻溫柔、熱情、親密、輾轉、小心翼翼,完全展現了一個完美的親吻應有的全部細節和特點。

她不可能再要求一個比這更好的吻了,她朦朦朧朧地想。

她感到胸口驟然翻騰起一陣陌生的、洶湧的悸動,仿佛那些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雪藏起來的感情,那顆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撞碎在黑暗精靈的方舟沖角上的心臟,又一點一滴拼湊了起來,重重地叩擊著她的胸膛,似乎像一條度過寒冬冰封的小溪流,冬去春來,雪化雲開,又重新開始潺緩地流動。

她不由自主地從自己的唇齒之間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

而這聲嘆息仿佛是一個信號,那只原本握住她後頸的手向上滑到了她的後腦,仿佛猶豫了一下,就用力地把她的臉壓向他。他那兩片起初依然緊抿的嘴唇在那一瞬間也驟然開啟了,反而銜住她的嘴唇反覆吸吮,間或用舌尖慢慢滑過她的唇線,似在描摹著她的唇形;她的後背驀地竄過一陣戰栗,叫囂著要她屈服於直覺帶來的歡愉。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太不可思議了。

她呆呆地跟隨著他柔軟濕濡的嘴唇和靈巧的舌尖起舞,胸口心臟的跳動也愈來愈快,愈來愈重,最後隨著那一聲聲的心跳,她的四肢百骸似乎有無數股小小的暖流翻卷著擴散,如同一道道溫水般滾過她的血脈和軀體,最後蔓延開來,充盈了她的全身。

奇怪,他的人這樣狡猾、冷漠、喜怒無常、讓人摸不清真實的情緒,也永不掀開自己最後的底牌,但是他的嘴唇嘗起來卻柔軟水潤,還帶著一點微微的彈性和甜味——天知道在煙塵滿布的戰場上打了這麽久,她是怎麽從他嘴唇上嘗出甜味來的!——說起來有點好笑,那種觸感,竟然讓她聯想起她所吃過的最美味的布丁。

在地球的時候,她也並不是沒有像艾梅和達茜所建議過的那樣,試著和其他“同齡的男孩”去約會過。她和那些或者斯文,或者活躍,或者開朗,或者沈穩的年輕的中庭男子們——算起來也有那麽兩三個人吧——去過不同的地方,比如電影院、游樂場、咖啡館、氣氛良好的餐廳、公園、山頂、海邊……

他們一起吃過飯,看過電影甚至人類的各種體育比賽,參加過派對,看過風景……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她的心臟稍微地多跳動那麽一下下,就如同當初在斯圖加特的陌生街頭,她第一眼看到那個西裝筆挺、膚色蒼白、黑發沈郁的青年時那樣。

那些中庭的好青年們也都曾經在一個看似完美的約會結束時試圖親吻她。他們很紳士,並沒有急色地一開始就試圖給她一個像現在這樣的深吻——他們僅僅只是打算輕輕在她唇上碰個一下而已。但她卻發現,即使那樣也不行。

她十分沮喪地發現,假如那個站在她面前,向著她微微傾身過來,深不見底的眼眸捕捉住她的影子,打算把她溺斃在那一汪綠得如同暮春晴朗午後的湖水般深不可測的眼神中的人,不是他的話,那就怎樣都不行。

即使那些剛剛結束的約會,再平靜再美妙,值得用一千一萬句美好的語言去誇獎和炫耀,也沒有用。

但假如是現在,假如面前的人換成了他的話,那麽即使他們剛剛結束的是一場生死相搏的對戰,即使他們剛剛結束的是一場性命相拼的冒險,即使他們要面對的是諸神的黃昏,是註定的死亡而沒有明天——那都無所謂。

那都無損於這個吻的奇妙和美好。

即使只用最簡單最幹巴巴的字眼來描述,它都會是她漫長而貧瘠的生命中最明亮最難忘的一點星光;即使明天就要死去,她也可以坦然面對,了無遺憾。

她緊緊閉著眼睛,感覺周圍的一切仿佛都突然靜止了。她再也聽不見戰場上的喊殺聲、風聲、慘叫聲和刀劍刺進血肉發出的沈悶聲響,再也聞不到風裏飄來的隱隱的血腥之氣和到處燃燒著的火焰發出的焦糊嗆人的氣味,再也記不起來自己已經用盡了最後一分氣力,無法再支撐任何一個幻境——而這樣的自己毫無疑問是不可能在接下來的殘酷戰爭中生還的。

她再也記不得自己當初僅僅只是為了最後幫他一次而回來,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她還想要回到中庭去——這個願望也許現在永遠也無法完成了——再也記不得在過去的時光裏他們兩人曾經經歷過多少憎恨、怨怒、背叛、圈套、生死離別。

她只記得當初在英靈殿外那棵蘋果樹後轉出來的那個少年;那個用一雙濕漉漉的脆弱眼眸註視著她問“假如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會怎麽樣?”的小王子;那個決然放手墜落深淵的身影;那個斯圖加特街頭穿著長西服,身姿修長挺拔,表情蒼白譏誚的人;那個拉著她的手翻身躍上浮空的飛船頂上去看海市蜃樓的人;那個同樣拉著她的手在紐約的街頭狂奔,將身後的追兵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那個在紐約公園裏的傳送陣前戴著口枷、突然一翻手把自己手銬的長長鎖鏈纏繞在她手腕上的人;那個在大殿外露出諷刺而厭惡的笑容,問她“這就是你想要的?”的戴著重重鐐銬的囚犯;那個在母親的葬禮之後,形容慘切地坐在所有家具都被打碎的牢房的地板上,衣著頹廢頭發淩亂,腳底還流著血,滿懷傷痛的男人……

還有,那個駕駛著飛船瘋狂地撞向山壁,帶領他們找出一條通往黑暗世界的隱秘路徑的人;那個在瓦特阿爾海姆的狂風和沙塵裏狂叫著要她快跑的人;那個仰面倒臥在黑色粗糲的沙土地上,面色慘白毫無呼吸的人;那個在眾神之父的面前解開了捆綁她的鎖鏈,平靜地說“很遺憾,您今天大概不能殺死她了”的人;那個面對她不知羞的告白卻搖了搖頭,說“哦不,約露汀,你認為阿斯嘉德的洛基會需要你這些垃圾一樣的情感?我用不著你來施舍我什麽”的人;那個手握閃亮而至高無上的永恒之槍,甜蜜而惡毒地笑著,卻無情而殘忍地說“天真而愚蠢的約露汀,我會讓黑暗精靈在最漫長的痛苦中慢慢死去,直到一個人也不剩”的人——

那個,在中庭重新找到她,帶著神秘難解的微笑,對她說“你想要拋棄我嗎,約露汀?”的人。

那個站在夜晚的高臺之上,臉上掛著一個奇特的笑容,說著“沒關系,我可以冒險”的人。

那個,猝不及防間被她迅猛地撲上,用盡力氣狠狠擁抱在自己的雙臂間,就仿佛明天永不會來臨,這場夢永不會醒來,而他再惱怒再驚異再不情願,也並沒有真的推開她的人。

那個,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親吻著她,緊緊擁抱著她的人。

那個,她幾乎在一場又一場不醒的溫柔美好的夢境中,追逐了一輩子的人。

※、Chapter 225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8日:

前方高能持續預警——

PS. 本章基神問的那個問題,是妹子剛回到神域時他問過的問題的變種【不

他之前問的那個問題,請參見Chapter 187。。。其實在英文表述方面,應該只差了一個詞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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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配樂君和前兩章完全一樣——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

(雖然在本章的回憶殺裏作者菌提到了妹子最喜歡的歌,不過還是繼續用這首歌吧【咦

她只能聞見風裏帶來的阿斯嘉德山林裏還帶著露水氣息的清新的木香,或者阿斯嘉德最華麗的大殿裏那場盛宴上最甘醇醉人的美酒的醇厚香氣。她只能聽見他沈重的呼吸聲,和平時的冷冽不同,熾熱得像要燒穿她的軀體;還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砰咚砰咚地像要砸開她的胸口,直接從那裏跳出來——

她覺得自己的胸腔裏好像有排成一長列的救火車拉響著警笛,在中庭的街道上疾馳而去,嗚哇嗚哇嘀嘀嘀嘀,巨大的雙排車輪軋過井蓋時還激起一陣咣當咣當的脆響,壓得她肺部的空氣都好像要被擠出來,心臟也跟著那些警笛轟鳴聲亂跳一通,跳得都不規則了;血液在渾身的血管裏亂沖亂竄,一會兒又都統統跑到她的頭頂,一下一下頂著她的太陽穴,把她的雙頰都燒得滾燙滾燙。

還有,她在迷蒙中,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她在中庭的那些歲月。

那些雖然可以在假日去拜訪托爾和簡,和艾梅等其他朋友一起旅行,或者偶然會接到神盾局派下來的任務,和一些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一起,活像個當初在紐約之戰裏她所敵對的漫畫裏的大英雄那樣去正義地拯救平民,拯救世界;但是大多數時間仍然令她覺得自己是孤獨一人在流浪的時光。

正如那個她難以忘懷的聖誕節前夜,她在夜幕降臨時獨自一人走在寒風凜冽的紐約街頭,從街邊的糖果店音響裏聽見一首歡快的歌,然後在那家店鋪的櫥窗上,用自己的幻境之力幻化出一個身影站在她身後。

那個身影的主人此刻正擁抱著她,即使從相識那一刻開始到如今已經隔了這麽多年,他的身姿還是一樣挺拔,面容同樣俊秀年輕,和那夜在紐約街頭的糖果店櫥窗裏倒映出來的一樣優雅而脆弱,眼睛像神域的夜空一樣明亮深邃,身後的綠色披風的下擺似乎還隨著寒風而輕輕飄動。

“Santa, won't you bring me the one I really need

Won't you please bring my baby to me

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

This is all I'm asking for

I just want to see my baby

Standing right outside my door

'Cause I just want you for my own

More than you could ever know

Make my wishe true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她緊貼著他的雙唇慢慢向上勾起,露出一個釋然而喜悅的微笑。

下一個聖誕節也許將永不再來,但是她已經收到了這一生她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禮物。不管他的初衷是否只是為了激發她更多的力量,好為他繼續戰鬥下去,她也可以坦然接受,並且勇敢地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艱困;即使要她行過死蔭的幽谷,即使要她和這壯美輝煌的神域與仙宮一道傾覆毀滅,她也可以昂起頭來,驕傲地說:我是阿斯嘉德的幻境女神,我無愧於自己的頭銜,我已為了自己的渴望和希求盡了力,我已經成為了一個更好的人,更好的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松開了她。他們兩人都有一點氣喘籲籲,臉上也都似乎有一些未褪的紅潮;他的雙手仍然松松地環在她身後。

而她還有一點呆滯,目光筆直地望過去,正巧是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以及他的雙唇。此刻他的嘴唇上隱隱泛起一層帶著水光的亮澤,讓她莫名其妙地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饑餓。

她突然臉上轟然發燙,一瞬間就感覺高溫席卷了她整張臉,她的臉上好像滾燙得都要冒煙了一樣。

而他卻好像渾然不覺她的羞窘一樣,含笑望著她,那兩片猶帶水澤的、看上去猶如草莓醬一樣香甜可口的雙唇微微開啟,溫柔地給了她最後一擊。

“約露汀,”他用一種有點像是小孩子一般幼稚而柔和,又充滿祈望的語氣,輕聲問道,“在這一切事情之後,你還可能……仍然維持以前那些……愚蠢的情感嗎?”

她猛地擡起眼來直視著他。

這句話她記得。

不過當時,他的原話是:……在這一切事情之後,你還【怎麽】可能仍然維持……以前那些愚蠢的情感呢?

他當時的語氣充滿著嘲諷,既像是對她的嘲諷,又像是一種自嘲;與其說是對她的質疑,不如說是對他充滿失望——對他人的失望和令他人對自己失望——和與那些親近他的人之間的互相傷害的這樣一種人生,產生的微微感嘆和譏嘲。他從來都像是個任性的孩子,拿著他那柄小小的匕首任意地對著每一個打算接近他的人亂揮亂刺,當把別人刺傷刺痛,再也不來招惹他的時候,他又會充滿怨氣與失望地站在那裏嘟著嘴,氣惱地忿怒著為什麽這個世界都打算遺棄他。

那個時候,她不否認自己的確是有一瞬間的心軟。可是那一瞬間的心軟,不足以讓她盲目地重新投入從前的困境裏,為了那一點看不到希望,也得不到回應的愛情而一往無前。

所以她那個時候狠了狠心,假裝沒有聽見他在她身後那句輕似無聲的耳語一般的低喃,繼續背對著他邁開腳步,走掉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

他的話語不一樣,語氣不一樣,眼神不一樣,情境也不一樣。

他那個時候問著的,其實是一種嘲諷的反問句;而現在,他的目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深潭,問出來的是一種帶著某種希望一般的疑問句。

而且,他現在說著“愚蠢”那個字眼的語氣,要比從前柔和得多,帶著微微一絲悠長的嘆息,又仿佛帶著一絲隱約的笑意,像是有所期待,又仿佛已經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了然於心一樣。

……她知道他不可信任。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打算要激發她身體裏的全部感情、精神力和潛在的巨大能力,而對她這麽親密的呢?!畢竟戰鬥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假如她的力量在此時用盡的話,情勢有可能逆轉,他們也有可能失敗也說不定——對於一個像“那個人”一樣強大而多變的對手來說,單純的肉搏戰從來就不可能取勝。他們需要他的魔法,也需要她的幻境。這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的表白,他的笑容,他的親吻……和無數他從前曾經做過的惡作劇一樣不可信任。假如她輕信了他這一次,也許又會重新跌入從前那個無望而迷茫的困境裏。難道她努力了這麽多年,奮鬥了這麽多年,掙紮了這麽多年……僅僅只是為了一個親吻和一句不知真假的話,就要全盤推翻她曾經努力所達到過的一切,重新回頭跳進那道深不見底的深淵嗎。

……可是她的心臟不聽使喚地在她胸口劇烈地跳動,身體裏湧動著的巨大力量也如同一波一波不停翻滾的海浪,毫不留情地漫上來淹沒她的整個身體,所有意識,和全部理智。

在她身體裏那鼓動著的心臟和鼓動著的力量,像是長出了寬闊的翅膀,撲動著雙翼,要推動著她一直往前,往前沖去,撲上去擁抱這個她從未真正得到過的人,無限地接近他的身邊,縱容自己在長久的失望之後謹慎地享受一些他所能夠給予的美好——不管他是出於何種動機——

但是首先,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們得一起活下去,才能夠獲得這些。

她久久地註視著他,目光裏的那種小心翼翼的提防和探究已經完全消失了。看起來她不再需要這些虛張聲勢的自我防禦才能夠獲得自信或者鼓起勇氣來接近他了。

這真奇妙,僅僅只是一個不知道出於什麽動機的親吻和一句真假難辨的問話而已,看上去她就仿佛已經脫胎換骨了一般,從先前那個假裝膽大、假裝強大、假裝長大的小姑娘,真正蛻變成了一個平靜、從容、自信、有耐性和堅韌,打算和一切擋在她前路上的障礙死戰到底並將之掃清的女人。

她的唇角緩緩地向上勾了起來,並沒有回答他的那個問題。

※、Chapter 226

……看起來,即使是出於欺騙,即使不那麽情願,不管他基於何種動機,她都能坦然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不管是示好、溫情還是冷漠疏遠,不管是親吻還是憎恨,她都能夠坦然地面對他對她的所有感覺,並且不再因為那後面所隱藏的種種更深的意思而傷感。

她勇敢地回應著他晦暗不明的用心,勇敢地體會著他所給出的一切,在應當享受的溫情裏適當地歡喜,然後無視那些尖銳的刺痛。她已經成長為一個在精神上十分強大,勇於接受人生和命運所帶來的一切遭遇的人,但是她從前並沒有顯露出這個特質來;而現在,很奇妙地,簡單的一個吻,竟然就能夠使得這在歲月的流逝與生命的艱困裏滋生出來的美德完全盛開,綻放出令人眩目的光芒。

在那一瞬間,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養父奧丁在揭露她身世之謎以後,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不要去利用你無法駕馭的人,洛基。

那個時候,他覺得奧丁的話實在是太可笑且荒謬了。

他也許和難以控制的惡魔做過利益交換的約定,並且到了今天還要為自己當初的孤註一擲而承受惡果,但是……利用約露汀?!這件事對他而言不是十分輕易的事嗎?

也許她曾經出於一些可笑的、頑固的道德觀而做過掙脫他籠絡和控制的事情,但是歸根結底,他不是還能夠以感情來控制她嗎?

他可沒有忘記她是如何兩次以幻境之力穿透阿斯嘉德地牢的重重魔法防禦,直接進到關押他的牢房裏;也沒有忘記在瓦特阿爾海姆,她伏在他處於幻術掩蓋之下的、看似瀕死的身體的肩頭,哭泣著訴說她的痛悔,請求他不要放棄自己的情景——她也許不是一個百分百聽話的手下,但是她那些似乎永無止境的迷人的幻境之力,以及她對他盲目、愚蠢而可鄙的單戀,足以抵消這一切扣分項,是不是?

……可是他現在隱隱約約明白了,奧丁原來才是對的。

他確實在試圖利用他無法駕馭的人。而這個人即使再愛他,也漸漸地在脫出他的掌控之中。他不明白她懷著那麽多關於他的陰暗愚蠢的小心思,為什麽還能夠有這樣的膽量背過身去,對他搖頭,用幻境兇狠地攻擊他的精神,並且在他們分享了剛才那個熱情而甜蜜的親吻之後,還能從容而坦然地微笑著,仿佛在說:哦,這真是一個意外而甜美的獎賞,吾王,現在我們可以繼續為了贏得最後的勝利而去戰鬥了;然後,我要再一次離開這裏,離開你,和托爾一樣,頭也不回地回到那個低賤而混亂的中庭去,去追求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這真可笑。幾分鐘以前她看起來還要不管不顧地沖上戰場去玩命呢。假如不是他及時攔住她,他簡直毫不懷疑她會像頭尾巴被燒著了的公牛一樣橫沖直撞地沖進雙方纏鬥的中心,然後和上次把心臟撞碎在方舟的沖角上一樣,把自己的小命再一次送掉。

可是現在她卻好像又鼓起了無數的勇氣和信心一般,趾高氣昂地打算去把那些兇惡狠毒、戰鬥力極強的惡魔們視作螻蟻一樣地無情碾壓在她強大的幻境之力下了。

難道她真的愚蠢到不知道阿斯嘉德毫無勝算嗎?來的這些人比約頓海姆的霜巨人,或者瓦特阿爾海姆的黑暗精靈更加難纏一百一千倍;他們都是一群亡命徒,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一群他們從未見過的能力高強心思狠毒的徹頭徹尾的毒蛇。

阿斯嘉德的末日也許近在眼前,擊敗了這一波進攻,他也毫不懷疑還有下一波更強更猛的敵人將會很快來襲;她的幻境之力並不是永無窮盡的,正如托爾也會感到疲憊,也會有他打不過的敵人一樣。他簡直想不到他們還能有什麽辦法去應對這些一波一波不斷湧來,直到毀滅神域為止才會罷休的惡魔。

他居然微微笑了起來。在戰局如此緊繃的一刻,他卻突然有了一點回顧往事、並且自嘲的心情。

他記起來他和她最初見面的時候,她一副笨頭笨腦的樣子,卻不動聲色地就誤導了他,用幻境讓他以為她是混亂之神。他那個時候的確想錯了。也許他自己才是混亂之神。他才是導致這一切混亂的根源。但是他並不後悔。他不會承認今日的這一切——這一場激烈而血腥的大戰——都是因為自己。他也不認為自己當初做錯了。

那個時候,他唯有和這些人結盟才能夠活下去,才有重返中庭和神域的機會。他不想一輩子都漂流在九界的其它荒涼陰暗地方,形同被放逐一般,行屍走肉一樣,活得像只螻蟻一般低賤而無聲無息。

他原本應該是阿斯嘉德的王!阿斯嘉德的王位已經在他手裏,又被無情的命運和無情的、曾經被他稱作家人和朋友的那些人們奪走;他憑什麽只能接受這種比死還要冷酷的命運呢?他憑什麽不應該回到神域,重新奪取理應屬於自己的一切呢?他憑什麽沒有資格坐上那個最高的位置,做個比奧丁或托爾更英明的君王呢?!

……只是現在,他還有機會繼續實現自己的願望,證明給整個阿斯嘉德和九界的其它國度看看,他才是那個贏家,那個更加英明,能夠把神域和九界統治得更好的君王嗎?

哦,該死的。

他忍住幾乎已經湧上了自己喉間的一聲詛咒。

因為他突然發覺,即使他要面臨的是類似這樣的絕境,即使他心裏明白剛才她的能力已經用盡了,但是在親吻著這個愚蠢的妞兒的時候,他胸中卻湧起了一點類似異想天開的勇氣之類的東西;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的話,不由自主地想要活下去,即使再艱難再痛苦,也想要獲得最後的勝利——

看起來愚蠢的確是會傳染的。他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

然後他松開了擁抱著她的雙臂,註視著她就那樣毫不猶豫,也未曾停頓或回顧地往前大步走去,伸出雙手,擺出他所熟悉的手勢——並非沖著戰場上那些奇形怪狀的外星怪獸,而是向著遠處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

一股狂猛的風從她掌心裏發了出來,迅速在戰場上旋轉著變成一團颶風一樣的淡淡光霧。然後,她俐落地一甩手腕,那束光霧構成的颶風就徑直向著遠方的那個人影沖去!

他就那麽站在她身後,並沒有恢覆作為奧丁的偽裝——他的幻術剛才已經用來遮掩他們兩人的身影,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苦戰著的這些阿斯嘉德人和外星怪物眼前,分享那個意義不明的吻;而現在,他暫時仍然控制著那個幻術,並無意於轉而用它來將自己重新變成養父的模樣。

他也很想看一看,面對她這魯莽造次、不計一切後果,也無視於彼此之間巨大的能力差別,壓根不可能成功的攻擊,“那個人”又會如何應對?

尤其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他的幻術可還遮蔽著她的真正姿態呢——“那個人”又會不會中了她的暗算呢?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帶著點惡意的笑容。

那團颶風打著轉地向著遠處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疾沖而去,咚地一聲撞上了那個人影。當然,一如他所預料的,那層籠罩著對方的薄霧僅僅只是輕輕搖蕩了一陣子,卻並沒有被震開,更沒有散去。

但是她卻並沒有就此放棄。

她挺立在他面前數步之遙的地方,雙手展開,仿佛向前無限伸去,從她掌心裏湧出一波接一波的旋風一樣的幻境,而且那些幻境並不僅僅是無色或淡色的——從一開始的近乎透明,到逐漸變成淡灰色,然後是淺淺的赤橙黃綠青藍紫……幾乎所有的顏色都在她掌心發出的那陣光霧上一一閃過。

而他極目眺望著的遠處,那層薄霧也逐漸開始抖動——從一開始極不明顯的抖動,然後幅度愈來愈大,最後到劇烈的震顫——像是要掀起一股翻天覆地的風暴那樣,那層輕霧像水波一樣抖動著,繼而變成漲潮時大海中翻滾不息的巨浪。它周圍的一切也隨之搖晃震蕩起來,像是一場小小的地震正在爆發。

他突然解除了施加在他們兩人身上,用以掩飾身形的幻術。下一秒鐘他就變成了奧丁的模樣,大步走到她身邊。

他看到她的額角掛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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