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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目光四下掃了一圈——沒有看到我的人影,因為我還躲在幻境裏——就直接開口叫出我的名字之後,我就乖乖地收起了幻境,走到他的面前。

洛基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是用什麽方法和他聯系的,他很顯然已經從洛基那裏得到了一切關於我的指令。他態度禮貌卻冷淡地請我登上那艘飛船,當他也上來之後,飛船隨之升空;當經過一段長時間的高速飛行之後,飛船降落時,我發現自己已經踏在了紐約的土地上——我們從德國的領空一路飛進了美國的領空,竟然沒有驚動任何人或者政府的註意!

鷹眼和他手下的這些人——這些顯然是洛基在地球上招募來的勢力——的能力達到什麽地步,更令我心驚而隱隱提防了。

在他們面前,我一直很小心地不要流露出我曾經對地球上的世界有著一些了解,但是這些美國人並不好騙。我從來就不是個會玩心眼的人,也許那個塞爾維格博士一副學霸書呆子的模樣,是個狂熱的學術控,還相對來說好糊弄一些;但是這個鷹眼,即使被洛基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攝了魂聽命於他,觀察我的時候也一樣眼神銳利,充滿刺探。

我好幾次都險些在他眼前露出馬腳,比如說興致勃勃地打算去用他們的電腦上一上網,玩個游戲什麽的——可能老天都不知道我已經多久沒做過這些上輩子的日常活動了!我該死的太懷念這些了!電腦,網游,微博——要不是我還保有一絲理智,知道自己決不能表現出很懂得網購的樣子(而且我也沒有地球的信用卡!哦漏!),我甚至想摸上亞馬遜或者某寶,重溫一下剁手的快感……(話說我怎麽會知道亞馬遜和某寶是購物網站?!剁手又是神馬玩意兒?難道我前世的記憶這麽頑固地留存著嗎?)

但也就是因為我發現這裏的電腦——除了那些實在超級專業和玄幻的電腦系統之外——我居然都會用,才對自己遺忘的過去和前生產生了一絲狐疑。

我曾經趁著敏銳的鷹眼不在的時候偷偷操作我們藏身之處的普通家用電腦,其結果是我的十指就好像有個人意志一樣,一碰到鍵盤和鼠標(見鬼的我怎麽會記得這些玩意兒的名稱?!),就十指如飛地打字,熟練地使用鼠標打開電腦上的軟件。

我還無師自通地會用那間屋子裏的一切電器,雖然我一開始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無比的吃驚,然後立即試圖在其他人面前偽裝成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我想我在這一點上沒有穿幫——可是我第一眼看到那些東西,我就知道它們都叫什麽,又是用來做什麽的。我假裝被電視裏的圖像嚇了一跳,但是在其他人認為我已經學會使用電視之後,我就來回換臺,沈迷於那些似乎還能在我腦海裏找出一絲印象的電影和歌曲。

在阿斯嘉德度過的漫長光陰裏,我曾無數次反覆努力回想我上一輩子所發生的事情,我又是如何到阿斯嘉德來,並成為一個毫無存在感的神祇的。但是我記不起來那些,我能夠在腦海裏捕捉到的就只有零碎的片段。那些記憶的碎片都是孤立的,相互之間並不相關,我也無法將它們拼湊起來,借以推斷出我的前生是什麽樣子;有時候當我在某種情境下的時候,還會突然再記起跟當前情景有關的一些記憶來,我確信那些都是我上輩子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但是不知為何我已經把它們統統都忘卻了。

我相信這並不是偶然。我記不起來我上輩子是怎麽死的,又是怎麽來到的阿斯嘉德,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神;但是我很確定,阿斯嘉德可沒有什麽孟婆湯,而在我的印象裏,人死了之後只有到了黃泉,喝了孟婆湯,才能夠在轉世的時候忘記前生的一切的。

我在網上查閱這個突然跳進我腦海裏的想法,結果發現這是中國的傳統說法。

那麽我上輩子就生活在那裏?又或者我生活裏有那樣的文化背景?還是我曾經對那裏的文化和歷史都十分感興趣過,以至於知道這些學校裏都不會教的細節?

……

洛基讓我跟這群他的新手下呆在一起,直到跟他們一起采取下次行動的時候。而我敢說,我真沒讓這幾天虛度。

雖然仍然對於洛基的下落不明感到有一些焦慮不安,但是我從鷹眼這幾天的行動裏逐漸看出,也許這一切都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一個局;於是我強迫自己從這種不必要的擔心裏抽身出來,開始給自己找點別的事做。

我對自己的前生有了一點小小的頭緒,但是我發現我暫時沒有機會沿著這些線索追查下去。於是我暫時收手,改而思考我在阿斯嘉德的人生。

既然我對地球的一切都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那麽我推斷自己的前生也許就生活在與現在這個時間相去不遠的時段。但是我這一生應該已經在阿斯嘉德呆了至少幾百年,那麽……難道我上輩子是死在這個時段,然後穿越回了幾百年前的阿斯嘉德神域,成為了一個神?

我覺得這是我目前為止得出的最可能接近事實的一個推論。

那麽……假如說前生的記憶消失了還有情可原的話,我這一生在來到阿斯嘉德之後的記憶,為什麽之前的很多也很模糊?

我不記得我是怎麽來到阿斯嘉德的。我記憶裏往前追溯的最開端,就是我已經呆在英靈殿外的那棵槲寄生寄生著的蘋果樹附近了。

阿斯嘉德沒有四季的更替,我好像也沒有家,記憶裏就一直住在那棵蘋果樹的附近,有的時候天氣熱,我就幹脆在樹下的草坪上席地而睡,毫無禮儀。有的時候我覺得經常露宿野外也不是個事兒,就會回到英靈殿附近的一間小小的木屋裏去。那間屋子在記憶裏似乎一直就算是我的住所,但裏面陳設極為簡單,也看不出我曾經有過任何家人的跡象。

就連洛基這個被抱養的孩子都還可以追溯到他的生父和養父母一家,而且他也有很美好的從童年一直到青年的記憶。事情都是在這幾年才變糟的。可是我卻沒有這些相應的記憶。我不記得我有沒有家人,也不記得我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如何度過。我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假如當初不是洛基偶然遇見了我,並且一再跑來用他的惡作劇和其它的一些東西攪亂我的生活,使得我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期望和感情的話,那麽我想我的人生大概會一直這樣如同行屍走肉地消磨下去,直到死亡再次降臨到我的頭頂。

也許他的出發點只是因為我這個人夠奇特或者夠有趣。也許他只是因為我一開始稱讚過他與眾不同的外表,或者對他的惡作劇十分配合。但不管怎樣,假使沒有遇見過他,我就連追尋自己的前世和今生這一堆一堆疑點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時的我對這些並不在乎。確切地說,那時的我對自己都不怎麽在乎。

可是現在我想知道,我是如何變成現在的這個人的。又是為什麽變成現在這個人的。

我想要知道自己的人生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未解的秘密。

而現在我猜測這些也許都跟我那突然冒出來的強大力量有關。只有加入了這個因素,一切才都解釋得通。為什麽之前的我本領那麽低微,還可以作為幻境之神,不被人打擾地在神域悠閑生活;為什麽我的前世和今生的絕大多數內容都在我的記憶裏消失了;為什麽我失去了自己強大的能力之後,奧丁還準許我繼續擔任幻境之神;甚至為什麽當初那個面目扭曲可怖的幻影會來告知我洛基仍然活著的消息,蠱惑我下界去尋找他。

一切都應當起自於我那神秘出現,且深藏了很多年的強大能力。

洛基大概最開始只是毫不知情地撞見我這個奇怪的神的吧。當他墜落於深淵的時候,大概也沒有想到過要利用我的能力吧。我的直覺甚至告訴我,也許他在人間遇見我之前,都不太想要利用我那飄忽不定的能力;只是一旦發現了我這麽容易被他操控,實在舍不得不用吧——

我想得已經太多了。想到這裏,就連我自己都不禁要為自己搖頭嘆氣了。

我真可悲。

經歷了兩輩子,我還是那麽可悲。

鷹眼突然問道:“你最喜歡的歌是哪一首,約露汀?”

我的思緒猛然從推理和回憶裏被抽離,意識還沒有恢覆到正常的水平,隨口答道:“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這首歌是一部我喜歡的英國電影——真愛至上的主題歌,而且被很多人翻唱過無數次,似乎是一首非常流行的聖誕節的應景歌曲。我在這幾天的看電視中重溫了這段相關的記憶——很明顯也是我從前世帶過來的。

然後我聽到鷹眼充滿了興味的聲音:“哦?!”

我突然意識到大事不妙。於是我假裝很高興地說道:“你們那個電視真的好奇妙!這幾天我看了好多那個……呃,應該稱作‘節目’還是‘秀’?——為什麽一說到聖誕節,有很大的機會必定會出現這首歌?難道你們地球的規定是一說到聖誕節就必須出現這首歌嗎?這首歌為什麽會這麽重要?難道它是你們的國王寫的嗎?……”

我聽見旁邊那些雇傭兵們紛紛發出嗤笑聲,又趕快都忍住。

我同情地看著他們。

好可憐,這群人說不定整年都笑不了一兩回,難得被我逗笑一次,還要懾於洛基的面子和威嚴而忍回去,一定很痛苦吧。

誰叫我是洛基指定來的空降部隊呢?

鷹眼掃了一眼那些雇傭兵們,視線重新轉回我身上。他的目光略顯呆滯,但毫無疑問他正在評估我的表現。

他對這裏的任何人都不夠信任。人的本性還真是可怕,即使他被洛基控制了理智和心神,也無法完全抹殺掉他本來所有的特質與性格。

我避開了他的眼睛,不悅地咳嗽了一聲,問道:“我們還有多久可以降落?我可不想一直在風眼裏打轉了。”

大概是我這句話小小地戳了一下鷹眼的神經,他的氣息一窒,面無表情地把頭轉回去盯著操作系統的屏幕,聲音死板地回答道:“馬上。”

我實在不太想跟他搭話,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是要跟著他們去做壞事,因而心裏發虛。一時間我又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這群人有什麽邪惡的計劃,心裏更是忐忑不安,鼓起勇氣又問了一句:“How?”

鷹眼又看了我一眼,那種眼神好像在對我說著:你就是一個沒膽量的弱者,你根本不配在這裏出現。

“沖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19日:

為了特別的紀念日,今天特別更新得多一點,嘿嘿。

順便說一句,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這首歌確實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我還在考慮在很後面的一個回憶殺裏是不是再把這個梗拿出來用一用~~ ^^

大家如果想聽聽的話,下面是真愛至上電影裏的版本,個人喜愛這個版本超過原唱瑪麗亞凱莉的:

☆、Chapter 30

鷹眼說得囂張,但實際上我們還是像一群蓄意要去搞破壞的惡棍一樣,悄無聲息地摸上了那艘會飛的航母。

真難想象他們駕駛著一艘會飛的航母,卻對飛行甲板絲毫不加防衛。那裏簡直就是一個絕妙的機場。我們甚至都不用費心去想應該駕機在哪兒降落。

鷹眼帶著那群雇傭兵率先跳下飛機。塞爾維格博士並不在這次行動中,他帶著一個助手去鼓搗上次鷹眼偷來的什麽稀有金屬去了。

我猶豫了一分鐘,不知道該不該跟著他們跳下去。

我總覺得自己一旦跳上這艘飛翔的航母,我今後的命運就將脫軌而去,再也難以回到從前的平靜了。

鷹眼指揮著那群雇傭兵先在飛行甲板上分散開來四處巡查警戒,然後他不耐煩地回過頭來,沖著我說了一句話。

他說:“女士,你想眼睜睜再一次看著他們把洛基弄死嗎?”

我渾身一抖。就像有人在我腦海裏突然通了電一樣,無數畫面亂紛紛地從我腦海裏滑過。最後,定格在被炸斷的彩虹橋上,洛基松開了握著永恒之槍的右手,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墜落深淵。

我閉了閉眼睛,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毅然決然地從艙門裏跳了出去。

在鷹眼的指揮下,我們兵分幾路。他獨自去弄出幾場爆炸案來破壞這艘航母的動力系統神馬的,有些人則是去繼續阻止引擎重啟。

我笨手笨腳地從他們垂下的長索上滑下來,也從飛行甲板上進入了航母內部。等鷹眼布置完任務,我沒聽到我該做什麽,只好壯起膽怯生生地問道:“請問,我……我該做些什麽?”

鷹眼壓根沒看我,幹脆利落地用後腦勺沖著我下命令。

“去關押層,等待監控攝像頭關閉。”

我楞了一下,發現那些雇傭兵已經有幾個人跟上了鷹眼的腳步。我慌忙也跟在他們後面。

不得不說鷹眼確實是個人才。在他的計劃和指揮下,我們這一支小分隊以僅僅相當於航母上敵人的幾十分之一的人數,把一整艘巨大的航母已經搞得天翻地覆。

一路上到處都是電線燒焦產生的濃煙,嗆得我拼命咳嗽。令人窒息的煙味混合了不知在何處響起的爆炸聲,我們選擇的這條路線果然夠隱秘——我們所到之處電力都已停擺,到處都是一片漆黑。

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們身後,心頭卻愈來愈惶恐不安。

我為什麽要來到地球?我為什麽要來到這裏?洛基真的會死嗎?那個當初前來告訴我洛基仍然活著的幻影,曾說托爾已經離開了阿斯嘉德神域,趕往下界,那麽托爾應該也是來找洛基的,他現在在哪裏?他會不會因為洛基繼續在做壞事而暴怒,因此打算重重地懲罰他?

還有,洛基為什麽當初要單獨一人去斯圖加特藝術館?他在藝術館裏又做了什麽?就是為了把裏面的人都轟到外面的廣場上,黑壓壓地跪了一地聽他演講嗎?他為什麽那麽幹脆地就向那兩個打扮成超級大英雄模樣的漫畫人物投降了?畢竟,那兩個人再打扮得英明神武,也只是他眼中如同螻蟻一般低賤而不重要的凡人。洛基有他自己的驕傲,他認為自己是至高無上的神,並且是神域理所應當的統治者,即使是他曾經敬仰崇拜的哥哥托爾,也不如他更適合那個王座;這樣一個人,會幹脆利落地向他眼中的螻蟻投降?!

我滿腹的疑問尚未找到一個合理的出口,鷹眼卻突然在我面前停住了腳步。

“我去主控臺。”他向著他身後那幾個雇傭兵說道。那幾個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居然就此四散開來,一分鐘之內就分別在通往這艘航母不同區域的通路上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這一幕,突然意會到他們事先早已做好了計劃,這個時候用不著再重覆一遍。

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麽計劃!我茫然了一瞬,然後突然又反應過來,喊道:“那……那我應該去哪裏?”

鷹眼已經在距離我幾米之外的地方,聞言不耐地停下腳步,極度冷淡地瞥了我一眼,說道:“跟上我。等一下我往這邊拐,你和梭頓往那邊拐。一直跑到底,有座樓梯,上去之後就是一段走廊,走廊一側應該有一扇已經關閉的艙門,裏面就是關押洛基的地方。”

我的心臟倏然跳快了一拍。

……他讓我獨自去找洛基?

哦不,我身後還帶著個名字叫梭頓的雇傭兵。也許我可以指望這一路上由他來替我開路?

不過我想,鷹眼的意思大概是,假如一路上我搞不定的話,也只能靠自己。他可沒空幫我去慢慢清除那些已經堅定地認為我也是洛基的幫兇之一的家夥。即使我和那個梭頓好運沒碰上什麽對手,到了那扇緊閉的艙門前,我也只能完全靠自己。裏面肯定不會就是一個普通的艙房那麽簡單。梭頓看樣子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普通雇傭兵,裏面假如有太高科技的裝備的話,是指望不上他來折騰的。

我一邊在腦海裏飛快地思索,一邊腳下不停頓地跟著鷹眼飛奔。到了一個岔路口,鷹眼沒有回身,只是用手往另外一個方向一指。

我毫不猶豫地向著他指的那個方向低頭沖了過去。

梭頓很夠意思,很快從我的身側擠了過去,沖在我的前面開路。一路上我們基本上沒遇見什麽棘手的事情,就是有守衛,也都被梭頓搶先一梭子突突了。

跑到上樓的地方的時候,我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樓梯的扶手,感覺小腹的位置已經岔了氣,腰也好像再也直不起來了。

梭頓卻一副全然沒事的樣子,好像還可以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全力奔跑個幾公裏一樣。

我不願意讓他停下來等我浪費時間,命令他先過去。我必須喘息停當再行動,否則等一下萬一我真要祭出幻境才能過關的話,我的大腦肯定已經因為過度疲勞而停止工作了。

梭頓倒是幹脆,也不跟我客套,聽了我的話就馬上往走廊上沖去。

我謹慎地扶著扶手爬上了樓梯,然後一轉身,後背緊貼在艙壁上,整個人卡在樓梯扶手頂端的角落裏。在這個位置可以同時監控到樓下和走廊上兩方的任何異動,我可以安心地喘息一陣子。

我用右手用力按著小腹岔氣的地方,齜牙咧嘴地痛了一陣子,才算把氣喘勻。正當我剛要繼續前行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走廊的另一端,有個西服革履的中年男人急速地奔跑過來,手裏拿著一桿像是火箭筒似的設計覆雜的大槍。

我心下一沈,在理智出動之前,我的身體已經先一步采取了自保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20日:



☆、Chapter 31

我往艙壁上緊緊一貼,掌心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幻境,替換了我現在的位置。那個人不會看到我的存在,在他眼裏,樓梯頂端一切如常。

那個人果然沒有註意到我,徑直沖進了那間關押著洛基的艙房。

……那桿看樣子就很恐怖的槍,是為了對付洛基的?!

我心念一動,立刻收起手中的幻境,也沖向那間艙房。

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

還沒跑到艙房門口,我就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

“我們從你派來的毀滅者身上研發了這個原型。”他故作輕松地說道,“就連我都不清楚它的威力。你想試試看嗎?”

我大驚失色,顧不得自己現在沖進去會不會也被一起抓起來,或者被那個火箭筒一起打死,一邊向著只有幾步之遙的艙門沖了過去,一邊伸出雙手,打算搶在那個男人開槍之前發動幻境。

嗆人的黑霧已經從我的掌心發散了出去,但是此時我突然聽到那個男人發出一聲慘叫,有沈悶的皮肉被刀刃刺入的聲響,還有……還有托爾的怒吼聲!

“不!!!”

……托爾居然也在那間艙房裏?!

那個男人的慘叫是怎麽回事?不可能是托爾,那麽是梭頓殺死了他,還是……洛基?!

我從彌漫在艙室門口的濃烈黑霧中像個火車頭一般橫沖直撞地徑直闖了進去。

然後,我及時在地上倒著的那個西裝男人的身體——還是屍體?!——之前剎住車。

梭頓就倒在我腳下,看來一早就已經被那個西裝男人幹掉了。假如我剛才沒有因為累得實在跑不動而停下,而是跟著他一起進來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有這種下場!

我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冷顫,悚然而驚了。

更令我驚恐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我看清了艙室正中是一個巨大的透明牢籠,而托爾居然正被關在裏面時,我吃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那群超級漫畫大英雄,居然要對一貫代表正義的托爾也一起下手嗎?!

這個時候,我聽見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陰影裏傳來一聲輕笑。

“瞧瞧,這是誰來了啊。”

洛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形容整潔,毫發無傷。他的右手仍然拿著那柄造型奇特的權杖,權杖頂端還在往下滴著血,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我如夢初醒一般,低聲喃喃道:“……洛基?!”

他停在一座電腦控制臺之前,回首含笑應道:“嗯哼,約露汀?”

我楞楞地望著他,又慢慢地把視線轉向一旁的牢籠。裏面的托爾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已經驚異得不能夠再驚異了。雖然他是雷神,但是我卻感覺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約露汀?!”他蠕動嘴唇,吐出我的名字。然後,他的表情驟然淩厲起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會跟……跟他在一起?!”

“哦,不,不,不。”洛基微笑著豎起左手的食指,輕輕在他的哥哥面前搖了一搖。

“你不是也瞧見了嗎,她可是剛剛從外面進來的。她可沒有跟我在一起。”

……我才不相信他會這麽假好心,還肯在托爾面前替我解釋?!

果然,他還沒有說完。

他詭異地笑著,給托爾和我都很脆弱的神經上輕飄飄地加上了最後一擊。

“她是特意來找我的。”

雖然隔著一道透明的玻璃墻,但是就連我都能感覺得到托爾已經繃得緊緊的那根神經,“啪”地一聲斷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怎麽會把約露汀也騙過來!?”

洛基就好像沒有聽到他哥哥語氣裏的憤怒和指控一樣。他左手一擡,施施然將那個控制臺上的一個透明罩掀了起來。然後,他伸出手,不知道按了什麽鍵,那個透明牢籠下邊的地板嗖地一聲滑開,一股強勁的風從地底下倒灌了上來。

我大吃一驚。

“洛基!你要做什麽?不行……”

洛基壓根就沒有理睬我。他修長的左手五指懸停在那個控制臺的某個按鍵正上方。我看到托爾在那個牢籠裏倒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混合了驚異、痛苦、憤怒、迷茫與不敢置信;即使以我這個純粹的旁觀者的角度來評價,他的神情都可以稱得上是幾乎令人心碎。

我不屈不撓地再度沖上前,伸手想要如同當初在彩虹橋畔一樣,用幻境替換掉那個牢籠下方的大洞。

一束藍色的光芒從我掌心裏發出,從牢籠下的無底大洞裏竄上來的風一遇見那道藍光,就立即被凍結了起來——由於那些風是從洞裏倒灌進來的,風勢到了洞口才驟然舒展開來,因此被凍成的冰的形狀也像一朵半盛開的花那樣。可惜,那朵托住牢籠的冰花現在只有花瓣頂端的那一點點成形,其下仍是深不見底的淵藪。我的能力還不足以在短短一瞬之內就完成如此龐大的幻境。

洛基的臉色沈了一沈,輕聲說道:“約露汀,你不會想要那樣的。”

我氣惱地瞪著他。“你瘋了嗎?那是你哥哥!他每天都在為你當初墜落深淵而自責!”

洛基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他的臉上突然綻開一個燦爛得有些過分的笑容。

“哦?真的嗎?你是怎麽知道的?”他笑著反問我,語氣輕柔得可怕。

我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托爾聽到我這句話,卻突然望向我。他的眼神裏浮現出一抹希望以及更多的沈痛,我相信他比我更明白洛基是真的打算把那個牢籠從大洞裏丟下去。

洛基到底想幹什麽?他不會對他的哥哥有信心到這種程度,認為不管怎樣他哥哥都不會死吧?!

看見我閉了嘴,無話可說,洛基卻顯得好像很高興似的,他近乎藍色的雙眸緊緊鎖住我的眼,輕聲說道:“這樣才乖,約露汀。”

我啞然,一股洶湧的憤怒和不可置信從胸中湧起。那股力量在我未加抑制下,迅速地沖破我的掌心,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托爾身處的那個透明牢籠之下的花朵狀的堅冰,就形成了大半朵花的形狀。雖然看起來還是不夠堅實,但是總比幾分鐘之前無遮無攔的好多了。

托爾猛地低頭去看身下,又擡起頭來。他的表情看起來又多了一份對我展示出來的能力的吃驚,喃喃道:“……約露汀?!這……這些都是你制造的?!”

作者有話要說: 11月21日:



☆、Chapter 32

洛基的眼瞳驀地一縮。他的臉上仍然帶著剛才那個笑意,但不知為何突然令我覺得冷入心肺。

“你想要拋棄我嗎,約露汀?”他溫柔地問道,臉上帶著的笑意殘忍地戳著我的心臟。

“你想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哦,你不會想要那樣吧?即使我們是神祇,但是……一個神又能夠死多少次呢?正如……你腳邊倒著的那個人剛才所說的那樣,要不要讓我試一試看看?”

我的心臟驟然跳漏了一拍。

雖然知道他是在威脅我,蠱惑我,我卻仍然該死的沒辦法無視他的話!這個惡棍!這個魂淡!這個為了將別人玩弄於自己的掌心,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死來開玩笑的惡作劇之神!

由於我被他的話稍微分去了一絲心神,我發動幻境的精神力突然中斷了一下下。但是只有一下下也夠了——那個牢籠之下的將風凍結而成的堅冰花朵,倏然在空中爆開,碎成了無數明亮的光點,又迅即被更狂猛的風卷走了。

我失聲“啊!”了一聲,有絲懊惱和不安地望了一眼那個牢籠下面空蕩蕩的大洞,又飛快地擡起眼來盯著洛基,希望他不要做壞事,祈求般地叫道:“洛基!不,不要……”

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洛基就果決地按動了那個按鈕。那個關著托爾的透明牢籠瞬間從那個大洞裏墜下,呈現一種自由落體的狀態呼嘯墜落,幾秒鐘內就在雲層裏消失了。

我大喊了一聲“不!!!”,就驚惶地沖到圍欄邊,往下看去。猛烈的風從那個大洞裏直吹上來,吹得我一陣睜不開眼睛。模糊的視野裏全都是在艦身下方飄蕩著的雲層,那個牢籠已經無影無蹤。

我猛地回過頭來,雙手緊握著欄桿,手背上起了一陣痙攣,渾身都在發著抖。

“洛基!你怎麽……怎麽可以……他是你哥哥!他愛你!”

洛基對我前面指控似的話無動於衷,但是當我最後三個字出口的時候,他的面容卻驀然抽搐了一下。

“哦?是嗎?”他又在那個控制臺上按了一個不知什麽鍵,那個控制臺的屏幕瞬間黑了下來。我不得不說他實在是太聰明了,我可不相信他以前在阿斯嘉德學習過如何控制這些高科技的玩意兒。那麽就只可能是他被關押在此地的幾天內自學成才的了,作為一個上輩子很可能生活在這個高科技時代的現代地球人,我只能說我對於電腦的知識和學習的速度,跟他一比就是個戰鬥力為-5的渣渣。

他又望了一眼那個托爾的牢籠墜落的大洞,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神情。但是那種神情轉瞬即逝,他淡藍色的眼瞳毫無感情地鎖住我的雙眼,說道:“我差點死在他手上,這就是你所謂的‘他愛我’?嗯?!”

我啞口無言。

站在他的立場上,這麽說也無可厚非。他打算消滅敵國約頓海姆,這最多也就是擔個好戰之名,至少他沒打算消滅其它無辜的地方——當然現在看起來好像已經不是了——但是托爾也有自己的三觀和立場,他選擇去阻止弟弟也很正常。但是誰知道他們打著打著居然要弄到把彩虹橋毀了的地步?而且他們的父親奧丁大帝居然最後還出來打了一把醬油,徹底讓渴慕他們認可的洛基絕望了,自己松手墜下了深淵?!

我總想著他們兄弟倆之間不至於要弄到如今這種相愛相殺的地步,我總希望在他開始傷害那些他原來心裏很重視的人之前就阻止他做出將來也許會令自己後悔的事情。可是我險些忘記了,他是為什麽墜下彩虹橋的,又是為什麽會把一切弄到今天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的。

看到我的沈默,洛基臉上的笑容才真切了一點。他似乎很高興把我說得啞口無言一樣,轉身從那個控制臺旁走開,沒再對我說一句話,就好像我真的是他豢養的一只家貓,能不需要主人的吩咐而自動自發地跟上一樣。

我在原地呆了一秒鐘,剛打算追上他,躺在墻角的那個男人突然喘息著出聲了:“你輸定了。”

我被他的突然出聲嚇了一大跳,但回過神來不知道為什麽居然還有一丁點兒的暗喜。

他原來沒死。洛基並沒有殺死他。這真是……真是……我不能說是“太好了”,可是我確實是為了洛基不必再多背負一條人命而感到如釋重負。

我自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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