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完敗。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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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主動出擊，那要做些什麽？”
這一問讓牧涵側目，景王竟然會這麽輕易的讓步？一般情況下由都是他做出決斷，旁人只需要遵從照做就好。現在……
他回頭看了看歪頭想策略的裴澀琪一眼，是因為她吧？看景王的樣子，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琪琪的特殊？牧涵心中住著的小狐貍蘇醒了，他決定不提醒景王，讓他自己慢慢發現。
“要不……我們先在Y市附近看看情況？”這不應該是讓她來做決定啊！
“好。”
裴澀琪聽到這一聲好，眼睛都睜大了一些，這還是她認識的陸景王嗎！他應該充滿正義感（誤）的拒絕她和牧涵的提議然後提著他們兩去Y市裏大鬧一場才對！
——
半夜，明月掛空，星辰閃爍，偶爾兩片薄雲懶懶的滑過那輪皎月，為這片仿若死去的大地投上一層淡淡的陰影，好似給某種莊嚴的典禮拉上帷幕。
裴澀琪拿著長劍砍掉攔路的草藤，她有多久沒見到這種變異的植物了？
一條條粗壯到不可思議的藤蔓歪歪扭扭結結實實的依附在各棟大樓上，她不知道景王和牧涵有沒有看到個別藤蔓的不同，反正她是借著月光和開了外掛的視力看到了長在藤蔓上的幾張人臉。
男女老少都有，偶爾還會因為藤蔓的增長蠕動，再加上藤蔓上像花蕾一樣的膿包，讓人看了除了惡心只有惡心。
裴澀琪用劍挑了挑被她斬下一截的殘枝，裏面的結構竟然是明黃的脂肪層？還有血管？
毫不猶豫的花點節操兌換幾把特殊的手術刀，當下就玩起了解剖。
她先把堅硬的外殼切下一塊，發現外殼下層竟然布滿了細小的微血管，密密麻麻的幾乎要黏在一起，這種密集程度足夠讓患有密集恐懼癥的人反胃作嘔，她有些小反感的瞇著眼打量了幾分之後就放下這殼，開始研究內部。
明黃的膏狀物帶著奇異的彈性，不用點力的話，手術刀根本就戳不進去，最值得關註的是，這明黃膏狀物的流線結構有點像人類的肌肉。
“琪琪，你在做什麽？”牧涵跳過來斬斷她身後的藤蔓，有些不讚同的看著她拿著手術刀像切蛋糕似的切玩著那塊看不清原狀的東西，“琪琪，不要貪玩。”
白日裏雖然是裴澀琪走前面，但後來還是陸景王開口指路，幾個人走著走著就到了Y市的‘拋屍地’。
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再過一段距離就有個廢棄的工廠。或許是因為那工廠還有點遠，所以Y市的拋屍人並沒有把這些殘次品丟到那工廠裏。
從地圖上來看，這個被征收的地段除了正在修路，還建了幾座大樓，雖然還沒有完工，但也能看見雛形，只是這些變異的植物覆蓋了那些建築，讓這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天然的森林公園。
“嗷……”
靜怡的夜晚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這聲類似於狼嚎的聲音讓三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狼？”
“變異物種？”
“殘次品？”
三人想法各不同，在都說出來後，相互看了一眼，紛紛看向發出聲音的前方。
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一只渾身浴血的野狼從黑暗中走邁著高傲的步子走了出來，尖銳的狼爪扣入藤蔓中，每走一步都會帶出藤蔓的內部組織，而那些死物似的藤蔓竟然慢慢的挪動，給它讓出一條足夠寬闊的路，似乎在示好，請求它不要再破壞它的軀體。
野狼高一米六，森白的獠牙還掛著猩紅的鮮肉，它背脊上的毛微微乍起，對著它對面的人類低吼。似在守衛它的領地。
‘友情提示：變異喪屍狼，智慧型物種，可收服。’
系統君你個逗比你開什麽玩笑！她都看到那匹狼從牙縫間流出來的口水滴在地上除了冒青煙以外還溶出了個坑好嗎！
收？收個鬼啊！
‘主人，您這是在質疑本系統的數據分析？’
求別用這麽溫柔的語調說話！
‘滾吧，蠢貨。’
毫無起伏的聲音瞬間治愈了被系統君恐嚇了的裴澀琪。
裴澀琪看著那對泛著綠光的狼眼摒住了呼吸，沒記錯的話，狼是群居性很強的動物吧？
正當裴澀琪這麽想著，暗處又陸陸續續的出現了一雙雙同樣泛著綠光的眼眸。
這麽多變異狼？！
隱藏在暗處的變異狼一個接一個的從暗處走了出來，只不過個頭都沒有為首的那只大，看樣子，最大的那一只應該是首領。
裴澀琪咽了咽口水，看它們只是帶著威脅性的低吼，並沒有進行攻擊，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們只要不繼續待在這裏，就會安全了？
‘主人，請不要太言情。’
系統君你這是在諷刺她想太多？
牧涵和景王都沒有動作，可能都在想最有利的對策，而裴澀琪收了收心神，很小心卻不慌亂的上前一步。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雙手撐在地上，伏低身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雙目已經轉成緋紅，帶著冷冽的殺意看著為首的那匹狼，一種讓陸景王感到訝異的威懾力從她身上傳出，仿佛是一把破開封印的妖刀，滋生著無盡寒意沖入黑夜，讓人心生畏懼！
不一會兒，那些變異狼停止了低吼，為首的變異狼首領用爪子刨了刨地，抓出幾道深深的痕跡，而後才高冷的哼了一聲，帶著它的子民重新融入黑暗。
見狀，裴澀琪收起氣勢，眼底的紅沒有散去，被月色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有種說不清的魅惑。
牧涵用拇指揉了揉她的眼角，說：“琪琪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裴澀琪從不抗拒牧涵的親近，她享受著他帶著薄繭的溫熱大手的撫弄，紅眸輕瞇，唇角輕勾，像只被主人摸得非常舒服的小貓。
這邊正散發著溫馨的小粉花，陸景王那邊則是……
面對因為被他劃破表皮而流出一大灘膿液，陸景王臉色不太好。
膿液並不具備腐蝕性，所以他很放心的從空間裏拿出一雙洗碗用的塑料手套給自己帶上，然後把手從藤蔓上的切口中伸進去，準確的碰到了被藤蔓吃掉的人的頭。
他想也沒想的直接揪住那人的頭發把人給扯了出來，光溜溜的人類軀體啪的一下倒在那灘膿液上，引來了裴澀琪和牧涵的註意。
“夏夢雪？她怎麽會在這？”
“她也是異能者，會在這裏的原因只有……”
“那她是殘次品？”裴澀琪蹲下身子，把側躺著的人翻了過來，渾身都是藤蔓粘液的人在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就像是被一層薄膜包裹住了一樣。
陸景王和牧涵完全沒料到她會來這麽一手，兩人連忙背過身來個非禮勿視。
因為和牧涵有了關系，所以裴澀琪已經可以運用水異能。在她把夏夢雪洗了一道又一道，好不容易才把她身上的粘液洗幹凈後，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擺弄的人終於醒了。
屬於人類的純黑眼眸有一瞬間的迷惘，視線好不容易恢覆清晰，看到面前的人時，她驚愕的倒吸一口氣，“你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
裴澀琪淡定的看了眼她略為澎湃洶湧的部位，很好心的在系統君那兌換了條浴巾給她裹上，整套衣服比較貴，非親非故的，一條15點節操的浴巾湊合用吧。
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的夏夢雪紅著臉，快速的裹上浴巾，看了裴澀琪幾眼卻沒有再開口說話，卷縮著的姿勢帶著躲避的意味。
她在怕她？為什麽？
自那次分開後就沒見過面，而且，她也沒對她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那她，為什麽要怕她？
－－－－－－題外話－－－－－－
卡死我了…
章節名也卡。沒章節名又不行…果然智硬！不過看留言不止是我一人智硬，我被治愈了。嚶哈哈~
☆、184.不可以心動
“你為什麽怕我？”
裴澀琪並不是那種有疑問會埋在心底的人。很多時候不提問那是她覺得那個問題不重要，所以沒必要問出那問題來浪費大家時間。
而現在不一樣，末世中，同一隊人因各種原因分開後顛沛流離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所以她對夏夢雪的出現感到驚訝，卻也只是一瞬。
“我、我才沒有怕你！”夏夢雪緊緊地抓著浴巾，身體再往旁邊縮了縮，卻不回頭看她。
裴澀琪沈默了一會兒，聲音裏帶著冷漠：“你再後退一點，就可以重新回到藤蔓的懷抱了。”
血紅的雙目能看清藏在黑夜裏的危險，那花蕾般的膿包已經綻放開來，形成一個血盆大口，安靜無聲的等待獵物自投。
藤蔓等級應該在T4，無異味並且擁有一定智慧，不然也不會因為畏懼而對剛才的變異狼討好和因為他們還在這裏，而不妄動。
這種害怕和畏懼是有範圍性的，藤蔓自主拉開兩米的安全範圍，覺得這種距離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那他們也就不會再那麽兇殘的砍掉它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分枝。
弱肉強食，弱者對強者示弱討好祈求放過保命是必然的，既然暫時沒有威脅，那裴澀琪也就懶得理會這變異藤。
可是這夏夢雪醒過來後就一個勁的往後躲，還差點點就要靠近那兩米的邊緣線，藤蔓強勁的分枝已經蠢蠢欲動，她都能看到那厚厚的皮殼下蓄勢待發的能量。
聽她這麽一說，夏夢雪剛側過頭想看個究竟，就看到那大張著的蓮花瓣狀的膿黃巨口就在離自己一個拳頭不到的距離，雖然這藤蔓身上沒有異味，可她恍惚間似乎還是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腐臭！嚇得她尖叫著爬向裴澀琪，可一對上裴澀琪那雙詭紅的雙眼，她又是一聲尖叫，身子向後一仰，重重的跌倒在地！
地上還有沒有沖掉的膿黃液體，不僅僅染濕了那純白的浴巾，還濺上了夏夢雪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夏夢雪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從這堆東西裏被人拉出來的，手才剛剛碰到這液體的時候，就忍不住的趴到一旁狂吐！
這一吐，讓本來沒什麽異味的空間漸漸的渲上了一股酸味，好歹是跟屍體打交道的人，所以裴澀琪只是翻了個白眼，心裏納悶難不成她在夏夢雪眼裏跟藤蔓是一個等級的？
等夏夢雪吐到沒東西吐之後，裴澀琪才以商量的口吻拍拍她的後背說：“姑娘，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夏夢雪轉過身看她。
“本人給你兩個選擇，一，乖乖的並且無保留的回答我的問題，答案讓我們滿意了，就考慮帶你出去，二，被我們嚴刑逼供，留這等死。”她轉轉手術刀，僵硬的扯出一道笑痕：“很久沒切活人了，怪想的。”
魔女的微笑！死神的微笑！精分女！
夏夢雪眼裏除了恐懼只有恐懼，這是商量事情的態度嗎！
她小心翼翼的把目光移到一旁已經轉過身來的兩個男人身上，陸景王直接被她忽略掉，她想，溫柔的牧涵應該憐香惜玉一點，於是，她對牧涵投去一個可憐兮兮求保護的小眼神兒，只是那人明明看到了，卻視而不見。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裴澀琪目光一冷，道：“餵，別盯著我男人看，別以為上圍比我豐滿就了不起了。或者你覺得你的上圍是跟我們討價還價的價值？”
不就兩坨沒啥用的脂肪體麽？她又不是沒有，大小什麽的……咳哼！給牧涵多捏捏就大了！
她帶著警告意味的瞥了一眼牧涵，莫名被瞪得人彎下腰摸摸她的頭，卻縱容的沒有多說什麽。
“沒、沒有……”失策，她怎麽就沒看出來這兩人是一對？當著人家女朋友對人投去那眼神，是個人都有脾氣。夏夢雪你是豬啊！
“很好，機會只有一次。磨嘰這麽久，還是先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吧。你，為什麽怕我？”
問話就問話，幹嘛把手術刀擱在她脖子上啊！
“也、也不是怕你。”夏夢雪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說：“是我認錯人了。”
“姑娘，你逗我呢？”裴澀琪瞬間斂去所有表情，跟電影裏的古惑仔似的用手裏的東西拍拍她的臉頰，說：“我長得那麽大眾？”
“不不不不不是！”別拿刀拍她臉，雖然她長得一般，臉上還有幾顆小雀斑，可她不想被毀容啊！她對自己的臉很滿意好嗎！
裴澀琪不再問話，只是用那雙讓人不寒而栗的血眸盯著她，還沒盯半分鐘，夏夢雪就投降了。
“我說我說，你別再那樣看著我了。”她一手舉起做發誓狀，一手還擰著胸前的浴巾，“剛開始是我花了眼，以為你是她，但後來發現你不是那個人。”
裴澀琪覺得自己智硬了，她怎麽就沒聽明白呢？
“你是說有人長得跟琪琪很像？”牧涵把裴澀琪拉了起來，老蹲在地上，腳會發麻，到時候她又得哼唧不舒服了。
“能麻煩你說詳細一點嗎？”牧涵禮節性的把夏夢雪也扶了起來，卻在她站穩的那一秒松開手退到裴澀琪身邊，不給他人幻想的時間。
“嗯……就是那個人跟她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夏夢雪收起那份小失落，仔細回想著兩人之間的區別，想著想著，連自己都有些迷糊了，“大概是五官像，氣質不一樣，仔細看的話……那個人的臉很僵硬，笑起來蘋果肌都不動的？”
“整容？”
“如果是整容，那整的挺失敗。”裴澀琪擰了擰自己的臉，“就我這臉還有人整？”
“琪琪很漂亮。”牧涵拉下她的手不讓她虐待自己。
被溫柔註視著的人老臉一紅，掩嘴幹咳幾聲後，對夏夢雪問道：“知道那人是誰嗎？或者，她身邊跟著什麽人？”
“她就說她叫裴澀琪……至於身邊的人……”她咬唇想了想說：“有個叫周樂瑉，還有個身材火辣的女人，不過眼角的魚尾紋可騙不了人，有一些年紀了，但她身邊的男人挺年輕，叫什麽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沈默。而且那個女人叫他是直接叫老公的……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聽到周樂瑉這三個字，裴澀琪一秒鐘知道那人是誰了，她囧了囧，鄭馨蓉這貨想幹嘛？夏夢雪說的那身材火辣的女人是賈可欣吧？賤人一生堆，嘖。
“嗯，你還沒告訴我你幹嘛怕我……不是，是怕她？”
說到這個問題，夏夢雪就跟吃了大便一樣，憋著氣兒道：“她……男女通吃……”
“……”
空氣凝結了一分鐘後，裴澀琪不確定的拍了拍牧涵的手臂，道：“牧涵，夏夢雪的意思是不是，那個頂著跟我差不多臉還拿著我名字在用的人在幹一些不得了的事？”
“大概是這樣。”
“哦……”
當夏夢雪以為裴澀琪會大鬧一場或者罵出一些難聽的話時，只見她像個哲學家似的用彎曲著的食指抵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鄭馨蓉倒底是被誰打了腦子花了多大的勇氣下了多狠的決心才舍得把她那張校花臉弄成我這屁民臉啊……”
……這還是正常人的反映麽？夏夢雪一臉無語。
不是裴澀琪自我貶低，是鄭馨蓉那臉確實是校花級的，據特喜歡炫耀的賈可欣說還有星探挖過來著。
“那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被丟的你信不？”夏夢雪翻了個白眼懶得解釋黑歷史。
“信。”
“……”
——
原本的三人行現在捎上了意外救出的夏夢雪變成了四人，裴澀琪的體能不用說，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沒問題，陸景王和牧涵是異能者，體力也能支撐下去，只是夏夢雪……
她雖然也是個異能者，但被藤蔓吞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加上之前那麽一吐，體力可想而知。
“我說……你們打算去哪裏？”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周圍還是那些粗壯的藤蔓，她很累，腳也痛，可是不能停，停下來，會死。他們不會那麽好心的等她恢覆體力再行動，她一路上換了好幾支隊伍，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
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前面那座廢棄工廠。”
夏夢雪看著遠處那座冒了點尖尖的工廠，不禁悲從中來：“能告訴我，我們去那做什麽嗎？”
“……觀光？”裴澀琪為了解約她的節操，轉過頭問一直很安靜的陸景王，“景王，有女鞋沒？”
陸景王直接把視線放到她腳上，似乎是在用視線測量她的碼數。
“不是我，是她！她腳受傷出血的話，會引來一些麻煩。”擡手在他眼前揮揮，指了指光著腳丫的夏夢雪。
“如果有衣服的話，也給她一套吧。”那模樣真是挑戰男人的忍耐力。
陸景王看了眼裴澀琪，然後很聽話的從空間裏拿出一雙運動鞋和一套衣物丟給夏夢雪。
景王你為什麽會有女裝和女鞋！
裴澀琪把驚訝收進心底，發出這種疑問一定會被揍的。
夏夢雪帶著感激快速的把衣服鞋子穿好，胸衣有點小，但比沒有的要強。深吸幾口氣，平覆下悸動的心，拍了拍臉想借此拍散臉上因為羞澀而泛起的紅暈。
沒想到陸景王竟然是空間異能者，他會有女人的衣物，應該是有女朋友了吧？要不然他一個這麽MAN的大男人幹嘛收集女人的東西？溫柔好男人牧涵有了女朋友，就連讓人望而生畏的陸景王也……
唉，她還是不要想太多，好好努力的活下去才是要事。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到了那工廠，四人中，只有夏夢雪因為這一個小時的消耗差點累成狗，她或許要感謝裴澀琪在半路上給她的那塊過期了的巧克力。
就算是發黴了她也含淚吞下，她知道在末世中得到食物有多麽的不容易，更別說是難保存又高熱量的巧克力。
裴澀琪這人嘴巴很壞，沒想到還是有點善良的。不然，又怎麽會把食物分給她？
廢棄的工廠鐵門銹跡斑斑，外墻上的大紅字早就被時間和雨水洗褪了顏色，呈出一片頹廢了無生氣的灰白。
末世的夜晚連聲蟲鳴都沒有，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嗯？”
裴澀琪擰了擰鼻子，然後仰頭嗅了嗅，人味兒？
嘭！
一聲在靜怡的夜裏突兀的槍響讓站在工廠外的幾人一楞，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裴澀琪手臂上已經多出了個血洞。
冷眼看著流血的地方，因為沒感覺到殺氣所以她的身體沒有做出任何反映。伸手捏住受傷的地方，淡定的把子彈擠了出來，傷口沒多會兒就愈合了。
“Z國乃禮儀之邦，禮尚往來嘛……”
掏出手槍，順著剛才那子彈沖來的軌跡開出兩槍，滿意的聽到一聲悶哼後，才一腳踢開厚重的鐵門，揚聲道：“誰要再玩陰的盡管來試！”
沒料到她會突然做出這舉動的牧涵連忙上前把她護到身後，而陸景王則是自發的站在她後面，避免再發生那讓他心臟驟停的事。
夏夢雪看到那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人，嘴角難免一抽，餵餵餵，這還有個女生需要呵護需要愛好嗎！別不把她當人啊！
“你們是誰？”
低啞的聲音帶著鐵銹的味道，只是沒等裴澀琪一行人中任何人回答，一道寒光從側面襲來，陸景王運起力量擡手擋住那道攻擊，哪知對方力量太強，竟然把他硬生生的逼退數十米，地上也因為雙方的過招而裂開兩道深深的痕跡！
夏夢雪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如果那道攻擊打在她身上，恐怕不死也得斷幾根肋骨吧？
“不問敵友就發動攻擊，看樣子你們是活膩歪了？”
裴澀琪出言挑釁，要不是陸景王厲害，那她這邊的人不是得重傷一個？
“黃泉，住手！”一聲單調的呵斥並沒有阻止貿然發動攻擊的人，反而增長了他的氣焰！
裴澀琪仿佛並不擔心陸景王的安全，只是閑閑的挑了挑指甲，冷氣大開的說道：“從前養的狗都比這什麽黃泉聽話。”
說完後，她突然一把推開牧涵，轉身屈膝，揚手抓住放棄陸景王轉而攻擊她的黃泉，被緊緊扣住手腕的人吃驚於她的力道，掙紮了兩下發現沒辦法掙脫後，幹脆一手成爪，直直拍向她的肩骨！
手如願的扣住了她的肩骨，可她也同時扣住了他的下顎，體內瘋狂的血液讓他賭了一把，他毫不猶豫的捏碎了她的肩骨，而她也毫不留情的同樣對待了他的下顎！
黃泉吃痛的小退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兩人分出了勝負。裴澀琪仿佛感覺不到痛，她乘勝追擊，指甲突然長長幾厘米，月色下折射出來的銀光刺痛了旁觀者的眼，下一秒，她的手就插入了黃泉的胸膛，緊緊地扣住他的一根肋骨把他摔翻在地！
眨眼間騎坐在他身上的裴澀琪瞬間打碎了他兩只手骨，然後擡起頭對著黑乎乎的工廠說道：“晚出來一秒，我就抽掉他一根肋骨！”
讓人牙酸的斷骨聲在黑夜裏響起，這一下根本就不需要一秒的時間，工廠裏就嗖嗖嗖的出現了十幾號形態不一的……‘人’？
看到形態各異，勉強可以稱作是人的生物，裴澀琪一楞，而後才感覺到手裏的觸感跟人類的不一樣，人類的骨頭是光滑的，可她手裏的雖然還隔著一層軟肉，但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骨頭上有突刺，坑坑窪窪的。
這是非常不健康的骨頭，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人骨？
“請、請你放了他。”有點兒混血味道的女人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對裴澀琪提出要求，“你可以殺了我，我換他，可不可以？”
“你是誰？憑什麽換他？”裴澀琪姿勢不變，不理會身下人的痛苦，更沒有因為那女人的眼淚而心軟。她快速的掃了眼已經靠近來的隊友，確定他們都沒事後，才再次把視線放到那些人身上。
“我、我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女人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去，“他不能死，黃泉不能死，你殺死我好了，黃泉不能死的……！”
裴澀琪看向那杵著壽星拐杖的傴僂老人，看到他眼底的痛色後，就放開了黃泉，甩了甩手中冰藍色的液體，說：“你們都是被Y市送出來的人吧？”
揉了揉有點小痛的肩膀，骨頭在緩慢的愈合著，舔了舔嘴角，看樣子愈合傷口需要血液維持，她稍微有點餓了。
她沒有用丟和拋棄這種極具蔑視的字眼，而是選擇用送這個較為尊重人的詞，她說：“雖然不知道這個叫黃泉的為什麽要攻擊我們，不過看在沒有對我們造成傷亡的份兒上，就不計較了。”
她女王氣場全開的抱著胳膊踩在黃泉的傷口上，沒聽到他吃痛的悶哼就知道他是個硬骨頭，不感到意外的說道：“但是，我要知道你們這是……什麽情況？”
高矮胖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人有的像喪屍，有的有獸爪，就像一些科幻片裏的獸人族一樣。景王獲得的情報可能不夠完整，或許實驗體也存在被植入一些動物的基因也不一定？
因為被重傷到一時間沒辦法做出過激舉動的黃泉被綁在離他們最遠的位置，所以無法做出救援的那些被Y市淘汰的人表現的很安份。
此時，對立的兩隊人馬正圍坐在工廠裏一間很大的辦公室中，昏暗的空間裏除了從外面灑進來的銀白月光，就只有一老舊的手電筒作為照明的東西。
夠寒酸。
這昏黃的亮光，快沒電池了吧？
“他們，沒有記憶。”老人沈重的開口道：“我本來是Y市裏負責基因研究的研究員，經過無數次實驗後，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了一組奇怪的基因鏈。”
說到這裏，老人顯然是激動的，他為他曾經的成就感到驕傲！
“那組基因鏈絕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它超越了世界上所有的存在！按照我的分析和推算，如果把它制造出來，一定是最強大的武器！”老人握著拐杖的手在顫抖，可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就紅了，“可是，我最後沒有把它做出來，因為我知道，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會是完美的。就在我要把它做出來的那一天，我對自己提出了一個假設。”
“無論我把它培養出任何一種姿態，倘若它是高智物種，又或者存在指令缺陷，後果會怎樣？”
“這樣的後果，我不敢想象，也不能承擔！”
“所以……你放棄了？”
“是，我放棄了！”老人似遺憾又似後悔的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果，如果我把那組基因鏈的資料徹底毀掉，如果當時沒有因為太激動太興奮去找人分享，那現在這個世界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裴澀琪一楞，“那基因鏈，是喪屍病毒？”
老人搖搖頭，說：“那組基因鏈並不是病毒，並且具備很強的可塑性，有心人要把它變成病毒，那就是病毒，給它加入一組動物或者其他基因，那它又會變成另外一種東西。”他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都是我的錯啊……”
“如果把最初的基因鏈研究出來，那它會是什麽？”陸景王提出疑問。
“如果不出意外，那那組基因鏈不是某種殺傷力強大的動物，就是人類了。”老人攥緊了手裏的拐杖，眼底有著怒火：“那個畜生，盜走了我的研究成果還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
“是那個……你去分享成果的人？”
“對，就是他！他盜走我的研究成果後，就申請調離轉去了J城，聽說那個組織被納入重點保護，所以我根本就進不去，更別說見到他人！”老人清明的眼裏溢上了仇恨，不知是恨自己，還是恨那個拿著他的研究成果胡亂制造混亂的人。
“那個人……是不是叫黃寺？”J城某研究基地她跟女王去過，那個要人細胞的怪老頭……裴澀琪放在膝蓋上的手驀地握緊，如果真是這個人，那這項研究在暗地裏進行了多少年？
“你認識他？！”老人狠狠地一拍桌子，充滿仇恨的眼睛直楞楞的瞪著裴澀琪，“他是你什麽人！”
牧涵突然砰的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讓人感覺到溫暖的笑容裏帶著不可忽視的暗流：“開槍打傷她的手臂我沒計較，出聲質疑不尊重她我也沒計較，但……事不過三啊，老、人、家？”
被那巨大的撞擊聲震懾到的一群人超有默契的後退一步，眼睛時不時的瞥向同樣被嚇住的老人，他們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對、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我道歉。”老人自知是自己太過激，主動承認錯誤。
裴澀琪摸摸牧涵的手，看著老人，說道：“牧涵，不要嚇到老人家了，尊老愛幼是美德。”
說完她就隨手丟出一把手術刀插在了綁成肉粽的黃泉身上，“來，我們繼續友好的探討一下關於基因鏈和你、們的問題。”
“剛剛說到哪了？哦！說到黃寺了，來，老人家您繼續。”裴澀琪靠在牧涵身上，擡擡手示意他繼續說。
老人咬了咬牙，只能無奈的繼續說道：“黃寺剛進研究院，還只是個實習生的時候就有一股子狠勁和讓人忽視不了的欲望，可惜那會兒上級的人都把他這狠勁和欲望當成了對科學的熱愛，很快，他就被提升成正式研究員，還有了獨立的實驗室。”
“他對基因這方面很感興趣，也有極高的天賦，我兩興趣一樣，也就熟絡起來。當時的我一心在研究上，也沒去關註他倒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當我發現的時候……”
“唉……總之，世界會變成這個樣子，少不了他。他會遭報應的！”
“你知不知道司徒德勝？”
裴澀琪把黃寺列入黑名單後，就把話題轉移了。
因為關於黃寺的問題繼續下去，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好處，她只要知道有這麽個人就行了。
再說了，她能指望連小竈都開不起的人給她什麽特別有用的情報？
“司徒德勝？”老人想了想，說：“他是黃寺的徒弟，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能做的，也只有把他們帶回來。”
“你知道這些都是司徒德勝弄出來的？”裴澀琪幹脆坐到了牧涵身上，抱著他的腰，說：“你見過司徒德勝了？”
“要不是他，我又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方？好在有他們，不然我一個糟老頭子哪能活到現在？”
“最後一個問題，黃泉是黃寺什麽人。”剛才那女人說的話她可沒忘。黃泉不能死？為什麽？
面對這個問題，老人吱吱唔唔半天也不肯說，秉持尊老愛幼不愛血腥原則辦事兒的裴澀琪讓陸景王在黃泉身上戳開三個小洞，看到那冰藍色的液體嘩啦啦的流到地面，感嘆一句有冰系異能就完美了之後，老人才妥協的給了裴澀琪她想要的答案。
黃泉，黃寺最得意的作品。
註意，是作品，不是兒子不是孫子，只是作品。是他拿他自己血液做出來的作品！
對於為什麽黃泉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他的營養倉在Y市。Y市有比J城更先進的設備，對於自己的第一個作品，黃寺是非常小心和重視的，所以，他把黃泉‘養’在Y市，打算時機一到就把他接到J城。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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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問讓牧涵側目，景王竟然會這麽輕易的讓步？一般情況下由都是他做出決斷，旁人只需要遵從照做就好。現在……
他回頭看了看歪頭想策略的裴澀琪一眼，是因為她吧？看景王的樣子，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琪琪的特殊？牧涵心中住著的小狐貍蘇醒了，他決定不提醒景王，讓他自己慢慢發現。
“要不……我們先在Y市附近看看情況？”這不應該是讓她來做決定啊！
“好。”
裴澀琪聽到這一聲好，眼睛都睜大了一些，這還是她認識的陸景王嗎！他應該充滿正義感（誤）的拒絕她和牧涵的提議然後提著他們兩去Y市裏大鬧一場才對！
——
半夜，明月掛空，星辰閃爍，偶爾兩片薄雲懶懶的滑過那輪皎月，為這片仿若死去的大地投上一層淡淡的陰影，好似給某種莊嚴的典禮拉上帷幕。
裴澀琪拿著長劍砍掉攔路的草藤，她有多久沒見到這種變異的植物了？
一條條粗壯到不可思議的藤蔓歪歪扭扭結結實實的依附在各棟大樓上，她不知道景王和牧涵有沒有看到個別藤蔓的不同，反正她是借著月光和開了外掛的視力看到了長在藤蔓上的幾張人臉。
男女老少都有，偶爾還會因為藤蔓的增長蠕動，再加上藤蔓上像花蕾一樣的膿包，讓人看了除了惡心只有惡心。
裴澀琪用劍挑了挑被她斬下一截的殘枝，裏面的結構竟然是明黃的脂肪層？還有血管？
毫不猶豫的花點節操兌換幾把特殊的手術刀，當下就玩起了解剖。
她先把堅硬的外殼切下一塊，發現外殼下層竟然布滿了細小的微血管，密密麻麻的幾乎要黏在一起，這種密集程度足夠讓患有密集恐懼癥的人反胃作嘔，她有些小反感的瞇著眼打量了幾分之後就放下這殼，開始研究內部。
明黃的膏狀物帶著奇異的彈性，不用點力的話，手術刀根本就戳不進去，最值得關註的是，這明黃膏狀物的流線結構有點像人類的肌肉。
“琪琪，你在做什麽？”牧涵跳過來斬斷她身後的藤蔓，有些不讚同的看著她拿著手術刀像切蛋糕似的切玩著那塊看不清原狀的東西，“琪琪，不要貪玩。”
白日裏雖然是裴澀琪走前面，但後來還是陸景王開口指路，幾個人走著走著就到了Y市的‘拋屍地’。
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再過一段距離就有個廢棄的工廠。或許是因為那工廠還有點遠，所以Y市的拋屍人並沒有把這些殘次品丟到那工廠裏。
從地圖上來看，這個被征收的地段除了正在修路，還建了幾座大樓，雖然還沒有完工，但也能看見雛形，只是這些變異的植物覆蓋了那些建築，讓這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天然的森林公園。
“嗷……”
靜怡的夜晚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這聲類似於狼嚎的聲音讓三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狼？”
“變異物種？”
“殘次品？”
三人想法各不同，在都說出來後，相互看了一眼，紛紛看向發出聲音的前方。
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一只渾身浴血的野狼從黑暗中走邁著高傲的步子走了出來，尖銳的狼爪扣入藤蔓中，每走一步都會帶出藤蔓的內部組織，而那些死物似的藤蔓竟然慢慢的挪動，給它讓出一條足夠寬闊的路，似乎在示好，請求它不要再破壞它的軀體。
野狼高一米六，森白的獠牙還掛著猩紅的鮮肉，它背脊上的毛微微乍起，對著它對面的人類低吼。似在守衛它的領地。
‘友情提示：變異喪屍狼，智慧型物種，可收服。’
系統君你個逗比你開什麽玩笑！她都看到那匹狼從牙縫間流出來的口水滴在地上除了冒青煙以外還溶出了個坑好嗎！
收？收個鬼啊！
‘主人，您這是在質疑本系統的數據分析？’
求別用這麽溫柔的語調說話！
‘滾吧，蠢貨。’
毫無起伏的聲音瞬間治愈了被系統君恐嚇了的裴澀琪。
裴澀琪看著那對泛著綠光的狼眼摒住了呼吸，沒記錯的話，狼是群居性很強的動物吧？
正當裴澀琪這麽想著，暗處又陸陸續續的出現了一雙雙同樣泛著綠光的眼眸。
這麽多變異狼？！
隱藏在暗處的變異狼一個接一個的從暗處走了出來，只不過個頭都沒有為首的那只大，看樣子，最大的那一只應該是首領。
裴澀琪咽了咽口水，看它們只是帶著威脅性的低吼，並沒有進行攻擊，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們只要不繼續待在這裏，就會安全了？
‘主人，請不要太言情。’
系統君你這是在諷刺她想太多？
牧涵和景王都沒有動作，可能都在想最有利的對策，而裴澀琪收了收心神，很小心卻不慌亂的上前一步。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雙手撐在地上，伏低身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雙目已經轉成緋紅，帶著冷冽的殺意看著為首的那匹狼，一種讓陸景王感到訝異的威懾力從她身上傳出，仿佛是一把破開封印的妖刀，滋生著無盡寒意沖入黑夜，讓人心生畏懼！
不一會兒，那些變異狼停止了低吼，為首的變異狼首領用爪子刨了刨地，抓出幾道深深的痕跡，而後才高冷的哼了一聲，帶著它的子民重新融入黑暗。
見狀，裴澀琪收起氣勢，眼底的紅沒有散去，被月色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有種說不清的魅惑。
牧涵用拇指揉了揉她的眼角，說：“琪琪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裴澀琪從不抗拒牧涵的親近，她享受著他帶著薄繭的溫熱大手的撫弄，紅眸輕瞇，唇角輕勾，像只被主人摸得非常舒服的小貓。
這邊正散發著溫馨的小粉花，陸景王那邊則是……
面對因為被他劃破表皮而流出一大灘膿液，陸景王臉色不太好。
膿液並不具備腐蝕性，所以他很放心的從空間裏拿出一雙洗碗用的塑料手套給自己帶上，然後把手從藤蔓上的切口中伸進去，準確的碰到了被藤蔓吃掉的人的頭。
他想也沒想的直接揪住那人的頭發把人給扯了出來，光溜溜的人類軀體啪的一下倒在那灘膿液上，引來了裴澀琪和牧涵的註意。
“夏夢雪？她怎麽會在這？”
“她也是異能者，會在這裏的原因只有……”
“那她是殘次品？”裴澀琪蹲下身子，把側躺著的人翻了過來，渾身都是藤蔓粘液的人在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就像是被一層薄膜包裹住了一樣。
陸景王和牧涵完全沒料到她會來這麽一手，兩人連忙背過身來個非禮勿視。
因為和牧涵有了關系，所以裴澀琪已經可以運用水異能。在她把夏夢雪洗了一道又一道，好不容易才把她身上的粘液洗幹凈後，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擺弄的人終於醒了。
屬於人類的純黑眼眸有一瞬間的迷惘，視線好不容易恢覆清晰，看到面前的人時，她驚愕的倒吸一口氣，“你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
裴澀琪淡定的看了眼她略為澎湃洶湧的部位，很好心的在系統君那兌換了條浴巾給她裹上，整套衣服比較貴，非親非故的，一條15點節操的浴巾湊合用吧。
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的夏夢雪紅著臉，快速的裹上浴巾，看了裴澀琪幾眼卻沒有再開口說話，卷縮著的姿勢帶著躲避的意味。
她在怕她？為什麽？
自那次分開後就沒見過面，而且，她也沒對她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那她，為什麽要怕她？
－－－－－－題外話－－－－－－
卡死我了…
章節名也卡。沒章節名又不行…果然智硬！不過看留言不止是我一人智硬，我被治愈了。嚶哈哈~
☆、184.不可以心動
“你為什麽怕我？”
裴澀琪並不是那種有疑問會埋在心底的人。很多時候不提問那是她覺得那個問題不重要，所以沒必要問出那問題來浪費大家時間。
而現在不一樣，末世中，同一隊人因各種原因分開後顛沛流離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所以她對夏夢雪的出現感到驚訝，卻也只是一瞬。
“我、我才沒有怕你！”夏夢雪緊緊地抓著浴巾，身體再往旁邊縮了縮，卻不回頭看她。
裴澀琪沈默了一會兒，聲音裏帶著冷漠：“你再後退一點，就可以重新回到藤蔓的懷抱了。”
血紅的雙目能看清藏在黑夜裏的危險，那花蕾般的膿包已經綻放開來，形成一個血盆大口，安靜無聲的等待獵物自投。
藤蔓等級應該在T4，無異味並且擁有一定智慧，不然也不會因為畏懼而對剛才的變異狼討好和因為他們還在這裏，而不妄動。
這種害怕和畏懼是有範圍性的，藤蔓自主拉開兩米的安全範圍，覺得這種距離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那他們也就不會再那麽兇殘的砍掉它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分枝。
弱肉強食，弱者對強者示弱討好祈求放過保命是必然的，既然暫時沒有威脅，那裴澀琪也就懶得理會這變異藤。
可是這夏夢雪醒過來後就一個勁的往後躲，還差點點就要靠近那兩米的邊緣線，藤蔓強勁的分枝已經蠢蠢欲動，她都能看到那厚厚的皮殼下蓄勢待發的能量。
聽她這麽一說，夏夢雪剛側過頭想看個究竟，就看到那大張著的蓮花瓣狀的膿黃巨口就在離自己一個拳頭不到的距離，雖然這藤蔓身上沒有異味，可她恍惚間似乎還是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腐臭！嚇得她尖叫著爬向裴澀琪，可一對上裴澀琪那雙詭紅的雙眼，她又是一聲尖叫，身子向後一仰，重重的跌倒在地！
地上還有沒有沖掉的膿黃液體，不僅僅染濕了那純白的浴巾，還濺上了夏夢雪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夏夢雪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從這堆東西裏被人拉出來的，手才剛剛碰到這液體的時候，就忍不住的趴到一旁狂吐！
這一吐，讓本來沒什麽異味的空間漸漸的渲上了一股酸味，好歹是跟屍體打交道的人，所以裴澀琪只是翻了個白眼，心裏納悶難不成她在夏夢雪眼裏跟藤蔓是一個等級的？
等夏夢雪吐到沒東西吐之後，裴澀琪才以商量的口吻拍拍她的後背說：“姑娘，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夏夢雪轉過身看她。
“本人給你兩個選擇，一，乖乖的並且無保留的回答我的問題，答案讓我們滿意了，就考慮帶你出去，二，被我們嚴刑逼供，留這等死。”她轉轉手術刀，僵硬的扯出一道笑痕：“很久沒切活人了，怪想的。”
魔女的微笑！死神的微笑！精分女！
夏夢雪眼裏除了恐懼只有恐懼，這是商量事情的態度嗎！
她小心翼翼的把目光移到一旁已經轉過身來的兩個男人身上，陸景王直接被她忽略掉，她想，溫柔的牧涵應該憐香惜玉一點，於是，她對牧涵投去一個可憐兮兮求保護的小眼神兒，只是那人明明看到了，卻視而不見。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裴澀琪目光一冷，道：“餵，別盯著我男人看，別以為上圍比我豐滿就了不起了。或者你覺得你的上圍是跟我們討價還價的價值？”
不就兩坨沒啥用的脂肪體麽？她又不是沒有，大小什麽的……咳哼！給牧涵多捏捏就大了！
她帶著警告意味的瞥了一眼牧涵，莫名被瞪得人彎下腰摸摸她的頭，卻縱容的沒有多說什麽。
“沒、沒有……”失策，她怎麽就沒看出來這兩人是一對？當著人家女朋友對人投去那眼神，是個人都有脾氣。夏夢雪你是豬啊！
“很好，機會只有一次。磨嘰這麽久，還是先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吧。你，為什麽怕我？”
問話就問話，幹嘛把手術刀擱在她脖子上啊！
“也、也不是怕你。”夏夢雪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說：“是我認錯人了。”
“姑娘，你逗我呢？”裴澀琪瞬間斂去所有表情，跟電影裏的古惑仔似的用手裏的東西拍拍她的臉頰，說：“我長得那麽大眾？”
“不不不不不是！”別拿刀拍她臉，雖然她長得一般，臉上還有幾顆小雀斑，可她不想被毀容啊！她對自己的臉很滿意好嗎！
裴澀琪不再問話，只是用那雙讓人不寒而栗的血眸盯著她，還沒盯半分鐘，夏夢雪就投降了。
“我說我說，你別再那樣看著我了。”她一手舉起做發誓狀，一手還擰著胸前的浴巾，“剛開始是我花了眼，以為你是她，但後來發現你不是那個人。”
裴澀琪覺得自己智硬了，她怎麽就沒聽明白呢？
“你是說有人長得跟琪琪很像？”牧涵把裴澀琪拉了起來，老蹲在地上，腳會發麻，到時候她又得哼唧不舒服了。
“能麻煩你說詳細一點嗎？”牧涵禮節性的把夏夢雪也扶了起來，卻在她站穩的那一秒松開手退到裴澀琪身邊，不給他人幻想的時間。
“嗯……就是那個人跟她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夏夢雪收起那份小失落，仔細回想著兩人之間的區別，想著想著，連自己都有些迷糊了，“大概是五官像，氣質不一樣，仔細看的話……那個人的臉很僵硬，笑起來蘋果肌都不動的？”
“整容？”
“如果是整容，那整的挺失敗。”裴澀琪擰了擰自己的臉，“就我這臉還有人整？”
“琪琪很漂亮。”牧涵拉下她的手不讓她虐待自己。
被溫柔註視著的人老臉一紅，掩嘴幹咳幾聲後，對夏夢雪問道：“知道那人是誰嗎？或者，她身邊跟著什麽人？”
“她就說她叫裴澀琪……至於身邊的人……”她咬唇想了想說：“有個叫周樂瑉，還有個身材火辣的女人，不過眼角的魚尾紋可騙不了人，有一些年紀了，但她身邊的男人挺年輕，叫什麽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沈默。而且那個女人叫他是直接叫老公的……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聽到周樂瑉這三個字，裴澀琪一秒鐘知道那人是誰了，她囧了囧，鄭馨蓉這貨想幹嘛？夏夢雪說的那身材火辣的女人是賈可欣吧？賤人一生堆，嘖。
“嗯，你還沒告訴我你幹嘛怕我……不是，是怕她？”
說到這個問題，夏夢雪就跟吃了大便一樣，憋著氣兒道：“她……男女通吃……”
“……”
空氣凝結了一分鐘後，裴澀琪不確定的拍了拍牧涵的手臂，道：“牧涵，夏夢雪的意思是不是，那個頂著跟我差不多臉還拿著我名字在用的人在幹一些不得了的事？”
“大概是這樣。”
“哦……”
當夏夢雪以為裴澀琪會大鬧一場或者罵出一些難聽的話時，只見她像個哲學家似的用彎曲著的食指抵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鄭馨蓉倒底是被誰打了腦子花了多大的勇氣下了多狠的決心才舍得把她那張校花臉弄成我這屁民臉啊……”
……這還是正常人的反映麽？夏夢雪一臉無語。
不是裴澀琪自我貶低，是鄭馨蓉那臉確實是校花級的，據特喜歡炫耀的賈可欣說還有星探挖過來著。
“那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被丟的你信不？”夏夢雪翻了個白眼懶得解釋黑歷史。
“信。”
“……”
——
原本的三人行現在捎上了意外救出的夏夢雪變成了四人，裴澀琪的體能不用說，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沒問題，陸景王和牧涵是異能者，體力也能支撐下去，只是夏夢雪……
她雖然也是個異能者，但被藤蔓吞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加上之前那麽一吐，體力可想而知。
“我說……你們打算去哪裏？”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周圍還是那些粗壯的藤蔓，她很累，腳也痛，可是不能停，停下來，會死。他們不會那麽好心的等她恢覆體力再行動，她一路上換了好幾支隊伍，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
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前面那座廢棄工廠。”
夏夢雪看著遠處那座冒了點尖尖的工廠，不禁悲從中來：“能告訴我，我們去那做什麽嗎？”
“……觀光？”裴澀琪為了解約她的節操，轉過頭問一直很安靜的陸景王，“景王，有女鞋沒？”
陸景王直接把視線放到她腳上，似乎是在用視線測量她的碼數。
“不是我，是她！她腳受傷出血的話，會引來一些麻煩。”擡手在他眼前揮揮，指了指光著腳丫的夏夢雪。
“如果有衣服的話，也給她一套吧。”那模樣真是挑戰男人的忍耐力。
陸景王看了眼裴澀琪，然後很聽話的從空間裏拿出一雙運動鞋和一套衣物丟給夏夢雪。
景王你為什麽會有女裝和女鞋！
裴澀琪把驚訝收進心底，發出這種疑問一定會被揍的。
夏夢雪帶著感激快速的把衣服鞋子穿好，胸衣有點小，但比沒有的要強。深吸幾口氣，平覆下悸動的心，拍了拍臉想借此拍散臉上因為羞澀而泛起的紅暈。
沒想到陸景王竟然是空間異能者，他會有女人的衣物，應該是有女朋友了吧？要不然他一個這麽MAN的大男人幹嘛收集女人的東西？溫柔好男人牧涵有了女朋友，就連讓人望而生畏的陸景王也……
唉，她還是不要想太多，好好努力的活下去才是要事。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到了那工廠，四人中，只有夏夢雪因為這一個小時的消耗差點累成狗，她或許要感謝裴澀琪在半路上給她的那塊過期了的巧克力。
就算是發黴了她也含淚吞下，她知道在末世中得到食物有多麽的不容易，更別說是難保存又高熱量的巧克力。
裴澀琪這人嘴巴很壞，沒想到還是有點善良的。不然，又怎麽會把食物分給她？
廢棄的工廠鐵門銹跡斑斑，外墻上的大紅字早就被時間和雨水洗褪了顏色，呈出一片頹廢了無生氣的灰白。
末世的夜晚連聲蟲鳴都沒有，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嗯？”
裴澀琪擰了擰鼻子，然後仰頭嗅了嗅，人味兒？
嘭！
一聲在靜怡的夜裏突兀的槍響讓站在工廠外的幾人一楞，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裴澀琪手臂上已經多出了個血洞。
冷眼看著流血的地方，因為沒感覺到殺氣所以她的身體沒有做出任何反映。伸手捏住受傷的地方，淡定的把子彈擠了出來，傷口沒多會兒就愈合了。
“Z國乃禮儀之邦，禮尚往來嘛……”
掏出手槍，順著剛才那子彈沖來的軌跡開出兩槍，滿意的聽到一聲悶哼後，才一腳踢開厚重的鐵門，揚聲道：“誰要再玩陰的盡管來試！”
沒料到她會突然做出這舉動的牧涵連忙上前把她護到身後，而陸景王則是自發的站在她後面，避免再發生那讓他心臟驟停的事。
夏夢雪看到那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人，嘴角難免一抽，餵餵餵，這還有個女生需要呵護需要愛好嗎！別不把她當人啊！
“你們是誰？”
低啞的聲音帶著鐵銹的味道，只是沒等裴澀琪一行人中任何人回答，一道寒光從側面襲來，陸景王運起力量擡手擋住那道攻擊，哪知對方力量太強，竟然把他硬生生的逼退數十米，地上也因為雙方的過招而裂開兩道深深的痕跡！
夏夢雪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如果那道攻擊打在她身上，恐怕不死也得斷幾根肋骨吧？
“不問敵友就發動攻擊，看樣子你們是活膩歪了？”
裴澀琪出言挑釁，要不是陸景王厲害，那她這邊的人不是得重傷一個？
“黃泉，住手！”一聲單調的呵斥並沒有阻止貿然發動攻擊的人，反而增長了他的氣焰！
裴澀琪仿佛並不擔心陸景王的安全，只是閑閑的挑了挑指甲，冷氣大開的說道：“從前養的狗都比這什麽黃泉聽話。”
說完後，她突然一把推開牧涵，轉身屈膝，揚手抓住放棄陸景王轉而攻擊她的黃泉，被緊緊扣住手腕的人吃驚於她的力道，掙紮了兩下發現沒辦法掙脫後，幹脆一手成爪，直直拍向她的肩骨！
手如願的扣住了她的肩骨，可她也同時扣住了他的下顎，體內瘋狂的血液讓他賭了一把，他毫不猶豫的捏碎了她的肩骨，而她也毫不留情的同樣對待了他的下顎！
黃泉吃痛的小退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兩人分出了勝負。裴澀琪仿佛感覺不到痛，她乘勝追擊，指甲突然長長幾厘米，月色下折射出來的銀光刺痛了旁觀者的眼，下一秒，她的手就插入了黃泉的胸膛，緊緊地扣住他的一根肋骨把他摔翻在地！
眨眼間騎坐在他身上的裴澀琪瞬間打碎了他兩只手骨，然後擡起頭對著黑乎乎的工廠說道：“晚出來一秒，我就抽掉他一根肋骨！”
讓人牙酸的斷骨聲在黑夜裏響起，這一下根本就不需要一秒的時間，工廠裏就嗖嗖嗖的出現了十幾號形態不一的……‘人’？
看到形態各異，勉強可以稱作是人的生物，裴澀琪一楞，而後才感覺到手裏的觸感跟人類的不一樣，人類的骨頭是光滑的，可她手裏的雖然還隔著一層軟肉，但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骨頭上有突刺，坑坑窪窪的。
這是非常不健康的骨頭，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人骨？
“請、請你放了他。”有點兒混血味道的女人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對裴澀琪提出要求，“你可以殺了我，我換他，可不可以？”
“你是誰？憑什麽換他？”裴澀琪姿勢不變，不理會身下人的痛苦，更沒有因為那女人的眼淚而心軟。她快速的掃了眼已經靠近來的隊友，確定他們都沒事後，才再次把視線放到那些人身上。
“我、我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女人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去，“他不能死，黃泉不能死，你殺死我好了，黃泉不能死的……！”
裴澀琪看向那杵著壽星拐杖的傴僂老人，看到他眼底的痛色後，就放開了黃泉，甩了甩手中冰藍色的液體，說：“你們都是被Y市送出來的人吧？”
揉了揉有點小痛的肩膀，骨頭在緩慢的愈合著，舔了舔嘴角，看樣子愈合傷口需要血液維持，她稍微有點餓了。
她沒有用丟和拋棄這種極具蔑視的字眼，而是選擇用送這個較為尊重人的詞，她說：“雖然不知道這個叫黃泉的為什麽要攻擊我們，不過看在沒有對我們造成傷亡的份兒上，就不計較了。”
她女王氣場全開的抱著胳膊踩在黃泉的傷口上，沒聽到他吃痛的悶哼就知道他是個硬骨頭，不感到意外的說道：“但是，我要知道你們這是……什麽情況？”
高矮胖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人有的像喪屍，有的有獸爪，就像一些科幻片裏的獸人族一樣。景王獲得的情報可能不夠完整，或許實驗體也存在被植入一些動物的基因也不一定？
因為被重傷到一時間沒辦法做出過激舉動的黃泉被綁在離他們最遠的位置，所以無法做出救援的那些被Y市淘汰的人表現的很安份。
此時，對立的兩隊人馬正圍坐在工廠裏一間很大的辦公室中，昏暗的空間裏除了從外面灑進來的銀白月光，就只有一老舊的手電筒作為照明的東西。
夠寒酸。
這昏黃的亮光，快沒電池了吧？
“他們，沒有記憶。”老人沈重的開口道：“我本來是Y市裏負責基因研究的研究員，經過無數次實驗後，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了一組奇怪的基因鏈。”
說到這裏，老人顯然是激動的，他為他曾經的成就感到驕傲！
“那組基因鏈絕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它超越了世界上所有的存在！按照我的分析和推算，如果把它制造出來，一定是最強大的武器！”老人握著拐杖的手在顫抖，可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就紅了，“可是，我最後沒有把它做出來，因為我知道，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會是完美的。就在我要把它做出來的那一天，我對自己提出了一個假設。”
“無論我把它培養出任何一種姿態，倘若它是高智物種，又或者存在指令缺陷，後果會怎樣？”
“這樣的後果，我不敢想象，也不能承擔！”
“所以……你放棄了？”
“是，我放棄了！”老人似遺憾又似後悔的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果，如果我把那組基因鏈的資料徹底毀掉，如果當時沒有因為太激動太興奮去找人分享，那現在這個世界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裴澀琪一楞，“那基因鏈，是喪屍病毒？”
老人搖搖頭，說：“那組基因鏈並不是病毒，並且具備很強的可塑性，有心人要把它變成病毒，那就是病毒，給它加入一組動物或者其他基因，那它又會變成另外一種東西。”他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都是我的錯啊……”
“如果把最初的基因鏈研究出來，那它會是什麽？”陸景王提出疑問。
“如果不出意外，那那組基因鏈不是某種殺傷力強大的動物，就是人類了。”老人攥緊了手裏的拐杖，眼底有著怒火：“那個畜生，盜走了我的研究成果還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
“是那個……你去分享成果的人？”
“對，就是他！他盜走我的研究成果後，就申請調離轉去了J城，聽說那個組織被納入重點保護，所以我根本就進不去，更別說見到他人！”老人清明的眼裏溢上了仇恨，不知是恨自己，還是恨那個拿著他的研究成果胡亂制造混亂的人。
“那個人……是不是叫黃寺？”J城某研究基地她跟女王去過，那個要人細胞的怪老頭……裴澀琪放在膝蓋上的手驀地握緊，如果真是這個人，那這項研究在暗地裏進行了多少年？
“你認識他？！”老人狠狠地一拍桌子，充滿仇恨的眼睛直楞楞的瞪著裴澀琪，“他是你什麽人！”
牧涵突然砰的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讓人感覺到溫暖的笑容裏帶著不可忽視的暗流：“開槍打傷她的手臂我沒計較，出聲質疑不尊重她我也沒計較，但……事不過三啊，老、人、家？”
被那巨大的撞擊聲震懾到的一群人超有默契的後退一步，眼睛時不時的瞥向同樣被嚇住的老人，他們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對、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我道歉。”老人自知是自己太過激，主動承認錯誤。
裴澀琪摸摸牧涵的手，看著老人，說道：“牧涵，不要嚇到老人家了，尊老愛幼是美德。”
說完她就隨手丟出一把手術刀插在了綁成肉粽的黃泉身上，“來，我們繼續友好的探討一下關於基因鏈和你、們的問題。”
“剛剛說到哪了？哦！說到黃寺了，來，老人家您繼續。”裴澀琪靠在牧涵身上，擡擡手示意他繼續說。
老人咬了咬牙，只能無奈的繼續說道：“黃寺剛進研究院，還只是個實習生的時候就有一股子狠勁和讓人忽視不了的欲望，可惜那會兒上級的人都把他這狠勁和欲望當成了對科學的熱愛，很快，他就被提升成正式研究員，還有了獨立的實驗室。”
“他對基因這方面很感興趣，也有極高的天賦，我兩興趣一樣，也就熟絡起來。當時的我一心在研究上，也沒去關註他倒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當我發現的時候……”
“唉……總之，世界會變成這個樣子，少不了他。他會遭報應的！”
“你知不知道司徒德勝？”
裴澀琪把黃寺列入黑名單後，就把話題轉移了。
因為關於黃寺的問題繼續下去，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好處，她只要知道有這麽個人就行了。
再說了，她能指望連小竈都開不起的人給她什麽特別有用的情報？
“司徒德勝？”老人想了想，說：“他是黃寺的徒弟，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能做的，也只有把他們帶回來。”
“你知道這些都是司徒德勝弄出來的？”裴澀琪幹脆坐到了牧涵身上，抱著他的腰，說：“你見過司徒德勝了？”
“要不是他，我又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方？好在有他們，不然我一個糟老頭子哪能活到現在？”
“最後一個問題，黃泉是黃寺什麽人。”剛才那女人說的話她可沒忘。黃泉不能死？為什麽？
面對這個問題，老人吱吱唔唔半天也不肯說，秉持尊老愛幼不愛血腥原則辦事兒的裴澀琪讓陸景王在黃泉身上戳開三個小洞，看到那冰藍色的液體嘩啦啦的流到地面，感嘆一句有冰系異能就完美了之後，老人才妥協的給了裴澀琪她想要的答案。
黃泉，黃寺最得意的作品。
註意，是作品，不是兒子不是孫子，只是作品。是他拿他自己血液做出來的作品！
對於為什麽黃泉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他的營養倉在Y市。Y市有比J城更先進的設備，對於自己的第一個作品，黃寺是非常小心和重視的，所以，他把黃泉‘養’在Y市，打算時機一到就把他接到J城。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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