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心亂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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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快去救師父,莫讓妖精害了師父!”
孫悟空點頭道:“不必遲疑。你兩個同眾回寺,看守馬匹行李,等老孫趁此風追趕去也。”
“我也去。”沙織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對降妖除怪她一向很積極的,因為有他在身邊,她喜歡和他並肩作戰。
孫悟空頓了頓,無奈的伸手又摸摸她的腦袋,看向八戒道:“八戒且先回去看著馬匹行李,待我們救了師父回來走路。”
八戒答應一聲,囑咐他們是必小心,便目送他們加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金平府觀燈(三)
孫悟空帶著沙織急縱筋鬥雲,起在半空,聞著那腥風之氣,往東北上徑趕。
兩人趕至天曉,方才按住雲頭,已是雲散風息,見有一座大山,十分險峻,著實嵯峨。
孫悟空牽著沙織立在山崖上,正自找尋路徑,尋找妖洞,突見山腰間有四個人,趕著三只羊,從西坡下,齊吆喝“開泰”,他閃著火眼金睛,仔細觀看,認得是年、月、日、時四值功曹使者,隱像化形而來,心裏惱火即掣出鐵棒,幌一幌,碗來粗細,有丈二長短,跳下崖來,喝道:“你等毛神都藏頭縮頸的哪裏走!”
四值功曹見被他識破,慌得喝散三羊,現了本相,閃下路旁施禮道:“大聖,恕罪!恕罪!”
孫悟空狠狠道:“這一向也不曾用著你們,你們見老孫寬慢,都一個個弄懈怠了,見也不來點一點卯也罷,你們不在暗中保護我師,都往那裏去?”
功曹急忙道:“你師父寬了禪性,在於金平府慈雲寺貪歡,所以泰極生否,樂盛成悲,今被妖邪捕獲。他身邊有護法伽藍保著,我等知大聖連夜追尋,恐大聖不識山林,特來傳報。”
“你既來傳報,如何藏頭露尾的,吆吆喝喝糊弄老孫?”
功曹急忙喏喏道:“不敢,不敢。”
孫悟空本是恨恨的要打,卻又思量著救唐僧,隨就免之收了棒,問道:“這座山,可是妖精之處?”
功曹道:“正是,正是。此山名青龍山,內有洞名玄英洞,洞中有三個妖精:大的個名辟寒大王,第二個號辟暑大王,第三個號辟塵大王,這妖精在此有千年了。他自幼兒愛食酥合香油。當年成精,到此假裝佛像,哄了金平府官員人等,設立金燈,燈油用酥合香油。他年年到正月半,變佛像收油;今年見你師父,他認得是聖僧之身,連你師父都攝在洞內,不日要割剮你師之肉,使酥合香油煎吃哩。你快用工夫,救援去也。”
孫悟空聞言,才喝退四功曹,和沙織轉過山崖,找尋洞府。
行未數裏,只見那澗邊有一石崖,崖下是座石屋,屋有兩扇石門,半開半掩,門旁立有石碣,上有六字,卻是青龍山玄英洞。
孫悟空也不多說,先是一棒把洞門打破,一聲巨響,就把那裏面的妖怪驚得魂飛魄散,只道是發生地動山搖,慌慌張張跑出一夥牛頭精,看見手執金箍棒的孫悟空,威風凜凜!鄧鄧呆呆的問道:“你是誰?是你打破我家的洞門!”
孫悟空一挑眉,道:“老孫本是東土大唐取經的聖僧唐三藏之大徒弟,路過金平府觀燈,我師被你家魔頭攝來,快早送還,免你等性命!如或不然,掀翻你窩巢,教你群精都化為膿血!”
牛頭精們嘩然大驚,立刻有傳報者入洞去稟報妖王。
三個妖王聞報,便點了一群山牛精、水牛精、黃牛精,各持兵器,走出門,掌了號頭,搖旗擂鼓。
三妖王披掛整齊,都到門外喝道:“是誰人敢在我這裏吆喝!”
孫悟空手執金箍棒,立在石崖上目光炯炯,旁邊是踴躍欲試的沙織,他打量了下三個妖王,上前高叫道:“潑賊怪!認得老孫麽?”
那妖喝道:“你是那鬧天宮的孫悟空?真個是聞名不曾見面,見面不如聞名!常聞你神通廣大,本領滔天,只道是個多了不起的英雄,卻原來是這等個光頭賊禿驢,敢說大話!”
孫悟空聞言臉一沈,勃然大怒,也不再答話,身影一動,手執金箍棒當頭落下喝道:“妖怪不要走,吃老孫一棒! ”
以前倒不曾覺得,現在一聽到罵他光頭禿驢他莫名的惱火憤怒,手下更不留情,棒棒全力以赴。
三個妖王急忙展開架勢,接住孫悟空的金箍棒,一對一,還沒哪個妖怪是他對手;一對二,他還是大占上風,打得妖怪手忙腳亂;一對三,再加上它們手中三件寒 、塵、暑的神秘兵器,堪堪的和他打個平手,孫悟空卻還能應付自如。
這邊沙織情況卻有些不妙,孫悟空動了手,她也不曾閑著,周圍那大小妖怪們也一窩蜂似擁集上來,將她圍在中間。
孫悟空以一敵三還略占上風;而沙織以一敵百,盡管對付的只是一群小妖,她卻是寡不敵眾。
孫悟空眼角瞟到她陷入危境,立刻撇下三個妖王縱雲趕過去,金箍棒橫掃落下,將圍困在她身邊的小妖掃成肉醬,一把將她抱起,駕起筋鬥雲逃去。
“你沒事吧?”在安全之地降落下來,孫悟空立刻放開沙織查看她身體,確認她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一點傷害,才放了心。
沙織一陣憤惱,她自覺自己不是沒有能力的,可是在群妖的圍攻下,她寡不敵眾,還要孫悟空分心來救護她,讓她有種自己是累贅,扯了孫悟空後腿的感覺。
看她滿臉憤憤,孫悟空無奈的拍拍她的腦袋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我兩個對他們一洞妖怪,寡不敵眾很正常,咱們再想辦法就是了,氣他怎的。”
沙織惱道:“我要是也有你的本事,便不用怕他們了,要不,你教我分-身術,我學會了像你那樣,變出十個八個來,那些妖怪都不是我的對手。”
孫悟空又好氣又好笑:“你學不了。”
“為什麽?你還沒教怎麽就確定我學不了。”
“你當分-身術是誰都能學的,沒有那個條件你學不了。”
“什麽條件我學不了?所謂勤能補拙,我努力點,勤快點怎麽就不能學?”
孫悟空哭笑不得,沒好氣道:“你有毛嗎?老孫的分-身術是從身上的毫毛演變,不是從無中生有。”
沙織一楞,不禁瞧了瞧自己的身體,又看看他,從頭到腳光溜溜的哪有毫毛,呃,只除了那裏吧!她神情不自然的把目光從他的小腹之下移開,清咳了一聲道:“騙人吧,你……你身上哪裏有毛了?”
孫悟空也看到她的目光落在他小腹之下頓了頓,然後不自然的撇開,臉上也羞報了下,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道:“老孫的毫毛只是隱去了,不代表沒有了,分身亦是老孫的毫毛所變,因此你沒有那個條件學。”
沙織恍然大悟,想了想挽起一縷發絲道:“頭發行不行?”
孫悟空挑眉道:“頭發自然不行。”
沙織無奈的洩了氣。
孫悟空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笑道:“好了,不要想這些有的無的,方才咱們雖然先敗了一場,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們,你且先在此等著,待老孫先進去打探一下師父可安好?只怕它們勝了一場要對師父不利。”
沙織急忙點頭稱好,看著他搖身一變,化成只蚊蟲飛進了妖洞。
他去了好半時才回來,妖洞裏已是鬧鬧呼呼的鬧了一場風波,看見正焦慮等待他回來的沙織,攤了攤手道:“本來想暗裏救了師父出來,沒想到被發現了,空鬧了一場。”
沙織急忙安慰道:“沒關系,這次不行我們再救,你之前不是說有法子的嗎!”
孫悟空點了點頭,轉身撚訣拘出了當地的土地,土地是地裏鬼,那夥妖怪是什麽來歷他們肯定清楚。
土地公戰戰兢兢的上前跪下:“大聖,小神來叩見。”
孫悟空一挑眉:“你且起來,老孫暫不打你,寄在那裏,你且說這裏的妖怪是何來歷?”
土地急忙說道:“大聖既與妖怪相持,可看得出他是什麽怪?”
孫悟空淡淡道:“認便認得,是一夥牛精。只是他有些神通,兵器古怪,急不能降也。”
土地點頭道:“那是三個犀牛之精。他因有天文之象,累年修悟成真,亦能飛雲步霧。其怪極愛幹凈,常嫌自己影身,每欲下水洗浴。他的名色也多:有兕犀,有雄犀,有牯犀,有斑犀,又有胡冒犀、墮羅犀、通天花文犀,都是一孔三毛二角,行於江海之中,能開水道,似那辟寒、辟暑、辟塵都是角有貴氣,故以此為名而稱大王也。大聖若要拿他,只需請四木禽星便可誅伏。”
孫悟空才喝退了土地,轉看向沙織道:“小沙你便在此等著,等老孫去去就來。”
沙織急忙問道:“四木禽星是誰?”
孫悟空笑得無奈:“當年你在天宮時,廣結交友不比老孫少,怎的就全忘得幹幹凈凈什麽都不記得了,就像……”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沙織僵了一下,撇了撇嘴:“怎麽,你嫌棄我了!”
孫悟空不置可否,摸摸她的臉頰,一聲去,呼嘯一聲,駕筋鬥雲上了天。
作者有話要說:
☆、金平府觀燈(四)
四木禽星是誰?待孫悟空從天宮回來後,沙織終於知道了!
角木蛟、鬥木獬、奎木狼、井木犴跟隨在孫悟空後面駕雲而來,按雲落下後,齊向沙織拱手緝禮道:“仙子,一向安好!”
沙織急忙回禮道:“甚好,承問托福!今日我們又遇到棘手的妖怪,有勞四位星官助我們師徒一臂之力了!”
四位星官應聲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孫大聖有請,我等自當全力以赴,只是不知點我等何處降妖?”
孫悟空笑道:“好說好說,今日有累四位星官,在金平府東北艮地青龍山玄英洞,乃是犀牛成精,聽聞四位乃是它們的對頭,有勞四位走這一遭,老孫一番感激。”
鬥木獬、奎木狼、角木蛟聞言謙遜一番,才說道:“大聖嚴重了,即是我們兄弟的對頭,自當盡力為大聖相助。只若果是犀牛成精,不須我們,只消井宿去罷,他能上山吃虎,下海擒犀。”
孫悟空笑嘻嘻道:“那犀不比望月之犀,乃是修行得道成精,都有千年之壽者,須得四位同去才好,切勿推調,倘一時一位拿他不住,卻不又費事了?”
四木星官聞言才不多說:“如此大聖不必遲疑,你先去索戰,引他出來,我們隨後動手。”
孫悟空也不再多言,六人來到玄英洞前,他當先打頭陣,執棒又往那破洞門砸去,原來那門被他築破,幾個小妖弄了幾塊石板兒搪住,嘭的又一聲巨響,驚動了那一洞的妖怪。
那夥妖怪尚不知死活,一個個各執槍刀,搖旗擂鼓,走出洞來,對孫悟空喝道:“你個不怕打的賊禿驢,你又上我門砸門,是來尋死呢!”
孫悟空如今最惱得是這禿驢二字,更不答話,咬牙發狠舉鐵棒就打。
三個妖王,調小妖,跑個圈子陣,把他圈在垓心,早有那壁廂四木禽星一個個各輪兵刃,縱身而來喝道:“孽畜!休得無禮動手!”
那三個妖王見來者是他四木禽星,乃是它們的克星,心中膽戰心驚的害怕,俱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尋將降手兒來了!小的們,各顧性命走耶!”
只聽得呼呼吼吼,喘喘呵呵,眾小妖都現了本身:原來是那山牛精、水牛精、黃牛精,滿山亂跑,那三個妖王,也現了本相,放下手來,還是四只蹄子,就如鐵炮一般,徑往東北上跑。
眼見它們逃竄,沙織正要追上去,卻被孫悟空止住了,拍拍她的肩膀道:“小沙你不要去,且先去救師父出來,有老孫去就好。”
沙織停下腳步點頭,他們來此的首要目的不就是要救唐僧的!當下她目送了孫悟空率著井木犴、角木蛟緊追急趕,尾隨在後緊追不舍,絲毫不放松!
沙織回過頭,看見鬥木獬、奎木狼在東山凹裏、山頭上、山澗中、山谷內,把那些逃竄的牛精打死的、活捉的,盡皆收凈,她卻向玄英洞裏尋找到唐僧,解救出來。
“悟凈!”被捆綁了一夜的唐僧,原來是要拜佛的,卻糊裏糊塗的反被妖怪捉了來,之前孫悟空偷偷進來想要救他,卻不慎被妖怪發現了,急急忙忙的逃走,如今看到沙織進來救他,想來是他們已經降住了妖怪,眼眶一紅,很是高興感動,撲過去一把抱住沙織,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悟凈啊,為師錯了再也不隨意亂走亂拜了,累了你們了,為師以後一定都聽你們的,再也不……”
“師父!”沙織很嫌棄的掙紮開他的雙臂,一頭黑線,又來了,每次被妖怪捉走得救後,都是這一句,可是下次還不是照樣犯同樣的錯誤。
“悟凈,為師真的知道錯了……”一臉委屈的唐僧瞄到大步而來的兩位木禽星,立刻恢覆一派得道高僧的姿勢,上前向二星行禮道:“阿彌陀佛,二位星官,貧僧有禮,弟子陳玄奘何德何能勞動星官大駕來解救!”
二星急忙還禮道:“聖僧嚴重了,吾等是孫大聖奏玉帝請旨調來收怪救你也。”
唐僧又拜謝問道:“我悟空徒弟怎麽不見進來?”
“那三個老怪是三只犀牛,他見吾等來,各各顧命,向東北艮方逃遁去了。孫大聖帥井木犴、角木蛟追趕去了。我二星掃蕩了群牛到此,與沙仙子特來解放聖僧。”
唐僧覆又頓首拜謝,朝天又拜,二星急忙攙起道:“聖僧不需多禮,我四兄弟一則是玉帝聖旨,二則是大聖人情。今既掃蕩群妖,還不知老妖如何降伏,有沙仙子在此保護回寺安歇,待吾等還去艮方迎敵,再助大聖一臂之力。”
沙織忙道:“正是,正是,還有勞二位協同大師兄一捉,必須剿盡妖怪,方好回旨。”
當下兩廂作別,二星官即時追襲助孫悟空去了。
沙織則領著唐僧出了洞,放了一把火來,把一座妖洞燒成灰燼,卻才領唐僧找路回金平慈雲寺去。
沙織帶著唐僧回到金平慈雲寺,早有八戒站在寺院門口等候著,看見他們兩人回來,歡喜著得意的對身後的眾僧道:“我師父回來了!老豬就說了,我大師兄乃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肯定能打殺了妖怪就回我師父的。”
他歡喜著迎上去,身後跟著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眾僧,也迎接上去向唐僧問安。
唐僧把妖怪假托佛爺而食酥油的真相說出來,眾僧們更是不可思議,待說到孫悟空上天請旨,玉帝派了四木星官來降妖相助,更是將他們當成佛爺般膜拜禮待!
孫悟空消滅了妖怪回來,眾僧又是熱情激動的上等款待,師徒四人抵不住眾僧的款留,不得不在當地停滯了十來天,唐僧到底心念著西天取經,眾僧又熱情過了頭,在一個晚上天還沒亮,便偷偷的瞞著眾僧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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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金平府,又走了十天半月,唐僧師徒們說著話趕路,倒也不寂寞走過許多路程,離了幾個山岡,路旁早見一座大寺。
唐僧看著道:“悟空,前面是座寺院嗎?可看見山門上,大書著的門匾……可是布金禪寺!?懸扁上,留題著上古遺跡。”
孫悟空早已用火眼金睛看得是布金禪寺,八戒也道是布金禪寺,只沙織不吭聲,那古怪的古體字體,她是一點也認不得的。
唐僧在馬上沈思道:“布金,布金,這莫不是舍衛國界了麽?”
八戒道:“師父,奇啊!我跟師父幾年,都不曾見識得路,你卻也識得路了。”
搖頭微笑道:“不是這等說,我常看經誦典,說是佛在舍衛城-樹給孤園。這園說是給孤獨長者問太子買了,請佛講經。太子說:‘我這園不賣。他若要買我的時,除非黃金滿布園地。’給孤獨長者聽說,隨以黃金為磚,布滿園地,才買得太子-園,才請得世尊說法。我想這布金寺莫非就是這個故事?”
八戒笑道:“造化!若是就是這個故事,我們也去摸他塊把磚兒送人。”
唐僧失笑道:“胡鬧!”卻也不生氣,翻身下馬來對孫悟空道:“悟空,我們且到裏面借宿打擾一下,明日再走路!”
孫悟空道:“也好。”
師徒四人進得山門,只見山門下挑擔的,背包的,推車的,整車坐下;也有睡的去睡,講的去講。忽見他們師徒四眾,異國僧人,且相貌清俊不同凡響,都目光怔怔盯著瞧,及至他們走到前面,才就讓開些路兒。
師徒四人轉過金剛殿後,早有一位禪僧走來,當前還禮道:“禪師從何來?”
唐僧也還禮道:“弟子陳玄奘,奉東土大唐皇帝之旨,差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方,造次奉謁,便求借一宿,明日就行。”
那僧道:“荒山十方常住,都可隨喜,況長老東土神僧,但得供養,幸甚。”
唐僧謝了,隨即喚他三人同行,過了回廊香積,徑入方丈。相見禮畢,分賓主坐定,孫悟空三人跟隨上來,亦垂手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竺國招親(一)
唐僧師徒和禪僧進屋分賓主而坐,尚未來得及寒暄,便有那寺中聽說來自東土大唐的取經僧人,有先前便見識過他們英俊的大肆宣傳,那寺中大小,不問長住、掛榻、長老、行童等等,一一都來參見。
登時房裏房外,人頭擁擠,你推我擠的爭看著大唐人物,略過了三人男人,落在唯一的女性沙織身上,驚艷的、疑惑的、傾慕的、貪婪的、失魂的、落魄的等等目光不一,盡顯失態之狀。
沙織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渾身難受不自在,忍不住悄悄的靠近孫悟空躲在他的羽翼下。
孫悟空淡淡瞥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小沙還是一如既往的招蜂引蝶呢!盡管她現在已經皈依佛門,身上有了佛門印記,但始終沒有得道,沒得金身之正果,掩飾不住她的情迷愛意,她本是情的化身,如今又是情濃深戀中,那些凡夫俗子又如何抵擋得住她散發出來的情意!
他目光一斂,橫掃一圈神威大現,立刻震住失魂落魄的眾人,無一不被他的神威震懾,心驚膽戰,腿軟腳酥的避退開去。
那禪僧見此情形,不明其中含義,只道是他寺裏失了態,有些尷尬,急忙吩咐上茶,茶罷,擺上齋供。
齋罷,寺僧問起東土來因,唐僧一一說明,又說到古跡,才問布金寺名之由。
那僧笑道:“這寺原是舍衛國給孤獨園寺,又名-園。因是給孤獨長者請佛講經,金磚布地,又易今名。我這寺一望之前,乃是舍衛國,那時給孤獨長者正在舍衛國居住。我荒山原是長者之-園,因此遂名給孤布金寺,寺後邊還有-園基址,近年間,若遇時雨滂沱,還淋出金銀珠兒,那些有造化的,每每走路都能拾著。”
唐僧也笑道:“話不虛傳果是真!”又問道:“才進寶山,見門下兩廊有許多騾馬車擔的行商,為何在此歇宿?”
那僧微嘆道:“我這山喚做百腳山,先年且是太平,近因天氣循環,不知怎的,生幾個蜈蚣精,常在路下傷人,雖不至於傷命,其實人不敢走,山下有一座關,喚做雞鳴關,但到雞鳴之時,才敢過去。那些客人因到晚了,惟恐不便,權借荒山一宿,等雞鳴後便行。”
唐僧聞言暗暗心驚,轉頭對孫悟空道:“悟空,我們也等雞鳴後去罷。”
孫悟空不置可否,不以為然,這裏已經是西天極樂之地,便是有個把的妖怪,又能有多兇,那些作惡的妖怪便是想作惡,也要顧忌著此地是佛祖眼皮底下,忌諱著呢。
上弦月皎,月色當空,沙織聽了這寺裏的典故,想著要夜游觀賞一下寺裏的風景,孫悟空知其意,在小事上也總是縱容著她,願意滿足她的小心思,自是要陪她去的,正準備讓八戒看護師父,唐僧已經站起來表示,要夜游寺院,月下散步邀沙織同行。
沙織一楞,和孫悟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一絲懊惱,眼睜睜的看著唐僧滿臉笑意的跨步出了房門,嘴角一抽,好個光溜溜的發光體呢!
八戒看著他們表情精彩的相繼出去,大是幸災樂禍,活該個弼馬溫,叫你們總是眉來眼去的秀恩愛,看得人牙疼胃酸,還想拋下他們自己會私情去,叫師父橫插一腳,師父太給力了。
月色當空,柔光照大地,唐僧滿意的逛著寺裏的景色,全然不見身後跟著的兩人滿是幽怨惱恨的眼神,欲求不滿!
荒山野嶺裏走了十天半月,那兩人都沒能好好的親近親熱一番,想著在此有瓦遮天之地溫存一下,他卻好沒眼色的打擾,不知道阻人親熱會被驢踢嗎?
三人正各有心思的步月閑行,突見個道人來前道:“我們老師爺要見見中華人物。”
唐僧一怔,急轉身時,見一個老和尚,手持竹杖而來,向前作禮道:“三位就是中華來的師父?”
唐僧急忙答禮道:“不敢。”
老僧就三人打量了一下,稱讚不已,乃問道:“老師高壽?”
唐僧回道:“虛度四十五年矣,敢問老院主尊壽?”
老僧笑道:“比老師癡長一花甲也。”
孫悟空一挑眉,笑嘻嘻道:“老兒今年是一百零五歲了,你看我有多少年紀?”
老僧上下打量了下他,搖搖頭笑道:“師家神氣不同凡響,看著不過三八年歲,可這眼神兒卻是成了精,老衲看不出來。”頓了頓又道:“想來不是普通凡俗之輩!”
沙織聞言一愕,這老和尚真個看得出,一百多歲想來也是老人精了。
雙方敘了一會,唐僧問道:“才說給孤園基址,果在何處?”
老僧當先領路道:“後門外就是。”快教開門,但見是一塊空地,還有些碎石疊的墻腳。
唐僧合掌嘆曰:“憶昔檀那須達多,曾將金寶濟貧屙-園千古留名在,長者何方伴覺羅?”他賞玩著月色光景,緩步而行,行近後門外,至臺上又坐了一坐。
那老僧跟在後面一邊講解一邊領路,目光卻不停的打量著師徒三人,心裏在計較著什麽,孫悟空看在眼裏也不點破,他倒要看看他打的什麽主意!
正行間,忽聞得有啼哭之聲,唐僧停下腳步靜心誠聽,哭的是爺娘不知苦痛之言。他就感觸心酸,不覺淚墮,回問道:“是甚人在何處悲切?”
老僧見問,即命眾僧先回去煎茶,見無人方才對唐僧孫悟空三人下拜。
唐僧慌忙攙起道:“老院主,為何行此禮?”
老僧嘆道:“弟子年歲百餘,略通人事,亦自信有識人之眼光,每於禪靜之間,也曾見過幾番景象。若老爺師徒,弟子聊知一二,與他人不同,若言悲切之事,非這位師家,明辨不得。”他目光落在孫悟空身上。
孫悟空一挑眉,淡淡道:“你且說是甚事?”
老僧又嘆道:“舊年今日,弟子正明性月之時,忽聞一陣風響,就有悲怨之聲,弟子下榻,到-園基上看處,乃是一個美貌端正之女。我問她:‘你是誰家女子?為甚到於此地?’那女子道:‘我是天竺國國王的公主。因為月下觀花,被風刮來的。’我便將她鎖在一間敝空房裏,將那房砌作個監房模樣,門上止留一小孔,僅遞得碗過。當日與眾僧傳道,是個妖邪,被我捆了,但我僧家乃慈悲之人,不肯傷他性命,每日與他兩頓粗茶粗飯,吃著度命。那女子也聰明,即解吾意,恐為眾僧點汙,就裝風作怪,尿裏眠,屎裏臥。白日家說胡話,呆呆鄧鄧的;到夜靜處,卻思量父母啼哭。我幾番家進城乞化打探公主之事,全然無損,故此堅收緊鎖,更不放出。今幸老師來國,萬望到了國中,廣施法力,辨明辨明,一則救拔良善,二則昭顯神通也。”
沙織聽得此言又一怔,天竺國公主?!這是到了天竺國之難嗎?真公主被風攝來此,假公主乃是玉兔精,後拋繡球招了唐僧做駙馬,她還記得的,因為印象太深刻,而裏面那首《天竺少女》太經典!
而且他們這是來到天竺國了,離靈山不遠了,也就是說他們取經的路途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她很快就能和孫悟空真正的在一起,回花果山終成眷屬了,可謂是要結束他們愛情長跑的十四年,終於可以開花結果了!
她心裏很是興奮,忍不住向孫悟空看去,卻見他正用火眼金睛的看著那被鎖著的石屋,目光閃爍著很是古怪的詫異又覆雜,她怔了下很奇怪,正想問他看到什麽那麽奇怪,只見前去煎茶的兩個小和尚來請吃茶安置,遂都止住了話題。
吃了茶後兩廂作別,各自回房安歇睡覺。
沙織因為接近了天竺國而興奮,睡不著覺,想著取經後他們將回花果山的事,又想著接下來到的天竺國,又轉念是要避開假公主招駙馬,直接入宮倒換關文,加快西天取經的路程,別再惹是生非,還是應該順著事情的發生,順應唐僧的九九八十一難?
正想著,孫悟空突的起身了,輕輕的連門也不推,直接化道金光離開。
一邊的唐僧和八戒還在呼呼大睡,沙織呆若木雞,眼睜睜的看著他半夜離開,這是怎麽回事?還是出了什麽大事?
她再也睡不著,立刻跟著起身,尾隨其後,化道青光追出去,眼見他去的方向是後院,看著他閃身進了那天竺國公主所在的石屋,她是徹底的懵住了!
好半響,孫悟空才從屋裏出來,看到怔楞懵然站在院前的沙織也楞了下,也不知她在此站了多久,神情覆雜的看著他。
“你醒了?如何在此?”孫悟空上前問道。
“我一直沒睡!”所以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半夜起來,不知何故跑到天竺國公主的屋裏。
孫悟空神情有些不自然,伸手拉她的手道:“回去睡吧,夜深了。”
沙織把手負到背後,不給他拉,淡淡道:“嗯,夜深了,該睡覺了,你卻是去哪裏回來了。”
孫悟空一僵,神情更是尷尬,不自覺的避開她的目光不說話。
看他這樣沙織更是惱怒,譏諷道:“大師兄可是起夜上茅房五谷輪回去了!”
孫悟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轉而笑嘻嘻道:“五谷輪回是人都要,這沒什麽好說的。”
沙織聞言大怒,氣極怒道:“你還撒謊,我明明看見你進了那石屋,你做什麽去了,為什麽不能跟我說實話?”
看見她發怒孫悟空也急了,搔首撓耳的解釋道:“老孫……老孫……不是怕你誤會什麽……”
“你瞞著我做了什麽虧心事?”
“沒有,老孫光明正大,頂天立地的漢子,何時做了虧心事?”
“你沒做虧心事為什麽怕我誤會!你……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在裏面呆了那麽久?你……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沙織想起天竺國公主那清純的美貌,妒忌之火蒸蒸冒起。
孫悟空楞了下,哭笑不得:“荒唐,老孫能對她做什麽?”
他進去了許久,已經足夠什麽都做了!他一個吃齋念佛的和尚,她一個美貌的落難公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就是幹柴烈火,一碰就燃,沙織妒火中燒,猛地出手一把將他推倒草叢裏,將他撲倒跨坐到他小腹上,一邊伸手解他的褲帶衣衫,一邊惱怒道:“你這死猴子,弼馬溫,說什麽不愛那檔子事,都是撒謊騙人的!臭男人,死不要臉,就那麽猴急等不了嗎?天竺國已經進在眼前了,靈山也不遠了,拜了佛,取了經,我們就回花果山去,你就等不了,非要那麽下流無恥的……”
“小沙,你胡說什麽?”孫悟空黑著臉抓住她解他衣服的手,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他不曾留意被她撲倒地上,還來扯他衣服褲子,剛開始還以為她是要投懷送抱,但聽到她的訴責才知道她是誤會了,他是那種人嗎!
沙織使勁的掙開他的手,繼續扯他衣服:“你不是忍不住了,憋不了了嗎,那你要我,我不許你碰別的女人!”
孫悟空徹底的哭不得笑不是,急忙制止她,冒了一身冷汗:“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女子……你沒看見那女子有仙氣嗎?”
沙織一怔,停了手盯著他金色的眼眸道:“仙氣?”
孫悟空松了口氣,點頭道:“她不是凡人,她前身是月宮的玉女,不知何故下界為人,又是何故被風刮至此?”
沙織楞了半響,才狐疑道:“你……你如何知道她是月宮的玉女?”
孫悟空神情有些尷尬:“老孫在天宮時認得她。”
沙織又一楞,看見他尷尬的神情,閃爍的眼眸,鄙視道:“不會又是你的老相好吧?”
孫悟空身體一僵,有些心虛道:“什麽老相好,老孫從不愛那檔子事!”他的確不愛風花雪月,無情無欲,他這樣一個陽剛正氣十足的男子,無意間招惹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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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點頭道:“不必遲疑。你兩個同眾回寺,看守馬匹行李,等老孫趁此風追趕去也。”
“我也去。”沙織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對降妖除怪她一向很積極的,因為有他在身邊,她喜歡和他並肩作戰。
孫悟空頓了頓,無奈的伸手又摸摸她的腦袋,看向八戒道:“八戒且先回去看著馬匹行李,待我們救了師父回來走路。”
八戒答應一聲,囑咐他們是必小心,便目送他們加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金平府觀燈(三)
孫悟空帶著沙織急縱筋鬥雲,起在半空,聞著那腥風之氣,往東北上徑趕。
兩人趕至天曉,方才按住雲頭,已是雲散風息,見有一座大山,十分險峻,著實嵯峨。
孫悟空牽著沙織立在山崖上,正自找尋路徑,尋找妖洞,突見山腰間有四個人,趕著三只羊,從西坡下,齊吆喝“開泰”,他閃著火眼金睛,仔細觀看,認得是年、月、日、時四值功曹使者,隱像化形而來,心裏惱火即掣出鐵棒,幌一幌,碗來粗細,有丈二長短,跳下崖來,喝道:“你等毛神都藏頭縮頸的哪裏走!”
四值功曹見被他識破,慌得喝散三羊,現了本相,閃下路旁施禮道:“大聖,恕罪!恕罪!”
孫悟空狠狠道:“這一向也不曾用著你們,你們見老孫寬慢,都一個個弄懈怠了,見也不來點一點卯也罷,你們不在暗中保護我師,都往那裏去?”
功曹急忙道:“你師父寬了禪性,在於金平府慈雲寺貪歡,所以泰極生否,樂盛成悲,今被妖邪捕獲。他身邊有護法伽藍保著,我等知大聖連夜追尋,恐大聖不識山林,特來傳報。”
“你既來傳報,如何藏頭露尾的,吆吆喝喝糊弄老孫?”
功曹急忙喏喏道:“不敢,不敢。”
孫悟空本是恨恨的要打,卻又思量著救唐僧,隨就免之收了棒,問道:“這座山,可是妖精之處?”
功曹道:“正是,正是。此山名青龍山,內有洞名玄英洞,洞中有三個妖精:大的個名辟寒大王,第二個號辟暑大王,第三個號辟塵大王,這妖精在此有千年了。他自幼兒愛食酥合香油。當年成精,到此假裝佛像,哄了金平府官員人等,設立金燈,燈油用酥合香油。他年年到正月半,變佛像收油;今年見你師父,他認得是聖僧之身,連你師父都攝在洞內,不日要割剮你師之肉,使酥合香油煎吃哩。你快用工夫,救援去也。”
孫悟空聞言,才喝退四功曹,和沙織轉過山崖,找尋洞府。
行未數裏,只見那澗邊有一石崖,崖下是座石屋,屋有兩扇石門,半開半掩,門旁立有石碣,上有六字,卻是青龍山玄英洞。
孫悟空也不多說,先是一棒把洞門打破,一聲巨響,就把那裏面的妖怪驚得魂飛魄散,只道是發生地動山搖,慌慌張張跑出一夥牛頭精,看見手執金箍棒的孫悟空,威風凜凜!鄧鄧呆呆的問道:“你是誰?是你打破我家的洞門!”
孫悟空一挑眉,道:“老孫本是東土大唐取經的聖僧唐三藏之大徒弟,路過金平府觀燈,我師被你家魔頭攝來,快早送還,免你等性命!如或不然,掀翻你窩巢,教你群精都化為膿血!”
牛頭精們嘩然大驚,立刻有傳報者入洞去稟報妖王。
三個妖王聞報,便點了一群山牛精、水牛精、黃牛精,各持兵器,走出門,掌了號頭,搖旗擂鼓。
三妖王披掛整齊,都到門外喝道:“是誰人敢在我這裏吆喝!”
孫悟空手執金箍棒,立在石崖上目光炯炯,旁邊是踴躍欲試的沙織,他打量了下三個妖王,上前高叫道:“潑賊怪!認得老孫麽?”
那妖喝道:“你是那鬧天宮的孫悟空?真個是聞名不曾見面,見面不如聞名!常聞你神通廣大,本領滔天,只道是個多了不起的英雄,卻原來是這等個光頭賊禿驢,敢說大話!”
孫悟空聞言臉一沈,勃然大怒,也不再答話,身影一動,手執金箍棒當頭落下喝道:“妖怪不要走,吃老孫一棒! ”
以前倒不曾覺得,現在一聽到罵他光頭禿驢他莫名的惱火憤怒,手下更不留情,棒棒全力以赴。
三個妖王急忙展開架勢,接住孫悟空的金箍棒,一對一,還沒哪個妖怪是他對手;一對二,他還是大占上風,打得妖怪手忙腳亂;一對三,再加上它們手中三件寒 、塵、暑的神秘兵器,堪堪的和他打個平手,孫悟空卻還能應付自如。
這邊沙織情況卻有些不妙,孫悟空動了手,她也不曾閑著,周圍那大小妖怪們也一窩蜂似擁集上來,將她圍在中間。
孫悟空以一敵三還略占上風;而沙織以一敵百,盡管對付的只是一群小妖,她卻是寡不敵眾。
孫悟空眼角瞟到她陷入危境,立刻撇下三個妖王縱雲趕過去,金箍棒橫掃落下,將圍困在她身邊的小妖掃成肉醬,一把將她抱起,駕起筋鬥雲逃去。
“你沒事吧?”在安全之地降落下來,孫悟空立刻放開沙織查看她身體,確認她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一點傷害,才放了心。
沙織一陣憤惱,她自覺自己不是沒有能力的,可是在群妖的圍攻下,她寡不敵眾,還要孫悟空分心來救護她,讓她有種自己是累贅,扯了孫悟空後腿的感覺。
看她滿臉憤憤,孫悟空無奈的拍拍她的腦袋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我兩個對他們一洞妖怪,寡不敵眾很正常,咱們再想辦法就是了,氣他怎的。”
沙織惱道:“我要是也有你的本事,便不用怕他們了,要不,你教我分-身術,我學會了像你那樣,變出十個八個來,那些妖怪都不是我的對手。”
孫悟空又好氣又好笑:“你學不了。”
“為什麽?你還沒教怎麽就確定我學不了。”
“你當分-身術是誰都能學的,沒有那個條件你學不了。”
“什麽條件我學不了?所謂勤能補拙,我努力點,勤快點怎麽就不能學?”
孫悟空哭笑不得,沒好氣道:“你有毛嗎?老孫的分-身術是從身上的毫毛演變,不是從無中生有。”
沙織一楞,不禁瞧了瞧自己的身體,又看看他,從頭到腳光溜溜的哪有毫毛,呃,只除了那裏吧!她神情不自然的把目光從他的小腹之下移開,清咳了一聲道:“騙人吧,你……你身上哪裏有毛了?”
孫悟空也看到她的目光落在他小腹之下頓了頓,然後不自然的撇開,臉上也羞報了下,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道:“老孫的毫毛只是隱去了,不代表沒有了,分身亦是老孫的毫毛所變,因此你沒有那個條件學。”
沙織恍然大悟,想了想挽起一縷發絲道:“頭發行不行?”
孫悟空挑眉道:“頭發自然不行。”
沙織無奈的洩了氣。
孫悟空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笑道:“好了,不要想這些有的無的,方才咱們雖然先敗了一場,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們,你且先在此等著,待老孫先進去打探一下師父可安好?只怕它們勝了一場要對師父不利。”
沙織急忙點頭稱好,看著他搖身一變,化成只蚊蟲飛進了妖洞。
他去了好半時才回來,妖洞裏已是鬧鬧呼呼的鬧了一場風波,看見正焦慮等待他回來的沙織,攤了攤手道:“本來想暗裏救了師父出來,沒想到被發現了,空鬧了一場。”
沙織急忙安慰道:“沒關系,這次不行我們再救,你之前不是說有法子的嗎!”
孫悟空點了點頭,轉身撚訣拘出了當地的土地,土地是地裏鬼,那夥妖怪是什麽來歷他們肯定清楚。
土地公戰戰兢兢的上前跪下:“大聖,小神來叩見。”
孫悟空一挑眉:“你且起來,老孫暫不打你,寄在那裏,你且說這裏的妖怪是何來歷?”
土地急忙說道:“大聖既與妖怪相持,可看得出他是什麽怪?”
孫悟空淡淡道:“認便認得,是一夥牛精。只是他有些神通,兵器古怪,急不能降也。”
土地點頭道:“那是三個犀牛之精。他因有天文之象,累年修悟成真,亦能飛雲步霧。其怪極愛幹凈,常嫌自己影身,每欲下水洗浴。他的名色也多:有兕犀,有雄犀,有牯犀,有斑犀,又有胡冒犀、墮羅犀、通天花文犀,都是一孔三毛二角,行於江海之中,能開水道,似那辟寒、辟暑、辟塵都是角有貴氣,故以此為名而稱大王也。大聖若要拿他,只需請四木禽星便可誅伏。”
孫悟空才喝退了土地,轉看向沙織道:“小沙你便在此等著,等老孫去去就來。”
沙織急忙問道:“四木禽星是誰?”
孫悟空笑得無奈:“當年你在天宮時,廣結交友不比老孫少,怎的就全忘得幹幹凈凈什麽都不記得了,就像……”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沙織僵了一下,撇了撇嘴:“怎麽,你嫌棄我了!”
孫悟空不置可否,摸摸她的臉頰,一聲去,呼嘯一聲,駕筋鬥雲上了天。
作者有話要說:
☆、金平府觀燈(四)
四木禽星是誰?待孫悟空從天宮回來後,沙織終於知道了!
角木蛟、鬥木獬、奎木狼、井木犴跟隨在孫悟空後面駕雲而來,按雲落下後,齊向沙織拱手緝禮道:“仙子,一向安好!”
沙織急忙回禮道:“甚好,承問托福!今日我們又遇到棘手的妖怪,有勞四位星官助我們師徒一臂之力了!”
四位星官應聲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孫大聖有請,我等自當全力以赴,只是不知點我等何處降妖?”
孫悟空笑道:“好說好說,今日有累四位星官,在金平府東北艮地青龍山玄英洞,乃是犀牛成精,聽聞四位乃是它們的對頭,有勞四位走這一遭,老孫一番感激。”
鬥木獬、奎木狼、角木蛟聞言謙遜一番,才說道:“大聖嚴重了,即是我們兄弟的對頭,自當盡力為大聖相助。只若果是犀牛成精,不須我們,只消井宿去罷,他能上山吃虎,下海擒犀。”
孫悟空笑嘻嘻道:“那犀不比望月之犀,乃是修行得道成精,都有千年之壽者,須得四位同去才好,切勿推調,倘一時一位拿他不住,卻不又費事了?”
四木星官聞言才不多說:“如此大聖不必遲疑,你先去索戰,引他出來,我們隨後動手。”
孫悟空也不再多言,六人來到玄英洞前,他當先打頭陣,執棒又往那破洞門砸去,原來那門被他築破,幾個小妖弄了幾塊石板兒搪住,嘭的又一聲巨響,驚動了那一洞的妖怪。
那夥妖怪尚不知死活,一個個各執槍刀,搖旗擂鼓,走出洞來,對孫悟空喝道:“你個不怕打的賊禿驢,你又上我門砸門,是來尋死呢!”
孫悟空如今最惱得是這禿驢二字,更不答話,咬牙發狠舉鐵棒就打。
三個妖王,調小妖,跑個圈子陣,把他圈在垓心,早有那壁廂四木禽星一個個各輪兵刃,縱身而來喝道:“孽畜!休得無禮動手!”
那三個妖王見來者是他四木禽星,乃是它們的克星,心中膽戰心驚的害怕,俱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尋將降手兒來了!小的們,各顧性命走耶!”
只聽得呼呼吼吼,喘喘呵呵,眾小妖都現了本身:原來是那山牛精、水牛精、黃牛精,滿山亂跑,那三個妖王,也現了本相,放下手來,還是四只蹄子,就如鐵炮一般,徑往東北上跑。
眼見它們逃竄,沙織正要追上去,卻被孫悟空止住了,拍拍她的肩膀道:“小沙你不要去,且先去救師父出來,有老孫去就好。”
沙織停下腳步點頭,他們來此的首要目的不就是要救唐僧的!當下她目送了孫悟空率著井木犴、角木蛟緊追急趕,尾隨在後緊追不舍,絲毫不放松!
沙織回過頭,看見鬥木獬、奎木狼在東山凹裏、山頭上、山澗中、山谷內,把那些逃竄的牛精打死的、活捉的,盡皆收凈,她卻向玄英洞裏尋找到唐僧,解救出來。
“悟凈!”被捆綁了一夜的唐僧,原來是要拜佛的,卻糊裏糊塗的反被妖怪捉了來,之前孫悟空偷偷進來想要救他,卻不慎被妖怪發現了,急急忙忙的逃走,如今看到沙織進來救他,想來是他們已經降住了妖怪,眼眶一紅,很是高興感動,撲過去一把抱住沙織,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悟凈啊,為師錯了再也不隨意亂走亂拜了,累了你們了,為師以後一定都聽你們的,再也不……”
“師父!”沙織很嫌棄的掙紮開他的雙臂,一頭黑線,又來了,每次被妖怪捉走得救後,都是這一句,可是下次還不是照樣犯同樣的錯誤。
“悟凈,為師真的知道錯了……”一臉委屈的唐僧瞄到大步而來的兩位木禽星,立刻恢覆一派得道高僧的姿勢,上前向二星行禮道:“阿彌陀佛,二位星官,貧僧有禮,弟子陳玄奘何德何能勞動星官大駕來解救!”
二星急忙還禮道:“聖僧嚴重了,吾等是孫大聖奏玉帝請旨調來收怪救你也。”
唐僧又拜謝問道:“我悟空徒弟怎麽不見進來?”
“那三個老怪是三只犀牛,他見吾等來,各各顧命,向東北艮方逃遁去了。孫大聖帥井木犴、角木蛟追趕去了。我二星掃蕩了群牛到此,與沙仙子特來解放聖僧。”
唐僧覆又頓首拜謝,朝天又拜,二星急忙攙起道:“聖僧不需多禮,我四兄弟一則是玉帝聖旨,二則是大聖人情。今既掃蕩群妖,還不知老妖如何降伏,有沙仙子在此保護回寺安歇,待吾等還去艮方迎敵,再助大聖一臂之力。”
沙織忙道:“正是,正是,還有勞二位協同大師兄一捉,必須剿盡妖怪,方好回旨。”
當下兩廂作別,二星官即時追襲助孫悟空去了。
沙織則領著唐僧出了洞,放了一把火來,把一座妖洞燒成灰燼,卻才領唐僧找路回金平慈雲寺去。
沙織帶著唐僧回到金平慈雲寺,早有八戒站在寺院門口等候著,看見他們兩人回來,歡喜著得意的對身後的眾僧道:“我師父回來了!老豬就說了,我大師兄乃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肯定能打殺了妖怪就回我師父的。”
他歡喜著迎上去,身後跟著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眾僧,也迎接上去向唐僧問安。
唐僧把妖怪假托佛爺而食酥油的真相說出來,眾僧們更是不可思議,待說到孫悟空上天請旨,玉帝派了四木星官來降妖相助,更是將他們當成佛爺般膜拜禮待!
孫悟空消滅了妖怪回來,眾僧又是熱情激動的上等款待,師徒四人抵不住眾僧的款留,不得不在當地停滯了十來天,唐僧到底心念著西天取經,眾僧又熱情過了頭,在一個晚上天還沒亮,便偷偷的瞞著眾僧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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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金平府,又走了十天半月,唐僧師徒們說著話趕路,倒也不寂寞走過許多路程,離了幾個山岡,路旁早見一座大寺。
唐僧看著道:“悟空,前面是座寺院嗎?可看見山門上,大書著的門匾……可是布金禪寺!?懸扁上,留題著上古遺跡。”
孫悟空早已用火眼金睛看得是布金禪寺,八戒也道是布金禪寺,只沙織不吭聲,那古怪的古體字體,她是一點也認不得的。
唐僧在馬上沈思道:“布金,布金,這莫不是舍衛國界了麽?”
八戒道:“師父,奇啊!我跟師父幾年,都不曾見識得路,你卻也識得路了。”
搖頭微笑道:“不是這等說,我常看經誦典,說是佛在舍衛城-樹給孤園。這園說是給孤獨長者問太子買了,請佛講經。太子說:‘我這園不賣。他若要買我的時,除非黃金滿布園地。’給孤獨長者聽說,隨以黃金為磚,布滿園地,才買得太子-園,才請得世尊說法。我想這布金寺莫非就是這個故事?”
八戒笑道:“造化!若是就是這個故事,我們也去摸他塊把磚兒送人。”
唐僧失笑道:“胡鬧!”卻也不生氣,翻身下馬來對孫悟空道:“悟空,我們且到裏面借宿打擾一下,明日再走路!”
孫悟空道:“也好。”
師徒四人進得山門,只見山門下挑擔的,背包的,推車的,整車坐下;也有睡的去睡,講的去講。忽見他們師徒四眾,異國僧人,且相貌清俊不同凡響,都目光怔怔盯著瞧,及至他們走到前面,才就讓開些路兒。
師徒四人轉過金剛殿後,早有一位禪僧走來,當前還禮道:“禪師從何來?”
唐僧也還禮道:“弟子陳玄奘,奉東土大唐皇帝之旨,差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方,造次奉謁,便求借一宿,明日就行。”
那僧道:“荒山十方常住,都可隨喜,況長老東土神僧,但得供養,幸甚。”
唐僧謝了,隨即喚他三人同行,過了回廊香積,徑入方丈。相見禮畢,分賓主坐定,孫悟空三人跟隨上來,亦垂手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竺國招親(一)
唐僧師徒和禪僧進屋分賓主而坐,尚未來得及寒暄,便有那寺中聽說來自東土大唐的取經僧人,有先前便見識過他們英俊的大肆宣傳,那寺中大小,不問長住、掛榻、長老、行童等等,一一都來參見。
登時房裏房外,人頭擁擠,你推我擠的爭看著大唐人物,略過了三人男人,落在唯一的女性沙織身上,驚艷的、疑惑的、傾慕的、貪婪的、失魂的、落魄的等等目光不一,盡顯失態之狀。
沙織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渾身難受不自在,忍不住悄悄的靠近孫悟空躲在他的羽翼下。
孫悟空淡淡瞥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小沙還是一如既往的招蜂引蝶呢!盡管她現在已經皈依佛門,身上有了佛門印記,但始終沒有得道,沒得金身之正果,掩飾不住她的情迷愛意,她本是情的化身,如今又是情濃深戀中,那些凡夫俗子又如何抵擋得住她散發出來的情意!
他目光一斂,橫掃一圈神威大現,立刻震住失魂落魄的眾人,無一不被他的神威震懾,心驚膽戰,腿軟腳酥的避退開去。
那禪僧見此情形,不明其中含義,只道是他寺裏失了態,有些尷尬,急忙吩咐上茶,茶罷,擺上齋供。
齋罷,寺僧問起東土來因,唐僧一一說明,又說到古跡,才問布金寺名之由。
那僧笑道:“這寺原是舍衛國給孤獨園寺,又名-園。因是給孤獨長者請佛講經,金磚布地,又易今名。我這寺一望之前,乃是舍衛國,那時給孤獨長者正在舍衛國居住。我荒山原是長者之-園,因此遂名給孤布金寺,寺後邊還有-園基址,近年間,若遇時雨滂沱,還淋出金銀珠兒,那些有造化的,每每走路都能拾著。”
唐僧也笑道:“話不虛傳果是真!”又問道:“才進寶山,見門下兩廊有許多騾馬車擔的行商,為何在此歇宿?”
那僧微嘆道:“我這山喚做百腳山,先年且是太平,近因天氣循環,不知怎的,生幾個蜈蚣精,常在路下傷人,雖不至於傷命,其實人不敢走,山下有一座關,喚做雞鳴關,但到雞鳴之時,才敢過去。那些客人因到晚了,惟恐不便,權借荒山一宿,等雞鳴後便行。”
唐僧聞言暗暗心驚,轉頭對孫悟空道:“悟空,我們也等雞鳴後去罷。”
孫悟空不置可否,不以為然,這裏已經是西天極樂之地,便是有個把的妖怪,又能有多兇,那些作惡的妖怪便是想作惡,也要顧忌著此地是佛祖眼皮底下,忌諱著呢。
上弦月皎,月色當空,沙織聽了這寺裏的典故,想著要夜游觀賞一下寺裏的風景,孫悟空知其意,在小事上也總是縱容著她,願意滿足她的小心思,自是要陪她去的,正準備讓八戒看護師父,唐僧已經站起來表示,要夜游寺院,月下散步邀沙織同行。
沙織一楞,和孫悟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一絲懊惱,眼睜睜的看著唐僧滿臉笑意的跨步出了房門,嘴角一抽,好個光溜溜的發光體呢!
八戒看著他們表情精彩的相繼出去,大是幸災樂禍,活該個弼馬溫,叫你們總是眉來眼去的秀恩愛,看得人牙疼胃酸,還想拋下他們自己會私情去,叫師父橫插一腳,師父太給力了。
月色當空,柔光照大地,唐僧滿意的逛著寺裏的景色,全然不見身後跟著的兩人滿是幽怨惱恨的眼神,欲求不滿!
荒山野嶺裏走了十天半月,那兩人都沒能好好的親近親熱一番,想著在此有瓦遮天之地溫存一下,他卻好沒眼色的打擾,不知道阻人親熱會被驢踢嗎?
三人正各有心思的步月閑行,突見個道人來前道:“我們老師爺要見見中華人物。”
唐僧一怔,急轉身時,見一個老和尚,手持竹杖而來,向前作禮道:“三位就是中華來的師父?”
唐僧急忙答禮道:“不敢。”
老僧就三人打量了一下,稱讚不已,乃問道:“老師高壽?”
唐僧回道:“虛度四十五年矣,敢問老院主尊壽?”
老僧笑道:“比老師癡長一花甲也。”
孫悟空一挑眉,笑嘻嘻道:“老兒今年是一百零五歲了,你看我有多少年紀?”
老僧上下打量了下他,搖搖頭笑道:“師家神氣不同凡響,看著不過三八年歲,可這眼神兒卻是成了精,老衲看不出來。”頓了頓又道:“想來不是普通凡俗之輩!”
沙織聞言一愕,這老和尚真個看得出,一百多歲想來也是老人精了。
雙方敘了一會,唐僧問道:“才說給孤園基址,果在何處?”
老僧當先領路道:“後門外就是。”快教開門,但見是一塊空地,還有些碎石疊的墻腳。
唐僧合掌嘆曰:“憶昔檀那須達多,曾將金寶濟貧屙-園千古留名在,長者何方伴覺羅?”他賞玩著月色光景,緩步而行,行近後門外,至臺上又坐了一坐。
那老僧跟在後面一邊講解一邊領路,目光卻不停的打量著師徒三人,心裏在計較著什麽,孫悟空看在眼裏也不點破,他倒要看看他打的什麽主意!
正行間,忽聞得有啼哭之聲,唐僧停下腳步靜心誠聽,哭的是爺娘不知苦痛之言。他就感觸心酸,不覺淚墮,回問道:“是甚人在何處悲切?”
老僧見問,即命眾僧先回去煎茶,見無人方才對唐僧孫悟空三人下拜。
唐僧慌忙攙起道:“老院主,為何行此禮?”
老僧嘆道:“弟子年歲百餘,略通人事,亦自信有識人之眼光,每於禪靜之間,也曾見過幾番景象。若老爺師徒,弟子聊知一二,與他人不同,若言悲切之事,非這位師家,明辨不得。”他目光落在孫悟空身上。
孫悟空一挑眉,淡淡道:“你且說是甚事?”
老僧又嘆道:“舊年今日,弟子正明性月之時,忽聞一陣風響,就有悲怨之聲,弟子下榻,到-園基上看處,乃是一個美貌端正之女。我問她:‘你是誰家女子?為甚到於此地?’那女子道:‘我是天竺國國王的公主。因為月下觀花,被風刮來的。’我便將她鎖在一間敝空房裏,將那房砌作個監房模樣,門上止留一小孔,僅遞得碗過。當日與眾僧傳道,是個妖邪,被我捆了,但我僧家乃慈悲之人,不肯傷他性命,每日與他兩頓粗茶粗飯,吃著度命。那女子也聰明,即解吾意,恐為眾僧點汙,就裝風作怪,尿裏眠,屎裏臥。白日家說胡話,呆呆鄧鄧的;到夜靜處,卻思量父母啼哭。我幾番家進城乞化打探公主之事,全然無損,故此堅收緊鎖,更不放出。今幸老師來國,萬望到了國中,廣施法力,辨明辨明,一則救拔良善,二則昭顯神通也。”
沙織聽得此言又一怔,天竺國公主?!這是到了天竺國之難嗎?真公主被風攝來此,假公主乃是玉兔精,後拋繡球招了唐僧做駙馬,她還記得的,因為印象太深刻,而裏面那首《天竺少女》太經典!
而且他們這是來到天竺國了,離靈山不遠了,也就是說他們取經的路途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她很快就能和孫悟空真正的在一起,回花果山終成眷屬了,可謂是要結束他們愛情長跑的十四年,終於可以開花結果了!
她心裏很是興奮,忍不住向孫悟空看去,卻見他正用火眼金睛的看著那被鎖著的石屋,目光閃爍著很是古怪的詫異又覆雜,她怔了下很奇怪,正想問他看到什麽那麽奇怪,只見前去煎茶的兩個小和尚來請吃茶安置,遂都止住了話題。
吃了茶後兩廂作別,各自回房安歇睡覺。
沙織因為接近了天竺國而興奮,睡不著覺,想著取經後他們將回花果山的事,又想著接下來到的天竺國,又轉念是要避開假公主招駙馬,直接入宮倒換關文,加快西天取經的路程,別再惹是生非,還是應該順著事情的發生,順應唐僧的九九八十一難?
正想著,孫悟空突的起身了,輕輕的連門也不推,直接化道金光離開。
一邊的唐僧和八戒還在呼呼大睡,沙織呆若木雞,眼睜睜的看著他半夜離開,這是怎麽回事?還是出了什麽大事?
她再也睡不著,立刻跟著起身,尾隨其後,化道青光追出去,眼見他去的方向是後院,看著他閃身進了那天竺國公主所在的石屋,她是徹底的懵住了!
好半響,孫悟空才從屋裏出來,看到怔楞懵然站在院前的沙織也楞了下,也不知她在此站了多久,神情覆雜的看著他。
“你醒了?如何在此?”孫悟空上前問道。
“我一直沒睡!”所以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半夜起來,不知何故跑到天竺國公主的屋裏。
孫悟空神情有些不自然,伸手拉她的手道:“回去睡吧,夜深了。”
沙織把手負到背後,不給他拉,淡淡道:“嗯,夜深了,該睡覺了,你卻是去哪裏回來了。”
孫悟空一僵,神情更是尷尬,不自覺的避開她的目光不說話。
看他這樣沙織更是惱怒,譏諷道:“大師兄可是起夜上茅房五谷輪回去了!”
孫悟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轉而笑嘻嘻道:“五谷輪回是人都要,這沒什麽好說的。”
沙織聞言大怒,氣極怒道:“你還撒謊,我明明看見你進了那石屋,你做什麽去了,為什麽不能跟我說實話?”
看見她發怒孫悟空也急了,搔首撓耳的解釋道:“老孫……老孫……不是怕你誤會什麽……”
“你瞞著我做了什麽虧心事?”
“沒有,老孫光明正大,頂天立地的漢子,何時做了虧心事?”
“你沒做虧心事為什麽怕我誤會!你……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在裏面呆了那麽久?你……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沙織想起天竺國公主那清純的美貌,妒忌之火蒸蒸冒起。
孫悟空楞了下,哭笑不得:“荒唐,老孫能對她做什麽?”
他進去了許久,已經足夠什麽都做了!他一個吃齋念佛的和尚,她一個美貌的落難公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就是幹柴烈火,一碰就燃,沙織妒火中燒,猛地出手一把將他推倒草叢裏,將他撲倒跨坐到他小腹上,一邊伸手解他的褲帶衣衫,一邊惱怒道:“你這死猴子,弼馬溫,說什麽不愛那檔子事,都是撒謊騙人的!臭男人,死不要臉,就那麽猴急等不了嗎?天竺國已經進在眼前了,靈山也不遠了,拜了佛,取了經,我們就回花果山去,你就等不了,非要那麽下流無恥的……”
“小沙,你胡說什麽?”孫悟空黑著臉抓住她解他衣服的手,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他不曾留意被她撲倒地上,還來扯他衣服褲子,剛開始還以為她是要投懷送抱,但聽到她的訴責才知道她是誤會了,他是那種人嗎!
沙織使勁的掙開他的手,繼續扯他衣服:“你不是忍不住了,憋不了了嗎,那你要我,我不許你碰別的女人!”
孫悟空徹底的哭不得笑不是,急忙制止她,冒了一身冷汗:“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女子……你沒看見那女子有仙氣嗎?”
沙織一怔,停了手盯著他金色的眼眸道:“仙氣?”
孫悟空松了口氣,點頭道:“她不是凡人,她前身是月宮的玉女,不知何故下界為人,又是何故被風刮至此?”
沙織楞了半響,才狐疑道:“你……你如何知道她是月宮的玉女?”
孫悟空神情有些尷尬:“老孫在天宮時認得她。”
沙織又一楞,看見他尷尬的神情,閃爍的眼眸,鄙視道:“不會又是你的老相好吧?”
孫悟空身體一僵,有些心虛道:“什麽老相好,老孫從不愛那檔子事!”他的確不愛風花雪月,無情無欲,他這樣一個陽剛正氣十足的男子,無意間招惹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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