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心亂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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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暗暗稱奇,想著定然不是那往常膿包的道士,不濟的和尚。
一夥人正談著捉妖事宜,和捉妖後的報酬,突的聽到一陣風來,呼呼風響,狂風大作。
“妖怪來了!妖怪來了!”滿屋子的人驚恐慌亂起來,那風起便是妖怪來,三年間已經成了他們的預兆。
李老兒急忙喚家人打開一個暗門,招呼眾人進去避妖。
唐僧跟著一起躲了進去,八戒也拉著沙織一起躲,被孫悟空一手一個拖住,拽著兩人站到天井笑罵道:“你們兩個,都是修行之人,躲什麽?跟老孫一起看看是什麽妖怪。”
八戒苦著臉道:“猴哥,他們都是經過事的人,風來便是妖怪來了,老豬與它非親非故,看它怎地?”
沙織也陪笑道:“我……我是被逼的!”她確實是豬八戒拉進去的。
孫悟空沒好氣,一人一巴掌拍在他們的腦袋上:“虧你們還是仙神,連個妖怪也怕!”
三人正說著,那風更狂更猛了,飛沙走石的,夾著股陰腥味,樹枝被刮斷,房頂都要被吹掀起來,站在天井的三人更是被風迷住眼見,搖搖欲要被吹卷飛走。
八戒急忙兜衣蒙住頭腦,眼睛也睜不開;沙織也被迷了眼睛,轉身撲入孫悟空懷裏,埋首抱住他的腰。
孫悟空渾然不退,筆直的站立著,伸手將撲入懷裏的沙織抱住,火眼金睛散發著光芒,聞風認怪。
不一會,風消停止了,黑暗的夜空中,隱隱的兩盞燈由遠及近而來。
孫悟空松開了懷抱著沙織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了,風過妖怪來了。”
沙織聽聞也松了手,從他懷裏出來,看到天空的兩盞燈籠,眨了眨眼道:“那是什麽?”
“好耍子,好耍子!原來是個有禮儀的妖精!該和他做朋友!”八戒也收回衣兜,看見了那兩個亮燈笑道。
沙織無語,鄙視道:“你又不曾跟它見面打招呼,怎麽就知它是好是壞?”
“你沒聽過嗎,夜行以燭,無燭則止。你看他打一對燈籠引路,必定是個好的。”
孫悟空失笑道:“呆子,那不是一對燈籠,是妖精的兩只眼睛。”
八戒唬一大跳:“我的爺呀!眼有這般大啊,不知口有多少大哩!”
孫悟空笑嘻嘻道:“呆子,你兩個護持著師父,待老孫上去跟它會會,看他是甚妖精。”說著縱身跳到空中,執鐵棒厲聲高叫道:“慢來,慢來!你是何方妖怪,報上名來。”
那怪見了他也不答話,挺住身軀,一根長槍如電般飛快的襲來亂舞。
孫悟空一邊抵擋撥開它的槍,一邊繼續喝問道:“你是那方妖怪?何處精靈?”
那妖怪還是不答應,只是舞槍。
孫悟空問了數次它都不答,不由得暗笑道:“莫不是你這廝是個耳聾口啞的妖怪!哼,既然傷了人命,不要走,吃俺老孫一棍!”
那妖怪也不怕,只是亂舞槍遮攔,在那半空中,一來一往,一上一下,鬥了數十招。
沙織和八戒站在天井看了一會,見那妖怪漸漸抵擋不住孫悟空的棒重,想要逃離。沙織看孫悟空勝卷在握,急忙縱雲上去,問道:“大師兄,那是什麽妖怪?”
孫悟空看她來,也不慌不忙,耍戲一樣笑嘻嘻道:“不知是什麽妖怪,問也不答,想來它還不會說話,還未歸人道,陰氣還重,只怕天明時陽氣勝,他必要走,小沙仔細看著,但它走時,一定趕上,不可放他。”
沙織急忙點頭道:“好的,沒問題!”然後無聲的擋在它的後面,攔住它的退路。
孫悟空又戲耍了它多時,那妖怪被打得渾身酸軟,又看天將要亮,更不敢戀戰,被沙織擋住後路更是焦躁起來,猛然發力橫沖直撞。
沙織堅守不退,孫悟空又提棒來趕,那妖怪更急,搖身一晃,現出了原形,竟是一條紅鱗大蟒蛇,擺動著巨型蛇身,張口吐著長信的血盆大口,一口向沙織吞下來。
沙織嚇得魂飛魄散,全身酥軟,完全傻懵的看著巨蟒向她撲下來,不知動彈閃躲。
“小沙!”孫悟空喝斥一聲,飛快而來,人未到,棒先至,橫掃一棍將撲過去的巨蟒掃落,也不及理它,一把拽住沙織酥軟的身體摟住,化道金光返回到院子裏。
“小沙怎麽了?被妖怪傷著了?”八戒急忙迎上來。
孫悟空也慌張的上下查看了下她,除了軟綿綿的倒沒有傷著哪裏,揉揉她的頭道:“還好,沒事了。”
沙織白著臉很是羞愧的垂下頭道:“對不起,我……我讓那妖怪逃跑了。”
孫悟空再次摸摸她的頭道:“無妨,那蛇怪跑不掉的。”
八戒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蛇怪,難怪沙織這副模樣,她怕蛇不是!立刻變出九齒釘耙道:“小沙,你放心,那蛇怪跑不掉,老豬和師兄這就去把它找出來打死,你莫怕。”
看他突然這麽積極殷勤,孫悟空有些意外,一直以來八戒對打妖怪的事都不熱衷,甚至能躲則躲,找借口偷懶,今天這般積極是為了小沙?看來他們西行取經路上的朝夕相處,早已彼此培養出了深厚的感情,八戒也是徹底的接受了沙織。
……
孫悟空和八戒追趕驅逐蛇妖去了,沙織平覆了恐懼,急忙敲開暗門,請唐僧等人出來,備言妖怪的事項。
須臾間,只見孫悟空與八戒拖著一條大蟒蛇,吆吆喝喝前來,眾人滿心歡喜。
滿莊上老幼男女得信都來跪拜道:“爺爺!正是這個妖精,在此傷人!今幸老爺施法,斬怪除邪,我等才各得安生也!”
眾家都是感激,東請西邀,各各酬謝,師徒們被留住五七日,各家見他們非走不可又不要錢物報酬,都辦些幹糧果品,騎騾壓馬,花紅彩旗,前來踐行,此處五百人家,到有七八百人相送。
不時到了七絕山爛稀柿胡同口,唐僧聞得那般惡穢,又見路道填塞,道:“悟空,似此怎生度得?”
孫悟空捏著鼻子道:“這個卻難。”
唐僧見孫悟空說難,眉頭一牽,故作驚訝道:“嗄?悟空你不是應該說師父莫擔心,你們三徒弟都有本事,保準讓師父過去?”
孫悟空:“……”
李老兒與眾急忙上前道:“老爺勿得心焦,我等送到此處,都已約定意思了,令高徒與我們降了妖精,除了一莊禍害,我們各辦虔心,另開一條好路,送老爺過去。”
孫悟空忍不住笑道:“你這老兒,俱言欠當,你初然說這山徑過有八百裏,你等又不是大禹的神兵,那裏會開山鑿路!若要我師父過去,還得我們著力,你們都成不得。”
唐僧欣慰道:“還是悟空有辦法,卻是怎生著力?”
孫悟空瞟了眼八戒,笑嘻嘻道:“有法子,有法子,只是得累著八戒。”
八戒莫名的一寒,幹笑道:“師兄終於知道老豬一路挑擔受累了。”
孫悟空似笑非笑道:“對,八戒受累,來,來,這裏有許多幹飯蒸餅饃饃,多吃些……”一邊教眾莊民送的飯餅拿過來叫他吃。
八戒受寵若驚,看他一番城意,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反倒有點不知所措,不敢上前吃。
孫悟空繼續笑道:“呆子,客氣啥,快吃!吃飽了,好變了大豬,拱開舊路,師父騎在馬上,我等扶持著,管情過去了。”
八戒聞言黑了臉道:“猴哥,你們都要圖個幹凈,怎麽獨教老豬出臭?”
唐僧急忙道:“悟能,你果有本事拱開胡同,領我過山,註你這場頭功。”
八戒看看一本正經的高僧派頭的唐僧,他是師父攀不起;再瞥見孫悟空懶洋洋的握著金箍棒,他有本事惹不起;又瞧瞧一身細皮嫩肉,嬌艷如花的沙織,呃,讓她沾染汙穢,又不忍心,無奈一嘆,妥協了,隨即念動咒語,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頭大豬,如山雄壯。
孫悟空見八戒變得如此,即命那些相送人等,將所有幹糧等物推攢一處,叫八戒受用。
八戒也不分生熟,一澇食之,才上前拱路,唐僧孫悟空和沙織向莊民們告辭,跟隨在八戒後面往西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朱紫國行醫(一)
朱紫國。
穿過旌旗迎風招展的城門,唐僧師徒四人在那大街市上行,但見當地人物形象普通,樣貌怪異,但衣冠齊整,言語清朗,國富安康,真不亞大唐世界,這就是番邦上國朱紫國!此行至此,是要倒換關文也。
那兩邊做買做賣的,忽見唐僧豐姿優越,八戒相貌陽光帥氣,沙織貌若天仙,孫悟空姿容更是絕無僅有,如此出眾的異樣姿容,都住止紛紛艷羨,側目議論。
看著周邊的人群騷動,唐僧叮囑徒弟:“不要闖禍!不要妄動!”
那些人有知事的,看了會兒就回去了,有那游手好閑的漢子郎君,烘烘笑笑、勾勾搭搭的沖著沙織叫囂調笑,被孫悟空金色的眼眸眼一瞪,無形的神威讓他們猥褻的目光僵在原地,半天無法動彈。
虧得唐僧在後面不停的告誡孫悟空:“千萬忍忍,莫要生事!他們是凡人莫要與他們計較。”
孫悟空嗤之以鼻,卻也沒有動棍子,的確,他們只是凡人的流氓,他不屑對他們動棒,小懲大戒便是了。
不多時,四人轉過了熱鬧的街市,忽見一座門墻,上書‘會同館’三字。
唐僧籲了口氣道:“徒弟,我們進這衙門去。”
八戒問道:“師父進去怎的?不尋那國王倒換關文?”
唐僧下馬道:“會同館乃天下通會通同之所,我們也打攪得,且到裏面歇下,待問清國王皇宮殿堂所在,為師前去見駕,倒換了關文,再趕出城走路。”
八戒聞言恍然大悟急上前道:“師父說的是,我們且到裏邊藏下,免得這夥鳥人吵嚷。”說著蹙眉瞥了下依然跟在後面議論艷羨的國民,協同三人進館去,那些人方漸漸而退。
那館中有兩個館使,乃是一正一副,正在廳上查點人夫,忽見唐僧來到,從不曾見過如此風姿俊朗的人物,幾疑仙人聖僧降世,怔怔楞神,半響才反應問道:“你們……是何人?到此有何貴幹?”
唐僧合掌道:“貧僧乃東土大唐駕下,差往西天取經者,今到寶方,不敢私過,有關文欲倒驗放行,權借高衙暫歇。”
那兩個館使聽言,才知不是仙人下凡,卻也一個個整冠束帶,下廳迎上相見,即命打掃客房安歇,教辦清素支應。
唐僧拜謝。
八戒沒好氣道:“這廝憊懶!怎麽不讓我們在正廳,卻教住偏房?”
唐僧搖頭道:“他這裏不服我大唐管屬,又不與我國相連,況不時又有上司過客往來,所以不好留此相待。”
正說處,有管事的送支應來,乃是一盤白米、一盤白面、兩把青菜、四塊豆腐、兩個面筋、一盤幹筍、一盤木耳。
唐僧教徒弟收了,謝了管事的。
管事的道:“西房裏有幹凈鍋竈,柴火方便,請自去做飯。”
唐僧又道:“我問你一聲,國王可在殿上麽?”
管事的道:“我萬歲爺爺久不上朝,今日乃黃道良辰,正與文武多官議出黃榜,你若要倒換關文,趁此急去還趕上,到明日,就不能彀了,不知還有多少時伺候哩。”
拜謝送管事的出去後,唐僧急忙對孫悟空道:“悟空,你們在此安排齋飯,等我急急去驗了關文回來,吃了走路。”
沙織急取出袈裟關文道:“師父,可要我等陪您前去?”
唐僧搖頭不用,整束了進朝,只是吩咐徒弟們,切不可出外去生事。
唐僧走後,孫悟空在會同館中,讓沙織和八戒安排茶飯,並整治素菜。
沙織有些苦惱,前世她是獨生子女,父母的掌上明珠,洗衣做飯做家務什麽的基本不用她動手,來到這裏後更不用她動嘴,都是是由口才最好的孫悟空去化齋,如今讓她做飯真是強人所難,滿臉尷尬的訕訕然垂下頭道:“這個……我不會。”
孫悟空無奈的看看她,她是情花化身,沒有磨礪便直接飛升為仙,沒經歷過俗事很正常,把目光轉向八戒。
八戒嘴角抽了抽,也很無奈的看一眼沙織,孫悟空就算了,不敢指望他會下廚,而沙織……搖了搖頭道:“猴哥,茶飯易煮,蔬菜不好安排。”
孫悟空問道:“怎的?”
“油鹽醬醋俱無,如何烹煮?”
孫悟空無語,暗恨驛站的人怠慢,卻也不願跟他們計較,道:“我這裏有幾文錢,你上街買去。”
八戒躲懶道:“我不敢去,嘴臉太俊,恐惹下禍來,師父怪我。”
孫悟空嘴角抽搐,瞪了他一眼道:“你有老孫俊!公平交易,又不化他,又不搶他,何禍之有!”
八戒不說話,卻仍然不願出門。
孫悟空眼珠子一轉,笑嘻嘻道:“罷了,你既不去,老孫跟小沙去。小沙,你方才可曾看見那市上賣的是什麽東西?”
沙織老實的搖搖頭:“沒註意,方才那些人都擁擠著叫囂,我才不看那些流氓的嘴臉。”
孫悟空笑道:“沒事,老孫倒是看了,酒店、米鋪、磨坊,並綾羅雜貨不消說,有好茶房、面店,大燒餅、大饃饃,飯店又有好湯飯、好椒料、好蔬菜,與那異品的糖糕、蒸酥、點心、卷子、油食、蜜食,無數好東西,我去買些兒請你如何?”
八戒聞說,口內流涎,喉嚨裏的咕嚕咕嚕的猛咽口水,笑嘻嘻道:“猴哥!老豬……我也去,這遭我擾你,待下次趲錢,我也請你回席。”
沙織忍不住笑了,孫悟空早就摸清了他們的缺點習慣,一說到吃的,八戒準上勾。
三讓說笑著,一起出門。
門房上有兩個在驛使看見,忙問道:“長老那裏去?”目光卻在沙織身上不停的打轉。
孫悟空一挑眉,不動聲色的擋住他的視線,笑嘻嘻道:“買調和。”
那人有些訕訕然,卻還是指點道:“這條街往西去,轉過拐角鼓樓,那鄭家雜貨店,憑你買多少,油鹽醬醋、姜椒茶葉俱全。”
孫悟空似笑非笑的道了謝,伸手攬住沙織,嘲諷著那人,帶著兩人,徑上街西而去。
過了幾處茶房,幾家飯店,孫悟空只是和沙織說說笑笑,指指點點,當買的不買,當吃的不吃。
八戒忍不住叫道:“師兄,這裏將就買些用罷。”
孫悟空原是耍他,那裏肯買,笑道:“八戒,再走走,咱們到前面揀大的買吃。”
三個人說笑著繼續往前走,不時,到了鼓樓邊,只見那樓下無數人喧嚷,擠擠挨挨,填街塞路。
八戒見人多,再不肯過去,就叫孫悟空在此買了些燒餅素食,他在此吃著等候,讓他們兩人快去買了調和回來同回去。
初時孫悟空不肯買,最後看他真的不願去人群裏擠,也就不為難他,真的買了些燒果面饃給他吃,叫他在原地等候,他則帶著沙織去買調和。
沙織四下尋找了下,還真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不覺得有些失笑。
接過孫悟空為她買來的一串紫紅色的糖葫蘆,沙織囧囧有神的嘗一嘗,酸多甜少,味道不怎麽樣,但吃了卻甜到了心裏,孫悟空嘴硬心軟,對他們是發自心底的好。
兩人牽著手走至樓邊,果然擠塞,直挨入人叢裏聽時,原來是那皇榜張掛樓下,故多人爭看。
行者拉著沙織擠到近處,閃開火眼金睛,仔細看時,只見那榜上寫著:
朕西牛賀洲朱紫國王,自立業以來,四方平服,百姓清安。近因國事不祥,沈屙伏枕,淹延日久難痊。本國太醫院,屢選良方,未能調治。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賢士。不拘北往東來,中華外國,若有精醫藥者,請登寶殿,療理朕躬。稍得病愈,願將社稷平分,決不虛示。為此出給張掛,須至榜者。
覽畢,孫悟空對沙織笑道:“小沙,咱們不必買甚調和了,且把取經的事停耐一日,等老孫做個大夫耍耍。”
沙織的眼力也是挺好的,也看見了皇榜:“這樣好嗎?師父還在宮裏呢!”
“無妨,好道師父在宮裏受用,咱們卻要吃八戒做的豬食。”
沙織一噎,是啊,唐僧在宮裏好吃好喝有人伺候,他們卻在驛館裏,還有自己做飯,何況八戒做的飯真的能吃嗎?
孫悟空不再多言,拈一撮土,往上灑去,念聲咒語,使個隱身法,輕輕的上前揭了榜,又朝著巽地上吸口仙氣吹來,那陣旋風起處,他卻回身,攜著沙織返回,徑到了八戒所在,卻也不叫他,將榜文折了,輕輕揣在他懷裏,拉著沙織先往會同館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朱紫國行醫(二)
孫悟空和沙織隱身撇下八戒,偷偷的回到會同館,坐著說笑,不過一時半刻,就聽到八戒大步踏進來的聲音。
看著兩人滿臉笑意的樣子,八戒氣沖沖的嚷道:“好你們兩個天殺的,說什麽買饃燒果請老豬食用,卻又撇下我一個,還揭了甚勞子的皇榜偷偷塞在老豬的身上,教那些凡人官兵來跟老豬啰嗦,卻原來都是你這猴子坑人,算什麽師兄弟!”
孫悟空笑嘻嘻的佯說道:“看你說的,老孫很小沙去買了調和回來,去原地找你一起回去,卻不知你上哪裏玩去了,四下尋不到只好先回來了,哪曾去揭什麽皇榜,兄弟你誤會老孫了,不信你問小沙。”
八戒嗤之以鼻:“問小沙?她跟你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還吃糖葫蘆,不見你買給老豬?”
孫悟空瞟了眼沙織手裏剩下的半串糖葫蘆,又笑道:“看你說的,老孫不是給你買了燒果面饃了。”
八戒仍沒消火,惱怒道:“哪個稀罕你的燒果面饃!哼,你莫拿老豬做冤大頭,那些看榜的官員俱來到門外,看你如何收場。”
正說著,便聽到外面吵吵嚷嚷,很快就來了一群校尉官兵和內侍,走到孫悟空面前行禮下拜。
孫悟空才正了顏色,從八戒手裏接過皇榜,承認是他揭榜有神通醫治國王的病癥。
看著孫悟空左右有文武百官在旁侍候,大搖大擺的進宮為國王醫病,八戒滿臉妒忌之色對沙織道:“你看這猴子還敢如此拿大,文武百官俱下拜行禮,他卻如此大搖大擺。”
沙織淡淡道:“大師兄乃是齊天大聖,那些凡人君臣給他下拜又何防。”他以後還是鬥戰勝佛,拜他的人只怕更不少呢。
孫悟空入宮卻沒帶上沙織和八戒,只教他們在會同館等候,但有人送來藥材,只管收下不用客氣拒絕,八戒惶惶不安,沙織卻心知肚明。
果然他去後不久,真有醫官遣了官兵侍衛送來藥材,竟有八百八味藥每樣三斤。
八戒見了嘖嘖稱奇,看著堆成山的藥材笑道:“小沙你瞧,這猴子要這許多藥材何用?便是拿來當飯吃也能吃個十天半月,莫不是他不想去西天取經,改行當藥鋪掌櫃了?”
沙織好笑道:“什麽藥鋪掌櫃,大師兄便是要還俗也是要回花果山為王,才不會在這番邦異地做掌櫃。”
“那你說他要這許多藥材做甚?”
“大概是故弄玄虛吧!”
孫悟空是到傍晚黃昏時才回到會同館,下了國王專遣送的車轎,看到兩人便問:“可有送來藥材?”
沙織笑嘻嘻道:“送來了,一共八百八味,沒味三斤,全堆在院裏,你這是在故弄玄虛嗎?二師兄還說你要留在此當掌櫃的,不肯去西天取經了。”
孫悟空伸手摸摸她的臉頰表示讚賞,覆又瞪了眼八戒道:“胡說八道,你比小沙先要入門,卻不比小沙懂我意思。”
八戒撇了撇嘴嘟囔道:“老豬如何能比,你們在前面吃一起,走一起,晚上睡覺也睡一起……”
孫悟空眼又一瞪,八戒訕訕的閉上了嘴巴,半響又忍不住問道:“師兄進宮如何不與師父回來?”
“那國王拿師父做抵押當頭呢,只待醫好了他才放我們師徒重謝!放心,他在宮裏好吃好喝好伺候著哩,待明日把國王醫好接他回來且走路。”
“師兄和師父倒好,在宮裏好吃好喝好伺候,留我老豬和小沙在會同館裏吃糠囔菜……”
孫悟空腳步一頓,立刻轉目看向沙織恨道:“那些驛丞還如此憊懶慢殆你們?”
沙織聳肩道:“無妨,中午百官迎了你進宮已經晚了,中飯和二師兄隨意用了些面饃,這晚飯……”
正說著會同館的正副驛丞走來,當面跪下道:“請神僧到正廳進晚齋。”
孫悟空挑眉似笑非笑道:“早間那般憊懶慢殆我們,如今卻跪而請之,何也?”
驛丞館使叩頭道:“下官有眼無珠,神僧老爺來時不識尊顏。,今聞老爺大展三折之肱,治我一國之主,若主上病愈,老爺江山有分,我輩皆臣子也,禮當拜請。”
孫悟空聞言不置可否,卻也懶得和他們這些小心思的凡人計較,攜著沙織和八戒欣然登堂上座,擺上了滿桌好齋席,也不理不睬大獻殷勤的驛丞館使,三人歡飲暢用一番。
吃喝已畢,天色已晚,孫悟空帶著沙織和八戒離席返回居住偏房。
沙織有些踴躍欲試,興奮道:“大師兄,咱們如何制藥?都用些什麽藥材?”
孫悟空再次伸手摸摸她的臉頰笑道:“你怎麽知道老孫要自己制藥?”
“不是自己制藥要這許多藥材何幹?”沙織還非常清楚的記得不是有一味叫做馬兜鈴的,想當年她同班有個姓馬的,因為西游記熱播,放到朱紫國這一集後,那位馬姓的同學,非常光榮的有了個外號,馬兜鈴。
孫悟空才笑道:“你將大黃取一兩來,碾為細末。”又吩咐八戒:“你去取一兩巴豆,去殼去膜,捶去油毒,碾為細末來。”
巴豆?大黃?
沙織雖然不懂醫,但巴豆和大黃不是解毒的洩藥嗎?只了不怕洩死?但還是聽他吩咐將二藥碾細了,又問道:“師兄,還用那幾味?”
孫悟空懶洋洋道:“不用了。”
八戒忍不住道:“八百八味,每味三斤,只用此二兩,猴哥你這是在坑人呢。”
孫悟空又一挑眉將一個花磁盞子道:“呆子莫多話啰嗦,喏,你拿這個盞兒,將鍋臍灰刮半盞過來。”
八戒一頭霧水道:“要鍋灰幹啥?”
“藥內要用。”
沙織:“……”
八戒:“……”
鍋灰能制藥?八戒無奈真個刮了半盞,又碾細了。
孫悟空又拿一個盞子,遞與他道:“你再去把我們的馬尿等半盞來。”
沙織忍不住道:“馬尿……也用來入藥?”
孫悟空一本正經道:“混做丸藥。”
沙織風中淩亂,三觀盡毀,巴豆大黃,鍋灰馬尿,吃了這些制作的“神藥”,那國王不得上吐下洩,折騰起來只剩下半條命,真能醫治好他?
看他們兩人詭異的神色,孫悟空笑道:“怎的,你們還不相信老孫?你們如何不知,那馬不是凡馬,他本是西海龍身,若得他肯去便溺,凡人憑你何疾,服之即愈,但急不可得耳。”
八戒急忙道:“教小沙去,平時都是小沙照理它,老豬去叫它踢我。”
沙織知他偷懶,卻也不跟他爭辯,拿著盞子去了馬邊。
白龍馬還沒睡覺,看見沙織一臉詭異的笑容,莫名的全身寒栗,暗中防備。
果然沙織笑嘻嘻道:“龍三,問你借些東西,放些便尿來。”說著將盞子伸到它肚下的胯間。
白龍馬急忙蹭蹭倒退避開她,沙織怔了下,又再好言說明來意,又向它走近。
看她再靠近,白龍馬再躲,滿眼怒容又帶著羞報的瞪著她,怒道:“你……你幹什麽?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
沙織一怔,也惱怒道:“是大師兄要我來取些馬尿的,你幹嘛罵我!”
白龍馬神情更古怪,咬牙道:“那你讓大師兄過來一下。”
沙織滿心委屈,無緣無故挨他罵,但看那白龍馬的眼神,怎麽有股惱羞成怒的感覺,只好跑回來對孫悟空委屈道:“小白龍不肯尿,讓你去呢,無緣無故還罵我來者。”
孫悟空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道:“我和你去。”
八戒道:“我也去看看。”
三人都到馬邊,白龍馬惱怒著厲聲高叫道:“大師兄,你豈有不知?我本是西海飛龍,因為犯了天條,觀音菩薩救了我,將我鋸了角,退了鱗,變作馬,馱師父往西天取經,將功折罪。我若過水撒尿,水中游魚食了成龍;過山撒尿,山中草頭得味,變作靈芝,仙僮采去長壽。我怎能在此塵俗之處輕拋卻也?”
孫悟空笑嘻嘻道:“兄弟謹言,此間乃西方國王,非塵俗也,亦非輕拋棄,那國王也是有天緣之人,醫好他當做行善積德,大家光輝,不然,恐懼不得善離此地。”
白龍馬聞言才轉怒,瞥了眼沙織,眼神有些不自然道:“那你讓小沙先進去。”
沙織一陣惱火,這是嫌棄她嗎,忍不住惱怒道:“好你個小白龍,這一路西行都是我在照顧你,你竟然還敢嫌棄我……”
白龍馬眼神更是尷尬難堪,欲言又止。孫悟空眼珠子一轉,伸手將沙織調轉過身體道:“你先進去。”
沙織更惱怒:“幹什麽,連你也嫌棄我,要將我排除在外嗎?你們不當我是兄弟姐妹……”
孫悟空又好氣又好笑,拍了下她腦袋罵道:“小白龍即使變成馬也是男的,你一個女子要看他一個男的撒尿不成。”
沙織:“……”
呃!她目光囧囧,滿頭黑線!
怎麽忘了,小白龍雖然變成了白龍馬,但他仍然是公的,不能因為他變成馬就沒有男女之別,那她剛剛把盞子伸到他胯間,怎麽想都很下.流猥褻。
作者有話要說:
☆、朱紫國行醫(三)
第二天,孫悟空帶著制作好的“神藥”,進宮交給了朱紫國國王,言稱烏金丹,需得用無根水做藥引下藥,那國王很是歡喜,收了“神藥”,依然扣留唐僧在宮裏,只等下雨時接無根水服藥。
何為無根水?就孫悟空言道,天上下雨,在半空中接到雨水,不讓它落地便是無根之水。
孫悟空回到會同館,性子急躁哪裏能在此逗留許久專等下雨後,那國王病癒才上路,撚咒將負責人間降雨的龍王喚來,教他下點雨助那國王吃藥。
龍王就著朱紫國打幾個噴嚏,權當下了場小雨,教那國王接了水下藥,沙織只覺得一陣詭異,感覺有些惡心,那雨是龍王的噴嚏!還有那藥裏的材料,鍋灰龍尿!單單想著都感到有些反胃,別說那國王吃了肯定得要上吐下洩。
“神藥”不愧是神藥,那國王吃了後,真的上吐下洩一番折騰,去了半條命,卻也將病根洩出,反而康覆起來,傳旨招孫悟空入宮謝賞。
唐僧本來就在宮裏,孫悟空帶著沙織和八戒入宮赴宴,那國王見過唐僧的風姿俊朗,也見識過孫悟空的絕無僅有,再看見八戒英偉不凡,沙織的絕色姿容,不由得嘆讚大唐的人物出眾,不愧為上大國!他朱紫國雖也是西方番邦中的大國,英俊傑出的人物雖有,卻萬不及他們的如此出眾。
宴席上,唐僧素了十世,酒水更是滴酒不沾,那國王只能不停的勸奉孫悟空八戒三人喝酒。
孫悟空雖不戒酒,卻也不想多飲,待八戒一時口快,險些漏口說出藥的材料裏有馬尿時,他急忙將手裏的酒灌到他嘴裏,暗暗瞪了他一眼。
八戒訕訕然,立刻閉嘴喝酒,再不敢多言。
那國王卻聽到了,忍不住問道:“方才豬長老說那藥裏有馬……什麽?”
孫悟空急忙接口笑道:“我這師弟是個嘴快的,但有個經驗的好方子就藏不住要說與人聽,陛下那藥裏有馬兜鈴。”
待那國王手下的醫官解釋了馬兜鈴的作用,孫悟空狠狠的剜了豬八戒,這個成事不足,拜事有餘的呆子!
八戒不敢再惹惱他,幸好那國王轉來殷勤的給他勸酒,他也沒再嘴快的亂說什麽,孫悟空也順水推舟躲了幾杯酒。
那國王敬奉了幾杯酒給八戒,又覺得不好冷落沙織,也給她敬奉幾杯,卻被孫悟空巧妙的接轉了過去,沒讓她碰幾杯。
沙織笑吟吟的瞥了眼孫悟空,他雖是鐵石堅硬的真英雄,卻也心細如塵,知道她酒量不好也不愛喝酒,除了無法推脫的不得已喝的三杯,他都不動聲色的替她擋了酒,還怕她酒醉,不時的給她夾菜,這讓她感到很窩心。
那國王看到兩人的互動,那眉目間的傳情,似乎有些觸景傷懷,目光盯著沙織一片黯然。
他盯著沙織的目光太深沈,纏夾著黯然失落又愧疚傷感,讓沙織全身不舒服又有些惱怒,幹嘛這樣看著她,那眼神好像他愧對了她一樣,急忙避開他的目光躲在孫悟空旁邊。
“陛下!”孫悟空舉杯邀請,不動聲色的擋住他的視線。
國王才從楞神中清醒過來,陪笑道:“寡人失禮了!神僧恩重如山,寡人酬謝不盡,孫長老再飲一杯。”說著陪了一杯酒後,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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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正談著捉妖事宜,和捉妖後的報酬,突的聽到一陣風來,呼呼風響,狂風大作。
“妖怪來了!妖怪來了!”滿屋子的人驚恐慌亂起來,那風起便是妖怪來,三年間已經成了他們的預兆。
李老兒急忙喚家人打開一個暗門,招呼眾人進去避妖。
唐僧跟著一起躲了進去,八戒也拉著沙織一起躲,被孫悟空一手一個拖住,拽著兩人站到天井笑罵道:“你們兩個,都是修行之人,躲什麽?跟老孫一起看看是什麽妖怪。”
八戒苦著臉道:“猴哥,他們都是經過事的人,風來便是妖怪來了,老豬與它非親非故,看它怎地?”
沙織也陪笑道:“我……我是被逼的!”她確實是豬八戒拉進去的。
孫悟空沒好氣,一人一巴掌拍在他們的腦袋上:“虧你們還是仙神,連個妖怪也怕!”
三人正說著,那風更狂更猛了,飛沙走石的,夾著股陰腥味,樹枝被刮斷,房頂都要被吹掀起來,站在天井的三人更是被風迷住眼見,搖搖欲要被吹卷飛走。
八戒急忙兜衣蒙住頭腦,眼睛也睜不開;沙織也被迷了眼睛,轉身撲入孫悟空懷裏,埋首抱住他的腰。
孫悟空渾然不退,筆直的站立著,伸手將撲入懷裏的沙織抱住,火眼金睛散發著光芒,聞風認怪。
不一會,風消停止了,黑暗的夜空中,隱隱的兩盞燈由遠及近而來。
孫悟空松開了懷抱著沙織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了,風過妖怪來了。”
沙織聽聞也松了手,從他懷裏出來,看到天空的兩盞燈籠,眨了眨眼道:“那是什麽?”
“好耍子,好耍子!原來是個有禮儀的妖精!該和他做朋友!”八戒也收回衣兜,看見了那兩個亮燈笑道。
沙織無語,鄙視道:“你又不曾跟它見面打招呼,怎麽就知它是好是壞?”
“你沒聽過嗎,夜行以燭,無燭則止。你看他打一對燈籠引路,必定是個好的。”
孫悟空失笑道:“呆子,那不是一對燈籠,是妖精的兩只眼睛。”
八戒唬一大跳:“我的爺呀!眼有這般大啊,不知口有多少大哩!”
孫悟空笑嘻嘻道:“呆子,你兩個護持著師父,待老孫上去跟它會會,看他是甚妖精。”說著縱身跳到空中,執鐵棒厲聲高叫道:“慢來,慢來!你是何方妖怪,報上名來。”
那怪見了他也不答話,挺住身軀,一根長槍如電般飛快的襲來亂舞。
孫悟空一邊抵擋撥開它的槍,一邊繼續喝問道:“你是那方妖怪?何處精靈?”
那妖怪還是不答應,只是舞槍。
孫悟空問了數次它都不答,不由得暗笑道:“莫不是你這廝是個耳聾口啞的妖怪!哼,既然傷了人命,不要走,吃俺老孫一棍!”
那妖怪也不怕,只是亂舞槍遮攔,在那半空中,一來一往,一上一下,鬥了數十招。
沙織和八戒站在天井看了一會,見那妖怪漸漸抵擋不住孫悟空的棒重,想要逃離。沙織看孫悟空勝卷在握,急忙縱雲上去,問道:“大師兄,那是什麽妖怪?”
孫悟空看她來,也不慌不忙,耍戲一樣笑嘻嘻道:“不知是什麽妖怪,問也不答,想來它還不會說話,還未歸人道,陰氣還重,只怕天明時陽氣勝,他必要走,小沙仔細看著,但它走時,一定趕上,不可放他。”
沙織急忙點頭道:“好的,沒問題!”然後無聲的擋在它的後面,攔住它的退路。
孫悟空又戲耍了它多時,那妖怪被打得渾身酸軟,又看天將要亮,更不敢戀戰,被沙織擋住後路更是焦躁起來,猛然發力橫沖直撞。
沙織堅守不退,孫悟空又提棒來趕,那妖怪更急,搖身一晃,現出了原形,竟是一條紅鱗大蟒蛇,擺動著巨型蛇身,張口吐著長信的血盆大口,一口向沙織吞下來。
沙織嚇得魂飛魄散,全身酥軟,完全傻懵的看著巨蟒向她撲下來,不知動彈閃躲。
“小沙!”孫悟空喝斥一聲,飛快而來,人未到,棒先至,橫掃一棍將撲過去的巨蟒掃落,也不及理它,一把拽住沙織酥軟的身體摟住,化道金光返回到院子裏。
“小沙怎麽了?被妖怪傷著了?”八戒急忙迎上來。
孫悟空也慌張的上下查看了下她,除了軟綿綿的倒沒有傷著哪裏,揉揉她的頭道:“還好,沒事了。”
沙織白著臉很是羞愧的垂下頭道:“對不起,我……我讓那妖怪逃跑了。”
孫悟空再次摸摸她的頭道:“無妨,那蛇怪跑不掉的。”
八戒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蛇怪,難怪沙織這副模樣,她怕蛇不是!立刻變出九齒釘耙道:“小沙,你放心,那蛇怪跑不掉,老豬和師兄這就去把它找出來打死,你莫怕。”
看他突然這麽積極殷勤,孫悟空有些意外,一直以來八戒對打妖怪的事都不熱衷,甚至能躲則躲,找借口偷懶,今天這般積極是為了小沙?看來他們西行取經路上的朝夕相處,早已彼此培養出了深厚的感情,八戒也是徹底的接受了沙織。
……
孫悟空和八戒追趕驅逐蛇妖去了,沙織平覆了恐懼,急忙敲開暗門,請唐僧等人出來,備言妖怪的事項。
須臾間,只見孫悟空與八戒拖著一條大蟒蛇,吆吆喝喝前來,眾人滿心歡喜。
滿莊上老幼男女得信都來跪拜道:“爺爺!正是這個妖精,在此傷人!今幸老爺施法,斬怪除邪,我等才各得安生也!”
眾家都是感激,東請西邀,各各酬謝,師徒們被留住五七日,各家見他們非走不可又不要錢物報酬,都辦些幹糧果品,騎騾壓馬,花紅彩旗,前來踐行,此處五百人家,到有七八百人相送。
不時到了七絕山爛稀柿胡同口,唐僧聞得那般惡穢,又見路道填塞,道:“悟空,似此怎生度得?”
孫悟空捏著鼻子道:“這個卻難。”
唐僧見孫悟空說難,眉頭一牽,故作驚訝道:“嗄?悟空你不是應該說師父莫擔心,你們三徒弟都有本事,保準讓師父過去?”
孫悟空:“……”
李老兒與眾急忙上前道:“老爺勿得心焦,我等送到此處,都已約定意思了,令高徒與我們降了妖精,除了一莊禍害,我們各辦虔心,另開一條好路,送老爺過去。”
孫悟空忍不住笑道:“你這老兒,俱言欠當,你初然說這山徑過有八百裏,你等又不是大禹的神兵,那裏會開山鑿路!若要我師父過去,還得我們著力,你們都成不得。”
唐僧欣慰道:“還是悟空有辦法,卻是怎生著力?”
孫悟空瞟了眼八戒,笑嘻嘻道:“有法子,有法子,只是得累著八戒。”
八戒莫名的一寒,幹笑道:“師兄終於知道老豬一路挑擔受累了。”
孫悟空似笑非笑道:“對,八戒受累,來,來,這裏有許多幹飯蒸餅饃饃,多吃些……”一邊教眾莊民送的飯餅拿過來叫他吃。
八戒受寵若驚,看他一番城意,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反倒有點不知所措,不敢上前吃。
孫悟空繼續笑道:“呆子,客氣啥,快吃!吃飽了,好變了大豬,拱開舊路,師父騎在馬上,我等扶持著,管情過去了。”
八戒聞言黑了臉道:“猴哥,你們都要圖個幹凈,怎麽獨教老豬出臭?”
唐僧急忙道:“悟能,你果有本事拱開胡同,領我過山,註你這場頭功。”
八戒看看一本正經的高僧派頭的唐僧,他是師父攀不起;再瞥見孫悟空懶洋洋的握著金箍棒,他有本事惹不起;又瞧瞧一身細皮嫩肉,嬌艷如花的沙織,呃,讓她沾染汙穢,又不忍心,無奈一嘆,妥協了,隨即念動咒語,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頭大豬,如山雄壯。
孫悟空見八戒變得如此,即命那些相送人等,將所有幹糧等物推攢一處,叫八戒受用。
八戒也不分生熟,一澇食之,才上前拱路,唐僧孫悟空和沙織向莊民們告辭,跟隨在八戒後面往西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朱紫國行醫(一)
朱紫國。
穿過旌旗迎風招展的城門,唐僧師徒四人在那大街市上行,但見當地人物形象普通,樣貌怪異,但衣冠齊整,言語清朗,國富安康,真不亞大唐世界,這就是番邦上國朱紫國!此行至此,是要倒換關文也。
那兩邊做買做賣的,忽見唐僧豐姿優越,八戒相貌陽光帥氣,沙織貌若天仙,孫悟空姿容更是絕無僅有,如此出眾的異樣姿容,都住止紛紛艷羨,側目議論。
看著周邊的人群騷動,唐僧叮囑徒弟:“不要闖禍!不要妄動!”
那些人有知事的,看了會兒就回去了,有那游手好閑的漢子郎君,烘烘笑笑、勾勾搭搭的沖著沙織叫囂調笑,被孫悟空金色的眼眸眼一瞪,無形的神威讓他們猥褻的目光僵在原地,半天無法動彈。
虧得唐僧在後面不停的告誡孫悟空:“千萬忍忍,莫要生事!他們是凡人莫要與他們計較。”
孫悟空嗤之以鼻,卻也沒有動棍子,的確,他們只是凡人的流氓,他不屑對他們動棒,小懲大戒便是了。
不多時,四人轉過了熱鬧的街市,忽見一座門墻,上書‘會同館’三字。
唐僧籲了口氣道:“徒弟,我們進這衙門去。”
八戒問道:“師父進去怎的?不尋那國王倒換關文?”
唐僧下馬道:“會同館乃天下通會通同之所,我們也打攪得,且到裏面歇下,待問清國王皇宮殿堂所在,為師前去見駕,倒換了關文,再趕出城走路。”
八戒聞言恍然大悟急上前道:“師父說的是,我們且到裏邊藏下,免得這夥鳥人吵嚷。”說著蹙眉瞥了下依然跟在後面議論艷羨的國民,協同三人進館去,那些人方漸漸而退。
那館中有兩個館使,乃是一正一副,正在廳上查點人夫,忽見唐僧來到,從不曾見過如此風姿俊朗的人物,幾疑仙人聖僧降世,怔怔楞神,半響才反應問道:“你們……是何人?到此有何貴幹?”
唐僧合掌道:“貧僧乃東土大唐駕下,差往西天取經者,今到寶方,不敢私過,有關文欲倒驗放行,權借高衙暫歇。”
那兩個館使聽言,才知不是仙人下凡,卻也一個個整冠束帶,下廳迎上相見,即命打掃客房安歇,教辦清素支應。
唐僧拜謝。
八戒沒好氣道:“這廝憊懶!怎麽不讓我們在正廳,卻教住偏房?”
唐僧搖頭道:“他這裏不服我大唐管屬,又不與我國相連,況不時又有上司過客往來,所以不好留此相待。”
正說處,有管事的送支應來,乃是一盤白米、一盤白面、兩把青菜、四塊豆腐、兩個面筋、一盤幹筍、一盤木耳。
唐僧教徒弟收了,謝了管事的。
管事的道:“西房裏有幹凈鍋竈,柴火方便,請自去做飯。”
唐僧又道:“我問你一聲,國王可在殿上麽?”
管事的道:“我萬歲爺爺久不上朝,今日乃黃道良辰,正與文武多官議出黃榜,你若要倒換關文,趁此急去還趕上,到明日,就不能彀了,不知還有多少時伺候哩。”
拜謝送管事的出去後,唐僧急忙對孫悟空道:“悟空,你們在此安排齋飯,等我急急去驗了關文回來,吃了走路。”
沙織急取出袈裟關文道:“師父,可要我等陪您前去?”
唐僧搖頭不用,整束了進朝,只是吩咐徒弟們,切不可出外去生事。
唐僧走後,孫悟空在會同館中,讓沙織和八戒安排茶飯,並整治素菜。
沙織有些苦惱,前世她是獨生子女,父母的掌上明珠,洗衣做飯做家務什麽的基本不用她動手,來到這裏後更不用她動嘴,都是是由口才最好的孫悟空去化齋,如今讓她做飯真是強人所難,滿臉尷尬的訕訕然垂下頭道:“這個……我不會。”
孫悟空無奈的看看她,她是情花化身,沒有磨礪便直接飛升為仙,沒經歷過俗事很正常,把目光轉向八戒。
八戒嘴角抽了抽,也很無奈的看一眼沙織,孫悟空就算了,不敢指望他會下廚,而沙織……搖了搖頭道:“猴哥,茶飯易煮,蔬菜不好安排。”
孫悟空問道:“怎的?”
“油鹽醬醋俱無,如何烹煮?”
孫悟空無語,暗恨驛站的人怠慢,卻也不願跟他們計較,道:“我這裏有幾文錢,你上街買去。”
八戒躲懶道:“我不敢去,嘴臉太俊,恐惹下禍來,師父怪我。”
孫悟空嘴角抽搐,瞪了他一眼道:“你有老孫俊!公平交易,又不化他,又不搶他,何禍之有!”
八戒不說話,卻仍然不願出門。
孫悟空眼珠子一轉,笑嘻嘻道:“罷了,你既不去,老孫跟小沙去。小沙,你方才可曾看見那市上賣的是什麽東西?”
沙織老實的搖搖頭:“沒註意,方才那些人都擁擠著叫囂,我才不看那些流氓的嘴臉。”
孫悟空笑道:“沒事,老孫倒是看了,酒店、米鋪、磨坊,並綾羅雜貨不消說,有好茶房、面店,大燒餅、大饃饃,飯店又有好湯飯、好椒料、好蔬菜,與那異品的糖糕、蒸酥、點心、卷子、油食、蜜食,無數好東西,我去買些兒請你如何?”
八戒聞說,口內流涎,喉嚨裏的咕嚕咕嚕的猛咽口水,笑嘻嘻道:“猴哥!老豬……我也去,這遭我擾你,待下次趲錢,我也請你回席。”
沙織忍不住笑了,孫悟空早就摸清了他們的缺點習慣,一說到吃的,八戒準上勾。
三讓說笑著,一起出門。
門房上有兩個在驛使看見,忙問道:“長老那裏去?”目光卻在沙織身上不停的打轉。
孫悟空一挑眉,不動聲色的擋住他的視線,笑嘻嘻道:“買調和。”
那人有些訕訕然,卻還是指點道:“這條街往西去,轉過拐角鼓樓,那鄭家雜貨店,憑你買多少,油鹽醬醋、姜椒茶葉俱全。”
孫悟空似笑非笑的道了謝,伸手攬住沙織,嘲諷著那人,帶著兩人,徑上街西而去。
過了幾處茶房,幾家飯店,孫悟空只是和沙織說說笑笑,指指點點,當買的不買,當吃的不吃。
八戒忍不住叫道:“師兄,這裏將就買些用罷。”
孫悟空原是耍他,那裏肯買,笑道:“八戒,再走走,咱們到前面揀大的買吃。”
三個人說笑著繼續往前走,不時,到了鼓樓邊,只見那樓下無數人喧嚷,擠擠挨挨,填街塞路。
八戒見人多,再不肯過去,就叫孫悟空在此買了些燒餅素食,他在此吃著等候,讓他們兩人快去買了調和回來同回去。
初時孫悟空不肯買,最後看他真的不願去人群裏擠,也就不為難他,真的買了些燒果面饃給他吃,叫他在原地等候,他則帶著沙織去買調和。
沙織四下尋找了下,還真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不覺得有些失笑。
接過孫悟空為她買來的一串紫紅色的糖葫蘆,沙織囧囧有神的嘗一嘗,酸多甜少,味道不怎麽樣,但吃了卻甜到了心裏,孫悟空嘴硬心軟,對他們是發自心底的好。
兩人牽著手走至樓邊,果然擠塞,直挨入人叢裏聽時,原來是那皇榜張掛樓下,故多人爭看。
行者拉著沙織擠到近處,閃開火眼金睛,仔細看時,只見那榜上寫著:
朕西牛賀洲朱紫國王,自立業以來,四方平服,百姓清安。近因國事不祥,沈屙伏枕,淹延日久難痊。本國太醫院,屢選良方,未能調治。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賢士。不拘北往東來,中華外國,若有精醫藥者,請登寶殿,療理朕躬。稍得病愈,願將社稷平分,決不虛示。為此出給張掛,須至榜者。
覽畢,孫悟空對沙織笑道:“小沙,咱們不必買甚調和了,且把取經的事停耐一日,等老孫做個大夫耍耍。”
沙織的眼力也是挺好的,也看見了皇榜:“這樣好嗎?師父還在宮裏呢!”
“無妨,好道師父在宮裏受用,咱們卻要吃八戒做的豬食。”
沙織一噎,是啊,唐僧在宮裏好吃好喝有人伺候,他們卻在驛館裏,還有自己做飯,何況八戒做的飯真的能吃嗎?
孫悟空不再多言,拈一撮土,往上灑去,念聲咒語,使個隱身法,輕輕的上前揭了榜,又朝著巽地上吸口仙氣吹來,那陣旋風起處,他卻回身,攜著沙織返回,徑到了八戒所在,卻也不叫他,將榜文折了,輕輕揣在他懷裏,拉著沙織先往會同館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朱紫國行醫(二)
孫悟空和沙織隱身撇下八戒,偷偷的回到會同館,坐著說笑,不過一時半刻,就聽到八戒大步踏進來的聲音。
看著兩人滿臉笑意的樣子,八戒氣沖沖的嚷道:“好你們兩個天殺的,說什麽買饃燒果請老豬食用,卻又撇下我一個,還揭了甚勞子的皇榜偷偷塞在老豬的身上,教那些凡人官兵來跟老豬啰嗦,卻原來都是你這猴子坑人,算什麽師兄弟!”
孫悟空笑嘻嘻的佯說道:“看你說的,老孫很小沙去買了調和回來,去原地找你一起回去,卻不知你上哪裏玩去了,四下尋不到只好先回來了,哪曾去揭什麽皇榜,兄弟你誤會老孫了,不信你問小沙。”
八戒嗤之以鼻:“問小沙?她跟你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還吃糖葫蘆,不見你買給老豬?”
孫悟空瞟了眼沙織手裏剩下的半串糖葫蘆,又笑道:“看你說的,老孫不是給你買了燒果面饃了。”
八戒仍沒消火,惱怒道:“哪個稀罕你的燒果面饃!哼,你莫拿老豬做冤大頭,那些看榜的官員俱來到門外,看你如何收場。”
正說著,便聽到外面吵吵嚷嚷,很快就來了一群校尉官兵和內侍,走到孫悟空面前行禮下拜。
孫悟空才正了顏色,從八戒手裏接過皇榜,承認是他揭榜有神通醫治國王的病癥。
看著孫悟空左右有文武百官在旁侍候,大搖大擺的進宮為國王醫病,八戒滿臉妒忌之色對沙織道:“你看這猴子還敢如此拿大,文武百官俱下拜行禮,他卻如此大搖大擺。”
沙織淡淡道:“大師兄乃是齊天大聖,那些凡人君臣給他下拜又何防。”他以後還是鬥戰勝佛,拜他的人只怕更不少呢。
孫悟空入宮卻沒帶上沙織和八戒,只教他們在會同館等候,但有人送來藥材,只管收下不用客氣拒絕,八戒惶惶不安,沙織卻心知肚明。
果然他去後不久,真有醫官遣了官兵侍衛送來藥材,竟有八百八味藥每樣三斤。
八戒見了嘖嘖稱奇,看著堆成山的藥材笑道:“小沙你瞧,這猴子要這許多藥材何用?便是拿來當飯吃也能吃個十天半月,莫不是他不想去西天取經,改行當藥鋪掌櫃了?”
沙織好笑道:“什麽藥鋪掌櫃,大師兄便是要還俗也是要回花果山為王,才不會在這番邦異地做掌櫃。”
“那你說他要這許多藥材做甚?”
“大概是故弄玄虛吧!”
孫悟空是到傍晚黃昏時才回到會同館,下了國王專遣送的車轎,看到兩人便問:“可有送來藥材?”
沙織笑嘻嘻道:“送來了,一共八百八味,沒味三斤,全堆在院裏,你這是在故弄玄虛嗎?二師兄還說你要留在此當掌櫃的,不肯去西天取經了。”
孫悟空伸手摸摸她的臉頰表示讚賞,覆又瞪了眼八戒道:“胡說八道,你比小沙先要入門,卻不比小沙懂我意思。”
八戒撇了撇嘴嘟囔道:“老豬如何能比,你們在前面吃一起,走一起,晚上睡覺也睡一起……”
孫悟空眼又一瞪,八戒訕訕的閉上了嘴巴,半響又忍不住問道:“師兄進宮如何不與師父回來?”
“那國王拿師父做抵押當頭呢,只待醫好了他才放我們師徒重謝!放心,他在宮裏好吃好喝好伺候著哩,待明日把國王醫好接他回來且走路。”
“師兄和師父倒好,在宮裏好吃好喝好伺候,留我老豬和小沙在會同館裏吃糠囔菜……”
孫悟空腳步一頓,立刻轉目看向沙織恨道:“那些驛丞還如此憊懶慢殆你們?”
沙織聳肩道:“無妨,中午百官迎了你進宮已經晚了,中飯和二師兄隨意用了些面饃,這晚飯……”
正說著會同館的正副驛丞走來,當面跪下道:“請神僧到正廳進晚齋。”
孫悟空挑眉似笑非笑道:“早間那般憊懶慢殆我們,如今卻跪而請之,何也?”
驛丞館使叩頭道:“下官有眼無珠,神僧老爺來時不識尊顏。,今聞老爺大展三折之肱,治我一國之主,若主上病愈,老爺江山有分,我輩皆臣子也,禮當拜請。”
孫悟空聞言不置可否,卻也懶得和他們這些小心思的凡人計較,攜著沙織和八戒欣然登堂上座,擺上了滿桌好齋席,也不理不睬大獻殷勤的驛丞館使,三人歡飲暢用一番。
吃喝已畢,天色已晚,孫悟空帶著沙織和八戒離席返回居住偏房。
沙織有些踴躍欲試,興奮道:“大師兄,咱們如何制藥?都用些什麽藥材?”
孫悟空再次伸手摸摸她的臉頰笑道:“你怎麽知道老孫要自己制藥?”
“不是自己制藥要這許多藥材何幹?”沙織還非常清楚的記得不是有一味叫做馬兜鈴的,想當年她同班有個姓馬的,因為西游記熱播,放到朱紫國這一集後,那位馬姓的同學,非常光榮的有了個外號,馬兜鈴。
孫悟空才笑道:“你將大黃取一兩來,碾為細末。”又吩咐八戒:“你去取一兩巴豆,去殼去膜,捶去油毒,碾為細末來。”
巴豆?大黃?
沙織雖然不懂醫,但巴豆和大黃不是解毒的洩藥嗎?只了不怕洩死?但還是聽他吩咐將二藥碾細了,又問道:“師兄,還用那幾味?”
孫悟空懶洋洋道:“不用了。”
八戒忍不住道:“八百八味,每味三斤,只用此二兩,猴哥你這是在坑人呢。”
孫悟空又一挑眉將一個花磁盞子道:“呆子莫多話啰嗦,喏,你拿這個盞兒,將鍋臍灰刮半盞過來。”
八戒一頭霧水道:“要鍋灰幹啥?”
“藥內要用。”
沙織:“……”
八戒:“……”
鍋灰能制藥?八戒無奈真個刮了半盞,又碾細了。
孫悟空又拿一個盞子,遞與他道:“你再去把我們的馬尿等半盞來。”
沙織忍不住道:“馬尿……也用來入藥?”
孫悟空一本正經道:“混做丸藥。”
沙織風中淩亂,三觀盡毀,巴豆大黃,鍋灰馬尿,吃了這些制作的“神藥”,那國王不得上吐下洩,折騰起來只剩下半條命,真能醫治好他?
看他們兩人詭異的神色,孫悟空笑道:“怎的,你們還不相信老孫?你們如何不知,那馬不是凡馬,他本是西海龍身,若得他肯去便溺,凡人憑你何疾,服之即愈,但急不可得耳。”
八戒急忙道:“教小沙去,平時都是小沙照理它,老豬去叫它踢我。”
沙織知他偷懶,卻也不跟他爭辯,拿著盞子去了馬邊。
白龍馬還沒睡覺,看見沙織一臉詭異的笑容,莫名的全身寒栗,暗中防備。
果然沙織笑嘻嘻道:“龍三,問你借些東西,放些便尿來。”說著將盞子伸到它肚下的胯間。
白龍馬急忙蹭蹭倒退避開她,沙織怔了下,又再好言說明來意,又向它走近。
看她再靠近,白龍馬再躲,滿眼怒容又帶著羞報的瞪著她,怒道:“你……你幹什麽?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
沙織一怔,也惱怒道:“是大師兄要我來取些馬尿的,你幹嘛罵我!”
白龍馬神情更古怪,咬牙道:“那你讓大師兄過來一下。”
沙織滿心委屈,無緣無故挨他罵,但看那白龍馬的眼神,怎麽有股惱羞成怒的感覺,只好跑回來對孫悟空委屈道:“小白龍不肯尿,讓你去呢,無緣無故還罵我來者。”
孫悟空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道:“我和你去。”
八戒道:“我也去看看。”
三人都到馬邊,白龍馬惱怒著厲聲高叫道:“大師兄,你豈有不知?我本是西海飛龍,因為犯了天條,觀音菩薩救了我,將我鋸了角,退了鱗,變作馬,馱師父往西天取經,將功折罪。我若過水撒尿,水中游魚食了成龍;過山撒尿,山中草頭得味,變作靈芝,仙僮采去長壽。我怎能在此塵俗之處輕拋卻也?”
孫悟空笑嘻嘻道:“兄弟謹言,此間乃西方國王,非塵俗也,亦非輕拋棄,那國王也是有天緣之人,醫好他當做行善積德,大家光輝,不然,恐懼不得善離此地。”
白龍馬聞言才轉怒,瞥了眼沙織,眼神有些不自然道:“那你讓小沙先進去。”
沙織一陣惱火,這是嫌棄她嗎,忍不住惱怒道:“好你個小白龍,這一路西行都是我在照顧你,你竟然還敢嫌棄我……”
白龍馬眼神更是尷尬難堪,欲言又止。孫悟空眼珠子一轉,伸手將沙織調轉過身體道:“你先進去。”
沙織更惱怒:“幹什麽,連你也嫌棄我,要將我排除在外嗎?你們不當我是兄弟姐妹……”
孫悟空又好氣又好笑,拍了下她腦袋罵道:“小白龍即使變成馬也是男的,你一個女子要看他一個男的撒尿不成。”
沙織:“……”
呃!她目光囧囧,滿頭黑線!
怎麽忘了,小白龍雖然變成了白龍馬,但他仍然是公的,不能因為他變成馬就沒有男女之別,那她剛剛把盞子伸到他胯間,怎麽想都很下.流猥褻。
作者有話要說:
☆、朱紫國行醫(三)
第二天,孫悟空帶著制作好的“神藥”,進宮交給了朱紫國國王,言稱烏金丹,需得用無根水做藥引下藥,那國王很是歡喜,收了“神藥”,依然扣留唐僧在宮裏,只等下雨時接無根水服藥。
何為無根水?就孫悟空言道,天上下雨,在半空中接到雨水,不讓它落地便是無根之水。
孫悟空回到會同館,性子急躁哪裏能在此逗留許久專等下雨後,那國王病癒才上路,撚咒將負責人間降雨的龍王喚來,教他下點雨助那國王吃藥。
龍王就著朱紫國打幾個噴嚏,權當下了場小雨,教那國王接了水下藥,沙織只覺得一陣詭異,感覺有些惡心,那雨是龍王的噴嚏!還有那藥裏的材料,鍋灰龍尿!單單想著都感到有些反胃,別說那國王吃了肯定得要上吐下洩。
“神藥”不愧是神藥,那國王吃了後,真的上吐下洩一番折騰,去了半條命,卻也將病根洩出,反而康覆起來,傳旨招孫悟空入宮謝賞。
唐僧本來就在宮裏,孫悟空帶著沙織和八戒入宮赴宴,那國王見過唐僧的風姿俊朗,也見識過孫悟空的絕無僅有,再看見八戒英偉不凡,沙織的絕色姿容,不由得嘆讚大唐的人物出眾,不愧為上大國!他朱紫國雖也是西方番邦中的大國,英俊傑出的人物雖有,卻萬不及他們的如此出眾。
宴席上,唐僧素了十世,酒水更是滴酒不沾,那國王只能不停的勸奉孫悟空八戒三人喝酒。
孫悟空雖不戒酒,卻也不想多飲,待八戒一時口快,險些漏口說出藥的材料裏有馬尿時,他急忙將手裏的酒灌到他嘴裏,暗暗瞪了他一眼。
八戒訕訕然,立刻閉嘴喝酒,再不敢多言。
那國王卻聽到了,忍不住問道:“方才豬長老說那藥裏有馬……什麽?”
孫悟空急忙接口笑道:“我這師弟是個嘴快的,但有個經驗的好方子就藏不住要說與人聽,陛下那藥裏有馬兜鈴。”
待那國王手下的醫官解釋了馬兜鈴的作用,孫悟空狠狠的剜了豬八戒,這個成事不足,拜事有餘的呆子!
八戒不敢再惹惱他,幸好那國王轉來殷勤的給他勸酒,他也沒再嘴快的亂說什麽,孫悟空也順水推舟躲了幾杯酒。
那國王敬奉了幾杯酒給八戒,又覺得不好冷落沙織,也給她敬奉幾杯,卻被孫悟空巧妙的接轉了過去,沒讓她碰幾杯。
沙織笑吟吟的瞥了眼孫悟空,他雖是鐵石堅硬的真英雄,卻也心細如塵,知道她酒量不好也不愛喝酒,除了無法推脫的不得已喝的三杯,他都不動聲色的替她擋了酒,還怕她酒醉,不時的給她夾菜,這讓她感到很窩心。
那國王看到兩人的互動,那眉目間的傳情,似乎有些觸景傷懷,目光盯著沙織一片黯然。
他盯著沙織的目光太深沈,纏夾著黯然失落又愧疚傷感,讓沙織全身不舒服又有些惱怒,幹嘛這樣看著她,那眼神好像他愧對了她一樣,急忙避開他的目光躲在孫悟空旁邊。
“陛下!”孫悟空舉杯邀請,不動聲色的擋住他的視線。
國王才從楞神中清醒過來,陪笑道:“寡人失禮了!神僧恩重如山,寡人酬謝不盡,孫長老再飲一杯。”說著陪了一杯酒後,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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