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舒剛誇完田歆又伸手在她兩頰的嘟嘟肉上輕輕捏了一下。

田歆不滿地斜了她一眼：怎麽一個個的都喜歡揉我捏我掐我……真當我是寵物啊！好氣哦。

戴舒見狀，又在她腦袋上拍了拍，順毛道：“小甜心最萌啦！要不要去我家玩？”

“……”田歆怔了一下，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記憶錯亂了，怎麽以前她就從沒發現過自己和戴舒這般親密？即便幾年後的那次聚會上兩人也不過是隔著一段距離互相點了點頭隨後擦肩而過，就仿佛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可現在的她為什麽會對自己如此熱絡呢？

她滿心疑惑，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這麽冒昧的去你家打擾是不是不太好啊？”

戴舒似乎不大喜歡她這副拖拖拉拉的模樣，伸出雙手扯了扯她的臉皮，“來嘛，小甜心……我媽媽去京城了，爸爸在上班，家裏現在沒人，來陪我玩吧！你要是不放心，等晚上我通知你家季陌來領人，行嗎？”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田歆勉為其難的點了下頭，應道：“呃……好吧。”

戴舒立即笑了起來，飛快地付完款拎著禮盒，又拉著她的手一同出了古玩城換了輛出租車往她家而去。

出租車停在了江中苑門口。這個小區只有唯一一棟高樓，位於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毗鄰市政府大樓，據說裏面的房子即便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門口有持槍的警衛員站崗，通過一扇雕花鐵門之後，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座綠蔭環繞、花團錦簇的漂亮花園。

她還來不及欣賞園中美景就被戴舒拉著通過鋪滿鵝卵石的小徑，穿過門廳直接乘坐電梯來到三十六層。

戴家的房子是覆式結構，兩層加起來大約有三百多平，跨過玄關就是寬敞明亮的客廳，房間的朝向很好，南北透通，客廳一側還有個大大半圓形的露臺可以欣賞到對面的江景。裝修的風格是最近幾年流行的新古典主義，玄關處和隔斷的櫃子上，還有茶幾上都擺著各種古玩擺件。

明明很通風的房子，不知為何田歆站在客廳裏卻感到特別壓抑，渾身都不自在。她悄悄眨了下眼睛切換下視野，隨即就驚訝地看到戴舒家的客廳裏漂浮著一層淡淡的黑氣，而沙發前的茶幾上擺放著的一個青花瓷瓶的開口處正源源不斷地冒出黑氣。

那些黑氣四處游動，有些飄落到戴舒的頭上，將她頭頂上一小部分白色氣團染成了黑色，白團子的體積在她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了一部分。

戴舒見她站在客廳中央發呆，便拉著她坐到沙發上，“小甜心，隨意一點，就當是在自己家哈！”又說道，“我去給你拿飲料，可樂還是橙汁？”

“可樂吧！”田歆在沙發上坐立不安，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那只青花瓷瓶。不過一尺來高的瓶子，白釉底色勾繪著深藍色花紋，長頸窄口的形狀，看起來不是什麽稀有的器形，怎麽能容納這麽多黑氣呢？

她在古玩城那家店鋪裏也看到過一些冒黑氣的器物，不過是淡淡的圍繞著一層薄霧而已，而這只瓶子簡直就像pm2.5指數爆表時的霧霾天氣，她才坐了這麽一小會兒功夫，客廳裏飄散的黑色霧氣又多了一成。

戴舒拿著兩瓶飲料回來，遞給她一瓶，然後隨意地坐到她身旁，打開自己手裏的那瓶自顧自喝了起來。

田歆沒喝飲料，而是扭過頭試探性地問她道：“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或是感覺做事有些不順心不如意的？”

“噗！”戴舒剛喝下一口可樂，聽了她的話差點沒噴出來，捂著嘴將可樂全咽了下去，才說道，“小甜心，你問這個做什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順心呢？”

田歆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指著茶幾上的青花瓷瓶問她：“這個瓶子是哪來的啊？”

“嗯……我也不大清楚。”戴舒想了想，答道，“好像是我爸拿回的，貌似放在茶幾上有一個多月了吧。怎麽？小甜心對青花瓷有興趣？”

“沒有。”田歆連忙搖頭，“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聽說元青花特別名貴，這個是嗎？”

戴舒好笑的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否認道：“怎麽可能是元青花。這個啊依我看最多不過是個乾隆時期的仿品吧！”

“那也有幾百年歷史了啊。”田歆答道。

倆人正閑聊著，大門突然開了，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中年大叔腳步急促地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年紀相仿稍稍矮胖一些的中年男人。

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客廳裏還有其他人，站在玄關處就扭過頭對身後的那人說道：“張大師，既然我的辦公室沒有異常，不如仔細看看我這間屋子吧。”

倒是穩坐沙發的戴舒見到中年男子立即站了起來，詫異地叫道：“爸，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是戴舒的父親戴維國。最近一個月他感覺自己不大對勁，頻繁的出一些小事故不說，在處理公務上從前明明覺得很容易的事情，現在也明顯感到力不從心，而且結果往往都令他不如意。

他大概沒料到女兒這時候會在家中，楞了一下，說道：“原來小舒在家啊！”然後看到了還坐在沙發上發呆的田歆。

戴舒連忙向他介紹道：“今天下午沒課，我就約了同學到家裏來玩，這是我同寢室的好姐妹田歆。”

田歆站起來沖他點了點頭，乖巧地叫了一聲：“戴叔叔好。”順便瞅了一眼他的頭頂，果然和戴舒的情況一樣，黑團子的體積比白團子大上許多。

戴舒瞄了一眼父親身旁的男子，“爸，你要有事，我就和小甜心到樓上去玩。”

戴維國想了下，開口阻止道：“你先別慌著離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張大師。”又對張大師說道，“這是小女戴舒。大師若是不嫌棄也幫小女看看吧。”

戴舒斜了那位張大師一眼，不滿地沖自己父親叫嚷道：“爸，你怎麽還搞這套封建迷信啊！”

那位張大師似乎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老神在在的地立在一旁，臉上笑瞇瞇地如一尊彌勒佛，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

倒是戴維國對他十分忌憚生怕得罪了人，急忙替女兒道歉：“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張大師您千萬別介意。”

張大師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戴先生，無妨。我觀令嫒面相，見她眉目清明、唇厚色潤，顯然是個心直口快，為人寬厚的好姑娘。”又掐了掐指頭，“戴小姐年幼時特別怕水吧。”

“你怎麽知道？”戴舒驚訝地叫了起來，她幼年曾經有過落水經歷，後來就患上了恐水癥，直到最近今年才有所好轉。瞄了自己父親一眼想到另一種可能，“是不是我爸告訴你的？”

張大師搖了搖頭。

戴維國無奈地道：“張大師是龍虎山張天師的傳人，自然法力高深。爸爸也是等了大半個月才能得大師登門一窺，剛接到大師去我辦公室看了看又接著轉來家裏，哪有時間和他說你小時候的事情？”

戴舒瞅著那位張大師心中還是半信半疑，指著田歆挑釁地說道：“你不是有真本事嗎？不如給小甜心看看！”

張大師這才註意到一直被冷落在沙發上的田歆。

同一時刻，田歆也擡起頭望向他，兩人的目光頓時在空中交匯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小甜心馬上要當一回神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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