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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慈父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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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蕭接過了郭達給的幾個番薯,背了一個挎包,然後轉身走出了門檻。騎上了戰馬,繼續向茫蕩山中進發。

此行一為子龍,二為典韋,三為甄家大院而來。

此前來過一次甄家大院,那是滿目蒼夷,今非昔比了,後來才知道甄家大院典當給了當地的一個督郵,並將改造賭場和妓院,由梁振、柳七、劉牢之這三個監斬官出任院長,並邀請原護院長劉虎繼續出任護院長。

因為自己的強勢介入,當時趕走了梁振等三人。但是後來的情況怎麽樣了,葉蕭就一概不知道了。

所以趁著這次出來,也去那裏看看究竟,如果他們不識相,一意孤行要開妓院的話,就別怪我葉蕭手下無情了。

葉蕭尋路上山,山勢越來越陡峭了。葉蕭下馬步行,一邊牽著馬,一邊繼續向山頂方向挺進。

走過了茫蕩山,就到了河北界內了。

葉蕭刻意加快了步伐,在半山腰附近歇馬的時候,一聲鼓響,兩邊閃出了十幾個虬龍大漢,他們頭紮黃色絲巾,身穿黃色衣服,看樣子就是黃巾餘孽。在這群大漢的中間,還站著數個潑皮,其中就是郭達之子郭奕。他們手裏都拿著刀劍等武器,嚴陣以待。

“裴大哥,他就是葉蕭,就是他把我們打了。”郭奕伸手一指葉蕭,然後看向裴元紹。

裴元紹原為黃巾何曼部將,何曼投靠馬騰後,被曹軍所殺,裴元紹帶領所部又投降了白波帥韓暹,後來韓暹因為與楊奉合作劫駕之事,為葉蕭、袁術、曹操合力擊敗。白波軍一蹶不振,四分五裂,各自落草為生。現在韓暹、胡才在黑山賊張燕的邀請下,編入了黑山軍。而裴元紹則帶著幾十個白波軍將士落草茫蕩山。郭奕是附近的住戶,一來二去,就與裴元紹熟悉了,做了他的小弟,不再聽父親的話,卻對裴元紹馬首是瞻。

“小子,怎麽稱呼?”裴元紹挽著袖口,扛著大刀,慢慢得走近葉蕭。

“葉蕭,字子進。看你們打扮都是黃巾餘黨,早點投靠朝廷,或許是你們唯一出路。”葉蕭說道。

“投靠朝廷?”裴元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厲聲喝道:“朝廷奸臣當道,你叫我們投靠朝廷,你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嗎?”

“如今國家分裂,群雄四起,正是用人之際,你們不去投靠諸侯,卻嘯聚這窮山惡水,以打家劫舍為生,不覺得辜負了自己心中的抱負嗎?”

“抱負?你他媽的少扯淡?不要跟我講這些沒用的大道理,我且問你,你打傷了我的手下,這筆賬怎麽算?”裴元紹睜眼怪眼,惡狠狠地盯住了葉蕭的臉,說話的聲音顯得很刺耳。

“你想怎麽算呢?”葉蕭臉色微變,一道犀利的眼神掃過了裴元紹那張難看的臉。

“按照我們的規矩,你是用哪只手打的我的手下,就把那只手給砍了,算是當作給手下報仇。郭奕,我來問你。這小子是用哪只手動手打你的?”

裴元紹看了一眼葉蕭,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郭奕的身上。

“左手,……哦哦,右手。”郭奕說道。

“他媽的到底是左手還是右手?”一個虬龍大漢急了,催促了郭奕一句。

“既然分不清左右手,就把他兩只手都給砍了!”

裴元紹大喝一聲,舞刀向前,直取葉蕭左手而來。

“想砍我左右手嗎?”

葉蕭側身斜讓,看著砍刀從腋下掠過,葉蕭趁勢探出右手抓住他拿刀的手,左手一記手刀切在他臂膀上,砍刀脫手瞬間,被葉蕭拿在手上,手起刀落,哢呲,砍刀入肉的聲音,裴元紹的左手被葉蕭硬生生得給砍斷了!

鮮血汩汩地從缺口位置流淌出來,灑滿了一地,裴元紹痛苦倒地,滿地打滾,沈浸在了死去手臂的巨大痛苦之中。

郭奕見不是戲,拔腿就跑,一個交錯步擋在了他的面前,眼前寒光一閃,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若不是看在你老父親面子上,你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哦,哦……”郭奕緊張地答不上口。

“滾!”一字頓喝,郭奕抱頭鼠竄而去。裴元紹在眾人的攙扶下,勉強站立起來。伸手一指葉蕭,喝道:“你給我走著瞧。”

葉蕭微微一笑,繼續牽著馬往山中進發。

驚蟄一過,細雨綿綿,走到山頂的時候,發現雨越發大了起來。葉蕭躲在大樹下避雨,透過灰蒙蒙的天,看到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年輕的書生捧著一本古籍讀得昏天暗地,絲毫不受環境的影響。

只見書生念念有詞: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書生情動之處,手舞足蹈起來,葉蕭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翩翩公子哥迎風起舞,一曲歌畢,第二首《垓下歌》又告出籠。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書生情緒激動,合上《項羽本紀》,拔劍起舞,鏗鏘作響。

啪啪!

葉蕭鼓掌而來,在距離書生十幾米處,立定腳跟,作揖道:“公子好雅興啊,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公子生性孤傲,懶得搭理葉蕭,只顧迎風舞劍,口中念念有詞。

葉蕭很有耐心得看著公子哥舞劍,不時發出讚嘆之聲。霎時雲收霧散,公子哥將佩劍插回鞘中,拿著《項羽本紀》,哼著漢曲,頭也不回地朝另一邊山腳走去,完全把葉蕭當作空氣一般的存在。

葉蕭吃了一個很大的閉門羹,按照他平時的火爆性格,早就發作出來,但是在面對眼前這枚小鮮肉公子哥之時,卻是怎麽也生不了他的氣。

這是個清新脫俗但很有傲氣的書生,雖然穿著粗布麻衣,卻難掩身上的靈秀之氣,尤其他那對望穿秋水能夠看穿別人心事的深邃的眼睛,似乎蘊含著巨大的寶藏,吸引著我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想起先前老者郭達的話:我有一個大兒子郭嘉在山中讀書,此人眉清目秀,滿腹經綸。想必正是郭嘉。

葉蕭不動聲色地跟上了郭嘉,在後面喊道:“郭奉孝,別來無恙?”

葉蕭直呼其名,就是希望能引起郭嘉的註意。果然郭嘉立定腳步,轉身看向葉蕭。

“你認得我?”

此時郭嘉名聲未顯,在這荒野之地被人認出來了,也著實出乎了郭嘉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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