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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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面，聊完天，靜靜地坐了會兒，樸宥拉有些抱歉地站起身來，輕聲道：
“我該回去了……”
才說了要兩人一起解決問題並獲得npc點頭答應的崔勝弦：“……”
“不行，我不會讓你再回去了。”
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誰知道那莫名其妙的懲罰什麽時候來臨，誰知道這一次樸宥拉從視線裏消失的話，會不會又是一次撕心裂肺的離別。
崔勝弦緊握著自家npc軟綿滑膩的手，認真道：
“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在外面生活。”
“歐巴，不要這樣。”
樸宥拉皺著眉，抽出了自己的手。
“商鋪裏才是我應該待著的地方，又在外面這麽久的話，我只能從歐巴身上汲取力量，那樣過不了多久，就又可能發生之前的事情的！”
而她並不再想用霸占別人身體的方式，在別人的人生裏手足無措。
也更不想看到崔勝弦被擠出他自己的身體，不想崔勝弦和他的弟弟們，再次莫名其妙的狀態，再次焦慮而而憤怒。
她不想那樣。
“宥拉，你聽我說。”
崔勝弦坐直上身，伸出手去重新抓住樸宥拉的手腕，這樣他可以用手中的力氣，迫使著樸宥拉再次低下頭來，與他對視。
“現在商鋪裏的情況，你也不是很清楚對吧。我們都不知道懲罰是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這樣的狀況下我不能放你自己回去，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又突然間消失掉了，而我怎麽都找不到你的話，我會很痛苦的，我會瘋的，真的。”
“可是……”
樸宥拉咬著下唇，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可是，還要再重覆一遍之前的傷害嗎，明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麽樣的意外，明知道那樣的意外帶給了所有人怎樣的沖擊。明知道崔勝弦與樸宥拉之間的甜蜜關系，都是因為那樣的意外而中斷，陷入現在這樣糾結的狀態中的。
明知道那已經是死路一條，現在又要走上去嗎？
又要吵架嗎？又要說那些互相傷害的話嗎？
又要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冷靜休息嗎？
沈默，意味著太多說不出口的東西。樸宥拉垂著頭，崔勝弦也低著頭，兩個人都再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可修長有力的五指，依舊緊緊地扣在樸宥拉的手心，像是一場安靜但互不相讓的博弈，像是兩個會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拉鋸到天荒地老。
深藍色的紙條打著圈，再次突兀地，出現在了客廳裏面。而且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是兩張，像是都有著自主意識那樣，一張飄去了崔勝弦的腿上，一張被樸宥拉接了過去。
“致編號00037商鋪主人：
經行政中心商討，決定在一個地球小時之後，為您更換更為禮貌周全的商鋪管家，希望您能收獲更為愉快的商鋪體驗。
位面行政中心”
一字一句，像是針紮一樣，刺入崔勝弦的眼中。
“席八！”
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咒罵，崔勝弦雙目通紅地站起來，想要把手中的紙條撕成碎片，可那看似普通的紙條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的，無論崔勝弦怎麽蹂.躪，連細微的變形都沒有，更別說粉身碎骨了。
“混蛋！混蛋！”
只能把紙條緊緊拽進手中的男人，突然面目猙獰得像一只陷入了危局的兇獸，他狠狠地擡起拳頭，似乎想要往什麽地方發洩一下，可是目光往旁邊一轉，落到了纖細而安靜的女孩身上，滿腔的暴虐瞬間被人全部抽去，上一秒還憤怒得無以覆加的胸口，突然間就變成了虛無。
“宥拉……”
崔勝弦的聲音有些顫抖，胳膊也有些無力，可是他還是伸出了手去，把樸宥拉抱入懷中。
“沒事的，我們想辦法，一起想辦法……”
可是就連他自己都能夠聽到，這些話他說得有多無力。
從一開始，他就壓根不知道那什麽商鋪，到底是什麽東西！他不知道那東西有多恐怖，不知道拿東西對於樸宥拉，有著多麽恐怖的掌控力！
他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那個破東西要從他身邊，把樸宥拉帶走。
崔勝弦吻了吻樸宥拉的頭頂，然後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側，帶著她擡起頭來，彼此深深望進對方的眼裏。
“宥拉，帶我去商鋪裏，我們去找方法，我去告訴那什麽行政中心，我不用更換管家！”
樸宥拉很乖，一動不動，但她在崔勝弦的雙眸中，看到了自己——瞪著眼微張著唇，看起來又呆又傻。
於是她立馬勾起了唇，然後她滿意地看到，主人眼中的自己，重新變得溫和而愉悅。
很好，這樣很好。
如果這就是最後相處的一段時間，她還是想要主人記住，宥拉是笑得很好看的宥拉。
“我們出去散步吧。”
樸宥拉突然抱住了崔勝弦的胳膊，雙眼亮晶晶地滿是期待，但提議了之後就只靜靜地站在旁邊，等待崔勝弦的應允，抑或是拒絕。
崔勝弦一瞬間有些恍惚，因為這樣的樸宥拉，看起來就像是幾個月前，提議著要出去散步收集野草時的她。明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好久，明知道期間已經發生過太多事情，可就那樣一個乍然綻放的表情，那樣滿心滿眼的期待，還是讓崔勝弦有了短暫的楞神，讓他在那樣飛逝而過的兩三秒間，覺得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然而，已經變了。
只不過兩三個月過去，一切就都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呢。
越美，越甜蜜，越是容易逝去。
因為當時太幸運，太幸福，所以現在，才格外地接受不了呢。
“不，我們不出去。”
崔勝弦轉握住樸宥拉的手，直接把人往臥室裏面拖。
他從未對自家npc這樣強硬過，更別說用的是這樣粗暴的方式。手腕纖細的女孩，在他的身後使勁掙紮著，退後著，甚至當來到臥室門口，崔勝弦聽到了啜泣的聲音。
那低低的，壓抑的哽咽，來自於他的背後，來自於他視若珍寶，一刻也分離不了的npc。
“改變不了，改變不了的……”
“我知道商鋪裏的所有事情，沒有人能改變突然飄下的命令。”
“管家不能，玩家不能，誰都不能，甚至於商鋪裏都沒有聯系到他們的方式，他們不會出現的，也不會做出改變。”
“決定了就是決定了！不會改變了，沒有別的可能了！”
女孩的手還被崔勝弦握著，她整個人卻突然崩潰，蹲在地上哭嚎著，控訴著，把頭埋在膝蓋裏，絕望得像個小孩。
“宥拉，宥拉……”
崔勝弦不得不蹲下身來，把樸宥拉抱入懷中，一邊怕打她的背部，一邊放輕了聲音哄她。
“沒事的，沒事，別哭，宥拉別哭……”
從未想過他的npc會崩潰，也從未察覺到他的npc也這樣害怕。崔勝弦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是店鋪的主人，他是這個家裏的頂梁柱，所以他得先冷靜下來，他必須，必須先冷靜下來。
宥拉在他的懷裏哭。
他必須冷靜下來！
“歐巴對不起。”
樸宥拉哭得雙眼通紅，但一邊抽噎著，卻突然道了歉。她伸出手來，把一直捏在手中的紙條，遞到崔勝弦面前。
“警告編號00037商鋪管家，你對商鋪主人含有負面情緒，勒令你馬上把這部分情緒刪除，為商鋪主人做好最後的服務。
商鋪行政中心”
“這是……什麽意思？”
崔勝弦有些沒看懂，這上面說樸宥拉對他產生了負面情緒？
樸宥拉？對他？
“對不起……”
樸宥拉蹲在原地，搖著頭泣不成聲。
“我討厭歐巴因為之前的事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提著行李箱就走，我討厭那樣！我等了很久，可是就連歐巴的弟弟都讓我別出來……”
“我討厭那樣！我討厭自己變成你們的困擾，我討厭一個人被留下來！”
“我討厭，我討厭現在的一切！”
樸宥拉的眼前一片迷霧，她擡起頭來，崔勝弦離她那樣近，可是因為淚水的阻隔，觸手可及的主人卻是怎麽都看不清。
於是她哭得更加不能自己，只能緊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哽咽著坦誠到底。
“歐巴，我討厭……你討厭我。”
“我討厭這一切。”
蜷成一團的女孩哭得太過傷心，因為皮膚白皙，更顯得雙眼的紅腫觸目驚心，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哭得喘不上氣的樣子，讓崔勝弦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揪起，又像是擰抹布那樣，重重地攪成一團，擠壓出一地鮮血淋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崔勝弦不是沒想過，他的那些話語那些疏離，會給愛他的人帶來多少傷害，兩人再次重逢後，又會有延續多久的介意。
在愛情裏，他傷過人，也被人傷過，所以他知道，他之前做出了多麽不負責任的事情。
可是他總是覺得僥幸，他的宥拉不是一般女孩。
她溫順，她善解人意，她很多時候並不太懂他在說什麽，所以並不會那麽受傷的對吧，所以一定會原諒他的對吧。
崔勝弦是那樣自私地認定了，只要他回來了，樸宥拉就一定還在原地，一定還會乖乖任他抱入懷裏。
可是事實的真相卻是，他的宥拉也受傷了，他的宥拉很是介意。她在崔勝弦的懷中哭得快要暈過去，可是崔勝弦也只能咬著牙，雙眼通紅抱著她，再一次一遍又一遍地，用真心對她說：
“對不起，請原諒我，對不起……”
最後，不知道樸宥拉是不是真的哭暈了過去。崔勝弦突然懷中一空，等他張惶地左右四顧，卻發現屋子裏只剩下自己，壓抑了很久的哭聲還是從胸口溢了出來，像是翻騰已久的巖漿，一路咆哮著湧了上來，濺落到手心，連自己也被灼傷，痛入骨髓。
“宥拉？宥拉！！！”
他像是瘋了一樣，回到臥室裏拍打著衣櫃，把嵌入墻面的木板都叩得哐當直響。
“警告！警告！勒令商鋪管家00037立刻對主人做出應答，否則將遭受嚴厲懲罰！”
“警告！警告！勒令商鋪管家00037立刻對主人做出應答，否則將遭受嚴厲懲罰！”
幽藍色的空間裏，刺耳的警告聲也一步步逼近。
樸宥拉抱緊自己的雙腿，默默忍耐著，默默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被從身體裏抽離，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清，大腦也慢慢地，陷入了越來越混沌的境地。
記憶，變成一片荒地，意識，像是小蟲子一樣都飛走了，全部遠離。
“對不起……”
喃喃地說完最後的自言自語，樸宥拉隨著漫天游竄著的光線，一起消失不見。
無邊無垠的空間陷入了黑暗，像是墨一樣的黑暗，死寂。
那個時候，崔勝弦哭得撕心裂肺，而權至龍似乎也若有所覺，突然走到窗邊，看到一群飛鳥突然被驚起，然後拍打著翅膀遠去。
“哥！”
勝膩突然間在後面叫了一聲，然後他一邊確認著自己手機上的信息，一邊對轉過頭來的權隊長說道：
“李俊秀居然聯系了我那個偵探朋友，他說要見我們。”
忙內有些把不準這劇情的走向，於是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家隊長，期望他能給個回應。
權至龍胸口有些悶，他皺皺眉，又看了看窗外。遠方那一片灰色裏，早就沒有那群飛鳥的聲音，厚厚的雲層烏壓壓地墜在天空裏，看著就讓人覺得壓抑。
“約時間吧。”
權隊長終於還是給出了指令。
於是忙內手指靈活而飛快地移動著，沒過多久，就給出了回覆。
“那邊問今晚可以嗎？”
權隊長揉了揉眉心，回想了自己這兩天的行程表後，輕嘆口氣，回道：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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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了要兩人一起解決問題並獲得npc點頭答應的崔勝弦：“……”
“不行，我不會讓你再回去了。”
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誰知道那莫名其妙的懲罰什麽時候來臨，誰知道這一次樸宥拉從視線裏消失的話，會不會又是一次撕心裂肺的離別。
崔勝弦緊握著自家npc軟綿滑膩的手，認真道：
“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在外面生活。”
“歐巴，不要這樣。”
樸宥拉皺著眉，抽出了自己的手。
“商鋪裏才是我應該待著的地方，又在外面這麽久的話，我只能從歐巴身上汲取力量，那樣過不了多久，就又可能發生之前的事情的！”
而她並不再想用霸占別人身體的方式，在別人的人生裏手足無措。
也更不想看到崔勝弦被擠出他自己的身體，不想崔勝弦和他的弟弟們，再次莫名其妙的狀態，再次焦慮而而憤怒。
她不想那樣。
“宥拉，你聽我說。”
崔勝弦坐直上身，伸出手去重新抓住樸宥拉的手腕，這樣他可以用手中的力氣，迫使著樸宥拉再次低下頭來，與他對視。
“現在商鋪裏的情況，你也不是很清楚對吧。我們都不知道懲罰是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這樣的狀況下我不能放你自己回去，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又突然間消失掉了，而我怎麽都找不到你的話，我會很痛苦的，我會瘋的，真的。”
“可是……”
樸宥拉咬著下唇，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可是，還要再重覆一遍之前的傷害嗎，明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麽樣的意外，明知道那樣的意外帶給了所有人怎樣的沖擊。明知道崔勝弦與樸宥拉之間的甜蜜關系，都是因為那樣的意外而中斷，陷入現在這樣糾結的狀態中的。
明知道那已經是死路一條，現在又要走上去嗎？
又要吵架嗎？又要說那些互相傷害的話嗎？
又要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冷靜休息嗎？
沈默，意味著太多說不出口的東西。樸宥拉垂著頭，崔勝弦也低著頭，兩個人都再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可修長有力的五指，依舊緊緊地扣在樸宥拉的手心，像是一場安靜但互不相讓的博弈，像是兩個會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拉鋸到天荒地老。
深藍色的紙條打著圈，再次突兀地，出現在了客廳裏面。而且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是兩張，像是都有著自主意識那樣，一張飄去了崔勝弦的腿上，一張被樸宥拉接了過去。
“致編號00037商鋪主人：
經行政中心商討，決定在一個地球小時之後，為您更換更為禮貌周全的商鋪管家，希望您能收獲更為愉快的商鋪體驗。
位面行政中心”
一字一句，像是針紮一樣，刺入崔勝弦的眼中。
“席八！”
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咒罵，崔勝弦雙目通紅地站起來，想要把手中的紙條撕成碎片，可那看似普通的紙條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的，無論崔勝弦怎麽蹂.躪，連細微的變形都沒有，更別說粉身碎骨了。
“混蛋！混蛋！”
只能把紙條緊緊拽進手中的男人，突然面目猙獰得像一只陷入了危局的兇獸，他狠狠地擡起拳頭，似乎想要往什麽地方發洩一下，可是目光往旁邊一轉，落到了纖細而安靜的女孩身上，滿腔的暴虐瞬間被人全部抽去，上一秒還憤怒得無以覆加的胸口，突然間就變成了虛無。
“宥拉……”
崔勝弦的聲音有些顫抖，胳膊也有些無力，可是他還是伸出了手去，把樸宥拉抱入懷中。
“沒事的，我們想辦法，一起想辦法……”
可是就連他自己都能夠聽到，這些話他說得有多無力。
從一開始，他就壓根不知道那什麽商鋪，到底是什麽東西！他不知道那東西有多恐怖，不知道拿東西對於樸宥拉，有著多麽恐怖的掌控力！
他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那個破東西要從他身邊，把樸宥拉帶走。
崔勝弦吻了吻樸宥拉的頭頂，然後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側，帶著她擡起頭來，彼此深深望進對方的眼裏。
“宥拉，帶我去商鋪裏，我們去找方法，我去告訴那什麽行政中心，我不用更換管家！”
樸宥拉很乖，一動不動，但她在崔勝弦的雙眸中，看到了自己——瞪著眼微張著唇，看起來又呆又傻。
於是她立馬勾起了唇，然後她滿意地看到，主人眼中的自己，重新變得溫和而愉悅。
很好，這樣很好。
如果這就是最後相處的一段時間，她還是想要主人記住，宥拉是笑得很好看的宥拉。
“我們出去散步吧。”
樸宥拉突然抱住了崔勝弦的胳膊，雙眼亮晶晶地滿是期待，但提議了之後就只靜靜地站在旁邊，等待崔勝弦的應允，抑或是拒絕。
崔勝弦一瞬間有些恍惚，因為這樣的樸宥拉，看起來就像是幾個月前，提議著要出去散步收集野草時的她。明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好久，明知道期間已經發生過太多事情，可就那樣一個乍然綻放的表情，那樣滿心滿眼的期待，還是讓崔勝弦有了短暫的楞神，讓他在那樣飛逝而過的兩三秒間，覺得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然而，已經變了。
只不過兩三個月過去，一切就都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呢。
越美，越甜蜜，越是容易逝去。
因為當時太幸運，太幸福，所以現在，才格外地接受不了呢。
“不，我們不出去。”
崔勝弦轉握住樸宥拉的手，直接把人往臥室裏面拖。
他從未對自家npc這樣強硬過，更別說用的是這樣粗暴的方式。手腕纖細的女孩，在他的身後使勁掙紮著，退後著，甚至當來到臥室門口，崔勝弦聽到了啜泣的聲音。
那低低的，壓抑的哽咽，來自於他的背後，來自於他視若珍寶，一刻也分離不了的npc。
“改變不了，改變不了的……”
“我知道商鋪裏的所有事情，沒有人能改變突然飄下的命令。”
“管家不能，玩家不能，誰都不能，甚至於商鋪裏都沒有聯系到他們的方式，他們不會出現的，也不會做出改變。”
“決定了就是決定了！不會改變了，沒有別的可能了！”
女孩的手還被崔勝弦握著，她整個人卻突然崩潰，蹲在地上哭嚎著，控訴著，把頭埋在膝蓋裏，絕望得像個小孩。
“宥拉，宥拉……”
崔勝弦不得不蹲下身來，把樸宥拉抱入懷中，一邊怕打她的背部，一邊放輕了聲音哄她。
“沒事的，沒事，別哭，宥拉別哭……”
從未想過他的npc會崩潰，也從未察覺到他的npc也這樣害怕。崔勝弦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是店鋪的主人，他是這個家裏的頂梁柱，所以他得先冷靜下來，他必須，必須先冷靜下來。
宥拉在他的懷裏哭。
他必須冷靜下來！
“歐巴對不起。”
樸宥拉哭得雙眼通紅，但一邊抽噎著，卻突然道了歉。她伸出手來，把一直捏在手中的紙條，遞到崔勝弦面前。
“警告編號00037商鋪管家，你對商鋪主人含有負面情緒，勒令你馬上把這部分情緒刪除，為商鋪主人做好最後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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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意思？”
崔勝弦有些沒看懂，這上面說樸宥拉對他產生了負面情緒？
樸宥拉？對他？
“對不起……”
樸宥拉蹲在原地，搖著頭泣不成聲。
“我討厭歐巴因為之前的事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提著行李箱就走，我討厭那樣！我等了很久，可是就連歐巴的弟弟都讓我別出來……”
“我討厭那樣！我討厭自己變成你們的困擾，我討厭一個人被留下來！”
“我討厭，我討厭現在的一切！”
樸宥拉的眼前一片迷霧，她擡起頭來，崔勝弦離她那樣近，可是因為淚水的阻隔，觸手可及的主人卻是怎麽都看不清。
於是她哭得更加不能自己，只能緊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哽咽著坦誠到底。
“歐巴，我討厭……你討厭我。”
“我討厭這一切。”
蜷成一團的女孩哭得太過傷心，因為皮膚白皙，更顯得雙眼的紅腫觸目驚心，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哭得喘不上氣的樣子，讓崔勝弦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揪起，又像是擰抹布那樣，重重地攪成一團，擠壓出一地鮮血淋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崔勝弦不是沒想過，他的那些話語那些疏離，會給愛他的人帶來多少傷害，兩人再次重逢後，又會有延續多久的介意。
在愛情裏，他傷過人，也被人傷過，所以他知道，他之前做出了多麽不負責任的事情。
可是他總是覺得僥幸，他的宥拉不是一般女孩。
她溫順，她善解人意，她很多時候並不太懂他在說什麽，所以並不會那麽受傷的對吧，所以一定會原諒他的對吧。
崔勝弦是那樣自私地認定了，只要他回來了，樸宥拉就一定還在原地，一定還會乖乖任他抱入懷裏。
可是事實的真相卻是，他的宥拉也受傷了，他的宥拉很是介意。她在崔勝弦的懷中哭得快要暈過去，可是崔勝弦也只能咬著牙，雙眼通紅抱著她，再一次一遍又一遍地，用真心對她說：
“對不起，請原諒我，對不起……”
最後，不知道樸宥拉是不是真的哭暈了過去。崔勝弦突然懷中一空，等他張惶地左右四顧，卻發現屋子裏只剩下自己，壓抑了很久的哭聲還是從胸口溢了出來，像是翻騰已久的巖漿，一路咆哮著湧了上來，濺落到手心，連自己也被灼傷，痛入骨髓。
“宥拉？宥拉！！！”
他像是瘋了一樣，回到臥室裏拍打著衣櫃，把嵌入墻面的木板都叩得哐當直響。
“警告！警告！勒令商鋪管家00037立刻對主人做出應答，否則將遭受嚴厲懲罰！”
“警告！警告！勒令商鋪管家00037立刻對主人做出應答，否則將遭受嚴厲懲罰！”
幽藍色的空間裏，刺耳的警告聲也一步步逼近。
樸宥拉抱緊自己的雙腿，默默忍耐著，默默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被從身體裏抽離，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清，大腦也慢慢地，陷入了越來越混沌的境地。
記憶，變成一片荒地，意識，像是小蟲子一樣都飛走了，全部遠離。
“對不起……”
喃喃地說完最後的自言自語，樸宥拉隨著漫天游竄著的光線，一起消失不見。
無邊無垠的空間陷入了黑暗，像是墨一樣的黑暗，死寂。
那個時候，崔勝弦哭得撕心裂肺，而權至龍似乎也若有所覺，突然走到窗邊，看到一群飛鳥突然被驚起，然後拍打著翅膀遠去。
“哥！”
勝膩突然間在後面叫了一聲，然後他一邊確認著自己手機上的信息，一邊對轉過頭來的權隊長說道：
“李俊秀居然聯系了我那個偵探朋友，他說要見我們。”
忙內有些把不準這劇情的走向，於是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家隊長，期望他能給個回應。
權至龍胸口有些悶，他皺皺眉，又看了看窗外。遠方那一片灰色裏，早就沒有那群飛鳥的聲音，厚厚的雲層烏壓壓地墜在天空裏，看著就讓人覺得壓抑。
“約時間吧。”
權隊長終於還是給出了指令。
於是忙內手指靈活而飛快地移動著，沒過多久，就給出了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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