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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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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足那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在校門口集合的矢色正和黃瀨聊著昨天看的雜志,就見有個身影一晃而過。

矢色看著那個身影,長長的誒了一聲,似乎有點意外。

對方明顯也看到了矢色,他微妙的停頓了一下,拘謹的朝她點了頭。

矢色笑著揮了揮手算作打招呼。

與矢色面對面的黃瀨見她的註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回頭望了望,矢色視線著落點是一個戴帽兜的少年,因為遮住了臉看不清樣貌,不過單從那驚鴻一瞥可以推斷出,樣貌應該挺精致的。

他促狹的頂了頂矢色的胳膊,換來少女一個白眼。

“他是誰啊?你喜歡的人?”黃瀨沒有在意矢色的冷落,興致勃勃的問道。

“只是昨天剛認識的一個朋友。”矢色無語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忍不住吐槽道:“你怎麽這麽八卦啊?”

“還不是因為你總是一副對男生不感興趣的樣子,認識這麽久了也沒見你交過男朋友,連小綠間都有個交往兩年的女朋友了。”黃瀨同樣抱怨了起來,“要知道因為你我可是賭輸了好幾……”

剛想吐槽小心綠間找他算賬的矢色聞言挑了挑眉,“嗯?”了一聲。

知道說漏嘴,黃瀨趕忙把嘴閉上,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她。

“黃瀨?”矢色危險的瞇起眼睛,壓低聲音陰惻惻的開口,“如果你想晚上醒來一擡頭就看到有只小鬼趴在你床頭,你可以一直保持沈默。”矢色聲音毫無起伏的威脅道。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被矢色的描述激的頭皮發麻的黃瀨馬上舉手投降,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總的來說,就是一幫閑得蛋疼的人在打球之餘無聊發起的話題,打賭矢色什麽時候才會交男朋友。說是打賭也沒有多嚴謹,頂多是在想起來的時候說一嘴,非常隨意,輸的那人則要承包訓練後的聚餐開銷。

順帶一提,黃瀨是輸的最慘的,一直笑到最後的是赤司。

矢色聽完了也沒有什麽感覺,只是讓她意外的是居然連赤司都摻了一腳。

“你們這是有多無聊……”矢色垮下肩膀,嚴重懷疑這群人的智商跌破了幼兒的水平,看看這做的都是什麽事。

聽矢色的語氣就知道她不在意,黃瀨嘿嘿笑了一下,沒有反駁。

“說真的,你真的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嗎?”既然被戳破了黃瀨就懶得遮掩了,賊心不死的問道,更多的是好奇。

“沒有。”矢色否定的毫不猶豫,“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就是耍流氓,而且我也沒覺得戀愛有什麽意思。”

矢色一臉耿直,說的一本正經,“約會和朋友出去玩有什麽區別?互送禮物什麽節日都可以吧?和朋友都可以做到的事為什麽非要綁定一個人呢?”矢色說的理直氣壯,完全一副“你們談戀愛的人”都弱爆了的姿態。

黃瀨差點就被她繞了進去,他試圖說服矢色,“那不一樣!戀人跟朋友的定位怎麽可能相同!”

矢色反問:“那你有體會到戀愛的樂趣嗎?”

呃,黃瀨想了一下平時那些甜膩膩纏著自己的女孩子,含糊的回答,“多少有一點吧。”

矢色看黃瀨的表情就猜出了七八分,忍不住同情的看他。

黃瀨想打人。

話說他為什麽要教導矢色戀愛的樂趣啊?他是石樂志嗎?

完了完了這家夥沒救了,怕不是要單身到死。黃瀨一臉木然,幹脆略過她直接走上了車。

矢色不明白為什麽在她說完這麽有道理的話後,黃瀨會選擇拒絕跟她說話。

她搖頭嘆息道。

男人心,海底針。

開大巴到八原要一段時間,矢色昨晚沒怎麽睡好,上車後就困得要命,幹脆靠著黃瀨的肩膀睡了過去。

一路浮浮沈沈,矢色在這短暫的休眠中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片荒蕪,除了一望無際的藍天就是望不到邊際的野草,無論走多久都是這樣的場景,不禁讓人有些倦怠和厭煩。天地中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矗立在雜草堆中的路牌,向左那側寫著tomorrow,向右那側寫著yesterday,但不論是哪邊都同樣是大片大片的空虛,暗藏著能將人吞噬的黑暗。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矢色不爽的皺了下眉,等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不在大巴裏,而是室外,旁邊躺著昏迷不醒的黃瀨。

……什麽情況?

矢色一臉懵逼的看了一圈,背後是陡峭的懸崖,目測至少有一百米高。前面是滿目的樹木,大片大片鋪滿了整個視野,森林中纏繞著淡淡的乳白色的霧氣,看上去充滿了詭異。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矢色皺著眉頭嘗試召喚了一下自己的式神,毫無反應。

她慢慢蹙緊了眉頭,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了什麽超出她掌控的事。

嘖,真不爽。

她好久沒有遇到這種出乎意料的事了,居然一點端倪都沒有。

上次經歷這種沒有頭緒的事,還是調查奴良鯉伴的死因,那件事足以讓她耿耿於懷一輩子。

黑發的少女蹲下將黃瀨搖醒,金發的少年不適的發出了一聲呻/吟,慢慢睜開緊閉的眼,眼裏一片茫然。

他的視線落在矢色的臉上,隨後看到了她身後不同尋常的景色。黃瀨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矢色一眼,然後望向她背後彌漫著不祥霧氣的森林。

“發生什麽了?”畢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黃瀨很快鎮定下來,向矢色看去。

“雖然似乎是掉下懸崖的樣子,但是我沒有看到大巴和其他人,所以我更偏向我們被卷進什麽奇怪的事情。”矢色關閉手機,冷靜的對黃瀨傳達了這個噩耗,“還有,我剛剛試了一下,電話打不通。”

這片森林似乎有什麽能屏蔽信號的東西,不光是她跟式神之間的聯系,還是通訊,通通無效。

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次的情況可能有點糟。”

“不是吧?!”黃瀨明白矢色說糟糕就是真的糟糕,忍不住絕望的哀嚎了一聲,伸手抓亂了自己的頭發,“那現在怎麽辦?”

等待救援肯定是不現實的,這明顯不是意外,只能自己嘗試想辦法出去了。

矢色想了想,對唯一在自己身邊的人說道,“你先呆在這裏別動,我去那邊看看情況。”

她手指著那片纏繞著霧氣的森林。

聞言黃瀨馬上情緒激烈的反駁道,“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他可不放心讓矢色一個人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這個地方一看就古怪非常,萬一她進去了出不來怎麽辦。

矢色毫不退讓,“不行,就是因為危險才不能讓你去,我好歹有自保的手段,你只是個普通人。”

“要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你也不想我分神保護你吧?”

矢色說的有點狠,但黃瀨知道這是事實,她說這句話也是不想自己跟著她亂來。

然而,就算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黃瀨狠狠咬住了下唇,毫不動搖的看向矢色。

讓女孩子舍身處險,自己卻呆在安全的地方,這算什麽事啊!

黃瀨的自尊不準他做出這種選擇。

“要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就在這時,近處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兩人均是一驚,警惕的看向說話的方向,在看到來人是誰後又放松下來。

黃瀨認出這是早上跟矢色打招呼的那個家夥,金發碧眼,戴著帽兜,看上去一副斯文柔弱的樣子。

矢色有點驚訝的看著悄無聲息靠近的山姥切。雖然她的感知能力不高,但是沒想到在對方近身,並且沒開口的時候,她會一點都沒察覺。

看樣子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厲害的多。矢色在心裏定義道。

見兩人看向自己,山姥切解釋了一下,“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查看情況的時候聽到這邊有聲音,便想過來看看,然後就遇到了你們。”

矢色點了點頭算作答應,轉頭看向黃瀨,“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我,山姥切去森林查看情況,黃瀨你呆在這裏等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既然山姥切能找過來,說明掉下來的人不止我們兩個,可能還有其他人,要是有人找到你的話,你就把情況告訴他們,然後等我們回來。”

這樣黃瀨就算有任務的人了,他便沒有反駁,點頭答應了。

矢色從兜裏拿出一個禦守遞給黃瀨,“這個東西放好,它能保護你。”

簡單囑咐了一下,矢色就跟山姥切走進了森林。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住了光,能見度非常低,更何況還有霧氣繚繞,霧氣雖然不濃,但也很妨礙視線。矢色不知不覺靠近了山姥切,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揪住了對方的衣角。

察覺到這一點的矢色趕忙松手,輕咳了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山姥切低低的應了一聲,主動伸過手來,“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牽我的手。”

像是怕她誤會一樣,他又急急解釋了一句,“這樣就不用怕走散了。”

“嗯。”現在不是扭捏的時候,矢色便大大方方的握上了山姥切的手,掌心相觸的瞬間,對方的體溫順著相交的手腕傳遞過來,頓時讓矢色有了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連空氣都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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