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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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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河岸之後不遠,奴良雁歸就把手中的刀拿到了面前。

刀身連同刀鞘一起在他松開手之後就立在了半空之中,散發出了溫和的光芒,就像是之前藥研藤四郎所顯形的樣子,在其中抽長化作了一個高大青年的模樣。

“呀呀……”

青年拖著軟糯的音調,奶金色的頭發就和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樣柔軟,發梢微微卷曲著貼在了臉頰:“家主還真的惡劣呢。明明知道著那些事情的真相,卻總是拋出一個沒頭沒尾的線索讓別人去猜測。”

“要是把事情都點明白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奴良雁歸回應著他的同時誇獎了起來:“髭切不虧是曾經斬下了茨木童子手臂的刀,用來對付被稱呼為【鬼】的家夥可再合適不過了。”

“能夠得到家主的誇獎是我的榮幸。”

髭切微笑著,將右手置於左胸前,向前傾了傾身體算是謝禮,等到身體重新站直,又做出了疑惑狀,不解的向一旁偏了偏頭:“不過,你說的事情是我做的嗎?我完全不記得了呢……”

“因為是千年的刀了,所以大部分的事情也就覺得無所謂了。是吧?”

他將對方常常掛在嘴邊的話覆述了一遍,髭切的笑意更濃,微彎的棕色眼睛裏隱約能看到些許的金色:“就是這個樣子!”

審神者與刀劍的付喪神圍繞剛才話題的聊天就到此為止了,髭切再開口,就詢問起了別的事情:“現在就這樣子去平安京……京都嗎?”

“嗯。反正也沒事幹,去花開院家打個招呼吧。”

奴良雁歸頷首:“而且鬼舞辻無慘再一次出現這件事情,讓他們做做準備也不是什麽壞事。”

“京都的花開院,是嗎?”他隨聲瞇起了眼睛。

從平安時代流傳下來的陰陽師世家花開院,他們以京都為據地活躍至今,除了為人們斬除那些四處作亂的妖怪,以及守護京都的封印之外,就是追尋造成食人鬼肆意妄為的罪魁禍首,鬼之始祖鬼舞辻無慘的下落。

他們原本也是有與產屋敷家相互聯絡的,只是鬼殺隊自戰國時代之後就經歷過好幾次險些滅絕的危機,那些聯系早就徹底的斷了。

“果然這樣子不能隨時隨地聯絡的時代很麻煩啊。”

在奴良雁歸所接觸過的那個未來,幾乎是人手一部手機的,再加上還存在得有網絡,只要想要聯絡的心依舊存在,那麽就不會斷開相互之間的聯系。

“手機和網絡還真的是方便呢。”他一邊感慨著,一邊望向了從月亮飛向自己身邊的地獄蝶。

黑色的鳳尾蝶在月光下扇動著翅膀,將來自於屍魂界的消息講述給了他聽。

“是有什麽事情嗎?”髭切詢問道。

“不,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奴良雁歸一擡手,完成了任務的地獄蝶就再一次飛遠:“那邊的事情先不用管,你就先跟我去京都吧。”

“這樣子好嗎?”髭切向他眨了眨眼:“我的夜間視力可不太好哦?”

“打刀以上的刀種,夜戰的實力的確是會受到影響。”

他側過臉,淡淡瞥向了對方:“別告訴我,你就連行走都困難了。”

“家主還真的是無情。”

髭切控訴著他的行為,將手扶在了腰間的刀柄:“那麽,你可要好好地幫我引路才好。”

“你的要求還真多。”

奴良雁歸已經向前邁出了一步,順手就把他搭在刀柄上的那只手牽住了:“走吧,髭切。”

“嗯,好。”他應了一聲。

——

花開院家歷代的當家主都以花開院秀元為名,傳至如今已經是第二十六代,是一名大概四十來歲左右的穩健男性。

他似感覺到了什麽氣息,就尋著那本不可能出現在花開院家的妖氣走過了古老的長廊,拉開和室的襖繪,一擡眼就撞入了那雙妖異的金眸裏。

短短幾秒的時間裏,二十六代目從震驚到詫異再到疑惑。

他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穿著奇怪的白衣男子,隱約從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了不屬於人類的氣息,卻不是剛才感覺到的那股。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夜闖花開院本家?”

奴良雁歸倚在被拉開的門邊上,懶洋洋地笑著:“只是路過來這裏蹭點吃食,說闖倒是有些嚴重了。”

“要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撚起了塊糕點遞到髭切的面前,後者順勢接了過去,咬了一口稱讚道:“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麽正宗的味道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模樣使得二十六代目把眉頭皺得緊緊的,卻並沒有要出手攻擊的意思。

奴良雁歸用餘光斜瞥著他,把口中的點心咀嚼下咽了,才緩緩開口道:“秀元那個家夥在哪裏?”

“我便是花開院秀元!”

“不是說你。”

他毫不猶豫的就糾正了,思索了一下輩分,又補充起來:“是十三代目!”

二十六代目楞楞地看著他:“十三代目早就已經去世了。”

“你們不是有個能把歷代當家主給召出來的式神喚作【破軍】嘛?”

這是花開院家的人才知曉的秘密,他就這麽坦蕩地說了出來,惹得本來不打算動手的二十六代目將手摸到了自己放在的式神紙人上。

“哎呀,你別緊張嘛!”

婉轉的京都腔聽上去如同是軟語,一名穿著狩衣,頭戴立烏帽標準陰陽師打扮的男子忽然出現在室內,身邊伴隨著幽藍的鬼火,表明了其並非是活人的事實。

“小雁歸可是我們的客人呢。”

“秀元,我還以為你是不打算見我了。”奴良雁歸向那邊舉了舉杯。

“怎麽會!”花開院秀元連連地擺手:“你這幾百年才上門一次,我還以為你是玩得把我忘記了。”

“十三代目!”

花開院家的第十三代,他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也是唯一一位能夠保持肉身的模樣存在的家主。

二十六代目因為他對奴良雁歸的態度驚訝:“他究竟是?”

“小雁歸是小奴良的兒子呀!”

花開院秀元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柄扇子:“也是我的好朋友哦?”

“奴良…奴良組……,您是說滑頭鬼嗎!”

二十六代目立刻反應了過來,再往奴良雁歸那邊看過去,神情也變得覆雜了起來。

如果是滑頭鬼,剛才的行為那就完全可以說得通了。

奴良組的總大將奴良滑瓢曾經帶著百鬼在花開院家開宴會一般的蹭吃蹭喝,十三代目秀元縱容,其兄長花開院是光卻看不下去,甚至還特地留下了“不準讓滑頭鬼進來吃東西”的家規。

看著花開院秀元和奴良雁歸的關系這麽的要好,二十六代目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遵守這麽個家規了。

他盯著那邊的三個“人”看了一會,最終是嘆了一口氣:“十三代目,我去讓人準備些吃的。”

“嗯!那就麻煩你啦!”花開院秀元揮了揮手,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二十六代目感覺被自家最偉大的祖先傷透了心,轉身就離開了。

花開院秀元走了過去,髭切笑著向他示意了一下,兩個人簡單的打過了招呼。

“小雁歸。”

他已經湊到了奴良雁歸的身邊去:“你這次過來,應該不單單只是為了來蹭飯的吧?是有什麽消息要告訴我們嗎?”

“倒是瞞不過你。”

奴良雁歸接過了髭切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把鬼舞辻無慘的事,還有鬼殺隊裏又出現了一個能夠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的事一並說給了他聽。

花開院家的勢力趨於京都,這裏又先前會有鬼出沒,自然就不可能得知前不久才在東京發生的事情。

花開院秀元用扇子輕輕敲打著下巴,聽得認真:“看來是印象太深,所以不小心就露出尾巴了。”

“可不是嗎?這一點倒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但也讓我有了新的主意。”

他展開了扇子,用小半的扇面遮住了下唇:“你該不會是想要……”

“就是那個該不會!”

奴良雁歸點頭:“你不覺得,這個驚喜很有意思嗎?”

“但是他既然已經在屍魂界,而且還進入了瀞靈廷了,這件事情恐怕就沒有這麽容易了吧。”

花開院秀元不曾到那裏去過,倒是聽說過不少的傳聞,也碰見過些死神,曉得那邊是規矩的覆雜。

“事在人為嘛,況且死神駐現世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也行。你順便把產屋敷的地址告訴我吧,我讓家裏的陰陽師們到時候聯系一下那邊。”

不論是滑頭鬼還是花開院的十三代目,都不是什麽恪守規矩的主,他們幾乎是一拍即合,髭切也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瞇瞇地點頭讚同了他們的這個想法。

用矮凳踮腳去拿書架高處的醫藥類書籍的男孩子不知怎麽的忽然感覺背脊一涼,打了個噴嚏從晃晃悠悠的凳子上跳了下去,雙腳的腳跟徹底落地才算是穩定下來。

他漆黑的眼中浮上了一層紅色的光芒,只是很快就壓了下去,拿著書一邊翻開一邊坐到了書桌前,擡手揉了揉酸澀鼻尖:“感冒了……?”

他雖然在平安時代就是個久病纏身之人,但是自成為了這樣子的怪物之後,就從來都再沒有發生過病痛,就算是受傷也幾乎瞬間就能夠愈合。

擬態成了孩童的鬼舞辻無慘只當這是一個錯覺,就繼續埋頭於桌上覆雜的書籍之間,似想要研究出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藥物。

作者有話要說:

打刀以上夜戰就瞎是個梗。

本章是來自滑頭鬼和陰陽師的狼狽為奸bushi

屑老板請不要懷疑,這真的不是你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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