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餵你，你不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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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不可強求，得來當珍惜，不得則放手吧！”鬼隱嘆道，“女娃娃也不要太掛心了。”
鳳無憂抿嘴，“先生說得倒是輕巧。”
“哎，固執的人，跟小六一個模樣，你們倒真是合適在一起啊！”鬼隱道，然後給鳳無憂看了看那黑蠱的黑塊，“聽聞你府上那三小姐已經死了？”
“嗯。”鳳無憂點頭，“死不足惜！”
“那黑蠱的解藥豈不是沒有了？”鬼隱有些擔心地看著鳳無憂，鳳詩櫻已經死了，黑蠱的毒就沒法解了，就只剩下一個最後的方法了的……
“她背後肯定還有人，我想，大概是赤王，或者是戚大將軍府？我倒是不太知道。”鳳無憂聳了聳肩膀，“我聽聞金城人傳，赤王他病了？而且臥床不起？”
“聽聞，不足以信，女娃娃要學會辨認才是。”鬼隱撫了撫自己的長胡須，繼續道，“赤王為人圓滑、狡詐，外人傳的事情，應當多加辨認。”
鳳無憂點頭，“不過那毒是我下的，他應該現在受著折磨才是。即使有高人研制出解藥，也要些時間。”
“他身邊有很多的高人，女娃娃還是不要輕易去惹他們。也許他若知道是你下的毒，恐怕就會針對你報覆你了，女娃娃小心啊！”
“我記住了。”鳳無憂點頭一笑，但隨即臉上又有些黑沈。先別說那端木赤雪，就那黑蠱還不是一般的難解，若是自己當真的要死了呢？如何才好？
只是自己不明白，既然上天讓自己來到端木煌身邊，自己也還沒有給端木煌解決他身上的毒，自己卻死了，這算什麽事兒呀！
鳳無憂嘟囔，自己相信事情不會變成那樣糟糕的地步，自己在做好最壞的打算同時，也肯定是要懷著希望的。
想至此，鳳無憂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
鬼隱看著她失神，想了想，道，“女娃娃，老夫曾經推算過，你不是這裏的人才是，你哪裏的呀？”
“啊？”鳳無憂驚了驚，“我，我是這裏的人，你推算錯了吧？”鳳無憂神色有些慌，但很快自己又壓下來。沒想到這個鬼隱還真是能夠推算這些東西來？
“你的命理太奇怪了，哎！”鬼隱嘆了一口氣，“不過你倒是別擔心太多，小六將你的命理跟他連在一起，就算死，也是他先死，而他又是個命硬的，死不了！”
鳳無憂怔了一下，不是很明白他所說的話，什麽意思的將命理連在一起就不用死了？還有，什麽是端木煌先死！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鳳無憂立即起來，然後非常粗魯地就抓住鬼隱的衣襟，“你說什麽阿六會先死？！”端木煌絕對不可以有事的！
“你們聊得挺好啊！”這個時候倒是從外面傳來一聲醇厚的嗓音。
鳳無憂一驚，趕緊放開了鬼隱。
鬼隱立即跳開了去，“哎喲喲！你這女娃娃，好生粗魯！”
鳳無憂瞪了他一眼，自己肯定會找他再問問阿六的事兒的，他不說，自己就拔他胡子！鳳無憂暫時撇開思緒，看向來人，“阿六。”
端木煌冷冷地掃了一眼鬼隱，“藥煎好了？”
“老夫這就去看！”鬼隱趕緊縮了脖子，轉身就離開。
鳳無憂擡頭看著端木煌，她看著他，然後抿嘴，剛剛的話，他一定聽到了的。
端木煌個子高大，目視有一米八五以上，而鳳無憂才勉強的大概一米六，這方的兩人站在一起，鳳無憂才勉強到了他的胸口的位置。
他此番低眸，幽深的黑眸看著鳳無憂。鳳無憂擡眸看著他，自己希望他能夠跟自己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端木煌伸出手，輕輕地撫上鳳無憂那撇撇的紅唇，他那嘴角淡淡一笑，然後倒是低頭就要親上去。
鳳無憂怔了怔，立即就向後退去，“阿六！”他不應該給自己解釋一下？或者是問自己的麽？怎麽見到自己就這樣要吻自己了？
端木煌不語，直接上前一步，然後猛地就將她打橫抱起，往自己的房裏就走去。任由鳳無憂感覺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鬼隱怔了一下，從那各種藥罐夾縫裏偷偷看出去，正看到端木煌抱著鳳無憂離開。
成啊，學會強來了，而且，各種蠻橫，不錯不錯，男人啊，就應當如此兇橫霸道一些！哎喲喲，該研制上好的擦傷藥才行，女娃娃會吃不消的！什麽時候再抱個小娃娃？哈哈，男的好還是女的好一些呢？貌似都可以，要不，來個龍鳳的或者是孿生的，哈哈，到時候自己這老頭子就可以左手一個娃，右手一個娃。
鬼隱偷偷笑著，各種胡思亂想，還不忘左右手去比擬一番。
“老不正經！”冷不防，身後一人冷冷開口。
鬼隱驚愕，立即轉身，道，“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你偷看別人再各種老不正經的時候！”司馬奕冷哼，上前來看看那些藥。
“哎，老夫什麽時候不正經了？”鬼隱立即伸長了脖子，“是他們不正經！”鬼隱說著立即就指了指那外面。
“他們做的事正經事，你想的是不正經的事。”司馬奕語氣很平淡，他揭開了一個藥罐蓋子，“這是給小六的地獄之門？”
“嗯，他吃得分量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事。”鬼隱聽著立即不再開任何玩笑。
“應該不會有事的，他臉色還很好。”司馬奕道，然後揭開了另外一個藥罐子，“這是用鳳四小姐的血研制出來的藥？”
“是，但是她的血沒有用處，這藥，不能喝，若是喝了，還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我有用。”司馬奕道。
“小心一些。”鬼隱立即道。
司馬奕點頭，轉身自己去研制藥去了。
這邊的，鳳無憂捶打著端木煌的胸膛，那力道無異於是瘙癢。
兩人所到處，銀奴、侍衛、暗影全都躲到一邊去，不敢打擾了他們。貌似王爺有些生氣？又好像不是，因為他可是從來都沒有生過鳳四小姐的氣……這個，鳳四小姐……
鳳無憂見他不說話，又只抱著自己往他的房裏那邊走，多少惱了，“阿六，阿六！放我下來！”
端木煌聽著她惱怒的語氣，才停下低頭看著她，“不許你單獨去找鬼隱了。”
“什麽？”鳳無憂瞪大了眼睛，“阿六，我沒有說什麽做什麽呀！為什麽不可以讓我去找鬼隱嘛！”
“不許去，除非我在場！”端木煌的語氣不容置疑，抱著鳳無憂就繼續往前走。
“阿六，你不要責怪鬼隱，我是自己去找他的。”鳳無憂生怕的殃及了鬼隱，然後讓他各種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有時候還是要去跟鬼隱說話的，而且鬼隱挺好人的，雖然他是一個怪老頭。
“你要帶我去哪裏？”鳳無憂見他不語，咬了咬牙又問，他有時候好蠻橫，根本不讓自己反抗的。
“我房裏。”端木煌道，“你看看你，黑眼圈，臉色疲憊，又強打精神，不行，你現在必須給我好好休息一番。”
“我不累，我不要休息，我想跟你說話。”鳳無憂扯著他的袖子，“阿六，陪我說話。”貌似自己當真的沒有多少時間與他一同說話了……鳳無憂想到這裏，又撇撇嘴。
“陪你。”端木煌良久，才說出兩個字來。自己更希望她好好休息一下，她的黑蠱越來越深，自己該如何辦才可以解掉她的黑蠱？
是要跟端木赤雪做交易麽？端木煌黑眸一沈。
“阿六不要生氣了，我當真的沒有跟鬼隱說什麽，鬼隱也沒有跟我說什麽。”鳳無憂抓上端木煌胸前的衣襟，“阿六，不要阻攔我跟鬼隱見面，不然，我會傷心的，我會很傷心的。”
端木煌看著她的語氣軟下來，而且將近乞求自己，心都軟了幾回，“好，不阻攔，不阻攔，阿九不要傷心。”
鳳無憂聽著才窩在他的懷中，“鬼隱挺好人的，阿六不要嚇唬他，他雖然有些古怪，但還是一個好……老男孩。”
端木煌忍不住噗嗤一笑，“老男孩……我第一次聽說這詞兒。但，他若是聽著你這般稱讚，他估計會高興地跳起來的。”
“我說的是實話來的。”鳳無憂明眸眨了眨。
“嗯。”端木煌再次一笑。
“抱我進你房裏。”鳳無憂低聲道。
端木煌又“嗯”了一聲，抱著鳳無憂進了自己的房裏，直接將她放到床榻上。
端木煌也上了床榻，一同蓋上了錦被，“我陪著你一起睡。”
鳳無憂擡起眸子看著他，“那若是到了時辰，你叫醒我。”
“當然。”端木煌的大手輕輕地刮了一下鳳無憂的小鼻梁，“想當年阿九是那麽的小個子，而今，還是那麽的小個子。我一下子就能抱著起來。”
“什麽的，我已經很大個了，只是你，比我大很大個。”鳳無憂扭了扭身子，更加靠近了一下他，嘟了嘟嘴，撒嬌了個，然後一笑，在他懷中就躺下了。
端木煌笑笑，“阿九真是可人。我好喜歡。”他伸手將鳳無憂抱緊一些。
鳳無憂閉上明眸，在他懷中是非常溫暖的安心的，所以，很快就已經熟睡了。
端木煌見她睡了，便才點了她的睡穴，執起了她的左手來看，卷起她的袖子，發現整只手臂都已經變成了黑色，端木煌頓時吃了一驚。
若是再這樣下去，鳳無憂豈不是整個人都發黑了？
端木煌不再說話，趕緊放下了鳳無憂的手。
替她蓋好錦被，端木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鬼隱此時正在和司馬奕一同研制著幾味藥，希望能夠緩解一下鳳無憂的黑蠱，另外一方面，希望能夠抗衡一下端木煌的地獄之門，讓他吃的分量少一些。
端木煌直接闖了進來，“鬼隱，奕。”
“小六來了。”鬼隱多少有些害怕端木煌，但又還是上前來，“女娃娃出事兒了？”
“她的整只手臂都黑了。”端木煌看著鬼隱，然後又看著司馬奕，“解藥，黑蠱的解藥！”端木煌說著已經有些暴躁了，他那黑眸染上火焰，“本王等不及了！”
“小六，不要沖動。”鬼隱趕緊上前來，“看，這是老夫跟太子研制的藥，對女娃娃的身子是很有幫助的，你不要激動，心平氣和一些。”
端木煌立即將眸光看向司馬奕，“奕。”
“欲速則不達，這麽多年，難道你還沒有學會如何去忍？”司馬奕眼角稍稍擡起，然後看了端木煌一眼，“別說什麽等不及，要你等，你就等。”
“阿九等不得了。”端木煌搖了搖頭，“我不要她發黑，不要。”
司馬奕不語，揭開了一個藥罐子，看了看裏面的藥，然後便弄著倒出裏面的藥汁來。
“急不得，就是急不得。”司馬奕嘆了一口氣，“我也一直在等。你等了十年都已經等過去了，還有什麽不能夠等的？”
端木煌怔楞了一下。
司馬奕倒了那藥汁之後，端到端木煌的面前，“給她喝下，壓一壓黑蠱的毒性。”
“是不是還有別的方法？”端木煌此時道，他直視司馬奕，“你有方法是不是？”
“那是她要死的時候才用到的方法，不到最後一步，萬萬不能用上。”司馬奕很直接道。
端木煌聽著才稍稍放了放心，還有最後的方法。
“不要高興得太早。”司馬奕沈聲。
“什麽意思？”端木煌黑眸看向他。
“就是這個意思。”司馬奕沈聲，“這是我們博朗的巫法，月圓之夜續命換血。這最後的方法，風險極高，稍有不測，她便會承受不住立即心臟破裂而亡！”
端木煌黑眸一怔。
“你跟她命理相連，自然續命要拿你的命給她續。而你，續命之餘，自是要承受裂心之痛！再者，續命之後，我不敢確認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她能不能醒來，你能不能醒來，醒來之後是什麽樣，我無法預料。畢竟沒有人試過。所以，這最後的方法，能不用就不用。配出黑蠱的解藥是上上之策，第二，則是讓赤王交出解藥。”
端木煌聽著沈默，自己承受什麽無關緊要，重要的一個問題是，司馬奕所說的無法確認的事情。
“放心，一定能夠配出解藥。”司馬奕拍了拍端木煌的肩膀，“鬼隱，還有我，你放一百個心，我們只需要一些時間，不要心急。”
端木煌點了點頭，神色稍稍安定下來，他看著面前的這碗藥，垂眸，“阿九最近貪睡了好多，這情況是好是壞？”
“她精神不太好，讓她睡一下也無妨，但是一日不要睡著超過八個時辰。”鬼隱探出個頭來，道，“方才老夫給她診脈看了，她累著了。”
端木煌點點頭，“我先去看看她。”
鬼隱看著端木煌走了之後，看向司馬奕，“太子，你之前所說的那換血續命的方法，真的如此危險？”
“是真的。”司馬奕擡起頭看了一眼鬼隱，“我不會拿如此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
鬼隱鄭重點頭，“那我們繼續。”
端木煌端著湯藥到了房裏，見鳳無憂依然在睡著，他想了想，還是上前去。
將藥放在一邊，上了床榻，輕輕地在鳳無憂的耳邊喊道，“阿九，醒來喝藥，喝藥再睡。”
鳳無憂被他呼喊三四次之後，終於睜開有些迷蒙的明眸，她揉了揉眼睛，“阿六。”
“來，先喝藥。”端木煌說著扶著她就靠坐在床頭。
鳳無憂稍稍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讓自己清醒了一些，看到端木煌已經端著藥上前來。
鳳無憂伸出手想著要自己碰來喝，他道，“我餵你，你不用動。”
“阿六真貼心，嘻嘻！”鳳無憂此時雙手正感覺沒有多少力氣，他倒是如此主動，這真是好。
端木煌嘴角上揚，“那是必須的。”端木煌說著繼續舀了一勺的藥放到她的唇邊。
鳳無憂張開嘴然後喝了下去。
“苦不苦？”端木煌此時問道。
鳳無憂搖了搖頭，“可以。”
端木煌自己喝了一口嘗了一下味道，“有點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一點苦，倒是無所謂的，阿六不要認為我如此弱。”鳳無憂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來。
端木煌心中閃過一絲苦澀，她甜甜的多好，為何要去吃什麽苦？自己打死都不會讓阿九離開自己的！即使是煉獄，她去哪裏，自己就追到哪裏！總之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鳳無憂笑了一下，手撫上他的臉，“阿六最近照顧我，好像是變得也憔悴了好多。”
“那阿九還愛我麽？”端木煌倒是問道，“貌似我更加醜了。”
“愛。”鳳無憂笑，“很愛。”
“我就知道。”端木煌說著繼續給她舀了一勺的藥，然後湊上她的唇邊讓她喝下。
三番兩次過後，鳳無憂總算是喝完了那碗藥。
端木煌放下碗，扶著鳳無憂重新躺下來，“天色還早，你且休息一下，到了時辰，我帶你回去。”
“後天就是我二哥迎娶如煙姐姐的日子，你會來我們鳳武丞相府麽？”鳳無憂此時問道。
“會。”端木煌撫了撫她的墨發，眸光柔和又深情，“我看過日子了，明年的二月二十二，你及笄的那日，我們就成親。”
“好。”鳳無憂聽著心中歡喜，點點頭，然後看著端木煌，自己肯定能夠等到那日的是不是？
端木煌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阿九，跟我白頭到老不相離。”
“會的，跟你白頭到老不相離。”鳳無憂手握上他的大手，“一定會。”
端木煌嘴角一笑，再次親了親她的唇，然後扶著她躺好，給她蓋上錦被。
他就坐在鳳無憂的床榻邊上守著她，而鳳無憂似是喝了藥之後更加困意來襲，所以沒兩下子就已經睡了。
端木煌起身，給她下了香帳，然後才離開。
此時，這酒肆六樓上，鳳秋旭跟雲如煙正在一起用膳。兩人都沒有說什麽話，只是簡單地一起用膳。
雲如煙看著面前的鳳秋旭，忍不住道，“旭哥哥，你有沒有發現一點？”
“何事？”鳳秋旭擡頭看著她，“盡管說。”
“四小姐她，我最近聽聞她貌似身子不太好？”雲如煙想了想。
“嗯，我也發現了，她最近特愛睡。”鳳秋旭道，“我問她，她總是敷衍我過去，我也擔心她的身子。”
雲如煙抿嘴，“是不是她，有了？”
“什麽？”鳳秋旭立即就怔鄂了，整張臉都紅了又轉為煞白，“什麽，有了？”
“旭哥哥不要激動。”雲如煙稍稍的抓了抓他的袖子，“大概是我猜錯的，我只是看四小姐她睡得很多，而又又貌似跟王爺走得很近，所以……”雲如煙說著小聲了，看著鳳秋旭不再說話。
鳳秋旭黑眸一斂，“此事跟我說就夠了，別跟其他人說，可明白？”
“是。”雲如煙知道這關乎於鳳無憂的聲譽，鳳秋旭如此關心鳳無憂，自然是幫忙擔當著的。
鳳秋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起鳳無憂大概是在睿鬼王府，想著，便起身來，“時辰差不多，回府。”
“是。”雲如煙趕緊起身，他先走，自己才跟著他走。
“你先回去，我還有一些事兒。”鳳秋旭送雲如煙上了軟轎，道。
“好。旭哥哥，小心一些。”雲如煙看著他，知道他估計應該是去睿鬼王府。
鳳秋旭揮手，讓轎夫起轎，目送雲如煙離開之後，才趕緊朝著睿鬼王府走去。
一路上倒是想著雲如煙說的話。是不是鳳無憂當真的有了？不然，怎麽會如此貪睡？而且，鳳無憂還真是一出來就到端木煌身邊，別的地方幾乎都不去的。
得要問問才好。
鳳無憂醒來的時候，正看到端木煌正在書案前，跟一個處在暗衛說話，那聲音很低沈，也很冷。
鳳無憂不敢打擾，就窩在床榻上看著端木煌那邊。
那暗衛很快就走了，端木煌轉身，然後看著鳳無憂的方向。
隔著一道珠簾，鳳無憂依然能夠感受到他那深情的目光。鳳無憂抿了抿嘴，然後爬起身來。
端木煌看著立即快步就上前來，“阿九慢一些。”
鳳無憂笑笑，“我身子無礙，只是現在夜色貌似深沈了，我應該要回去了。”
端木煌點頭，“我送你回去。”端木煌說著便扶著她起身，然後還細心地拿了一邊的風衣給鳳無憂披上。
鳳無憂朝著端木煌笑笑，“我從來不知道阿六做事兒的時候，是如此地認真。”
端木煌聽著一笑，“這有何區別？”
“比較俊。”鳳無憂低眸含羞，他倒是認真又虔誠地給鳳無憂批好了風衣，笑，“阿九讚我，真好。”
鳳無憂笑。他應該得到自己的很多稱讚。
“阿九好好在你的無憂閣裏等我，我今夜晚些的時候再去，若是累，你就先睡下，別等我。”
“知道。”鳳無憂擡頭看著他，笑，他肯定還有事情，自己怎麽可以耽擱他？
端木煌看著他一笑，然後拉著鳳無憂讓她坐在那梳妝鏡前。
此時他的眸看著她，一手再拿了木梳，“我給阿九綰青絲。”
鳳無憂側頭對上他溫柔的眸，“往後我替你綰。”
“說定了。”端木煌說著認真給她梳頭，“也許阿九不知道，自見到阿九，我便時常做夢，在想，如果阿九在我身邊，我應該如何才能夠更好地照顧阿九，讓阿九開開心心的。”
鳳無憂抿嘴一笑，“阿六待我很好了，就這樣，已經足夠。”
端木煌低頭親了她的小臉，然後才繼續給她綰青絲。
鳳無憂看著在銅鏡裏面的男人，跟個丫鬟無疑忙上忙下，然後給她梳頭發、紮辮子，他的手法分明地很生疏，卻很認真地在做，努力讓鳳無憂認為，他的手法很嫻熟。
鳳無憂心中只剩下滿滿的幸福。他這樣細心照顧自己，即使往後自己當真的死了，也算無憾。只是，留下他一個人啊，自己這麽舍得？依照他的性子，他還當真會瘋的……
鳳無憂抿嘴，重新看著銅鏡裏面的他，“阿六。”
“嗯？”端木煌正給鳳無憂萬分認真梳辮子，此番聽著她喊自己，便擡頭看著銅鏡裏面的嬌女子。
“我就喊喊你。”鳳無憂頓時一笑。
“阿九頑皮。”端木煌寵溺一笑，親昵地刮了她的小鼻梁一下，繼續認真給她梳頭。
鳳無憂聽著就是微笑，看著他的所有動作。
他拿起她的珠釵玉簪，然後給她慢慢地插進那雲鬢當中，“我往後親自打一對玉簪，與你一人戴上一支，如何？”
“不要你打造了吧？直接買就可以了，你這又幹，那又做的，你會很累的，我不想你這麽累。”鳳無憂道，他此番已經給鳳無憂梳好頭發，插好玉簪珠釵。
端木煌笑，看著她，“為阿九做事，總是讓我感覺有無窮的精力，我怎麽會感覺累？”
鳳無憂站起來，撲進他的懷裏，“你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鋼鐵，當然是會累的。”
端木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阿九是我的一切。只要能夠護著阿九，成神，成魔，無所謂。”
鳳無憂將他抱得更加緊，“傻瓜，我想你跟我一樣，平平凡凡就好，就過些小日子，天天跟你在一起。”
端木煌聽著她的話，心中甜蜜，“會的，往後肯定能夠過只屬於我們的小日子，天天在一起。”他將她稍稍推開了一些，然後背對著她，在她的面前屈膝，“來，阿九，我背你回府，若是再晚一些，恐怕你爹爹和你二哥會擔心。”
“好。”鳳無憂爬上了他的後背，任由他用一只大手托著自己的臀部，然後一只手反環抱著自己的柳腰。
鳳無憂抱住他的脖頸，“阿六，有你真的很好很好，你不知道，有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才好，因為你對我太好太好了！”
“真的麽？”端木煌揚起笑容來，“阿九用你的一生來回報我，陪我。”
“嗯，我就是這麽想的。時間會驗證這一切。”鳳無憂在他的側臉上印了一吻，“信我。”
“當然信。”端木煌背著她就走了出去，“阿九看，這夜色多好。”
“往後我嫁給你之後，我的時間不受控制，我們就時常出來逛逛，可好？”
“好。”端木煌應下，背著鳳無憂出了睿鬼王府，繼續往鳳武丞相府走去。
鳳無憂趴在他的背上，看著這周圍的夜色，“阿六，阿六。”
“嗯？我在聽的。”端木煌笑。
“我就喜歡喊你，喜歡這樣喊你。”鳳無憂口中滿含戀戀不舍的味道，“端木煌，端木煌，這真的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名字，我好喜歡。”
端木煌笑，背著鳳無憂繼續走。
只是，他稍稍有些側頭，嘴角又一笑，不理身後跟著的人，繼續走自己的。
他開心地跟鳳無憂介紹著這周圍的風景，介紹這周圍的一切。
“你怎麽知道這裏的事兒這麽多？你之前不是在邊疆的嗎？”
“因為我最近都沒有什麽事兒做，只能夠多多了解這金城了不是麽？”
“阿六，你的睿鬼王位子形同虛設，你怎麽貌似一點都不在意？”
“無礙，他們想如何就如何吧！我落得個自在。”端木煌爽朗一笑，“還可以多多陪著阿九，真好。”
鳳無憂伏在他的肩膀上，“阿六心態變寬闊了，當真的好。”
端木煌笑笑不語，跟她聊起別的事兒，有時候還指著周圍的事兒來說，鳳無憂開心地跟他聊著，一來一往，整一個兩人世界。
鳳秋旭抿了抿嘴：實在是沒想到你們竟然親密到如此地步，恐怕當真的四妹有了王爺的孩子，不然，怎麽可能嗜睡如此？
這當的如何是好？
鳳秋旭心中緊張了又緊張。四妹不曾及笄就懷上了，那，這可是大大的不好！
不行，不行。
鳳秋旭趕緊跟上去，遠遠地看著他們。
但當看到他們兩人是如此的歡喜，是如此的甜蜜的時候，鳳秋旭心中又說不出滋味來。
如果不是愛鳳無憂，端木煌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讓鳳無憂趴在他的背上，任由鳳無憂調皮在他的背上玩耍？自己是聽聞過的，他在邊疆那會兒，極少與人見面，連軍中要事商榷，都是坐在那紗帳內與眾將領議事，一個如此自閉的人，卻只讓鳳無憂一個人住進去，如果這不是愛，那是什麽？而且為鳳無憂用心頭血打造血玉鐲，這不是愛是什麽？而且取名長相思……
鳳秋旭嘆了一口氣。
端木煌背著鳳無憂慢慢地走，跟她一路走來，一同說話。有了他，鳳無憂倒是精神滿滿的，整一個小孩兒一般與他一路打鬧玩笑回到了鳳武丞相府的那條街道。
鳳無憂看著那不遠處的鳳武丞相府五個字，便扯了扯端木煌肩膀上的衣服，“阿六，放我下來吧！”
端木煌將鳳無憂放下，面對面的，然後上前將鳳無憂抱在懷中，然後借著夜色，就吻上了鳳無憂的唇，與她香舌共舞。
鳳無憂嬌喘了一下，勉強站住腳，他黑眸深沈，轉身已經將她禁錮在那一邊的墻壁上，低眸，繼續吻著她的唇。
“阿……阿六，停……停下。”鳳無憂抵著他的強勁，推了推他。
端木煌下一秒放開她的唇，然後死死地就抱住她入懷，什麽話都不說，什麽動作也不做。
鳳無憂知道他內心處，他自是也知道自己可能會因為黑蠱離開他，所以，他的內心的苦楚比自己的少不了多少，可是他卻一直撐著而已。
一次次強調愛她，一次次要她承諾不可以離開自己，一次次溫柔給她做很多很多事情，一次次任由她撒嬌不可理喻，一次次守候不知疲倦。一次次情難自禁的失控，一次次地又不得不忍下。
他的情他的心，他的傷，自己怎麽不懂不知？
鳳無憂忍不出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端木煌抱著她，然後又吻了吻她的黑發，“不許哭，做我的女人，要開開心心的。”
鳳無憂點點頭，然後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端木煌看了看天色，忽而一笑，今日三月初一，還有十四天才到三月十五月圓之夜。端木煌低眸，已經換了個臉色，他雙手握著鳳無憂的肩膀，“乖，現在回府去吧！”
“嗯。”鳳無憂低眸，忍了那眼淚，然後慢慢地走。
端木煌跟在她的後面，自己肯定是要送著她進府去的。
鳳無憂走了上了鳳武丞相府的臺階，轉頭看他，他還在那裏站著看著自己。
鳳無憂笑，轉身進了府裏。
端木煌看著鳳無憂的背影，直至消失。
風在耳邊輕輕地吹著。
端木煌轉身，朝著自己的府裏走去。
既然深愛對方，那麽，選擇可能的同日而死又如何？不是更加好麽？
端木煌笑笑。
鳳秋旭看著端木煌離開，趕緊就進了府裏，他趕緊朝著無憂閣就走去。
方好的這個時候不曾到亥時，而鳳久麟自知鳳無憂跟著鳳秋旭出去的，所以倒是不多限制鳳無憂的晚回。
鳳無憂很快就回到了無憂閣中，紅燭和弄月兩個人正在門前等的，看到鳳無憂來，立即上前，“小姐。”
“嗯。”鳳無憂點頭。
“老爺日中的時候來傳話，說的，若是小姐您身子不曾完好，二少爺的婚禮您可以待在閣裏休息。”紅燭上前來扶著鳳無憂，道。
鳳無憂點頭，“多謝爹爹關心，但是二哥成親，我還是要看看的。”
“是。”紅燭和弄月都應了。
進了屋裏，才想著要讓擡熱水沐浴，卻聽得外面丫鬟道，鳳秋旭來了。
鳳無憂抿了抿嘴，“請二哥進來吧！”
鳳秋旭進來，他看著鳳無憂此時正側躺在那美人榻上，神色慵懶，然後手中拿著一本醫書，他眸色沈了沈，“四妹。”
鳳無憂起身坐直了身子，“二哥找我有事？”她扭頭，“紅燭，上個茶。”
“不必了，我就是，就是有幾句話想著問問你。你們，都先下去。”鳳秋旭揮手。
紅燭等人都知道鳳秋旭是很關心鳳無憂的，所以這會兒都聽話地退了下去，還不忘關上了門。
鳳無憂有些不解，因為此時看鳳秋旭的神色，他似是很擔心的樣子。
“二哥，什麽事情？不妨直說直問。”鳳無憂抿嘴道。
鳳秋旭點了點頭，他看著鳳無憂，“無憂四妹，你，你跟王爺交往，到了何種地步？”
鳳無憂蹙眉，不太懂他的意思，他是怕端木煌不夠愛自己嗎？然後擔心端木煌給不了自己幸福？
“我非他不嫁。”鳳無憂道，“我，願生死相依。”
鳳秋旭皺眉，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了。
“怎麽了？”鳳無憂看向鳳秋旭，“他對我很好，很好，二哥放心。”
“我，怎麽問才好？”鳳秋旭搔了搔腦袋，自己真的不太好意思問這個，但實在是太擔心了。
“問什麽？”鳳無憂不解。
“我今天夜裏跟了你們一回了，我看到你們……”鳳秋旭臉上尷尬的紅，頗為的不好意思。
鳳無憂更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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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憂抿嘴，“先生說得倒是輕巧。”
“哎，固執的人，跟小六一個模樣，你們倒真是合適在一起啊！”鬼隱道，然後給鳳無憂看了看那黑蠱的黑塊，“聽聞你府上那三小姐已經死了？”
“嗯。”鳳無憂點頭，“死不足惜！”
“那黑蠱的解藥豈不是沒有了？”鬼隱有些擔心地看著鳳無憂，鳳詩櫻已經死了，黑蠱的毒就沒法解了，就只剩下一個最後的方法了的……
“她背後肯定還有人，我想，大概是赤王，或者是戚大將軍府？我倒是不太知道。”鳳無憂聳了聳肩膀，“我聽聞金城人傳，赤王他病了？而且臥床不起？”
“聽聞，不足以信，女娃娃要學會辨認才是。”鬼隱撫了撫自己的長胡須，繼續道，“赤王為人圓滑、狡詐，外人傳的事情，應當多加辨認。”
鳳無憂點頭，“不過那毒是我下的，他應該現在受著折磨才是。即使有高人研制出解藥，也要些時間。”
“他身邊有很多的高人，女娃娃還是不要輕易去惹他們。也許他若知道是你下的毒，恐怕就會針對你報覆你了，女娃娃小心啊！”
“我記住了。”鳳無憂點頭一笑，但隨即臉上又有些黑沈。先別說那端木赤雪，就那黑蠱還不是一般的難解，若是自己當真的要死了呢？如何才好？
只是自己不明白，既然上天讓自己來到端木煌身邊，自己也還沒有給端木煌解決他身上的毒，自己卻死了，這算什麽事兒呀！
鳳無憂嘟囔，自己相信事情不會變成那樣糟糕的地步，自己在做好最壞的打算同時，也肯定是要懷著希望的。
想至此，鳳無憂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
鬼隱看著她失神，想了想，道，“女娃娃，老夫曾經推算過，你不是這裏的人才是，你哪裏的呀？”
“啊？”鳳無憂驚了驚，“我，我是這裏的人，你推算錯了吧？”鳳無憂神色有些慌，但很快自己又壓下來。沒想到這個鬼隱還真是能夠推算這些東西來？
“你的命理太奇怪了，哎！”鬼隱嘆了一口氣，“不過你倒是別擔心太多，小六將你的命理跟他連在一起，就算死，也是他先死，而他又是個命硬的，死不了！”
鳳無憂怔了一下，不是很明白他所說的話，什麽意思的將命理連在一起就不用死了？還有，什麽是端木煌先死！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鳳無憂立即起來，然後非常粗魯地就抓住鬼隱的衣襟，“你說什麽阿六會先死？！”端木煌絕對不可以有事的！
“你們聊得挺好啊！”這個時候倒是從外面傳來一聲醇厚的嗓音。
鳳無憂一驚，趕緊放開了鬼隱。
鬼隱立即跳開了去，“哎喲喲！你這女娃娃，好生粗魯！”
鳳無憂瞪了他一眼，自己肯定會找他再問問阿六的事兒的，他不說，自己就拔他胡子！鳳無憂暫時撇開思緒，看向來人，“阿六。”
端木煌冷冷地掃了一眼鬼隱，“藥煎好了？”
“老夫這就去看！”鬼隱趕緊縮了脖子，轉身就離開。
鳳無憂擡頭看著端木煌，她看著他，然後抿嘴，剛剛的話，他一定聽到了的。
端木煌個子高大，目視有一米八五以上，而鳳無憂才勉強的大概一米六，這方的兩人站在一起，鳳無憂才勉強到了他的胸口的位置。
他此番低眸，幽深的黑眸看著鳳無憂。鳳無憂擡眸看著他，自己希望他能夠跟自己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端木煌伸出手，輕輕地撫上鳳無憂那撇撇的紅唇，他那嘴角淡淡一笑，然後倒是低頭就要親上去。
鳳無憂怔了怔，立即就向後退去，“阿六！”他不應該給自己解釋一下？或者是問自己的麽？怎麽見到自己就這樣要吻自己了？
端木煌不語，直接上前一步，然後猛地就將她打橫抱起，往自己的房裏就走去。任由鳳無憂感覺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鬼隱怔了一下，從那各種藥罐夾縫裏偷偷看出去，正看到端木煌抱著鳳無憂離開。
成啊，學會強來了，而且，各種蠻橫，不錯不錯，男人啊，就應當如此兇橫霸道一些！哎喲喲，該研制上好的擦傷藥才行，女娃娃會吃不消的！什麽時候再抱個小娃娃？哈哈，男的好還是女的好一些呢？貌似都可以，要不，來個龍鳳的或者是孿生的，哈哈，到時候自己這老頭子就可以左手一個娃，右手一個娃。
鬼隱偷偷笑著，各種胡思亂想，還不忘左右手去比擬一番。
“老不正經！”冷不防，身後一人冷冷開口。
鬼隱驚愕，立即轉身，道，“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你偷看別人再各種老不正經的時候！”司馬奕冷哼，上前來看看那些藥。
“哎，老夫什麽時候不正經了？”鬼隱立即伸長了脖子，“是他們不正經！”鬼隱說著立即就指了指那外面。
“他們做的事正經事，你想的是不正經的事。”司馬奕語氣很平淡，他揭開了一個藥罐蓋子，“這是給小六的地獄之門？”
“嗯，他吃得分量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事。”鬼隱聽著立即不再開任何玩笑。
“應該不會有事的，他臉色還很好。”司馬奕道，然後揭開了另外一個藥罐子，“這是用鳳四小姐的血研制出來的藥？”
“是，但是她的血沒有用處，這藥，不能喝，若是喝了，還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我有用。”司馬奕道。
“小心一些。”鬼隱立即道。
司馬奕點頭，轉身自己去研制藥去了。
這邊的，鳳無憂捶打著端木煌的胸膛，那力道無異於是瘙癢。
兩人所到處，銀奴、侍衛、暗影全都躲到一邊去，不敢打擾了他們。貌似王爺有些生氣？又好像不是，因為他可是從來都沒有生過鳳四小姐的氣……這個，鳳四小姐……
鳳無憂見他不說話，又只抱著自己往他的房裏那邊走，多少惱了，“阿六，阿六！放我下來！”
端木煌聽著她惱怒的語氣，才停下低頭看著她，“不許你單獨去找鬼隱了。”
“什麽？”鳳無憂瞪大了眼睛，“阿六，我沒有說什麽做什麽呀！為什麽不可以讓我去找鬼隱嘛！”
“不許去，除非我在場！”端木煌的語氣不容置疑，抱著鳳無憂就繼續往前走。
“阿六，你不要責怪鬼隱，我是自己去找他的。”鳳無憂生怕的殃及了鬼隱，然後讓他各種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有時候還是要去跟鬼隱說話的，而且鬼隱挺好人的，雖然他是一個怪老頭。
“你要帶我去哪裏？”鳳無憂見他不語，咬了咬牙又問，他有時候好蠻橫，根本不讓自己反抗的。
“我房裏。”端木煌道，“你看看你，黑眼圈，臉色疲憊，又強打精神，不行，你現在必須給我好好休息一番。”
“我不累，我不要休息，我想跟你說話。”鳳無憂扯著他的袖子，“阿六，陪我說話。”貌似自己當真的沒有多少時間與他一同說話了……鳳無憂想到這裏，又撇撇嘴。
“陪你。”端木煌良久，才說出兩個字來。自己更希望她好好休息一下，她的黑蠱越來越深，自己該如何辦才可以解掉她的黑蠱？
是要跟端木赤雪做交易麽？端木煌黑眸一沈。
“阿六不要生氣了，我當真的沒有跟鬼隱說什麽，鬼隱也沒有跟我說什麽。”鳳無憂抓上端木煌胸前的衣襟，“阿六，不要阻攔我跟鬼隱見面，不然，我會傷心的，我會很傷心的。”
端木煌看著她的語氣軟下來，而且將近乞求自己，心都軟了幾回，“好，不阻攔，不阻攔，阿九不要傷心。”
鳳無憂聽著才窩在他的懷中，“鬼隱挺好人的，阿六不要嚇唬他，他雖然有些古怪，但還是一個好……老男孩。”
端木煌忍不住噗嗤一笑，“老男孩……我第一次聽說這詞兒。但，他若是聽著你這般稱讚，他估計會高興地跳起來的。”
“我說的是實話來的。”鳳無憂明眸眨了眨。
“嗯。”端木煌再次一笑。
“抱我進你房裏。”鳳無憂低聲道。
端木煌又“嗯”了一聲，抱著鳳無憂進了自己的房裏，直接將她放到床榻上。
端木煌也上了床榻，一同蓋上了錦被，“我陪著你一起睡。”
鳳無憂擡起眸子看著他，“那若是到了時辰，你叫醒我。”
“當然。”端木煌的大手輕輕地刮了一下鳳無憂的小鼻梁，“想當年阿九是那麽的小個子，而今，還是那麽的小個子。我一下子就能抱著起來。”
“什麽的，我已經很大個了，只是你，比我大很大個。”鳳無憂扭了扭身子，更加靠近了一下他，嘟了嘟嘴，撒嬌了個，然後一笑，在他懷中就躺下了。
端木煌笑笑，“阿九真是可人。我好喜歡。”他伸手將鳳無憂抱緊一些。
鳳無憂閉上明眸，在他懷中是非常溫暖的安心的，所以，很快就已經熟睡了。
端木煌見她睡了，便才點了她的睡穴，執起了她的左手來看，卷起她的袖子，發現整只手臂都已經變成了黑色，端木煌頓時吃了一驚。
若是再這樣下去，鳳無憂豈不是整個人都發黑了？
端木煌不再說話，趕緊放下了鳳無憂的手。
替她蓋好錦被，端木煌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鬼隱此時正在和司馬奕一同研制著幾味藥，希望能夠緩解一下鳳無憂的黑蠱，另外一方面，希望能夠抗衡一下端木煌的地獄之門，讓他吃的分量少一些。
端木煌直接闖了進來，“鬼隱，奕。”
“小六來了。”鬼隱多少有些害怕端木煌，但又還是上前來，“女娃娃出事兒了？”
“她的整只手臂都黑了。”端木煌看著鬼隱，然後又看著司馬奕，“解藥，黑蠱的解藥！”端木煌說著已經有些暴躁了，他那黑眸染上火焰，“本王等不及了！”
“小六，不要沖動。”鬼隱趕緊上前來，“看，這是老夫跟太子研制的藥，對女娃娃的身子是很有幫助的，你不要激動，心平氣和一些。”
端木煌立即將眸光看向司馬奕，“奕。”
“欲速則不達，這麽多年，難道你還沒有學會如何去忍？”司馬奕眼角稍稍擡起，然後看了端木煌一眼，“別說什麽等不及，要你等，你就等。”
“阿九等不得了。”端木煌搖了搖頭，“我不要她發黑，不要。”
司馬奕不語，揭開了一個藥罐子，看了看裏面的藥，然後便弄著倒出裏面的藥汁來。
“急不得，就是急不得。”司馬奕嘆了一口氣，“我也一直在等。你等了十年都已經等過去了，還有什麽不能夠等的？”
端木煌怔楞了一下。
司馬奕倒了那藥汁之後，端到端木煌的面前，“給她喝下，壓一壓黑蠱的毒性。”
“是不是還有別的方法？”端木煌此時道，他直視司馬奕，“你有方法是不是？”
“那是她要死的時候才用到的方法，不到最後一步，萬萬不能用上。”司馬奕很直接道。
端木煌聽著才稍稍放了放心，還有最後的方法。
“不要高興得太早。”司馬奕沈聲。
“什麽意思？”端木煌黑眸看向他。
“就是這個意思。”司馬奕沈聲，“這是我們博朗的巫法，月圓之夜續命換血。這最後的方法，風險極高，稍有不測，她便會承受不住立即心臟破裂而亡！”
端木煌黑眸一怔。
“你跟她命理相連，自然續命要拿你的命給她續。而你，續命之餘，自是要承受裂心之痛！再者，續命之後，我不敢確認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她能不能醒來，你能不能醒來，醒來之後是什麽樣，我無法預料。畢竟沒有人試過。所以，這最後的方法，能不用就不用。配出黑蠱的解藥是上上之策，第二，則是讓赤王交出解藥。”
端木煌聽著沈默，自己承受什麽無關緊要，重要的一個問題是，司馬奕所說的無法確認的事情。
“放心，一定能夠配出解藥。”司馬奕拍了拍端木煌的肩膀，“鬼隱，還有我，你放一百個心，我們只需要一些時間，不要心急。”
端木煌點了點頭，神色稍稍安定下來，他看著面前的這碗藥，垂眸，“阿九最近貪睡了好多，這情況是好是壞？”
“她精神不太好，讓她睡一下也無妨，但是一日不要睡著超過八個時辰。”鬼隱探出個頭來，道，“方才老夫給她診脈看了，她累著了。”
端木煌點點頭，“我先去看看她。”
鬼隱看著端木煌走了之後，看向司馬奕，“太子，你之前所說的那換血續命的方法，真的如此危險？”
“是真的。”司馬奕擡起頭看了一眼鬼隱，“我不會拿如此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
鬼隱鄭重點頭，“那我們繼續。”
端木煌端著湯藥到了房裏，見鳳無憂依然在睡著，他想了想，還是上前去。
將藥放在一邊，上了床榻，輕輕地在鳳無憂的耳邊喊道，“阿九，醒來喝藥，喝藥再睡。”
鳳無憂被他呼喊三四次之後，終於睜開有些迷蒙的明眸，她揉了揉眼睛，“阿六。”
“來，先喝藥。”端木煌說著扶著她就靠坐在床頭。
鳳無憂稍稍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讓自己清醒了一些，看到端木煌已經端著藥上前來。
鳳無憂伸出手想著要自己碰來喝，他道，“我餵你，你不用動。”
“阿六真貼心，嘻嘻！”鳳無憂此時雙手正感覺沒有多少力氣，他倒是如此主動，這真是好。
端木煌嘴角上揚，“那是必須的。”端木煌說著繼續舀了一勺的藥放到她的唇邊。
鳳無憂張開嘴然後喝了下去。
“苦不苦？”端木煌此時問道。
鳳無憂搖了搖頭，“可以。”
端木煌自己喝了一口嘗了一下味道，“有點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一點苦，倒是無所謂的，阿六不要認為我如此弱。”鳳無憂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來。
端木煌心中閃過一絲苦澀，她甜甜的多好，為何要去吃什麽苦？自己打死都不會讓阿九離開自己的！即使是煉獄，她去哪裏，自己就追到哪裏！總之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鳳無憂笑了一下，手撫上他的臉，“阿六最近照顧我，好像是變得也憔悴了好多。”
“那阿九還愛我麽？”端木煌倒是問道，“貌似我更加醜了。”
“愛。”鳳無憂笑，“很愛。”
“我就知道。”端木煌說著繼續給她舀了一勺的藥，然後湊上她的唇邊讓她喝下。
三番兩次過後，鳳無憂總算是喝完了那碗藥。
端木煌放下碗，扶著鳳無憂重新躺下來，“天色還早，你且休息一下，到了時辰，我帶你回去。”
“後天就是我二哥迎娶如煙姐姐的日子，你會來我們鳳武丞相府麽？”鳳無憂此時問道。
“會。”端木煌撫了撫她的墨發，眸光柔和又深情，“我看過日子了，明年的二月二十二，你及笄的那日，我們就成親。”
“好。”鳳無憂聽著心中歡喜，點點頭，然後看著端木煌，自己肯定能夠等到那日的是不是？
端木煌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阿九，跟我白頭到老不相離。”
“會的，跟你白頭到老不相離。”鳳無憂手握上他的大手，“一定會。”
端木煌嘴角一笑，再次親了親她的唇，然後扶著她躺好，給她蓋上錦被。
他就坐在鳳無憂的床榻邊上守著她，而鳳無憂似是喝了藥之後更加困意來襲，所以沒兩下子就已經睡了。
端木煌起身，給她下了香帳，然後才離開。
此時，這酒肆六樓上，鳳秋旭跟雲如煙正在一起用膳。兩人都沒有說什麽話，只是簡單地一起用膳。
雲如煙看著面前的鳳秋旭，忍不住道，“旭哥哥，你有沒有發現一點？”
“何事？”鳳秋旭擡頭看著她，“盡管說。”
“四小姐她，我最近聽聞她貌似身子不太好？”雲如煙想了想。
“嗯，我也發現了，她最近特愛睡。”鳳秋旭道，“我問她，她總是敷衍我過去，我也擔心她的身子。”
雲如煙抿嘴，“是不是她，有了？”
“什麽？”鳳秋旭立即就怔鄂了，整張臉都紅了又轉為煞白，“什麽，有了？”
“旭哥哥不要激動。”雲如煙稍稍的抓了抓他的袖子，“大概是我猜錯的，我只是看四小姐她睡得很多，而又又貌似跟王爺走得很近，所以……”雲如煙說著小聲了，看著鳳秋旭不再說話。
鳳秋旭黑眸一斂，“此事跟我說就夠了，別跟其他人說，可明白？”
“是。”雲如煙知道這關乎於鳳無憂的聲譽，鳳秋旭如此關心鳳無憂，自然是幫忙擔當著的。
鳳秋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起鳳無憂大概是在睿鬼王府，想著，便起身來，“時辰差不多，回府。”
“是。”雲如煙趕緊起身，他先走，自己才跟著他走。
“你先回去，我還有一些事兒。”鳳秋旭送雲如煙上了軟轎，道。
“好。旭哥哥，小心一些。”雲如煙看著他，知道他估計應該是去睿鬼王府。
鳳秋旭揮手，讓轎夫起轎，目送雲如煙離開之後，才趕緊朝著睿鬼王府走去。
一路上倒是想著雲如煙說的話。是不是鳳無憂當真的有了？不然，怎麽會如此貪睡？而且，鳳無憂還真是一出來就到端木煌身邊，別的地方幾乎都不去的。
得要問問才好。
鳳無憂醒來的時候，正看到端木煌正在書案前，跟一個處在暗衛說話，那聲音很低沈，也很冷。
鳳無憂不敢打擾，就窩在床榻上看著端木煌那邊。
那暗衛很快就走了，端木煌轉身，然後看著鳳無憂的方向。
隔著一道珠簾，鳳無憂依然能夠感受到他那深情的目光。鳳無憂抿了抿嘴，然後爬起身來。
端木煌看著立即快步就上前來，“阿九慢一些。”
鳳無憂笑笑，“我身子無礙，只是現在夜色貌似深沈了，我應該要回去了。”
端木煌點頭，“我送你回去。”端木煌說著便扶著她起身，然後還細心地拿了一邊的風衣給鳳無憂披上。
鳳無憂朝著端木煌笑笑，“我從來不知道阿六做事兒的時候，是如此地認真。”
端木煌聽著一笑，“這有何區別？”
“比較俊。”鳳無憂低眸含羞，他倒是認真又虔誠地給鳳無憂批好了風衣，笑，“阿九讚我，真好。”
鳳無憂笑。他應該得到自己的很多稱讚。
“阿九好好在你的無憂閣裏等我，我今夜晚些的時候再去，若是累，你就先睡下，別等我。”
“知道。”鳳無憂擡頭看著他，笑，他肯定還有事情，自己怎麽可以耽擱他？
端木煌看著他一笑，然後拉著鳳無憂讓她坐在那梳妝鏡前。
此時他的眸看著她，一手再拿了木梳，“我給阿九綰青絲。”
鳳無憂側頭對上他溫柔的眸，“往後我替你綰。”
“說定了。”端木煌說著認真給她梳頭，“也許阿九不知道，自見到阿九，我便時常做夢，在想，如果阿九在我身邊，我應該如何才能夠更好地照顧阿九，讓阿九開開心心的。”
鳳無憂抿嘴一笑，“阿六待我很好了，就這樣，已經足夠。”
端木煌低頭親了她的小臉，然後才繼續給她綰青絲。
鳳無憂看著在銅鏡裏面的男人，跟個丫鬟無疑忙上忙下，然後給她梳頭發、紮辮子，他的手法分明地很生疏，卻很認真地在做，努力讓鳳無憂認為，他的手法很嫻熟。
鳳無憂心中只剩下滿滿的幸福。他這樣細心照顧自己，即使往後自己當真的死了，也算無憾。只是，留下他一個人啊，自己這麽舍得？依照他的性子，他還當真會瘋的……
鳳無憂抿嘴，重新看著銅鏡裏面的他，“阿六。”
“嗯？”端木煌正給鳳無憂萬分認真梳辮子，此番聽著她喊自己，便擡頭看著銅鏡裏面的嬌女子。
“我就喊喊你。”鳳無憂頓時一笑。
“阿九頑皮。”端木煌寵溺一笑，親昵地刮了她的小鼻梁一下，繼續認真給她梳頭。
鳳無憂聽著就是微笑，看著他的所有動作。
他拿起她的珠釵玉簪，然後給她慢慢地插進那雲鬢當中，“我往後親自打一對玉簪，與你一人戴上一支，如何？”
“不要你打造了吧？直接買就可以了，你這又幹，那又做的，你會很累的，我不想你這麽累。”鳳無憂道，他此番已經給鳳無憂梳好頭發，插好玉簪珠釵。
端木煌笑，看著她，“為阿九做事，總是讓我感覺有無窮的精力，我怎麽會感覺累？”
鳳無憂站起來，撲進他的懷裏，“你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鋼鐵，當然是會累的。”
端木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阿九是我的一切。只要能夠護著阿九，成神，成魔，無所謂。”
鳳無憂將他抱得更加緊，“傻瓜，我想你跟我一樣，平平凡凡就好，就過些小日子，天天跟你在一起。”
端木煌聽著她的話，心中甜蜜，“會的，往後肯定能夠過只屬於我們的小日子，天天在一起。”他將她稍稍推開了一些，然後背對著她，在她的面前屈膝，“來，阿九，我背你回府，若是再晚一些，恐怕你爹爹和你二哥會擔心。”
“好。”鳳無憂爬上了他的後背，任由他用一只大手托著自己的臀部，然後一只手反環抱著自己的柳腰。
鳳無憂抱住他的脖頸，“阿六，有你真的很好很好，你不知道，有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才好，因為你對我太好太好了！”
“真的麽？”端木煌揚起笑容來，“阿九用你的一生來回報我，陪我。”
“嗯，我就是這麽想的。時間會驗證這一切。”鳳無憂在他的側臉上印了一吻，“信我。”
“當然信。”端木煌背著她就走了出去，“阿九看，這夜色多好。”
“往後我嫁給你之後，我的時間不受控制，我們就時常出來逛逛，可好？”
“好。”端木煌應下，背著鳳無憂出了睿鬼王府，繼續往鳳武丞相府走去。
鳳無憂趴在他的背上，看著這周圍的夜色，“阿六，阿六。”
“嗯？我在聽的。”端木煌笑。
“我就喜歡喊你，喜歡這樣喊你。”鳳無憂口中滿含戀戀不舍的味道，“端木煌，端木煌，這真的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名字，我好喜歡。”
端木煌笑，背著鳳無憂繼續走。
只是，他稍稍有些側頭，嘴角又一笑，不理身後跟著的人，繼續走自己的。
他開心地跟鳳無憂介紹著這周圍的風景，介紹這周圍的一切。
“你怎麽知道這裏的事兒這麽多？你之前不是在邊疆的嗎？”
“因為我最近都沒有什麽事兒做，只能夠多多了解這金城了不是麽？”
“阿六，你的睿鬼王位子形同虛設，你怎麽貌似一點都不在意？”
“無礙，他們想如何就如何吧！我落得個自在。”端木煌爽朗一笑，“還可以多多陪著阿九，真好。”
鳳無憂伏在他的肩膀上，“阿六心態變寬闊了，當真的好。”
端木煌笑笑不語，跟她聊起別的事兒，有時候還指著周圍的事兒來說，鳳無憂開心地跟他聊著，一來一往，整一個兩人世界。
鳳秋旭抿了抿嘴：實在是沒想到你們竟然親密到如此地步，恐怕當真的四妹有了王爺的孩子，不然，怎麽可能嗜睡如此？
這當的如何是好？
鳳秋旭心中緊張了又緊張。四妹不曾及笄就懷上了，那，這可是大大的不好！
不行，不行。
鳳秋旭趕緊跟上去，遠遠地看著他們。
但當看到他們兩人是如此的歡喜，是如此的甜蜜的時候，鳳秋旭心中又說不出滋味來。
如果不是愛鳳無憂，端木煌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讓鳳無憂趴在他的背上，任由鳳無憂調皮在他的背上玩耍？自己是聽聞過的，他在邊疆那會兒，極少與人見面，連軍中要事商榷，都是坐在那紗帳內與眾將領議事，一個如此自閉的人，卻只讓鳳無憂一個人住進去，如果這不是愛，那是什麽？而且為鳳無憂用心頭血打造血玉鐲，這不是愛是什麽？而且取名長相思……
鳳秋旭嘆了一口氣。
端木煌背著鳳無憂慢慢地走，跟她一路走來，一同說話。有了他，鳳無憂倒是精神滿滿的，整一個小孩兒一般與他一路打鬧玩笑回到了鳳武丞相府的那條街道。
鳳無憂看著那不遠處的鳳武丞相府五個字，便扯了扯端木煌肩膀上的衣服，“阿六，放我下來吧！”
端木煌將鳳無憂放下，面對面的，然後上前將鳳無憂抱在懷中，然後借著夜色，就吻上了鳳無憂的唇，與她香舌共舞。
鳳無憂嬌喘了一下，勉強站住腳，他黑眸深沈，轉身已經將她禁錮在那一邊的墻壁上，低眸，繼續吻著她的唇。
“阿……阿六，停……停下。”鳳無憂抵著他的強勁，推了推他。
端木煌下一秒放開她的唇，然後死死地就抱住她入懷，什麽話都不說，什麽動作也不做。
鳳無憂知道他內心處，他自是也知道自己可能會因為黑蠱離開他，所以，他的內心的苦楚比自己的少不了多少，可是他卻一直撐著而已。
一次次強調愛她，一次次要她承諾不可以離開自己，一次次溫柔給她做很多很多事情，一次次任由她撒嬌不可理喻，一次次守候不知疲倦。一次次情難自禁的失控，一次次地又不得不忍下。
他的情他的心，他的傷，自己怎麽不懂不知？
鳳無憂忍不出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端木煌抱著她，然後又吻了吻她的黑發，“不許哭，做我的女人，要開開心心的。”
鳳無憂點點頭，然後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端木煌看了看天色，忽而一笑，今日三月初一，還有十四天才到三月十五月圓之夜。端木煌低眸，已經換了個臉色，他雙手握著鳳無憂的肩膀，“乖，現在回府去吧！”
“嗯。”鳳無憂低眸，忍了那眼淚，然後慢慢地走。
端木煌跟在她的後面，自己肯定是要送著她進府去的。
鳳無憂走了上了鳳武丞相府的臺階，轉頭看他，他還在那裏站著看著自己。
鳳無憂笑，轉身進了府裏。
端木煌看著鳳無憂的背影，直至消失。
風在耳邊輕輕地吹著。
端木煌轉身，朝著自己的府裏走去。
既然深愛對方，那麽，選擇可能的同日而死又如何？不是更加好麽？
端木煌笑笑。
鳳秋旭看著端木煌離開，趕緊就進了府裏，他趕緊朝著無憂閣就走去。
方好的這個時候不曾到亥時，而鳳久麟自知鳳無憂跟著鳳秋旭出去的，所以倒是不多限制鳳無憂的晚回。
鳳無憂很快就回到了無憂閣中，紅燭和弄月兩個人正在門前等的，看到鳳無憂來，立即上前，“小姐。”
“嗯。”鳳無憂點頭。
“老爺日中的時候來傳話，說的，若是小姐您身子不曾完好，二少爺的婚禮您可以待在閣裏休息。”紅燭上前來扶著鳳無憂，道。
鳳無憂點頭，“多謝爹爹關心，但是二哥成親，我還是要看看的。”
“是。”紅燭和弄月都應了。
進了屋裏，才想著要讓擡熱水沐浴，卻聽得外面丫鬟道，鳳秋旭來了。
鳳無憂抿了抿嘴，“請二哥進來吧！”
鳳秋旭進來，他看著鳳無憂此時正側躺在那美人榻上，神色慵懶，然後手中拿著一本醫書，他眸色沈了沈，“四妹。”
鳳無憂起身坐直了身子，“二哥找我有事？”她扭頭，“紅燭，上個茶。”
“不必了，我就是，就是有幾句話想著問問你。你們，都先下去。”鳳秋旭揮手。
紅燭等人都知道鳳秋旭是很關心鳳無憂的，所以這會兒都聽話地退了下去，還不忘關上了門。
鳳無憂有些不解，因為此時看鳳秋旭的神色，他似是很擔心的樣子。
“二哥，什麽事情？不妨直說直問。”鳳無憂抿嘴道。
鳳秋旭點了點頭，他看著鳳無憂，“無憂四妹，你，你跟王爺交往，到了何種地步？”
鳳無憂蹙眉，不太懂他的意思，他是怕端木煌不夠愛自己嗎？然後擔心端木煌給不了自己幸福？
“我非他不嫁。”鳳無憂道，“我，願生死相依。”
鳳秋旭皺眉，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了。
“怎麽了？”鳳無憂看向鳳秋旭，“他對我很好，很好，二哥放心。”
“我，怎麽問才好？”鳳秋旭搔了搔腦袋，自己真的不太好意思問這個，但實在是太擔心了。
“問什麽？”鳳無憂不解。
“我今天夜裏跟了你們一回了，我看到你們……”鳳秋旭臉上尷尬的紅，頗為的不好意思。
鳳無憂更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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