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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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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陽光普照,是個適合出去踏青的好日於,看完窗外的艷陽,樓倚馨緩步走向賴在床上的項鈗晟,然後彎著腰間他,“你今天也不去上班?”

“怎麽?才幾天就迫不及待想擺脫我了嗎?”

“不是,我是想說,如果你還是不想去上班的話,我們去旅行。”

“旅行?”

“是啊,從我上大學之後,我們就沒有一起去旅行過了,有些地方我想和你去走走,剛好又碰上元旦連假,我們就出去透透氣吧,好嗎?”

“我考慮看看。”

“別考慮了,我飯店都訂好了。”

“飯店訂好了?如果我不去的話,你打算一個人去嗎?”他挑眉盯著她,狐疑的問道。

“不去的話,我就退掉了,要退掉嗎?”見他不發一語,她再度開口說:“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話也不用勉強,我把房間退掉好了。”

“去,為什麽不去,反正我現在就是要過幾天吃喝玩樂的好日子,所以旅行可以,但是你得負責開車。”

“我?”

“怎麽?有問題嗎?”

“我的技術……你敢坐我開的車嗎?”她是有駕照,可是不常開車上路,因此技術自然有待商榷。

技術是訓練出來的,不給她機會,她的開車技術當然不會進步,所以這回他決定好好鞭策她,“我的命就在你手上,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

看著他丟過來的車鑰匙,樓倚馨開始後悔沒訂高鐵車票,甚至心想著,現在去訂說不定還來得及。

但她的想法一下子就被項鈗晟看穿了,他雙手往她肩上一搭,邪佳的笑著說:“別指望我跟你去搭高鐵,要去就開車,不然就別去。”

這人,以後都打算用這種惡魔姿態對付她嗎?

蹙起眉,她也很想跟拽的跟他說,不去拉倒,但是一想到他的轉變都是因為自己,她的脾氣又收了回來。

“好,我開,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不信我開不了。”

“很好,勇氣可嘉,給你鼓鼓掌,不過旅行是之後的事,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沒做?”

“什麽?”她動了動腦,想不出來。

“我的早餐呢?”

“早餐……啊!”她想起來了,可是因為她一早看天氣看得忘神了,所以忘了準備早餐。

““啊”是什麽意思?”

“我正要去準備。”

“現在?都快十點了,是要吃早餐還是午餐?”

“呵呵……”她訕笑地起身,然後突然拿了一塊糖果塞進他嘴裏,“這個就當作是早餐,我們中午在郊外野餐。”

“樓倚馨!你搪塞我啊?!”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她早在塞糖給他的時候就拔腿跑出房間了,他的咆哮也僅限於直到她身影消失的那刻為止,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意。

追她,是他今生最大的樂趣,而讓她永遠保持笑容,則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

開車上路對樓倚馨而言真的是一大挑戰,她多半的時間都是當乘客,這次卻要當駕駛,所以一坐上駕駛座,她的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

“要去哪?”項鈗晟打開衛星導航問。

“那個……”還沒上路,她就想求饒了。

“那個是哪個?東西還是南北?”

“有油嗎?我想我們應該先加油。”

“油應該是滿的。”

完了,借口派不上用場!

她不放棄,繼續絞盡腦汁,“那個……我想我們應該先去超商買幾瓶礦泉水還有面包,免得路上塞車找不到吃的。”

“樓倚馨小姐,出門前你不是準備了野餐的食物了?”

“對喔!呵呵,我忘了。”她訕訕地笑了起來。

“要旅行是你說的,你不是說飯店訂好了,那倒是告訴我方向,我們這是要何去何從?還是一開始你就在騙我?”他憋著笑,繼續問著。

“沒有,我真的訂了民宿,我們先去田尾花市。”

“那就走啊。”

“等等……我想想還有什麽東西要準備……”她繼續拖拖拉拉。

其實項鈗晟很清楚樓倚馨為什麽一直在沒事找事,理由很簡單,她就是不敢上高速公路,因為她的車速永遠只有五十,比小綿羊還要慢,那速度要上高速公路大有問題。

“鈗晟哥,我們去搭高鐵好不好?那個既快速又安全,而且我們路上還可以睡一覺,這樣玩起來肯定是精神百倍。”

“你要不要說,不然搭飛機也行?”

“也可以啊。”

“那要不要考慮去夏威夷?”

“我只有休三天假,那個可能有點不太合適。”

她還當真啊!

他受不了,直接敲了她的頭一記,然後下令,“下車。”

“真的要去搭高鐵嗎?”

“換位子!”

“換位子?”她呆楞的重覆他的話後,突然恍然大悟,“你要開車嗎?”

“你要開也可以。”他聳聳肩,又再度躺回椅子。

“換位子!換位子!我馬上就下車!”她飛快的跳下車,然後奔到副駕駛座旁,替他開了車門。

殷勤之至,真的令人哭笑不得,他不想讓她太極意,依然躺在副駕駛座上,仰著頭,不可一世的說:“交換條件。”

“交換條件?什麽?”

“晚上要負責幫我刷背和按摩。”

刷背……這字眼一跳入她的腦中,她馬上聯想到裸露兩個字,一想到那個場景,她的臉頓時脹得通紅。

她認命了,垂下雙手,挫敗的轉身,準備走回駕駛座,但項鈗晟卻徑自下車,並且拉住她,把她塞進副駕駛座裏。

“鈗晟哥?”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的命太值錢了,不適合拿來開玩笑。”事實是他舍不得看她開車開得那麽辛苦,以她那種開車技術,絕對需要時刻緊繃,就算到得了旅游地點,只怕也累得沒力氣玩了。

“鈗晟哥最好了!”她雙手交握,露出崇拜的眼神。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的。”

嘴巴嘀咕個不停,但他心底卻甜滋滋的,就算他真的欠了她,這債他也還得甘之如飴。

項鈗晟幾天不見人影,項家都快要翻天了,雖然項振龍嘴巴說要把項鈗晟從繼承人資格裏剔除,可是真正能掌控大局的,還是非他不可。

“電話打不通嗎?”項振龍微蹙眉。

“通了。”

“人在哪?”

“他不說,只說要出去走走,想回來自然就會回來。”

“胡鬧!”

項夫人比較擔心兒子的心理狀況,“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為什麽好好的一個孩子會變成那個樣子,以前他是那麽懂事負責又善解人意,怎麽會一夕變了樣?”

“爸、媽,大哥可能是太累了,就讓他休息一陣子吧,我想過陣子自然會好轉的。”唯一知情的項鈗謙卻什麽也不敢說,怕掀起另一番波折。

“就算累了,也不能隨便就把公司丟著不管,這象話嗎!”項振龍這次真的動怒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鈗謙,你知不知道些什麽?”項夫人問著。

“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怕被掃到臺風尾,項鈗謙急忙搖頭。

“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項夫人腦中突然閃過這個想法。

“談戀愛?我倒覺得比較像是失戀了。”一直在一旁沒搭腔的項鈗懷突然提出了他的看法。

他會這麽想是有理由的,因為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會迷失自我,失戀時尤甚。而大哥最近的表現和失戀的情況很像,所以他才會這樣認為的。

平常像個工作狂的項鈗晟,連個對象都沒有的項鈗晟,說是戀愛已經夠讓人吃驚了,現在項鈗懷又說他失戀,項夫人整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焦慮憂心。

“那該怎麽辦?那孩子不會想不開吧?到底會是哪戶人家的小姐讓我們鈗晟變了一個樣?!”

“媽,我只是猜測的,您別太擔心啊。”

“能不擔心嗎,那麽負責任的人突然性情大變,成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項夫人越想越心急,連忙轉頭央求丈夫,“老八心,你快多派些人去找找啊,可別讓他出事了。”

“好了,就算失戀也不是天塌下來,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因為感情就要死不活的!”

“再怎麽樣鈗晟都是我們的兒子,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鉆進死胡同裏啊!你到底要不要派人去找他?”

“想回來自然就會回來,他不也是那樣說的,所以不需要浪費精神和人力,鈗懷,你跟我進書房,我有事情要和你討論。”

丟下話,項振龍兀自走向書房的方向。

項鈗懷聞令跟了進去。

這會兒客廳只剩下項夫人和項鈗謙了。

知道事情鬧大,項鈗謙想開溜好去通知大哥,卻被母親叫住。

“鈗謙,這件事你怎麽看?”

“我?”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找出令你大哥轉變的因素嗎?”

“我是覺得大哥只是太累了,讓他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我不那樣想,我覺得你二哥說的很對,事出必有因,我一定要找出那個癥結所在。”

不妙!真的大大的不妙!再不去通知大哥,恐怕會鬧得滿城風雨啊。

項銳蔑和樓倚馨兩人遠離塵囂,來到了有花的故鄉之稱的田尾,先到民宿做了check in後,兩人就騎著民宿提供的單車,開始了田園之旅。

正月正值田尾花市賞花旺季,各式各樣的花種齊放,真的是美不勝收,一到這裏,看到美麗的花海,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兩人把車停在路旁,就坐在路旁的石頭上看起了百花事冊。

望著五顏六色的花朵,樓倚馨突然心血來潮的提議著,“以後老了,我們就買塊地來蓋民宿,每天拈花惹草,你覺得怎樣?”

“你覺得我開著車去接客人,或者圍著圍裙下廚煮飯給客人吃,象樣嗎?”

想象可以無限延伸,但是想著想著,連她都覺得很好笑,而且,他可是跨國集團的大總裁,讓他做那些事情,太大材小用了。

“不怎麽象樣。”

“我當然會圍著圍裙下廚煮飯,但能吃到我親手煮的飯菜的,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有你了。”他拽拽的說著,卻又不失溫柔,話語用意是在告訴她,他能為愛放下身段。

他的愛,她早感受到了,不管是溫柔體貼的他,還是拽得三五八萬似的他,他都從不吝惜展現他對她的愛。

仰著臉看著他,她幸福的笑說:“好榮幸。”

“所以晚上可以幫我刷背吧?”他笑問。

“我懷孕了。”她摸著肚皮回覆他。

“你想到什麽地方去了?”他揶揄的問著。

“敢情是我誤解了?還是你打算穿著衣服讓我幫你刷背?”

“我沒要穿著衣服讓你刷背,但刷背可以很單純,誰讓你胡亂添加色彩?”他拐著彎嘲笑她色。

樓倚馨很窘,她確實是想偏了,因為覺得自己思想太邪惡,她羞愧得臉都紅了,怕被看穿,她飛快的轉移話題,“我們買幾盆花回去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晚上可不可以幫我刷背?”他沒打算放過她。

“再說啦。”

“別逃避問題,到底可不可以幫我刷背?”

“項鈗晟,你好煩!不想理你!”她快速的跳上單車逃離他,也逃離他的問題。

但項鈗晟還是沒打算放過她,他也快速的跳上單車,尾隨在她的後方,邊追著她邊大聲嚷著,“樓倚馨,快點回答我!”

“我懶得理你啦!”

“刷背!刷背!”

他喊得很大聲,路過的人都側目看著他們,而他喊得越大聲,樓倚馨就越覺得丟臉,她索性加快速度踩著單車,假裝和他不相識。

“樓倚馨,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項鈗晟緊追在後,嘴巴也沒停止切念。

看她被他逗得像貓兒似的毛都要堅起來了,他就覺得很好笑,這回他們是出來對了,如果沒出來旅行,就體會不到這種單純的快樂。

但這樂趣卻沒能持續太久,在他們準備看夜晚的花海時,他接到了項鈗謙的簡訊。

看完簡訊,他腦裏的警鈴大作,知道再不回去真的會出大事,但他又不想草草結束這趟旅行,不禁煩惱了起來。

夜裏,花市有為了促進花苗成長而掛起的燈海,每年的十二月起是花市的賞花旺季,一整片的燈海形成了另一奇特的景觀。

逛完了夜晚的花市,他們回到民宿,因為正值假期,民宿是客滿狀態,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賓客,民宿老板準備了切切。,還把卡拉OK也搬出庭院,亮起了路燈,一群來自各地、彼此陌生的游客,坐在庭院裏天南地北的問聊著。

“有沒有人說過你們兩個很登對?”一個女游客擠到兩人的面前,左看右瞧了好久,突然開口問道。

登對?怎麽會,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樣跟他們說過,在項家自然更不可能,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連想片刻遺忘,她母親也會不時提醒。

所以,在項鈗晟向她告白以前,她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但項鈗晟卻不是那樣想的,他一把將她撈到自己懷裏,很開心的回著女游客的話,“是吧?我都覺得這丫頭是老天爺特地送來給我的,我們倆真的再登對不過了!”

“唉,聽帥哥這麽說,我想當小三恐怕都沒機會了。”女游客嘆著氣,開起玩笑來。

幾個和她一起來的女孩聽到她的話後也擠了過來,個個煞有其事的叮嚀樓倚馨,“小姐,你們晚上要把房門鎖好喔,免得半夜發現有只女狼跑進去叼走了你家阿那答。”

“去!我女狼,你們是什麽?豺狼虎豹?”

“好了啦,別打擾人家,我們去唱歌吧。”

女游客的同伴把她拉走了,把空間獨留給他倆。

“瞧,每個人都覺得我們很登對,這樣你是不是有點信心了呢?”

“你要說什麽?”

“你不會再逃跑了吧?”

“不會了。”

“你能保證就算遇到了任何阻礙,都不會逃跑?”他伸手握住她的,慎重的問:“做好心理準備和我一起面對所有問題了嗎?”

看著他,樓倚馨久久沒有回答。

她是下了決心要在他身邊的,但是心理準備卻還沒有做足,一想到她母親可能會有的反應,一想到項董事長和項夫人會有多震驚,她害怕了。

“可以再給我多地點時間嗎?”

“還是怕我會失去所有?”

“那並不是主因,我不想因為我們的愛情而讓太多人受傷害。”

“沒有人會因為我們的愛情受傷害,他們只需要面對現實就可以了,那沒有那麽困難。”

“可是至少也該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多久?總不能等到你的肚子大起來吧?”

“你就對我那麽沒信心嗎?”

“誰讓你有前科,別忘了這件事你要負全責,對我和孩子都是,你最好記住這一點,要是你敢再逃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小心眼!好啦好啦,我知道怎麽做啦。”她甩開他的手,走向卡拉OK的地方,向唱歌的女孩借了麥克風,當場說出愛的告白,“請大家幫我作證,我樓倚馨在這裏宣示,一定會對項鈗晟先生負起責任,這輩子,永不推諉!”

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做,項鈗晟先是楞了一下,隨即朗聲笑開,這一笑,在場的游客也跟著笑了起來,一個個起哄著,要他們KISS.

項鈗晟沒讓眾人失望,他起身舉步走向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她一記深情的吻,算是為他們短暫的兩日之旅畫下完美的句點。

項鈗晟回家了,看到兒子歸來,項夫人高興得抱著他,哭得滿臉淚珠。“你總算回來了,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了!”

“我不是說了,只是出去透透氣。”

“我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好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回家了嗎?”他拍著母親的背,輕聲安撫著。“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麽了?成天喝得醉醺醺,連公司也不去,到底是出了什麽事讓你變得那麽萎靡不振?”

“沒事了,您放心,我明天會去上班,會加把勁把這些日子沒做的工作做完,也不會再成天喝酒了。”一開始就是在演戲給樓倚馨看,現在他和樓倚馨已確定彼此相愛了,戲沒必要再演下去,他自然得恢覆正常。

但他的轉變在項夫人看來很怪,她突然覺得過去那個負責任的兒子又回來了,可是他的轉變太劇烈,讓人既擔心又一頭霧水。

肯定是戀愛還是失戀了,這樣的想法在她腦中再度擴散開來。

但到底是哪家的小姐?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你沒什麽要跟媽說的嗎?”

“說什麽?”他不解的反問。

“像是去旅行都跟什麽人去了?又去了哪些地方?有拍照吧?拿給媽看看,媽也很久沒去旅行了,如果是個好地方,改天我也讓你爸帶我去走走。”

項鈗晟本想直接說出實情,卻又想到樓倚馨的交代,所以決定等工作處理到一段落再跟家人坦白。

“照片過幾天我整理好了再拿給您看,我現在想先去公司,那邊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他在逃避,大有問題!

他越不想說,項夫人就越想知道答案,但她決定自己找答案,表面不動聲色的開口,“你最近的表現讓你爸非常失望,他很生氣,你知道吧?”

“我知道。”

“去吧,你爸那邊要好好跟他道歉,他罵你了也不要頂嘴,知道嗎?”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

“那就去吧。”

“那我出門了,晚點見。”

送兒子出門後,項夫人就打電話吩咐司機劉福松,“你好好跟住大少爺,看他都去了哪裏,又見了哪些人,隨時向我報告。”

兒子不說實話,她只得用上跟蹤這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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