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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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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的便利店開到第五家的時候, 嚴二哥終於被周家承認了, 和周蕊的婚事也訂了下來。

嚴三哥倒是一路坎坷,就像他當初針對晏清路那樣, 鎖子這個妹控也足足讓他煩惱了好長的時間。

長到嚴大哥都脫單了,他跟一個經常來店裏買早餐的小白領看對眼了, 沒有轟轟烈烈的纏綿戀愛過程,就直接談婚論嫁了。

姑娘是a城本地人,還是獨生女,家裏有一棟房子,但是對方父母並不勢利眼, 或者輕視從農村裏走出來打拼的人, 他們反而覺得嚴大哥有上進心,只見了一次面, 嚴大哥就順利過關了。

談婚事的時候, 對方姑娘也帶著父母上了一次門。

他們本來以為要舟車勞頓去到村裏,但是卻沒想到原來嚴家在城裏是有房的。

畢竟當初嚴大哥是這樣介紹自己家裏的:父親是建築工人, 底下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 剛從村裏出來打拼。

再加上嚴大哥平時節儉慣了, 所以姑娘和她父母都以為嚴家可能有點拮據,當他們上門看到嚴家竟然是花園小洋房時,都驚訝了。

晚飯時間,嚴正將幾個孩子都叫回家吃飯, 宛童和晏清路從隔壁走回來時, 發現大家都齊了。

姑娘很溫柔文靜, 看到兩人時,卻倏地站了起來,指著宛童喊了一聲,“嚴宛童!”

嚴大哥楞了一下,“你認識我四妹?”

問完後,他自己又覺得問得多餘了,a城裏認識宛童和晏清路的,多得去了。

“你好,我是嚴宛童。”宛童朝姑娘點了點頭。

然後姑娘呆呆坐下了,似乎久久反應不過來,她父母則看著晏清路一臉緊張。

原來這個嚴家,竟然是嚴宛童那個嚴家!

怪不得嚴大能將便利店開得那麽成功,敢情這一家子都那麽厲害啊?

他們還以為自己的女兒是下嫁了,一度擔心她會吃苦,但是沒想到,嚴家的家底比他們家厚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頓飯,讓宛童多了個小迷妹,就是她未來大嫂。

三個哥哥的終生大事都有了著落,嚴婉瑩和鄭青也相處得很好,宛童在這個世界的任務也圓滿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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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童呼吸不過來,肺部有著強烈的刺痛感,眼前卻只有一片黑暗。

她在水裏,身上仿佛被什麽束縛著,手腳掙紮時卻只撞擊到周圍的重物。

她好像被困在了車子裏,而車子正在更深的水底下墜去。

【屍屍!】以往在進入新世界時,屍屍從來沒有讓她出現過這樣的窘況和危機。

奇怪的是,這次屍屍沒有回應,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在宛童感到絕望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重重的撞擊聲,連帶著她的身體一起震動,可是她雙眼傳來熱辣辣的疼痛感,讓她沒法睜開眼睛。

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道扯了過去,對方將她緊緊摟著,而且游泳的速度極快。

她甚至覺得水流從自己身上劃過的厚重感。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雄雌莫辨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奇怪的是,明明是在水底下,但是在她聽來,那聲音卻格外清脆和清晰。

宛童沒能撐住,意識漸漸昏沈。

她沒看到,深藍色的海水中,擁著她的那道身影,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那單薄的身軀被白色襯衫裹著,但是身下卻有藍紫色的鱗片閃爍,美麗的尾巴快速擺動著。

宛童醒來後,眼睛像是被一塊布裹著,她腦子裏多了很多關於這具身體的記憶。

她叫岳宛童,年齡23歲,三年前她父母意外死亡後,她就繼承了家裏的公司,開始進入管理層,在叔叔的輔助下,也算是有點成就。

今天她沒去公司,而是約了朋友去玩,車子開到海濱時,忽然剎車失控,她轉彎時不小心就開進了海裏。

之後……她就被人救了。

【屍屍!】宛童喊了一聲。

但是屍屍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並不慌,只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沒有屍屍,她就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劇情,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她猜測,在世界劇情裏,她應該是在海底裏淹死了,所以覆活時才會在那裏,不過因為時間差的問題,她被及時救了出來。

她動了動手指,伸手想要撕開眼前的布條,但是一只手卻忽然壓住了她的手。

那道在水底下聽過的好聽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別動,你眼睛受傷了。”

他的手比她大一些,而且有些涼,想著水底下他游泳的速度,她猜測他是個男生。

她收回手,撐著床坐了起身,朝著某個方向轉過臉,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對方聲音冷靜,“我叫餘笙。”

“我叫……宛童。”宛童還是隱了自己的姓氏,她記憶裏,自己被綁架過兩次,都是死裏逃生。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窘迫地問,“我的衣服……”

“我換的。”餘笙說這話時,絲毫不覺得有異,“那是我的新衣服,沒穿過。”

宛童先是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她穿的好像是睡裙吧?

所以,餘笙是女生?

“謝謝你。”宛童又連忙道。

“嗯。”餘笙應了一聲之後,就沈默下來了。

宛童什麽都看不見,所以覺得氣氛怪怪的,於是她問,“我這是在哪裏?”

“我家裏。”餘笙照實說。

宛童楞了一下,“那我的眼睛……”

“我朋友是醫生,你別擔心,他說你眼睛過幾天就能恢覆了。”

她看不到的地方,餘笙緊張地看著她那張美艷的臉,怕自己的謊言會被戳破。

宛童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嗎?”

餘笙還真的拿來了手機,但是宛童卻一個號碼都沒記住……

於是這通電話還是沒能打出去。

宛童見餘笙不像是個壞人,便拜托她去岳家幫忙找家裏的鐘管家。

餘笙應下,然後走出了房間。

餘笙身影單薄,發絲在燈光下呈現一種奇異的色彩,黑色中閃爍著藍色,細看的話,連眼瞳也是這般,五官深邃精致,皮膚很白,從外觀看,根本分不出性別。

餘笙將門關上,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從前面走來。

在餘笙面前站定後,男人皺眉道,“阿笙,你怎麽把一個人類救了回來?要是被人看到了……”

餘笙抿了抿唇,“我現在去聯系她家人。”

餘建依舊不讚同地緊著眉,“不能直接將她送走?”

他只知道那個女人被救回來時受了不輕的傷,不過餘笙給她餵了人魚血,她應該很快就會恢覆了。

“她說怎麽樣就怎麽樣。”餘笙不想多說什麽,錯身就離開,但是走了幾步又回頭,“餘建,你別去煩她,她會害怕。”

餘建沒出聲,盯著餘笙的背影離開後,回頭掃了眼那緊閉的房門,到底是沒進去。

他好不容易接近了餘笙,並不想破壞了這份信任。

他在這個世界,身份是美人魚。

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海底已經不是美人魚一族可以生存的地方,他們紛紛上了陸地,餘笙跟隨父母在海底生存了二十多年,前些年餘笙的父母失蹤,餘笙獨自上岸,隱藏身份生活,因為不習慣陸地生活,似乎經歷了一段陰暗的日子。

前些日子,他來到這個世界,找到餘笙,以美人魚同伴的身份和她住在了一起。

確切地說,餘笙現在還不能用“她”來形容,因為美人魚三十歲才成年,並且在成年後才會出現具體的性別。

現在餘笙還有兩個月才成年,是無性別的。

劇情裏,餘笙成年時並沒有馬上出現明確的性別,一直到五十歲的時候,餘笙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變成了男性。

不過餘建一直將餘笙當成是女生來對待,畢竟他是要來攻略她,自然想將她培養成自己的妻子。

不過餘笙有時候很固執,很不聽話,比如這個時候,她竟然大發善心,用人魚的形態去救了一個人類。

他的任務裏,有一條是要殺死她的白月光。

劇情裏他並沒有伴侶,也沒有看中的對象,所以餘建現在也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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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

鐘管家接了個電話後,神情間露出一絲陰狠,回了句,“放心吧,她絕對回不來了。”

這時候女傭走了進來,跟他說了句,“鐘管家,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找你的。”

女傭見那個人長得實在好看,雖然一頭短發,但是卻讓人看不出性別,所以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是男人還是女人好。

鐘管家點了點頭,一邊聽著手機裏那頭的囑咐,一邊低聲應著,“家裏的監控壞了一段時間了,車子被動手腳的事,沒人會發現。”

掛了電話後,鐘管家擡頭看了眼前方,果然看到大門口站了一個美麗的……男子。

短發,平胸,身量比較高,應該是男子沒錯。

但是,不得不說,他長得很漂亮。

“你是什麽人?你找我有事?”鐘管家問。

餘笙眸光暗閃,想到剛才傳入耳中的聲音,心中卻警惕了起來。

“我好像找錯地方了,不好意思。”餘笙說完,低頭看了眼手機,就轉身離開了。

鐘管家看了他一眼,出於多疑的性格,還是讓人跟了上去。

餘笙知道自己被跟蹤了,不過很快,就甩脫了那些人。

走回公寓的路上,餘笙神情間散布著幾縷陰霾。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可是她卻還什麽都不知道,還想著要聯系那個管家。

宛童一邊嘗試著和屍屍連接,一邊等著餘笙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肚子有些餓了,就摸索著從床上走下來。

不過她不小心碰到了床頭櫃的水杯,哐啷一聲,水杯在地上炸裂,她嚇了一跳,沒敢再亂動了。

因為她腳上沒有穿鞋,水漬和碎玻璃射到腳上,有些冰涼,有些刺痛。

但是也緊緊是一瞬間,她又感覺不到疼痛了。

餘建在客廳裏等著餘笙,忽然聽到房間裏的動靜,就起身,推開了那扇門。

十月的陽光微醺,從窗戶外投射進來,照在床前那道身影上。

她亞麻色的長卷發透著冷冷的質感,身上穿著的是一條長及膝蓋白色睡裙,那是他給餘笙買的,但是她好像還沒穿過。

面前的女人穿上,顯得有些松松垮垮的,但是卻襯得她的身子更加玲瓏嬌俏,一條純潔的白布蒙在她眼睛上,藏住了她的眉眼,露出的鼻子小嘴都格外精致惑人。

特別是此時此刻,她迷茫地站在那裏,讓人忍不住升起一股躁動,想要將她擁入懷裏憐愛一番,想要將蒙在她眼鏡上的布條扯開,看看那裏遮掩的如水眼眸。

餘建喉結動了動,朝宛童走了過去。

腳步聲讓宛童警惕起來,“餘笙?”

“我是餘笙的室友,餘建,阿笙他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餘建低聲解釋著,已經在宛童面前站定了,“地上很多碎片,介意我抱你回床上嗎?”

他低頭看向她踩在地板上嬌嫩可愛的腳丫子,上面掛著水漬,還有幾滴紅色的液體。

人魚血還在她體內起著作用,所以被玻璃劃破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也幸好她看不到,否則她就該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有多特別了。

看來餘笙沒少給她餵血,這效果應該還會持續個幾天。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有理由將她留下來了,畢竟,現在她身上有著不能被人類發現的秘密。

宛童聽著那低沈的男音,心中的防備也越重,畢竟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還看不到東西,她身上是穿了餘笙的睡裙,但是卻是真空……

她怎麽好意思讓他抱?

她現在甚至想抱緊自己,馬上縮回被子裏……

餘建看得出她在糾結,她翕張的粉唇已經充分透露了她的不安。

他嘴角挽了個笑容,剛想說什麽,背後卻傳來了餘笙微重的聲音,“餘建,你在做什麽?”

宛童聽到餘笙聲音,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連忙喊了一聲,“餘笙!”

完了馬上又低聲解釋,“是我打破了水杯,驚動了你的舍友……”

餘建側過身,看向餘笙,示意了一下宛童的腳背,“幸好沒受傷。”

餘笙臉色有點沈,已經快步走了上來。

“既然阿笙回來了,我就先出去了。”餘建並不久留,他知道餘笙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情。

房門關上後,餘建並沒有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人魚的五感超強,聽力更佳,他不能讓餘笙發現自己的異樣。

他本來就是男人,自然是對大胸美女感興趣,雖然他一直將餘笙當女生對待,但是畢竟餘笙還是沒有性別的,胸口平平,再漂亮也勾不起他的心思。

但是剛才的那個女人,是他進入這個世界後,看過的最吸引他的一個。

他腦子裏甚至一直回放著方才見到她的那一幕。

想撕開那睡裙,讓她在自己身下綻放。

小房間裏,宛童聽到卡茲的聲響,像是鞋子踩在玻璃上的刺耳的聲音。

她有些擔憂,出聲提醒,“餘笙,你別傷到了,地上都是玻璃吧。”

“我沒事。”餘笙聲音有些悶,彎下腰在她面前蹲下,手裏拿著棉帕將她腳背上的血漬和水漬擦掉,才將她橫抱了起來。

“啊。”宛童驚呼了一聲,連忙將胳膊掛在了餘笙脖子上。

心裏暗暗感嘆,臥槽,她的力量是不是太大了?竟然能將她抱起來?

她剛好碰觸著對方胸口的位置,感覺那裏一馬平川,忽然有些同情起她來。

餘笙將宛童放回了床上,在床邊坐下,棉帕包裹住了她左邊的腳丫子,細細擦拭了一下。

她的腳真小,粉粉嫩嫩的,餘笙緊盯著,忽然心口有些堵了,原因不明。

想到她那樣俏生生的模樣被別的人看了去,餘笙臉上的神情更加陰郁了幾分。

除了技師,宛童還沒試過讓人這麽給自己擦腳,她縮了縮腳,塞進了被子了。

羞赧地說了句,“可以了……”

餘笙看著空空的手心,悵然若失。

“餘笙,我讓你找的人,你找了嗎?”宛童奇怪地問。

按理說,餘笙應該帶著鐘管家過來,然後接她回去才是。

餘笙一聽她的聲音,又瞥到她帶著期望的神情,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陰戾,但是他聲音卻依舊清脆悅耳,“只有女傭在。”

宛童輕嘆了口氣,她車子墜海的消息傳到家裏,鐘管家去處理了?

“餘笙,要不麻煩你一下,將我送回去?”

餘笙沈默了一下,才開口,“我看到新聞宣布了岳氏總裁嚴宛童死亡的消息,但是警方並沒有試圖打撈你的車輛來確認。”

“什麽意思?”宛童知道餘笙會猜到她的身份,但是她這麽說一通是什麽意思?

她被救了上來,警方那邊沒有打撈就匆忙確認她死亡了?

為什麽這麽著急?

宛童極力回想著車禍前的事情,她是剎車失靈,可是她每個月都回去檢修車子的,為什麽會忽然剎車失靈?

她忽然想通了什麽,背後忽然一陣發涼。

那不是一場意外?

那策劃的人是誰?

宛童面色沈重,餘笙知道她已經轉過彎了,所以只是沈默地坐在旁邊看著她。

“餘笙,你介意我在你這裏住幾天嗎?”半晌後,宛童問。

“可以。”餘笙回道。

宛童想看看,到底是誰想要她死。

畢竟她的記憶中,她身邊每個人都對她很好,事事也都為她著想,她的二叔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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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網上的新聞,宛童很快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警察根本就不細究她車禍的事,但是新聞上卻確切地說她已經死亡,所有高層都推舉她二叔岳敬業來擔當總裁,但是二叔只答應暫代,而且還對外說,會一直尋找侄女。

他的舉動得到了社會人士的讚許,覺得他品性高。

宛童的葬禮也沒有舉行,因為她二叔還在“等她回來”。

幾天後,宛童得知岳氏集團開始大清血時,終於按捺不住了。

她撕下了眼睛的布條,好半晌,才習慣了刺目的光線,眼前有些重影,但是不妨礙她看清眼前的一切。

餘笙好像不在,她打開衣櫃,瞇著酸痛的眼眸找了一套衣服換上。

餘笙的衣服都很中性,而且偏大,她隨便穿了一套,留下一個手機號碼,就走了出去。

很小的公寓,兩房一廳,她記得餘建是有工作的,餘笙也出門了,所以家裏沒人。

鞋櫃裏的鞋子都偏大,但是在旁邊一個新的鞋盒裏,她找出了一雙紅色高跟,而且尺碼剛好。

奇怪了,誰買的?不過,她先借來穿沒問題吧?

離開前,她在門口鞋櫃的盒子上看到了一個裝了零錢的盒子,就拿了幾張,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小區很偏僻,不過打車還是很方便的。

她直接去了岳氏集團。

岳氏集團門口,她付了車費後,在門口左右看了幾眼,果然看到了有拿著相機的人。

這幾天岳氏動蕩不安,也的確會有記者比較好奇。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信步走向了旋轉的玻璃門。

她上過一次新聞,在她剛接管岳氏的時候。

因為顏值高,還一度引發了熱議,所以基本上經濟版面的記者都會認識她。

現在她一出現,馬上就引起了那個記者的註意。

“是、是岳宛童?”年輕的女記者帶著一個男攝影師走了上來,神情頗為激動。

宛童轉頭看向她,朝她輕輕一笑,“是啊。”

女記者滿臉詫異,準備問話,但是又聽到宛童說道,“不介意的,跟我進去再說?”

女記者吞了吞口水,感覺自己蹲到了一個大獨家,於是用力點頭。

進了旋轉門,櫃臺的兩個年輕小姐看到宛童後,就驚呼了出來,“岳總!”

宛童掃了眼她們,徑直朝著電梯間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宛童有些享受這道聲音。

“……岳總!”

“岳總!”

“岳總好!”

一路上,朝她彎腰打招呼的職員,聲音裏都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在她進入電梯後,立刻蜂擁著聚集在一起。

“我草,新聞上不是說岳總沒了?”

“對啊,剛才見到我都嚇死了。”

“但是岳經理之前不是說不相信岳總死了?所以他堅決只是暫代她的位置……”

“你傻啊,如果只是暫代,你以為陳經理他們是為什麽被辭退的?”

“不是吧……你說的我有點怕啊。”

“畢竟是豪門啊……我們這些人是體會不到的,還是老實工作吧。”

……

電梯間裏,宛童還好心情地回答了女記者的幾個問題,比如她被救了之後,一直在養傷的事。

頂層高級會議室裏,所有大股東們聚集,再一次懇求岳敬業接替岳宛童的所有職務,掌管岳氏集團。

岳敬業年近四十,但是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三十加,依舊豐神俊朗。

他至今單身,一直對宛童很好,簡直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在寵。

他坐在長桌的一頭,神情嚴肅,長指在桌面上輕巧著,“既然如此,我就……”

可是他的聲音還沒落下,他就看到對面那扇門被打開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宛童穿著白襯衫,有些寬松,衣角束在白色的西褲下,紅褐色的皮帶輕束,腳下踩著一雙紅色高跟。

她沒有化妝,但是狀態卻很好,皮膚白凈細膩,眉目清艷動人,長卷發披散在身後,平添了幾分氣場。

“岳總……”

“怎麽回事……”

“她怎麽……”

在細碎的聲音中,宛童走到了長桌前,和岳敬業遙遙相望,然後瞇起了眼眸,挽著粉唇朝他開口,“二叔,我回來了。”

岳敬業站了起身,身後的助理馬上走了過來,想要將宛童身後的記者請出去。

宛童微微側頭,看向他,“秦助理,記者是我找來的,畢竟我還活著的消息,還是要公布一下給大眾知道的。”

秦助理頷首,退到了一邊。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男人慌亂地推門走了進來,見到宛童後,他怔了兩秒鐘,然後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恭敬地喊了一聲,“岳總。”

宛童朝他笑了笑,眼裏多了一絲暖意,她伸手幫他將歪掉的眼鏡扶好,說了句,“鄭君,你來得剛好,今天集團的通報,不如你來寫?”

鄭君是她的大學學弟,兼她的特助。

她這幾天還懷疑過他,畢竟他也是名校畢業,但是卻從實習開始就在岳氏集團,而且還心甘情願當她的特助。

不過現在看他剛才的反應,他應該是站在她這邊的。

這時候,岳敬業也來到了宛童面前,他神情間透著幾分激動,伸手出來,“童童,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回來真的太好了。”

宛童並沒有遲疑,伸手抱了上去,“二叔,都怪我,因為身體的問題,沒能及時回來,這幾天,辛苦你了。”

岳敬業神情並無異樣,只是拍了拍她肩膀,“沒事就好。”

宛童轉頭掃了一眼長桌上的十來個神情各異的股東,笑道,“看來今天的會議是可以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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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濱路,餘笙報了警,看著他們圍在海岸邊的一輛車偵查時,才轉身離開。

經過一家服裝店,餘笙看著櫥窗邊一套初秋的裙子套裝,便邁步走了進去。

沒多久,餘笙提著一個袋子回了公寓,卻發現鞋櫃旁邊的鞋盒被拆了,許是過於著急,連包裝紙都丟得淩亂。

“岳宛童?”餘笙喊了一聲,沒聽到人回應。

在房間床頭櫃上,餘笙看到了一張紙條。

打開手機新聞,果然岳氏集團有動態了,岳宛童大難不死回歸岳氏,叔侄情深相擁。

另外還有一則警察快訊,岳宛童墜海一案有進展,車子被海浪卷到岸邊,疑似被人做過手腳,目前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餘笙坐在床邊,抿了抿唇,美麗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孤寂。

餘建回來得很快,他看到新聞了。

岳宛童那輛車不可能無端端被海浪卷上海浪,只有一個可能,是餘笙將車輛找回來的。

“餘笙,你是瘋了嗎?你這樣下去,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們的身份,等待我們是什麽,你還不清楚?”餘建低聲斥道。

“沒人發現。”餘笙頭都沒擡。

這幾年,餘笙笨拙地隱藏本性,現在已經摸著了門道,所以是不會讓人輕易發現的。

餘建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讓他在意的是,餘笙的態度。

餘笙太在乎岳宛童了,要是到時候她成年後不當女性……

他可沒有把握去攻略一個男人。

於是,他收斂了一下脾氣,柔聲道,“好了,我也不說你了,我發現了一家海鮮酒樓,挺好吃的,我帶你去吃?”

餘笙這才掀眸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餘建心裏松了一口氣,餘笙雖然生活在人類社會,但是目前她還是沒法融入這裏,也沒有多餘的朋友,每次只有說到吃的,餘笙才會動容,然後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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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別墅裏,宛童冷著臉讓女傭將房子重新打掃了一遍,然後回了房間。

她泡了澡出來,換上舒適柔軟的睡衣,外面鐘管家就敲了門。

宛童披了一件薄外套,才將門打開。

鐘管家在岳家已經快二十年了,在她的記憶裏,似乎他臉上只有慈祥的笑容。

但是這次的事情之後,她卻知道,他有問題。

當然,她也不戳破,“鐘叔,怎麽了?”

“小姐,是林醫生來了。”鐘管家擔心地說著,“讓她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吧,畢竟發生了那麽大的事。”

宛童點了點頭,“讓她來吧。”

想到自己淩亂的衣帽間,她又說道,“去幫我請收納師來。”

“平時不都是小婧負責衣帽間?”鐘管家疑惑地問。

宛童對自己的衣帽間很熟悉,甚至說很敏感,她少了幾件衣服,而且她還懷疑自己的衣服被人試穿過了。

“小婧是嗎?今天起她不用來了。”宛童如是道。

鐘管家點頭離開。

宛童打著呵欠回到房裏,林醫生是岳家的家庭醫生,她是她媽媽的摯友,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不得不說,現在的她,的確很疑神疑鬼。

屍屍那蠢貨、智障、辣雞,到底搞什麽鬼?

林醫生給宛童身體做了簡單的檢查,見她眼睛有些發紅,便建議還是去醫院細看一下。

“明天幫我安排吧。”宛童說。

餘笙說她的眼睛沒什麽大礙,過兩天就能恢覆,只是今天她沒忍住,拆了布條。

眼睛發幹發澀,但是卻能看清楚東西,應該是沒事了。

她心裏莫名地信任餘笙,因為她這幾天呆在她那裏,享受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餘笙真的是個好人,而且她還欠了她一條命呢。

是該好好報答她。

宛童拿著熱毛巾,覆在了眼睛上,就像前幾天餘笙做的那樣。

一邊覆眼睛,一邊還暗罵著,“智障屍屍……”

———————

隆德海鮮酒樓,餘建和餘笙入座了包廂。

等著上菜的時候,餘笙接到了一條消息。

服務員將一盤澳洲龍蝦端上來,餘建開口,“阿笙,先吃吧。”

餘笙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地址許久,又擡眸凝向龍蝦,半晌才抿著唇起身,說了句,“我接到工作了,今晚不能吃了。”

餘建有些驚訝,很明顯,餘笙剛才經歷了一番巨大的心理掙紮,最後還是選擇了工作。

可是,餘笙之前可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將工作視為第一順位的。

“阿笙,哪份工作?”餘建問。

餘笙有好幾份工作,但是都比較自由。

“錢多的。”餘笙丟下一句,就走了出去。

關門前,餘建分明看到,餘笙目光又往龍蝦上面看了一眼。

“……”

岳家。

林醫生離開後,房間就安靜了下來,宛童閉目養神時,鐘管家帶著收納師過來了。

宛童眼睛都沒睜開,就指了指衣帽間,示意那人進去。

隨後有腳步聲響起,似乎是鐘管家帶著人走進了衣帽間,他吩咐了幾句後,又看了眼收納師的臉。

“你是前幾天來過的那個?”

餘笙對上他眼神,點了點頭。

鐘管家也沒再說什麽,又走了出去。

他看過了餘笙的身份證,她竟是個女的。

所以,他也就打消了懷疑她的念頭,畢竟,她是收納師的話,肯定是會到處竄門的。

宛童並沒有聽到兩人的聲音,她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讓收納師自己開幹,於是摘下了熱毛巾,朝著衣帽間走去。

“那個,我想跟你說一下……”宛童的聲音還沒落下,就看到那道身影蹲在了她專門放內衣的櫃子前。

她想讓收納師先別整理那個櫃子來著。

那道身影聽到聲音,緩緩回頭。

宛童看到那張臉,楞了一下,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這張臉很好看,而且還讓她有幾分熟悉。

短發,身材頎長清瘦,美得很中性,輪廓和眉目都有點像大佬,但是又不太像……

她糾結了一下,開口問,“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餘笙眨了眨眼眸,張嘴道,“女的。”

餘笙沒有性別,但是因為知道女性收納師比較受歡迎,也是現在餘笙是“她”。

宛童點了點頭,有些興奮起來,她跑到了餘笙身旁,急切地問她,“你有沒有哥哥或者弟弟之類的?”

沒有了屍屍,她連這個世界誰是大佬都不知道,但是屍屍說過,每個世界大佬都是男的,所以面前這個跟大佬很像的女生,很有可能跟大佬是親人?

她找到大佬就好辦多了。

餘笙搖頭,“沒有。”

宛童有些失望,但是聽了她的聲音,又覺得有些耳熟。

她想了想,又對上餘笙那閃爍著光芒的雙眸,忽然不可思議地開口,“你是,餘笙?”

餘笙驀地勾了一下唇角,點頭,“是我。”

宛童看著她臉上漫開的笑容,心跳驀地漏跳了一拍。

她剛才洗澡的時候,也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比起之前的世界,沒有任何的遜色,不過現在她,冷艷了幾分。

可是面前餘笙,在她眼裏卻是那種美得讓人失神的面容,大概是她身上,有某種蠱惑人的魅力?

“沒想到這麽巧,你竟然是收納師?”宛童朝餘笙伸手,抱了一下她。

餘笙下巴靠在她細削的肩膀上,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眸,燈光下,眼底的藍黑色特別明顯。

“你,抵著我了。”餘笙忽然出聲。

宛童楞了一下,放開了她,“你說什麽?”

餘笙目光下移,落在了她胸口,還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眸。

宛童又是尷尬又是被她可愛的表情給逗樂了,她挺了挺胸,“你這樣子,是羨慕嗎?”

餘笙以前從來沒覺得,女人多出來的塊竟然這麽好看,那弧線,有點特別,有點想摸一下。

“我為什麽要羨慕?”餘笙說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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