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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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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垂眸,目光掃過她的眼,鼻,最後落在唇上,就此打住。

她心頭一悸,用力呼吸,鼻尖全是薄冽的男性氣息,濕透的嬌軀一凜,下意識想往後退。

但,她無處可退。

「你想做什麽?」她強裝鎮定的反瞪他。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他沈沈啟嗓。

「什麽?」她討厭他這樣的眼神,討厭他靠得這麽近,討厭他不再用著冷嘲熱諷的口吻對她說話。

因為,她好不習慣這樣的蘇允恒,更害怕她心底藏不住的那些情緒,會在他異常熱切的凝視中,傾倒而出。

「過去道麽多年,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麽?」

他陰郁的陣光,緊緊跟隨著她每個呼吸,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什麽意思?」她嗓音幹澀地反問。

「你有這麽笨嗎?真的聽不懂我問的?」

她窘惱不已,正欲反嗆回去,他霍地伸手扣近她後腦勺,俊臉微地打偏,穩穩地吻上她。

嗡嗡嗡,霎時間,她耳鳴得厲害,除了他噴灑在臉上的呼息聲,什麽也聽不見。

心中緊鎖的那條防線,應聲瓦解壓抑、隱藏多年的異樣情感,再也不受控制的傾落而出。

他與她唇碰著唇,解開了多年來塵封的暧昧。

「那些年裏,你把我當成弟弟,一個你恨的陌生人?還是,一個男人?」

她望著此時緊緊凝視著自己,黑眸異常耀亮的蘇允恒,腦中卻定格著那一年,在陰暗房間裏彈著吉他的蘇允恒,好片刻回不了神。

「你瘋了嗎?」她顫抖著低斥,伸手去推他胸膛。「你鬼扯什麽!我怎麽可能把你當成」

話未竟,他猛然又吻上她,這一次更直接扣住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開。

她瞪大美眸,整個人僵住,正欲掙紮,他的舌已餵入,瓦解了她最後的抵抗。

他的氣息,充滿口腔,他的舌埋入其中,勾弄她的甜蜜。

良久,車裏只餘淩亂喘息聲。

見她雙頰遍染嫣紅,眸光迷蒙,蘇允恒緩緩退開身,目光深沈的望著。

「這是不可以的不可能的」她滿臉瑰紅,不可置信的輕喃。「你瘋了你一定瘋了。」

「為什麽不可以?」他反問。

「我們是——」霍地收口,她神情別扭地說:「我們曾經是姊弟!」

他面無表情。「姊弟?這麽說,過去你一直把我當成弟弟?」

「當然沒有!」她下意識反駿,「我恨死你了!怎麽可能把你當成弟弟!」

話一脫口,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她又紅了臉,緊咬紅唇。

蘇允恒卻笑了。「很好。坦白說,我也不曾把你當成姊姊。」

好什麽好?這一點也不好!歐盈盈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太瘋狂,遠比她不是蘇智仁的親生女兒這件事來得更瘋狂。

「你在胡扯什麽!我們——我們這樣根本是亂倫!」她激動的嚷道。

「亂倫?」俊美的笑容不減,他只略略挑眉,語氣無比平靜的說:「我們沒有血緣,哪來的亂倫?」

聞言,她一怔,緊繃的背脊頓時一松。

是呀,她在蠢什麽?他們根本不是真的姊弟,她跟他只是兩個被命運擺了一道的陌生人

「就算是這樣,過去十幾年來,我們一直被認定是姊弟關系,你這樣做太奇怪了。」

她的神情依然有些慌,有些尷尬,有些別扭,仿佛兩人剛剛做了某件驚世駭俗、有違常理的事。

「誰在乎。」蘇允恒眸光深沈,緊迫盯人的望著她,「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麽?」

她紅著臉瞪他,咬緊的紅唇,怎麽也擠不出半個字。

他不吭聲,一把將她拉近自己,再次俯首吻住她。

這一次,她在顫抖中緩緩啟唇,無聲允許他進入甜蜜禁區,放任他的唇舌對自己為所欲為

呼息喘亂,他握緊掌中的皓腕,不斷將她拉近,滾燙的胸膛緊貼著她濕透的身子,另一只手臂輕托住她後背,不讓她退。

「不可以。我們不可以!」驀地,仿佛自魔咒中掙脫出來,歐盈盈惶然地推開他,布滿紅暈的臉,透著一絲難堪。

蘇允恒只是平靜的任由她推開自己,並未加以阻止。

「我討厭死你了!」仿佛想證明什麽似的,她沖著他嚷道:「從我知道你的存在那一刻起,我就恨你了!」

蘇允恒無動於衷,微微上揚的嘴角,似笑非笑,仿佛她說的是什麽笑話。

「我也一樣。」他說:「從你想盡辦法介入我的人生,破壞我的人生那一刻起,我也恨死了那個跋扈囂張的蘇盈盈。」

她怔楞。

然而下一刻,服個上一秒還說著討厭她的男人,傾身湊近,托近她的後腦,角度精準地吻住她愕張的紅唇。

她的世界再次陷入紛亂。

他吮吻她,輕啃紅唇,挑撥她發麻的舌尖,力道強悍而不容拒絕。

嘴裏說討厭,嘴卻吻在她唇上這是什麽邏輯?歐盈盈惶惑地想著。當蘇允恒退開身時,她呼息紊亂,嬌顏染上紅暈,胸口起伏的弧度甚大,兩手緊緊握住膝蓋,卻止不住顫抖。

她望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就這麽呆呆地望著。

蘇允恒眸色覆雜的凝視她片刻,隨後重新啟動引擎,送她回到姜宜欣的公寓。

下車前,她剛推開車門,背後忽又傳來某人低沈的聲嗓。

「你可能沒發現,你那些過去的朋友,每個人都想看你出糗,有的人巴不得你身敗名裂,你最好別太相信那些人,特別是那個丁阡佩,難道你都沒懷疑過,她會什麽會這麽好心幫你介紹工作?」

他這是在取笑她愚蠢嗎?濃濃的難堪登時脹滿胸口,歐盈盈不敢回頭,就怕那滿臉的屈辱感,會使自己在他面前看起來更蠢。

用力推開車門,她頭也不回的下了車,小碎步奔進大樓。

穿衣鏡裏倒映出一個衣服半幹發皺,頭發猶濕且淩亂,臉色與唇色都顯慘白的落魄身影。

抱著幹凈衣物,準備進浴室把自己弄幹凈的歐盈盈,冷不防地被鏡中的女人楞住。

她看見鏡中那張臉,揚起了比哭還難看的笑,眼一眨,淚水潸落。

這是她嗎?曾經那樣高傲囂張的蘇盈盈,居然成了這副德行。

別開一臉淒然的嬌顏,她走進狹溢但還算幹凈的浴室,脫下黏附於身的衣物,站到蓮蓬頭底下,將身上那些狼狽沖去。

水幕下,她想起了蘇允恒的吻。

纖手輕按在雙唇之間,那吻的觸感,屬於男性的陽剛氣息,依稀還殘留在上頭,沖不掉,擦不去,深深烙進膚骨裏。

那個家夥在想什麽?還是,他根本是想惡整她?

歐盈盈鬧哄哄的腦袋瓜,開始浮現各種荒謬的可能性,且大多是負面的。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難不成他想試探她?不對,她有什麽好試探的?

一直以來,她對他只有厭憎與痛恨,從未有過其他情緒,他比誰都清楚,他沒理由試探她的心

真的是這樣嗎?內心深處忽焉冒出這聲疑問。

纖手按下水龍頭開關,她睜開氤氳的眸,一抹茫然,一絲掙紮,在眼底蔓延。

你真的這麽恨他嗎?對他,真的除了痛恨以外,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存在?

她聽見內心的聲音,對自己發出提問。

而她,為此糾結不已。

沖好澡,換上幹凈的衣物,她坐在床邊,頭上按著條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搓揉。

驀地,略急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開啟,姜宜欣一臉凝重的走進來。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姜宜欣劈頭就問。

歐盈盈疲倦的望著她,無話可說。

姜宜欣直搖頭,「我就說吧!你現在這模樣,哪來的朋友,更別提那種突然找上門,說要幫你介紹工作的朋友。」

「你怎麽知道我出事了?」她忽然問。

姜宜欣微楞,隨即解釋:「剛剛下班我看手機裏有好多通你打來的未接來電,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也對,短時間內這麽多通未接來電,肯定是有急事。

歐盈盈點了下頭,又要開口時,霍然重重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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