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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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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上次一樣對他說,然後極快的往回跑去。而他也依舊沒有追上來。

等到我跑出伏羲堂的大門,一直不見蹤影的魍鬼這才冒出來,我心裏對她鄙夷已經不是一分兩分,繞過她獨自走開。

她一直跟著我,我想將她甩開,可她卻像牛皮糖似的黏在我屁股後面。

我現在還在宋子隆的身體裏,她這樣緊緊跟著我,我根本無法離開他的身體,因為我怕自己一旦離開,魍鬼便會對他下手。

果然,魍鬼開始問我:“你現在可是上身上成癮了?”

我不想理會,繼續走。

她攔到我身前,用一種近乎怨毒的目光打量我:“魑鬼,你可真是奇怪,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魎鬼已經被毛小方收了?”

我驚了一驚,頓住腳步,心裏不知為什麽她這麽快就知道了,面上卻佯裝不知,詫異道:“什麽?”

也許是我裝的挺像,她又打量了我一番,問我:“怎麽你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我嘴上雖這樣說,但是心裏卻開始猜測估計是我落入毛小方手中的時候,她潛伏在伏羲堂中無意聽來的。

我故作痛心,“那可真是不妙。”

這個魍鬼畢竟是個直腸子,聽我這樣說,黯然了一會道:“原來你不知道。”然後又說:“不過既然現在我們知道了,就一定要想方設法將魎鬼救出來。”

我心道這個魍鬼一直是個口號派,鄙夷道:“你如果能在面對毛小方的時候不逃跑就不錯了,想要救出魎鬼,做夢吧!”

誰知她卻絲毫不反駁,反而笑道:“魑鬼,你雖然聰明,但這次卻不如我了。”

我狐疑的掃她一眼,她直直的盯著我,放肆的笑道:“你這次逃跑卻又帶了誰出來?”我這才低頭看一眼自己,心想這魍鬼原來打的是宋子隆的主意。

我笑笑,“你想跟毛小方做交易?”

她先是笑,接著冷哼一聲,“那是人類才會做的事情,我只要將魎鬼救出來,其餘的我才不管。”

我一聽,心想這個魍鬼原是要欺騙毛小方麽?難道他想用宋子隆引毛小方上鉤?心裏不免有些擔心,毛小方我最了解,就算明知是欺騙,估計也會蒙著眼睛往陷進裏跳。

右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我強忍住心裏的一絲不安,問她:“你想怎麽辦?”

她目色暗沈,“論實力現在的我們遠遠不如毛小方,但我們在暗他在明,其實我們有千萬種方法讓他自顧不暇,到那個時候。。。”她望我一眼,繼續說道:“我們要滅他易如反掌。”

真的能易如反掌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一次魍鬼是被逼急了。

。。。。。。

這邊,我們還沒開始動作,甘田鎮上卻又發生了一件大事,說是龍脈樹被連根拔起,龍脈石不翼而飛。

鎮上的村民惶惶不可終日,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三天兩頭往伏羲堂跑。毛小方的頭一個幾乎比兩個大。

不過也難怪,拜毛小方所賜,龍脈樹的存在已經與甘田鎮的運勢息息相關,如今落得這樣慘無人道的下場,叫村民如何不痛心,不難過。

可是這活卻不是我與魍鬼幹的。我思量再三,覺得現如今想與甘田鎮作對的無非就是我們四只。不是我們所做,那只能另有其人。

我想到了魅鬼,這只藏得最深的魅鬼。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對鐘君下手,如今它好好的,鐘君也好好的。不好的只是我。

真是讓人傷腦筋,魅鬼的目標是毛小方,鐘君的目標是毛小方,多麽一致的巧合。

可是我覺得鐘君不會傷害毛小方,她對毛小方如此執著,怎麽可能會傷害他,所以,剩下的結果無非是,鐘君早在潛移默化中被魅鬼控制了,而她還絲毫未有察覺。

眼看年關將近,甘田鎮被血魔一事搞得死氣沈沈。未免我們傷害村民,毛小方在鎮上的許多地方布上了天羅地網,只等我們自投羅網。

至於我與魍鬼,本來還打算用宋子隆來牽制他,但現在卻成了喪家之犬,分外淒涼。只因鎮上的村民恨血魔入骨,將曾經的破廟一夜之間夷為平地,真是好狠的心吶!

在宋子隆身上呆了這麽幾日,他的身體因我的附著越來越虛弱無力,我想,大概用不了幾天就會出現休克現象,到時候我就不得不離開了。

魍鬼嫌我此番實在是拖沓,好幾次憋不住想要就此解決了他,我只廢了好大的口舌才將她說通,告訴她,留著宋子隆總有用處。他這一條小命才算保住。

可是我也怕自己的附身對他的身體傷害過大,於是尋了一處山洞,離開了他的身體。這一處山洞還算隱蔽,洞外對著的正是數百丈高的懸崖,人要下來,需得費些力氣。腳下泥濘不堪,洞內光線昏暗,隱約可見四壁上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雜草。

我將宋子隆靠著洞內的一處石壁,洞外的光線正射在他臉上,將他面容印的蒼白無力。我坐在他腳邊凸起的石塊上,見他睫毛微顫,似乎很快就要醒來。

這看護人的事情可真不是鬼幹的活,為了堤防魍鬼趁我不在將宋子隆解決了,我坐的屁股都麻了。

魍鬼早就沒了耐性,“我說,我們幹嘛非要等這個人醒?”

我耐著性子,“要是毛小方打來,我們還可以用他威脅他嘛!”

她飄來飄去,“那毛小方什麽時候打來,我看你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跟她講話真的很費勁,我正欲再次開口,宋子隆卻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我,目光中呆了一呆,看到旁邊的魍鬼,又有些驚怕。

“這裏是哪裏?”

“山洞。”

“你們想幹嘛?”

“等你醒啰!”

“為什麽要等我醒?”

魍鬼:“你煩不煩!”

宋子隆閉了嘴,偷偷地望我一眼。此時我根本無法與他說上一句半句,只能給他一個安撫的眼色。

洞內一瞬間有些寂靜。

魍鬼飄到洞口又飄回來,突然之間好像很害怕。我也聽到洞外似乎有動靜,心想這個地方這麽隱秘,一般人根本不會來,不用想了,來人肯定是毛小方。

真想不到他這麽快就找來了!

我提著宋子隆與魍鬼想要飄出山洞,洞口正碰上毛小方與三個徒弟俯身走近。狹路相逢,毛小方的桃木劍不由分說就揮了上來。這山洞這麽小,如果再留在這裏估計要成為甕中鱉,於是我和魍鬼趕緊化作兩團紅光逃走。

毛小方一見我倆要逃,趕忙拿著桃木劍追了出來。我與魍鬼逃了多久,他就追了多久。眼看前方是一片密林,我和魍鬼不由分說,埋頭飄進了密林深處。叢林深處多有沼澤,再加上霧霭彌漫,我和魍鬼暈暈乎乎,不知道已經飄到了哪裏,但是卻覺得陰風陣陣,吹著十分舒坦。

毛小方為了追我們已經與他的小徒弟失散。我和魍鬼躲在暗處,看見他像個沒有蒼蠅一樣到處亂轉,心想這個地方可真是邪門了。

突然,毛小方似乎被腳下的什麽東西絆住了,我和魍鬼一看,居然是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惡靈一只。道士與惡靈天生仇怨,此時它纏著他,好像要生吞了他一般。毛小方豈會坐以待斃,只見他突然咬破手指塗與劍身,桃木劍對著這只惡靈一斬,剛剛還兇神惡煞的惡靈頃刻間化作一團濁氣,與周圍的霧霭融為一處。

可是不一會兒,四周卻冒出了數不盡的惡靈。這些惡靈就像吸血鬼一樣纏著毛小方,毛小方顧上就顧不了下,顧前就顧不了後。或許是為了保存實力對付我們,毛小方也不想戀戰,符紙一撒,漫天的黃符像是一場黃雨落下,將這一場汙穢的糾纏肅清的幹幹靜靜,連周圍的迷霧都好似薄了幾分。

我與魍鬼這下子更是沒命的逃竄。眼看前面出現又一洞口,逃了這麽久,我和魍鬼連腦筋都不轉彎了,悶頭就鉆了進去。

這一鉆,可真是嚇人了。洞裏伸手不見五指,無論如何我都沒有到過這麽黑暗的環境,感覺好像入了一個黑洞般。心臟止不住的亂跳。

這裏的空氣仿佛都是靜止的,偶爾有水聲滴答滴答的響起,清晰的猶如附在耳朵邊上。不知道身後的毛小方感受如何,我忙回過頭一看,只見黑暗中兩處紅光猶如拳頭般大小,一條周身朦朧的巨蛇正嘶嘶的吐著蛇信子,那兩處紅光正是它的眼睛。它仿佛是察覺到有人在附近,蛇尾一擺,掃的地面嘩啦直響。

“蛇妖!”黑暗中,我聽到毛小方如是說。

腦海中突然憶起阿秀丟失的那條小白蛇,自從它吞了寒蟬寶珠,似乎就再也沒人見過它,如果眼前的真是它,我真要替毛小方捏把冷汗了!它這麽快就又修煉成妖,再次見到毛小方可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嘛!

果然,毛小方出現後,蛇信子一下子吐得更響了。突然之間,碩大的蛇頭連帶著龐大的身軀齊齊擺動,蛇尾掃過地面,沙沙作響。洞中騰起陰風陣陣,吹得我和魍鬼東倒西歪,身體不受控制的就朝蛇妖的大嘴送過去。看這蛇妖的目的似乎並不是我們,但此刻卻是被毛小方連累,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毛小方似乎比我們好不了多少,不管他道行多高,始終都是肉眼凡胎,這洞裏這麽黑,相信他的能見度也很有限。

這蛇妖真是厲害,可能是看出毛小方這一次的目標並不是它,剎那間就祭出了全部的妖力,看來是想一勞永逸。

蛇尾向著毛小方直直掃過去,毛小方躲閃不及,被摔至洞內的石壁上,發出激烈的碰撞聲。蛇妖箭似的游過去,嘴巴將他叼起,似乎是想將他直接吞入喉腹。可憐毛小方用桃木劍勉強撐住蛇妖想要閉合的大嘴,神情似乎十分痛苦。

魍鬼果真是個逃命的好手。趁著蛇妖對付毛小方的這會兒功夫,紅光一閃就沒了影。

眼看著毛小方就快支撐不住,正在這時,桃木劍也哢嚓一聲斷為兩截。我心裏一緊,飄過去,從蛇齒間,險險將他拽出。

蛇妖似乎發了瘋,蛇尾從頭頂繞過來,徑直抽在毛小方的肩頭,我拉著他,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直往下墜,饒是我也有些吃不消。更可恨的是,這蛇妖似乎鐵了心要他的命,尾巴再一掃,他的身體就像一只飄零的風箏掙脫了我的手。

我趕緊將他抱緊,這之後,我倆雙雙摔在地上,落地時,他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哇的吐在我臉上。我嚇了一跳,卻覺得他整個身體又在往下墜落。我攔胸將他抱著,這個時候才看清他半個身子已經懸空,下面不知是哪裏來的萬丈深淵。正在這時,我後背一痛,整個人往前傾了一傾,抱著他一同摔下了面前的深淵谷底。

懷中人已經沒了意識,他身子挺沈,我沒辦法帶著他一同飛上去,只好和他一同往深淵下面落。為了防止他舊傷之上再添新患,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做好墊底的打算。

這地底的洞可真是深,越往下落,越是感覺熱浪逼人。我與他最終墜落地面,雖然有了我這個人肉墊子的緩沖,但他還是摔得不輕,悶哼一聲,又是一口鮮血。

這一下,我的心幾乎都在滴血。都傷的這麽重了,吐血三升也不過如此吧!趕緊將他抱起來,仔細看一眼周圍的環境,才發現這裏比上面亮堂多了。沒有窮兇極惡的蛇妖,也不像有未知的危險。只是這裏的溫度出奇的高,不一會兒,我便感覺到懷中人的身上出了水漓漓的汗,衣服都快浸濕了。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我在他耳邊輕喚,“餵,你沒事吧?”

這樣的溫度,或許是個人都受不住。我看他睫毛聳動,似乎正掙紮著想要醒過來。他額上豆大的汗正沿著臉頰滑落,臉上水光瀲灩,再加上此刻表情痛苦,真是令人心都揪著疼!

“熱!好熱!”他低聲呢喃。

不知道是不是病中人的聲音天然都帶著一種魅惑。我只覺得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像平時 那個強大到無所不能的毛小方。倒像是個孩子,也有弱點,也需要人疼。

我這麽晃了晃神,突然之間感覺他的手在我身上胡亂摸索,被他碰到的地方,一陣一陣的溫熱,心頭一陣緊似一陣,倒不是不舒服,只是感覺有點奇怪。

他貌似也很享受,表情漸漸不那麽難過。我看他眼睛撐開一條縫隙,理所當然將他不安分的手給拿掉了。

“唔,熱——”他眉頭皺了皺,灼熱的鼻息噴在我臉上,一波一波的陌生浪潮朝我襲來。他的手繞過我的手指,再次摸到了我的身上,眉宇間的褶皺亦漸漸平覆。我這才有點明白,原來他竟是將我當成一冰塊了。也是,這裏這麽熱,唯有我這個冷血妖物的身上有一絲涼意。他現在意識不清,貪戀我這個天然冰塊給他帶來的舒適也是應該的。

虧我還想歪了!啊!我真是沒救了!以前在電視距離總是看到類似的劇情,男主女主掉進秘密地帶,兩人必有一個心冷身更冷,於是就無意識的說,啊!我難受!我好冷!反正就是寂寞空虛冷的一種前奏表現。然後另一個就想方設法不讓男主或女主那麽難受,再然後便自然而然的發展到了某種嗯嗯啊啊的運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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