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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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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扒在屍首的胸口,不知怎麽的,我突然覺得手下有什麽東西再跳,掌心下冰冷的屍體居然開始有了一絲溫度。我被嚇的魂不守舍,一手死死的捂住嘴巴,拼命直起身來以後卻發現面前的屍首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發光發亮,尤其是他胸口處,跳動的猶如鼓點,突然,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從胸口處跳了出來,我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團紅色的光。

媽媽咪呀!這不是血魔的化身又是什麽?此刻,我心裏喜憂參半,所有的恐懼絲毫不能代替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的期待。

紅光還浮在半空中,我閉上眼睛,心裏一遍一遍的念叨:快一點!穿回去!帶我穿回去!然而,我等了許久卻什麽動靜都沒有,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那一團紅光一下子從我眼前飛過來,好像一下子鉆進了我的眉心處。心不由自主的揪緊。

外面的腳步聲好像已經很接近這間屋子,我的身體卻依舊沒有什麽反應,我到處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心裏的憂傷泛濫成災,完蛋了,這回真的完蛋了!

我貼著墻壁站在門後,感覺到外面的人已經走到了這裏,只聽,“子隆,開門。”是毛小方的聲音。

一串鑰匙發出清脆的響動,然而,面前的門卻突然向後打開,我只聽到門把被拽出去的悶響,然後便聽到宋子隆震驚的聲音:“怎麽回事?”

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等這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來以後,拽過門,風一般的沖了出去。我告訴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回頭,要是被毛小方追上來,等著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而毛小方的反應也實在忒快了些,一道身影從他身後竄過去,他居然能在瞬間就跟著我追上來,這個人輕功有多好我早就領略過,此刻我也只能向上帝祈禱了!哈利路亞——

我拼命跑出這間大房,憑著感覺向著自己翻進來的那面墻跑過去,上天總算對我不薄,看到那面墻壁近在咫尺,我縱身一躍,一下子就翻了過去,動作一氣呵成,瀟灑的讓我瞬間有點得意,這玫瑰的底子還真是不錯。

毛小方跟著我追到墻下,就在我翻過去的一瞬間,他一下子躍起來,一手伸過來扯我臉上的面紗,落地時,我只感覺面上一涼,事先準備了三層的保護措施,竟然都被他一把扯下去了。我一驚,更是拼了命的往前飛跑。然而,墻後面的人卻再也沒有追上來。

毛小方立在原地,手上攥著扯下來的面紗,任由那抹身影消失在了墻後面。其實,不管她怎麽偽裝他還是能夠一眼就分辨出她的行為舉止。

可惜,這些對我都不重要。

我一路逃回旅館,未免毛小方追上來,我極快的將夜行衣脫下來,然後上床,倒頭就睡。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睜開眼睛的一瞬,刺目的陽光晃了我的眼睛,我忙著拿手擋了一檔,待到看見床邊的一張臉孔時,“啊——”我尖叫一聲,差點沒從床上跌下去。

我不知道毛小方是什麽時候來的,此刻他站在我床邊,盯著我的臉,表情嚴肅。慌忙中,我趕緊拽過身上的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我偷偷看他,“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沒回答我,只是頗為陰郁的將我望著:“你昨晚去了哪裏?”

我心想他果然懷疑我了,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麽一大早就來尋我的麻煩,而且。。。而且。。。他是怎麽進來的?不由自主朝窗外望了望,只見窗戶大敞,原是我昨夜回來的太匆忙,忘關了!我望著他癟癟嘴,這一帶僵屍道長居然為了我?爬窗了?最終,我沒忍住,禁不住嗤笑起來。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你還沒回答我?”

我拽著被子笑得厲害,只聽他又說:“你都是穿著衣服睡得?”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遮遮掩掩。

我猛地跳下床,看他還是一臉的不高興,強忍住笑意,說:“如你所見,我昨夜穿著衣服在睡覺。”他眉頭皺了皺,盯著我越發看的我不自在。

我看他沈默許久,終於還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尷尬處境,笑了笑,剛想說話。哪知他突然說:“你最好不要騙我。”接著,一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直到他走遠,我一下子如一只洩氣的皮球攤在了床上,心裏也在後怕,幸好我演技精湛,不然要是露出什麽馬腳,就算他肯相信我,也難保不生出什麽其他的事端。

我摸了摸額間的位置,想起昨夜我明明看到那團紅光鉆進了我的身體裏,而此刻為何我的身體卻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想不通,腦門又開始疼起來。。。

看看外面天氣好像很好,算了,不想了。我安慰自己,既然此時無法回去,估計也是時機未到。

走出旅館,天氣果真很好,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可能是昨晚太過驚心動魄,想起來,我還是有些心悸。不過這樣的好天氣卻實實在在的補償了我。

往前走幾步,合興樓已經開張了,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攪得我腹內饑腸轆轆,一摸口袋卻是囊中羞澀,今日出來帶的錢不多。

我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擡腿走了進去。一進去我就看見了毛小方,宋子隆還有舒寧。也是我眼睛尖,隨便這麽一瞟,居然就看見了坐在二樓欄桿後面的這三個人。

他們三人也好似看到了我,“玫瑰姑娘,上來坐吧!”舒寧一看見我就向我打招呼。我看他們三人紛紛俯頭看我,也就硬著頭皮打了招呼。

“宋隊長,舒小姐,這麽巧?”言罷又轉向旁邊的毛小方,“還有毛師傅。”

我蹬蹬蹬的上了樓梯,挨著舒寧坐下後,未免尷尬,急忙找話:“這一大清早你們三怎麽就碰到了一起?”

舒寧看著我笑瞇瞇的,“是這樣,我本來是來找宋隊長的,沒想到宋隊長卻約了毛師傅?”

聽此,我急忙問:“你找宋隊長幹什麽?”

舒寧說:“我想向宋隊長了解血魔害人的那件案子,然後寫成報道,正好也可以起到警示村民的作用。”

我心裏了然,看看宋子隆又看看毛小方,想要再問他們有什麽事情,卻是怎麽也開不了口。

倒是宋子隆首先開了口,“玫瑰姑娘,真是好久不見了!”

我呵呵一笑,“可不是嘛!您宋隊長可是個大忙人!我們這些無名小卒想要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呢?”

我也是隨口這麽一說,哪知這些話在宋子隆聽起來卻好像是我故意埋汰他。我見他一瞬間笑得有些僵硬,閉了嘴,數起面前竹筐裏的筷子來。

許久,我餓的心內發慌,剛想叫東西吃。一聲刺耳的喊叫卻響徹了整個合興樓,“隊長!不好了!又有死屍!”

一石激起千層浪,合興樓裏來的都是鎮上的居民,此刻大家都在吃早點,此言一出,整個合興樓變得好不吵鬧。

“最近怎麽老是死人!”我牢騷了一句。身邊的宋子隆卻蹭得站起來,我望著他快速走下樓去,看看身邊的毛小方,“你怎麽不。。。?”話還沒出口,就見他急急從二樓跳了下去。

我瞠目結舌,心內也在腹誹:用的著這麽急嗎?這個毛小方,真是也越來越不像他本人了!

我看著送上來的兩個饅頭,咬了一個在嘴裏,緊接著,也急忙奔下樓去。。。。。。

依我來看,白日裏的殮屍房與晚上相比,足足的陰森不足,詭異有餘,但因有了昨晚的鋪墊,再次來到這裏,我卻並不是那麽害怕了。

舒寧站在我旁邊,做一副小女兒姿態,緊緊的扒著我的衣角,而她見我面色如常,難免有些心內不平衡,問:“玫瑰姑娘?你怎麽都不怕?”

她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宋子隆和毛小方紛紛拿眼看我。

我本想,處驚恐之下而不驚絕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但看這兩人眼神不對,又想起昨晚的事情,難免心內虛了一虛,是以忙著與身邊的舒寧扒做一處,顫著嗓子道:“怕!我怕死了!”

或許是我演的太矯情,毛小方微微搖了搖頭,將嘴角勾了一勾,對宋子隆說:“子隆,趕緊將殮屍房的門鎖換好,也好提防類似昨日的小賊。”

我知他並不是故意說與我聽,但人常說做賊心虛,做賊心虛,我就是那個虛的太厲害的,聞此,忙問:“什麽賊連屍體都偷?”

而他卻不理我,只是開始緩慢的踱著步子,來來回回,好生讓人氣餒。我癟癟嘴,這就準備再問,沒想到他卻突然說:“我不知道,不如你告訴我?”

我神色僵了一僵,接著賠笑道:“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心裏卻自此堵了一口氣。

宋子隆雖聽不出我倆打的什麽啞謎,此刻,卻上前一步與毛小方道:“毛師傅,昨夜之事只是小賊嗎?這昨晚剛發生了這種事,今天就又有一位村民遇害,這兩者之間不是有什麽聯系吧?”

他言辭咄咄,一上來就問了這麽個聯系緊密的問題,要不是我了解其中□□,真要佩服他的聯想力了。我看著毛小方,既然人家是問他,我也想聽聽他有什麽高見。

毛小方搖搖頭,半天不說話。

你有沒有見過人家十分欠抽的臉,我想如果不是我打不過他,就算不憑這裏還有三雙眼睛六只耳朵等著他,我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活生生的折磨人不是?

我牽起舒寧的手,“舒小姐,你不是害怕嗎?我同你離了這裏。”

舒寧看看我,神色猶豫,似乎還想聽某人怎麽說。見狀,我只好擺擺手,“算了。”

本人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

出了警察廳,我遇上了一個人。此番我心情又不怎麽好,看見他也緩解不了。“薩摩,你怎麽來了?”自從與這美貌小僧熟悉後,他也同我不再生分,“活佛聽說有人遇害,遣我來給受害人祈福。”

“人都死了,還祈什麽福?”

他望望我,似乎不能茍同於我的話語,正了正神,道:“此言差矣,人有肉身靈魂之分,人死只是肉身死,人活卻是靈魂世世代代的輪回轉世,我說的這個祈福就是為受害者的靈魂祈福。”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我聽他說起這些禪理總覺得好笑,但是此刻卻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呵呵一笑,朝他道:“幹巴爹!”言罷,立馬走開了。

他側身望望我,突然問:“什麽意思?”

我在幾步開外聽他問我,腳步也沒停,只是大聲道:“意思就是毛師傅在你身後的警察廳。”

我想,這孩子估計得高興壞了。

我準備回米鋪,但是你道這一次我卻又遇到了什麽人。前面的人看到我已經徑直向我走了過來。我低下頭,心想說不定不是找我的也說不定。哪知身邊卻突然響起鐘君的聲音,“玫瑰姑娘,這麽巧?”

我擡起頭,又是朝她嘿嘿一笑,“是啊!這麽巧?你不是也去警察廳吧?”

她也朝我笑道:“是啊!”

我有點懷疑為什麽這個鐘君老是可以笑得這麽有味道。“那我不妨礙你了。”我埋下頭,還是準備向前走。

“我看你還能裝到幾時?”走過去時,似乎聽到有人若有似無的說了一句,我猛地頓住腳步,鐘君就在這時從後面走上前來,我在餘光中瞥到她的側臉,笑容滿面。

面上一霎那有繃緊的感覺,我想此刻的我一定臉色煞白。

“玫瑰姑娘,你怎麽了?怎麽這副表情?”

我雙目直楞楞的盯著前方,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語氣,什麽樣的表情來回答她。

“你不說話,不如讓我來告訴你。”她依舊自顧自的說著,我只覺得腦袋仿佛轟的一聲炸開,令她聲音有一瞬間的遙遠,卻又清晰無比。

我努力偏過頭來看著她,迎著她的目光,喉嚨裏擠出幹巴巴的幾個字:“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臉上洋溢的笑猛然停住,目光炯炯的將我望著,“哎呀!玫瑰姑娘,我同你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我便又呆了一呆。

她滿面春風的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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