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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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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4-27 22:39:02 字數:3257

呂沛然聽著,不言不語,半晌不知道在想啥。過了許久才開口問道“梓美在來的路上和住議郎府期間有什麽異動沒有?”

盛睿怕有遺漏,仔細把自己認識梓美以來所有的事情都濾過一遍,才確定的對呂沛然說“沒什麽異常,路上的時候就安心來東蓬。到了之後就是每天早出晚歸,凡是有人的地方就去打聽穆大儒的消息。沒有任何奇怪的話,也沒再任何地方留過東西,這點兒跟著她的人可以作證。”

呂沛然點點頭“唔,那問題出在小宮女那邊兒了?元之,那宮女叫什麽來著?”

皇上的管事大太監廖元之原本戳在角落裝柱子,此刻見呂沛然問道自己,就回到“那小宮女叫雅意,今年十九,進宮時九歲,是個孤女,如今也已有十年了。只是她為人愚笨嘴又饞,性子又有些跳脫,只是幹活肯出力,因此十年了仍舊是個最末等的雜掃宮女。只是這十年來只要能出宮她都出去,每次出去都是找各樣吃的。她的月錢也都花在這上頭了,往常沒見過她有餘錢。別說金鑲玉了,就是個最蹩腳的玉,她都買不起。”

呂沛然聽著廖元之的話來回踱步,像是自己的猜測得到了確認,他點點頭非常肯定的說道“那一定就是母後做的了!”

“皇太後?”盛睿有些奇怪的反問,他沒明白過來皇太後和雅意有什麽關系。

呂沛然看他一眼沒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廖元之“雅意近十天都做的什麽活計?在哪兒幹的?”

廖元之老實的回答“稟君上,她這十天來都在掃地,掃的是宮裏各個花園裏的道路。”

呂沛然給盛睿一個了然的笑,盛睿此時才恍然大悟,他連忙說到“君上英明啊,這雅意肯定是皇太後派去打探梓美深淺的。一定是看梓美近期常出入皇宮引起了太後的註意,太後才派了個小宮女去探探消息的。”

呂沛然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心情不暢不少,他雙手往後一背,仰天大笑起來“母後呀母後,枉你怎麽提防我,怎麽做的小心,兒子始終還是清楚你的手段的。既然清楚是您出的手,那兒子也要做點什麽了。”說完他吩咐廖元之“去吧皇後娘娘請到尚書房來。”說完又覺得不妥,止住廖元之,然後自己起身“等會還是我過去吧,皇後到尚書房動靜太大。元之,你讓榮語再熬一鍋上次的魚頭湯,我去找皇後也有幌子不是。”

皇後下午就帶著貼身宮女裴紫去皇太後宮中請安,絮絮叨叨扯了會兒閑,走的時候往太後屋裏養的紅果上瞧了幾眼,什麽也沒說。

谷梁靜不知道皇後抽什麽瘋,此刻也不去搭理,哪怕她明晃晃的看見了皇後盯著自己好不容易養的紅果上,也裝作沒看見。她的事兒多著呢,國家不太平的時候要對外平亂,對內安撫。國泰民安的時候大臣們還抽冷子互相掐架,互相使絆子。這種情況下她哪有空去管皇後那點兒小兒女心思,就算有空她也懶的理,反正皇後只要管好後宮,不出格就行。

哪知第二天皇後又來了,還是趕在吃晌午飯前。來的時候好讓小宮女端了個熱騰騰的鍋子,人沒進來,香味兒先飄了進來,引得允香都看了好幾眼。皇後也會說話,只說在皇上貪新鮮,在外頭尋來的菜譜做的。做出來雖然味道很好,皇上就想著冬日裏喝個湯整個人從裏到外都熨帖,一心惦記著給太後送來嘗嘗。只是先前整個魚頭囫圇在裏頭,有礙觀瞻。又怕皇太後看見魚頭覺得腌臜,就沒敢直接呈過來。私下特意囑咐她把這湯小火熬的奶白奶白,再把魚頭上的骨頭和不能吃的統統都剔了,只留下肉,再加點兒豆腐冬筍,熬的像了點兒樣,才敢給皇太後端來嘗嘗新鮮。

皇後說完這些,只得到皇太後中和而客氣的一句“你費心了。”谷梁靜心想,別看你把皇上誇成花兒,自己兒子什麽樣自己不知道嘛。

皇後卻像得到多大的鼓舞似的,小臉笑得像朵花“臣妾當不得母後的讚,都是皇上一心念著母後,一心想給母後嘗嘗的。母後你嘗嘗看,很好喝的。”說完,皇後親自盛出一碗,把旁邊細碎的香蔥末加進去,奶白的湯點綴點蔥綠,看得谷梁靜食欲大振。一口湯下去,她才知道皇後所言不虛,這湯真值當這功夫去折騰。

一頓飯吃的谷梁靜舒心極了,這些年雖說宮裏山珍海味不少,可常年壓力大、思慮重,她吃的多點少點也就那麽回事,天長日久就落下肚子又冷又疼的毛病。這暖呼呼的湯下肚,平常疼的地方像舒展開了一樣妥帖。吃飯的時候,谷梁靜就看見皇後偷摸的看兩看紅果。這會兒吃的舒心,就是這紅果她想要,給她也無妨。皇後心滿意足的抱著一盆紅果回宮。谷梁靜看著皇後心滿意足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心說皇後這樣是樂在其中呢,還是做給皇上看的?她已經猜出來,這紅果八成是皇上上次來盯上的,只是鬧得廖元之雞飛狗跳半天也沒的手,這不,又派皇後走了迂回路線。

那盆紅果是番邦進貢的,種了好幾年,今年才接了五六個圓溜溜的青果子,聽說長熟了會慢慢變紅,這看著也倒有趣。而呂沛然眼前這盆紅果,笑得很開心。這盆紅果今年從開春到現在入冬了,還有六個果子,有兩個紅的,一個半紅不紅的,還有三個青的,六個果三種色,都是他家母後的寶貝。他這回把心思弄到這上頭了,還怕繞不亂母後的路線嗎?母後啊,你這輩子自詡井井有條的思路啊,你尋老路走下來的條條框框啊,這下要被打破了吧。待我網羅夠了這天下的有才之士,母後,我要給你看一看這是怎樣的新天地!想到這兒,呂沛然笑的更開心了,他大手一揮“榮語,這紅果一定要給我照顧好嘍。”

在呂沛然小宇宙爆發的熱血沸騰的時候,皇太後谷梁靜正忙著政務,她是挺心疼那盆紅果的,好幾年了,今年終於見到結果了,又被那混小子順去,別給養死了。不過這樣的心疼也是一瞬間的事,下一瞬間朝裏大臣的互掐就把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谷梁靜自己忙不說,身邊的人都恨不得劈兩半用,大宮女允香操持這宮裏大大小小的雜事,柏山是忙完宮裏還要操辦皇太後交代的宮外的事。柏山心裏在急,面上也是溫溫吞吞不顯的。柏山不知道穆清秋更急,這會兒他們是被皇太後圈禁起來,消息全無,估計隕星崖一時半會兒也摸不進來,自己師徒幾人沒事兒。可梓美只身一人在外,還不知道目前是怎樣一番境地,吃不吃得飽,穿不穿的暖。只要一想到這兒,穆清秋的心就像被緊緊攥住一般難過。愈是如此,他端的範兒越高端,跟柏山一比,整個一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般。

這會兒柏山不用當值,就帶著個小太監溜達到穆清秋這裏喝茶。這段時間他常來,經常跟穆清秋天南海北胡扯一通,力求把穆清秋拉下神壇,接點地氣。

兩人日漸熟悉起來,柏山見火候差不多,借著聊得起勁的話題,看著外面傻坐在太陽下的左小白問道“老哥兒啊,你那徒弟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呀?這大冷天的幹坐在外頭,身子頂不住啊。”

左小白自打和雪葉被迫分離後,整個人跟換了個人似的,說一蹶不振都是輕的,他簡直有要往神經病的趨勢去發展。不管在哪兒,不管天冷天熱,只要他醒著就要站院子裏,面朝葉國的方向,久久不語。問他什麽,都得不到一聲答覆。從穆清秋到弦歌,誰勸都沒用。柏山每次來,看到的都是左小白或站或坐在院子裏。每次都能碰到,可每次柏山跟他問好,他連眼皮都沒對柏山意思過。

穆清秋心裏暗道一聲“來了”也不明說,他明白谷梁靜肯定不相信他面上說的那些理由,肯定會來打探他來東蓬的緣由。可是他現在還沒弄清楚柏山究竟知道了幾分,也不知道這事兒貿然告訴谷梁靜好還是不好。於是看著外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多的話也不說。

柏山心裏笑罵一聲,你個老狐貍。面上卻做關懷的問“怎麽了?好好的嘆什麽氣呀?”

穆清秋想了想,決定賭一把。梓美他通過常樂的影子已經確定她也在沛安城,可是他們除了被太後找進宮那次出過鴻臚寺的小院子外,其他時間竟是連這個院都沒出過。以前左小白好的時候,輕功了得,總能無聲無息的出去打探梓美的消息,可左小白如今這樣,穆清秋覺得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直到柏山隔三差五的過來,他才看到了事情轉機的希望。此時見柏山發問,他才故作姿態,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因此柏山再次問的時候,他就期期艾艾的說來東蓬是為了給學生治頑疾,結果病治沒治好先不說,又丟了個學生,他心中有愧、顏面無光。

柏山看著外面左小白一聲不吭的樣,想著他再拖兩條鼻子配個笑容那簡直絕了,這樣子病的可不輕呀。但是柏山沒有表現出來,面上惋惜了一會兒左小白的病,隨後拍胸脯表示,自己跟穆清秋這個投緣,他一定仗著自己是皇太後身邊最得力的太監這個事實,去皇太後那兒給左小白爭取倆禦醫來。禦醫的水平總要高過鄉野醫生不知所少段,有他們在,相信左小白很快就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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