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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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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2-15 22:38:10 字數:3045

穆清秋代表官方說了幾分鐘話,算作不接受西沙黃帝的邀請,也算給穆清秋路過麥城,西沙皇帝親自追留做足了架勢。蕭天昭端著架子,隨便客套幾句,眼神全程沒離開過常樂的臉。蕭光也適時把梓美叫到一邊,留給皇上和常樂說話的時間。

梓美回過頭去看,就見皇上對著常樂在說些什麽,常樂低著頭答應。蕭光朝她腦袋上一巴掌,把梓美的目光成功召回,交待些路上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

另一邊左丘大學士也不放心兒子,畢竟此次出去和以往出去不太一樣,就跟著皇上火急火燎的過來。過來之後又覺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威嚴有餘、溫情不足,隨便訓斥了兒子幾句,便拿出一個小包袱卷遞給穆沙木“這是十兩銀子,都化成銅錢了。你們出門在外,大多是鄉村野地,銀票和銀子別拿出來現,銅錢也是能少拿出來就少拿出來,財不露白。”

左丘茗白原以為自己父親只會訓斥自己,沒想到他也能為自己操心,也能有這麽細膩的一面。左丘茗白的心瞬間就被填的滿滿的,他像小孩子一樣對著自己父親一笑,伸手又想抱他爹。左丘大學士眼急腳快,往後挪一小步,板著臉呵斥他“再抱我抽你!多大人了,不丟臉啊!”

左丘茗白嘟了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滿,回了句“抱我爹,多大都不丟臉。”

左丘大學士表情柔和許多,但還是板著臉訓斥“也不看看什麽地方,你我什麽身份?你這樣啊,真不知道皇上看上你哪點了?一點不讓人放心。”

穆清秋靠著馬車和趕車的尤子抱怨“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傾慕我名頭來的,沒一個搭理我的,我的名頭感情就是塊遮羞布。”

告別皇帝大人,常樂就像入水的魚,各種撒歡。看的穆清秋直納悶“皇上也不是那麽可怕啊,你怎麽見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梓美笑著替她回答“先生,這是源自骨子裏的恐懼,改不了的。”常樂歡快的點頭應和。

穆清秋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楞了一下“骨子裏的東西不好改啊,皇上他知道嗎?那他屁顛屁顛的忙活什麽勁啊?”

常樂很快就撒不起歡了,馬車顛的她屁股疼,好幾次沒坐穩,還撞到旁邊車壁上。她,苦著臉看向梓美,梓美也剛撞到窗子邊,正呲牙咧嘴揉腦袋呢。常樂見狀瞬間萎靡了,仰著頭唱“童話裏都是騙人的,馬車一點也不拉風,撞的我渾身痛。”

梓美本來還癟著嘴,這下憋不住也笑了起來“皇上對你那麽好,真是千依百順的,你離了皇宮離了他還歡快成這樣啊?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提起離開皇宮,常樂在低迷中依舊是開心的,她哼了一聲“寶貝兒,良心頂不了命啊。他是皇帝,伴君如伴虎跟你說過多少回,就是不懂。”

穆清秋裝模作樣的目光放遠,長嘆一口氣“無知害死人,皇上真是太可憐了!”

梓美和常樂齊齊轉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穆清秋,異口同聲道“先生你說誰?”大有一副“你若說我我上去跟你拼命”的架勢。

穆清秋收回眼神,摸摸鼻子,嘿然一笑“我說皇上。”

馬車晃到快晌午,穆沙木已經提前去找到一塊平坦的河邊,引著尤子將車停過去。馬車剛挺穩,梓美就攙扶著蚊香眼的常樂下車。常樂剛一吹風,捂著嘴跑到下風處扶著一棵樹狂吐。吐完驚恐的問梓美“你看、你看影子是不是又變淡了?”

梓美強忍著反胃,拿起水袋過去給她漱口,順便幫她順了順背安撫她“沒變淡,你在樹林裏,影子要被遮掉一點的,別緊張了。沒事啊,你忍忍。沒坐慣車的都這樣,再過幾天就好了。來,漱漱口,等會到那邊走走,吹吹風。”

常樂吐完又漱了口,感覺好多的,還不放心,又把影子看了一遍。她整個人還是很不好,路不平,車輪沒有叫輪胎的東西,完全不避震,晃得她腦漿都漿成一團,暈暈沈沈的。迷蒙中睜開眼,看見梓美用腳踢些土,將她的嘔吐物蓋上。梓美對她解釋,這樣放著難免有味兒,等會還要在那邊吃飯,雖然是下風處,也是不好的。常樂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連忙提起一口氣,一起用土蓋住。

常樂回頭看著西沙方向,對梓美說“有一回在那裏面,我貪涼吃壞腸胃,也吐的昏天暗地,他也不嫌棄,抱著我餵我喝藥。”

梓美微微有些吃驚,蕭天汨那混蛋有潔癖,作為他親哥的蕭天昭估計沒他嚴重也差不多,能在常樂吐的情況下還抱著她餵藥,看來真的是真愛啊。

常樂看出了梓美眼裏的信息,接著說“當時我也覺得,這恐怕就是真愛吧。可你知道他後來幹了多麽讓人發指的事情嗎?他竟然拿勺子一口一口的餵我喝藥!”常樂越說越激動“收起你那感動的星星眼,真相永遠比你想的可怕,中藥多苦你不知道啊?他死活不讓我一口悶了,還硬逼著我用勺一點兒一點兒的品!我不就吐他身上了嘛,又不是故意的,他變相整我!”

梓美聽到這兒臉已經抽搐的麻木了,她心想,活該你蕭天昭不招常樂喜歡,瞧你幹的那事兒,真是想幫你說句好話都說不出來。她腦補了下,要是自己病了,南喬會不會也拿小勺一點一點餵自己喝中藥呢?哦,他千萬別當喝湯,還附贈吹涼的。那玩意吹涼後有藥腥氣,聞者就想吐啊。梓美哆嗦一下,拍拍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腦補的好恐怖啊。

尤子和穆沙木已經在找好地方,在挖坑支竈。左丘茗白走遠了些,在撿些幹柴。弦歌正把一個簡單的小鍋和帶的幹糧往外掏。穆清秋啥事也沒幹,伸伸胳膊踢踢腿的活動身體。見梓美扶著常樂過來,梓美還很有精神,便指揮梓美去撿柴火,自己在一邊教常樂五禽戲,迫使常樂身體活動開,不然這會兒不活動下午還要更難受。

晌午飯很簡單,水燒開後扔幾把米快熟的時候再扔幾塊牛油塊。這是臨出門時常樂想出來的,做出來跟方便面調料差不多,但對於路上只能湊合的人來說,無疑是好東西。做的時候常樂提議以後可以抓魚吃,比如讓功夫超群的左丘茗白用竹竿子看準了魚往水裏戳,成功換來眾人看二傻子的目光。梓美再次出頭解釋“抓魚得有工具,魚在水裏很靈活,沒那麽容易插上的。如魚得水不是瞎說的。”常樂摸摸鼻子,心裏暗道,幸虧沒說一人拿一根棍子在水面上敲的話,看來打魚比打地鼠難多了,只能存在於電視裏。

魚是沒那麽容易吃到的,幹糧目前管夠,最後一人盛一碗,將大餅掰了湯裏吃。吃完弦歌將鍋碗洗凈,順手把竈下的火用水澆滅。尤子拿著水袋直接伸進小河裏灌水。常樂眼睛看著鍋,條件反射的制止,尤子不解。梓美揮揮手讓尤子接著灌,過來跟常樂解釋“出門在外很多事只能湊合湊合,這水囊不經燙,熱水裝進去就燙壞了。再說,怎麽吃晌午飯這會,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沒空燒開了水等它放涼再灌。趕路要緊,你看這水多幹凈啊,不臟的啊。”

常樂深覺無力,在沒有顯微鏡的年代,沒法跟梓美解釋什麽叫微小生物和寄生蟲。梓美見常樂點頭答應了,放下心來,加入了飯後收拾的陣營。

尤子是趕車的好手,飯後駕車,走的慢且穩當許多。梓美稍坐了會,提議下去跟著車走,這會兒得速度她稍走快幾步還是能跟上的。上了車,常樂又變身蔫頭耷腦狀,她有氣無力的說“飯後只能慢走,不能跑步和快走,當心闌尾炎。”

梓美沒聽過,見常樂指著右下側肚子給自己解釋,說那塊有個叫闌尾的東西,飯後吃飽了運動的話,很容易犯病,嚴重的時候會死疼死人。尤子聽見了,在外面接腔“二小姐這麽一說,我還想起一樁事來,我們村得狗子就是有天吃了席,吃多了他就自己到處跑跑消食,結果跑了沒幾步,就抱著肚子喊疼,大夫來了也沒辦法,說腸子撐斷了。人到下午就沒氣了。”梓美成功被嚇住。

左丘茗白見梓美想出來走,以為她在車裏做憋悶了,提議帶她上馬坐著,兩人共乘一騎。梓美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他“你腦子有屎,咱倆孤男寡女共乘一騎,姐的名聲還要不要!”

左丘茗白被罵,完全沒自覺,做西子捧心狀,面帶訝異,驚喜無比的喊道“你怎麽知道我腦子有你?!”

一行人都憋不住,狂笑起來,穆清秋扶著馬車窗,笑的直不起老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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