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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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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國際機場。

北方四月的天氣褪去了寒冬臘月裏刺骨的嚴寒霜凍,氣溫開始慢慢回升,變的清涼起來。

機場裏來來往往的旅客或歸人早已換下了厚重臃腫的冬裝,穿著輕便舒適的春裝,就連邁出的步伐看上去也輕捷了許多。

VIP通道。

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從通道裏走出來。

不對?。

雖然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但是當你看著她那張柔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的白皙肌膚時,根本不會把她歸為“女人”的行列。

她,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兒罷了。

嬌嫩,冷感,魅惑。

真是一種矛盾而又奇怪的組合。

女孩兒的臉蛋兒稚嫩圓潤,是標準的鵝蛋臉,面部線條柔和順暢。

鼻梁挺直,鼻尖的地方還泛著淡淡的光澤。

一張仰月口嵌在巴掌大的小臉上,唇形猶如一彎上弦鉤月向上翹起,似笑非笑。

或許是塗了口紅的緣故,她的唇色鮮艷而又濃郁,仿佛一團熊熊燃燒的赤紅色火焰一般。

她的皮膚本就白皙,襯著這般熱烈的色彩,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倒是平添了幾許妖嬈風情。

女孩兒戴著一副碩大的粉紅色太陽鏡,將她的大半張臉覆蓋住。

同時,也將一雙眸子掩在鏡片之後。

讓人產生無限遐想,更想將那副礙眼的太陽鏡摘掉,看看藏在鏡片之後的究竟是一雙怎樣的瞳眸?

女孩兒的上身穿著一件印花休閑襯衫,底色是純白色,點綴著薄荷綠色的楓葉形圖案。

頸間的扣子開著,露出精致的鎖骨,猶如一對翩翩起舞的翅膀一般。

而在她的右側鎖骨處,一枚心形狀的桃紅色印記若隱若現。

時而綻放在空氣當中,時而隱匿於衣衫之後,流露出一絲漫不經心的魅惑。

女孩兒的下/身穿著一條印有幾何圖案的高腰闊腿褲。

襯衫下擺塞進褲子裏,在腰際處形成一條鮮明的分界線,勾勒出柔軟的腰肢。

楊柳細腰,盈盈一握。

她的身材稱不上異常高挑,但即使穿著一雙白色的平底鞋,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裏也算是很出眾了,絲毫不弱於一些腳踩恨天高的女人。

尤其是她的身材比例簡直稱得上是完美無可挑剔,將氣質襯托得越發出眾。

女孩兒左手拉著一個小型的行李箱,食指上戴著一枚白金戒指,設計得很別致。

碎小的鉆石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斑斕的熒光,襯得手指更加白皙纖長。

她的右手插在褲子口袋裏。

步伐不疾不徐,從容優雅中透著一絲絲的慵懶。

“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我回國的事情,就是不想像現在這樣,聽你哭哭啼啼的。”

女孩兒,也就是沈雁初,一邊戴著耳機打電話,一邊按照地標朝出租車乘車處的方向走去。

她的聲線偏低,清冷中帶著幾分喑啞,猶如世界頂級的揚琴手奏出的曲調一般,帶著特有的磁性。

她說話的語速很慢,吐字飽滿清晰,透著幾分懶洋洋的意味。

“不適應?”

沈雁初右側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你想多了。我在國外也不過只是生活了四年而已。”

怎麽可能不適應呢?

她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更在這裏度過了漫長的十六年的時光。

“小偷!”

“快來抓小偷!”

“他偷了我錢包!”

……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邊追趕著一個矮個子青年,一邊指著對方的背影大聲嘶喊著,向周圍的行人尋求幫助。

有人聞聲,憤而朝著正在慌不擇路的小偷追趕過去。

有人駐足片刻,繼續朝著自己原有的軌跡行進。

有人跟在後面安全的距離,像是觀看一場免費的電影實景一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時間,本就嘈雜的機場大廳變得更加的混亂無序了。

沈雁初打著電話,姿態一如既往的慵懶從容,仿佛對於周遭的突發狀況沒有絲毫的察覺。

又或許,她註意到了,卻不想摻和。

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與。

“粉絲接機?”

沈雁初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唇角的弧度拉大了幾分。

“你是在逗我嗎?我只是一名運動員,不是影視明星……”

身後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

沈雁初的話音還沒有完全收起,插在褲兜裏的胳膊就被身後倉皇亂竄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對方的速度很快,所以撞擊在胳膊上的沖力很大,讓沈雁初的胳膊酥麻了一下,隨即是一絲絲的痛意緩緩湧上來。

那人沒有道歉,甚至連慌亂的腳步都

沒有一絲一毫地遲疑,只顧著一路逃竄。

沈雁初停下腳步,凝視著對方的背景,被太陽鏡遮擋住的眼睛微微瞇了瞇。

“我先掛了,有時間再打給你。”

她打斷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話語,沈著聲音說道。

沈雁初按了一下戴在耳上的藍牙耳機,把電話掛斷。

眼睛一直註視著剛剛撞到她的那個人。

那人被四處圍追堵截,看他的行動路線,應該是想從乘車處逃跑。

只是迎面奔來兩名安保人員,將他的逃跑路線打亂。

那人慌不擇路,重新折返回來。

看樣子,應該是打算朝著扶梯的方向快速跑去。

沈雁初摘下太陽鏡,放進斜挎在腰間的桃紅色挎包裏。

她把行李箱立在一旁,沒有去堵撞她的那個人,而是同樣朝著扶梯快步走去。

那人很快被安保人員還有見義勇為的行人給包圍住,卻在包圍圈逐漸縮小的時候,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水果刀。

他的臉色蒼白,眼神淩亂,額頭上滿是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不停地喘著粗氣。

他一手拿著偷來的錢包,一手緊緊地握著刀柄,眼睛一直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讓開!都讓開!”

那人毫無章法地揮舞著手中的水果刀,歇斯底裏地怒吼著,仿佛一頭陷入了獵人陷阱裏的困獸一般。

除了後面跑來的安保人員,圍堵的人大多都是手足寸鐵的旅客。

此時對方手中拿著匕首,他們自然不敢貿貿然上前,只能在對方一步步的逼近下,無力又不甘地向旁邊退開,讓出一條通道。

小偷見狀,眼看著身後的安保人員越來越近,不敢多做停留,快速朝著扶梯疾奔而去。

他急著逃跑,連站在扶梯一旁的沈雁初都沒有註意到。

或許是擔心扶梯運轉的速度太慢,到了扶梯口處,他沒有選擇乘坐扶梯,而是一條腿跨在左側的扶手上,準備滑行下去。

只是,他剛跨上一條腿,另一條腿還沒有來得及搭上去,就被人拉著衣領從扶手上用力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他的腦袋磕在堅硬的地板磚上,兩眼直冒金星。

等他緩過勁來,剛想從地面上爬起來,手腕上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手掌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變得無力,手中一直緊握著的水果刀“嘡啷”一聲掉在地上。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們苦苦圍追堵截的小偷竟然被一個女人……哦,不,是一個女孩兒給拿下了。

雖然她個子高高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也挺強大的。

但也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上去纖瘦柔弱的女孩兒,身體裏竟然蘊藏著這麽大的能量。

“嘶!疼……疼!”

直到小偷承受不住手腕上的疼痛,痛呼出聲,人們這才回過神來。

兩名安保人員連忙上前,想把躺在地上的小偷從地上拽起來。

可是看見沈雁初碾在小偷手腕上的那只潔白的平底鞋犯了難。

“這位姑娘,謝謝你幫我們抓到他。你看……能不能先讓他起來,我們好送他去派/出所。”

其中一名安保人員笑瞇瞇地跟沈雁初打著商量。

“他撞到我了。”

沈雁初眼瞼微垂,看著一直哀嚎呻/吟的小偷,淡淡地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平穩和緩,聽不出絲毫的情緒,給人一種慵媚疏散的感覺。

其他人聽到她的話,全都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你不想道歉?”

沈雁初沒有在意別人的反應,看著小偷的那雙柳葉般的眸子微微瞇了瞇,深邃中透著一絲涼意。

小偷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也顧不上回想自己究竟有沒有撞到對方了,連忙開口。

“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撞你。嘶!疼……”

沈雁初點了點頭,把鞋子從對方那只已經充血的手腕上移開。不再理會周圍的人,朝著行李箱走去。

“姑娘,等一等。”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擋在沈雁初面前,是錢包的主人。

“有事?”

沈雁初停下腳步,垂眸看著擋在面前的女人,表情很淡。

“剛剛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我的錢包就追不回來了。”

錢包主人一臉感激地說道。

“我抓他,不是為了追回你的錢包,而是因為他撞了我而沒有道歉。”

沈雁初將垂落下來的一縷發絲別在耳後,淡淡地開口。

“所以,不用跟我道謝。”

她說完這句話,不再理會錢包主人的反應,越過對方離開。

沈雁初走到行李箱處,旁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男人。

中等身高,體型偏瘦,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

的。

那人見沈雁初拉著行李箱離開,臉上掛著的笑容變了變,繼而又恢覆成剛才禮貌性的笑容。

整個過程不過一秒鐘的時間,迅速得仿佛只是錯覺一般。

“小姐,我是星輝娛樂的一名經紀人,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是我苦苦尋找很久的人。你有沒有興趣進入娛樂圈,我保證可以將你打造成一個冉冉升起的巨星。”

那人一邊跟在沈雁初身邊,一邊說明自己的意圖。

“哦,對了,這是我的名片。”

他從名片夾裏抽出一張,遞到沈雁初面前。

沈雁初停下腳步,目光從面前的名片上面緩緩移向對方,烈焰紅唇勾了勾。

“你覺得如果我想成為巨星的話,需要用你來打造嗎?”

女孩兒的眼睛像柳葉一般細長,又似丹鳳般魅惑誘人。

襯著一雙水彎眉,猶如一眼望不穿的碧波蕩漾,澄澈而又幽深。

她說完這句話,不待對方回應,繼續向前走去。

深栗色的波浪長發映襯著明媚的日光,泛起絲絲光澤,仿佛一圈圈漣漪沐浴著陽光緩緩蕩漾開來。

男人看著沈雁初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仿佛慢鏡頭一般漸漸散去。

他舔了舔嘴唇,原本真誠的目光染上了一層晦澀不明。

三輛紅色的消防車駛入車庫。

二十餘名消防戰士從車上下來。

跟以往的每次出警回來不一樣,他們的臉上全都幹幹凈凈的,幾乎看不到一丁點兒的灰塵。

“我就不明白了,你說這炒菜油鍋裏著火,你直接拿鍋蓋蓋上,關掉天然氣閥門不就得了嗎?高中就學過的知識,竟然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指導員王兆平把頭盔摘下來,擡手擼了一把頭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路城一手拿著頭盔,一手拍了拍王兆平的肩膀。

“行了,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以後肯定還會發生。”

他沒有告訴對方,這樣簡單的常識,小學就已經教過了。

路城的身上穿著黑色的消防服,依稀辨別得出健碩有力的身材,猶如一棵蒼翠蔥郁的勁松。

五官端正立體,面部輪廓深刻。

尤其是那雙眼睛,分明是最常見的琥珀色,卻透著一絲別樣的味道。

就像是不見一絲星光的漆黑夜空,幽暗,深邃。

又像是一潭水波不興的湖水,安靜,澄澈。

包裹在黑色戰鬥服下的軀體裏傳遞出一絲獨特的味道。

禁欲的氣息。

讓人想要犯罪的味道。

“我也知道這種情況發生過不止一次,但你得承認,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別說是咱們特勤中隊了,就是其他的支隊、中隊也肯定沒遇到過。”

王兆平一邊指著停在車庫裏的消防車,一邊對著路城說道。

“你說說,扣鍋蓋就能解決的事情,卻響了兩次警鈴,出動了三輛消防車,二十一名消防兵。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發生了多大的火災呢!”

“你是不知道,更奇葩的還在後面呢!”

王兆平這般說著,沖著旁邊的一名通信兵招了招手。

“來來來,就你。”

“隊長,指導員。”

通信兵跑過來,向路城和王兆平打了一個敬禮。

“我問你,今天報警的那人咋說的?你跟咱們路隊長好好說道說道。”

王兆平一只胳膊搭在通信兵的肩膀上,沖著路城努了努嘴。

通信兵摸了摸腦袋,有些支支吾吾的。

“嘖!你這小子,讓你說你就說。”

王兆平瞪了瞪那雙不怎麽明顯的小眼睛。

“說吧,我也聽聽。”

路城的嘴角輕輕勾了勾,眼睛也染上了一絲淺淺笑意。

他的眼窩本就偏深,點綴得那雙眸子越發的深邃鐫刻。

“嗯……當時接警時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就只知道個大概。”

通信員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板寸頭。

王兆平一聽,佯裝生氣地踢了他一腳。

“大概就大概,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通信員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

“報警的那人當時躲在餐桌底下打的電話,上來就說’餵,119嗎?我家著火啦!’接警員問她哪裏發生火災了,那人說’在我家!’接警員讓她把位置說具體一點,結果她就說在他們家廚房……”

通信員說到這裏,見路城臉上那絲淺淡的笑意不知什麽時候收斂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後面呢?嘿……你小子接著往下說啊。”

王兆平不耐煩地出聲催促著。

“繼續。”

路城擡了擡下巴,開口示意。

“然後,接警員就

問’你現在的位置在哪裏?’那人就回答’我在我家桌子底下趴著!’接警員繼續問她’我說的是,我們怎麽才能到你家呢?’於是那人就反問’你們不是有消防車嗎?’到最後,好說歹說,那人才明白過來接警員問的是他們家具體在什麽位置。再然後,我們出警,打完火又回來了。”

通信員說完,沖著兩人打了一個敬禮。

“報告隊長,指導員,大概情況就是這些。”

“行了,這裏沒你事兒了,快去裝備室把衣服換下來。”

路城點了點頭,開口道。

通信員走後,王兆平皺著眉頭開口。

“你聽見了吧,報個警連情況都說不明白。這得虧火小,要是火勢嚴重,她這就是耽誤救援。”

“或許她是有心理陰影,對火恐懼。”

路城垂眸看著腳下,淡淡地開口。

就連神色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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