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變故

自竹影回到唐家堡後，碎痕在唐家堡裏“欺負弱小”的行徑便收斂了許多。其實倒也不是她的脾氣變好了多少，只是她現在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她的老對手竹影身上。竹影自結束特訓後，身手與當日確實不可同日而語；如今又有一位已經在逆斬堂真正登堂入室的師兄處處提點指導——其實逐觴就是不想讓竹影被女魔頭欺負——所以不管如何，碎痕都已經打不過他了。

可是你們以為碎痕姑奶奶會從此甘願沈寂俯首稱臣嗎！？

錯！不可能！

作為一個奮發圖強不甘人後的未來天策巾幗將領，碎痕姑娘的潛力是挖之不盡的！打不過竹影，她晚上回去便開始抱著自家師父的大腿大哭大鬧，軟磨硬泡著求允塵教自己對付唐門弟子的方法，目的只有一個：打過竹影！允塵扛不住自家徒弟耍無賴，又有荼螟在一旁煽風點火，於是在一大一小的脅迫下，只好把唐門武功的技巧連同命門都向自家徒弟傾囊相授。

於是一來二去，碎痕雖然依然打不過竹影，但到底也沒落下太多。偶爾竹影還會放水讓她贏一小把。

如今每日有竹影絆著，唐家集裏的人都發現女魔頭消停了許多。眾人皆以為是竹影身手了得、挫了女魔頭的威風，讓她不再沒事生事；於是許多人對他感激涕零。竹影倒沒想著多——他本來只是出於私心，因為他覺得外人跟碎痕打鬥下手都沒輕沒重，自己好歹知道收放，不至於讓那野丫頭天天都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何況有些唐門弟子還一口一個“外來人”、“野種”地叫她，碎痕嘴上不說，心裏還是較勁兒的。好在如今碎痕天天纏著他，自己也不在乎多出這麽個小尾巴——只是沒想到，居然還在唐家堡內博得個好名兒。至於碎痕，她本來就喜歡纏著竹影，如今更因為竹影身手比自己厲害太多，一不小心過了頭，她反而越挫越勇，天天閑不下來。

於是女魔頭有人收服了，唐家堡眾人喜聞樂見、皆大歡喜。

唐家堡的日子過得安靜而封閉，但這並不意味著大唐到處是一片盛世太平。

近年來外面一直盛傳著西南的苗疆有天一教叛亂。竹影在唐家堡內聽到的消息雖然有限，但也算略有耳聞。只是他一直沒有覺得南疆的天一教動亂跟自己身邊的人有什麽關系：唐家堡內依然是熱熱鬧鬧的，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最近一陣子，碎痕的武功似乎一直停滯不前。竹影覺得好生奇怪：這瘋丫頭的功夫雖然一直不如自己，也不是什麽名門正派的正規路數，但是因為有她師父允塵的指點，倒也對唐門武功了如指掌，從來不曾落下太多。怎的如今卻一副毫無進步的樣子，數天前落敗的招式，至今還不曾鉆研改進？

“……師父去找螟兒了，這陣子沒人教我。”當被竹影問起時，碎痕悶悶不樂地說。“都走了好些天了——說好了找到螟兒就回來的，也不知道他們幹什麽去了。”

“荼螟前輩去哪兒了？”竹影問。雖然荼螟是五毒教的，但因為跟允塵在一起的緣故，倒也經常在巴蜀一帶出現。據碎痕說，他們三人之前一直住在成都一帶的山林裏居住，雖然並未全然隱居遁世，倒也還算自得其樂。偶爾荼螟有事回教中，若遇上允塵也有事回唐家堡，他總會帶上碎痕一起——一直以來從未有兩人一起丟下碎痕的情況。

“螟兒說他要去天一教，然後就走了——師父知道後，就去找他了。”

“什麽！？”荼螟跟天一教亂黨有關？竹影詫異：五毒教跟天一教如今水火不容，唐門雖然跟五毒的關系不算太好，但對天一教的做法向來不齒，再加上唐書雁和塔納的關系，自然是斷不會站在天一教一邊的。

可是荼螟怎麽會跟天一教扯上關系？

“——螟兒在五毒的時候是在靈蛇使門下修習毒經心法。”碎痕一句話概括了事情的緣由，“靈蛇使瑪索是烏蒙貴的女兒，烏蒙貴就是叛出五毒的那只老烏龜。”

簡明扼要。

所以荼螟不得不跟隨靈蛇使去了天一教？竹影皺了皺眉眉頭，荼螟並不像那種會煉制屍人禍亂人世的十惡不赦之徒，允塵也斷不會同意他這麽做。只怕允塵此去，定是要去天一教找荼螟討個說法；此行禍福難料，因此才會連碎痕都不帶在身邊。

“允塵前輩離開多久了？”竹影問。此去前路多舛，可別出事才是啊。

“嗯……有十來天了吧……”碎痕數了數，“螟兒不是壞人，他告訴師父他不會做壞事的！”

“我知道。”竹影安慰了一下她，“只盼著他們都能平安歸來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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