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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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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笨拙地誘惑他,卻散發著最原始最純潔的致命吸引力。

楊雲霄幾乎能想象出她情迷意亂時美麗的模樣,但還是壓住了心裏的沖動,脫下外套幫她蓋上,扶起她說:

“你喝醉了,先去酒店休息吧。”

“我不想去酒店,我想去你家。”

周綰綰手腳並用地纏住他,成了只樹袋熊。

楊雲霄硬著頭皮把她抱出去,在服務員和其他客人驚訝的目光中,離開餐廳,在附近酒店開了個房間。

把她放在床上,他餵了她半杯水,掖好被子,便打算離開。

“你確定不留下來嗎?”

周綰綰側臉看著他的背影,聲音有些失望。

兩人已經訂婚了,發生點什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阻,只能說明真的有問題。

楊雲霄背對著她,語氣很無奈。

“你沒喝醉?”

“醉了怎樣?沒醉又怎樣?”

她厭煩地擺擺手,“你走吧,我想睡一覺。”

她閉上眼睛躲進被窩裏,心情仍然因自己的新發現而沈重,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的問題。

支持他,鼓勵他,陪他去治療?

還是幹脆不抱希望呢?

身上忽然一輕,被子被人掀開,陰影像小山一樣壓過來。

“我以為你喝醉了,不想趁機占你便宜。但現在看來,不證明自己是不行了。”

周綰綰嚇了一跳。

“你、你想幹嘛?”

他把頭埋下去,聲音模糊。

“幹你想幹的。”

早上五點,周綰綰醒來,想去上廁所,可是剛一起身,就發現全身酸痛無比。

她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心中極其震驚。

自己居然真的跟楊雲霄……會不會太沖動了?

算了,起碼她再也不用為這事提心吊膽。

周綰綰揉了揉肩,走去浴室,推開門看見楊雲霄站在鏡子前,手裏剃須刀嗡嗡的響。

他從鏡子裏看見她的倒影,停下來問:“醒了?”

“唔。”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周綰綰看著他白襯衫下緊窄的後腰,一個沒忍住,神使鬼差地抱了上去。

楊雲霄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回過神,放下剃須刀摸摸她的頭,關切地問:

“很難受嗎?”

她搖頭,含含糊糊地抱怨,“困。”

他輕笑,眼睛裏滿是寵溺。

“我都說了早點休息,可你非不讓。”

周綰綰喊道:“明明是你抓著我不停……”

她想說,又覺得那件事實在羞恥得說不出口,臉色紅了一陣又一陣,最後用力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肉。

“死老頭!”

又掐一把。

“臭老頭子!”

再掐一把。

“白眼狼!”

楊雲霄被她掐得連聲求饒,她把他轟出去,關起門來上廁所。

幾分鐘後出去,對方已經穿戴整齊,恢覆往日精明沈穩的模樣,和昨夜熱情的他判若兩人。

周綰綰撇撇嘴,“你要走了嗎?”

“嗯,六點半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要開。”

六點半就開會,起得比他早的也就只有清潔工和賣早點的了。

她平時沒在意過,今天不知怎麽,心裏就是不爽,又沒理由說。

“哦,你走吧。”

她背對著他坐在床上,拿出手機看新聞。

他突然從背後抱過來,吻了吻她的耳垂。

“真想一直陪著你。”

不爽的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反而大度起來,摸摸他的臉。

“走吧,工作要緊。”

他肩上有責任,要是恒興哪天破產了,不僅僅是他沒錢賺,旗下幾萬員工也會跟著失業。

楊雲霄舍不得松手,“要不然你別去上班了。”

“那我幹嘛?”

“隨便做什麽,只要待在我眼前,讓我隨時都能看見你。”

周綰綰道:“你可以把我的照片打印出來,掛在辦公桌前面,這樣就能隨時看到了。”

楊雲霄在她後頸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氣。

“我辭職吧。”

“什麽?”

“反正錢也賺夠了,把公司賣給別人。到時咱倆都別上班,帶著阿姨一起找個風景好的城市生活。”

這是他做過無數次的夢,直到今天才有勇氣說出來。

周綰綰捏捏他鼻子。

“胡說八道,快走快走,上班去,別賴在這裏了。”

“晚上你下班我去接你,一起吃晚飯?”

“好。”

楊雲霄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大口,這才放心地走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麽在這方面還像個小孩一樣,需要她來勸呢?

周綰綰低頭看手機,過了不久回過味來。

不對呀,剛開始是自己不高興,他該哄她的,結果倒反過來了。

……這個老狐貍!

新單位只需要九點打卡,周綰綰補了會兒覺,舒舒服服睡到八點半才離開酒店,買了兩個包子當早餐,打出租車去單位。

作為剛調過去的新人,她還沒有正式職位,在前臺做些輔助性工作。

工作日的上午,公積金中心很清閑,幾乎沒有人進來。

周綰綰一個上午都坐立不安,總覺得身體裏怪怪的,老是忍不住往廁所跑。

同事見狀問道:“你來大姨媽了嗎?要不要喝點紅糖水?”

“沒有,謝謝。”

她回到位置上,越想越擔心。

昨天是突發情況,兩人都沒有準備,因此沒有做避孕。

該不會一次就中招了吧?

她可不想這麽快懷孕,單位外的路上好像就有藥房,不如趁中午休息的時候,去買盒緊急避孕藥。

周綰綰打定主意,心便踏實了下來。

中午吃完飯後,她找到藥店買了藥,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個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個挺高,很瘦,穿本市的中學生校服。

這人她記得,單位對面有個挺大的修車行,男孩的爸爸就在裏面幫人修車。

這份工作時間很長,早上她還沒來,修車行就已經開門了。

傍晚她下班,修車行卻還在營業,至少到晚上八九點才關門。

男孩的爸爸幾乎從早到晚都在裏面,他本人則在附近的中學讀書,經常放學後來找他。

爸爸忙著修車,他就一個人搬張椅子蹲在旁邊寫作業,非常安靜。

周六周日不上課,他一待就是一整天。

周綰綰自調到新單位,基本天天都能看見他,一直很好奇,他為什麽放了學不回家,非要來找他爸爸。

父子倆感情好?也不像,他們很少交談,從來沒對彼此露出過半點笑容。

要不是同事跟她說他們是父子,她會以為是兩個陌生人。

今天又看見這男孩,還離得挺近。她下意識想笑笑,對方沒註意到她,徑自走進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

她路過巷口,好奇地往裏看了眼。

裏面有個垃圾堆,男孩似乎把什麽東西藏了進去,不想被人發現似的,特地用別的垃圾掩蓋好。

周綰綰趕緊後退兩步,用墻壁擋住自己的身體。

男孩左右看看,確定沒人看見,從另一條路跑回修車行。

周綰綰走過去,用根小棍撥開上層的垃圾,看見裏面有一個小小的塑料水瓶,瓶子裏裝著些淡黃色的液體。

這是什麽?

她疑惑地看了半天,認不出來,把垃圾蓋好,回去上班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吃完藥後,那種不安心的感覺很快消失。

下午工作變得忙碌起來,傍晚五點,同事陸陸續續下班回家。

周綰綰提著包走出門,想起早上楊雲霄說來接她下班的事,打算打個電話給他。

誰知電話還沒撥出去,熟悉的轎車就開到面前。

車門打開,楊雲霄微笑道:“我準不準時?”

她坐進去,表情微訝。

“你就下班了嗎?”

“晚上還要回去加班,不過可以陪你一起吃晚飯。孫奇,開車。”

“好的楊總。”

轎車開動,周綰綰靠著舒服的座椅,瞌睡蟲襲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晚餐她吃得也不多,弄得楊雲霄很擔心。

“你生病了嗎?是不是昨晚著涼了?”

她搖頭,“沒有。”

估計是避孕藥的副作用,過兩天就好了。

楊雲霄還是不放心,準備把晚上的工作推掉。

她不同意,吃完飯就直接回家了。

回公司的路上,楊雲霄讓孫奇打電話給靠譜的醫生,詢問是不是感冒的初期癥狀。

醫生盡職盡責,把能想到的病都排除之後,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性很高的事。

“楊總,您說她是您的未婚妻?”

“嗯,怎麽了?”

“那個……如果二位已經發生過關系的話,您所說的這些癥狀,比較符合早早孕。”

楊雲霄繃直了背脊。

“早早孕?”

“是的,建議您再觀察幾天,看看是否有體溫升高、嘔吐等反應,以及生理期是否正常。也可以直接到醫院來,做個血檢。”

楊雲霄掛了電話,望著窗外回想剛才醫生說的事,大腦亂得無法思考。

她可能已經懷孕了,將來會生下他們的孩子?

他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麽好的消息。

孫奇開著車,從後視鏡裏看見自家老板情竇初開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

周綰綰比他鎮定得多,回家睡了一覺,翌日照常上班。

中午休息時,修車行的男孩背著書包,破天荒地走進服務大廳,很禮貌地問他們:

“請問可以借用一下廁所嗎?”

同事點頭,“可以啊,喏,從這兒上去左拐就到了。”

“謝謝。”

男孩走上樓梯,全程沒擡頭,看起來挺內向。

周綰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昨天那水瓶裏的,難道是尿?

嘔……

可是不至於啊,修車行那麽大,員工有幾十號,又經常有客人來,怎麽會沒廁所?

男孩用完廁所就走了,主任端著茶杯走過來,碰碰周綰綰的肩。

“咱們不是有張舊辦公桌沒地兒擺麽,我看這小子挺大個,天天蹲椅子旁邊做作業怪吃力的,不如給他用,還省得花錢讓人拖垃圾場去呢。”

周綰綰笑道:“主任想得真周到,那我現在搬去給他?”

“你搬幹嘛呀,人家最不缺力氣,你去跟他說一聲,讓他想要自己來搬。”

“好。”

周綰綰一路小跑,跑到修車行,看見幾個工人圍著一輛轎車敲敲打打。

“請問顧師傅在嗎?”

顧師傅就是那男孩的爸爸。

工人們忙得頭都沒時間擡。

“在後面呢,你找找看。”

她道謝,走到修車行後面的區域,找了半天,終於看見父子倆站在一個角落裏,似乎在聊天,揚起笑容走過去,正要說話時卻見顧師傅對著男孩擡手就是一耳光。

啪!

耳光力度格外大,聲音聽起來都有點嚇人。

男孩被打得偏過頭去,臉頰立馬腫起一個紅印子。

周綰綰險些叫出聲,連忙停下腳步,躲在一輛車後。

顧師傅抽著煙,惡聲惡氣地罵:

“死兔崽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踏出修車行半步,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你死為止!聽到了嗎?”

男孩比他挨不了多少,卻沒有還手,話也不說,低頭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顧師傅看見他這樣更來氣,又抽了一個耳光。

有人喊他去幹活,他才掐滅煙頭,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走後男孩的鼻子裏有血流出來,他表情麻木,抓起衣服下擺擦了擦,露出傷痕累累的單薄背脊。

幾分鐘後,周綰綰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上。

主任問:“他要嗎?要就趕快搬走。”

“我沒找著他們,待會兒再去問一次。”

周綰綰勉強笑道。

主任點點頭,“好,盡快問,不然擺在那裏怪礙事的。”

她答應了,低頭做事,腦中不停閃過男孩背上可怕的傷口。

看形狀和輪廓,大概是用皮帶抽的,而且有新傷有舊傷。

看他爸那個樣子,莫非長期家暴他?還妄圖控制他的人身自由?

這種事她只在網上聽說過,還從來沒親自碰見過,越想越覺得心裏發寒,沒法忽視。

要不幫他報警?

可她手裏沒證據,看男孩那順從麻木的模樣,萬一報警以後父子倆死不承認,自己倒惹一身麻煩。

周綰綰想了一下午,決定去問問他家鄰居是否了解,然後再做打算。

於是下班後,她發了個信息給楊雲霄,讓他別來接自己,然後從同事口中打聽到父子倆的住址,找了過去。

華城市已經發展得很繁華了,只在北邊還剩下一小塊沒開發過的舊城區。

房子大多兩三層,長滿青苔,道路狹窄又潮濕。

父子倆住得便是其中一棟,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兒。

因為還沒下班,院門是緊鎖著的。

她在外面看了看,去馬路對面的鄰居家敲門。

敲了半天裏面才有動靜,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坐著輪椅來開門,仰著臉問:“你是誰?”

“你好,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

周綰綰正要說出自己的目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緊緊盯著那人的臉,怎麽看怎麽眼熟。

“你是……”她吸了口冷氣,“你認識周天河嗎?”

長得這麽像,該不會是他親戚吧?

那人困惑,“我就是周天河,你怎麽認識我?”

“什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在心裏算算時間,似乎對得上。

最後一次見周天河是在1989年,那時他二十多歲。現在是2021年,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他得有五六十歲了。

只是對方的相貌比同齡人看起來還要蒼老許多,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七旬老人呢。

周天河顯然不記得她,也是,誰會記得三十多年前,才見過一兩次面的人呢。

她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不能透露扶貧辦的秘密,因此找了個身份,彎下腰,在他耳邊問:

“我媽叫周綰綰,你還記得嗎?”

“周綰綰?”

“是啊,當初她在大舟山村的扶貧辦工作,扶貧對象是楊雲霄。”

周天河想起了什麽,怔怔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問:“你是她女兒?你們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周綰綰忍俊不禁,“是,從小到大別人都是我倆長得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他連聲感嘆,“真是絕了,還有這麽像的……誒,你怎麽認識我呀?”

“她存了您的照片,還跟我講過您的故事,我都記著呢,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拍過照片嗎?瞧我這腦子,什麽都忘了……”

老人揉著戴毛線帽的頭,過了會兒問:“你媽現在怎麽樣了?”

“她……她挺好的,退休了,天天在家玩呢。”

“哦,那感情好。進來坐坐,喝杯茶?”

周天河發出邀請,周綰綰對他的近況很好奇,於是跟著他進去。

屋子裏面和外面一樣破,家具乏善可陳。但他收拾得挺整潔,院子裏種了些花花草草,還養了一條胖乎乎的小土狗。

小土狗自來熟,圍著周綰綰腳下轉,她見晾衣架上只曬著他一個人的衣服,不解地問:

“您一個人住這兒嗎?家人呢?”

周天河自嘲地說:“沒有家人。”

沒有家人???

她疑惑道:“可是我明明聽我媽說,您當年為了找女朋友才辭掉教師工作,跑到城市來的,二位最後沒有在一起嗎?”

他好像不願談這事,嗯了聲,轉動輪椅進了客廳,給她倒茶。

周綰綰跟過去,目光落在他輪椅上。

“您的腿,受過傷嗎?”

周天河摸著自己幹瘦無力的大腿,笑容苦澀。

“沒有,先天性遺傳病。”

“啊?”

“強直性脊柱炎知道嗎?我外公家有這毛病,傳給了我媽,我媽又傳給了我。”

他望著小院,回憶起往事,“當年我的確辭職去找女朋友了,但是沒過多久病情就惡化,很多癥狀都冒出來,嚴重影響正常生活。為了不拖累她,我自己走了,又舍不得走太遠,就一直待在郊區。想著等病好一點就回去找她,沒想到一等就是三四十年。”

他背影看起來很佝僂,瘦得可怕。那頭花白的頭發,正是歲月與病痛一起折磨他留下的證明。

周綰綰想起當年他離開時期待又緊張的模樣,不禁後悔起來,當初不該推薦他辭職去城市的。

只是他的最大問題在遺傳病,病不好,在哪兒都活得不好。

周天河靜靜地坐了會兒,忽然問:“對了,你剛才敲門時說想跟我打聽一件事,是想打聽什麽?”

她猛然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問:“你認識住在對門姓顧的父子倆嗎?”

“認識,當初他們家搬來時,我就住這兒了,怎麽了?”

她還不確定自己猜測是不是對的,因此盡量問得委婉。

“他們父子倆關系好不好?”

“這個很難說。你說好吧,他們在家也不說話,從來都聽不到響聲。要是說不好吧,他們形影不離,早上一塊兒出門,晚上一塊兒回來,從來沒有落單的時候。他們素來不跟旁邊人打交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搖搖頭。

“算了,沒什麽。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

“好,你媽要是有空,也帶她一塊兒來吃飯。我這些天不上班,都在家裏。”

他都老成這樣了,走路也走不了,居然還要上班賺錢嗎?

周綰綰看著這破屋子實在心痛,離開時悄悄把包裏的現金都拿出來,塞在晾衣架上的衣服口袋裏,然後才道別離去。

第二天上班前,她特地去了趟超市,給周天河買了幾身衣服,還有許多方便存放的食物,帶到單位裏。

等中午男孩下課到修車行來,她便對他招招手,跟他說了桌子的事,然後指著那堆東西問: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把這些帶給你家對面的老頭子?”

男孩眼神警惕,態度冷淡。

“不行。”

“你正好順路,幫個忙吧,我還給你也買了一份呢。”

她從那堆東西裏拿出個小盒子,是一盒牛肉幹。

“喏,拿去吃,當做給你的謝禮了。”

男孩猶豫不決,過了好幾分鐘才下決心般地說:

“好,我現在就給你送去。”

“現在?”

他點頭,抱起東西就跑,速度快得像屁股後面有老虎追。

接下來的幾天,周綰綰有事沒事就讓他幫忙送點東西給周天河,二人關系越來越熟悉,至少對方看見她時表情會有點變化,不像以前只當做透明人。

周綰綰也知道了他的名字——顧真。

一天拿東西時,她瞥見他衣服下的手腕,臉色微變,將他拉到角落裏,低聲說:

“告訴我,你胳膊上為什麽有傷?”

顧真觸電似的縮回手,低著頭不看她。

作者:現在人全部齊啦,撒花??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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