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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強勢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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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葉她在最後關頭都沒有對你下死手, 是她自身性格裏的柔軟在起了作用。你不必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懊悔,西格瑪先生。”

邁著輕盈的步伐進入房間的青年肩頭披著純黑色的鬥篷,衣擺因走動而拂開的弧度猶如在空中鋪展開了一片極致冰涼的墨水,蒲公英似的絨白毛領將他那張狀若失去血色的臉龐圈住,襯托得更為蒼白與出塵。

過於平靜的姿容, 反倒讓他本身的氣質顯得空洞而虛幻。

西格瑪將懷裏因情報量沖擊而失去意識的霜葉放置在了他原先所坐的沙發上, 霜葉頭頂遺落的纖長黑發在她清麗淡雅的側臉劃過, 像是茱麗葉矮墻角落下的薔薇花影,透露出不可抗逆的悲劇意味。

當目之所及那一份陷入了昏迷的恬淡錯覺, 西格瑪不禁攥緊了自己的雙拳。

“我沒有感到懊悔……我得到了‘賭場’,你們也成功使計劃在穩步進行, 大家不過是各持所需而已。”

經過方才的情報交換,西格瑪的表情開始變得很不對勁。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些什麽,說完這麽一番話後,西格瑪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 也不願再搭理指使他做出這一切的男人, 奔逃似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離開時恰好撞到了正打算進來的白發青年肩膀,可他對這些狀若未察, 一句無意識的‘抱歉’後悵然若失地朝門外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被撞開肩角的白蘭只來得及回首匆匆看了那位賭場經理的背影一眼, 而後收回視線進入房間。

“一切還真是如你所料的那樣上演, 待在會讓她放松警惕的人與環境裏,就算被算計了也會在最後手下留情。”白蘭微微勾起了嘴角, 似是自諷, “從以前開始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呢。 ”

絕對的就事論事, 不會把失誤怪罪於無辜的人身上。

但是一旦在心裏宣判了某人的罪行,獲取保釋的條件則極度苛刻。

“可這樣的她顯得很美麗,不是麽。”

費佳卻沒有對此多說些什麽,垂眸敷衍地一笑帶過,接著欲要將沙發上的昔日戀人攔腰抱起。

“按照說好的那樣,帶霜葉到準備好的‘房間’裏去吧。”

可卻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霜葉身體的那一刻,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的白蘭竟先他一步抱起了霜葉。

“抱歉,我不是很信得過你呢——讓我來。”

他稍稍睜開了狹長的紫眸,心裏有著成算,很顯然是提防著魔人身懷的所謂‘異能’。

白衣青年不置可否,暫且撤讓一步。

他們確實達成了短暫合作,還不到決裂的時候,關鍵還是要由白蘭來完成計劃的最後一環。

兩人帶著陷入昏迷狀態的霜葉步向了隔壁一間隱秘的暗室,裏面布置著諸多精密儀器,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儀器連接著各種不知用途的導管,底下橫置在暗室中央的一副水晶館格外引人註目。

白蘭仿若對待一件心愛的易碎品,將懷中的霜葉輕拿輕放在那張水晶床上。

四周透明的材質流動著迷亂光影,白蘭擡手拂開了霜葉額角的發絲,異樣光彩頓時淌照在她臉上一角。撇開只發生在少數人知曉真相的魔宮經歷,她這一回,倒真像是在現實版上演了一場童話故事中的睡王子。

“記得彭格列的首領當初也是借用這樣的儀器,讓人進入‘假死’狀態?”費佳目光望往水晶棺內與他存在不遠不近距離的霜葉,神色若有所思。

“沒想到這樣的情報都被你得到了,不愧是專註於搜集情報的地下盜賊團麽。”白蘭假情假意地恭維道,很顯然是想要借此嘲諷他一波。

來自霜葉前前任與前任的碰撞,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分外不友好,更別提這個人還是當初消除霜葉在外的所有信息、用盡手段隱秘斷絕她與外界的聯系,藏匿起來不讓他知道的罪魁禍首。

“畢竟地下的老鼠,到處都是。”

費佳不介意他的針鋒相對,淡定地笑著說出這句事實。

“是時候開始了,【書】就藏在霜葉的身體裏,為了逼迫【書】現世,必須嘗試讓霜葉成功進入‘假死’狀態。”

一旦寄宿的容器失去生命特征,想必【書】的存在便會再次浮出水面。

這一點是兩人早在當初白蘭還未協同彭格列入境橫濱就談判好的條件,「死屋之鼠」故意分別放出霜葉和【書】的情報,以此為籌碼吸引白蘭下場。

他順利使【書】的存在成功面世,而白蘭也能將‘與一切脫離瓜葛、不必再深陷於苦海之中掙紮’的霜葉安然無恙地‘帶回去’。

不過在行動之前,白蘭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知道,想要得到‘那個東西’,最簡單可行的辦法就是殺了小霜葉,你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事情?別告訴我你是真的愛上她了。”

提及後者,連白蘭的嘴角都浮現出了嘲諷的微笑,可費佳竟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似是默認了下來。

為了向世人施予救贖而站在了累累白骨之上的那位青年,疏離的神情令常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以致於白蘭嘴角的弧度一點一點地消斂下來,直至徹底撫平:“你的嘴裏還真是沒有一句真話,直到最後都在欺騙小霜葉。”

可他本性就是這樣似真似假的男人,完美的謊言皆由無數真話組成,只有隱瞞,而沒有欺騙。

“有些事情,我並沒有在說謊。”

面前那位來自異國的俄羅斯人沒有針對他那番話做出太多辯解的欲望,不過是淡淡地道:“開始吧。”

白蘭冷笑一聲。

沒想到卻在這時,整個天空賭場內部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似乎有人在外部進行轟炸,澎湃的聲浪傳播到了賭場各個角落,震蕩得這座恢弘的建築開始左右搖晃。不出意外,門外的環境開始混亂了起來,約至十數秒後,廣播傳出西格瑪緊張控場的聲音。

可恐慌並未停歇。

大規模的爆炸接連襲擊著賭場的周邊,有敵人闖入了內部,持槍一寸寸對賭場內的區域進行掃蕩,到處都傳來了數不盡的槍擊聲。

“是太宰治領著他港口黑手黨那幫部下來了。”白蘭透過看見窗外對天空賭場進行游動狙擊的直升飛機,暫且理清了現況。

費佳則冷靜地對他說:“不必理會,繼續吧。”

白蘭在此意味不明地註視了他一陣,但也沒說些什麽,只是舉高了自己的手掌。

他的掌心很快浮現出了一抹澄澈的大空火焰,橙紅焰色在空氣裏微一搖晃,旋即便被白蘭給投進了頭頂的巨大儀器當中。儀器像一架床紗的珠簾,通過無數導管連接著下方的水晶棺,火焰在這時竟像是會流動液體一般為插管註滿橙色,不一會兒,整副水晶棺完全過渡成了橙色。

霜葉仿佛漂浮在一片橙紅的海洋,身下逐漸綻放開了一叢叢來自巖漿虛幻的澄金蓮影,把她平靜的面容照亮。

與此同時,吞食了火焰的儀器表盤數字開始飛快跳動,500、1000……很快上漲至了成千上萬,數以億計的數字。

“這個表盤是測定‘炎壓’數值的裝置,需要為它註入一定數量的死氣火焰才能驅動這部機器的運轉。”避免外行人不懂,白蘭漫不經心地進行了一番解釋,隨著時間逝去,他掌心浮現的大空火焰徐緩消匿於指尖。

巨大儀器開始發光發亮,如同進行周轉的恒星般自主旋轉,往外綻放出極其耀目的光芒,註滿了整個房間。

可它投下的那束光芒卻沒有落向正下方水晶棺的位置,而是扭轉了方向,將站在一旁的白衣青年給籠罩在光牢內。

“……白蘭·傑索,這似乎和說好的計劃不一樣。”

情況陡變,費佳不由筆直地將視線投註在負責操縱這一切的白蘭身上。

“因為,論反水我是專業的呢。”令對方在線翻車的白蘭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包棉花糖,笑瞇瞇地丟進了嘴裏,砂糖的美妙甜味配合著西伯利亞白老鼠悲慘的遭遇食用,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直升飛機的轟鳴聲竟距離此處越來越近,只聽見有人在外界用那副沙啞的聲線嘶吼了一聲:“喝啊啊啊啊——”

‘嘭’——的一聲,世界發生了不可抵擋的劇烈晃動。

一道震耳欲聾的響聲撞破了兩人這方對峙,竟是有人直接扛著一架戰鬥機連機身帶頭部直挺挺地砸進了這個房間,天空賭場的墻壁如同紙做的那般,撞碎的鋼筋水泥一瞬間夾雜著碎屑飛濺在房間內的周圍。

大半個房間都被這一擊給砸毀,站在敞開的半塊殘桓可以輕易望見外界飄渺的白雲,與刺目的光線。

高空的風呼呼灌入了這個房間,站在半空小塊巖石上的赭發青年維持著方才的投擲動作,顯然這架砸進來的戰鬥機就是他的所作所為。

同時他的身後還滯空了一架港黑專屬的直升機,停留在直升機內部的那道黑色身影正擡手按住機艙門的上方,螺旋槳旋動的風將那頭黑色卷發吹舞的淩亂無序,他隨即邁出了穿著筆挺西褲的頎長雙腿,輕松跳到了下方已然‘陣亡’的戰鬥機中部,步態優雅地朝著半敞開的房間走來。

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太宰治。

一步步接近的過程中,風不斷從他的身畔呼嘯而過,直把肩頭披著的黑色西裝大衣給吹至了身後,外套下西式襯衫包裹住的身軀被揚起的風勾勒出了完美腰線。在那微微淩亂的黑色卷發底下,是片纏縛住單眼的繃帶,與露在外面那只稍顯冷酷的鳶眸。

站在機頂上方的他一身黑色,盡管唇角在笑著,流露出來的壓迫感卻顯得病態而危險旖麗,不容許任何質疑。

“不好意思,請把我們港黑的首領夫人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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