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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九尾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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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泗水長曲。金光鱗鱗。其質清澈,群魚愜意游戈 ,碧波徐徐。小透掬起一清水洗了個臉,水浸入唇中,果是鹹的。

陽光浴滿,綠葉被暖沁出了一層亮亮的細細的油脂。

村中的婦人們分工合作,他們把麻搓成線 ,用各種植物的漿液 把線染成各樣的顏色。

木蕾說:”這些線是用來編織毯子的。“

小透學習了一會,便對這種太過樸素的實在工藝無甚興趣了,她尋了個借口,他處溜達去了。

微微的風濕在她的臉上。巫山雨洗,景色明麗。輕綠、碧綠、深綠,一片片,一簇簇,自由點綴。小透移步換景,斑斕色彩婆娑起舞,搖曳生姿。仿佛是進入畫境,濃烈震撼。

泗水長流,小透走了很久也不見頭 。她看見泗水邊佇立著一塊巨石。大石自立,壯如粗柱,又頗似人形。小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一片焦土黑林和那一群齊天石柱。她伸手用指甲敲擊這大石柱的粗糲,忽的手指一動,小透似乎聽見了輕淺的呼吸聲。她側耳傾聽,當真聽見了呼吸聲。

小透勇氣上升,伏在石上聽得認真,這一次,卻什麽也聽不見了。

小透在心中自語:物老為怪,這石頭日日夜夜沐天華光,吸地精靈,莫不是成了妖了?

仔細地聽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聽見任何奇怪的聲音。她眼光一轉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只小白物立在水邊。小透好奇心起走過去查看,她發現這個小白物其實就是前幾日餵食的春兒。

自第一日見春兒,小透便時常留些好吃的東西在樹邊,日子久了,春兒漸漸與她熟絡,也時常在她懷裏拱來拱去地撒著歡。

小透細瞧之下發現春兒把它的尾巴吹入水中來回地擺動。春兒的姿態怪異,小透未及發小,只見春兒突地跳上草地,步履歡快地一搖尾巴,小透看見它的尾巴尖上落下了一尾活蹦亂跳的銀魚。

小透才知道春兒意在水中魚,她愜意地笑了起來,“此尾真是利器。“

次日黃昏,暮色深廣。小透被木蕾拉到村子裏的廣場上,廣場裏所有的村民正在歡聚盛會,大家烹羊宰牛,飲酒暢樂……一起盡情地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歡歡鬧鬧。

小透陌生地看著人們的歡笑,她發現木桑坐在另一桌上,他也在熱烈而重覆的歡呼聲中看著她。

木蕾解釋說:“很多很多年前的今天,是我們祖先定居的日子。自這一日起,我們的祖先結束了漂泊的生活。所以我們每一年都要慶祝的。“她說完這一句話,甜甜地喊了聲娘。

小透順目看見三嬸木雪青端著碗走了過來,手上仍是帶著一串明珠。她喊了聲”三嬸“。

木雪青關切地問:”大好了吧?“

小透點了點頭。

她接過木蕾遞過的碗,喝了一口,發現是酒,且味是甜的。小透仰頭,一飲而盡。

木蕾見她喜歡,笑著說:“這是我們自家釀的米酒。“

小透讚同地說:“很好喝。“

木蕾為他倒了一碗說:“再過兩天,我們就要釀酒了,小透姐姐,你來嗎。“

小透笑著點了點頭,又給自己倒上一碗。飲食過後,木蕾指著篝火處歡聲笑語的人群大聲叫喊:“桑哥哥!“

小透看過去,發現大家都在圍著篝火跳舞,她看見了木桑,也看見了木桑身邊的張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木蕾拉起小透跑過去,和他們笑鬧在一處。小透不慣轉身欲走,後撞上一人,她擡頭看見是張仝。

張仝被人一撞,正要發火,看見是小透,立即美滋滋一團和氣地說:“無妨,無妨。“

小透見他如此□□戲褻,心中異樣,繞到木蕾身側。木蕾知明情況,拉著小透到一邊跳舞。

小透跳著跳著突然被人一擠,看見木蕾被撞倒在地,這時,木桑拉住了她的手,重新繼續跳舞。

小透聽見木蕾發出一種歡聲雷動。

不出幾日,木張村家家戶戶開始做酒。木蕾應承諾言來找小透,小透懷著好奇心歡歡喜喜跟了她去。

泉水煮滾,放置待涼。精米碾磨,去除糠衣,取其心白,洗凈蒸煮,後加入紅曲,低溫發酵。

小透心想:如此精工細作,釀出的酒必定醇香圓潤,甘芳豐盈。

一場勞作畢,小透覺得困倦了,她尋至一處高樹濃蔭下,徑自倒在長勢茂盛的芳草地上小憩。

小透懶散悠閑地曬著太陽,是時融融春草碧色軟,裊裊紅花顏色嬌。蝴蝶一雙二伴游勝境,蜜蜂成群結隊竟蕊香。漸而,小透迷睡得一塌糊塗。

一只異獸慢慢地靠近小透,細閱其姿容。只見青底著色的女子,膚顏白雪,唇色粉妃。自然生人,異族之美。

小透睡在綠茵下,青絲如瀑,用一根木簪綰起。遺有幾縷隨風浮動,在陽光下精華流轉,顏色動人。小透周身散發出柔和的氣息,淡然的質感,細細地香,悠悠地濃。

異獸白毛,四足九尾。它和小透口口相對,吸取氣力精神。異獸漸而化作一副人形軀體,正是前次於泗水之濱吹笛的少年,也就是春兒的叔叔蒼肆。

突襲的異動,心跳頻密。蒼肆靈修千年,從未有過如此的思緒起伏。他用深邃的目光專註地看著小透,悄然萌動情愫稍稍。

本真的原始沖動,不由自主,小心翼翼,綿綿不止,欲罷不能。

恰此時,小透兀地轉醒,蒼肆眼見於此,情急之下化作蒼術的真身模樣。

小透從濃睡中擾醒,她睜開眼睛驚見藍天白雲艷陽高照下一只小白躍然於眼前。尖尖的吻,白白的小鼻子很和氣地嗅來嗅去,一雙黑眼睛明亮幹凈,單純無辜地看著她。

小透揉了揉眼,一把抱住這毛茸茸軟綿綿的肥滾白胖身子。不想春兒重得驚人,手意外地沈了一下。小透心想這長得也太快了吧,她在春兒的頭上拍了一下,笑著說:“春兒,幾日不見,肉多身沈了。”

天色漸晚,小透抱起春兒回去,已行至門口,忽覺頭上發簪失落。那木簪是木桑刻給她的,雕刻精細,頂部的一朵小花靈現芬芳。

小透想那簪子是木頭材質的,並不價值,應該很安全吧。又想到簪子上的精雕細刻,心就一下子緊了起來。小透又想到木張村的民風純樸,路不拾遺,只要順原路返回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小透如此想便如此做,她放下春兒,囑它在此等候,轉身自己找尋去了。

夕陽沒落,夜黑掩上耳目。

小透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回頭並不曾發現什麽,她覆又向前走去,俯著身各處細心地尋找。

山風清冷,山影幢幢。四下黑暗中張仝緊盯著小透。原來張仝見小透一人孤身匆匆行色,便緊跟上她。張仝跟蹤她行至曠野,見四下無人,邪心大起,於是他輕手輕腳地上前。眼見就要靠近,這時從雜中似有異動,他突然遭到了一只異獸的突襲,只見一道白影淩空閃過,萬籟俱寂的夜裏心中本欲化作恐怖猙獰的像。張仝大驚失色,疑心生暗鬼,嚇得慌不擇路而逃。

小透遍尋不見,正自失落,月光中突出一束華彩。光柔動人處落著的正是她要尋找的那一支簪。小透走上前去,歡天喜地地拾起,用她綰起頭發,並沒有疑惑糾結那一道突來的月光。小透綰好頭發,轉身走回來時路,這時,她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在躡手躡腳。小透略略不安,生出了些許害怕,她突然一個急轉身。什麽也沒有看見,四野只她一個人。

但小透心中無論如何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虎視眈眈地盯視著她,她心中害怕,快步而行。

“嘶”聲分明,風的微作?小透汗心豎毛,駐足傾耳一聽,但又什麽聲音也沒有了。

小透又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靜聽。的的確確的異聲,似是一種翅膀的扇動。速度很快,像是在,又像是無處不在。

小透停住腳環顧四周,她什麽也沒有看見,繼續向前方走去。

影影綽綽,並不是她的心動而動?

古怪的氣氛中,颯颯風聲類似於一種非語言的喃喃。這樣發怵的聲音令小透的害怕膨脹。

小透懼意強生,心中仿佛是懸著一塊大石總著不了地。她左右四顧東西張望,所見不過是樹的投影,至於其他的,什麽也沒有。小透強撐膽量,疾步風行。

暗暗的黑夜,四面八方呼呼風響。

叢中樹間鬼影惶惶,亦步亦趨地緊密隨行。

森森的鬼氣漫上來,小透雖然看不見,卻能描繪出它們的存在。小透這都是明明白白真真實實片刻不離的存在,絕不是什麽視覺錯誤。

寒意侵蝕皮膚,腦海中洶湧的盡是陰森恐怖的影像。小透心驚膽寒,一陣緊過一陣,她再也受不了了。

夜中,兩只眼亮,毛骨皆寒!

小透憋足一口氣使勁地跑,劇烈狂亂的風聲呼嘯耳側,她紊亂得呼吸著,沒命地狂奔。小透越跑越快,就像發了瘋一樣,終而迷失路徑。

她看見了一根屹立的石柱,想起木蕾告訴過她的那一個古老的傳說。

“那一座山名叫巫山。巫山裏住著一種很可怕的怪獸,我們族中的勇士去收服它。那一次大戰所有的人同歸於盡無一生還。血把那片土地染了個遍,所漬舊成銹色,從此寸草不生。”

空氣直往鼻中口中沖鋒,逼得她瞳色散亂。猛然間小透看見面前有一條碗口粗的大蛇懸死在樹枝上,蛇頭距離她非常非常地近,小透嚇得睜大了眼睛。

蒼肆冷著面孔現出身形,他施了個法,把死蛇的軀體幻作一根枯藤。

小透睜大眼睛看著前方的枯藤,她瞪著眼睛,渾身陡地一顫。眼前所見不過是一根粗壯的樹藤,小透氣喘籲籲伸手撫胸。她大嘆出一口氣,暗笑自己老眼昏花。

小透細認路途,回身方向,這時一道寒光飛來,動作迅速令人瞠目。

呼啦一聲,一頭大獸跳出,縱身撲向小透,將手足無措呆若木雞的她撲倒在地。

這頭大獸白毛四足眼神藍光,它擁有狼的尖利爪牙,豹的迅猛速度,虎的強壯體格。此刻它正弓背縮腰,兩耳直立,齜牙裂嘴地叫聲兇狠,且渾身的毛發堅強。

如此的猛禽怪獸,小透想它一定會撕咬住她的咽喉,一定會把她斷成兩半。

小透嚇得閉眼,聽天由命。可許久也不覺痛楚,小透緊張得睜開眼,她看見木桑已站在她的眼前。

木桑呼地一聲重拳向獸頭上砸去,當真勇士,能格猛獸。他與野獸力鬥,拳勢淩厲,急奇狠準,速戰以決。

野獸進撲,木桑力搏,鬥力之勁足以生風。

小透驚嚇過度,心慌膽寒,半晌說不出話來,待她反應過來,那大獸早已蹤跡全無了。小透緊張地問:“木桑,你怎麽樣?”

另一處,蒼肆看著自己掌中的鎖囚物。

一只雪白的蝙蝠,兩翅飛動,囚於靈壁,它並不是純的白色,而是帶有紅絲微微。令人反胃的面目,使人惡心的絨毛,獠牙尖細能一口撕咬迅速割開皮膚。

它們擁有追逐血腥的天生本領,靈敏狠辣,一擊必中。剛剛正是它目露兇光,煽動雙翅,欲以音波催使小透昏睡,不想卻被蒼肆利爪拿住。

“她可真是公視眈眈。”

這些原本生活在地穴中的蝠習慣夜行晝伏。被迫與他們一起封困住,天長地久受冰火兩重煆煉,雖死去大半,但存活下來的開始發生異變,畸變成了異種。它如今周身雪白,若有若無紅絲游動,水無可溺,火無可焚。

蒼肆一個念力,手中的蝠再奮力也化作虛無。隨後蒼肆化氣而去,一道風生。

歡樂不知時日過,不覺夏已悄然而至,葉片上添染了好幾重綠。

天氣和麗,乾坤朗朗。雲霄萬裏,泗水長流。

清清的雲,薄薄地飄。永不衰竭的蜿蜒泗水邊有一片一望無際的金黃麥田。

千頃稼豐,金黃富有,遠遠近近的麥田,創造出一個色彩明麗的世界。

村民們忙碌著,臉上盡是收獲的喜悅。陽光烤出了麥香,醇味滿溢天地。

鳥鳴蟲唱,掠起一陣長風。風吹葉,波浪翻流,一大片麥田如同蕩漾的水潮,飽滿的穗粒你儂我儂地纏綿沙沙。

忽聞啼聲悠揚,小透引頸仰望,只見一行白鷺上青天。清澈如洗的長空中,羽翔翩遷一往,拖出長長的水紋。

小透感慨:“自然的造物真美,各種色彩不可思議,而又水□□融。”

翺翔的美妙身姿漸漸接近巫山黑林。

那裏亂雲愁凝,險峻群山蜿蜒,百裏千裏,深黛顏色。中有五座大山黑郁郁地矗立著,團聚成一朵花的樣子。花心一樹勢重,盤根千植。

白鷺行雲路,群飛到了這裏,忽覺一股猛烈的氣體流動,頓時,空氣中也充滿了敵意。

領頭的大鷺發出一聲可怕的嘹亮啼聲,穿雲悲銳。後而一頭墜落下去。白鷺長空墜,不住地啼叫,它全身的羽毛漸漸剝離散落,血肉慢慢枯萎,裸白的的骨落地,撞擊成粉碎。

受驚的鷺裙開始疾翔,隊伍失了秩序,大亂作一團。

引吭高鳴,相繼起伏,白鷺們各自振翅逃竄,零亂飛舞。

一只又一只的白鷺重覆落下,無一例外,只只皮肉脫盡,成了白森森的殘骸碎骨。而最初落在這片土壤上的白鷺裸骨逐漸風化,粉作微塵。

土地蒸發著腥氣,裊裊地升著。

一顆光明毀去,封印瓦解,蒼肆疾縱雲入了巫山。

山石在發抖,塵沙在發抖,整個天地都在發抖。

蒼肆見封印瓦解大半,收了雲霧,落地助力。

狂風滾滾,震裂天府。

封印崩潰,地穴最底,血池沸騰,紅霧洶湧。

突然地動山搖裂開一道,深不見底。

一股血氣呼嘯而出。收斂在一起,高數十丈,齊聚成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千年破禁,累累白骨成堆地從地穴裏爬出。

“永鎮已毀,我們終於等到了解脫的一天。”

“我們掙紮了千年,已經煎熬得夠久了。”

“星移鬥轉,已過千年。”

“千年不見的天日又回來了。”

“水深火熱中艱難地磨,一千年了。”

“千年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蒼肆俯首下拜說:“大姐,我族盡皆出世。你的誓言已破,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那日婚禮時,蒼肆正是百歲,修煉成功,初得人身。他只當了一天的人就被暗無天日地困了一千年。而大姐自悔當年輕信,累及全族,便立下重誓,言說:“族人未脫,囚獄不空,劃地為牢,絕不出離。”

一眾形影消失於光天化日之下,微聲斷絕。

夕陽無限好,終而被吞沒了。

滿月之夜,陰盛之時。天地俱寂,風塵起落。

叢林密樹處,山崖絕壁險。

如此天險之處有一深穴古洞。

玉柱洞,千萬孔竅相通,是塵封已久的國。

長元殿,逍遙閣。

白尾一拂,灰塵散盡,現出高樓邃閣,朱簾畫棟,彩檻雕欄。

千餘年的光陰流逝,竟不曾改變什麽。

灼熱的痛,牽扯心苦。

子時夜滿,清華入洞。

月光下滿城縞素,齊聲悲哭,一片哀痛,震天徹地。

一陣風破空而至化出一名女子。她一身重裘,冷若冰霜,但容顏灼灼,令人驚怔。奇怪的是她的右臉上有一道傷,皮焦肉糊,新紅觸目。

蒼肆竟問:“大姐,你的臉傷?”

世音截止語氣說:“我的傷是不會好的。”

她步上臺階,把一個木盒置於閣上正中高座,說:“長空長老,我們回來了。我們都會回來的。”

世音掃了一眼,見大眾哭天搶地,心血肉模糊。她十分怒色,大聲地說:“哭什麽!現在我們都沒有資格.。”

世音撫上臉頰,撫上那一道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口。她想起當日火燒赤地,白骨成聚。突地一張面目陰森怨毒,透白的眼眸中驟然一抹血色。

怨天!尤人!日日積聚的怨毒和憤怒瞬間爆發出來。

“我要讓一切回來,要用血腥的殺戮來洗雪九尾一族千年的重恨。”

千千萬萬個聲音齊齊大喊,咬牙切齒之聲,長長久久地回蕩。

九尾出世,報覆人間。

世音懷著覆仇的決心,把全部意念急於一點。累累白骨寒,她對骨骸施加了回陽古法,使亡者覆生。

禁忌咒法啟,蒼肆看見大姐九尾形態畢現,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詞散下惡咒,逆天而行,凝魂聚魄。

世音滿頭的長發一根一根地飄起,就像是泗水中的草絲,優柔搖擺。她吹了一口氣,成就無數個狐影。

世音冷笑說:“去吧,去吧。穿人類血肉身軀,以血為祭,吸其精華,開極樂之花。 塑骨生肉,還陽覆歸,重返人間。”

無數狐影頌揚後散去。

這時一只小白跳出空中一溜煙跑了過來,沖撞上蒼肆,它急急地喊:“姑姑,還有我,還有我。”

蒼肆一把拎起小白的後頸把它提了起來,笑說:“蒼術,幾日不見,膘美肉肥得很了。”

春兒運勁於尾,擊在蒼肆的手腕說:“以後要叫我春兒,我喜歡這個名字。”

它跑到世音身前,吸了一下鼻子說 :”姑姑,還有我.”

“已經十八年未見了.”世音伸出手撫摸春兒的頭,春兒便化作一點蒲公英種子飄蕩出了洞府.

不出片刻,漫山遍野許許多多的蒲公英種子殺奔而來.它們大大小小千千萬萬隨風紛飛華舞,憑風又不似憑風.

青天起了狂雲,勢如奔馬.

飛禽走獸驚慌嘶叫逃竄,它們眼中那一球白絨,搖搖晃晃擺擺蕩蕩的冠毛並不是尋常的一般絨毛,而是幽柔卷曲毛茸茸的九條白尾.

漫天世界,一場浩大的狐貍雨.它們要去尋找合適的宿主,合適的肉骨凡胎.它們一旦粘上皮膚,就可以瞬間進入人體,爆發似地周游全身,不斷地攝取能量,將生替死.

渡生之法……見肉生根……以人為祭……以血為飼……開極樂花……覆形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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