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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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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他們難舍難分,靡浪著纏綿到了天亮。

大約是發情第一夜欲火鼎盛的緣故,又大約是未被標記的緣故,何岸情潮難紓,怎麽都滿足不了。明明已經累得精疲力竭,睫毛一蓋就要睡過去了,半夢半醒間卻仍在呢喃著、央求著,要鄭飛鸞留在他體內,將他塞得滿滿的。

鄭飛鸞寵他,還當真硬了一整夜。

床頭、床尾、沙發、地毯、衣帽間……臥室裏每一個地方他們都換著姿勢做過了,何岸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皮膚也都被鄭飛鸞吻遍了,尤其是兩粒乳尖——淡茶色,稍一撥弄就挺立起來,乳暈染了點薄粉,胸部平坦,又格外柔軟,手掌一攏便擠作一團小丘。

鄭飛鸞喜歡極了。

“你用它給鈴蘭餵過奶,是不是?”鄭飛鸞朝它徐徐呵了一口氣,含暖帶熱,滋味癢人得很。

何岸羞赧不答,臉頰騰地轉紅了。

“是不是?”鄭飛鸞追問得緊。

何岸只好移開了視線,顧左右而言他:“別人家……別人家Omega也餵的啊……”

鄭飛鸞不依不饒:“我不關心別人家,只關心你。”

“……誰要你關心這個了。”

何岸氣鼓鼓地拿手肘頂了鄭飛鸞一下。

鄭飛鸞笑起來,將那溫熱的乳尖連同乳暈一齊含住了,舔舐,吮吸,啃咬,弄得它嫣紅腫脹,變作一粒烘硬的熟豆子。何岸胸前酥癢得厲害,剛射過不久的性器違背了主人的意願,又執拗地翹起來,抵住了鄭飛鸞的小腹。

鄭飛鸞心裏歡喜,也就不討答案了,只說:“以後你再餵孩子吃奶,我得在旁邊看著。”

何岸咬唇道:“那……你只許看,不許幹別的。”

“別的?別的還能幹什麽?”鄭飛鸞捉住了話柄,故意戲弄他,“岸岸,我沒餵過奶,懂的不多,你說說看。”

“……”

“說說看啊。”

何岸與他四目相對,看著他伏在自己胸口蹭弄耍賴的樣子,明明應該羞惱的,卻不知道為什麽笑了出來,小聲道:“裝傻。”

鄭飛鸞忍俊不禁,又貪戀地啄了幾口乳尖,然後一把抓起被褥,將自己與何岸一同蒙頭罩在了黑暗裏。

感情水到渠成,床笫間自然不談廉恥。

何岸這一夜嘗過了做愛的甜美之處,就像個初沾薄酒的少年,極快地沈醉了進去。天色微明時,他躺坐在飄窗軟墊上,背靠玻璃,兩腿敞開架著鄭飛鸞的肩膀,整個人一團軟泥似的任由對方抽插擺弄,穴口粘膩微腫,時不時還翻出一圈嫣紅的壁肉來。

屋外天寒地凍的,又下著雪,鄭飛鸞怕他著涼,想抱他回被窩裏溫存。何岸卻不答應,非要留在窗畔賞雪。

“這樣浪漫呀……”他軟糯糯地哼唧,“發情期也要、要浪漫一點的……不能光做,光做可不行……”

聽起來頗有道理。

但實際上,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何岸都在閉眼享受快感,根本沒看窗外一眼。

鄭飛鸞簡直哭笑不得。

“行吧,聽你的,床上全聽你的。”他對何岸百依百順,又用力挺了挺腰,問,“舒服嗎?”

“嗯,舒服……好喜歡……再、再深一點……最裏面的也要碰到……”

何岸張口就是嬌吟,說一句,忘一句,迷離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要是錄下來重播,估計夠他清醒時羞憤至死一百次。然而現在他正舒爽著,意識漂浮發虛,一邊沈淪於後穴酸脹麻熱的快感,一邊親手擼動前方的性器,偏又倦懶得不行,擼到一半,手臂就無力地垂在了身旁。

“飛鸞……”

他擡了擡眼皮,很是可憐地望著鄭飛鸞。

鄭飛鸞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前後一起伺候,把他色澤淺淡的肉莖握入手掌,配合著挺腰的節奏溫柔擼動。何岸這才滿意了,合上眼眸,重新愜意地綿喘起來。

雪天雲厚,曦光亮得不明顯,七點多鐘仍是灰蒙蒙的。

鄭飛鸞從二樓望下去,突然註意到了周嫂的身影。周嫂在瓊山大宅時就習慣早睡早起,此刻打著呵欠、拿著一柄掃帚走進庭院,看來是準備清掃積雪。

從她那個角度,一擡頭就能看到二樓飄窗上何岸潔白的裸背。

家裏的少爺與少夫人正在度過發情期,想來任誰都會好奇心高漲,忍不住探頭張望一下——不是這一秒,也會是下一秒。

鄭飛鸞於是俯下身,貼著何岸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誰?……什麽看到了……看到……”

何岸暈乎了一會兒,驟然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倏地睜眼,驚慌失措地勾住了鄭飛鸞的頸子,掙紮著要從窗邊逃開。

鄭飛鸞小計得逞,心花怒放地將他撈了起來。豎抱加上盤腰,這姿勢一下把性器頂進了極深的地方,何岸仰脖驚叫了一聲,被頂得臉紅耳熱、目光失焦,掛在鄭飛鸞身上不斷發抖。

“別顛,別顛啊……走慢點……嗚……”

何岸拼命往鄭飛鸞背上砸拳頭,又用手肘撐住他的肩,努力想把身體支高一點。鄭飛鸞卻十分惡劣,不僅不給他著力點,顛簸得變本加厲,還故意拉長路程,繞著臥室慢悠悠走了兩圈。

何岸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又喘又罵,生平第一次以這種方式痙攣著達到了高潮。

早晨七點半,體力透支過度的何岸在被窩裏睡著了,趁他下一波發情熱還沒來,鄭飛鸞洗了澡,披上睡袍離開臥室,悄悄帶上了門。

發情的Omega不必吃飯,但Alpha不一樣。

他們不光得吃飯,還要吃得比平常更豐盛,以補足夜晚消耗掉的熱量。周嫂為鄭飛鸞煎了一塊分量十足的牛排,選的是上好的肋脊菲力,牛油散香,外焦裏嫩,餐刀一切便淌出粉紅的汁水來,再配上水果與沙拉,正正經經的一頓飽腹大餐。

鄭飛鸞知道何岸有心裏陰影,發情期一刻也離不開他,所以沒敢在餐廳逗留太久。吃了飯,抱了抱因為見不著爸爸而委屈兮兮的鈴蘭,又陪燕寧說了會兒話,他就回二樓去了。

卻不料何岸已經醒了。

一推門,只見何岸抱著被子,跪在離門最近的床角處翹首以盼,腿根打顫,眼底浮了一汪濕紅,渾身都泛著情欲燒到極致的淡粉色。見他進屋,立刻發出了近乎乞憐般的嗚咽。

鄭飛鸞看得心疼,過去伸手一摸他股間,果不其然,汁水又流得一塌糊塗。

“你啊……”

他無奈又憐愛地搖了搖頭,把何岸抱入懷中,去浴室放了一缸氤氳冒氣的熱水,兩個人雙雙泡進去,洗得水漫金山、呻吟顫碎。

這天傍晚,當餐廳裏飄來飯菜香的時候,鄭飛鸞帶著何岸一同下了樓。

發情的Omega原本是不能見人的,他們對信息素太敏感,容易受傷,只能生活在Alpha的氣息範圍內。只不過在這個家裏,燕寧與鈴蘭都是Omega,又是何岸信賴親近的人,周嫂的性格也慈祥和藹,空氣中的信息素像一大團棉花糖那樣柔軟。

其樂融融,溫馨無害。

何岸剛被滿足過,正是情緒最放松的時候,除了早上被鄭飛鸞誆過一通,因而見到周嫂時有一點點羞慚,別的就再沒有什麽了。

晚餐四菜一湯,做的是雪菜目魚、草菇絲瓜、鰹魚揚出豆腐、豌豆蒸肉蛋卷和幹貝蘿蔔湯,鄭飛鸞和之前一樣獨享一份慢烤牛排,鈴蘭則獨享一份牛奶蒸蛋羹。何岸自己不能吃飯,於是搬了把椅子坐到鈴蘭旁邊,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吃。

小丫頭已經快兩歲了,乳牙長齊了大半,啊嗚啊嗚吃得香甜。

晚飯後,周嫂忙著收拾餐桌,燕寧牽了巴頓去梔子花西街散步,何岸就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一邊烤著火,一邊抱著鈴蘭賞雪——落地窗外一簇簇白絮飄飛,旋轉著鋪滿了庭院,也蓋住了草坪燈。

鈴蘭手腳並用地爬進玩具堆,抱出了她的小木碗、小木勺和一盒彩豆子。

“爸爸玩!”她說。

“好。”

何岸笑起來,開始陪她一起玩幼稚的舀豆子游戲,鄭飛鸞便守在父女倆身旁,端著一杯咖啡,慢慢釋放著祥和的安撫信息素。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發情期是可以這樣過的。”何岸忽然停了下來,輕聲感嘆。

“你以為會怎麽過?”鄭飛鸞問。

“就……”何岸想了想,描述道,“就像野獸一樣,很原始,很放蕩,很狼狽,沒什麽為人的尊嚴,只知道……只知道把腿張開,不停地做活塞運動……”

鄭飛鸞低低地笑了。

何岸看向他:“你笑什麽?”

鄭飛鸞立刻斂起笑容:“沒什麽,沒什麽。”

何岸:“……”

鄭飛鸞想,他要把何岸動情至濃的樣子藏在心底最深處,不向任何人透露——那個失控的、妖冶的、媚態誘人的、連何岸自己都不記得的樣子。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何岸的信息素漸漸起了變化,味道染上了一絲甜膩芬芳,靠鄭飛鸞的安撫信息素也壓不住了。

“飛鸞,我……”

他耳根一紅,拘謹地抓了抓衣擺。

大約是出於某種奇妙的默契,鈴蘭的困意也在這時候上來了。她抱著小馬駒玩偶坐在地毯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撲通”一聲翻倒在地。燕寧見狀,送來一場及時雨,把倦蔫蔫的小美妞給抱走了。

客廳無人,只有壁爐還燃著一點溫暖的餘火。

“正好,我也該抱你回去了。”

鄭飛鸞撐地站起來,手臂一伸,穩妥地把何岸抱到了空中。何岸摟住他的脖子,近距離凝望著他的眼睛,忽然說:“飛鸞,你標記我吧。”

鄭飛鸞一怔:“你的後頸還沒愈合……”

“我知道。”

“會留疤的。”鄭飛鸞提醒他。

何岸淺淺地笑了,兩片長睫毛垂了下來。他附到鄭飛鸞耳邊,柔聲說道:“飛鸞,我不在乎留不留疤,我只想要你的牙印,想讓它……永遠留在我的後頸上。”

“岸岸……”

鄭飛鸞感到下腹陡然一熱,熱度沿著血管猛撲上來,瞬間連呼吸都燙了。

這是稱得上癡雲膩雨的七個日夜。

他們彌補了缺失的蜜月,從身體的深度契合開始,一步一步消弭掉情感上的隔閡,再一步一步築立起愛侶間的信任,直至心意相通。

第八天中午,淵江雪霽天晴。陽光破雲入室,曬暖了大床中央那一具擁被而眠的身體。

何岸揉了揉眼眶,睡眼惺忪地醒了過來。

情欲已然淡去,渾身肌骨酸疼又舒懶,而肉體結合時那種滿足、依戀、充實的感覺依然存在。他習慣性伸手摸了摸旁邊,卻只撫過了涼滑的蠶絲被——Alpha不在床上。

他支起上身看了一圈,鄭飛鸞正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讀書,聽見動靜,也轉頭朝他看來。

鄭飛鸞:“醒了?”

“嗯。”何岸沖他綻開了一個明朗的笑容,又彎了彎眉眼,“你好乖啊。”

鄭飛鸞皺眉:“乖?”

何岸用力點了點頭。

在家還專門穿襯衫哄他開心,可不是乖極了麽?

鄭飛鸞聽不懂他在誇什麽,見他眉開眼笑又不願細說的樣子,也不打算追問,放下書,起身走到床邊,拿起了床頭櫃上早已備好的溫水和藥。

“吃了吧。藥吃晚了,效果可要打折扣了。”

鄭飛鸞微笑著說。

何岸一楞,這才回憶起來他們在離開醫院前開了避孕藥,發情期一結束就該吃的——這七天過得太快樂,他已經忘了。

何岸盯著鄭飛鸞掌心的那粒藥丸,怎麽也下不了決心。

Omega天生有著極其準確的直覺,何岸能感覺到,他肚子裏已經多了一個幼小的胚胎,正乘著一艘飄搖不定的小船,只要捱過最後一程風浪就能靠岸。

是個……是個俊俏可愛的小男孩。

何岸想,這場充滿了愛的發情期,應該有一個同樣充滿了愛的結尾才對。於是他搖了搖頭,說什麽都不肯吃藥了。

鄭飛鸞只好耐心勸他:“你還要念書,還要專心準備畢業,懷著孩子太耗精力了——只是晚幾個月而已,等你順利畢了業,我們再歡迎他到家裏來,好不好?”

“可是晚幾個月,來的就不是他了啊。”

何岸的嗓音很輕柔,心裏卻已經拿定了主意:“飛鸞,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那麽弱不禁風,懷著孕不會影響畢業的。而且我有一種直覺,這次發情期會給我們一個很好很好的孩子,跟鈴蘭一樣可愛。我們還是不吃藥了,順其自然吧。”

“……好,都聽你的。”

鄭飛鸞在心裏權衡了許久,終於點頭答應。他放下水杯,將那粒藥丸扔進紙簍,然後俯下身,輕輕吻了吻何岸的臉頰。

何岸喜歡小孩子,舍不得不要,那麽,他就把這一大兩小都捧在心尖上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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