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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修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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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再添新丁,王氏生生吞下一口惡氣。待洗三過後,便借著讓周姨娘好生安養,讓奶娘帶著賈瓊住到自己的西次間。可也不知怎得,這賈瓊一到王氏出便是哭鬧不停,任由幾個奶娘輪番哄著皆是無用。倒是一個老媽媽提醒,無奈只得送回南苑。奶娘抱著賈瓊剛踏入南苑拱門,不過十來天的哥兒似是知事似的,竟是不哭了。王氏大氣,從此對著賈瓊更是不喜。這便是後話。

賈母那頭雖經賈敏勸說,壓下心中不甘,可眼瞧著又是逮到機會。這有叫來了梓莘與王氏,說是要給賈瓊辦滿月。梓莘不予置否,王氏正因賈瓊哭鬧之事來氣。可一想到這是公中花銷,又想到前幾日洗三也是做了口碑,便欣然應下。梓莘倒也不覺生氣,只是多瞧了王氏幾眼,心中倒是對如今王氏生了幾分好奇,口中對於賈母所提之事皆是一一應下,但也不忘按慣例一筆筆記下花銷不提。

待到了賈瓊滿月之日,賈敏倒是未到,因亦是剛生完,林家打算讓賈敏做足一百天,便由林母攜禮物到了。賈母瞧著賈敏如今日子順遂,深受林家二老寵愛,心中也是高興。賈府二房庶子滿月,賈母雖想著大辦,可來的女眷卻是有限。對於王氏人人都知那是金陵王家嫡女,她可是有個風頭正勁的二哥。各種衡量,最後來的倒是那些個跟賈母關系交好之人。想要討好王氏與梓莘的,斷然不會接著這個機會前來自討沒趣。雖有應和著誇讚王氏,可各家主母心中有數,若是太過積極怕不是討好,而是拉仇恨了。

這種時候,周姨娘自然不會出來。王氏強打著笑與前來的女眷吃酒,倒是賈母那桌,真正和樂。保齡侯夫人與郭氏二人更是親近。賈母瞧著稀奇,笑道,

“你們什麽時候這般要好,瞧你們這樣,怕是我也要靠後了。”

郭氏掩帕而笑,擡眼瞧了一眼嚴氏一本正經道,“我是與舅母做成了一樁喜事,舅母感激我,要給我那媒人謝禮呢!”

一桌女眷符合的哈哈而笑,論年紀嚴氏與王氏自然差不了多少。可真論起備份可不是如此嗎?郭氏是賈母的堂侄媳,嚴氏則是弟媳。

“這等喜事兩位居然還未告知老姐姐,真是不該了!”一旁相熟的夫人笑瞇瞇瞧著嚴氏與郭氏。

賈母順勢反應過來,驚喜道,“可是爵哥兒婚事有著落了?”

說起保齡侯長子史爵,多少讓人唏噓不已。他如今二十有一,卻是親事剛剛有了著落。大秦雖不興早婚,男子大約在弱冠之後成親,可這拖到二十出頭還未議親也著實不多。為此這嚴氏真是急白了頭。這長子若是沒有意外將來定要繼承爵位,他的妻子也是未來侯夫人,自然不能隨便。可是偏偏有心人家,卻是緣分未到,還傳出那等傳言。史氏也著實上心幫忙合計,可一無所獲。如今居然聽聞外甥有了喜事,賈母也是真心高興。

“不知是哪家貴女?”賈母的話是對著郭氏問的。瞧著這樣子,定然是跟郭氏有關了。

郭氏微微一笑,道,“說來也巧,那姑娘正是我娘家嫂子的外甥女。其父姓鄭,乃是庚戌年的進士曾任許州知州,不想幾年前感染了時疫,其母為了照顧其父也染上。這二人膝下只有這一女,他們病故之後,鄭吳兩家商量著這姑娘便跟著外祖家居住在京城。如今這姑娘也有十六歲了。”

賈母聽了不動聲色的瞧了梓莘一眼,又轉頭看向嚴氏。她依稀知道這位寄居外祖家的姑娘,私下也有說這父族不靠譜的,得了兄弟之產,卻把侄女送到其外祖家。真論起來這不算是一門好親事,這樣姑娘給不了史爵助力,可史爵親事不順且郭氏娘家也是大族,他日這姑娘嫁入史家,又無娘家依靠,定是要小心侍奉公婆,討好相公,如此看起來,倒也無更好的選擇。

“我可是去瞧了那鄭姑娘,模樣真正的好,人也乖巧,且是一直養在吳老太太跟前。且已說定,三天後就去下聘。”

嚴氏眉開眼笑,心中對於這個未來兒媳,雖不是身份滿意,倒也十分期待。只是眾人瞧著賈母與嚴氏的目光略有深意。眾人未盡之言,兩人也不是不知。

“如今哥兒婚事定下,自然是極好了。”賈母笑著轉向郭氏,道:“你這媒人禮定然不能少了。”

“自然,自然!”嚴氏笑著滿口答應。

賈母面上雖笑,心中卻在感慨她們姑嫂二人長媳的背景倒是極為相似。可是一個是如今寧萱郡主,一個確實真正孤女。想著,賈母只覺自己弟媳未來定然比她享福。不由拿眼瞧向梓莘,卻見梓莘與昔日見面交好女眷想談甚歡,心中不覺波瀾起伏,暗自感嘆若是這位不是寧萱郡主,定然好拿捏,如今這府裏的,甚至是梓莘的陪嫁都是她隨意支配的,不免有些遺憾。

“話說,可不是只有這嚴家妹子有喜。”又有一同桌夫人笑瞇瞇的瞧向了郭氏。

賈母微楞,立即想起賈敬修道也有好些年了。這賈珍也是近了弱冠之年,倒是一直沒聽聞定親的消息,想著郭氏自然有打算,她這個隔房嬸娘自然不好插手。如今忽聞這個消息,倒是深深看了郭氏一眼,心中不免有些不悅,這一個個的似是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定親之事居然對她只字未提。

“真想告知嬸娘呢。珍哥兒已經過了文定。便是嚴家長房次女。”郭氏溫和的笑著,目光看向嚴氏更加柔和,珍哥兒定了便是嚴氏的親侄女。

賈母雖笑的溫和,到底有些勉強。她知道嚴氏兄長如今剛剛調任了揚州通判,嚴氏這位侄女可是從小跟著嚴老夫人長大。賈母嘴裏雖是賀喜之言,心中不悅越是越來越濃,只覺自己如今真正是沒了地位。這般臉上帶出幾分倦意來。各家女眷也是極有眼力的,瞧著差不多的,便找個借口一一散了。

賈珍的婚事,梓莘多少有些意外,瞧著如今郭氏無法想象未來賈珍是那般模樣,可想到了日後賈赦,有似乎有些明白。反而是史爵定了鄭家姑娘梓莘倒是一點不意外。那一世她可沒撐到這個之後,可她是熟知史湘雲的。這又是一個似是沒有外家的姑娘只能倚靠這侄祖母過活。如今聽了未來這史湘雲之母,心中倒是覺得所謂其父亡故,其母殉情之事也是情有可原。怕是覺著自己若是活著,終將成為女兒拖累。女兒沒有外家可依靠,可是史家,賈家卻是鐘鼎之家。

“梓兒在想什麽?”賈赦進門便是瞧見梓莘半躺在炕床之上,神情專註也不知想些什麽。

梓莘回神瞧見賈赦,笑著就要起身,賈赦卻道,“別動了,好生歇著。也不知道母親怎麽想的,二房庶子滿月也是這般排場。倒是累了你。”

“你覺著我可是像是委屈自己的人?”梓莘對著賈赦翻了翻白眼,“我只是想著你舅舅家的新媳婦兒。也不知道怎得居然也是一個孤女。”

賈赦頓了頓,見梓莘神色平常,便知她沒往心裏去,笑道,“表弟也真正倒黴,這每每兩家看好,還沒下聘女方家裏定是要出事,這般誰還敢?自然耽誤下來。”

梓莘輕嘆一口氣,想到日後搖了搖頭,“另兩個表弟還小,若是未來表弟妹多年無所出,怕是日子也不好過。”

賈赦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梓莘額頭,笑道,“你又在胡亂擔心什麽!”

梓莘嗔怪的瞧了賈赦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啊。是啊,她又在擔心什麽?想著梓莘自嘲的笑了笑。賈赦卻是想起什麽,湊到梓莘跟前神秘兮兮的笑道,“你可以知今日我得了什麽消息?”

梓莘側目也不答話,只等賈赦繼續說下去,“今日有個山東來的富戶,捐了個。”

梓莘眨了眨眼,雖是不通這些事兒,卻也知道這歷來捐官是要實差,極少要個閑散文職,還是個從七品的,更不提遠遠從山東趕來。賈赦淡淡而笑,慢慢吐出幾個字,“那富戶姓尤,今年三十有五,家中只有一女年芳十歲。”

梓莘微楞隨即明白過來微微張嘴,賈赦點了點頭,又道,“據說那尤姓富戶是受了一僧一道點撥,這次可是捐了一半家產與戶部。戶部尚書親自上表今上,特賜了他從七品從仕郎,還賜了一座院子及近郊一座莊子與他。”

“你打算如何?”梓莘楞楞的聽了,最後卻是吐出這幾個字。

賈赦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設法保住其妻性命,讓他不用續弦罷了。”

梓莘聽了不覺滿頭黑線,只覺得一張大網無形中慢慢收攏。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是撒網之人,還是那網中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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