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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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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瞧著那一僧一道,只覺頭皮發麻,說不出的難受。再瞧身邊的塵虛師太一臉恭敬之色,生生咽下不快,強打起笑臉,道:

“兩位仙人安好。”

坡腳道人的餘光掃向癩頭和尚,那癩頭和尚也正用餘光瞄向坡腳道人,兩人餘光一碰,當下無聲交流一番。只見那癩頭和尚猛然轉身,面向那東方雙手合十深深一拜,口中連連稱佛。道人卻一破一破走向那王氏,在她面前十步遠停下,側頭目不轉睛盯著王氏猛瞧。

王氏當下惱怒,身邊的周瑞家的更是上前就要責罵。那塵虛師太,伸手輕拍了拍王氏的手,安撫道:“施主莫惱,我們到道家便有那麻衣神相之秘傳之法。端從一人五官氣色,便可知禍福。道友在幫施主觀看呢。”

王氏擡眼看那塵虛師太面色誠懇,到底那“知禍福”三字誘惑太大,雖心下不悅,王氏到底強壓下來,只是側臉微微避開那道人目光。須臾,卻見那道人仰天長笑,四下皆驚。

塵虛師太詫異的盯著王氏片刻,轉向那道人,急急問道,“道友可是找到那有緣之人?”

破足道人喜不自甚連連點頭。那和尚卻以大步轉身來到道人身邊,“貧僧一生所見之人何其多,如施主這邊奇格之氣還是頭回所見,還請受貧僧一拜。”說著,對著王氏深深一拜。

此時王氏反應倒是極快,她連忙擡手,口稱不敢。卻見那道人撚起稀疏的胡須,呵呵而笑,“施主何須如此。真可謂天命所歸!我觀施主子女宮,且是大旺之象。施主將來所生子女非富即貴。所生男子可封侯拜相,所生女子更是貴不可擋。”

王氏大駭,心思急轉,立即明白了那道人所指。封侯拜相已是男子的極致,女子對尊貴可不是那個位置嗎?一時間,王氏想大笑,卻有無法全信。他們這樣的人家,如此這般並不是沒有沒有可能,只是,因為太好,反而有些不可置信了。

王氏這裏心中五味雜陳,卻見那道人開始搖頭,王氏神色一稟,卻見那周瑞家的想說不敢說的樣子。王氏擡眼往那周瑞家的一瞥,那周瑞家的立即附身在王氏耳邊,小聲道,

“奶奶可小心了。往日我聽說就有那些人先是把人往最好裏誇,跟著就要說什麽災禍,不過就是為了訛銀錢。”

王氏心下突突跳了幾下,轉頭看向道人。那道人搖頭晃腦,慢慢說道,

“眼下我瞧著施主似是小人當道,諸事不順。施主在家中可是居於西側?唉,若以施主命格自然應是住在正屋。次以東為佳,這西側嗎……”

王氏見道人一一言中,那還管那周瑞家的話,當下追問,“怎樣?”

道人長嘆一口氣起,搖了搖頭,“自然是不利子女,不利父母,夫妻不睦之格局了。道家講究是那一命二運三風水。我瞧施主本事大富大貴之命,目前似是因那風水之事,到讓自己走了下乘之運了。”

“何解?”王氏更為緊張,也不顧那世俗之禮,連連追問。

不等那破足道人回答,和尚面露憾色,又似有所了悟之樣,搖頭道:“道兄何必如此。世上萬物冥冥自有定數。見得有緣人,可有緣無分便是你我二人命數所致。罷了罷了。”

道人遲疑片刻,拿眼前瞧向和尚,和尚依然無奈搖頭。王氏不覺心驚膽顫,才要開口,卻見那和尚以往外走。道人面露愁色,跟著走了出去,王氏著急就要那周瑞家的去追,可周瑞家還沒邁開步子,卻聽見那道人轉頭,吐出一句話,“此事無解,真真可惜。”

王氏楞住,忘了遣人去追。待想起,這水月庵中哪裏還有那一僧一道,如此,王氏不覺聲淚俱下,痛哭不已。塵虛師太也不勸慰,待王氏哭夠親自打水,伺候王氏梳洗。王氏自覺失態,塵虛師太卻伸手拉住了王氏的手,唉聲嘆氣,

“施主實在可憐,本事那大富大貴之命,如今卻得意如此。唉……”

王氏剛剛收斂,卻有忍不住抽泣,“仙人都說無解了。”

“施主,仙人說了,以施主命格就是要居正屋的,若是施主可挪一挪屋子,豈不就好了?”塵虛師太微微而笑。王氏瞧著那笑臉,隱隱似有所悟。

那僧道二人離了水月庵往那京郊一小莊子而去。道人瞧著和尚得意非常的模樣,不僅問道:

“你確定可以嗎?那位回去會有作為?”

和尚不屑瞥了道人一眼,笑道,“那是自然。那老尼定然會把那個物件交給那人。唉,只要可以結果那位修仙者的道侶,萬世怕是還有轉還餘地。如今諸事還未偏離太過,自然還有那換回餘地。”

道人皺眉不知想些什麽,那和尚最看不得道人如此作為。當下也不理會,只是腳下生風,往那隱秘的莊子而去。道人猶豫片刻,轉身卻背道而走。

片刻之後,道人在一所大宅前立定,那匾額上書“林府”二字。隱隱看得四人轎子漸近,那道人哼唱起來,唱的正是那《好了歌》。待唱到第三遍,轎子終於來到跟前。道人狀做無意,心中卻暗笑著等待轎中之人叫停,卻不想那林府之門打開,轎子被擡了進去,不管那轎夫還是轎子眾人都似沒見他似了。

那轎中,正是那新科探花林如海。翰林院今日無事,掌院學士知他娘子有孕,便早早放他歸家。如此他得空去了城東的醉仙樓,買了賈敏想吃的烤乳鴿。城東到林府有一段路,雖已讓那轎夫緊趕慢趕,他還是怕烤乳鴿冷了不好吃。如此,雖聽到那什麽“忘不了”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那林家轎夫更是沒懂歌中之意,只覺得見到個衣衫襤褸的道人頗為晦氣,怕是今日賭不得了。

不提那林如海和賈敏如何恩愛,也不提那林家二老吃著兒子特特買回的乳鴿何等高興。那頭梓莘在保齡侯府中還是見到了遲遲而歸的那侯爺父子三人。

史武冽大約四十出頭的模樣。瞧著倒是英武非凡,卻不似一般習武之人的粗俗,帶著似有似無的書卷氣。可見史公對此子的用心。再看那一溜三個男孩。大的那個十六歲上下,各子開始拔高,眉目漸漸張開,瞧著倒是似父親更多一些。另兩個小的瞧著不過十歲上下,虎頭虎腦甚至可愛。如此,也算認了親,待梓莘奉上禮物,三個男孩各自歡喜,對著這個大表嫂好感頗深。史氏瞧著出手大方的梓莘,更覺欣慰。

其實,那梓莘卻在想著那還不知道在哪兒的史湘雲。同喜歡黛玉一樣,梓莘對那紅樓中一幹女孩多是歡喜的。賈敏如今懷的這胎,已經坐實是男胎。林妹妹有哥哥了。自然的,對於未來史湘雲的親爹,梓莘也不會吝嗇。那沈香墨中加入令人強人健體之藥,長期使用怕是一般毒物進不得身。如此,應該不會英年早逝了吧!

史氏不管這些,看到只是那沈澱的荷包,還有那一模一樣的三份價值不菲的文房四寶。如此,便覺這些日子偶爾的委屈也值得了。

待史氏梓莘帶著嚴氏備的回禮回府,史氏大手一揮,那些看不上眼統統讓那梓莘帶回。王氏得信牙根緊咬,摸著今日所得白瓷瓶,當下以有決斷。

又是三日,寅正是那賈代善早起之時。因前日與史氏又有齟齬,賈代善獨自歇於書房。只是每隔三日賈代膳就要進宮。如此,小廝大膽進入,卻猛然大驚。那賈代善緊捂胸口,一臉痛苦,瞧著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小廝立刻報了史氏。史氏大驚,立刻派人去告二子。

賈赦毫不遲疑,親自去親太醫。那賈政也急急忙忙前去侍疾。不過一刻時悶賈赦帶著太醫趕來。初出診斷,說是心疾,怕是不好。

此言一出,頓時四下皆驚。史氏略一猶豫還是派人去報賈敏。梓莘伴在史氏身邊總覺事有蹊蹺。只是眾人不提她且作罷。梓莘冷眼瞧著,卻隱隱瞧見那周瑞家的,心下更疑。

王氏帶孝不此時更不好出去。天色漸亮,卻不見那賈政歸來,不由心焦,忍不住在屋內來回踱步。

忽得,見那門簾掀起,周瑞家的閃身而入,眼底閃著不可抑制的興奮之色。

王氏全然沒了平日講究,親自迎了上去,急急問道,“那邊如今究竟如何了?”

周瑞家的吸了口氣,強壓住愉之氣,壓低了聲音道,

“奶奶。老爺怕是不好。夫人命人去請了大姑奶奶。聽珍珠說連那壽衣都備好了!”

王氏聞言臉色慘白,全然沒有那塵埃落定之感。她只覺得心突突亂跳,不覺緊捏拳頭,一時不知是喜是驚。

歪夢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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