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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受害人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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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母之仇感覺到疲憊,而是為了一個漂亮的杯子而感嘆,因為一盆開花的仙人掌而拍手鼓掌,也會因為被刺紮痛的手而哭泣。

真實不用掩飾,無憂無慮。

車開到一半,喬初初突然掙脫兩個人緊握的手,指著自己的肚子,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嘴裏不停的重覆,“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咕嚕……”

被突如其來的賣萌表現沖擊到心跳加速的齊思昊忍不住笑出來,哄孩子一樣說著,“好了好了,我們馬上就到家了,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

看來喪失記憶的喬初初,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表示感嘆的字眼,無論齊思昊跟她說什麽,得到的回覆只會是一個輕快俏皮的“嗯”字。

“想吃什麽?”

雖然知道這個問題讓現在的喬初初回答有點難,但是齊思昊已經開始逐漸適應兩個人這種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有時候跟她說話不是為了得到某種特定答案,而是希望聽見她的聲音,這時候才會覺得,她還在。

誰知道喬初初不負眾望,在美食方面表現出了特別的熱情和積極的思考,不知道是紮根心底的記憶還是出於本能,她用自己的語言回答了這個問題。

“咕咕噠,咕咕噠。”

“想吃雞肉嗎?”

“咕咕噠。”

二十六歲的姑娘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詞語卻一點都沒有違和感,反而可愛的無與倫比。

反正在齊思昊的眼裏,喬初初就算是打嗝,也優雅的無與倫比。

齊思昊的家,喬初初還是第一次來,更加的好奇了,櫃子上的賽車模型和□□模型被她挨個摸了個幹凈,倒省的他再花時間去擦了。

不放心喬初初總是吃外面的東西,尤其是身體剛剛恢覆,外面食物太過油膩,不適合她現在的情況,於是我們的大隊長也只能勉強上陣,奮力剁著手裏剛剛買回的生雞,一步一步跟著手機上的菜譜學習。

早就被餓瘋的喬初初已經沒有力氣去廚房看看乒乒乓乓的聲音來源,自力更生的在一大堆的衣服裏挑出自己看著最順眼的披肩,然後細心地鋪在自己的腿上,腰上踮著齊思昊買雞肉時,自己在家居區看見就死活不撒手的青蛙抱枕,仰頭睡著了。

至於齊思昊殷勤為她調到的法制節目,完全被無視了。

現在的喬初初,除了吃睡還有齊思昊,對其他的事情,都沒有一點興趣了。

可能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有男友,有會掙錢的男友,有會掙錢又任勞任怨的男友,任性!

作者有話要說:

☆、得知消息

“初初,吃飯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齊思昊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廚房處女座,色相味俱全,喬初初肯定喜歡吃。

結果滿心期待的等了半天,也不見某只饞鬼跑進來,他嚇得竄到客廳裏,就被眼前的一片狼藉嚇了一跳。

打包回來的衣服被人扔的到處都是,那些瓶瓶罐罐的保濕水身體乳都滾到了桌子底下,再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坐在沙發上睡得香甜。

此時的齊思昊簡直哭笑不得,想指責又不忍心,想笑又覺得不符合自己的形象,幹脆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她光滑細嫩的臉蛋,“初初,吃飯了。”

被聲音和香味一起吵醒的喬初初迷蒙的睜開烏黑的大眼睛,伸了個懶腰,說什麽都不肯自己走過去,想著她失憶之前,犯困的時候最喜歡讓齊思昊背著她,於是我們的二十四孝好男友二話不說就扛在背上,往廚房進發。

伴隨著咯咯咯的清脆笑聲,兩個人也落座準備吃完飯,看見陶瓷鍋裏形狀完好的清燉雞,喬初初的眼睛就像LED燈一樣,“噔”的就亮了,“咕咕噠?”

“來,先喝一碗雞湯,然後再吃肉。”

喬初初聽話的拿勺子喝了一口湯,鮮甜的味道完全取悅了她,立馬像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樣開心的笑起來,邊笑還邊獻殷勤,呼呼吹涼湯,模樣可人的送到齊思昊的嘴邊。

有人說通過自己勞動得來的東西最好吃。

但是在齊思昊看來,明明就是女朋友餵的東西最好吃。

兩個人沒有語言交流,喬初初面部表情極其豐富,要不要,好不好,都用表情解決,絕對不會多少一個字,這讓齊思昊隱隱有些擔憂。

她會問你是誰,也會說咕咕噠,但是卻不經常說話,這讓他怕喬初初是不是留下了什麽心理陰影,所以不願意多說。

其實是我們的齊隊長想多了,喬初初喪失了記憶,連一些基本的詞匯都不明白什麽意思,更別提跟人交流,在她看來,象聲詞和做表情才是最有效的的交流方式。

由此可見,喬初初就算是變成了孩子,追求效率最大化依舊是她的本能。

收拾完碗筷還要收拾剛才她弄亂的衣服,護膚品也依次排列在洗漱臺上,做完這一切,再回頭看正對著貓和老鼠傻笑的喬初初,齊思昊覺得,保姆的生活實在不易。

關鍵是沒有人會走過來環住他的腰,柔聲道句,“辛苦了,親愛的。”

相反的,不再給他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初初,快過來洗臉,準備準備睡覺了。”看見時針快要指向十,齊思昊怕她用腦過度,決定讓她早早睡覺。

正看到興頭上的喬初初哪裏肯依,抱著沙發扶手唧唧歪歪說什麽都不肯動,無論齊思昊威逼利誘,努力半天無果,他打算放棄了,看她這麽喜歡這個動畫片,就讓她看完好了。

結果等他調出節目預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這樣天真,崩潰的他真的很想去這個卡通臺問問,明明是給孩子門看的東西,一口氣播到淩晨兩點,有意思嗎!

“就看完這一集,咱們就去睡覺。”

他語氣頗強硬的說。

“嗯!”

可是,一集完了又是一集,喬初初得寸進尺,每次都答應的特別痛快,可到了一集結束就不是她了,撒潑打滾賣萌什麽招數都用上了,齊思昊也讓著她,這麽一來,兩個人就拖到了十一點。

這樣下去不行,她剛剛出院,難不成還真讓她看到淩晨?

想到這裏,齊思昊一狠心,走過去關了電視總開關。

看著突然變黑的屏幕,以及屏幕旁邊的男人,喬初初也明白了怎麽回事,瞬間覺得很不開心,可是這個電視怎麽開她還真的不知道,束手無策下,她嚶嚶的哭了起來。

英雄難過美人關,剛才還心硬如鐵的齊思昊看見她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一副我真的很傷心的模樣,頓時心軟了,連忙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安慰道,“現在太晚了,不睡覺明天頭會痛,明天我還讓你看好不好,不哭了。”

哄了半天,懷裏的人卻一直沒有動靜,以為她是真的生氣了,齊思昊抱著她的肩膀低頭一看,滿頭黑線。

居然這麽一小會就睡著了。

真是變成了個孩子,困得不行了還鬧著要看。

無奈中又帶著絲絲幸福,至少她是在他的懷裏睡著了,沒有害怕,沒有抗拒,就這樣恬靜的睡顏,是齊思昊這一生最寶貴的記憶。

“BOSS,在您會議期間,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來,說您的妹妹住院了,但是我不確定是真是假,所以沒有立刻打擾您。”金發碧眼卻說著一口流利中國話的秘書一板一眼的報告著。

正在批閱文件的郭昔聽聞一個恍神,潔白的紙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墨藍色劃痕,他生氣的扔下手裏的鋼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關於我妹妹的任何事情第一時間向我匯報,不要自以為是的屏蔽我的信息!現在距我會議結束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如果我妹妹出了什麽事你負擔的起嗎”

“可是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這種事情發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野心太重,我用不起。”郭昔重歸平靜,拿起自己的手機查找通話記錄。

被解雇的女人水藍色的眸子裏閃過瀲灩的波光,更顯得楚楚可憐,可最終,她也沒有說出求情的話語,只是倔強的離開。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她留下一句話。

“Park,就是因為沒有野心,你才會輸的一敗塗地。”

毫不理會那句意味深長的道別,郭昔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接聽的是一個男人。

“請問,是您打電話來說我妹妹住院了嗎?”

齊思昊看著一旁喬初初睡得香甜,便回到了客廳,小聲的回答,“沒錯,我是齊思昊,初初的男朋友。”

對方沈默了一分鐘的時間,再次說話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我聽說過你,不過現在,我更關心我妹妹的情況。”

“這件事情我也很抱歉,事發突然,我沒能第一時間通知您,而是臨近出院才打電話給您,初初被人綁架受了重傷,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

“什麽?”

“她失憶了。”

聽筒傳來的消息讓郭昔有點措手不及。

失憶?

不是電視裏才有的橋段嗎?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郭昔連基本的禮儀都顧不上了,沒有道謝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立刻拿起內部座機,撥通了秘書臺的電話,“Vivian,從今以後你就頂替Kerry的職位,現在立刻幫訂一張去往中國羅城市的機票,越早越好,還有,這件事情保密,如果老董事問起來,就說我出差了。”

他來不及收拾什麽東西,只是拿上錢包手機就出了門。

向來冷靜如他,卻在這一刻慌了手腳。

作者有話要說:

☆、嗯!

掛斷電話之後的齊思昊,孤零零的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久,高速發展的城市似乎永遠不會沈睡,星星點點的燈火昭示著這座城市的活力。

他翻遍了衣服口袋也沒再找到一根香煙,想起以前喬初初總讓他戒煙,還扔掉了他隨身攜帶的所有香煙,無法沈靜的思緒飄散在空氣裏,臥室裏的人兒睡得正熟,絲毫不會察覺地球兩端的兩個人為她擔心到什麽程度。

當然,她無需知道。

無論喬初初曾經或者未來還要經歷多殘酷的事情,在齊思昊和郭昔看來,越少的把世間的憂愁傳遞給她,越好。

初升的太陽照耀了一整個城市忙碌的開始,街邊帶著方言的吆喝,散發著香氣的早餐車店主接待著絡繹不絕的客人們,睡眼惺忪還帶著起床氣的孩子們搭上了開往學校的公車。

熱鬧非凡,人世斑斕。

獨處一隅的開發區反而更加安靜,高檔住宅區的人們似乎並不熱衷早早趕往工作單位,而是帶上自家養的金毛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回家榨一杯新鮮橙汁,享受完這清晨的悠閑再出門。

而正在休假的齊思昊和喬初初也是這個樣子。

齊思昊醒來的時候,喬初初還睡的香甜。

均勻的呼吸,帶著微笑的睡顏,一雙纖細的胳膊還圈在他的脖子上,像一直長臂猿。

記得許多年前,自己的父親娶了第三任妻子,他問父親,這樣重覆的婚姻,目的在哪,盡頭又在哪裏。

正埋首在一大堆公司文件裏的齊父訝異自己沈默寡言的兒子會問這樣抒情的問題,滿心愧疚的他甚至也鄭重其事的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有一天早上你醒來,睡在旁邊的人粉黛未施,但你仍然覺得如此美麗,讓你心花怒放,這就是盡頭了。”

那時候他已經下決心離開父親回國生活,面對最後的答案,他並不滿意,拖著行李氣憤的離開。

而在這一刻,看見自己最心愛的姑娘熟睡在自己的臂彎。

再想起那句話,才知道是真理。

日曬三竿,喬初初終於被饑腸轆轆的感覺喚醒,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還能看看動畫片的生活在她看來一點都不枯燥無味,也許在她失憶之前,米蟲生活也一直是夢想,至少現在看來,沒有一點的排斥。

“初初,來洗臉了。”

“嗯!”

現在刷牙洗臉對於喬初初來說都是新的挑戰,齊思昊站在她的身邊,兩個人同時映照在鏡子裏,喬初初好奇的看著,見齊思昊拿起牙刷,她也跟著拿起來,看齊思昊擠牙膏,她也伸手要,看齊思昊拿著牙刷在嘴裏上下左右,她也跟著模仿。

然後是洗臉。

洗面奶很容易進到眼裏,齊思昊囑咐她千萬不要睜眼,然後開始盡心盡力的幫她洗臉,每一寸都仔細的揉搓,可是他那裏幹過這種活,一不小心喬初初就開始哼唧,嫌他洗的疼,一番折騰下來,兩個人身上淋得都是水。

“洗好了,我的初初真幹凈。”

“嗯!”

似乎聽出來是讚美的詞語,喬初初咧著嘴笑了,一抹稚氣好像天底下最純凈的水。

“初初,吃飯了。”

“嗯!”

“初初,該睡午覺了。”

“嗯!”

“初初,廚房裏的東西不要亂動,會劃傷手。”

“嗯!”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字,樂此不疲的對話著,不需要情話,不需要過多的肢體接觸,只要就這樣看著對方,一人嚴肅一人開心,就夠了。

愛情是人的本能,天生純粹。

郭昔下飛機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寒冷的空氣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噴嚏。

但是尋妹的腳步,依舊匆匆。

分公司派專車來接他,一行人直奔他給喬初初買的新公寓,卻撲了空,衣櫃被掃蕩的差不多了,護膚品也被拿走了幾瓶,還有自己給她買的運動鞋。

至於原因,聰明如他,不用猜都能知道。

氣急敗壞的撥通那串好嗎,接通的卻不是那個男人。

而是自己最熟悉的聲音。

“嗯!”

“初初?”

“嗯!”

“我是哥哥。”

“嗯!”

“你在哪裏,哥哥去接你好不好?”

“嗯!嗯?”

正在屋裏收拾喬初初制造的狼藉的齊思昊聽見客廳的聲音趕緊出來,發現她居然會接電話了。

“來,初初,給我。”

“嗯!”

“您好,我是齊思昊。”

“您好,我是初初的哥哥,可否把您的地址給我,我想我應該去帶初初離開了。”

該來的總要來的,齊思昊眼睛一暗,卻無力辯駁。

至少在現在看來,他的留下喬初初的借口,在郭昔的面前都不敵他們兄妹的關系。

認命的報上了地址,他的心開始慢慢下沈。

兩人的家離的並不很遠,郭昔很快就到了。

齊思昊同樣住在一個高檔小區裏面,看見這裏的環境,郭昔的心才一點點放下來,至少自己的妹妹不會吃苦。

找到對方發來的門牌號,郭昔壓抑住自己翻湧的心情,盡量禮貌的敲了敲門。

過了沒一會,黑色的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正是他滿心掛念的喬初初的臉。

受傷之後的喬初初得到了充分的休養,臉色比他離開之前更好一些,格外清亮的眼睛讓他楞了一楞。

郭昔覺得自己有些顫抖。

天知道,聽說喬初初受傷,他的心臟簡直就像踩過了千軍萬馬。

當妹妹完好如初的站在自己面前。

前所未有的緊張襲來。

她失憶了。

那,她還記得自己嗎?

“初初,我是哥哥。”

“嗯!”

意味不明的一個字讓郭昔有點無措,不知道她是真的記得,還是習慣性的回答。

隨後跟來的齊思昊見此解圍說道,“先進來吧,外面太冷,別讓初初著涼。”

郭昔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進屋關上門,懊惱自己怎麽這麽失態,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齊思昊端來一杯熱茶,郭昔在外面呆的久了,確實很冷,也不客氣推辭,趕緊拿起來喝了一口,才感覺情緒有點平穩了。

“就像你看的這樣,初初不怎麽說話,無論你跟她說什麽,她都只會回答那一個字。”

“治療方案呢?”

說起這個,齊思昊也無奈,喬初初現在什麽都不懂,要真是帶她去紮針灸,豈不嚇壞了她。

“目前無法確定到底是哪方面原因引起的失憶,醫生也只建議試一試中醫針灸,至於西醫方面,隨便吃藥肯定是不可取的。”

“無法確定?”

“沒錯。”

兩人沈默了很久,郭昔終於下定決心,強硬的說道,“我想我必須帶初初回美國一趟,組織專家會診,總要治好她。”

齊思昊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其實於私,早在一開始,齊思昊就應該帶她出國去看病。

但是,他還是刑警隊的隊長。

剝臉案還沒有結案,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兩方身份讓他左右為難,現在郭昔提出帶她回去看病,他沒有理由拒絕。

盡管再不舍。

他想,如果初初恢覆記憶了,也會讚同他現在的選擇。

因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都只是為了破案。

而半途而廢,是他們兩個不能接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極度依賴

“初初的東西在臥室裏,我去幫她收拾一下。”齊思昊難掩一臉的失落,也不想掩飾什麽,只能以此為借口回臥室裏面冷靜一下。

看向一旁依舊興高采烈的喬初初。

郭昔一時有點感慨。

記得第一次見到喬初初,那時她才只有八歲,稚嫩的臉龐上兩顆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小小年紀卻帶著不符合她年齡的成熟。

她親眼見到至親之人死於非命。

血腥和殘酷已經讓她一夜之間成長。

要知道,一個人的成長,不在於她的生命延長了多少時間,而在於她究竟經歷過什麽。

現在她這樣純粹的開心,毫不顧忌的脆笑。

真好。

“初初,哥哥帶你回美國好不好?”

“嗯!”

盡管失憶了,喬初初對郭昔還是很親熱的,一點都不排斥他的擁抱,連自己最喜歡吃的橘子也肯分給他。

這時候齊思昊走出來,愛惜的看著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喬初初,苦澀的笑著,輕柔的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初初啊,你要跟哥哥回家了,我會經常去看你的好不好?”

“嗯!”

自從她醒來,齊思昊不知不覺將她劃為了自己的私人所有,想要照顧她,對她百依百順,可以和她時時刻刻在一起,可事實證明,世界上不存在可以不考慮任何實際因素的情況,兩個人再相愛,也做不到拋卻自己的職責。

看他為自己穿上外套,喬初初也知道要出門了,還以為是要出去散步,因此她表現的十分開心,也很配合,嘴巴都咧到後腦勺了。

看見她這個樣子,不知怎麽的,齊思昊更感到心酸了。

她什麽都不知道,還要接受別人的安排。

郭昔拿起她的旅行箱,一手牽住她,往門口走去,起初喬初初還順從的跟著,可是到門口,她卻遲遲不肯動。

喬初初不解的望著郭昔,轉頭又望一望站在原地一臉不舍的齊思昊,用手指著他,示意:為什麽他不跟我們一起去玩?

郭昔知道她不會聽得懂,但是依舊耐心的和她解釋,“我們會美國看醫生,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晚點才會來,你放心跟我走就好了,嗯?”

本以為她會依舊痛快的回應一個“嗯”字,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喬初初執拗的搖了搖頭,堅定地指著齊思昊,要他一起出去。

“初初,你聽話,跟哥哥走好不好?”

郭昔無奈的勸告,齊思昊站在一旁,看見初初這樣的反應,心裏更加不是滋味,舍不得的情緒漸漸暈染擴大,不想讓她走的聲音縈繞在心頭。

真的,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眼看著兩個人都不肯聽從自己的要求,喬初初生氣了,她生氣的表現就是哭,還不是放聲大哭,而是睜大眼睛任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時不時的抖抖肩膀,表示她把所有的哽咽都咽回去了。

這種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兩個大男人束手無策。

郭昔並不想退步,自己的妹妹變成了這個樣子,不親自帶她回去,阻止最好的醫生進行會診,親自跟進她的治療過程,他根本不可能放心,可是現在的情況是,自己帶了十幾年的妹妹最依賴的是另一個男人。

齊思昊也不想退步,喬初初希望和自己在一起,那他也不希望她傷心。

原本和談的兩個男人現在卻各懷心思,誰都希望喬初初和自己走,卻都不肯說出來。

一旁越哭越厲害的喬初初眼看著他們沒有反應的呆呆站著,更加傷心了,狠狠的掙脫開郭昔的手,跑回齊思昊面前,哭哭啼啼的抱著他的脖子。

郭昔的眼神暗了暗。

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離開。

“初初,真的很依賴你。”

聽見這句話,齊思昊心裏也是有點臭屁的感覺,得意的想著:老子的女人粘著老子,天經地義。

但是嘴上依舊謙遜,客氣的說道,“她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我,所以可能會比較依賴。”

郭昔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她現在什麽東西都要別人來教,也跟她講不通道理,我不想勉強她,不如這樣,再讓她在你這裏呆一段時間,等她可以基本明白我們說話的意思,我再來接她,”而後又像警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說,“我想,你一定會把她照顧得很好。”

“自然,”齊思昊哄孩子一樣的輕拍著喬初初的脊背,“在這段時間裏,我會盡量帶她試一試針灸療法。”

時隔多年以後,郭昔仍然不能理解爽快離開的自己當時抱的什麽心態。

也許,是認命的感覺。

那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無能為力。

似乎是怕別人帶走自己,喬初初更加粘著齊思昊,甚至連卡通片都不看了,只是一心一意的跟著他,無論是做飯,洗衣服,還是在書房查閱資料,她都要寸步不離。

看見她這樣不安的樣子,齊思昊很心疼,想來是自己想要推開她的行為傷害了她,因此在廚藝上投入了更大的精力,想要多做點好吃的給她。

更多時候,齊思昊都在教她講話。

眼看休假時間都要過去了,回去上班是無法推辭的,齊思昊也著急將剝臉案結案,親自帶著喬初初出國看病。

可是她現在的樣子,顯然不能一個人留在家裏。

思索了很久,齊思昊決定,帶她去上班。

或許多接觸一些案件,能有利於她記憶的恢覆。

醒來的這些日子裏,齊思昊都盡可能的保護她,兩個人去的最遠的地方也只限於隔了兩條街的商場。

穿戴整齊的喬初初好奇的看著窗外越來越陌生的景色,難言自己的喜悅,就連齊思昊讓她喝水的指令都順從執行。

要知道平日裏齊思昊讓她喝一杯溫開水,要花費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今天跟我去上班,開心嗎?”

“嗯!”

街上車水馬龍,在衛星圖片上看,他們的汽車不過是千萬車輛當中很正常的一輛。

照耀在上面的陽光,因為趕路而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在寬敞但依舊擁擠的道路上一點點前進。

大家都是一樣的。

但是只有齊思昊一個人知道。

有喬初初的地方,溫暖,美好,獨一無二。

作者有話要說:

☆、就此別過

看著空蕩蕩的隊長辦公室,林子龍和李程程都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群龍無首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這些天他們打電話給齊思昊統統都被拒接了,關於喬初初的病情,兩個人很關心卻無從打聽,剝臉案始終沒有結果,上面的施壓力度越來越大,他們不像是隊長天不怕地不怕,每次局長來視察,林子龍都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拯救不了誰。

這時候,辦公大廳的門被打開,林子龍以為又是局長來問話,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額頭上瞬間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嚴陣以待。

逆著光走進來的男人高大挺拔,渾身散發著一種溫柔的氣息,寬厚的手掌還牽著身後嬌小的女子,每走一步都會安慰一下,“別怕,這是你以前經常來的地方。”

推開已經原地石化的林子龍,李程程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才想起來自己帶了隱形,吃痛的叫了一聲。

心裏卻是在嚎叫:那是我們隊長嗎?那股與生俱來的疏離感去哪了?現在這股由內而外的父愛是怎麽回事!!!

“都看我幹什麽!”齊思昊安撫完一臉不安的喬初初,不滿的看著身後這群一臉見鬼表情的屬下。

眾人掩飾住滿心的激動,整齊劃一的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有沒有,我們就是看見初初回來,很高興,哈哈,很高興。“

傻瓜才信。

但是他也沒有心情管這群人的內心活動,成山的工作堆在辦公桌上等著他去處理,還有喬初初這個小地鼠需要他來照顧,。

眾人這時才註意到喬初初的不對勁,沒有以前盛氣淩人的氣勢,沒有高跟鞋,沒有精致的妝容,見到大家也不打聲招呼,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滿臉防備的看著面前的幾個人,拽著齊思昊袖口的手越來越緊。

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李程程顫抖的問,“隊長,初初姐這是?”

齊思昊把她往身邊拉了拉,一雙眼睛裏面都是她一個人,頭也不擡的說,“她現在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你們說話的時候也小點聲,她很容易被嚇到,”而後他提著手裏盛滿親手包的小餛飩的保溫壺,帶著喬初初往辦公室裏面走去,“小龍,程程,你們把這幾天的案件總結拿到我辦公室裏來,其他事情都盡量在內部網視頻解決,初初現在不太敢和你們在一起。”

看著走遠的一雙人影,原本嬌小的喬初初被齊思昊包裹的嚴嚴實實,此時更顯得弱不禁風。

更讓他們無法釋然的,是曾經那樣意氣風發的一個女子,現如今卻如此懼怕這些朝夕相處過得同事。

該是怎樣的傷痛,才能改變一個人,得以至此。

李程程黯然,坐回座位拿起了電話。

“吳悅姐,初初姐回來刑警隊了,但是情況不太好,具體還是你自己來看吧。”

吳悅沒有休假,那天晚上除了受到了驚嚇就只是一點皮外傷,滿心的愧疚和不安讓她不敢靜下來,雖然領導給了她三天假期,但是她還是來上班了。

她一個人承擔了三個組的鑒定任務,靠著高強度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接到電話之後,連白大褂都來不及脫下來,吳悅就跑了,剛好遇見要去刑警隊交報告的常磊,就搭了個便車。

這些天她的拼命工作,法醫所的人們都看的一清二楚,大家也知道是因為什麽,常磊是一個老實憨厚的人,剛來工作的時候沒少受吳悅的照顧,現在看她這樣心神不寧,難免心生同情,“吳悅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別自責了,再說,最後也算是你救了喬初初,何必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呢。”

法醫所的人跟刑警隊倒是很熟絡,但是喬初初只是負責刑偵一塊,便跟他們交集較少,吳悅對齊思昊這些年的情誼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得償所願,因此對於喬初初這個情敵也沒什麽同情。

誰知一路上沈默寡言的吳悅突然望向常磊,因為日夜工作而消瘦的臉龐,顯得眼睛更大了,沒有一點光彩。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為我犧牲,因為我會悼念他們,補償他們,甚至以命抵命,但唯獨喬初初不可以。”

因為那是齊思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卻被她連累至此。

什麽叫做夢想破滅。

這就是。

站在刑警大隊辦公廳的門口,吳悅突然沒有了勇氣。

有句詩,近鄉情更怯。

但是此時此刻,她內心的恐懼,絕望,像狂奔而至的海嘯將她壓垮,用這短短的五個字,也無法形容。

如果走進去,將要面對兩個人。

一個,是她此生都無顏相見的人;一個,是她愛到骨髓卻要相忘於江湖的人。

徹骨之痛,她總是要受的。

李程程剛好出來,看見站在門口淚光閃爍的吳悅,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此時此刻,再多同情的話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如果是以前,她和喬初初還有競爭的能力,可現在,吳悅已經輸的一敗塗地。

“吳悅姐,雖然是我跟你通風報信,但是我還是勸你,別去見初初姐了,去了只會讓彼此更尷尬,況且我們隊長……”說到這裏,她終於還是不忍心繼續下去了。

吳悅知道她要講的是什麽,只能無力的笑了笑,那大概是她至今為止最難看的笑容,“看見我出現,他大概會很生氣,如果不是念在我們同事這麽多年,大概會直接殺到我家裏去。”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想,做個了結吧。

得到允許打開那扇厚重的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喬初初正拿著平板樂呵的看著貓和老鼠,當看見出現在門口的陌生女人的瞬間,她就像傑瑞一樣竄進了齊思昊的懷裏,一臉的驚嚇。

看見她這副想說說不出的無辜表情,吳悅才明白,情況有多不好。

輕輕拍著喬初初的脊背,齊思昊努力壓下怒火,一臉淡薄的問,“有什麽事嗎?初初害怕白大褂,你還是脫下來跟我講話吧。”

聽見他這充滿著敵意的語氣,吳悅也不覺得多傷心,畢竟來之前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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