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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10 鬼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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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你在這裏過得挺好的嘛……”

端木曉玲進帳篷後,、朝裏面一張鋪了雪白狐皮的軟椅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觸感,眸底閃過一絲驚艷,“這是那個監察使的吧?”

一邊說著,一邊毫不避嫌地坐在上面。

“那監察使長成那副德行,你怎麽勾引得下去的?簡直辣眼睛,想來,你心裏也不願意的?一個大男人要去幹那種事情,想想就惡心,你還是離他遠點兒,免得有什麽病傳給你……”

見方鈺站在中間,一身花哨的衣袍襯得那張蒼白淡然的臉更顯清麗,端木曉玲嘆了口氣:“你如果早點聯系我們,你也不用受這麽多委屈了……”

端木曉玲前不久剛從逃回去的李從口中得知方鈺沒死的消息,讓她和洪俊輝氣憤的是,明明活著,甚至充當戰俘混進了殷國軍隊,竟沒想過發一條信息通知。

端木曉玲勾起唇角,笑得像一個大姐姐那般可親:“不過,這次我來了,定會為你做主的!你只要從旁輔助我完成任務就好。”

這些天,洪俊輝沒有閑著,他作為暗司甲字隊隊長,需要制定盜取鬼將兵符的方案,但身邊只有李從和端木曉玲,他打算讓李從先探探路子,如果能混進去更好,混不進去死了,也沒有太大損失。

李從不願意,但沒人幫他說話,再加行洪俊輝的威脅,只能偷偷摸摸跟在行軍後面,尋找機會,然而他看到殷國士兵就嚇破了膽,結果被抓了一個現行,還讓人看到了身上的印記!

說起來這個印記,包括方鈺在內,幾人都不知道,是李從被發現後,才清楚自己身上會有梁國暗司身份的專屬烙印,這是他們的身份被制定出來後,主神默認的程序,後來洪俊輝和端木曉玲找到烙印後,便進行了一次偽裝。

但這次看到方鈺,端木曉玲下意識避開了烙印不談。

“我先跟你說說,我這次來的目的,洪大哥讓我來當行軍醫師,如果有機會,最好能得到鬼將的賞識,獲取鬼將的信任度,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聽軍隊裏有人要找醫師幫忙為一個人調理身體,所以我就來了,方鈺,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方鈺搖了搖頭。

端木曉玲蹙起眉頭,見方鈺站在那裏動來動去,還以為他不舒服:“你坐啊!”

方鈺點出記事本打字:[不,我屁股疼。]

不知腦補了什麽,端木曉玲眸底劃過一道嫌惡和輕慢:“算了,你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有沒有什麽情報?”

方鈺繼續搖頭。

“什麽都沒有?你怎麽這麽沒用!任務失敗是會扣除500積分的!”

一個主線任務與失敗就讓你這麽驚訝,他的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失敗扣除1100分豈不是要把你活活嚇死,方鈺平靜地瞥了她一眼。

端木曉玲嘆氣:“算了,不指望你,但是你不要給我拖後腿知道嗎!”

方鈺打字:[你打算怎麽做?]

端木曉玲:“你先跟我說說,那監使長是什麽人?地位高不高?”

方鈺老實回答:[應該吧,畢竟他還有個監使長的頭銜。]

端木曉玲:“他對你怎麽樣?”

方鈺:[惡劣。]

端木曉玲不忍道:“只可惜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接下來恐怕還是要委屈你一段時間,既然都忍下來了,再多忍幾天應該沒事兒?洪大哥說主神不會發布必死的任務,一些關鍵人物會幫助我們找到線索,直覺告訴我,南書肯定很重要,還有,找機會幫我打聽一下鬼將的喜好。”

方鈺掃了她一眼:[我問過。]

端木曉玲楞了一下:“然後呢?打聽到什麽了?”

“他沒說……”

端木曉玲氣得差點仰過背去,在方鈺跟前,她懶得偽裝溫柔:“你能不能靠譜點兒啊?他沒說,你就使出渾身解數讓他說啊。”

[你覺得他會向一個玩具吐露真言嗎?]

端木曉玲楞了一下:“也是,你畢竟是男的。”

那位叫南書的監使長除長相之外,聲音簡直男神音,身材也看得端木曉玲一陣眼熱。初見時,他把方鈺摁在懷裏狂親,耀眼陽光恰逢擋住他半張臉,遠遠看上去,那副畫面美好的令人目眩神迷,足以讓所有女人臉紅心跳,僅僅是看著,端木曉玲便能幻想得出被他緊緊抱著擁吻的感覺……

後來南書放下方鈺,朝她看過來,露出那張臉,端木曉玲猶如當頭棒喝,剎那間,所有旖旎心思通通被殘忍地磨滅,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待我調查一下再說吧。”

方鈺敲出幾個字:[說不定他就是鬼將,你不覺得南書那張臉很像鬼嗎!]

端木曉玲不讚同道:“……不要瞎說,按照邏輯,鬼將的鬼只是形容他的手段令人害怕,況且,鬼將的設定不可能會跟一個男人勾搭上,還有一點你沒註意嗎?穿越過來時的前景劇情,鬼將面具之外的臉可是好好的,南書呢?整張臉都是噩夢好嗎.”

說完,又為難地搖搖頭:“算了算了,那個南書,還是讓我來會會他吧,不過你要記得配合我,我現在的設定是一個帶給人溫暖和關愛的醫師,我要在短時間積攢一些聲望。”

正說著,帳篷外傳來南書的聲音,“好了沒!”

端木曉玲一聽到這低沈性感的嗓音,更遺憾南書為什麽那麽醜了,不過,也許她可以嘗試著修覆那張臉?她雖然大學專業是影視表演,但她端木家世代從醫,一點兒整容手術什麽的,小意思!

“方鈺,你過來,待會兒記得配合我!”

方鈺瞇起眼,一邊琢磨著她要整什麽幺蛾子,一邊兒走到端木曉玲跟前。

然後端木曉玲猛地站起來,把他推倒在地上。

手臂細膩的皮膚跟粗糙的石面摩擦,瞬間刮起一層泛出血絲的細皮,疼得方鈺倒吸一口涼氣。

“啊——你沒事吧!”端木曉玲尖叫一聲,走過去扶方鈺,又悄悄說道:“把我推開!”

聞聲而來的南書走進帳篷,剛好看到方鈺把端木曉玲推開的一幕,後者一仰,手掌正好按在地上不知哪兒來的藥根殘枝上。

端木曉玲翻起血淋淋的手,死死咬緊唇瓣,沒喊出一個疼字。

南書恍若未見,幾步掠過她身邊,小心翼翼把地上的方鈺抱起來,這一下就看到他手臂磨出了血。

“把這個以下犯上的女人拖出去。”淡漠的聲調硬是說出一派肅殺。

不光方鈺楞了,端木曉玲也楞了,這怎麽不按套路來?連發生什麽事都不問一聲就要把端木曉玲做掉嗎?

在有人進來把端木曉玲拖出去之時,她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掙開士兵的手:“監使長既認為我有罪,那我便是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但是,我是一名醫師,見不得有人流血受傷,還望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把這位公子的手臂治好!”

她那明明心裏苦,但她就是不說的隱忍倔強,伴隨著那句“見不得有人流血受傷”的話語,在這個紛亂的年代,恍若一道春風,明明很幼稚,但卻很暖人,士兵們當下有些不忍。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人好奇問道。

端木曉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摔倒了,我只是想扶他……可能我嚇到他了吧。”

士兵們一臉古怪,看向方鈺的目光有些不太好:“監使長,端木姑娘醫術了得,還是將其留下,而且,您讓她來,不就是想幫他調理身體嗎?”

端木曉玲隱晦地抽了下唇角,好個方鈺,剛才她問自己的病人到底是誰,竟然說不知道!

方鈺表示自己很無辜,他怎麽知道南書會突然找一個醫師過來給他調理身體啊!

似乎想到了什麽,南書不得不忍下對端木曉玲的殺心,回頭輕聲安慰方鈺:“小鈺,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就在一起吧。”

方鈺,“……”他只是不想被……就用身體差這個理由隨口忽悠一下,結果對方竟然真的給他找來一個醫師,他還能說什麽……

瑪德制杖!

好在,同樣因方鈺的原因,端木曉玲被暫時留下。

自知情況不容樂觀的端木曉玲,每天都在狂刷士兵們的好感度,她是影視表演專業的學生,五官面貌自然很漂亮,表現出來的心底也善良,再加上一手好醫術,輕易之間就能贏得所有人的喜愛,而這樣的人,還特別堅強,不怕臟不怕累!怎能不讓人心疼?

有幾個士兵因舊傷時常受天氣影響而痛苦,端木曉玲知道後,熬了三個晚上熬制出一鍋藥汁給他們服下,連續一周後,他們的傷勢皆有所緩解,對此十分感動,徹底成了端木曉玲的護花使者,後來知道戰俘死亡率極高,她一視同仁,為戰俘們治病,調養他們的身體,讓他們的生存率大大地提高。

對比好吃懶做的方鈺,端木曉玲就像救苦救難的仙女,只是現在,這個濟世仙女正面臨著南書的怒火!士兵們得知消息,均圍上前去,想給端木曉玲壯壯膽,讓她不要害怕!打聽到這一次又是方鈺惹出來的亂子,他們恨不得把除了一張臉能看的人拖出來狠揍幾頓。

此時,南書站著,方鈺躺著,端木曉玲跪著,周圍圍了一大圈人。

事實上,這一幕天天都在上演。

前不久是因為方鈺肚子疼,端木曉玲正在給一名戰俘急救,耽擱了時間,甚至還說,人有先後,而方鈺只是肚子疼,忍一忍便是,南書得知後大發雷霆,責罵她玩忽職守,讓端木曉玲跪了一夜。

方鈺表示,這真的不管他的事情,他只是不想吃藥,隨便扯了一個理由啊……

上一次是因為方鈺頭暈,端木曉玲給他開了藥,他吃了之後,沒任何效果,反而暈得更厲害。當時南書本就因為沒能順其自然,光明正大把人吃進嘴而心情不好,把氣全撒在端木曉玲身上,讓人潑了她好幾盆冷水,端木曉玲自然感冒發燒了……

方鈺依然表示,這鍋我不背。

至於這一次,又是因為端木曉玲去救戰俘,沒有監督方鈺喝藥。

“他的身體沒見一點兒好轉,你該知道,我讓你留下來,不是讓你去玩忽職守,本末倒置去救那些戰俘的。”

“可是戰俘也是人。”端木曉玲仰起頭,倔強地說道。

方鈺在一旁聽著,昏昏欲睡,如果他能說話,他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端木曉玲的天真,讓這些個士兵知道,天真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在殷國軍隊裏說梁國的戰俘是人?那在她心裏,燒了梁國明月城,殺了梁國人的殷國豈不是一個惡魔?既然救戰俘是對,豈非鬼將是錯?

竟敢說鬼將是錯!若鬼將在此,端木曉玲恐怕屍骨無存。

顯然南書懶得跟一個腦殘講道理,他直接讓一個士兵把端木曉玲拖了下去。

被拖到戰俘休憩的地方,一個士兵指著地面:“以後你就睡這兒。”

端木曉玲傻眼,“你沒有弄錯?我怎麽會睡在這裏?”

士兵聽她口氣覺得古怪,像很嫌棄似的,可人家是心地善良,不怕苦不怕臟的醫師啊,應該是他產生錯覺了吧:“嗯,沒辦法,戰俘區痘屬監使長管。”

端木曉玲:“他到底什麽來頭啊?”

士兵搖頭:“不清楚,上面直接任命的!”

“好的,我知道了。”端木曉玲微笑。

等士兵走後,端木曉玲深吸一口氣,她死活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在她的劇本裏不該是方鈺被士兵們和戰俘們厭棄,最後被受到影響的南書同樣厭棄,最終重用她嗎?然後她的事跡就能正大光明的被宣揚開來,直至被鬼將聽到。讓她做首席醫師嗎?

可現在,她竟然要跟一群戰俘睡在一起,戰俘的聚集地多混亂她是看見了的,她救治戰俘的時候,也是在士兵的保護下進行,根本不用擔心安危,可現在……

“曉玲姑娘!”

端木曉玲聽到有人叫她,轉過去一看,正是她的護花使者之一,“怎麽了?”

“那個方鈺太可惡了,監使長竟讓你睡在這種地方。”

“沒事的,習慣就好了。”

“可你明明不該受這種委屈,曉玲姑娘,我跟你說,此次行軍隊中有一人或許能助你脫困,只是……”

端木曉玲瞇起眼,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是何人?”

“一個叫林紫棠的王孫貴族。”怎麽回事,好像覺得曉玲姑娘有些急切?

“林紫棠?”

“對,他乃是當朝太尉之子,也是京都有名的紈絝子弟,此番過來是為歷練,我不該讓曉玲姑娘去接觸這等名聲敗壞之人,但眼下只有他最容易接近。”

“如何接近?”

士兵看了看附近,附耳悄聲說了一句話。

正如士兵所言,不出三日功夫,端木曉玲便被林紫棠差來的人帶走了。

方鈺躺在那張狐皮軟椅上,看了一眼坐在冷板凳上的南書,對方手裏正拿著幾張冊子,不知道看的是什麽,感應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看什麽?”

“林紫棠是誰?”

南書沈下眼:“你不用管他是誰。”

“那好,換一個說法,端木曉玲什麽時候跟林紫棠勾搭上的。”

聽到勾搭兩個字眼,南書看向方鈺的眼神一陣覆雜:“這也不需要你去理會,你該想的是,今天打算找什麽借口來拒絕我!”

方鈺沈默了一會兒:“你不愛我。”

南書蹙眉。

方鈺往他身下瞥了一眼,赫,真是精神。“因為你只想修理我我。”

南書眸色咻然一沈:“……寶貝兒,就是因為愛你,才想修理你啊。”

方鈺平靜地眨了眨眼睛,隨後慢悠悠起身,目露滄桑道:“我沒跟你說過吧。”

“什麽?”

“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我寶貝兒。”

“……”

“還有,我的大忠犬,你剛剛OOC有點兒嚴重啊?是在用這裏思考嗎?”方鈺快準狠,右手直搗龍穴,狠狠抓住。

南書呼吸極具加重,如龍息般給人如淵似海的壓迫力,但現在方鈺明顯氣急了,寶貝兒三個字就像開光一樣,瞬間讓他從正常模式變成了黑化模式。

方鈺瞇起眼,唇角勾起一抹如刀子般的冷笑:“你剛才是在玩火,懂嗎。”

南書莫名有一種被搶了臺詞的錯覺,可是眼下的方鈺卻讓他渾身興奮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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