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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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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將軍府,趙雲瑾可算是舒坦了。大下午的就張羅幾個丫鬟把十來天沒睡人的床單被褥都換了一遍,又燒了熱水痛痛快快洗了澡。除了沒再叫人找柚子葉來掃晦氣,她還真是一點不避諱自己瞧不上侯府的那點小心思。

“這段日子難為你了。”衛驤洗了澡出來,看著躺在貴妃榻上搖著團扇閉目養神的人兒,十分乖覺的坐到她身邊,拿過扇子替她扇風。

衛驤那手勁,趙雲瑾手裏拿個團扇本是隨意,被衛驤接過去之後,好家夥,這風扇的呼呼的,趙雲瑾都怕自己這扇柄得斷。“行了行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就他這人,說個好話都幹巴巴的,趙雲瑾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兒。

衛驤放下團扇又猶豫片刻才張嘴,“從明兒起我可能得有幾天回不來,聖上讓我去冀中一趟,我盡快回來。”這些年皇爺給的活兒不多,但是也不少,這回不知怎麽回事,一想到要把小瑾兒一個人留在府裏,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

“什麽?去多久啊?什麽活兒非要你去啊。”趙雲瑾一聽這話蹭一下就坐起來了,“你走了大營這邊誰管著?”趙雲瑾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越問自己就越覺著不對勁。

皇上雖說重用衛驤,把拱衛京城的兵馬都交給他,但是也一直防著他,其餘的事鮮少讓他沾手,這回怎麽可能讓他去冀中?再說了,出京城辦事那都是有定數的,誰去誰不去,是六部裏誰家的活兒都清清楚楚,什麽事能讓他衛驤這輔國將軍去跑腿。

衛驤沒想到她會這般追問,一下子卡了殼什麽也答不上來,心裏直罵出了這個餿主意的曲封。要是曲封知道自己背了這麽個黑鍋,肯定得叫屈,以往夫人知道將軍要出門,頂多也就是把行李給準備齊全,再叮囑兩路也就罷了。哪有像現在這般,好像恨不得把將軍栓褲腰帶上,走哪兒帶到哪兒。

“大營裏有石雲,再說京城裏太平得很,出不了事。”趙雲瑾前面問的那些,衛驤一個都不能說,只好挑出最後一個糊弄人。

要說之前趙雲瑾是沒反應過來,那這會兒她要再瞧不出衛驤在瞎說,那自己就是個棒槌了。“那你路上小心,早些回來。”趙雲瑾賭氣一般又躺回榻上,背過身子面朝另一側,看都不想看他。

衛驤嘴笨,現在見她又這幅模樣,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坐在一旁默默陪著趙雲瑾。

趙雲瑾本想跟他賭氣,可回來之後這一番折騰,人是真累了。氣還沒氣多久,就沈沈的睡熟了。等到醒來的時候,身上還搭著那冤家的袍子,上頭全是他的味道,趙雲瑾想睜眼都舍不得,又把腦袋往他袍子裏縮,活像個貓崽兒一樣蹭了好一會兒才清醒。

衛驤見她睡著了,就輕手輕腳拿了本兵書坐在小她另一頭陪著她。他正經進學的時候不多,少年時期都在上山跟著師父習武,後來從戎之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這些兵書。現在雖是從邊關退下來了,可多年的習慣哪能說改就改,就這些早就看過不知多少遍的書,衛驤閑暇時候,還是願意多翻看翻看。

“醒了?這一覺睡得夠久的。”不光久,還特別不老實。衛驤坐在另一頭不知道被她踹了多少下,又給她撿了多少次掉到地上的袍子。

“嗯,睡舒服了。”趙雲瑾剛剛睡醒,這會兒正是最乖巧的時候,衛驤說什麽就答什麽,“還是家裏舒服。”在侯府西院,再是高床軟枕,趙雲瑾也處處不自在。回來了,就給自己這麽個翻身動作大點都能滾地上的小榻,她也金不換。

趙雲瑾坐起來醒了醒神,就著衛驤餵到嘴邊的水喝了兩口,便起身去開衣櫃。“這回要出門幾天啊。”

睡了一覺,睡之前那點氣兒就消得差不多了。趙雲瑾又不是個傻子,他這回出去,肯定是為了之前他一直記掛的事兒。衛驤是個老實人,他說謊還真是不如自己,現在趙雲瑾大概能確定這人是在給聖上辦事,但是辦的什麽事兒,他嘴嚴自己恐怕一時之間還撬不開。

“沒多久,許是十天半月的就回來了。”十天半月,哪怕就是有好馬走官道,這一來一回也得七八天吧,什麽事只要三五天就能辦成的?真要這麽容易,就不會讓他走這麽一趟了。

越發肯定這人就是在跟自己扯謊,趙雲瑾就越是沒法再問。尤其上輩子的事兒一直壓在自己心頭,趙雲瑾越發恨自己當年的沒心肝,到如今都已經記不得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病的,現在想插手都不知從何而起。

衛驤看著人背對著自己也不說話,“怎麽了這是,怎麽還越活越小,離不了人了?”待到他上前把人從背後摟住,這才發現趙雲瑾正在掉金豆豆。

衛驤哪見過這場面,當下也不叫她收拾了,只抱著人輕聲細語的哄。趙雲瑾本來沒什麽,被他這麽一哄,心裏那點莫名的委屈就根本壓不住,差點沒在衛驤懷裏哭得厥過去。

“要不我跟皇爺把這事給推了吧。”懷裏抱著香軟的人兒不舍得放手,衛驤這話要是被聖上聽見了,非得氣死不可。那塊暗衛令牌多少人一輩子連見都見不著一眼,他這混小子居然敢生了退堂鼓的心思。

“你就把我當孩子哄吧。”要真按趙雲瑾心裏的想法,不去這一趟那就最好不過。可她心裏清楚,衛驤這人一直跟自己較著勁呢,以前是為了從侯府出來,現在是為了這人心裏的家國天下。真要他學著那幫光領俸祿不幹活的人過日子,他才真的能把自己給慪死。

“我跟你說啊,你在外面別老湊合,給你帶了這麽多東西,你都用上。別一嫌麻煩就打開都不打開。”趙雲瑾稍稍把自己從他懷裏挪出來,一邊給他捋順胸口的衣襟,一邊絮絮叨叨的囑咐,“這回是不是又是曲封跟著出去啊,你有什麽事就讓他去辦。知道你們是同袍弟兄,可是該幹的活兒總也不能耽誤了吧。”

這個當口,趙雲瑾說什麽衛驤都老實點頭認下,趙雲瑾見他這樣就更舍不得了。“要是要辦的事太棘手,你也別逞強。實在辦不成就算了。要是回來聖上怪罪也無妨,咱們夫妻兩個好好的就行,記住了?”

“記住了。”趙雲瑾的絮叨衛驤非但不覺著煩,心裏還熨帖得很。外間這會兒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衛驤卻一刻也等不及,抱起嘴巴還在嘚吧嘚吧的人就往床上去。

也許是明兒就得出門,衛驤越發要了沒夠,本來在外間的幾個丫鬟都被沈姑姑趕出去了,連沈姑姑也只在屋子外的長廊下候著。

被衛驤烙煎餅一樣翻來覆去的折騰,到最後趙雲瑾連踹他下床的力氣都沒了。衛驤心疼的抱著人去後頭洗澡,不知道是被自己懷裏的豐肌弱骨迷了眼,還是被她眼裏只有自己的模樣迷了心竅,又拉著人在浴房裏顛鸞倒鳳起來。

到最後,躺在床上的人兒連晚飯都沒勁吃,就倒在他懷裏細細碎碎的直哭。衛驤豎起耳朵聽清了她罵自己的那些渾話一點也不生氣,活像個饜足的貓兒,摟著自己嘴邊的肉安心睡了。

第二天衛驤起得早,趙雲瑾想起來送送他,可實在是腿軟腰酸得緊,別說下床,就是挪一挪都沒勁。衛驤便沒準她起身,端著羊糕子坐在床邊餵她吃了,這才出門。

出門之後,衛驤領著曲封一路出城向西奔,直到過了第一個驛站,換了馬匹,到了前後無人的地方,這才換了小路,又往回繞了回去。

從西南送回來的人在衛侯爺壽辰的前一天就已經到了,衛驤為了不叫人起疑,一直等過了壽辰回了將軍府,這才過來審人。

“怎麽樣了,這兩天沒出什麽岔子吧。”大營在北山山腳,衛驤難得到了山腳還故意繞過了大營,這才上了北山西面山腰這處小院。

“爺放心,您囑咐的都辦妥當了,依裏頭的動靜來看,應該是差不多了。”子卯辦事衛驤放心,“那就先帶上來吧。”

一到院子,那幾個大越斥候就被關進已經被改造過的屋子裏。說是屋子,其實應該算是地窖。地窖裏密不透風,唯一的出風口也被蒙了黑布,四周的墻面全被砌了磚石。把人扔進去綁好,不審不問,沒燈沒水,蒙上雙眼就那麽幹坐著。到了時辰就有人來餵飯,餵上兩口不死就行。

大越斥候被關在裏頭只能靠餵飯的次數來算日子。子卯是個精壞精壞的主兒,衛驤說讓人把兩天拆成四天來算,他倒好,幹脆沒日沒夜的折騰人。一天當三天用不得止,幹脆把風口也堵了大半,沒了風口那點動靜,地窖裏靜得只剩下人的喘氣聲和血脈流動的聲音。這會兒地窖裏的人,已經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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