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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結婚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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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峰覺得頭嗡地一聲,感覺陷入了百口莫辯的境地。

林河看了他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沒做任何表示,直接讓蘇葉把車開走了。唐峰把手抽出來,一臉郁悶地發動了汽車,把薛十方送回了宿舍。

唐峰回家時,林河已經睡了。次日唐峰下樓來,見林河正在吃早飯。他坐在林河旁邊,說:“那什麽……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釋。”

林河把豆漿喝完,不動聲色地說:“有什麽好解釋的?”

唐峰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他撒酒瘋,非得讓我跟他拉鉤,要不然他就哭。”

林河嗯了一聲,說:“那他幹嘛跟你拉鉤,他讓你答應他幹什麽?”

唐峰心裏打了個突,發現林河抓問題都在點子上,不好糊弄。他想了片刻,林河對他失去了耐心,站了起來。唐峰連忙說:“他讓我以後別欺負他了。”

林河看了他一眼,覺得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說:“你最近折騰他是夠過分的。”

唐峰見他相信了,松了口氣。下午唐峰去了公司,先去林河辦公室巡查,見薛十方果然沒在這裏添亂。他心情十分愉快,陪林河坐了一會兒,回自己辦公室喝茶去了。

沒過多久,薛十方出去拍戲了。唐峰不用再整天見到他,心情十分輕松,整個人都親切溫和了不少。

這天周末,唐峰跟林河都在家裏待著,享受久違的二人世界。

林河在沙發上看電視,唐峰洗了一籃子草莓拿過去,跟他坐在一起。電視上不知道是第幾次重播《大清後妃》了。電視上正播到某寵妃作惡多端,害人的罪證被揭發出來,說她跟幾位嬪妃流產有關。

唐峰顯然十分震怒,把香料扔到那個妃子面前,怒道:“朕這麽看重你,你居然毒害皇嗣!給朕把她押去慎刑司,仔細查問!”

唐峰氣質威嚴,屋裏的人黑壓壓的跪了一圈,一個個都心神不定的。

林河看的津津有味,說:“還挺鎮得住場子的。”

唐峰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都看了好幾遍了,換個臺。”

林河搶過遙控器,笑著說:“不換,我覺得挺好看的。”

唐峰沒轍,只好陪著他看。他把草莓籃子遞給林河,林河不接,一副心思全在電視上的樣子。唐峰便拿了一顆草莓餵給他,林河吃了,張嘴示意還要。

唐峰覺得他這樣特別可愛,忍不住笑了。他張開右臂搭在沙發背上,林河便靠在他懷裏,仿佛倚著個人形的墊子似的。林河的腦袋枕在唐峰頸窩上,頭發軟軟的,像只小動物。

兩人自從跟身邊的人公開了關系之後,在家裏相處就放松了許多。有時候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親昵,別人也只當沒看見,任他們狂秀恩愛。

唐峰像逗貓似的,隨手搔了搔林河的下巴,左手從籃子裏拿了顆草莓投餵他。林河咬住半截,沖他眨眼,湊了過來。

唐峰心撲通撲通一陣亂跳。林河眼神裏帶著誘惑,草莓散發出一陣清香。唐峰咬住另外半截,汁水從兩人嘴角淌了下來。唐峰把手指插進他頭發裏,溫柔地摩挲,一邊低頭吻他脖頸。

林河揪了揪他耳朵,提醒道:“窗簾沒關。”

唐峰只好起來去把窗簾拉上,邊走邊把T恤扯下來了,露出健壯的胸肌腹肌。林河看著他,覺得唐峰α氣場全開,蘇的不得了。唐峰迫切地把林河按在沙發上,低頭吻他。

林河分神看了一眼表,上午九點鐘。他把唐峰抵開一點距離,想了想說:“家裏沒別人了吧?”

唐峰說:“小喬出去買菜了,蘇葉……蘇葉在他自己家吧?”

林河忍不住笑了,說:“要不你去把門鎖了?他有這邊的鑰匙。”

唐峰憋得不行,說:“不用了,哪來的那麽巧。”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傳來喀嚓喀嚓的開門聲。蘇葉穿著運動服進來,滿頭都是汗,顯然是剛晨練回來。他進屋就東張西望地說:“有水嗎,跑了一大圈,渴死我了。”

唐峰一臉郁悶,心想:“怎麽跟召喚獸似的,說到就到。你倒是晚一會兒再來啊!”

他坐在沙發上冷靜了片刻,把T恤撿回來穿上,然後去廚房打開水龍頭,嘩嘩地洗了把臉。

蘇葉意識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說:“打擾了……你們繼續,我走了。”

林河臉色微紅,把衣領扣上了,覺得家裏人多就是這點不好。他說:“沒什麽事,你別走了,一會兒該吃午飯了。”

他站起來,狡黠地沖唐峰眨眼,對他做了個口型:“晚上繼續。”

晚上唐峰在屋裏待著,床頭開了個小夜燈等著林河。夜裏十一點多,蘇葉和小喬都睡了,林河倒好像忘了這回事,沒過來找他。

唐峰拿起手機來,剛想給林河發短信,電話就響了,是薛十方打來的視頻電話。

唐峰接起來,說:“什麽事?”

薛十方在賓館裏,仿佛剛喝了點酒,看起來醉醺醺的。他說:“唐總,你沒睡吧?我……我想跟你說點事。”

唐峰不耐煩地說:“睡著了也被你吵醒了,有話快說。”

薛十方一副憂愁的模樣說:“我被劇組坑了。導演老給別人加戲,還把我的戲份砍了一大截。上周就刪了我的一場重頭戲,這兩天又把我跟女一號的感情戲都刪的差不多了,這我怎麽演啊?”

唐峰不勝其煩,說:“人家投資拍的戲,你就適應一下吧。”

薛十方道:“不行啊,都快給我改成反派了。唐總,你要給我做主啊!”

唐峰心想:“你本來就跟個反派似的,人家給你改戲,說明看穿了你的本質。”

林河開門進來,見唐峰正在跟人聊天。他湊過去,唐峰沒來得及掛電話,看見視頻的對象是薛十方,林河十分詫異。

薛十方倒是很坦然,沖著林河揮了揮手,說:“師哥好啊。”

林河說:“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薛十方喝了酒就特別沖,向他倆打了個酒嗝,說:“你不是也沒睡嗎?”

林河無言以對。唐峰皺起眉頭,說:“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他掛了電話,薛十方還執著地又打過來。唐峰幹脆把手機關了。林河覺得他倆的關系真的不太正常,必須得過問了。他扯了個凳子坐在唐峰對面,態度嚴肅地說:“大晚上的,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唐峰尷尬道:“他跟我談戲。”

林河說:“他為什麽跟你談戲?”

唐峰想了想說:“因為我……演技好?”

林河覺得這個回答簡直同時兼具了無懈可擊和極其扯淡兩個屬性。他笑了,說:“你們倆最近真的很反常。”

唐峰心裏咯噔一跳,生怕被林河看出自己策反了薛十方,說:“有嗎?”

林河看著他緊張的模樣,覺得不對勁,心想:“他該不會喜歡薛十方吧?”

他覺得太雷人了,仿佛要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裏甩出去似的,用力地搖了搖頭。

唐峰說:“他真的就是跟我談戲,說劇組砍他戲份,讓我給他出頭。”

林河說:“那他怎麽不找蘇葉,不來找我?偏要找你?”

唐峰覺得不好解釋,索性裝傻道:“是啊……我也納悶,他找我幹什麽?”

林河覺得沒法跟他聊了,起身要走。唐峰拉住他,眼巴巴地說:“別走啊,我等你半天了。”

林河把手抽出來,低氣壓地看了他一眼,說:“沒心情了,你自己解決吧。”

林河思考了一段時間,覺得自己的直覺沒問題,唐峰跟薛十方私下裏肯定有小動作。他去問蘇葉有沒有這種感覺。兩人坐在辦公室裏,蘇葉遲疑了片刻,神情有些凝重,說:“你要挺住。”

林河看他這個態度好像是知道些什麽,感覺已經挺不住了。

蘇葉把前陣子唐峰把周筠的角色硬換給薛十方的事說了,又說唐峰跟楚青青接洽,推薦薛十方出演楚導新電影的男二號,真的特別反常。

蘇葉說:“他倆不是一見面就跟有仇似的嘛?怎麽最近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他本來是想說好的跟有一腿似的,考慮到林河的心情,硬生生地半道改了口。

林河沈默了,蘇葉同情地說:“你要想開一點。”

林河的理智還在線,冷靜地說:“我很想得開,他倆死都不可能搞到一起去。”

蘇葉掏出根煙點著了,愁眉苦臉地嘬了一口,說:“不一定啊,人心難測。說不定吃慣了山珍海味就想嘗嘗鯡魚罐頭呢?”

林河忍不住笑了,心想:“鯡魚罐頭那種生化武器就免了吧,唐峰的口味還沒那麽重。觀察一陣子再說吧。”

轉眼三月過了半,林河要過生日了。唐峰提前定了近郊溫泉旅館的票,順便連結婚一周年也提前慶祝了。他這回吸取教訓,不再搞什麽驚喜了,提前好幾天就來打招呼。

林河躺在屋裏刷手機,對他的邀請顯得淡淡的,仿佛有心事。

唐峰坐在他床邊,說:“怎麽啦,不想出去玩嗎?”

林河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老待在家裏也沒意思,去也行。還帶別人麽?”

唐峰說:“不帶他們了,咱們兩個過二人世界。”

林河笑了笑說:“可以。”

數日後,兩人去了溫泉旅館。酒店的泉水是天然的,風景也不錯。唐峰泡在池子裏喝桂花酒,感覺渾身熱乎乎的,特別舒服。

林河穿著浴袍,坐在水池邊的小桌子跟前,托著腮擡頭看月亮。溫泉上飄著一層薄霧,他的頭發上沾了水汽,有點潮濕的感覺,面容幹凈秀美,帶著股縹緲的氣質。

唐峰看著他,想起了傳說中的山鬼。唐峰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個隱藏的資深顏控,要不然怎麽會這麽迷戀他?

唐峰的手機放在池邊,忽然響了,是薛十方打來的。唐峰順手掛了,片刻手機又響,嗶嗶嗶嗶,好像在催命。

兩人互看了一眼,林河說:“他找你幹什麽?”

唐峰說:“還沒接,我怎麽知道。”

林河笑了,說:“那你接啊。”

唐峰覺得有點危險,便把電話掛了,說:“不用搭理他,肯定沒什麽正事。”

安靜了不到一分鐘,微信又響了,一聲接著一聲。林河拿起來,見都是薛十方發來的語音。他點開一條,聽見那邊說:“唐總,你為什麽不搭理我了?我為了你連師哥都不要了,你想過河拆橋可不行啊。”

這個語音的內容太暧昧了,唐峰出了一身冷汗,覺得自己要完。

林河又點了一條,薛十方道:“我特別難受。你對我不是真心的,你跟劇組合夥兒糊弄我,隨便找個小角色就把我打發了,我要告訴師哥去……”

唐峰覺得簡直焦頭爛額,心想:“一天到晚就知道告狀,你還有什麽新能耐?”

下頭還有五六條語音,林河卻覺得沒法聽下去了。他把手機擱在一邊,沈著臉沒說話,似乎在等唐峰給自己一個解釋。

唐峰沒說話,心想如果裝傻的話,能不能蒙混過去。

月亮薄薄的一抹光暈映在池子裏,風景很美,他們之間的氣氛卻異常僵硬。

林河見唐峰不打算解釋,十分失望,站起來進屋去了。

唐峰煩躁地搔了搔頭,水裏待了一會兒,便也進屋了。

房間裏的陳設是中式古典風格,墻角放著拔步床,窗戶是菱花窗,門口的花盆架上擺著吊蘭,顯得古色古香。

林河穿著套頭衫和運動長褲坐在太師椅上,一會兒功夫就把自己武裝起來了,渾身上下都在拒絕唐峰碰自己。

他拿著個蘋果滾來滾去地撥弄。唐峰說:“我幫你削?”

林河沒理他,唐峰覺得他這樣沈默實在讓自己不放心,忍不住道:“別生氣了。”

林河仿佛在考慮該不該說出口,良久終於說:“你跟薛十方到底是什麽情況?”

唐峰誠懇地說:“沒什麽情況,我對他不感興趣。”

林河道:“那他為什麽總是找你?蘇葉說《飛花令》就是你為他強行換角,下半年楚導的電影你又要推薦他,到底為什麽?”

他臉色不好看,是真的生氣了。唐峰知道這事敷衍不過去了,只好實話實說:“我看他總是糾纏你,不放心。我就讓他有事來找我,別去煩你。”

林河明白過來了,看著他說:“你們是在拿我做交易嗎?”

唐峰簡直冤屈,說:“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在保護你。”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確切地說,我是拿通告做交易。”

林河感覺自己被他物化了,皺眉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拿權利就能換來的東西嗎?”

唐峰背後冷汗下來了,說:“我沒有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林河的痛點被戳到了,對他毫不客氣地說:“這個公司我出了一半錢,建的時候你沒出半分力氣,你現在倒是會行使總裁的權利了?”

唐峰被他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覺得說什麽都蒼白無力,只好閉了嘴。

林河出了屋,站在門廊下吹了一陣風,臉上透著股淩厲。他早年吃過資本的虧,非常討厭別人在背後用手段操縱人。何況這回唐峰把手段使到他身上來了,更讓他受不了。

唐峰見他這麽生氣,覺得特別對不起他,說:“你別生氣了,我真的沒那個意思。”

林河沒說話,像要甩開他似的,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早春的天氣還有點冷,大晚上的他無處可去,只好回房睡覺。

他上床鉆進被子裏,唐峰躺在床邊。林河憋了一肚子火,拿腳蹬他,說:“離我遠點。”

唐峰心裏發虛,往外挪了挪,片刻又試圖去拉林河的手。

林河幹脆爬起來,把被子卷成一團,扔在地上,又把枕頭撲通一聲扔下去。唐峰看著他折騰,說:“你幹嘛?”

林河不說話,準備睡地鋪。唐峰知道他在氣頭上,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於是說:“好了我睡地上,你睡床上行了吧。”

他下床坐在地鋪上,一副安家落戶的態度。

林河想本來就是他不對,自己憑什麽睡地上,於是鉆回床上去,把簾子放下來,把唐峰隔在了外頭。

唐峰大老遠出來,花了七千塊錢一宿的房費,就落了個睡地鋪的結局。

他躺在地上,看著窗外朦朧的月光,喪氣地想:“這就是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旅行,過得可真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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