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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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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拍完了,演員進錄音棚配音,導演和員工剪輯、做後期,忙忙碌碌的一個月就過去了。辛織雪配完了音,打算回美國去。蘇葉想請她在國內多待一陣子,還想讓她簽約雪峰娛樂。

辛織雪婉拒了,說:“我不放心孩子,他需要我陪伴。簽約的事等他上學之後再說吧。”

蘇葉雖然不甘心,又覺得自己不能跟孩子搶人,只好讓了步。

他戀戀不舍地送辛織雪去了機場。唐峰跟林河閑來無事,林河說要去機場看送別大戲。唐峰說:“不好吧?”

林河說:“有什麽不好的?去看一眼,取點材,藝術來源於生活嘛。”

唐峰拗不過他,便開車帶他去了遙墻機場。倆人進了大廳,遠遠地看見了辛織雪和蘇葉。辛織雪戴著墨鏡,然而身材和氣質十分出眾,很容易就被兩人找到了。

唐峰看林河,說:“怎麽辦,要去打個招呼嗎?”

林河道:“不要幹預,讓他們自由發揮。”

他找了個座位坐下,戴著墨鏡,一臉平靜地向前看,跟導演看監視器似的。唐峰只好在他旁邊坐下,保持安靜。

辛織雪穿著件白色的大衣,顯得高冷而仙氣十足。她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頭。蘇葉覺得離別在即,自己應該有所表示。他憋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你等等,我有話要說!”

辛織雪停了下來,看著他。

蘇葉被她註視著,不知怎的,心裏打好的草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好像瞬間得了語言障礙,緊張的不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我……我去給你買幾個橘子來。”

辛織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你是故意的嗎?”

蘇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說,心裏簡直要崩潰了。他做人向來是風淡雲輕的,遇到難題就習慣開個玩笑帶過去,然而這次這個玩笑開的很不恰當,簡直糟糕透頂。

蘇葉好像聽見了辛織雪對他的好感瘋狂下降的音效,恨不能買塊豆腐一頭撞死。

辛織雪拖起行李箱,準備過檢票口了。

蘇葉站在原地,凝望著她,仿佛跟她隔著千山萬水。

林河在他身後幹著急,小聲念叨:“上去啊,抱她!親她!你是不是男人啊!”

唐峰一臉面癱地想:“說好的不幹預呢?”

蘇葉仿佛聽見了場外觀眾的心聲,終於鼓起勇氣沖了上去。他從身後抱住了辛織雪。辛織雪身體僵了一下,並沒有推開他。

蘇葉抱著她,就像手心裏捧著珍寶,既珍惜又小心翼翼,仿佛圓了多年來的一個夢。

辛織雪緩緩擡起手,林河和唐峰預感他要被揍了,身體都忍不住往後挪。

蘇葉也註意到這個趨勢了,然而拼著挨一巴掌,也想多抱她兩秒鐘。出乎意料的,辛織雪並沒有沒打他。她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膀,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說:“來之前,兒子讓我替他親親爹地。”

幸福來得太突然,蘇葉怔怔的,沒反應過來。

辛織雪笑了笑,說:“保重好自己,我走了。”

她拖著行李過了檢票口,走遠了。

蘇葉還站在原地,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好像在夢裏。林河和唐峰都覺得這場送別太感人了。林河感慨道:“這是真愛了。”

唐峰讚同道:“確實是,簡直感人肺腑。”

蘇葉轉身往回走,忽然發現了唐峰和林河。他說:“你倆來幹嘛?”

林河氣定神閑地說:“我們來送嫂子,晚了半步,見你們倆有體己話要說,就沒好意思過去打擾。”

蘇葉心裏輕飄飄的,也分不清林河的話是真是假。三人開車回了公司,蘇葉有好幾天都沈浸在幸福當中,整個人的狀態都特別溫柔,十分反常。以至於唐峰見了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問林河:“你看他們倆什麽時候能覆合?”

林河笑道:“感情的事急不得,需要時間。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電影的事忙到年關,告一段落。林河把片子送了審,把公司裏攢的事處理了。唐峰之前拍的軍旅片準備春節檔上映,他配合著跑了幾場宣傳,臨過年才回了公司。

臘月二十七號晚上,林河在公司的禮堂給大家開了個年會,次日就準備給員工們放假了。

唐玫和唐星在高校工作,都有寒假,提前好幾天就過來玩了。兩人聽說他們公司要開年會,便也去湊熱鬧。

雪峰娛樂不乏俊男美女,年會上大家穿著禮服,衣香鬢影,格外優雅迷人。

公司請了個小型的管弦樂隊,演奏的都是古典曲目,旁邊有自助冷餐、香檳塔,現場布置了大量的鮮花,燈光柔和,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蘇葉讓人拍了幾張照片,發到了官博上去。粉絲們一片艷羨聲,紛紛道:“蘇總監,你們那兒還招人嗎?”

唐玫穿著件銀白色的小禮服裙,耳朵上戴了一對綴著鉆石的鉑金耳線,顯得簡潔大方。唐星坐在她身邊,笑道:“姐你今天真好看,等會兒咱們跳個舞吧。”

唐玫說:“邊去,不跳。”

唐星道:“你是不會吧?”

唐玫被他說中了,一臉不爽地說:“不會怎麽了?我是要證明哥德巴赫猜想的女人,不管會不會跳舞,我都是最優雅美麗的。”

唐星算是服了她了,轉頭對小喬說:“那我請你跳舞,行嗎?”

小喬當即就答應了,笑道:“好啊好啊。”

林河不玩虛的,會上給員工們發了年終獎,抽獎發了新款的蘋果手機、ipad、運動手環等獎品,然後就到了跳舞的時間。女藝人和女員工紮堆坐在一起,洛瀟穿著黑色的修身長禮服,後背V字開口露到腰下,展示了玲瓏有致的好身材。

白雙雙穿一件墨綠色的一字肩小禮服,俏皮可愛。佟菲則走了大上海風情路線,穿了件孔雀藍的旗袍。一群美人坐在一起,仿佛花開滿園,令人賞心悅目。

男生們大多是不出錯的企鵝裝打扮,白襯衫,黑西裝,顯得風度翩翩。唐峰和林河不想搶風頭,坐在一邊低聲聊天,把主場交給藝人和員工們了。

周筠過去請佟菲跳舞,佟菲也沒什麽特別想搭理的人,便答應了。劉錚去請了洛瀟跳舞。唐星和小喬百無禁忌,也搭伴去跳舞了。白雙雙站在冷餐區,倉鼠似的吃布丁和慕斯蛋糕,腮幫子撐得圓滾滾的。

蘇葉看了她一眼,像操心親閨女似的說:“人家都去跳舞,怎麽就你不動?”

白雙雙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說:“我補充點能量,一會兒唱歌給你們聽。”

蘇葉想想,覺得人各有志,還是算了,於是便放任她吃去了。

一曲跳罷,場面熱了起來。樂隊演奏了一首《一步之遙》。前陣子薛十方錄完了綜藝,回到了公司,一直蠢蠢欲動地要在林河面前表現自己。

眼下他覺得期待已久的機會來了。他躊躇了一陣子,鼓起勇氣走過來,紳士地對林河鞠了個躬,說:“師哥,我能請你跳舞嗎?”

林河有點詫異,隨即笑了,說:“這……不太合適吧?”

薛十方說:“沒什麽不合適的,就怕太久沒跳生疏了。來嗎?”

林河看了唐峰一眼,唐峰不置可否,林河就站起來了。

唐峰反而有點不高興了,但是剛才沒阻止,現在也不好說什麽。

林河脫了西裝,上身穿著件深酒紅色的襯衫,顯得輕松自在。薛十方跳男步,林河跳女步。大家以為他倆只是隨便跳跳,畢竟探戈舞步覆雜,沒必要要求太高。

然而這兩人跳起來,眾人才發現他們的舞步很有專業水平。薛十方的步伐穩健,林河的舞步輕靈。他倆之前拍《逆流之詩》的時候,有一段探戈戲。林河找了專門的老師教薛十方,自己沒事也跟著陪練,兩人搭配的自然比一般人更有默契。

林河擡起手,繞過薛十方的的頭頸,虛虛地撫過他的臉。薛十方深情地註視著他,一手摟在他腰上,一手握住他的手。林河側身,擡腿從薛十方腰畔擦過去,動作極其撩人。

大家發現他倆跳的特別有觀賞性,忍不住退到一邊,把場地讓給他們了。

蘇葉在唐峰身邊坐下,拿胳膊肘撞他,輕聲道:“跳得真好,是不是?”

唐峰對於這種輕佻的舞步沒什麽高評價,冷漠道:“腿繞來繞去的,有什麽好看的?”

蘇葉噗地一聲笑了,說:“哎呀,要的就是這種進進退退的感覺嘛。你不覺得挺性感的嗎?”

唐峰沒再說話,瞇著眼看場上的兩人,渾身都處在低氣壓中。

他向來認為自己看到的林河就是全部的模樣,如今他卻仿佛在一瞬間被針刺醒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林河也活的縱情瀟灑。而且跟不同的人碰撞出的性情,又是另外一個他。

林河其實很沈浸在這種純粹的享受裏,一旦跳起來就渾然忘我了。薛十方意識到全場的目光都在自己跟林河身上,感覺極其驕傲。

他湊近林河道:“要玩花樣嗎?”

林河沒反應過來,薛十方已經把他舉了起來。林河信任他,上半身向後仰,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被抱著轉了個圈。

場下的觀眾們發出興奮的尖叫。薛十方滿眼都是燈光,開心的不行,覺得時間要是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唐峰對這種浪到飛起的行為極度不滿,頭上的青筋暴起。蘇葉終於覺察到了身邊熊熊燃燒的怒火,遞給他一份冰激淩,說:“吃點冷靜一下?”

唐峰接過去,把冰激淩盒子捏的咯吱一聲響。

蘇葉:“……”

這時候薛十方又抱著林河下了個腰,場下一片喝彩。

唐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渾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有種要上去搶人的沖動。

蘇葉感覺坐在他旁邊特別危險,心中默念阿彌陀佛,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

兩人跳完了舞,周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還有人興奮地吹口哨。薛十方沈浸在幸福當中,還舍不得他走,說:“再跳一首?”

林河笑道:“不了,你跳吧。”

他跳出了一頭汗,去場邊拿了杯飲料喝,回來發現唐峰不在原地了。

他道:“唐峰呢?”

蘇葉感應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不敢多話,悄悄地指了指陽臺。

林河見一個身影站在陽臺上,知道他大約是吃醋了。他端了兩杯酒過去,唐峰正在陽臺上吹風,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

林河把酒杯遞給他,說:“喝嗎?”

唐峰接過去喝了一口,垂眼看他,想提醒他註意自己是已婚人士的身份。林河含笑看回去,說:“怎麽了?”

唐峰憋了一肚子氣,知道他在裝傻,但是一見他這樣對自己微笑,有天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他低頭看表,說:“還要多久結束?”

林河道:“到晚上十一點為止。”

唐峰沒說什麽,面沈似水地轉身回去了。林河把玩著酒杯,垂眼笑了笑,也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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