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朋友，註意一下你的言行。”老骷髏哄完了孩子站在全志龍的面前，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全志龍得邪火被小baby這麽一哭，完全啞火，可看到老骷髏這個冷酷的樣子，心裏的火就又有上升的架勢。“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不想公開！？！”

“你去杯子撿起來。”老骷髏沒有回答，而是讓全志龍把掉在地上的杯子撿起來。

“你先告訴我原因！”全志龍拒絕，不明白為什麽在這種時候她怎麽還有心情去關心那個該死的杯子。

“撿起杯子。”老骷髏臉上的表情愈發平靜，口中的聲音也越來越冷。可全志龍偏偏卻像毫無知覺一樣，完全不鳥她，反而挑釁一樣的攤開了雙臂靠坐在了沙發上，一副大爺樣。

老骷髏盯著全志龍看，看得全志龍心裏都有些發毛，卻還是不動作，就想看老骷髏能怎樣。“撿起來杯子。”老骷髏還是這樣要求，全志龍這次回答得更加幹脆，只是一聲冷哼。

老骷髏卻笑了，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摘下了手上的一只骨戒，用手一捏，骨頭的粉末就落在了茶幾上。老骷髏把手上那一把子粉末全都揚到了全志龍的臉上，嗆得他咳嗽個不停，看起來狼狽得不行。“撿起來杯子，或者跟戒指一樣。”

全志龍嚇得一抖，冷汗一下子就從腦袋上滑了下來，他都忘了眼前這個女人是什麽人了。全志龍瞬間後悔自己之前的挑釁行為，看她的表情太真摯了！全志龍毫不懷疑她在下一秒就會拿拳頭糊上他的臉，於是他立馬變身成點頭娃娃。“嗯嗯嗯，我馬上收拾。”

全志龍連臉上的骨頭粉末都來不及收拾，就去撿落在地上的杯子了。全志龍撿了杯子，又接了一杯熱水出來，然後還自覺得拿出了抹布，開始清理地攤上的水漬和茶幾上的骨頭粉末，連臉上的骨粉都來不及擦幹凈。

老骷髏見對方終於老實了，就坐在沙發上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收拾。全志龍一邊收拾，一邊在心裏盤算自己挨打的幾率，得出來的結論是他挨打的幾率高達百分之九十，於是更加賣力地收拾了起來。

老骷髏就看著，也不說話，這讓全志龍覺得更加不安，總覺得女朋友下一秒就會從沙發上跳起來胖揍自己一頓。收拾完了之後，全志龍把抹布洗得幹幹凈凈地放回了廚房。再次回到客廳之後，他用雙手小心翼翼地端起了茶幾上的熱水，輕輕地吹了兩口，恭恭敬敬地端到了老骷髏的面前。“您喝水。”還自覺地用上了敬語。

老骷髏面無表情地接過熱水，端著，還是沈默地看著全志龍。全志龍在那冰冷的目光裏，更加無所適從，突然腦袋一個靈光閃過，乖覺地在老骷髏跟前緩緩地跪了下來，雙手握拳高高舉起。“對不起，剛剛是我無理取鬧了，nuna對不起！”小奶音兒裏還帶著點兒撒嬌的感覺。

老骷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喝了口熱水之後，想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全志龍見了她的動作，特別自覺地伸手接過了杯子，放到了茶幾上。然後，更加自覺地再次舉起了雙手。

“剛剛很囂張啊...質問我？還摔杯子？”

“對不起nuna剛剛是我糊塗了！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全志龍聽到老骷髏開口，後脊梁骨一涼，連忙保證。

“志龍啊...”老骷髏突然變得語重心長。“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啊，我都答應了，你還想怎麽樣呢？”

“而且，志龍以前都不會喊我nuna的啊...”

“nuna之前不也沒喊過我的名字嗎？”

“你確定？”老骷髏眼睛一瞇，全志龍立馬抖了一下，立馬把已經有點兒落下來的手臂再次舉高。在生命安全問題之前，什麽尊嚴都是扯淡。

“不，是我的不對！nuna對不起，分手的話只是我的一時沖動，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們不分手！nuna不想公開我們的關系就不要公開好了，我以後全聽nuna你的，真的！”

“哦...一時沖動啊...原來在志龍心裏，我只是那種一時沖動的存在啊。”

“不不不，nuna誤會了！我只是氣糊塗了！nuna在我心中最重要！是最重要的女人！”

“可是，說分手就分手，說在一起就在一起，這聽起來可不像什麽重要的存在啊。志龍以前說，我有什麽感覺可以直接告訴你，可你有什麽感覺，好像從來都沒有直接告訴過我吧...”

“我說我全都說！nuna我只是害怕，我害怕nuna離開我！你離開我了我一定會很難過很痛苦的，我怕受到傷害所以才會那樣做的！”

“哦，你怕受到傷害，所以就選擇傷害別人？”

“nuna，對不起，雖然那是事實，但我確實要說，我就是這麽自私，這麽自私地傷害了nuna，實在是太對不起了！”全志龍的態度十分誠懇，誠懇的就差給老骷髏五體投地了。

老骷髏嘴角扯了一個弧度，快得一閃即逝，卻被全志龍清晰的捕捉到了。“早這樣不就好了？”

“那...我們現在...算和好了嗎？”

“和好？唔...準確來說，應該是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是是是，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全志龍跟著點頭，看了看老骷髏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起來了嗎？”

老骷髏看了他一眼，拿出了手機，然後說：“等一下。”隨即，拿著手機拍下了人生當中第一張用手機拍下的照片。“好了，站起來吧。”

老骷髏擺弄著手上的手機，嘴上說著：“智能手機還挺好用的...”全志龍很想搶過來手機把自己的照片刪掉，可他不敢，於是陪著十萬分的小心坐到了老骷髏的身邊，盡力自然地看向了老骷髏的手機屏幕。“拍得好看嗎？”

“還可以，至少拍清楚了。”老骷髏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回答。全志龍見老骷髏的臉色終於有了緩和的跡象，心裏那根弦兒終於松了下來，試探地環上了老骷髏的腰，見她沒有拒絕，這才放下心來，腦袋往她肩膀上一靠，開始撒嬌。“阿一股~剛剛你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要打我呢！”

“我是有這個打算。”老骷髏一句話讓本來已經有些放松的全志龍再次僵硬起來。“你這個人，有點兒欠教訓，跟個熊孩子一樣。”

“熊孩子...是什麽意思？又是什麽網絡用語嗎？”

“嗯，就是很淘氣的小朋友，淘氣得讓人想揍他的那種孩子。”

“孩子我承認，但是...我欠揍嗎？”

“欠！”

全志龍撇撇嘴，開始在老骷髏身上曾來蹭去，最後幹脆躺在了她的腿上，仰視著她的臉。“我哪裏欠揍了？粉絲們都說我很可愛的啊！”

老骷髏坐在那裏任他蹭，端起水杯又喝了口熱水。“任性，自私，跟小孩子一樣。當然，也可以說你是純真。做人，有好就有壞，你也不要太自卑了。而且，如果不是你太過分的話，正常情況下我是不會動手的。不過，你眼力見還可以，看到我生氣還知道認錯。”

“......”這個時候全志龍才發覺原來女朋友真的想過打人的，可是這樣真的好嗎？怎麽說他也是她的男朋友啊！家庭暴力要不得啊！“暴力...不好的吧？”

“這不是暴力的問題，而是尊重問題。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呢，你老這樣你說說有誰能忍？你換個人這樣試試？早就打得你找不著北了！”老骷髏說得認真，卻讓全志龍更加膽寒，仔細想想，她說得好像是沒錯，自己這樣好像是不太尊重別人。說起來，他少年成名，經歷了那麽多好的壞的事情，早就養成了乖戾的性子，而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兒們，事事都順著自己，有時候耍個小性子，自己不是不耐煩就是隨便哄哄就好了，這是很自然的事情，還真沒有人跟他扯什麽相互尊重的大道理。

即使是眼前的女人，之前也只不過是在忍忍忍，直到剛剛才忍無可忍地爆發。全志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然後想也不想地就問了老骷髏一個問題。“為什麽你以前從來不說這些呢？”

“以前不懂啊...我沒怎麽談過戀愛。覺得愛一個人，只要對他好，一直愛著他就夠了。可兩個人在一起，只有愛的話，好像走不下去。上次你不就甩了我一次嗎？”

“唔...對不起。”全志龍聽到老骷髏這話，認認真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再次道歉，滿眼愧疚。老骷髏低頭看著腿上躺著的男人笑了，這才有點兒道歉的意思，至少眼神是真摯的。“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用一直說了。”

全志龍看到女朋友那個笑意盈盈的樣子，心癢難耐，冒著被打死的生命危險擡起頭在她的唇上偷了香，然後就躺在她的腿上裝死。老骷髏抹抹嘴，完全不受影響繼續說著。“我聽過一句話，每個人都在等著自己生命裏的，可是沒有人想過把遇到的那個人變成你生命力的。我想試試，把你變成我的。”

全志龍看著老骷髏那雙眼睛，再怎麽看，也是那麽清澈，裏面裝滿了認真，看得他忍不住地眼眶一熱，就這麽流下了眼淚。這讓老骷髏嚇了一跳，這孩子我沒動手他哭什麽？難道是剛剛給嚇的？老骷髏手忙腳亂的拿著上衣想給全志龍抹眼淚，卻被他阻止了。

“你...你哭什麽？別哭啊...怎麽了不是...別哭啊。”看著慌亂的女人，男人‘噗’地笑出了聲，眼淚這才止住，然後他坐了起來，抱住了女人，女人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是伸手在他的身後一下一下輕輕地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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