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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渣的反省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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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恒,他就是唐晨嗎?”青年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視野之中,肖明啟低著頭摩挲了兩下剛剛被唐晨捏住的皮膚,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猛地放下了手,既尷尬又愧疚的看向旁邊的少年。

宋恒的臉色異常難看。

隨著唐晨的離開,周圍的學生開始慢慢的散去。他們邊走邊討論方才看到的男人,讚嘆的話語一聲接一聲的傳到少年的耳朵裏。

“那個人長得很漂亮,真希望我以後能娶到一個像他那樣的。”

“哎,你不是說你喜歡女人的嗎?怎麽現在改性向了?”

“女的也長不成他那樣啊。再說了,反正都能生孩子,男女還不是一樣。”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你以後可不準和我搶啊。”

男生們的嬉笑聲回蕩在學校門口。宋恒面無表情的聽著這些話,突然渾身一震。

他差點忘了,唐晨是可以生孩子的。憑借那個人的容貌,完全可以找一個不錯的男人結婚,開始新的生活。

但唐晨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反而寧願去從事那些讓人看不起的職業呢?唐晨應該還是愛著他大哥的吧,所以昨天的事情真的只是個誤會而已?

宋恒的心裏有些覆雜,對他來說,暴力都不算什麽,真正讓他對唐晨失去期待的就是那個人對他大哥的背叛。如果……

他抿了抿唇,心想算了吧,唐晨不值得,那個人的品德,他不敢茍同。

透明靈魂還愛著宋輝嗎?也許有,也許沒有。

他之所以單身了五年,更大的可能性是因為第一個遇到的人是宋輝,便把自己以後的目標定在了那個標準。他的眼光太高,可他本身,除了美貌,一無是處。若不是意外,他不可能認識宋輝,但這個世界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認識另外一個宋輝了。

自暴自棄,就是他最後的選擇。

…………

從學校離開後,唐晨徑直到了一家大型商場,那裏有人在等著和他進行工作交接。

“你就是今天新招的?”一個相貌普通,個頭不高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唐晨,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又問了兩三個問題,才敢確定眼前的青年真的就是來換班的人。

他搖了搖頭,道,“我直說了啊,這個工作不適合你。你受不了這個苦。”

如果單只是長相好,他不會說什麽,但這個人指如蔥白,皮膚細膩白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人。一個習慣了享受的人,一上來就要從事他們這個工作,頂多半個小時,就會哭著嚎著不願意做了。

也不知老板是怎麽想的,再怎麽缺人也得挑挑啊。

“我可以的。”唐晨笑了笑,“人不可貌相嘛。”他拿過男人腳邊厚重的玩偶套裝,三兩下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還好套裝是新的,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汗臭味,他輕笑了一聲,頂著三十六七度的高溫,跑到了大街上,開始派發起傳單來。

這個工作不需要什麽學歷,也不需要露臉,還能當天結賬,最適合他不過了。

熱,很熱。穿著這種玩偶服就相當於在盛夏之季裹了一身棉褲棉襖在街上游蕩。唐晨感覺自己就像被放在蒸籠上接受蒸烤一般,那種焦灼難耐非一般人可以忍受,偶爾吹來的一陣風能讓他高興半天。

工作了整整五個小時,可算得到了解放。

唐晨迫不及待的脫掉套裝,豆大的汗珠順著紅潤的臉頰流了下來,他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撩起上半身的衣服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晶瑩的汗珠如雨水般滴落,沾濕了他的衣裳,他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擡頭看了眼商場外面大屏幕上的時間,唐晨輕嘖了一聲,手腳迅速的收拾好東西進了商場裏面的某家店面,領取了下午的工資。

他剛一進去,外頭的幾個初中女生就炸開了鍋。

“哎哎,你看到剛剛那個人沒有,妖孽形的!這年頭,當個發傳單的都要求這麽高的顏值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我還拍下來了!”

“傳給我,傳給我……”女孩子興奮的尖叫聲引起了很多行人的註意,他們不懂這群孩子在興奮些什麽,笑了笑繼續趕自己的路。

…………

宋恒回到家的時候,唐晨正在廚房忙活,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兩道菜,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小孩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他掩飾住自己的饞意,心不在焉的走進了臥室,將房門緊緊的關上,企圖擋住那股香味。

“洗手,吃飯了。”唐晨敲了敲門,輕聲道,“再不出來我就砸門了。”

宋恒站起來,打開門定睛的看著唐晨,如同早晨一樣,默不作聲的坐到了飯桌前,拿起筷子漫不經心的吃了起來。

很好吃,好吃的他想把盤子端起來往嘴裏倒!如果不是有唐晨在場,宋恒覺得他一定會這樣做的。

可惜了他的午飯,竟然被肖明啟搶走了一半!

唐晨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想不到有這樣一門好手藝。

“喝點湯,養胃。”青年把放涼了的湯放到宋恒面前,柔聲囑咐道。

“對了,馬上放暑假了,你想出去玩嗎?”

宋恒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依舊是不發一言。

“我找了一個工作,工資還挺不錯的,幹脆給你報個旅行團吧,海邊怎麽樣,還是你想去爬山?”

“或者上補習班?”

自己巴拉巴拉半天,卻得不到一個回應,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生氣,但唐晨只是輕聲笑了笑,眨了眨眼,繼續說他的。

“我問過你們老師了,你的成績不需要上補習班,趁著暑假放松放松自己比較好,再說了你才高一,不急嘛。”

宋恒顯然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他靜默的看著喋喋不休的唐晨,眼神越來越陰冷。

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轉眼間就有了錢,他根本不願意去想唐晨現在在從事什麽工作,更不會用他的錢。

“一個人出去玩太寂寞了,把那個小胖子也叫上吧。”唐晨的聲音依然輕柔,笑容滿面的給宋恒計劃著暑假游玩計劃。

啪的一聲,木筷和桌子相碰的清脆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青年微微一楞,目光專註的註視著對面的少年。

“沒時間,我要打工。”宋恒終於開了口,陰森森的眼眸在青年身上轉了一圈。

唐晨勾唇輕笑著,眸光裏的黯淡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酸。他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宋恒對唐晨的恨,是日積月累而成的。他不奢望宋恒的原諒,也沒有資格讓宋恒原諒那個虐打了他五年多的人。

他只是想讓宋恒活得自在一點。如果被仇恨束縛住,痛苦的只會是宋恒。

“十五歲,打什麽工。”青年的眼神柔和到了極致,眼瞳深處閃爍著的是對宋恒無底線的縱容,這樣溫柔的人,讓宋恒不由自主的懷疑,他之前認識的那個能毫不手軟虐打他的人是否真的存在過,那五年,其實不過一場噩夢而已?

唐晨見小孩又開始奉行沈默是金的準則,接著說,“等你成年了,再賺錢也不遲。現在,就讓我先養你兩年吧。”

“你哪來的錢?”宋恒的眼睛閃了閃,低聲詰問道,然後擡起日漸成熟堅毅的面容,音線毫無起伏,再次問道,“你哪裏來的錢?”

那雙漆黑的眼睛如同一面鏡子一樣,讓唐晨微微失了下神,而後無奈笑道,“當然是賺來的。我不是說了,找了個工作,老板人很好,給錢還挺大方的。”

派發傳單這種事情,若是平時,工資肯定不會太高,但他選擇的工作時間正是別人都不願意幹的時候,又苦又累,時薪自然可觀。

大方的是老板還是金主?

宋恒沒有作聲,視線緩緩地落在了唐晨的臉上。淡淡的清香從青年的身上傳來,似乎就這樣停留在了他的鼻端。很少有人會在做飯之前洗澡,唐晨卻偏偏這樣做了,在這之前這個人做了什麽呢?

少年的嘴角勾了起來,露出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冰涼的感覺從唐晨的心裏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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