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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不是每個人都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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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都已經做好決定了,怎麽又開始猶豫了?”

“和宗序結婚之後才覺得,原來跟他結婚是這樣的感覺......”厲晚舟挺不好意思。

盛雀歌納悶:“結婚之後有什麽不一樣的?”

在她看來,現在和賀予朝的關系雖然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但是訂婚之後他們的生活狀態,和結婚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

和賀予朝的生活也不需要擔心任何油鹽醬醋茶,他們忙碌於各自的工作,將閑暇時間好好安排,用在彼此的身上,這和結婚有什麽不同嗎?

厲晚舟說:“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要長時間離開他,很是不舍得。”

盛雀歌失笑:“讀書這事兒既然已經確定好了,就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

“可是我出去之後很久都不能見到他了,我打聽過聖馬丁的情況,忙起來肯定沒有時間回來,他的身份那麽特殊,又不能來看我。”

“你只要想想,你們的分開只是暫時的,但你去追尋的,也是你一直以來的理想,不是嗎?”

厲晚舟曾經就想過要去聖馬丁,但是那時候沒有機會。

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了,自然要抓住才是。

盛雀歌一直都認為,自己對未來的向往是需要堅持的,不應該在中途被任何因素影響,繼而做出錯誤的選擇。

有什麽是真正被自己握在手心的呢,學到的知識便是。

除了這些,即便相信愛情,相信自己愛的這個人,也不應該為了他而放棄自己唾手可及的一切。

愛情和理想,不應該敵對,家庭和工作,更是可以協調的關系,而不一定要只選擇其中一樣。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以前沒有發覺,現在只是想一想都覺得我熬不過來。”

盛雀歌很冷靜地勸說:“可是這個機會只有一次,而宗序已經是你的丈夫了,你舍不得他,難道就舍得這個追逐夢寐以求理想的機會?”

厲晚舟小聲問:“如果現在給你這樣一個機會,讓你去做一件你很想做但是沒有做成的事情,但是要因此離開賀予朝,你可以這樣果斷做決定嗎?”

厲晚舟不是在質疑,而是她真的在疑惑。

盛雀歌卻沒有猶豫,直接回答:“具體情況當然要具體分析,但如果是類似你這樣的狀況,我想我可以。”

她的生活裏遠遠不只有愛情的部分,她關於事業的理想同樣極為重要,換做是賀予朝現在需要為了他的事業而做出類似抉擇,盛雀歌同樣會尊重,並且給予雙方充足的時間去等待彼此。

厲晚舟的語氣好羨慕:“我也很想要和你一樣果斷,但是我覺得我做不到。”

“傻,你又不是我,為什麽非得和我一樣,宗序也不是賀予朝,所以你其實不需要擔心這些東西。”

而且,盛雀歌一直覺得,宗序這個人,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能夠隱忍。

即便他會不願意厲晚舟離開那麽長的時間,也絕不會阻礙她前進的腳步。

也許有人的一生只需要陪伴在愛人左右,只重視家庭,但也有的人,生活裏有那麽多重要的部分,人生並不漫長,在短暫的歲月裏,如果不辜負自己來到這個世間的機會,各人也有各自的選擇。

對於別人,盛雀歌會尊重他們的一切選擇,但因為厲晚舟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盛雀歌不希望厲晚舟有那麽一天產生後悔的情緒。

尤其她知道厲晚舟是多麽渴望去聖馬丁深造的機會。

或許就算現在厲晚舟想要放棄,宗序都不會任由她耍性子再改變主意。

“我好像又被你說服了,你擋什麽律師啊,不如去當辯論家吧。”

“可惜了,我在律師行業紮了根,這輩子是沒機會,下輩子再說吧。”

和厲晚舟斷了電話,盛雀歌猶豫再三,還是給宗序發了消息,和他說了厲晚舟的猶豫。

她想,至少宗序知道厲晚舟因為他而試圖放棄自己的理想,內心的安定也會更多幾分吧、

兩個人要分開一兩年的時間,確實不是那麽容易就度過了,在認為自己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總該有些什麽去支撐著他們。

盛雀歌晚上回家沒見到賀予朝的人,這才看見他早些時候發了消息報備行程,但她沒有註意到。

今晚有宴請王老師的活動,賀予朝作為王老的得意門生,自然要一同前去。

盛雀歌轉念一想,忽然就猜到,某個人也會在場。

能夠有這麽好的機會,沈小姐怎麽能放棄呢?

現在沈汀闌想要聯系賀予朝都很困難,所有電話都只能打到謝秘書那裏去,而謝秘書自然會用各種理由推拒,除非沈汀闌真有什麽必須要和賀予朝對話的大事,基本上這輩子就沒什麽機會再和他通電話了。

而這些事情,還是謝秘書主動告訴盛雀歌的。

她也才知道,原來謝秘書對沈汀闌不那麽喜歡。

盛雀歌以前倒是有那麽幾分猜測,但沒有證據,直到現在,謝秘書主動來說這些事兒,盛雀歌就很篤定了。

謝秘書倒也不會說別的事兒,就告訴她,沈汀闌今天這通電話來又有什麽事情想和賀予朝說起,但最後都敗興而歸。

沈汀闌碰了幾次壁,也就不再嘗試了,肯定知道賀予朝在同她劃清界限。

後來沈汀闌不再那麽做,謝秘書那裏自然就沒了消息,但盛雀歌一直都很確定,沈汀闌這麽一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打不了電話,也就不合適直接上門尋人,但是他們之間畢竟認識多年,沈汀闌一定能想到很多機會和賀予朝見面。

這不就來了麽?

盛雀歌看完賀予朝的報備,便給小劉打電話,問了賀予朝今晚去的那地方在哪兒。

然後就算著時間,讓小李把自己送過去。

小李和小劉輪番換崗,現在和盛雀歌也都很熟了,盛雀歌也不像賀予朝那樣整天黑著一張臉,看著便是個危險人物,即便他們已經當了許久的保鏢和司機,平時裏沒什麽要緊事,也不敢隨便和賀予朝說話。

所以小李直接就問:“您這是要去接老板?”

“嗯,萬一他今晚喝了酒怎麽辦。”

盛雀歌手肘撐在車框上,不由開始好奇今晚的沈汀闌跟賀予朝見了面之後,又能做點兒什麽。

沈汀闌主意也挺多,而且她最大的籌碼便是王老師,只要利用得當,那麽一定可以恢覆到之前的狀況裏,就算已經和賀予朝生出罅隙,但畢竟認識多年了,如果換做自己......也能想到一些辦法。

碰上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倒是很有趣,雖然沈小姐已經沒有盛雀歌最初想象的那樣危險了,但面對她,警惕一些為好,輕敵帶來的,只有失敗。

小李說:“您放心,老板的酒量,不會輕易喝醉的。”

盛雀歌挑眉:“可他上回才喝醉過。”

“咳......這個嘛,那天可能是特殊情況吧。”

盛雀歌輕輕哼了聲,她早就知道,賀予朝那天喝醉根本就是帶著幾分故意的成分,要是那人真的不想喝醉,應該沒人能夠灌醉他。

小李自知食言,不敢再多說了。

盛雀歌看了眼時間,打出一句話發給賀予朝:“今晚要是喝醉了,就別想進房間了,自己去客房睡吧。”

“賀太太這麽看輕我的酒量?”

“那上回喝醉的人是誰?”

大佬也說:“上次是意外。”

“最好是這樣。”

賀予朝之後就沒再回覆了,應該又投入到了應酬中去。

那人長袖善舞的本事可一點都不弱,全看他想不想要浪費這個精力罷了。

而此時的國賓飯店裏,整層宴會廳都被包下,用作今晚的宴請。

王老的面子還是很大的,這回邀請他的人,是要談一個極為重要的項目規劃,所以王老也讓賀予朝來陪同。

從這便能看出今晚這個飯局有多重要,王老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有賀予朝在,很多事情就能交給他來處理了。

也不只有賀予朝,沈汀闌甚至是同王老一起前來的,沈汀闌在見到賀予朝時,主動解釋:“師母讓我來照顧一下老師,不能讓他喝酒,等會兒到了時間還要看著他吃藥。”

雖然回來之後就請了傭人,但王老脾氣古怪,傭人始終沒有什麽權力,如果他不願意配合,更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所以有沈汀闌在這兒,才能隨時叮囑著王老,確保他可以按時吃藥。

“依我說就是你們師母大驚小怪,醫生都說了沒大問題,她那麽緊張,好像我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沈汀闌嗔怪:“您說的是哪裏話,師母也是為您好呀,我們這也是謹遵醫囑嘛。”

王老擺擺手:“行了,別嘮叨我,我聽你的,還不成?”

“謝謝老師理解!”沈汀闌笑著看向賀予朝,“最近都沒怎麽見到你,你還好嗎?”

賀予朝冷著臉點頭。

沈汀闌見他如此冷淡,有些失望,但立刻掛上了逞強的笑:“那就好,今兒個的主角是你們,我就在一旁,老師需要的時候再叫我過來就行。”

沈汀闌要走,王老叫住了她:“你也不用走,你也不是聽不得。”

賀予朝倒是沒什麽意見,今晚要宴請的主要人物是王老,只要老師說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賀予朝要做的只是確保從商業角度來說,王老不會吃虧,至於設計上的事兒,老師有自己的見解,不需要幹涉什麽。

王老這些年的作品,無一不是精品,光是國外各類建築界大獎就拿了個遍,現在也是建築設計師裏的佼佼者,風頭無二。

華人當中,除開已經過世的前輩,和另外幾個大師,就是王老的設計最受歡迎。

賀予朝是年輕一輩中的新星,倒也不愧為王老的學生。

沈汀闌被王老留下,卻有些猶豫,她看了眼賀予朝,小聲說:“我還是到一邊兒去等著吧,到您該吃藥的時候我就過來。”

“走什麽,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想避開?不管你和予朝之間都有什麽矛盾,年輕人,說開就好了,何必當做死仇,還準備一輩子都不來往了?”

沈汀闌苦笑:“您就別操心這些事情了,真沒什麽,而且是我不好才造成現在這樣的狀況,您也別怪罪予朝。”

王老瞪著賀予朝:“你怎麽回事,作為男人,應該大度一點,就算她做錯什麽了,也得給她個機會讓她改正嘛。”

“老師,這些事兒......您就別管了。”

沈汀闌暗自握緊了拳頭,她沒料到,賀予朝的態度竟然如此堅決,老師都出面了,看起來卻沒有後退的打算。

他難道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和自己徹底決裂?他們怎麽說也認識多年,從還在大學的時候作為同窗,一切為了期末作業奮鬥熬夜,也算並肩走過那麽多的日子,他竟然如此無情,根本不在意過去的情分?

沈汀闌內心用上無盡絕望,她沒想到賀予朝不給她任何挽回餘地,遠遠超過她最初的設想。

是她小看了賀予朝對盛雀歌的重視程度。

“我怎麽就不能管了?汀闌是個好孩子,她跟你認識這麽多年,難道就因為做錯了一點什麽,就給她判死刑了?你還準備以後看見她,都不搭理她,裝作不認識?”

見老師要發怒,賀予朝才說:“並非像您說的那樣,我自然還將她當做同學。”

但也只能是同學了。

讀書那些時候的事情,賀予朝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從某些層面來說,他和沈汀闌的確可以很有默契。

以前每次的小組作業,他和沈汀闌搭檔都會是最高分,沈汀闌很有悟性和天分,足夠細心,不會拖他的後腿,所以剛畢業,他們就有過一起合作的設計案,如今還佇立在大洋彼岸,是當地新的地標性建築。

從工作上來說,他們確實可以配合,但拋開工作和幾分同學情誼,便沒有多少可以用來說道的東西了,沈汀闌如果想要更進一步,永遠沒有這個可能。

賀予朝已經在用相對較為委婉的方式去告訴沈汀闌,就此放手為好,什麽都不要再做。

他的耐心並不充足,如果沈汀闌繼續超越他的底線,那麽即便還有老師在這裏,他也不會手軟,到時候沈汀闌便會知道,他這個人,的確是冷酷無情到了極點,沒有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什麽都不是。

王老師見賀予朝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再繼續啰嗦,只叮囑:“這人啊,能夠遇到一個很懂自己的人不容易,你和汀闌在設計上許多理念都是契合的,她很了解你,以後還可以有協助對方的時候。”

賀予朝淡淡應下來,但其實什麽都沒有答應。

他本就沒有想過徹底和沈汀闌決裂,以後如果只談公事,自然有談下去的可能,但如果還想要談一些別的,就不需要了。

沈汀闌最後沒有走,還是陪在王老的身邊。

觥籌交錯時,竟然有人沒認出沈汀闌來,還誤認為沈汀闌是賀予朝的人。

沈汀闌還來不及說什麽,賀予朝已經淡漠的否認。

沈汀闌又嘗試了一下被利刃紮心的滋味,可她早就知道賀予朝不會愛上自己,若是早早放棄,也就不用在此時一遍遍承受挫骨的感覺,太痛苦了。

不是每個人的單戀都會得到回應,大部分是運氣沒有那麽好的人,癡心妄想著一個註定不會有結局的人,被那執念囚禁,得不到解脫,不斷掙紮。

沈汀闌錯過了掙脫現狀的機會,再想要解脫,也很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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